《悍妃在上:冷面王爷好疼人》 第1章 穿越遇阴婚 夜色幽深,伸手不见五指,萧条的长安街,寂静一片。 但见最远处,行来一队人马,轿夫抬着轿子,无一不红白相间,看起来极为渗人。 跟在轿子旁边的小丫鬟哭哭啼啼的,忽然,为首的敲出一声锣响,惊飞了八王府屋脊上的数只乌鸦,那悲悲戚戚的唢呐曲子便随之奏起。 阵阵阴风吹过,黑字白底写着祭字的纸灯笼骤然熄灭,暴雨骤然而至。 那些人慌乱下,直接将五花大绑的新娘给丢入了新房里那赫然的大黑棺材里,便匆匆离去,临了还不忘把门给锁得死死的。 不知寂静了多久,棺材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似乎有人挣扎却又发不出声音的哼叫声,紧接着,异响反复数次,一双如玉般细白柔嫩的小手从棺材里伸出来。 一坐起来,苏云华登时就懵了。 她……不是死了吗?! 身为特种兵,接到不法分子安装炸弹的消息后她就奋不顾身的前去了,刚刚将拆下来的炸弹携带到无人区,就听砰的巨响,火光四溅,迷离见她似乎看见自己血肉横飞的样子。 可是…… 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气,她猛然瞪大眼睛,她还活着,她没死! 打量一眼四周,发现古色古香的,都是一些古物,布置还有些骇人,这一番景象不由让苏云华倒吸了一口冷气。 脑海里,似乎冲进了一抹关于大越国宰相庶女的记忆…… 沈瑄歌,16岁,长得容貌倾城,却在沈家备受大骂,被世人视如草包,因为太后的嫡亲孙女香柔郡主悔婚,不肯按婚期嫁给刚刚战死的八王爷,太后便将她给许配过来守活寡,闻讯以后,加之还受不了挚爱的二皇子迎娶嫡姐,便在上轿前服毒自尽了。 那么,现在她是穿越了? 在现代,苏云华无父无母,倒也没有牵挂,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次重生的机会,她要好好的活着,顺带作为占有了沈瑄歌身体的报答,她会替她除掉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瑄歌,你安息吧! 心中默念一声,苏云华才准备动身,却摸到身边躺着什么,转过身来,纵然她身经百战,也不由得被眼前大白脸死气沉沉的纸人给震住了。 盯着看了两秒,苏云华随即一脚将纸人给踹在地上。 接近着她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又是接连几下,将这个吓人的东西给踩个稀巴烂。 哪知道,她这举动叫某个躲在暗处准备看好戏的男人为之失神。 黑暗中,那人棱角分明,一双幽幽的凤眸饱含戏虐,在注意那娇俏小人的表情很镇定后,他的神情变得更加饶有兴致。 不怕吗? 眼见着她推门出去不得,便打着哈欠的上软塌休息,一点也不在意地中央还摆正棺材,他薄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原本以为,今天这出好戏会吓坏这个草包小姐,不料惊喜来得真让人感觉意外。 趁着苏云华睡熟了,他矫健的身躯从房梁上一跃而下,黑纱长衫上面的金丝蟒纹晃晃耀眼,却不及他那精致容颜的一分一毫。 他伸出手,白皙的指尖摩挲起她的脸颊,从眉心到嘴唇,一路下滑,到脖子…… 第2章 谋杀亲夫 不愧是第一美人,眉目如画,嘴若樱桃,肌肤柔嫩的像是出水芙蓉,带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待爱花之人采撷。 “该死的臭蚊子!”苏云华睡梦中皱眉,狠狠的拍了一下那个作乱的手。 男人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邪魅笑意,更加凑近,解开了她的衣扣,然后一点点吻上她柔嫩的樱唇,舌尖掠过她的皓齿,揽到一片香泽。 苏云华一下子惊醒,看到眼前不停放大的俊脸,表情骇然。 “爱妃,你刚才将本王踹的可是好疼呢?”段煜卿冷着脸,幽深的眸子似一潭古井,睨视着她。 宛如天生的王者,段煜卿自带凛然之:“谋杀亲夫的罪名,你可担待得起?” 谋杀亲夫? 苏云华回过神,扫了一眼,地上被她踹过的纸人不见了,而眼前这个面如冠玉,惊为天人的男人却突然出现在密封的屋子里,还自称本王…… “八王爷不是早就死了么!何来谋杀之说!”苏云华镇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好一张伶牙俐齿!”段煜卿微微一皱眉头,却漾出一抹笑,瞬间惊艳,比女人还美艳万分,声音动听如天籁。 这着实让苏云华无法将他和一贯印象凶悍的大汉将军联想到一起。 “你究竟是谁!”苏云华从腰部摸出发簪,狠狠的拽住他的衣领,本想抵住他的喉咙逼问,哪曾想他的衣服太过单薄,这么被她一拽,反倒是撕开了,露出了他大片春光,腹肌健硕,堪称完美。 放在现代,这简直就是男模的料啊! 段煜卿在她愣神的时候,先下手为强,一下子赚住了她的手腕,令她整个人到自己的怀里:“看够了吗?与其看,不如摸一摸,呵呵,爱妃你这未免也太心急了,本王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一番话,说的苏云华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好不是颜色,想要挣开,手却被他攥得死死的,也不知道他这个小身板哪来得这么大一股劲。 “放手!否则等我恢复自由,你手碰我,我就把你手砍了,你手指挑逗我,我就将你的手指一根根掰断,让你再也不敢招惹我!”在现代是特种兵的苏云华何时遭受过这种事,再者在现代她从未交过男友,32岁还是个大龄剩女,更加排斥他的靠近。 他明明就是有影子的,却装鬼来戏弄她,看她不叫他好看! “本王听了,还真是害怕呢!” 苏云华猛然出击,一下子将不防备的推开,连着几个空手道上去。 小女人还会武功?!! 这在沈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真是稀奇了! 段煜卿在地上看着床上那冷脸的小女人,忽然疾步,她却飞腿又踹了他,却被他灵巧的躲过,两人便打斗起来,桌子上的贡品被稀里哗啦的打翻一地。 他不急于擒住她,只想探探她的底子,却发现她的招式都很奇怪,虽然他能斗得过他,但还真就被她的招式给搪塞了两回合,一着急,他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苏云华发现自己被定住,气得咬牙切齿:“放开我!” “放开?”某人看着摩拳擦掌的小野猫,凑近她,故意挑起她的下颏,以调戏的姿态看着她,几乎把她气炸毛,然后他笑着幽幽的开口:“求本王啊!” “求你?”苏云华天生不知道‘求’这个字怎么写。 段煜卿挨近,故意挑逗苏云华,看着她皱眉,恨不得把他给碎尸万段的样子,眼眸微微眯了眯,轻笑着,上前来故意亲吻动弹不得苏云华,虽然被小野猫咬了一口,但却毫不在意,指尖盘旋在她的衣扣上,一件,两件…… 这是一场耐心的游戏。 “你做梦,只要你敢,只要你不杀了我,看我不把你挫骨扬灰!” “哦?是么?挫骨扬灰啊!可是本王已经是鬼了,哪来的灰……”段煜卿冷眸一闪,示意苏云华看一眼窗户。 苏云华瞧了一下,竟然发现有人在外面。 第3章 投怀送抱 段煜卿轻笑:“本王已经死了所以不怕,但是爱妃你可知道,没有本王,在这个府中谁会沦为鱼肉!” 苏云华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俊脸,打算等自由了以后好好的在上面添上几道血道子:“所以呢?” “你要拿出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王爷指教一二!”苏云华就想看他耍什么花招,这个八王爷装神弄鬼究竟要干什么?。 段煜卿瞧着她半晌,到她耳边,呼吸灼灼:“嗯,你就说,夫君,我要……夫君……”后面的话无非是男女缠绵的声音。 苏云华听得面红耳赤:“给老娘滚!” “你不配合?!”段煜卿惋惜的说着,黑眸一闪,然后作势又要解开她最后一件衣服。 苏云华咬了咬嘴唇,恨得牙根痒痒,因为两人挨得很近,几乎无法忽视那磨牙的声音,但是段煜卿偏偏装作不知,故意在消耗着她的耐心,磨掉她最后的棱角。 苏云华转念一想,只有自己自由了才能对付得了他,而且外面的人又不知道是敌是友:“夫君,我求你,我要嘛……”” 段煜卿不动声色地滚了滚喉结,被她突然的娇媚语调弄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苏云华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喷出的火焰能将他给烧死。 看了一眼窗户,见从那里听声许久的人终于走了,段煜卿紧皱的眉头舒展下来。 几个月未回,他的府邸居然热闹了!! 手长得都伸到他身边来了是吗? 那就好好玩一玩。 外面铺天盖地的暴雨,惊雷响起,闪电晃得他俊脸浮现狡黠。 只怕明天,大将军回魂的消息便要传出去了……这一切都要感谢他的好王妃的配合啊! 段煜卿乌黑的长发披在肩膀上,令他俊美如星,耀眼夺目,然后便打算回去床上休息,但瞥见了桌子上准备的合卺酒,眼眸一亮。 持着酒杯,他过去递到苏云华嘴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来,本王说话算话,喝了这合卺酒,本王就放了你!” 苏云华别开脸,却被段煜卿一口将合卺酒灌入她口中。 哪知道苏云华这杯酒下肚,段煜卿刚给她解开穴道没有三秒钟的功夫,就觉得浑身燥热,想要伸展拳脚,却莫名的变得没有力气。 “你,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苏云华感觉脸蛋发热,瞧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镜子,映出她娇艳的脸庞,红艳艳的,似乎像是喝醉了酒一眼,随之欲望烧身,让她更觉自己喝了不该喝的东西。 段煜卿挑眉,眸光扫过苏云华,只见她的样子似乎和刚才的张牙舞爪有些不同…… 段煜卿的眸光最后落在了那烫金的酒杯上,变得若有所思,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勾勒去嘴角。 看来是有心之人的安排了! 苏云华摇摇晃晃,见他那笑的神秘,错以为是他给刚才的酒下了什么东西,恼怒的过来,却因为动作过猛,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爱妃,不是说我那只手碰你就砍本王哪只手吗?如今怎么食言,自己却来投怀送抱了!”段煜卿清泉似的声音响起,充满磁性,听起来有几分勾人的味道。 第4章 活埋了吧 苏云华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怒火慢慢的,伸出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却因为药力的作用,浑身越来越烧灼,神志也开始有些恍惚。 见她要掉在地上,段煜卿紧忙搂住她的腰肢,侧身一番,将她带到了床上,刚想撤离,却被她那双柔软的玉手给勾住了脖子。 抬眸瞬间,只见她的杏眼里包含情韵,妩媚多姿,一时间,他竟然迷了心窍,忘记了去躲。 苏云华晕头晕脑,出现了幻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在欲望的驱动下,竟然萌生了,不妨睡了这厮的念头。 伏身一吻,四唇相碰,冰凉的感觉浇灭了她几分火焰,她便更加依赖这种感觉,吻的更加主动,身体也贴得更近。 这个女人,天生是个妖精! 段煜卿诧异,被她这生涩的吻给弄得心烦意乱。 深渊似的凤眸迸射出笑意,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后脑勺,舌尖撬开她的皓齿,开始回应她激烈的吻,缠绵愈加灼热。 微风拂过,床帘的红白相间的纱幔浮动,半遮半掩住里面的春景。 段煜卿刚刚将她的衣服退下,雄厚的内力让他听见一阵风吹草的,立即警觉起来。 紧接着床底下滚出来一个人来,二十多岁,仪表堂堂,衣着还很华贵……这不是府中管家的二儿子郑先么? 段煜卿的脸色一沉,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是有人给他的爱妃送新婚贺礼啊,怕是想要借这个男人还有桌上的合卺酒来坏了她的名声,偏偏偷听的人错把他当成了郑先,而郑先也阴错阳差的没有出来,这才打乱了那帮贼子的奸计…… 呵呵,看来自己真的低估了这些人! 这郑先原本是被人送进来蹂躏沈瑄歌的,却因为太过高兴喝了点酒,醉的在床下睡着了,当他认出段煜卿,顿时大惊失色的:“王……你,你没死!” 哪知道不等郑先大声呼喊,一股蒸腾的杀气袭来,凭借内力,段煜卿便将他震得七窍流血,虽然留下一口气,也活不多久了。 有暗卫流影出现,俯首请示。 “哼,敢动本王的人……” 流影眉眼掠过惊讶,本王的人?是指王妃? 这个新王妃还真是有本事啊…… “今日大喜之日,不应该见血。”段煜卿美眸熠熠生光,抚摸着身上那对他啃啃咬咬的小野猫,唇边的邪魅如斯。 “那。”流影还以为是要放了郑先,哪曾想,段煜卿那温润邪魅的声音在下一秒传来:“活埋了吧!” 活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在重伤之下却是无尽的折磨。 段煜卿收回视线,继续回应苏云华的热吻,接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随着衣服掉落在地,缠绵之声便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 翌日,五更天最后一波敲响,段煜卿便恋恋不舍的离去,空留下那睡得香甜的美人,飞身顺着房顶的天窗离去。 就在段煜卿刚走不久,床上的苏云华便睁开了眼眸,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但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顺手牵羊下来的荷包,上面绣着个字‘八’,登时眼睛如同喷火:“你最好彻底死了,否则,我便亲手宰了你!” 话音刚落,忽然听门外一阵人声攒动,接着门被人一脚踢开,几个彪形大汉开路,后面紧跟而来的是一个长着满脸褶子的老嬷嬷。 第5章 惩治叼奴 “给我搜!”那阴狠的苍老声音怒然响起,看来是有备而来。 苏云华嗅出几分阴谋的味道,眼睛回视着那嬷嬷,反而那老东西被她的阴冷眼神给震了一跳,冷脸说:“小蹄子,大婚之日通奸男人,理应当是折腰之罪,竟然还敢等我?谁给你了几个胆子!” “哦?通奸男人?!”苏云华想起昨夜,似乎模模糊糊有一段段煜卿惩治一个人的场景,接着明白了什么,幽幽的说道:“就算通奸男人,也轮不到你来张口骂我!给我跪下!” 这一下子,本来来看好戏的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其中不乏有几个是皇上赏赐给八王爷的小妾,她们先是被震慑到,接着又议论纷纷的露出嗤笑。 “跪?老身是太后身边的人,而且还是二皇子的奶娘,平日里皇后见了我都礼让三分,别说你一个贱蹄子!”老嬷嬷被苏云华这一番话激怒,正打算等奸夫搜出来以后,好好的惩治她,不料想那些壮汉将屋子里搜遍了,连棺材里都没有漏下,竟然什么活物都没有搜的出来。 “奸夫呢?”苏云华走了下来,身上的睡衣显得她身姿婀娜,一步步走向老嬷嬷,自带一股威严。 谁也没有料到,她到老嬷嬷身边,居然抬手便甩了一个清脆巴掌,劲大得给那老嬷嬷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还震裂了嘴角,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贱人!狗东西,你敢……” 苏云华猛的抬脚踩住了老嬷嬷的手,并且加大力度的捻了了捻,顿时疼得那狗奴才说不出话,然后狠戾的道:“通奸本来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你诬赖本王妃便是大不敬,且不说我的身份高贵不过太后和皇室,但是好歹也是八王妃!” “八王妃又能怎样,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老嬷嬷还不知死活。 苏云华又是给了她一个巴掌,把她打得七荤八素,其他大汉欲要上来,她抄起其中一人的佩刀,一招一式便打败数人,行动宛如一阵风,他们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全都趴在了地上,而她则是又回来,将利刃一下子插了下去。 “啊!”老嬷嬷吓得半死。 但是那利刃却只是擦着老嬷嬷的脖子,一下子刺入了她的指缝中间的位置。 “如果没有八王爷多年征战边疆,何来天下的平安,就算他不争权夺势,但也无法泯灭功绩,皇上尚且不能指责王爷,更何况你这等下人,而我身为王爷家眷,八王府八抬大轿娶进来的王妃却被你指着鼻子骂贱人……” 老嬷嬷开始恐惧起来,多年来她在宫中做了不少坏事,杀了不少人,可今天唯独被苏云华那抹淡笑给吓到,仿佛被通知了死期一般,浑身开始瑟瑟发抖。 “八王爷是皇室之子,我也是皇室的媳妇,你口口声声骂狗东西,是骂我还是骂皇室?!”苏云华美眸微微眯了眯,迸射寒光:“看来太后太宠惯你,以至于被你的花言巧语所欺骗,为了太后的名声,今日我就好好替太后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 第6章 不请自来 “你们还愣着什么!还不把这个失心疯了的贱人给我拉开!”老嬷嬷害怕极了,却叫嚣着呵斥那些站在一边的奴才。 眼见着那些大汉都吃了亏,那些奴才就不敢上前了,但是在老嬷嬷的催促下又不得不挪动脚步。 “贱奴污蔑本王妃不成,还咒骂皇室,你们可要考虑清楚,这些罪名你们可担待得起!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即便你们动手了,也不会有好下场,在让本王妃发怒,可不仅仅是打趴在地的结果了!” 下人被苏云华的话吓到,虽然也上前,却是擒住了老嬷嬷:“我等是被这老奴蒙骗,请王妃息怒,莫要降罪我们才是。” “既然本王妃说了要提太后管教刁奴,也不能够食言,你们去立一个十字木桩,把她给我绑上,涂满香苏子,然后给我游街示众!” 众人不知道苏云华为何这么吩咐,却只得照做,而老嬷嬷虽然生气却宽心许多,她还以为苏云华会要了她的命呢。 哪曾想,老嬷嬷被绑在木桩游行不多久,她便忽然惊觉,但是为时太晚。 成千上百只食腐鸟闻到香苏子的味道而来,一口口啄食着老嬷嬷的肉,把她咬得吱哇烂叫,鲜血直流,等拿下人们能把她救下来的时候,人虽然活着,但是四肢却已经成了空荡荡的,唯留还粘着肉丝的白骨。 一瞬间,八王妃的恶名传遍千里,震慑京城。 果然过不多久,幕后主使便坐不下去了。 皇后带着一众人等气势汹汹杀来的时候,苏云华正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美眸娇柔,微微一抬眼,正好对上了那个高贵女人冷傲的眼睛。 “八王爷今日刚刚下葬,王妃倒是很惬意,居然一点不悲伤不说,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皇后冷冷的说着,满身华贵的服饰令她显得霸气异常。 可苏云华,即便没有那满身珠翠和凤冠,浑身的凛然,任何一个一个地方和气势都不输于皇后。 “八王妃也好没规矩,怎么?见本宫不行礼就算了,还既不起身也不让座,真是庶出的孩子,有爹生没娘教,好生没礼数!” 苏云华嗤笑,不示弱的看向她,冷绽朱唇:“我是没有礼数,可听了皇后娘娘这席话,顿觉受益匪浅,有爹生没娘教,嗯,皇后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德才兼备,不愧为天下之母!” 言下之意,这皇后才是没有礼数的。 一番话就将皇后给噎得脸红脖子粗。 苏云华起身,倒是给皇后让了坐,瞧着她坐了上去,谁知皇后屁股刚挨上凳子,凳子边稀里哗啦的散架了,将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沈瑄歌,你,你居然敢谋害本宫!” “谋害?怎么?是皇后娘娘您让我让座的,在者,若不让座,就像皇后娘娘说的,根本不符合礼数啊!”苏云华眼底划过嘲讽,凳子原本是有人欲要害她来坐,好让她摔倒的,只是没有想到,一朝穿越,换了灵魂,她纵然换了身体但是还是有点功夫底子,自然身轻如燕不会出丑。 皇后被人搀扶起来,恨毒了苏云华,但是为了伪装出贤良淑德的模样,不得不忍住咬牙切齿的嘴脸:“本宫在你府中摔倒,你也难辞其咎。” “皇后不请自来,再者这凳子可是那馆嬷嬷叫人搬来的,而她又是太后身边的人,早前诽谤皇室被我给治了罪,也算是出了娘娘您心中的恶气了。” 皇后听到这番滴水不漏的话,一时间气结于心,因为苏云华安排的都太缜密了,根本没有给她见缝插针的机会。 第7章 王爷显灵 过了半晌,苏云华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皇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方才开口:“这么着急赶本宫走,莫不是打算会见情郎!” “皇后,有些子虚乌有的话说不得。” “那你敢叫李嬷嬷给你验身吗?”皇后盯着苏云华,心想看不弄死你,见她不说话正中下怀:“八王妃年少守寡,与人暗度陈仓是难免的,既然不敢……唉,本宫见不得血腥,折腰对你这种美人也太过残酷,但伪了皇家颜面,赐你一杯毒酒如何?” 皇后才说完,这边就有人送上毒酒,苏云华一看,冷笑一声,这酒准备的可真及时。 “皇后,我暗度陈仓倒是没有,不过的确并非处子之身……洞房那日,王爷来过。” 皇后听到此,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可是当苏云华伸手拿出一个荷包来,众人的笑都僵在了脸上。 那个荷包乃是陈太妃生前亲自缝制,刻意绣了一个‘八’字,历来都跟在八王身边,这个荷包倒是不怎么重要,反而是里面有太上皇调动军令的玉牌让这个小小的荷包变得不同…… 紧接着,苏云华打开荷包,玉牌赫然显现。 “见玉牌者如同见太上皇。”苏云华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里面的意思谁人不知。 接着哗啦啦啦的,除了皇后统统跪在地上。 皇后还有些怔愣,明明二皇子传来消息,说是八王爷必死无疑,粉身碎骨不说,遗物也不可能有,如今,沈瑄歌是怎么得到这个荷包的? “皇后的身份可真是比太上皇还高贵!” 苏云华的一句话,惊得皇后一下子回身,她身边的李嬷嬷是宫里的旧人,见事不好便扯了扯她的衣角,皇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 “不,本宫为何给她跪下,且不说这个玉牌怎么来的,就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想骗本宫?下辈子吧!来人,给我将她拿住。” 这一次来的,可不是一些粗壮不懂得硬家功夫的大汉,而是经过训练的御林军,苏云华伸手与他们打斗,起初站了上风,可渐渐就不敌他们了。 忽然,有人背后使阴招,伤了苏云华,她倒在地上,眼见着那几个御林军上来,就要下死手…… 窗外的屋脊上,段煜卿穿着一身金丝蟒纹的袍子,冷幽幽瞥了一眼那个小女人,嘴唇勾勒起笑容。 玉白的骨节捏住了几枚银针,轻轻一弹,数个寒光便飞射出去。 而屋子里的苏云华一闭眼,以为自己要必死无疑,谁知御林军纷纷停手,到了一地,七窍流血而死。 段煜卿的针打得十分准确,不但没有伤害苏云华一分一毫,还帮她解决掉了所有的麻烦。 剩下的,他就准备看好戏了。 苏云华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转念一想,也猜出了个七八分。 皇后等人倒是被吓了一跳,要知道,那些御林军个个都是内功高手,明明苏云华眼看着就要一败涂地,却忽然将他们都给弄死,这个场景太可怕了。 瞥了一眼,看出他们浑身瑟瑟发抖,苏云华忽然计上心头,板起脸来,想着昨夜段煜卿的说话语气和神态,便像模像样的装了起来,故意一个高难动作起身,直接奔向皇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皇后吓得不轻,花容失色:“沈瑄歌,你敢行刺!” 第8章 给他惊喜 “皇嫂,你可真是歹毒,八弟明明发了救援的书信,你为何私自按压下不交与皇兄不说,还传信二皇兄来派人杀我……这九泉之下,有多么冷你想知道吗?”苏云华故意把语气说的阴森森的,更吓得皇后脸色死白死白的。 这些话原本只有皇后以及二皇子知道,而那些去害八王爷的人全部都被屠杀了,本应该天知地知的,眼下却被苏云华说了出来,皇后的脊背,蔓延起大面积的寒意。 吞下了想说苏云华装神弄鬼的话,皇后想到了什么,脸色骇然,莫不是苏云华真的是被八王爷的鬼魂俯身了? “八弟,你莫要冲动。” 苏云华闻听此话,顿时明白,自己的计谋得逞了:“哦?” 要说她是如何知道这些内情的,那还要感谢荷包里那张纸条被她事先看过,打算赌一赌,没想到却压对了宝。 “八弟……”皇后感觉苏云华的手指在聚拢,掐的着她柔嫩的脖子,令她喘不过气。 看着皇后脸变色,苏云华更加用力,但是却又松了松,继续说:“八弟在九泉之下好寂寞啊,本王要你们陪葬……” “不,不,八弟,你饶了本宫吧。” “饶了你?也行,不过你且传旨下去,本王就不带你下去见阴曹。”苏云华见好就收,适时的给皇后抛出一颗救命稻草。 皇后一听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 “本王原本和香柔郡主定亲,你们却给我换成了沈瑄歌……本王很不悦,要么你传旨下去让香柔郡主给本王殉葬,下地府陪我,要么就让皇嫂来亲自陪本王下棋!” 皇后瞪大了眼睛,但是一想到纵然会得罪太后,但是香柔郡主比起自己的命来,真不算得什么:“传令下去,赐香柔郡主殉葬。” 苏云华听完甚是满意,微微眯了眯眼眸,然后松了手,一拍桌子,将桌子上的茶盏震得哗啦啦作响。 皇后等人便会意,落荒而逃。 他们走后,苏云华便回到了卧室,越想越觉得好笑。 可是等她刚消停一会儿,便又有客人临门。 骤然,警觉的睁开眼眸,就在这一瞬间,来人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段煜卿知道苏云华会挣扎,直接点了她的穴道,气得她瞪大眼睛:“混蛋,老娘要剁了你!” “剁了本王?嗯,爱妃想法不错,不过么,你现在有这个本事吗?”段煜卿勾起她的下颏,睨视着她,精致绝伦的俊脸一脸平静,接着说着:“本王就在这里陪你,等着你来剁我!” “你!” “刚才本王还救了你呢,转眼就忘了本王,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不知怎么的,段煜卿的语气居然显得有些宠溺。 苏云华不知怎么安静许多,虽然干瞪眼,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段煜卿有些不满意,不过还是挺享受这一刻,然后撩拨着她的发丝说道:“爱妃还将本王推给别的女人,叫什么香柔郡主来陪葬,本王真的好伤心,你难道看不出,本王的一颗心都在你这里,你还说本王九泉寂寞,是啊,本王是寂寞,那爱妃下来陪我怎么样?” 就在段煜卿有近一步挨近的时候,没想到苏云华忽然能动弹,一下子把他的穴道给点了。 “王爷,没想到吧?”苏云华看着满脸诧异的段煜卿,得意的说着,接着摩拳擦掌,宛如亮出小虎牙的猛兽,打算对着自己的猎物开始下手。 这个意外的确吓到段煜卿了,但是却又勾起嘴角,不错,的确很适合当他的王妃,总是出其不意的给他惊喜! 第9章 再次封穴 苏云华用纤细的手指挑起段煜卿的下颚。手指上精致的血红蔻丹被忽明忽暗的灯火,映照出一种撩人的邪魅光泽。 段煜卿的喉结上下攒动了一下,苏云华手指处传来的温暖触感,让他心里痒得难受。 这个女人,天生就是个勾人的妖精! “王爷,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你哪只手动我,我就剁了你那只手,你现在还不信吗?不过,这样算起来,死去的八王爷不是个鬼,而是条没有四肢的蛇了。” 苏云华的声音自带一种泠泠细水的清冷,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然的狠厉,因为现代职业的特殊性加上性格使然,有仇不报,就不是她的作风! 段煜卿像是没有接受到她的威胁,眼底藏着戏谑的笑意。他倒是挺享受这一刻暧昧的勾引的。 这个女人够狠,够聪明,有资格当他段煜卿的王妃! “不过,我现在不想这么玩了。”苏云华捏住段煜卿下颚的手猛的收紧,恰到好处的唇角绽出一抹邪魅的笑意。对于段煜卿这种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就得采取点非常手段! 苏云华用另一只手在段煜卿的脸颊游走,气若游丝般的对段煜卿的唇角一点一点呵着气。她蜜色的红唇晶莹饱满,下唇不停的颤动,但就是不吻下去。 段煜卿的心里像有一只狡黠的猫在挠他,要不是被封住穴道,他真想抓住眼前气喘吁吁,头发凌乱不堪的女人直接吻上去。 苏云华看着段煜卿脸上血色涨红,凤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来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呀,快活呀……” 这首歌最撩人的地方在于唱歌人的声音,如果说苏云华的平常声音是远山宁静冷寂的雪莲,现在就是略带毒性,勾人心魄的罂粟。 “王爷,平时不是挺能的吗?怎么我现在看着你耳根后的细绒毛都染上血色了。技术不行,承认就得了。” 苏云华一边对着段煜卿的耳朵呢喃,明明是清冷的讽刺,说出来却是蜜糖般的粘人与诱惑。另一边手顺着段煜卿的脖颈一路挠痒痒式的抚摸。 “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我的王妃这么有经验啊。也不知道在本王以前,还有几个男人受过你的毒呢?” 段煜卿的脸色唰的一下青了下来,想起那天的事。这个女人滋味确实不错,可惜太有经验了。 嘲笑他没有技术经验?苏云华没有注意到段煜卿的嘴角牵起的那一抹邪魅的笑意。 苏云华一路抚摸,暗自感叹一个男人皮肤这么好,也不知道用什么保养的。怪不得技术不行,可能是龙阳之好的一员。 她的手忽然被人按住,那是一只浸满了汗水的手,指尖处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这是兵器磨砺的触感。 段煜卿?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被自己封住穴道了吗? 段煜卿用手指按住苏云华的双肩,肩胛骨的触感让他的眉头微微拧起。他瞳孔里的她,眸光涣散,片刻不动。段煜卿直接把苏云华拉到身底。 “段煜卿,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动我一下。绝对不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苏云华毕竟是特种兵,很快反应过来,整张脸上都是同归于尽的决绝。 “本王可不信爱妃真的舍不得,再说爱妃刚才歌里也不唱了嘛。你想快活,本王当然得成全你。” 苏云华属于自己玩火,要不是她的现代风情,段煜卿还不会忍不住冲破穴道。 苏云华的脸色唰的一红,耳根处断断续续的潮热气息弄的她难受的要命,不采取点措施,真是白瞎了她特种兵的身份! “你最好现在就放开!”苏云华的眼里染上了一层嗜血的光芒,皓齿紧紧咬住下唇。 “本王如果就是不放呢?爱妃考虑清楚杀了我,你可就没有夫君了。你舍得吗?”段煜卿半是认真半是玩味的抚摸着苏云华的唇,这个女人有意思。 苏云华快速的从被子底下拿出一根蝴蝶琉璃簪子,她早就在白天把它磨得尖利,而且萃了剧毒。她拿着簪子就往段煜卿的臂膀上戳。 段煜卿的整张脸忽然变得冰冷,唇角处的微笑渐渐凝结。这个女人,难道是其他人派来的杀手?那真是可惜了。 苏云华很快就发现自己手被钳制住,力道之大,像是要把手腕捏碎。她隐忍的咬住唇,准备踹段煜卿。 段煜卿的唇角露出一抹笑,她空手道那几个动作早就被他应对了。几招过后,苏云华已经被拧成一个麻花。段煜卿顺势就点了她的穴道。 “爱妃,不是说本王的技术不行吗?今晚过后,爱妃评价也不迟。” “段煜卿,你敢,看我……”苏云华咬牙切齿的话还没说完,段煜卿顺势撬开他的贝齿,舌尖渐渐交缠。 帷幔一合,依稀可见两个交缠的身影,多少细丝合着月色牵出一夜的缠绵。 第10章 反被算计 苏云华早上一睁眼起来,就已经是晌午了。因为特种兵的职业,她的作息一直都很规律。谁知道段煜卿…… 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疯子!苏云华做事很多时候采用以暴制暴的方法,但是当对方比自己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绝对以自保为先。 她看向床的另一半,淡淡褶皱的床单可以看出段煜卿走了很久。 苏云华秀丽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到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段煜卿只在夜里出来,白天由于“已死”的身份,段煜卿是不敢出来的。 她到底不是钢筋混凝土制的,如果再这样下去,要不就是她杀了段煜卿,要么就是她自杀。段煜卿太过强大,如果他再来报复,后者的可能性就会增大。 苏云华的眸子幽幽的越来越晦涩,两只手紧握成拳露出可怖的青白色。一番分析,更坚定了她的决定。 她要逃出去! 因为前几天在皇后面前立下的狠毒的恶名,意外的让苏云华出府变得异常容易。她整张脸清冷的如同寒冰,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人露出一抹笑。 苏云华出府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看到一家铺子面前扎着一个纸人,穿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纱裙,满身的曲线一览无余,模特的身材。竟然还有这样的技艺。 苏云华的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看来她的计划要改变了。 “把你们掌柜喊来见我,要快!”苏云华从袖子中甩出一锭金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小厮怔怔的看着苏云华的脸颊,不敷任何脂粉却有珍珠凝面的错觉,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魄。 苏云华这才意识到自己逃的匆忙,忘记找身男装,她轻声咳了两下。 “小姐稍等,我这就去找掌柜。”小厮反应过来,一抹红爬上耳根,立马跑进了内堂。 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人,眼神中是少有的洞彻和清明,淡淡的扫过那锭金子,眼神定格在苏云华的身上。 “我看姑娘气质清明出手不凡,恐怕找我做的东西也不简单吧。” 苏云华听着厚重的声音多了两分敬意,当然不简单,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叫人家做了。 想到段煜卿邪魅的眼神和那一句句“我的王妃”,苏云华的眼角满满都是决绝。 “掌柜的,我要的图样确实你可能这辈子只会做这一次,这对我很重要,希望你不要拒绝。我把图样画下来给你看。” 苏云华小时候就酷爱画画,本来家里人想让她当个文艺兵。她还是坚持选了特种兵这个行业,结果…… 笔尖不停的在素白的宣纸上游走,苏云华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几张速写,画笔勾勒出的人物与身姿,让老者的眸子里堆积了越来越多的震颤与惊艳。 “姑娘,我答应给你做,而且分文不取。” 苏云华听出掌柜声音的颤抖,那锭金子正好是她从房里的柜子中偷的,分文未取才正和她心意。苏云华淡然的点了点头。 “梧桐,推掉下午所有的活,我现在就给这位姑娘做。” 小厮眼睛瞪得老大,这可不是平常的师傅啊。这位姑娘,还真是了得。 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做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等到做好了,天上已经出现了月亮的剪影,苏云华心里叫不好。 “掌柜的,可否派人快马加鞭帮东西送到八王爷府后院的墙边。” 掌柜点了点头,即刻吩咐人去做。 苏云华走到王府的时候,东西已经送过来了。月色笼罩着她的笑意。 段煜卿,看我怎么整你! 等到苏云华感觉到澄澈的月光透过窗户,映出房梁上某个人忽明忽暗的影子的时候。她翻个身假装睡着了。 段煜卿修长的手指抚过苏云华的脸颊,滑不腻的感觉,俏丽而不娇艳的眉眼。这个女人真是让他一日不见,就思念的打紧啊。 “本王的王妃啊,还是别装睡了,一日不见本王,你也能睡的着?” 苏云华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段煜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邪魅的笑。 “爱妃帮本王除掉那么多人,本王还没有好好谢你呢。” 段煜卿抚摸着苏云华袖口的刺金半夏,针线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望了一眼这个女人。 连喜欢的东西都带有毒性,太适合当他段煜卿的王妃了。 “爱妃,再装睡的话,就别怪本王不怜香惜玉了。” 段煜卿俯身一点一点的靠近苏云华,等他的薄唇离她只有一公分的时候,苏云华的嘴角轻轻上扬。 苏云华紧握的双手忽然张开,一把粉末扬起,她屏住呼吸。粉末尽数落到了段煜卿的身上。 “王妃还学会算计本王了?”段煜卿对苏云华的疑心又起来了,正准备制止她,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 苏云华脸色平静如湖,眼角眉梢深处却有深藏的笑意。 “段煜卿,有本事你动一个试试看,这软骨散不管你是人是鬼,都别想动弹。” 段煜卿的额头上,渐渐出现了细腻的汗珠,没想到他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子算计。 如果这个女人想杀了他,现在易如反掌,可是她竟然没动。 苏云华哪里知道段煜卿心里的这些算盘,她只是要报个仇,罢了。她的嘴角绽出一抹笑,像是冰山上的一朵雪莲,美得妖艳。 她苏云华想做什么,一会他就知道了! 第11章 强送美女 段煜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更多的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云华连一个余光都没给段煜卿,转身就往桌子旁坐过去。 她手里捧着雕花芙蓉的紫砂杯,袖子一扬,淡淡定定的饮下了一杯茶,味道微带苦涩但过后却有回甘。苏云华满意的点了点头。 段煜卿的牙齿紧紧咬合,这个女人对他撒了一把软骨散,就是为了在那气定悠闲的饮茶,那他还真是高看她了。 段煜卿的凤眸一闪,眼神瞥着苏云华,幽幽的闪着光。难道王妃的事情他还要重新考量?他倒真有点舍不得这个女人。 苏云华歇息够了,从床沿下拿出一包烟灰色纸包着的药,一打开黄色的面粉,散发出让人恶心异香。 段煜卿的脸色唰的一变,一对剑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壮阳散?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段煜卿,你不是精力旺盛,喜欢美女吗?为了这几天你对我的照顾,我决定给你个惊喜。” 苏云华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狠厉,虽然她没什么封建思想,但是30多年没谈过恋爱,守身如玉。最后竟然就这样草草的嫁了人,还被这个男人…… 她要是能咽下这口气,她还叫什么苏云华! 苏云华把小指上的流彩护甲往旁边一扔,将烟灰色的袋子上的线头剪开,往桌子上的玉瓷碗中倒了不少的量。 段煜卿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和嘴角淡淡的笑意,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只狐狸,现在就是只随时准备吐信子的毒蛇。 “王妃,你情趣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下了那么多量。我受得了,本王怕你不行啊?”段煜卿泛白的嘴角勉强露出一抹笑意。 “你别急,一会陪你玩的人多了去了。绝对各种口味,包你满意。我,你就别做梦了。”苏云华一边用汤匙搅和着粘稠的莲子羹,一边想象着一会段煜卿左拥右抱的场景。眼角的细纹骤然堆砌。 段煜卿看着拿着碗粥,一步一步逼近的苏云华,要不是顾及王爷身份,他真想一点一点退到墙角。 “王妃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只是这个量,我喝下去,本王怕我和你明天真的就命丧黄泉了。” 段煜卿强装镇定,直到苏云华捧着碗站到了他脸前,他狭长的凤眸才忽闪过一丝慌张。鬓角的汗渍已经掩饰不住的往下流了。 “呀,王爷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这还没开始呢,就不行啦。这怪不得我鄙视你了,来,把这碗我精心熬制的莲子羹喝了,补补。” 苏云华的玉葱般的指尖轻轻的敲击着瓷碗,眼里闪过一抹饿狼抓到猎物的得逞。 段煜卿明明也算个久经沙场的战将,击退过无数或大或小的将士,现在看着苏云华这个样子,他竟然有点恐慌。 这个人除却长相,也算是个女人? “本王怎么不知道爱妃还有这个手艺啊,可惜今天本王吃过了,这碗粥还是王妃喝吧。算是感谢王妃日夜操劳了。” 苏云华就知道段煜卿不会这么束手就擒,跟她玩口舌战?苏云华的嘴角绽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走着瞧。 “不用你费心了。既然你承认我是你的王妃,那些事都是应该做的。还有你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必要。” 苏云华忽然把碗放在床边的橡木柜子上,整个人背着手就在屋子里看似随意走动。月光照进屋子里,她每走一步就像清风随之律动。 段煜卿一时看的呆住,竟然忘了把碗打碎,聪明一世,就栽苏云华手里了。 “其一,我看你现在比较虚弱,正好补补。其二,那个药我问过大夫,我放那么点,死不了人,还能让你快活。难道王爷如此残忍的不接受我的一片谢意?” 苏云华猛一转头看向段煜卿,衬他还在发愣,顺势就把床头的药,强灌了下去。 段煜卿奋力用手抹了抹浆糊一般的粘稠物,眼里已经逬出了火星。 而苏云华淡淡定定的拍了拍双手,眼角眉梢都带着得逞的笑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段煜卿已经说不出来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滚落。唇角泛白,只有眼神是骇人的可怕。 “你脸上汗怎么又多了,你别急呀,我给你擦擦。”苏云华伸出白皙的手指,粉白的指甲盖似有似无的在段煜卿的脸颊上滑动。 段煜卿的汗一下子出的更厉害,这女人真是个妖精。 苏云华快速穿过那道雕花的樟木门,绕到后院的矮墙那里,幽深的草色和着月亮的清明,倒显得那几个纸人如真人一般鲜活动人。 她现在倒担心段煜卿能不能消受的了。 苏云华幸亏是特种兵出身,尽管如此,抱那么多纸人,也很是费劲。要知道这些都是高仿! 等到房里的时候,段煜卿的脸色已经是湿漉漉的潮红,他牙齿紧紧咬合,像是受到无数小虫啃食的难安。 苏云华累的气喘吁吁,黒直的秀发被汗水黏在了脸上,衬的皮肤更加莹白如雪。她每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对服了药的段煜卿都是折磨。 “爱妃,抱那些是什么,抱它们还不如抱本王。”段煜卿现在只想一把搂住苏云华,说话都带着轻颤。 苏云华一把掀开纸人上蒙着的青布,一群只穿着内衣的美人映入段煜卿的眼帘。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苏云华嘴角的笑意,有一种诡异的幽寒。段煜卿的指尖已经陷在手掌里,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毒了! “王爷,我来给你介绍啊。今天我遇到一个人,他给我他家乡特色美女的图,我想你肯定喜欢。你平常也没少照顾我,你看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 苏云华一边说,一边把纸人往段煜卿脸前送,段煜卿内心恶心,眼睛却像被磁石吸住了,移不开。 “王爷你看啊,这个黑发黄肤长得跟我差不多的是中国美人,那个金发大波浪是美国大妞……最值得一提的是最后这个泰国人妖,我觉得你更喜欢这一口。” 苏云华煞有其事的分析点头,处处为段煜卿考虑。 段煜卿看着最后所谓的泰国人妖,差点没吐出来,苏云华是按照现代如花做的。 “你慢慢看,不着急,我有事先走了。” 苏云华的脸上像是桃花盛极开出的粉红,她伸手从雕花的双开柜子中拿出那锭金子,又捏起桌子上的琉璃杯喝了口茶,喝完连杯子一块拿走了。 “沈瑄歌!”段煜卿隐忍着声音大叫,你最好期待明晚永远不要到来! 第12章 整治小妾 苏云华的左脚刚踏出门槛,就听到了段煜卿的低吼。她的眼角染上一层浓重的笑意,不管是任何人,敢欺辱她一分一毫,她绝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云华抬头看向天空,月亮已经渐渐隐去,留下大片大片的淡紫色,看来已经过了午夜了。 她拿着一个小包袱,走在石径小道上,段煜卿实在太强大,她现在除了快点跑,别无选择。 “这不是姐姐嘛,姐姐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拿个包袱,不会是后门外有人约好了吧。” 苏云华刚走到后门假山旁,就听见一个声音刻意柔媚甜腻到恶心的人。 她连一个余光都没有施舍给这个女人,步伐越来越快,眼看就走到了青苔堆长的后门石阶上。 “且慢,都愣着干什么,去把总管找来。王爷生前就把府中的事情交给我了,半夜三更有人出去,不论是谁一定严查。” 苏云华听着她对身边侍女吩咐的一道一道的,应该是段煜卿的宠妾。这段煜卿口味还真是独特,一般人双眼皮,这个女人最起码有四层。 “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想必知道我是王妃。本妃想去哪,你有什么资格干涉。还有,王爷把事情交给你是我没在的时候,如今轮得到你管事吗?” 苏云华的声音自带清冷,腰背崩的很直。满脸桀骜的样子,像只是随便出来游走散心。 “你……”那个侍妾手指着苏云华说不出话来。她早就听说宰相家的女儿懦弱无能,出门前还想过自杀。 而眼前这个女人穿着月白色的半袖立领襦裙,头上带着一只琉璃蝴蝶玉簪。眼角眉梢都带着清凉的冷寂,如果不是根据她头上王爷随葬的流彩滴坠步摇,她刚刚也没敢拦下来。 侍妾很快恢复了得体的笑,用帕子掩盖唇角,讽刺道:“是,你是府里的女主人怎么样?还不是守活寡,府里的管事你认识几个人?你头上的步摇是我钦点的王爷随葬品,我怀疑就是你偷的。” 苏云华一脸雾水,什么步摇?她往发髻的底下一摸确实有玉质的冰凉。段煜卿这个男人倒是干了一回好事,这触感当了的话,很长时间不要愁吃喝了。 苏云华的嘴角勾出一抹笑,这个女人她本来想放她一条路的,地狱无门自投的人实在是太蠢了。别怪她不珍惜花草,不对,只是烂草。 “你亲点的又怎么样?王爷显灵的事你也听多了吧。他喜欢我给我带上,怎么你也想要?要不我叫他今晚去给你带上?” 侍妾听了这话,吓得脸青紫。她用手颤抖的指着苏云华,鼻尖挺起。 “贱人?还不是你搞得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王爷宠幸过你吗?府里没一个人承认你。” 苏云华直接上去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震得她的手都发麻。小妾的嘴边霎时就流出了鲜红的血迹。 “我打的就是贱人,今天我就要替王府整治家眷,替太后惩罚贱妾。你再敢挡我路,就不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 苏云华拍拍手直接往小门走,岂料被一只手臂拦住了,手上绒毛的长度让她下意识的以为是个大汉。 竟然那个侍妾的侍女,小小侍妾还有会武功的侍女,有意思了。这也难怪,有段煜卿那么精力旺盛的主子,下人多点奇葩货色也正常。 “静主子叫拦住你,我就必须拦住你。你要再往前走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静主子?不管是现代当特种兵的时候,还是在段煜卿那,都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话。 “忠心耿耿,本妃还真是感动。不知道你主子是不是这么看中你。那你问问你那什么主子,一会你被打残了,负不负责给你赡养家人?” 苏云华早就感觉到对方想要治她于死地的狠厉,她特种兵也不是白当的。 “你别挑拨离间,私会他人,与人通奸。捉到你就是杖责而死。” 苏云华不屑的笑了笑,眼角流露出一丝玩味,这么多天被段煜卿那个变态压制,正好可以练练手了。 她眼神一变,一只手快速握成拳,往那个侍女脸上打去。侍女堪堪躲过。她一只腿扫向侍女的脚踝骨,半倾倒的姿势,踢到侍女的下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侍女忽然跪倒在地上,捂住下体。鼻尖冒出细腻的汗珠,整张脸痛的皱在一起。 苏云华肯定她的力道不会伤人太重,除非……她用余光看到那个小妾瞳孔涣散,满是慌张。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仔细的盯着那个侍女的头发,发根深处是黑的发亮,而后面是明显发黄而且有些脏。贴身侍女,应该在那个侍妾身边时间很长。 段煜卿到底是技术不行啊,人还在的时候,自己的女人就和别人一起了,这绿帽子戴的,她都替他冤。 苏云华直接上前,狠狠的拽住侍女的头发,一把假发悄无声息的落地,惊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私会他人,与人通奸,捉到就是杖责而死。静主子,我没记错吧?” 苏云华用手抚摸着袖口处的刺金半夏,嘴角勾出一抹渗人的笑。 那个侍妾早就瑟瑟发抖的倒在地上,眼睛瞪着老大,不停的用手擦着眼泪。另一只手愤恨的指着苏云华。 “这么长时间没被发现,怎么可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苏云华冲着旁边看呆了的管事一招手,冷声道:“这个贱妾不仅对本妃出言不逊,还与奸人私通。简直腌臜了王府的名声。男的杖责而死,至于女的,发配为军妓,永生不得回京城!” 管家听的心一惊,如此魄力,除了自家王爷,他真没看过第二个人! “还有,以后任何人无视本妃,无视家规。他们,就是下场!” 一群人颤颤巍巍的把头低的更矮一分。苏云华叹了一口气,今天威信一立,这毒妇名声一坐实,万一以后回到府里生活,事情就有趣了。 想想在床上挣扎的段煜卿,苏云华的眉头越皱越深。还是要趁机逃脱,不然那个男人明天不把她吃了,才怪。 第13章 遭遇行刺 苏云华当着所有弯着腰,唇齿紧紧咬合的家丁,大摇大摆的就出了那扇小门。 这些家丁在她走后,眼神微微交和,都轻微叹了口气。震慑于这个王妃的凶悍,他们只能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八王爷府的后门小道,直通一条街市的巷道。此时应该是凌晨四点左右,街市上涌动着发面淡淡酸涩的清香。 苏云华的肚子倒是不合时宜的奏起了乐,她的眼角敛了敛。看来必须得找个地方休息。因为小腿已经跟灌铅一般难行。 “姐姐,要不要上我家住店。我爹说,我家店是这附近最安逸最温暖的。”苏云华感觉自己裙角被一只手扯住,一转脸就看到一张稚气未脱,唇角濡湿的男孩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苏云华一直是腹黑冷血的,却对孩子没有免疫力。她拿下流彩护甲才用玉白的手指抚摸着孩童的脸颊。 “小弟弟,这就是你家店吗?”苏云华难得好脾气的指着身后的牌子,十亩斋。这倒不像个旅店。 小男孩撩了撩笨重的绛紫色绣金袍子,嘴角绽放出一抹纯洁的笑意,他一把握住了苏云华的手。 “姐姐,我带你进去,爹爹一定会给你找一间天字号的房子……” 苏云华用掌心擦了擦孩童手心的汗渍,傻孩子,他爹当然会给找天字号房,她只是为终将逝去的银子提前逝去而默哀…… “云林,你不学书,尽是会给我添乱。”掌柜的手一边娴熟的拨着土灰色的算珠,一边略带宠溺的嗔怪。 苏云华看着孩童眼里布满的雾气,不由得心一疼,从发间拔下段煜卿送的那支流彩滴坠步摇,放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我出门没带钱,只有这支步摇,给我找一间天字号房,剩下的就给这个孩子了。” 掌柜的看了一眼簪子,手中的动作忽然停滞了。他果然没猜错,他眼里流露出一抹喜色,是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欢愉。 “好好好,姑娘你随我来,我现在就带你去天字号房。” 苏云华淡然的点了点头,段煜卿的这个步摇看样子值不少钱,那锭金子就当做保命钱吧。 掌柜一路微笑服务,端茶送水一套齐全,苏云华本来也就不是个穷讲究的人,碰到床就睡了。 青幽的天际,有一只雪白的信鸽从掌柜的窗户飞出,昏暗的烛火映照出堆砌褶皱的脸颊。 而那边段煜卿的体力正一点一点恢复,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泰国人妖”,一出拳就打爆了如花的脸。 沈瑄歌,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看本王抓住你怎么收拾你! 段煜卿一路游走追寻,甚至出动了墨踪,墨踪是他培养的顶级暗卫,除非某些人忍不住要逼宫,他才会出动。 可现在,他还真是担心那个女人三脚猫的功夫,会受别人欺负啊。 “王爷,找到了。”一抹黑影忽然出现,只有红烛的黄色火苗微微颤动,证明有人到来。 段煜卿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笑,这个女人,还是老老实实回来做王妃吧! 段煜卿快速的穿了件宝蓝色的鎏金绣纹袍子,就直奔旅店,沈瑄歌还真是会找地方,她还真是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苏云华因为前几天实在是太累,夜夜还有段煜卿那个变态折磨,很快就进入梦乡,甚至轻微的鼾声从鼻中发出。 忽然她觉得脖颈处有冰凉的触感,一抹寒光反射入眼。 由于职业病,就是苏云华睡得再熟,也会保持一定的警觉。这第一给了她迷糊敌人的假象,第二给了逃脱危难的时间。 有人想害她?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苏云华猛一睁开眼,嘴角泛着阴冷的笑。趁着对方晃神,手用力张开朝黑衣人的手腕劈去,长剑瞬间落地,声音脆的渗人。 黑衣人像窗外一招手,刷刷刷十几个人全部聚在天字号房间,她现在明白为什么执意让她开天字号了,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地方大,装的人多! 苏云华从腰间的彩带中拔出那支萃毒的琉璃簪子,眼神是彼岸花开的噬血与妖艳。她倒是很久没有体会过战斗的感觉了。 苏云华的手握成拳,直接朝着黑衣人的脸颊捣去,一只脚踹开旁边的一个进攻的人。 她的手被握住,狠狠的拧了一周,苏云华眉头一皱,一个空翻甩掉了钳制。 对方人太多了,想单纯的靠武力胜过这些死人堆爬出来的暗卫,根本不可能。苏云华只能一边攻击一边躲藏,以不变应万变。 一个暗卫趁机捏住她的手腕,力道在大一点,核桃骨就会碎裂。她咬着牙不动。另一只手被另一个黑衣人擒住,随即整个人被几个人抬住。 “你们是什么人,主子是谁?”跟沈瑄歌有仇有恨的就那几个人,苏云华一定要知道是谁,她是人是鬼都不放过害她的人! “你不需要知道,破财消灾,我们只是要杀你。”暗卫的声音有股渗人的冷寂,不紧不慢,不像是捏着人命。 苏云华这半辈子从来不知道“求”和“怕”两个字怎么写,直到现在面临生死的考验,她也只是心有不甘,凭什么她大命不死一回,现在却是这么窝囊的去! 忽然,烛光一闪,一个暗卫惊呼一声,重重的倒在地上! 谁?难道有人来救她?只要让她逃过一劫,她绝对不放过那些人渣! 第14章 得他相救 正当苏云华疑惑的时候,握着她腿的黑衣人忽然闷哼一声,陡然倒在地上。 趁着机会,她用自由的那条腿踹捏着自己脚的另一个人,听到筋骨错位的声音,她嘴角上扬,露出如钢刀般冰冷尖锐的笑意。 段煜卿躲在暗处,玉白的手骨轻轻一旋,一根银针准错无误的插入一个暗卫的手肘,那只手刚刚是要偷袭苏云华的。 他狭长的眸子染上笑意,除了他,任何人别妄想动这个女人一分一毫! 因为段煜卿的帮助,苏云华用空手道打几个受伤的残兵败将绰绰有余。 苏云华正想逼问出幕后主使,忽然她的手臂上多了禁锢,那种老茧的感觉,厚重的磨挲感,只有段煜卿! “走!”段煜卿的眼中染上一层冰霜,他食指灵巧一动,一根针射入苏云华脚旁的暗卫太阳穴。 他一把抱起苏云华,宝蓝色的镶边长袍一撩,就上了马车。 “段煜卿,你放开我!我差一点就问出幕后主使,你……”苏云华皱着眉头躲开段煜卿的桎梏,她就是想把害她的那个人挫骨扬灰! 苏云华的手紧紧握住,露出可怖的青白色。 沈瑄歌,你安息吧!我会帮你报仇,一个都不放过! 段煜卿目光定格在她的脚上,那一道细长的口子,有血丝一点一点的渗出来,但是血却全部凝成珠子,变成青黑色。 他心头一滞,如果不是他拉走的及时,他的王妃恐怕会给那个奄奄一息的暗卫弄死。段煜卿的眸子里是森森白骨般的幽冷。 “段煜卿,你是哑巴了?还是脸皮变薄了?我脚上那一点伤有什么好看的!”苏云华满脸疑惑,做特种兵的时候,受伤再重也是忍着,战场上谁会怜惜谁? 段煜卿这么重视,倒是让她心中浮起异样的感动。 “你闭嘴,他们剑上萃了毒。你打不过,不会跑啊,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找到真凶之前就被人弄死了。” 段煜卿眼里愤怒的要喷出明黄的火焰来,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不会保护自己。他刚刚那一刻心头如刀割般的不舍,让自己都震颤难受。 但是,这次剑上的东西,正和他心意。 苏云华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恐,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冰霜一般的清冷,她从来不怕死,只是不甘心! “萃毒,我还能活多长时间?”苏云华抚摸着腰间的琉璃蝴蝶玉簪,整张脸是玉石俱焚的决绝。 段煜卿没有回答她,眼眸幽深似湖,倒映整片天的星星璀璨。 他捏住苏云华骨感分明的肩胛骨,满是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的脸颊,半跪在苏云华的双腿上。 “段煜卿,你又发什么疯,放开我!”苏云华用手拍打着段煜卿的胸口,奈何不小心拉开了他的腰带,段煜卿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他趁机含住她如樱桃般水润饱满的唇,伺机用舌尖进行挑逗交缠。 苏云华用牙齿咬住段煜卿的舌头,淡淡的铁锈味萦绕在二人的味蕾上。这个男人不给点教训真当她是什么阁楼里的小姐,可是为什么身子这么乏…… 段煜卿的唇从她的嘴里抽离,修长的手指抚过嘴角,漂亮的眸子里是勾人心魄的邪魅。 “本王的爱妃,还真是一只小野猫啊!牙尖嘴利,除了本王也没人忍得了你的坏脾气了。” 苏云华眉头越皱越紧,眸子里都是不屈,因为凝不起力气,眉心都浸了汗珠。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脚上的伤口? 段煜卿看她皱眉往脚踝处望去,恰到好处的薄唇飘出一句话:“爱妃的脚是挺好看的,肤白纤细。就那爱妃也不能一直看,眼睛会累。” “你少废话,告诉我!我脚上到底中了什么毒?” 苏云华的唇齿紧紧咬合,从腰间拔出一根银针,这是从暗卫身上拔的。她直直的就往段煜卿手臂上划。 段煜卿没注意到,眸光一闪,堪堪躲过。学会用别人的武器攻击别人,这个王妃他还真是喜欢的不行。 “爱妃,你这是谋杀亲夫啊。看在你一会会补偿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那是麻药,是一种比较特别的麻药。不会立即有功效。” “别来恶心我,乘人之危算什么人?我补偿一只禽兽,也不会和你!” 她额上的汗不停的凝聚掉落,但是她的话语却还是清脆的像溪流,没有一丝虚弱和屈服。 苏云华边说边推段煜卿不断靠近的肩膀,因为没有力气,倒是成了一种抚摸式的挑逗。 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真是该死! “爱妃,就这么等不及了吗?”段煜卿抚下苏云华眉心的汗珠,在她的耳边呢喃细语,他的嘴里还留有这个女人的气息。段煜卿看着苏云华面上的潮红,嘴角勾出一抹笑。 “段煜卿,你只要敢,我……”苏云华的嘴里已经喘着气,每一次胸口的起伏,对段煜卿都是一种诱惑。 “爱妃,你每次都这么说,本王都听腻了。本王的技术是被爱妃锻炼的越来越好了……” 段煜卿用手轻划着她的脸颊,这个女人,他真是喜欢到想把她藏起来,藏在心里。 苏云华忍受着那种像毛毛虫蠕动的触感,抑制住心里细丝牵引的悸动。愤恨道:“你不做禽兽可惜了,这是在马车上!你再不放开,我把你大卸八块,把你的尸首丢给狼!” “啧啧啧,本王的王妃还真是狠毒啊,不是你喜欢孩子嘛。本王顾及你的心意,我们现在就生一个。” 段煜卿撩起袍子,趴在她的耳边直接咬了下去。 清晨的风吹过马车上的帷幔,铃铛发出清脆的摇响,掩盖住车内的春光一片。 第15章 面见太后 一场鱼水之欢过后,中了麻药的苏云华已经熟睡在车上。 段煜卿凝视着她的脸颊,真是只长得漂亮还有杀伤力的小野猫。这个女人刚刚到底骂了多少句混蛋,他都数不清了。 他抚摸着袖子里尖针般的东西,眸子里堆积了越来越多的宠溺。他怎么舍得放她走? 等到苏云华醒的时候已经是清早,她的额头有种细针扎的疼痛。 她嘴角勾出一抹嗤笑,逃来逃去,竟然还是回到了这里。为什么到了异世却让她如此委屈的生活,她不甘! “王妃,你起身了吗?奴婢们伺候你梳妆更衣,宫里的王公公来话,说太后娘娘要召见你。” 苏云华听着门外侍女欲言又止的声音,眼色暗了暗。太后召见,沈瑄歌的记忆里,太后好像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料。 “嗯,进来吧。”苏云华穿着睡衣,一袭蚕丝裙勾勒出全身的曲线,妖艳动人。而唇角牵起的却是冰冷的笑意。 “今天的打扮一切从简。” 等苏云华梳妆好去前厅,只看到一个脸色异常白,手指骨节突出,长满了老年斑的老头子在喝着茶。 “这就是八王妃吧。跟咱家走一趟吧。”王公公瞥到苏云华面色清冷的站着,气就不打一出来。拽着身子,轻飘飘留句话,就走到了前面。 王公公这个娘娘腔带着苏云华绕过了几个大道,她可以隐约看见前面的长亭坐落在各种花中。因为苏云华老家是靠北的,再加上特种兵训练地方偏远,她还从来没亲眼看过牡丹。 她略微摇了摇头,美是美,可到底还是太过艳丽了。” “是不是八王妃?王公公,带她来见哀家。”略带苍老的声音里,沉淀着一丝威严。 苏云华看着围坐在前面大理石圆桌上的几个人,想必那个穿着深紫色立领高腰裙子的就是太后,至于皇后的样子大抵她这辈子不会认错。 “臣妾参见太后皇后,太后万福金安。”苏云华诚恳的弯了腰,双手作揖。 “免礼吧。哀家听说,你上次替哀家教训奴才有没有这件事?你又知不知错?” 苏云华嘴角的笑在阳光下折射出光点,果然为的事这件事。 “却有这件事,但是臣妾不知道错在哪儿。那个出言不逊的嬷嬷本是皇后身边的人。我敬皇嫂几分,所以一直忍让,哪知道……” 太后看着苏云华欲言又止,一张脸上满满都是淡然,心里有些不满意。 “不管怎样,你也不能替哀家教训人,要不要哀家这个太后让给你做?” 苏云华摸了摸袖口的刺金半夏,针线的触感让她心里微微踏实,让给她做,她还不稀罕。 “臣妾不敢。太后把臣妾指给八王爷,我就是他的妻子。况且王爷已逝,但是他为国家争过的土地,击退敌人的功绩不能泯灭。嬷嬷骂我可以,但是否认王爷,诽谤他的家室,就是有损皇家名声,太后的名声。” 皇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厉,她用小指上的流彩护甲撩了撩碎发,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八福晋这么在乎太后的尊严身份,又为什么今天穿着这么随意,就过来面见太后了?” “哀家倒想听你怎么说?说不好,我可是要重罚。” 苏云华淡然的看着自己的湖蓝色长袍,除了袖口有两朵半夏。其他一点装饰没有。头上也只别着一根琉璃蝴蝶玉簪。 “太后娘娘一直秉承着节俭的风尚,我们作为她的儿媳,自然也是要继承的。况且皇额娘是长辈,晚辈见长辈,哪有穿着过于明艳的说法。我觉得皇嫂应该比我懂。” 一席话说的皇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即使太后有心维护皇后,也没有办法。 皇后的手上带着红玛瑙的手串,耳朵上的一对耳串价值连城。身上襦裙的面料,是宫里最好的,夏天冰凉,冬天舒爽温暖。 “皇额娘,是儿臣想的不周,但是嬷嬷是随我多年的,我还是不舍。”皇后说着说着,眼里就蒙了一层雾气。 苏云华冷哼一声,这两个人生在现代奥斯卡都得了,这戏演的真是悲苦动人。 “皇后,哀家就罚你三个月的月例,再抄一卷经书。至于八王妃,你口上生莲也没用,到底是滥用私刑,用哀家的名义处罚人,你说说,我该罚你什么?” 皇后的嘴角勾出一抹笑,眼神恭敬,连忙说“是”。 “太后娘娘,儿媳并不觉得我要受罚。我惩罚嬷嬷,用你的名声,恰恰是给你树立威信。让太后的威严散布天下。再说我只是给嬷嬷嘴里涂了香苏子,我并不知道会引来乌鸦。皇后就带人来给我立威,儿媳冤枉。” 这一句句话既恭维了太后,又责怪了皇后。皇后气氛牙根痒痒,手里的帕子被拧出了褶皱。 宰相家里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女儿了? 因为老八不是自己生的,虽说生母是她的好姐妹,但是皇家是没有真正姐妹情的!太后捏着杯子的手用力。 这些年,八王爷四处征战,硬是从小兵变成了叱咤疆场的将军,为了自己儿子的皇位。作为太后也只能这样。 而眼前这个女孩,她迟早都是要收拾的! “既然你那么贴心,就留在宫里陪我两天吧。皇帝和皇后都忙,你来我也不寂寞。” 苏云华猛一抬头,看向那个一脸无奈的女人。什么鬼?那么多太监,丫鬟,太后会没人陪? 不管有什么阴谋,她都做好了接住的准备。 “是,儿媳听太后的。”苏云华梨涡浅笑,就像是个乖巧的媳妇。 段煜卿,她们的目标有可能是你。替你演戏,就当是还了之前的救我账了。 苏云华要是知道以后的事情,就会提前问段煜卿要片酬了。 第16章 陪同游园 苏云华扶着乏了的太后回房间休息,她不由得感叹皇室也太奢侈。怪不得段煜卿那个变态得民众爱戴,能与民同苦的才能得民心。 “王公公,叫翠香来给我沏杯茶,其他人弄得我都喝不惯。”太后转头对低着头的王公公说,声音里是无限的感慨。 王公公,麻花腿一路小跑过来,苏云华怎么看怎么像驴和马的结晶。 “太后娘娘,你忘了,翠香上个月就满25了,你把她放出皇宫,许配给人家了。” 太后恍然大悟的扶了扶额头,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王公公。 “哀家到底是老了,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要不八王妃去帮我沏茶,你聪明伶俐倒是比翠香还强上几分。” 苏云华在心里骂了太后祖宗十八代,这个老女人显然就是想耍她。一会不管沏的茶味道如何总会有刺可挑。 她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笑意,像是来自远山的雪莲瞬间绽开的娇美。眼角眉梢深处却藏着一分狡黠。 “儿媳手拙,因为嫁过来一直没有机会侍候夫君,所以对于奉茶,泡茶的手艺,也都有些生疏。”要她侍候段煜卿,段煜卿跪下来喊她“姑奶奶”,她都不会考虑一下。 太后怔了一下,随即恢复怜悯的神态,用手帕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轻声道:“也是委屈你了,没想到老八战死沙场。也罢,不提伤心事。” “谢太厚体谅,王爷地下有知,也会找机会感谢太后您的。”苏云华的眼波流转,看着太后手中的荷叶帕子猛一握紧,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 “王公公,把翠香的屋子收拾收拾,给八王妃住。好生伺候,哀家也乏了,你扶我休息。”她早就听说附身的事情,看着苏云华就像看见森森白骨的可怕。 看着快速离开的背影,苏云华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应该去享受一下皇宫里的床,有多舒服。 段煜卿晚上回来,看到苏云华已经躺在床上了,半个露出来,整个人缩在那床桃红色织锦被子里。 这女人是太累了?还是想通了,爱上自己了? “本王的爱妃,今天怎么这么乖啊。是想通了,还是太想要孩子,准备跟我生一个?” 段煜卿的语调满满的调戏,他看到被子里的人如筛糠一般的抖动。脸色渐渐沉重。 他快速捏起被子,一把扔在地上,一个侍女的双手被吓得手背上已经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王爷不是死了吗?她眼一翻,看到段煜卿直接晕了过去! “沈瑄歌!”段煜卿拿起床头的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个女人前几次的教训是没受够吗?虽说是生气,但段煜卿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宠溺的笑。 苏云华躺在床上,闭上眼数着星星。忽然脑海里出现了段煜卿的深情如水双眸,她立刻睁开眼,简直是有毒! 不过也不知道她送的礼物,段煜卿喜不喜欢?她眉眼处漾出了笑意,比谁会捉弄,苏云华怕过谁! 次日清晨,苏云华模糊的意识是被一阵敲门声渐渐抽离清晰的。她因为特种兵的缘故,生活一直很有规律,和段煜卿在一起的时候除外。 “八王妃,该起床陪太后用膳了。”苏云华的被子被人掀起扔到一旁,粗哑的声音绕梁不绝。朦胧的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肥硕的影子。 等到她皱着秀丽的眉毛,睁大双眼,被眼前的彪型大妞吓了一跳,她猛然往后退,睡意全消。 皇宫里还有这么极品的货色?那脸上那颗浑圆的痣上还有几根长毛,死鱼眼珠子,太后为了折磨她还真是用尽方法。 “哪里来的恶鬼?长成这副样子?万一吓坏了太后怎么办?” 苏云华半含着双眸,假装在梦游,满脸的决绝和义正言辞。 她一把扯住那个女人的流云鬓,啪啪就给了两个耳光,打的脸上的肥肉跟着震颤。 打完后,直接躺在床上,继续睡。是不是发出轻酣声。 所有的侍女全都看呆了,门口王公公扶着的太后眼中放出了幽暗的毒光。 这个女人,不能留! 苏云华要演戏就演全套,再次醒来时,王公公那个娘娘腔,直接拿着拂尘来传召,让她穿好衣服,陪太后游园。 苏云华无奈的穿了件鹅黄色的织锦流云裙子,头上带了翠柳点珠的簪子,将那只玉簪别在了腰间。 “参见太后,儿媳不适应床,起晚了。” 太后随便一摆手,脸上的皱纹瞬间堆砌,映出脸庞违和的笑。 “不要太过拘泥,陪我四处走走吧。” 苏云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理了理腰带,挽起太后的胳膊。 “你看啊,那个是医药司中的各种药材,有何首乌,当归,半夏……一到夏天这些药材开的花倒是比御花园里的牡丹还漂亮呢。” 苏云华顺着那根手指望去,定格在那一大片半夏上,明黄的花瓣散发出优雅单纯的气息,可是用不好也是毒药。 “太后,要上桥了,注意点脚下。”苏云华回过神,声音细腻非常,眉眼都是顺从,只是眸子中平静非常。 “八王妃,你看那湖里的那朵荷花没,哀家早早的就准备开的时候找人摘下来。听说八王妃会点武功,要不就帮一下哀家,也当是孝顺了。” 太后的嘴角噙着笑,眼里迸发出恶毒的光芒。宰相家的女儿,能有多高强的武功?就算有也不过三脚猫。 苏云华走近一看,那个距离,她完全可以拿到。想淹死她苏云华?简直妄想。 “能帮太后娘娘拿,是我的荣幸。”苏云华的整张脸笑的马上要抽筋,又丑又僵硬。 苏云华撩起宽大的长袖,脚步快而且非常稳,准备拿到那朵莲。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一声惊呼让她停下了脚步,尖利绝望的女声,即使这种情况下仍有柔媚的感觉。 这又是谁?在皇宫还真的不如待在八王爷府省心。 第17章 巧遇香柔 太后听到这叫喊声一下子慌了神,整个人倒在了王公公的身上,手中的帕子瞬间掉落在地。 “香柔,是香柔啊。都去救她,快!” 苏云华听到“香柔”二字,眸子里结起了一层阴翳,害沈瑄歌的女人当然不能死,她一定要好好折磨这个女人! 苏云华快步走到湖对面,一条腿踩着白玉栏杆,整个人直接跳进了湖里。她一个猛子游到扑腾着双手的香柔旁边。 “救我,救我。”香柔的两只玉白手臂一起一伏,嘴里吐着泡泡。 苏云华一只手在水底拉着她,但是就是不把她往岸上拉。外人看来,二人都在努力挣扎。 “你也知道喊救命?当时你不想嫁一个已死的王爷就推给沈瑄歌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过她求救,做人要知足,不然哪天会有报应。” 苏云华的话比冷水更加冰凉刺骨,她用手又把香柔往里按下一分。眼里是修罗地狱的可怕。 “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救我。以后我做牛做马只要你救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苏云华嗤笑一声,她的薄唇轻启,微微的闭上眼睛。 “记得你说过的话,做牛做马。” 香柔的脸上有一阵错愕,浑圆的珠子不知是泪还是水珠,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让她想到逝去的八王爷。 苏云华把香柔拖上案,一群侍女上来给香柔披上雪狐裘。而她一个人拍打着身上的水渍。挺直的背脊,流露出坚强和自信。 “太后娘娘,香柔差点见不到你了……”香柔奔跑到太后的怀里,身上的雪狐裘也不经意间落了地。 太后也心疼她,手里的帕子擦着眼角渗出的泪水。安慰道:“别怕别怕,哀家在呢。也多亏八王妃救了你。” 苏云华静默的看着太后演戏,明明也看到她冷,偏偏就装作不知道。她咬住发白的唇角,绝不流露一点虚弱。 这是苏云华的骄傲,任何人不能践踏的尊严。 “倒是谢谢八王妃了,以后有机会一定登门道谢。” 苏云华不经意的玩着腰间的琉璃蝴蝶玉簪,没有还香柔的那个揖,嘴角勾出一抹笑。 “这是说的哪里话,本来就是皇后赐婚。谁知让我捷足先登。你也算是八王府的人,我救你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我没想到香柔郡主对王爷那么痴情,刚刚还想下去陪他呢?” 香柔眼睛眯起,气氛的指着苏云华,两腮通红。 “你别瞎说,我只是看鱼的时候不小心踩滑掉落池塘,八王爷我就打小见过一次,何来痴情!” 苏云华一把拉住太后的胳膊,满脸是三月桃花一瞬开放的笑意。 “太后娘娘,你看妹妹不好意思了。就见过一面,所以才说她痴情。香柔是八王府的人,已经赐婚了,上次王爷在皇后面前,还叫把她带下去见他呢。” 香柔听了这话,眼泪瞬间就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擦过就流。 “太后,孙女不想过去。如果王爷还在,香柔愿意过去服侍。香柔命苦啊,现在只想陪伴太后,别无所求。” 太后是真心疼这个孙女,斜着眼瞪苏云华,这个女人不除了,简直是心头大患。 “八王妃,如果哀家想把香柔留下来,你也硬是要带她走?哀家就看看你胆子有多大。” 香柔用镶边芙蓉的帕子掩住嘴角的笑,只要太后疼她,看这个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苏云华冷眼扫过香柔所有的表情和小动作,她活了三十多年,一个十四岁的黄毛丫头跟她比心机,真是笑话。 “太后娘娘,儿媳不敢。我把香柔带走是有理由的。其一,皇后娘娘是先指过婚的,皇嫂也是一国之母,岂有戏言!其二,王爷有次附身于我,皇嫂也答应香柔下去陪他。虽然怪力乱神不可信,但是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苏云华一番话说的落落大方,分析头头是道。句句是为了段煜卿考虑,周到而且符合情理,所有的错倒都成了皇后的错了。 太后头上珠钗上坠着的小珠子不停的摇曳,整个人气的微微发颤。扶着王公公的手不断用力,苏云华注意到王公公脸上片刻狰狞。 “理倒是挑不出来毛病,但是情呢,香柔是我唯一的嫡孙女,嫁过去没有夫君疼爱我怎么放心。” 香柔马上凑过来,眼含雾气的拍着太后的背。泪珠挂在蒲扇般的睫毛上,彰显着可怜与单纯。 苏云华心里暗自觉得可惜,瞎了这一张好看的脸了,可惜心是黑的。 “太后娘娘说的确实没错,但是于情,我是爹娘的女儿,她们为了皇后的威严和香柔公主的想法,让我守活寡。试问,他们就不心疼吗?” 太后被苏云华忽然睁大的眼睛吓了一跳,只能无奈的看一眼香柔,不是她不想留实在是无言以对。 “既然这样,如果哀家不答应,倒成了哀家不念人情了。” 苏云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作了个揖,冷眼看着香柔。 香柔慌了神,整个人瘫在了太后的身上。苏云华想,这女人眼里是装了喷雾器的吧,眼泪这么不值钱的。 “太后娘娘,你最心疼孙女,你别让我走,好吗?我想留在您身边好好孝顺您。” 苏云华看着这磨磨唧唧的样子,徐步缓缓走到香柔的面前,凑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也不知道香柔郡主还记不记得刚刚说过的话,做牛做马,不遵守誓言可是要遭天谴的啊。王爷可也听到了。” 香柔的脸色陡然变成青白,明明苏云华握在她肩上的手漂亮修长五笔。但她眼里,倒像是女鬼出来游荡的诡异。 “太后娘娘,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香柔愿意去。”她的嘴角已经被咬出了深紫色,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那抹笑也有春风吹起落叶的凄凉。 太后知道是苏云华搞得鬼,但也不想再去计较什么,今天已经够累的了。 “你想通就好,到了府里不要太张扬,欺负别人。但是也不能被人随意欺辱,毕竟你是郡主,不是哪家不受宠的小姐。我会叫王公公一会给你送去千金,毕竟我只有你这一个孙女。” 苏云华像是没看见太后嫌恶的一瞥,也不关注“哪家小姐”是不是自己。 她和忍着泪花的香柔退到一边,行了个大礼,幸亏想的周到,带了护膝。 “臣妾谢太后娘娘。” 苏云华在出皇宫的路上,嘴角一直带着笑,却无关悲喜。 沈瑄歌,你就等着看,看我怎么给你一步步的报仇雪恨! 第18章 整治香柔 等到苏云华和香柔到了将军府门口,天色已经黑了,只有门前的灯笼映照着人窸窣的浅影。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我下马车。要是本郡主摔了,你们担待的起吗?” 香柔双手扶着马车厢就是不敢下去,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喊人来扶她下去。 苏云华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连一个余光都不给香柔,戏太多。 快要进门的时候,忽然转头道:“都愣着干什么,已经过了夜禁的时间,如果我进门你们还不进来,你们今天就会被管家锁在外面。” 苏云华在府里的威信一直强的可怕,那些下人一听,一股脑都跟在苏云华的后面,她的眼角露出一抹笑意。 “哎,哎,哎,别走,等我一下!”眼看守门的就要关门,香柔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下去,差点被自己的袍子绊倒。 苏云华到房间里已经困得不行,靠在床上眼睛就要眯到了一起。但是辗转反侧半天一直没睡着,她就这么贱吗?一天不见段煜卿竟然有点想他。 她无意间摸到床边的地方,有一种割手的触感。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是信封。 她把信封从里面抽出来。遒劲的几行字,是段煜卿的风格。 那个男人要出去办几天事?整顿王府的事情全权交给她了? 苏云华把信放在外圈幽蓝的烛光上,烛火映出她嘴角的笑。段煜卿胆子真的是大,也不怕她把整个王府给清了? 看来明天又好玩了! 苏云华第二天起的早,难得的穿了一回亮色,薄荷绿的襦裙,耳朵上带着明月流光的耳琛,前额坠着一片大红的水晶坠子,更衬的肤白似雪。 她淡然的坐在主位上,手磨挲着椅子把手上刻的凤凰,如此逼真,底下重妾室看的如此清楚,怪不得那么多人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这是本妃嫁过来第一次开早会,以后这种集会会每隔七天开一次,我会总结府里的事务,然后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予相应的月例。” 苏云华是那种比较现实的人,拿到钱就可以了,至于怎么花,那就是她怎么去控制的事情了。 底下的侍妾纵然有不满意的,但想到以前苏云华惩治小妾的作风,不由得心颤,也就只能咬咬牙说“是。” “姐姐我有异议。我们所有人的月俸都是规定好的,根据我们的品阶而定。你凭什么私自增加或者扣除我们的钱。香柔不是心疼那一点小钱,只是香柔不懂。” 香柔用手轻抚着腕上的玛瑙珠子,示意她不是在乎这点钱。是她苏云华太过斤斤计较了。嘴唇微微翘起,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苏云华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琉璃杯中的一点桂花酿,抿了一小口。清冷的声音带了桂花黏,倒是很沁人心脾。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有人用王府的钱去赌博,去杀人放火甚至包养男人,极大的影响王府声誉。你们也别妄想做一些一手遮天的事我自然有所裁决。” 香柔哑口无言,蹲在座位上,手中的帕子已经快要被捏碎了。沈瑄歌,你等着瞧,我能逼死你一次,就能逼死你第二次! 因为对外段煜卿是已经战死沙场,所以整个王府的菜色都偏向于清淡,但是几个甜点都是非常可口的。. 香柔从小生活在皇室,本来是受到极好的教育,但是因为咽不下刚才的气,而且自恃身世比所有人高一等。 苏云华看着香柔嘴角带着笑,梨涡若隐若现。拿起筷子就自然而然的夹了一块芙蓉糕。所有人都端坐在那儿,既然想鹤立鸡群,苏云华就成全她! “王府里用的是什么厨子,菜色这么清淡,这也叫糕点,怎么让人吃的下去。”香柔的眉毛皱在一起,将嘴里的一点糕点吐出来,剩下的立刻扔在了桌上。 “你说的没错,王府里的厨子怎么可能比过宫里的?” 香柔听到这话,眼角眉梢染上自得之色。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芙蓉糕的残渣。 苏云华眉眼一转,从座子上起身,一步一步绕到香柔的身边。 “不过,你既然嫁过来了,就应该适应王府的生活。况且王爷新丧府里的所有菜色,所有服饰一律从简。我念你不知情,一再容忍。” 香柔没有说话,她竟然会被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说教,关键是她竟然震慑于那个女人的眼神不敢反抗…… “你在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的时候,夹起一块芙蓉糕。我只当你是性子活泼,没想到你公然把它吐出来,抱怨难吃。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苏云华尾音里震颤的冰冷让香柔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瞪大双眼,眸子里满是恐慌。 “你想做什么?我是太后的嫡亲孙女,你有什么资格惩罚我。” 苏云华的嘴边绽开一朵嗜血的曼陀罗花,为什么?凭你害死了沈瑄歌,凭你身在王府。 “来人,把香柔的饭撤下去,一整天不许吃饭。另外,家法处置,鞭打十下,以儆效尤。我看看以后谁敢?” 苏云华此时的气势像极了段煜卿,负手而立,漠视所有人天生有不同常人的骄傲和自信。 “沈瑄歌,你就是个疯子。我告诉你,太后要知道了,她不会放过你的!今天的羞辱,一定会千倍百倍的还在你身上!” 香柔被一群家丁拖着,头发凌乱不堪,嘴里不停的蹦出恶毒的词汇。 苏云华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她吃了一口桌子上的芙蓉糕,香糯可口,唇齿留香。她冲香柔摇了摇头,没事找事,受什么样的惩罚都是活该。 “你尽管去和太后说,看看太后是把我挫骨扬灰,还是无奈放回。” “你卑鄙!沈瑄歌,你!你是个疯子!啊……”香柔越来越远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其他妾室听着香柔的叫声,头不由地埋得越来越低。 苏云华拔下头上的琉璃玉簪,嘴角带着笑。 段煜卿,你看看我帮你整治的怎么样? 第19章 下去陪他 苏云华拿着双玉箸筷子慢慢腾腾的每样菜都夹了几口,清淡着一张脸,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香柔被按着跪在了门前,两个手臂被反手交叉扣着,眼里怨毒的火焰要喷薄欲出。 底下一众妾室拿着帕子不敢说话,抬头看了一眼苏云华,又快速的低了下去。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 “香柔郡主看起来还挺不服气,看来这十个鞭子的家法没有把你打老实。” 香柔手指尖颤抖不停,不忍心的抚摸着自己手臂上通红的痕子。 “你就是宰相家庶出的小姐,凭你也敢打我。我是皇后娘娘亲自赐的婚,要不是本郡主身体不适。怎么可能轮到沈瑄歌你这个贱人指手画脚。” 苏云华听了这咬牙切齿的话,嘴角绽出一抹得逞的笑。这个女人到底只有十六岁,自己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多,她幽深晦暗的城府,在苏云华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香柔的话一说完,两个压制她的嬷嬷手劲就加大了几分。硬生生的逼出了眼泪,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香柔郡主对王爷的一片深情,我还真是深深的受感动。既然如此,本妃成全你。你去陪陪他怎么样?” 苏云华走到香柔面前,白皙的指节挑起她的下巴,腮上有两道血红的伤痕,嘴唇被咬的通红,多了几分地狱彼岸花的妖冶。 段煜卿,我给你送个美人,可别说我没有照顾你? 香柔脸瞬间变了颜色,用手拍掉苏云华的指尖,苏云华的尖利指甲盖像恶鬼的尖刀直的心间。 “不不不,沈瑄歌你这个疯子,王爷已经战死沙场了,我怎么陪他?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皇后娘娘可不会放过你的!” 苏云华看香柔惊骇的不停摇头,眼神狠厉的盯着她,似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 她只做不在意的玩弄着手上的蔻丹,一朵淡黄色的半夏花瓣镶嵌在指甲里,外面有一层类似于护甲油的东西,盈亮清新。她嘴边的笑越来越温和。 “哦?是吗?我记得上次王爷附身在我身上,皇后娘娘还答应了让你下去陪王爷,本妃的记忆向来好。” “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说!皇后娘娘向来疼我,都是你搞得鬼!”香柔不停的摇头,声音低的不行,但是最后一句却是咬牙切齿! “信还是不信,全由你自己。你喜欢王爷,王爷对你也是痴情。正好做个伴。来把香柔郡主拉到棺材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香柔听着苏云华的话有刺骨的冷厉,哭喊不停:“沈瑄歌,你这个贱人,你会有报应的!你这么冷血,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爱你,我诅咒你孤独终老。” 苏云华像是没听到香柔的咒骂,专心致志的泡着茶。用余光扫着旁边颤颤巍巍的小妾。眉眼上带着一层冰冷的笑。 孤独终老?她会怕?本来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从来没想仰仗过任何人,一定要活的漂亮! 可是脑子里段煜卿嘴角邪魅的笑意一闪而过,一句“本王的王妃”余音缭绕。 “王妃,府里没有棺材,现在订做倒是行,但是……”一个侍卫抱拳上来,步子稳健,整张脸平静而坚毅。这样的人,以后如果遇到,倒是可以用一下。 没有棺材?这不好办吗? “我记得本妃嫁过来的时候就是躺在棺材里过来,我可是记得那夜的烛火幽暗,打更的声音震得人耳发麻。就把它给香柔用吧。” 苏云华提到那个棺材心中就有气,但是声音里倒是有几分段煜卿的慵懒,但让人无法违背,无法忽视那一张轻薄的嘴唇里吐露出来的字眼。 “是。”侍卫只是眉眼稍微挑动,整体却没任何反应,恭敬的下去了。 苏云华想,这个人适合为自己所用,够狠,够冷,关键是够听话。晚上还需要他,来演一场好戏。 一早上折腾完,回到房间里苏云华也没有歇息,拿起那本蓝色封面的书就看起来。 这是那天苏云华在小亭子里转悠,无意间在那块青石板的矮墙中找到的。记录各种暗器。估计是段煜卿私藏的,怪不得他的银针用的出神入化。 苏云华是那种做起事情来绝对不含糊的人,这本书也有一种让人沉迷的魔力。 过了傍晚,她就已经支起胳膊扶着脸颊,打起了瞌睡。 然而王府里的人就没有她这么好的情致,从西南角的祠堂里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呼号或者是淅沥沥的哭泣,让燃烧的烛火都为之一颤,但没有一个人敢去救。 香柔坐在棺材里抱着自己的双腿,只有两根白烛摇曳着幽暗诡异的光芒,映照出所有的影子都在飘动颤抖。 她现在既不敢躺下去,也不敢坐起来对着那些橡木做的牌位。只能不停的哭喊,大叫着救命。 “呜呜……王爷你别来找我,悔婚是我的错。你在地下好好休息,只要你放过我。明天,我明天一定多给你烧点纸钱。” 香柔闭着眼睛不断的祈祷,甚至跪拜祈求。整个人打着哆嗦,额头上磕出了青紫色。 忽然一阵阴风刮过,两根白烛残存的微光瞬间熄灭,一道白色的身影和着飘忽灵异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本来应该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你了,下来陪本王不好吗?纸钱有什么用,本王只要你。” 声音从勾引的邪魅到窒息的冷厉,一番转变,早吓的香柔舌头打结,瞪大双眼,像个吊死鬼。 “鬼啊,救命啊……”用尽全力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香柔瞬间晕睡在了棺材里。 外面的鬼,悄无声息的离开,一袭白衣也变成了与夜色相融的青灰色。 “怎么样?”苏云华斜靠在椅子上,听到那声尖叫其实她心里就有数了。所以精致的眉毛上挑,露出一抹笑意。 “按您说的办了,一切和你预料的一样,她晕倒了。”侍卫不卑不亢,说完弓个身子退下了。 苏云华望着他的背影,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静谧的夜里,少了骇人的惨叫声,连苏云华也跑去和周公下起了棋。只有打更尖利的敲锣声不断的传出。 幽暗的祠堂里,一个黑色身影正一步一步的靠近棺材,只听到撞到棺材边的一声闷哼。一只手朝里面的香柔探去。所有人浑然不知。 第20章 我只要你 段煜卿在外面处理完一些事,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那个女人就是一朵罂粟,明知道有毒,他还是想念的打紧,欲罢不能。 祠堂的地下通道是直通向外面的,所以以现在段煜卿尴尬的不得了的身份,只能是从地下爬出来。一出来,他就发现了异样。 出于对先人的尊敬,牌位底下的两根粗白烛是不能熄灭的,示意着家族代代不息。 而今天整个屋子里幽黑一片,棺材里还传来时断时续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他的眉毛越锁越深,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的光。一步一步的向棺材里探去。 难道有人发现他是假死了?段煜卿的拳头紧紧握住,无论如何,事关国家社稷,一定要斩草除根! 他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幽黄的灯火映照出香柔莹白的脸颊。段煜卿的神色瞬间放松了,她这个王妃,倒是会给他惊喜啊? 段煜卿轻轻吹灭了火折子的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看他怎么拔掉这只小野猫锋利的爪子。 苏云华的房间窗户被人拉起,段煜卿进来后,窗户又悄无声息的落下。 段煜卿撩起绛紫色的绣金蟒长袍,坐到苏云华的床边。 这个女人安静的时候也是漂亮的打紧,蒲扇般的睫毛眨了一下。如紫葡萄般饱满的双唇抿出了一个弧度,大红色的被面衬的玉白的手臂更加的勾引人…… 段煜卿凤眸微微上挑,拿下拂尘上的一根绒绒的长毛,就随着他的手在苏云华的脸上游走。 “不要问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苏云华的眉头一皱,头偏向了另一边。 这反应吓了段煜卿一跳,这女人不是醒了吧,警觉性这么高的…… 然而苏云华的嘴吧唧了几下,眉毛渐渐放松,又进入梦乡。她只不过是梦到成为战俘,被人追问事情。 段煜卿的嘴上又挂起了那抹魅惑的笑容,扔下那一根长毛。俯身一步一步的靠近苏云华。 他看着苏云华富有弹性红润的唇角,嘴角带着笑,直接就吻了过去,趁苏云华皱门吧唧嘴的空子,舌头灵巧的进入她的嘴里,一股桂花的香甜传来。 苏云华是彻底的醒了,睁大眼睛,看到是段煜卿伸直腿就给了一脚。 段煜卿握住自己被苏云华踢的胸口,闷声道:“爱妃真是好狠的心啊。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下次看好了,别什么样的货色都往本王那送。本王只要爱妃你这样的。” 要是平常苏云华听到这句话,肯定恶狠狠的叫段煜卿滚,可是这次她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心里竟然涌起一阵温暖。真是奇怪了! 苏云华两腮微微鼓起,眼睛直愣愣的瞪着段煜卿,好像瞪着对方屈服。 “王爷这要求还真是高,香柔郡主不够好看?娶了她,既能和太后的关系有所缓和,又能维持自身的形象,何乐不为?” 段煜卿听了这话竟然闻出了一股子醋味,眼底的笑更加深沉。心里也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甜腻。这个女人,真的有毒。 “爱妃,这是在吃醋吗?什么香柔郡主,本只喜欢王妃你一个。怎么,王妃你不敢和本王在一起吗?” 苏云华咬咬牙,面带不服之色,谁怕谁? 她一把勾住段煜卿光滑的脖颈,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肩。一张红唇直接的咬住段煜卿的唇角,疯狂的啃噬。 别说段煜卿的长相,绝对不输于任何一个现代的明星小鲜肉,既然每次他强迫自己,还不如把段煜卿当成免费的牛郎,快活一番算了。 段煜卿面露惊讶之色,很快沉醉于她的吻,明明是生涩的不行,只是一味的乱啃,却自带着一种勾人心魄的趣味,撩的他心里有绒毛在撩动。 苏云华一只手拉开自己腰上的流彩带子,肩上露出一大片春光。左肩膀上的那一朵燕尾蝶此刻在光束的照耀下,美得像是要飞起。 段煜卿用手抚摸着那只蝶的纹路,这个女人怕是就是一只美艳的蝴蝶,迟早是要飞走的。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带上了一抹失落,心里忽然发慌,抱住她的手越发的用力。仿佛要把她揉化到自己的身体里。 段煜卿用脚勾落银丝帐子上的挂钩,帐子瞬间落下,只能依稀看出两个疯狂交缠的身影,听到或大或小的喘息声。 一夜的缠绵云雨之后,苏云华竟然一反常态的起的很早,她睁开眼。段煜卿并没有离开。 明明是熟睡,段煜卿的眉心还是凝成个川字,到底是有多大的愁,多大的事夜间睡觉也有如此的不安? 她这样想着,心中有种异样的难受,伸出手缓缓的抚平他的眉心。 “爱妃,是不是爱上本王了?被本王迷倒了?”段煜卿警觉性高,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试探和淡淡的担心,不由得调笑。这个表情他是有多少年没有看过了? 苏云华看到他醒了,愣了一下,不自然的移开眼。这个男人的警觉度竟然比自己还高,到现代不去当个特种兵,简直是瞎了。 “段煜卿,你一早上起来是梦魇还是抽风?厚颜无耻也该有个限度。有这个时间多为天下百姓做点事。还有你睡的是我的床,我现在请你,滚下去。” 苏云华又恢复了清清淡淡的表情,仿佛远山清澈的湖泊带着一丝冰冷,希望掩饰刚才的尴尬。 “本王的王妃还真是牙尖嘴利啊。本王正好有事情去做,只要爱妃好好待在王府就行。” 只要这个女人不走,让她惩两句口舌之快又有何妨。 她的身份还需要进一步弄清楚,有些事情还需要她去做,关键的是,他舍不得。 段煜卿的眸色暗了几分,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他一定会留下这个女人! 第21章 罚抄家规 段煜卿走后,苏云华穿了件湖蓝色的襦裙,就坐在了铜镜前。镜子里倒映出身后柜子上的一只浴火重生的火凤凰,骄傲漂亮。 她一抬眼,就碰到梳头发的侍女略带害怕探究的眼神。 “王妃,今天梳什么样子的头发?还是流云鬓?” 苏云华从来都不关注这件事情,每天早上起来的发髻的样式,大都是直接复制沈瑄歌大婚那天晚上的,不过太过费时。 “什么样子省时,就弄成什么样子。这些东西,无关紧要。”苏云华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嘴角泛着青白色,但是眉眼之间还是存着淡淡疏离。 一阵梳妆打扮,弄得苏云华内心有一点烦躁,抬眼看向窗外,不小心一抹桃红色闯入眼帘。 香柔鬼鬼祟祟的用手扶着梨树的枝干,因为她对花枝的摇晃,雪白的梨花瓣随风散落的厉害。香柔的衣色衬的更加明显。 她脸上的脂粉已经掉落,满脸的恐慌,一只手紧紧的捏住衣角。 如果苏云华没有恰好撞见,让她逃了,也就算是日行一善了。可是偏偏那么巧,正好站到她脸前了,她又不傻,当然得抓住了。 香柔毕竟是太后的嫡孙女,如果回去和太后告状,添油加醋的一番说道。苏云华绝对是难以脱身。搞不好殒命在异世。况且沈瑄歌的仇还没报! “都停手下去吧。”苏云华在没梳好的头发上面别了一个木簪子,就快速的往香柔那里去。 她站在香柔后面,眼角泛着笑,温和的拍了拍香柔的肩膀。 “香柔昨晚睡得好吗?早上起的这么早,急急忙忙是想要去哪?” 香柔看到是苏云华,昨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紧握着肩上的包袱,强装镇定。 “如果我没记错,你昨天好像没有禁我的足吧。再说我只是随便走走,王妃是要陪同吗?” 香柔到底出自皇室,反应够快。但是整个人还是处于不自然的紧张状态。 苏云华淡定的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捏住香柔包袱上的梨花瓣,眼里闪过一丝凌厉,捻落在地。 “那这包袱是干什么用的?万一放着什么影响王府声誉的东西,就是我管教不周。我找人把它打开看看。你既然问心无愧,又紧张什么?” 香柔眼神躲闪,又往后退了一步。愤恨道:“你凭什么找人搜查我的包袱,按品阶我明明比你高。更何况那些低微的侍卫丫鬟!” 如果被苏云华搜到包袱里有衣物金银,那么有些罪名就坐实了。 苏云华看着香柔拖延时间,无奈的应付的样子,挺直了腰背,冷眼瞧着,嘴唇没有一丝弧度。 这时一个小丫头忽然跑过来,因为夜里下了雨,地有些潮湿。跑起来就是深一脚,浅一脚。 “郡主,你要的那套太后娘娘赐的首饰,我给你拿来了。我们快点走吧。”小丫头满脸漾着笑,手捧着银色的软布包袱,天真的望着香柔。 香柔脸色一变,一把将那个软布包打落在地,红色的玛瑙散了一地。 “你是不是耳朵聋了?会不会听话!我什么时候要这首饰了。我明明和你说我有一个珠串掉了,叫你找来,我好逛逛王府出名的百香园。” 小丫头委屈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留,撅着嘴,面色不满。 “郡主,小葵没错啊,你明明……” “你还敢顶嘴!”香柔伸起手,就要打小葵,这她给了那么多暗示怎么就不懂。 苏云华拦住了香柔的双臂,冰冷的眸子望着香柔。 “你敢动手打下去,就是私自出逃被发现后,气急败坏,欲盖弥彰。到时候太后都保不了你。” 苏云华用了八分的力,香柔被桎梏住,手腕生疼,听到这话后,更是完全不敢动。 “你放开我,本郡主教训我自己的丫头关你什么事?沈瑄歌你撒手!” 苏云华眼底的狠厉一触即发,手上的力道也用了十分,她眉心紧紧蹙在了一起。 “放开你?我问你,你妄图私逃出府,刁蛮任性,打骂奴婢。眼里一点规矩都没有,对我口出狂言。你知不知错?我不管你去找皇后还是太后,你身在王府,就肯定要守规矩。我罚你抄写十遍家规,傍晚之前拿给我看。” 苏云华向来说问题直戳要害,香柔的靠山就是皇后和太后,把这念想断了,自然就会听话。 苏云华猛的甩开了手,由于惯性香柔跪倒在地。小葵含着眼泪上去搀扶。 “家规我本来就是要慢慢了解的,多抄写几遍我也能记得熟着。小葵,愣着干什么,还不搀着我回房写。” 香柔虽然被苏云华说的心中生出惧意,用帕子盖住发红的手腕。但是还是瞪大眼睛,满嘴挑衅。 苏云华嫌恶的拍了拍双手,只当刚才碰到什么脏东西。两腮旁的梨涡旋起一抹冷笑,去房里抄,想法倒是挺不错的。 “香柔对王府的事务真是上心,为了体贴你这份心,西南角有一个露天的石桌。本妃经常在那里练字。地方僻静,更有助于体会家风的意义。那里有纸笔,够用的。” 香柔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角上的尘土,冷哼一声,撞了苏云华的肩膀一下就走了。 苏云华拍了拍肩膀上的浮起的尘埃,眸中是一抹戏谑的笑,以为就这么简单吗? 香柔靠着小葵光着脚走在鹅卵石的小径上,甩着鞋子,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 “这是什么破路啊。写着什么慰藉王爷亡灵,必须脱鞋子过,否则后果自负。王爷生前喜欢,本郡主就得委屈自己啊。” 香柔是在棺材里呆怕了,看到这个牌子,立刻就脱了鞋,鹅卵石的路上,跑的小葵都追不上。 “小姐,咋们还是赶快去抄家规吧。” 香柔别扭的甩开小葵的手,呵斥到:“要你说啊。前面带路。”还没说完整个人摔倒在路上,脸上被鹅卵石掂出了几个红色的坑。 “沈瑄歌,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绝对不放过你。”香柔的手紧紧的握住,泛起一阵白。 等到二人到了那个露天的石桌跟的时候,香柔才真的傻了眼。没有一个凳子,只能站着写。太阳好像近的就在头顶,香柔额角的汗珠一点一点的往下掉落。 她咬着牙,忍下了这口气,为了那顿午饭肯定也是要抄的。拿起那支乌黑笔头的毛笔笔正准备写。 香柔撸起袖子,半弯腰的姿势拿着笔。笔尖触及纸面,开出的并不是淡雅的墨花,而是…… 第22章 宴请众人 香柔看着笔下除了一点水渍,白茫茫一片,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沈瑄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她气愤的拔掉毛笔上的每一根毛,把笔扔到石桌上,笔直接震裂成了两半。 此时苏云华正捏着琉璃杯子,喝着那杯桂树下藏了几年的佳酿。 她回房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那坛酒,不用想也是段煜卿拿来的。 苏云华的老家靠近山区,民风也比较朴素。一有哪家闺女出嫁,大红的喜袍绣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说不出的娇俏艳丽。 小时候她也总想做一回新嫁娘。后来做了特种兵后才断了这种想法。 新郎娶妻,会把埋在桂树下十年的桂花酿挖出来作为交杯酒,就等于埋下的情根发了牙。 当然,段煜卿不可能了解她家乡的民俗,但到底苏云华的两腮被酒劲染上了一抹桃红。 香柔在心里骂了苏云华祖宗十八代,换了一支真毛笔后,也整整抄到了傍晚夕阳映出大片大片淡黄色的时候。 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到香柔的门前,从怀中掏出一张信封,从门底下的檐子那递了进去。 香柔累的腰酸背痛,歪着身子扶着自己的腰,推开房门,一封信就掉落在地。 她打开信笺,嘴上那一抹阴毒的笑意,久久没能散去。 “郡主,信上写什么了?奴婢好久没有看见过你这么高兴了。”小葵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多话。算了吧,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太后娘娘下旨,叫我找机会给沈瑄歌那个贱人下药,除掉她。省的她总是坏太后的事。” 香柔不悦的瞪了小葵一眼,随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太后娘娘果然是疼自己的。沈瑄歌,等着瞧!这个王府谁做主还说不定! 而门外,苏云华本来想看看香柔有没有回来,正要推门而入的她,伸回了脚听到了这番对话。 想下药除掉她?也要看看有没有本事。苏云华用手指弹出一个小石子,打在门上发出一下轻响。 “是谁?谁在外面?”香柔快速的推开门,伸出头来左右张望,只听到了一声猫叫,诡异之至。香柔还是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还以为被人听到了。非同小可的事情,搞不好太后是要惩罚她的,如果得罪依附的人,代价会大的难以想象。 苏云华在香柔进屋之后,才露出了身子。她的眼神幽深的像一汪海,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凭香柔也敢算计她? 第二天清晨是苏云华例行集会的时间,香柔难得的来的很早。 香柔瞥见苏云华,一把拉住她的衣角,脸上绽开了榴花花般红艳灿烂的笑。 “我昨天抄好的家规姐姐看了吧。昨天是妹妹不懂事,不仅惹恼了姐姐,还让一众姐姐妹妹跟着受了惊。香柔在这陪个不是。” 苏云华冷脸看着她,也没有准备接受她装腔作势的好意。只是懒懒的捏起桌上玉兰雕花的瓷杯,小口抿了茶。 “今天,因为王爷新丧的缘故,先前王府的很多事都没能举行。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们说。” 香柔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人,故意无视她。 “姐姐我也有一件事宣布,为了补偿各位姐姐,也希望以后王府的家眷能够团结。我合计着明天宴请各位。还请给香柔一个面子,也不知道姐姐能否赏光?” 底下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王府确实很久没有聚会,这些女人也都闲的发慌。还有一部分人揣摩她的意思。 苏云华听着香柔一口一句姐姐,内心恶心的要命。她用手自然的推开香柔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拍了拍衣袖上的两朵半夏。站起来,随意走动。 “既然香柔这么大方,本妃当然不会拒绝。只是这想法跟我有些重了。我昨晚已经和都城的各个大家闺秀和王侯家眷都发了请帖。让她们一同过来聚聚,香柔觉得提议怎么样?” 苏云华知道香柔打的是什么主意。宴会的时候,觥筹交错,随便给她换一杯酒,就能除掉她。 而苏云华向来打蛇打七寸,斩草一定除根。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冷厉。 香柔讪讪一笑,手中的帕子正好捏出了一个大褶子。嘴角却是恰到好处温润的笑意。 “王妃的想法当然好,是香柔想的不够长远。正好,我也想见见其他亲王府的其他姐妹。” 苏云华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的眼里散发着星星点点的亮光,眉梢处隐藏着笑意。 “我本来也给太后娘娘写了一张请柬,可是没有香柔的面子大。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送去?” 香柔一把就拿下苏云华指间的信封,眼角眉梢都是自得自傲的神色。 “当然可以,我是太后娘娘的嫡孙女,无论如何也会赏我几分薄面。”更何况,过来正好看着苏云华被毒死,何乐而不为? “哦,有件事情忘了说,王府最近收的地租因为农民收成不好,一直拖。王爷生前就感念百姓,关心名声,我也一直没催。这次的经费……” 苏云华说起民生有一种悲凄戚的味道,至于没有经费的理由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眼神流转定格到香柔的身上。 香柔对上苏云华如饿狼盯上猎物的眼神,心里泛了一丝凉意,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沈瑄歌的意思,是让她出? “本来请王府里的姐妹香柔就准备好了经费,现在就是多准备一点。香柔亏一点心里也高兴。” 苏云华听着她一本正经的吹牛,忍不住笑出了声。双手拍着巴掌发出清脆的声音,满脸的赞叹和欣慰。 她高中时文艺汇演,拿的还是第一名。比谁比谁会演戏,她最多和对方打个平手。 “香柔果然出自宫中,就是大方得体。既然这样,香柔就把请戏子唱戏的钱也备了吧。我当时没查清府里的情况,请了最好的戏班子。” 香柔明知苏云华在整她,只能咬着牙憋出得体的笑,答了声“是。” 苏云华嘴角的弧度像初一的月亮,越弯越深,勾起她的一番想象。 到底是谁算计谁?还说不定。明天,又是有趣的一天。 第23章 宴会表演 苏云华把宴会地点安排到了府里东南角的百竹园,她用素白的手指抚着一弯竹节。 竹子傲岸不屈,节节挺立倒是和苏云华有几分相似。她眉眼处凝出一分决绝,不管是在哪一世,一定不会被人欺压,低头俯首。 “各位姐姐,不好意思香柔来迟了一步。这是香柔自己做的半夏糕,我以为王妃体会家眷,会提前备着,所以带的少,你们尝尝。” 香柔步履匆匆,把手上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不悦的拂去身上绒绒的雨点,带着讽笑瞥了苏云华一眼。 苏云华越是狠,她就越是温柔大度。既彰显了品格,又拉拢了人脉,便于在王府扎根。 苏云华眼睛一眯,瞥了一眼袖口上的淡黄,唇角微微翘起。 “香柔还真是有心了。倒成了我思虑不周。半夏是好东西啊,我颇通药理,半夏有降逆止呕,消痞散结的药用。但是……” 所有侍妾听了那句但是,笑容凝滞,放在嘴边的糕点硬是没有吃一口。 这些人可是惜命的很,苏云华也是利用了这一点,她的嘴角勾出一抹笑。 “可是什么?姐姐你尽管说。”香柔皱着眉毛,装着谦逊温和的语调。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这么好心。 “我说了,你别动气记在心里就行。但是半夏略微有毒,直接口服会有危险。香柔你是用一半清水煮一半雪水煮的方法,还是用酒烫过炮制的?” 苏云华假装为难,但是说出话来就是绵里藏针。半夏当然有微毒,但是说到这个程度,也是夸张的。 香柔脸憋的通红,夺下一个小妾手中的糕点,狠狠的扔到了地上,踩了几脚撒气。 “按姐姐这么说,这就是有毒的东西了?有毒还吃什么,扔掉得了。” 苏云华也不想理她,半夏这件事情抓住不放,就是闲的没事找事。但是这样饶过香柔,心里又有些不甘。 “太后娘娘驾到!”王公公翘着兰花指,搀扶着太后过来。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苏云华带领着一众妾室,低着头给太后行了个大礼。脸上平静如湖,并没有屈居人下的谄媚。 太后用余光瞟了苏云华一眼,一丝赤露的厌恶一闪而过,眸色深沉。 这个女人,尽快除掉才好。否则以老八本有的威信,加上这女人的小聪明。沈家男丁又十分旺盛,总有一天这江山易主,会改姓沈。 其实她完全多虑,苏云华在沈家的地位,是宁愿自己做女帝,都不愿意便宜沈家那群狗腿子。 “八王妃真是好兴致,老八才去了不过几日。你不仅不缅怀难受,反而兴致盎然的开起了宴会。” 苏云华听着这话,腰背挺直。两眼直视着太后,毫无怯意。想随便什么罪名都加在她头上?她苏云华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太后娘娘可是冤枉臣妾了。正因为王爷新丧,府里一片哀戚的景象。儿媳不忍心,便顺便请了整个京城有身份夫人小姐,也好教教我这个新妇治家之道。儿媳更想给您省省心。” 这一席话一说完,太后气结,握住王公公的手越发用力,嘴角带着一抹应付的笑。 “行了,你们也不必拘礼了,都坐下,我看看安排的节目是不是让哀家白白走了这一趟!” 苏云华看太后大力的甩着袖子入了座,冷淡的双眉一动,伸手拍了个巴掌。 一排排穿着金色襦裙的女子穿过竹林而来,莲步缓缓,曳地的长裙随步子飘荡舞动。一个个女子面上遮着淡紫色的面纱,朦胧晦涩的笑意让人不自觉的臆想揣摩。 苏云华看着太后直愣愣的眼神,眸子中闪过一丝冷笑。她就是因为怕这个老古董接受不了女子露大面积的肌肤找她麻烦,特地换成了精致的纱。 蒙娜丽莎式的微笑,现代人都解不透,还怕不够惊艳?好戏还在后头。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勇敢的做我自己……”曼妙的歌声从面纱后面传出,既有着银丝缭绕的情致,还有山涧池水的冰凉。这首歌必须动情,苏云华特地找了几个家世比较惨的。 “八王妃,这歌叫什么?我以前怎么没听过。”太后的言语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她握在椅子上的手轻轻颤抖。 这首歌总让她想起当年八王爷的生母,娇俏可爱的身影,抬眼对着她笑,一路扶持。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首歌叫《感恩的心》。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总是有感谢的人。可能以前你扶持过她,深爱过她,又或者伤害了她,甚至害死她。” 苏云华边说边查看着太后的神色,当年那些事情她也略有耳闻,还不如帮段煜卿弄清真相。 她说到最后一句,顿了顿。眼角散发出幽幽的寒光,有蚀骨的冰凉。正好撞上太后的眸子。 太后的身子在椅背上滑落了一寸,眉眼中有一些慌神。本来要出口的辩驳说不出来,因为那个人就是死于她手。 香柔看出太后的异样,眼波一转。快速的拿着帕子擦着太后的脸颊,不经意间抹掉眼角将要溢出的泪花。 “太后娘娘是太感动了。香柔也觉得姐姐这个节目准备的好呢。我给太后和姐姐一人准备了一杯银耳莲子羹。这里的水就是姐姐白天说的雪水,姐姐应该能喝的惯。” 太后这才晃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握住香柔的手,嘴角满是宠溺的笑意。 “还是我的香柔懂事,知道孝顺。不像一些人啊,就知道铺张浪费,弄一些没用的东西。” 苏云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嘴角还是温和的笑,眼睛盯着香柔手上的玛瑙手串。 “香柔岂止是懂事孝顺。昨天她知道府里开销周转不过来,今天宴会的钱她全部出了。王爷若在天有灵,看到这样的贤内助也该欣慰了。” 段煜卿在外面办事,忽然一个喷嚏,吓得旁边侍卫一大跳。难道是那个女人想他了? 太后面色一沉,香柔捏着太后的手浸了大片的汗珠,嘴角的笑意停滞了一下。 这明显就是说香柔浪费,而李香柔的钱可全部出自太后那。 “好了,让一众夫人小姐看笑话。香柔,你把银耳羹端上来吧。哀家抵了你的罪。” 李香柔的眼里的邪恶一闪而过,跑去厨房的食盒里端银耳羹。 苏云华的眉眼像染了一层冰霜,拿起眼前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你是什么货色,她挡定了。 而远处,一抹娇俏的身影越来越近,盘子里的那两盅莲子羹的热气缭绕在莹白的脸颊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上,苏云华和太后的脸上都浮起一抹笑,阴狠的冷笑。 第24章 她怀孕了 “翠珠,还不快把银耳羹端去给太后和王妃。”香柔故意提高音量,皱着眉头呵斥道。 苏云华也因此注意到那个翠珠,看着也不过十七岁的样子。一双丹凤眼吊的老高,端着盘子的手十分稳重。 苏云华的眸光一暗,嘴角噙着一抹笑。她仔细盯着翠珠左手的小手指,指甲盖不仅长而且尖利,里面有些黄色的粉末。只要人一走动就会撒落。 “慢着,香柔的一番好意我领了。就不麻烦你还招人端上来。”苏云华从座位上起身,快速的到翠珠身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端起来了那碗没有下药的。 她就是要看看这些人的戏还怎么演下去,苏云华暗自摇头。请什么戏班子啊,还浪费一大笔银子。就喝个羹,看一群天生的戏精演戏更有意思。 李香柔被这变故已经懵在了原地,瞳孔涣散。沈瑄歌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聪明? 她心里一跳,不会已经被发现什么端倪了吧? 太后拿着荷叶边的刺金帕子捂住了嘴角,瞪了香柔一眼。 “咳咳,哀家吃东西有点特别的习惯。八王妃,哀家没看错的话,你拿的那碗是没放薏仁的。 哀家从来不吃薏仁,而剩下那份里正好有。” 苏云华嘴角泛着笑,这样才有意思。善罢甘休就不是这两个女人的作风,可偏偏苏云华也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性格。 “太后娘娘,你也要注意营养的均衡。薏仁虽然吃起来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到底杂粮营养比较高。儿媳是希望太后长命千岁。” 苏云华一番话说的不被不亢,句句是考虑到太后的身体。嬉笑讨论的声音骤然停滞,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三个人。香柔忙上前,一只手要拿银耳羹,另一只手指着苏云华的脖子指责。 “沈瑄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平常说我我就忍忍,念着你是王妃。可你如今竟然还敢指出太后有错。那碗不放薏仁的是我特地给太后煮的,你凭什么吃?” 苏云华看着香柔气急败坏的样子,就故意拿个勺子准备去舀了粘稠雪白的银耳羹。 “既然香柔这么懂事,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我也不能拂却你的孝心。” 香柔看着苏云华放下勺子,把整份羹短给了太后身边的玉碟子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是我用小火熬了几个时辰的,都赶快尝尝看。” 翠珠听了这话,忙把食盒里的山楂糕也端出来,放在苏云华的脸前。 红色富有光泽的糕点上,最靠上面的那一块有星星点点的白色。 苏云华既不喝粥也不吃糕。她嘴角勾出一抹笑,随手从袖子中拿了一个可伸缩的长剑,剑的寒光映在翠珠的下巴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翠珠是太后送给我的陪嫁丫鬟,她就是给你送块糕点,至于痛下杀手吗?” 香柔吓了一跳,看着苏云华皱着眉头,整张脸上都凝成了冰冷的霜。那样的神情却让她心生畏惧。 苏云华站起来一直拿长剑推着翠珠不停的往后退,一直到了太后的面前。苏云华手腕一转,收起来剑。这侍女好忍耐,刚刚也只是一直握拳,没有出击。 “太后娘娘,不要惊慌。儿媳自幼不爱红装爱武装,学习了一些剑术,准备给您表演一翻。” 香柔立马跑到太后怀里,可怜巴巴的拉着太后衣袖,眼里蒙着雾。 “王妃刚才拿剑的样子,吓死香柔了。孙女不想看舞剑。” 太后今天的主要目的也不过是毒死苏云华,略带无奈的说道:“就听香柔的吧。舞完剑银耳羹也凉了。” 苏云华并不为所动,身姿笔挺,自有一份清冷和坚毅。如果不舞剑的话,最后的结局很有可能就是喝了那碗毒羹。她好不容易置之死地而后生,凭什么要这样死去。 “我舞剑并非舞给香柔郡主看,而是给在场的所有人助兴。既然香柔一片孝顺的心意,太后都能应允。那么我的这份心意,太后想必不会拒绝了。” 太后脸色一变头偏向一边,只当是默许。 苏云华在桌子中间肆意的旋转,她扬起的白色裙角开出一朵清冷的梨花。剑随手臂出去,一个侧踢,就到了自己的桌前。 她眼里泛起一层冰冷的凉意,像是二月的风,打在人脸颊上生疼。忽然一声清脆的瓷器碎了的声音发出。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呆了,苏云华的嘴角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果不其然。 那被剑花挑掉的莲子羹在地上咕噜咕噜的冒着小泡泡,一看就是放了剧毒。 李香柔几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化。对视一眼,太后对她摇了摇头。 “这香柔郡主怎么这么狠毒啊。” “是啊,这一定是放了十足的量,也幸亏八王妃走运。”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只觉得香柔郡主天真可爱,现在……” 底下坐着的人三三两两的聊了起来。都摇着额头,觉得难以置信。 “太后娘娘,正好你也在。香柔郡主给我送的银耳羹我本来挺欢喜的,叫我换了半天,最后却是掺了毒药想致我于死地。您说,该怎么处置?” 苏云华淡然的收起剑,漂亮的眸子忽闪,她就看这两个女人怎么窝里反。 “太后娘娘,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都是翠珠,一定是翠珠干的。所有的食盒都由翠珠接手。” 香柔荒了神,手指着翠珠的脸不停的颤抖,眼含愤恨。 苏云华倒是挺佩服她的,这个时候还有脑子找个替罪羊,说明还没有傻到一定程度。 “我明明记得刚才郡主还护着翠珠,说什么太后给的人,推的也够快的。” 香柔心头一颤,强把声音放大道:“公是公,私是私。既然翠珠犯错了,我也不能包庇的。” 苏云华眼睛微微眯起,两腮的梨涡若隐若现。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上去就甩了翠珠一巴掌,用了四五分的力。一抹血顺着翠珠的嘴角流下,但是人却没有摔倒。 苏云华想,这么好的武功,却做了炮灰。也不知道家里有几条人命握在太后手里。 “既然在这王府里,就要守规矩。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这一巴掌就是个警告。念在宴会我不想重罚,一个月不许出门。香柔作为主子,也有错,就把刚才端来的山楂糕吃了吧。” 太后也没多言,毕竟处罚也不过分。扶着王公公的手就要走。 香柔苦苦可怜的祈求,太后还是甩开她的手。 送走了太后,苏云华附在香柔的耳上,嘴角勾出精致的纹路。低语道:“放心,没毒。记得吃完。” 香柔颤颤巍巍的拿起一块糕,只小小的咬了一口,就疯狂的呕吐起来。 苏云华眼底的笑意更深,前天她无意撞到香柔呕吐以为是身体不好,现在…… 她还真是比较好奇,孩子,是谁的? 第25章 给你权利 香柔这个小插曲过后,晚上请的戏班子演了一出《牡丹亭》。 苏云华本来也不是特别感性的人,咿咿呀呀哭天抹地的都不是她的作风。 但是听到了那一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都付与了断壁残垣。”还是莫名戳中泪点。 现在的她生活在这粉墙黛瓦中,但是人却不自由,和断壁残垣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香柔从呕吐过后,一直愣着神,直到宴会结束被侍女搀扶着回房,吓得不轻。 苏云华的嘴角荡起一抹不屑的笑,拿起了戏子的那把折扇。 一束红梅从扇底开出,令人惊艳。 她忽然想起异世的父母,总是在她回家的时候嗔怪她:“当初叫你别做特种兵非要走上这条路,那么久不回来一次,还不如就一直不回来,省的我们惦记。” 当时不理解,现在想来心头一暖,眼里堆积了千丝万缕的失落。 她推开房门,忽然被拉入了一个厚实的胸膛,她想都没想就知道是段煜卿。 段煜卿将头靠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磨挲,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纤细柔软的腰肢。手上的力道渐渐增大,有一种要将她镶嵌在身体里的感觉。 “爱妃,这几日还挺忙啊。又是整顿王府,又是举办宴会。现在整个王府都只知道有王妃,不知道有王爷了。” 段煜卿邪魅的声音从苏云华耳朵中传到脑海,他附在她的耳朵上,每说一句话喷出来的气就像在啃噬她的耳垂。幽黄的灯光同化了她脸上的一抹红。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不论做事的手段还是拿捏分寸都十分到位。 苏云华趴在段煜卿的肩头,用手肘狠狠的打了下他的腰,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王爷不是早就死了吗?王妃好端端的站在那儿。明眼人就知道该认谁。” 段煜卿一只手挽住她的腿,苏云华整个人被公主抱,半躺在了段煜卿的怀里。紧靠的两个人又多了几分难言的暧昧。 苏云华如水的双眸瞪得老大,腿不停的乱踹,顺手拿走桌子上蓝底白曳在花的小瓷碗。直接就往段煜卿头上敲。 她早就发现和段煜卿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讲道理就是浪费口舌,废话不多,直接动手。 段煜卿眸光一闪,把苏云华一把丢到床上。眉毛轻轻淡淡的拧着,带有天生王者的凛然之态。 “几日不见爱妃,本事见长啊。前几日是簪子,现在直接就用碗了。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你和沈家都担待不起。何况是谋杀亲夫呢?” 最后一句话,段煜卿的声音充满了邪魅,烛光曳在他的脸上,让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有了温润如玉的美感。 苏云华眉眼轻佻,露出一分狡黠。以段煜卿的模样,圈粉无数的明星小鲜肉都得为他让路。不过,本色出演个霸道总裁不知道导演会不会嫌演技太浮夸了。 “你这句话说错了吧。我又不是阎王爷,没那么大的本事,还能去谋杀一个死人。我记得我是一个纸人成的婚,怎么又会摊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段煜卿暗叹苏云华的反应真快,他轻薄的唇角勾成一条诱人的曲线,一转眼就坐到了床上。 “爱妃这话可就薄情了,前天爱妃还要和我一起生孩子。现在转眼就反悔,本王心里真的好难过啊。” 苏云华做好空手道防卫的姿势,向段煜卿扔了一个枕头。 “厚颜无耻,给我滚下去。生孩子这种事,早就有人给你做了,我先恭喜王爷喜当爹了。” 段煜卿看着眼前的女人娇媚的红唇一张一合,略带讽刺的微笑像是来自地狱整片火烧的曼陀罗瞬间盛开的妖冶。玉石般白皙的肌肤,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王府之中,哪个妾室怀了孩子我就杀了谁,以为我不在就不知道他们干的那些个丑事了?不过,如果是爱妃我会考虑考虑。” 段煜卿的脸少有的严肃,被戴绿帽子的事情,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受不了。他寒冷如冰的眸子里迸发出杀意。 苏云华可不吃他这一套,趁机踹了段煜卿一脚,段煜卿整个人落在了地上。 “香柔郡主怀了你的孩子,你还真是绝情。要不给我点钱,孩子我帮你养着,保正早早的就教他学你的风范,勾搭各色美人。考虑一下?” 段煜卿在地上拉下她一双玉白的脚,用拇指抵着她的脚心,指甲盖丝丝缕缕断断续续的拨撩。 苏云华刚开始只是皱了眉,后来脚乱踹,也摆脱不了段煜卿的桎梏,眉头越锁越深。 “段煜卿,你放开我。堂堂王爷就就只会挠人脚心,算什么本事?” “爱妃这话错了,兵不厌诈,对于你这种时不时伸爪的小野猫。不用着特殊的手段怎么行。” 段煜卿一把把苏云华拉下来,正正好好落在了他的怀里。他快速的用手扶起她弱柳般柔软的腰肢。 “段煜卿,你放开我,你放开!”苏云华偏着头,真是奇了怪了,她竟然不敢看段煜卿那犹如磁石般的眼睛。 段煜卿深情的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脸上鹅卵石般的光滑。嘴唇在离她一厘米的位置一张一合。 “爱妃,不管是什么香柔,雨柔,府里不能有任何人怀孕。不过我给你生本王孩子的权利。” 趁着苏云华愣住,段煜卿咬住了她的唇,先封住了她的话。他吮吸着她口腔的香甜。只留下苏云华的一声声从嗓子眼里的闷哼。 被子上的一双五彩鸳鸯,仿佛活化了,有了比翼双飞的异彩。 而门外一个女人的影子闪着,她的耳朵趴在门上,眼神略微惊恐。而嘴角却挂着一抹冷笑。 翠珠站在门外,附耳听着从门里面传来的一阵阵娇柔的笑意,以及男人的闷哼。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谁叫段煜卿那一句“本王”,每句话都有,分明就是告诉别人,我没死。 翠珠用轻功快速的回到了香柔身边。她打开门和关上门都是悄无声息,听不见声响。 香柔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撑着额头,手里捏着雕花的琉璃盏,嘴角闪过一丝怨毒。都是沈瑄歌那个女人,让她丢了这么大的人。 她一定要给那个女人点颜色瞧瞧。 第26章 王爷没死 “你这么晚了,过来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你做事不周全,太后也不会对我失望,没准府里的女主人就是我。” 翠珠淡然的听着香柔怨恨的话,整张脸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眉眼深处藏着一分鄙夷。她只是听命于太后。至于其他人和“主子”这个字眼毫无联系。 翠珠附在香柔的耳朵上耳语半天,直到香柔的两腮有越来越深的笑意,眼眸里尽是赤露的阴狠。 “明天,把皇嫂和太后都请过来吧。我要演一场好戏这一次,本郡主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幽深静谧的夜,有人抵死缠绵,就有人落寞难熬。有人坦然大度,有人兴奋算计。 第二日清晨,苏云华惺忪着眼睛醒来,段煜卿就不见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上床上去的。段煜卿那个男人简直就是满足不了的禽兽。 难得无事,她就从后门的青石板路出去在街道上逛逛。 “包子嘞,包子。姑娘要不要买点,我们家的面最香甜。”包子铺的老板长得魁梧,说起话来有农家人的实诚。 苏云华看着小小的包子铺不忍心拒绝,微微的蹙了蹙眉。忽然想耍耍人。 “老板,你这包子铺今天做了多少素菜馅的包子?” 老板听苏云华问,只当她要买几个尝尝。真挚的笑容爬满了脸颊。 “素菜包子不如肉的好卖。一早上也就做300个。姑娘你要几个?” 苏云华看着包子的大小,面皮非常的白,卖相不错也差不多就是一口一个。正和他心意。 “老板,素菜包子我全部要了。另外再给我拿两个肉包子。” 包子铺的老板一听,整张脸上抑不住的惊讶,最近包子铺的生意很不好,现在是观音菩萨显灵了吗? “好嘞好嘞。姑娘你没开玩笑吧。所有人都别做了,给这位姑娘打包了包子。” 看着老板热情的招呼,苏云华嘴角露出真诚的笑。她想起自己的父亲,以前就是开早点铺,她端坐在桌子上,不解的看着他对人点头哈腰忙里忙外。 以前她真的放不下满身傲骨去拉客人,现在才知道父亲都是为了她。 等到苏云华到了府邸的时候,皇后和太后已经做到了饭桌上。看那一桌子菜,她眉心皱的越来越深。 “臣妾参见皇嫂,参见太后娘娘。不知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皇后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襦裙,头上只带着一个翡翠簪子。看来是怕她挑出不够节俭的毛病。 “你还有脸问?哀家问你老八到底死没死?”太后的眸子从来没有如此凌厉过,万一老八没起事情就复杂了。 苏云华的睫毛一颤,段煜卿就是个灾星。怎么她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跟他有关?天天晚上那样搞,不被人发现才有鬼。 “儿媳听不懂太后在说什么,王爷下葬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看着的。怎么现在问这样的话吓儿媳。” 苏云华面部没有一丝不平,眸子里满满都是清冷,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发现,否则段煜卿和她都要完蛋。 皇后知道太后这样是问不出什么,直接暗示苏嬷嬷去检验她手上的守宫砂。 “八王妃不用急着解释。让苏嬷嬷看一眼你手上的守宫砂在不在就知道了。可提前说好了,如果不在,要不是王爷没起,要不就是你与人通奸,都是死罪。” 皇后想到上次王爷附身那件事让她丢尽了面子,她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尽是国母的威严。 苏云华挣脱前来检查的嬷嬷,眼眸里是自带寒霜的冰冷,她腰背挺直,双手握成拳。只要这个嬷嬷敢动她一下,她绝对把嬷嬷大卸八块。 “皇后娘娘,按你说的,如果我的守宫砂不在,我就罪当处死。如果我的守宫砂在,皇嫂又该怎么办?” 皇后撞上苏云华蚀骨的眼神,心一惊。但是因为翠珠已经听见动静,即使不是王爷假死,苏云华肯定是与人通奸。 “本宫就手抄五十遍《金刚经》给你送来。”皇后咬牙切齿,不屑的说道。 苏云华眼底的笑意要溢出来。一把甩开嬷嬷充满皱纹的手。 “你放开!一个奴婢,也实在是太过没大没小。本王妃是太后赐的婚,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苏云华用了五分的力,嬷嬷一把就被摔在了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 她缓缓的伸出手臂,袖子上的半夏曳着阳光,白皙的皮肤露出来,一抹红色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太后惊讶的望着香柔?根本不可能,除非昨天晚上房中不是她? “皇后娘娘不知道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苏云华壮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皇后小指上的护甲已经陷入到了肉里,而她浑然不觉,怎么会这样? “自然是算数,抄好了我自会差人送来。” 香柔看到这个情况,瞪大了眼睛,手上出现了细腻的纹路。她瞪了一眼翠珠,醉珠沉默一会,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可能,不肯能,我明明听见了,你房间里面有声音。” 苏云华好笑的看着她,面带不解道:“香柔可能是梦游了,听错了。你就那么想我与人通奸,还是说想着见到王爷?” 香柔牙齿紧紧咬合,无话可说,只能干瞪着眼。 “这菜又是谁布的?怎么那么多荤菜,我不是早说过王爷新丧,要吃素那吗?”苏云华的眸子中闪过凌厉,不怒自威。 “是香柔郡主布的。” 苏云华瞪了香柔一眼,想害她,也看有没有本事? “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既使郡主犯错也要受罚,这样吧,我这里有三百个包子,很小的,你给吃完了。” 苏云华拿出了那一大包包子,香柔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就吐的不能行。 见她那个样子,苏云华故作不解道:“挺好吃的啊。这里还有两个是我的。” 皇后和太后拂袖而去,整个府的人都在看着香柔和苏云华吃包子。 这府里的生活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27章 再续前缘 香柔吃了七八个包子就已经开始反胃了,她抬眼看到苏云华正凝视着他,眼里尽是危险的目光,又逼着自己塞了好几个包子进了肚子里。 苏云华看着香柔满嘴塞满了素包子,把一张娇美的小脸都撑来起了,心里忍不住冷笑。这小姑娘跟她斗,还嫩的很呢。 苏云华甚至还装作一脸关心地走到香柔面前,拍了拍她的背。“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后面还有一两百个包子呢,这些都是你的。” 香柔听见一两百个包子,“哇”的一声把之前吃的包子全部都吐了出来。这些污秽之物差点溅到苏云华的身上,还好她反应够快身手敏捷,这才及时躲开了。 旁边的侍妾都是一脸嫌弃地用帕子捂着脸倒退三步,生怕香柔一个想不开就吐到了她们身上。 “好啊!大胆香柔,你竟然敢浪费粮食,现在收成这么不好,你知道那些穷苦百姓有多不容易才种出这些粮食么?” 香柔听着这些话,差点就一口老血喷到苏云华身上。什么叫做她浪费粮食?这些包子不是你沈瑄歌带回来的吗? “你凭什么说本群主浪费粮食?”然而恼怒的香柔根本没有看见苏云华嘴角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就一步一步走进了她的圈套中。 “你既然说你没有浪费粮食,那这个几百个包子可都要给本王妃吃完,一个都不要浪费哦。” “沈瑄歌你欺人太甚!”香柔恼怒极致,根本就不管不顾。 苏云华一脸冷笑地看着她,然后说到:“你不仅浪费食物,还敢污蔑本王妃欺负你?来人,把她拖到王爷的灵堂前让她好好反省,今晚你就睡棺材里不要出来了。” 众侍妾看着苏云华整治香柔,都不敢出声相助。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苏云华整治到自己头上了。 香柔一听又要睡棺材,吓得脸色苍白,上回她那一晚上可把她吓得不轻,苏云华这个狠毒的女子,她发誓一定要除了苏云华,不然难解她心头之恨。 这时上来一两个身强力壮的仆人,就把香柔拖着去了灵堂,任她一路上大喊大叫都无动于衷。 段煜卿蹲在某个小角落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现在他对自己的王妃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苏云华看着这剩下的几百个包子,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决定让王府的管家都拿去施舍给穷人了。 她亲自去监工,顺道转悠了一下古代京城,毕竟苏云华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还没有好好逛一逛这里。 若自己将来能回到现代去,也算是一段难得的回忆。苏云华逛着逛着就走进了上回那个纸人铺子里,想起上回给段煜卿做得那些各色美人,心底暗自好笑。 她把那个叫做梧桐的小姑娘拉到身边,然后又给她画了一张速写,她的父亲帮忙再做一个纸人,顺手在小姑娘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老板看着那张速写,吓了一跳,这上面那人,他有幸见过一面,做他的纸人…… “老板你只管做就好,天塌下来有本姑娘顶着。”苏云华笑着对老板说。 “这……好吧……” 苏云华拿了纸人,悠哉悠哉回了王府,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没有回到自己的卧房,反而径直去了灵堂。 香柔此刻蜷缩在棺材的一角,整个人都因为过度恐惧而瑟瑟发抖,尤其听得外面阵阵阴风,差点都要吓哭了。 可即便这样,她嘴里还在不断诅咒沈瑄歌,暗骂她不得好死,根本一点也没有吸取之前失败的教训。 苏云华刚到灵堂门口,就听到了香柔咒骂的声音,她连眼皮都没抬,放轻了脚步缓缓地走到棺材旁。 快要到棺材旁时,苏云华把手中的纸人立在地上,然后一把扯下上面的白布。白布掀起的风突然就吹灭了两根白蜡烛,香柔更是觉得一阵阴风扫在自己脸上,吓得她跳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就往外爬。 “啊……来人啊,救命啊……” 香柔刚把头伸出棺材,就撞到了苏云华拿回来的那个纸人,她抬头一看,差点没吓晕了过去。 那个纸人,分明是照着段煜卿的模样做的,容貌神情几乎是一丝不差,连衣服上的花纹都画的有模有样的。 香柔看着纸人,直接跌坐进了棺材里,也管不了自己疼不疼了,只顾着扯开嗓子大喊。 “来人啊!闹鬼了!闹鬼了!王爷活过来了,王爷活过来了……闹鬼了,来人救我啊……救命!” 香柔被吓得语无伦次,连平时的皇家礼仪姿态都不管了,手脚并用地想后面退去,一直退到了棺材的另一头,后背抵着棺材板儿,内心油然升起一股绝望。 要不是苏云华,自己怎么会来睡棺材,没有她的话,自己现在还舒舒服服地待在皇宫里,享受着下人们的尊敬,还有皇祖母的宠爱。都是因为苏云华,她才沦落到这般田地。 “苏云华这个贱人,若是本郡主今日逃过一劫,等本郡主出去了,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藏在暗处的苏云华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脑洞啊,都被吓成这个样子了,还敢找她报仇?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不肯走。 “香柔郡主啊,听说你找我?还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个纸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还拿什么跟本王妃斗。” 香柔听到苏云华的声音,面上有些尴尬。嗯?她没有听错吧,刚才苏云华说这个“段煜卿”是纸人?她抬头望去,果然见着“段煜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脸上也只有一个表情,而且衣服也根本不是绸缎的质感。 香柔刚才大惊之下,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观看这个纸人,所以才把他误当成了段煜卿诈尸。 “沈瑄歌!你装神弄鬼做什么?你故意弄个纸人回来,是想对王爷的亡灵不敬吗?信不信本郡主明日就进宫告诉皇祖母。” 苏云华摇了摇头,觉得香柔当真是个没脑子的,香柔现在就告诉了她自己要进宫,还以为她苏云华明天会放她走吗? “香柔郡主此言差矣。”苏云华从角落里走出来,一直走到棺材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香柔说到:“之前王爷的纸人不是坏了吗?本王妃特地重扎了一个,以解香柔郡主的相思之情啊。” 香柔眉头一皱,之前她喜欢段煜卿是没错,可现在人都死了,跟她就没什么关系了,何来相思之情。 “你看啊,这个纸人多像王爷啊,香柔郡主每日抱着,和王爷再也不分开,二人不离不弃,再续前缘呐。” 第28章 初得一胜 香柔一听这话就炸了毛,段煜卿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就算真的像翠珠说得那样,他还活着,那也犯了欺君之罪,他段煜卿已经配不上自己这个香柔郡主,还有什么再续前缘? 她恨不得让苏云华赶紧去死,然后自己好求皇祖母重新帮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王爷薨了,我们这些做妻妾的心里当然只望王爷能够亡灵安息,哪里还肖想这些儿女之情!” 香柔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一番说下来就听见苏云华站在那儿连连鼓掌。 “说得好说得好,说得我差点都信了。既然这样,香柔郡主就在这里给王爷亡灵作伴吧,让他早日安息,本王妃回屋睡觉去了啊。” 苏云华还特地把“早日安息”这四个字说得重了些,确保能另一个人也能清楚地听到这四个字。 藏在暗处的段煜卿听着这些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好像这个女人把他也骂进去了啊。 说罢,苏云华转身就走,临走之前还把段煜卿的纸人摆正了,特地给香柔摆了一个显眼的地方,让她不管待在哪一方,抬头就能看见“段煜卿”。 当然她蹲在“段煜卿”下面,当然就看不到了,不过苏云华料她也没有这个胆子,敢跟“王爷”来个亲密接触。 苏云华走后,灵堂里又只剩了香柔一个人,还有一个活灵活现的纸人,剩下几根蜡烛忽明忽暗地燃着,更添几分阴森,她甚至想让苏云华回来,起码还有个人同她作伴。 忽然吹来一阵大风,剩下那几根蜡烛都被一起吹灭了,而那个“段煜卿”本来就没什么重量,被大风吹起还恰巧掉进了棺材里。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王府的夜空。 苏云华还没有走到卧室,就知道段煜卿肯定已经进去了,她每次想反抗都败于段煜卿之手,今日自己说什么都要出一口恶气。心里打定了主意,苏云华这才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 段煜卿坐在桌子之前,一手为自己斟酒,一手拿着白玉酒杯送到自己嘴边一饮而尽。看见苏云华进来,对着她邪魅一笑,看得苏云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倒是动作快,刚才还在自己的灵堂里看戏呢,现在就已经到了她的卧房,还颇有心情地自斟自饮。 苏云华毫不客气地坐下来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然后学着段煜卿一饮而尽,“王爷觉得臣妾这几天把你的府上打理得如何啊?” 段煜卿装作思考一番,然后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打理得很好,本王要赏你。”说罢,就将两片薄唇凑到她的水润双唇前,作势要吻下去。 苏云华立马起身让段煜卿扑了个空,只不过她的脸颊还是搽过了段煜卿的双唇,留下一片柔软触感,她抑制住内心的波动,忍住不再回想那个触感。 段煜卿一击落空,也没有放在心上。“本王的爱妃真是太坏了,竟敢拿本王的纸人去整治李香柔,也不怕把她吓出什么病来。” 苏云华听见他这么评论,颇有点护着香柔的意思。心里还有点淡淡的不舒服,不过她随后就把这点不舒服抛在脑后,只想着怎么执行自己的计划。 “爱妃,本王九泉难耐寂寞,不如你……” 便是这时,段煜卿想伸手过来将苏云华圈在怀里,她伸手便是使出一招抱臂,然后一个过肩摔将段煜卿摔在地方。 段煜卿反应也不慢,就势在地上一滚,本想将苏云华拉到地上。谁知道苏云华一个格挡,反而将自己整个人都骑在了段煜卿的身上。然后立马用单手锁住段煜卿的脖子,使他不得动弹。 段煜卿的银针虽藏在袖中,他却怕伤了苏云华,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使出来。而现在,怕是想用也用不了。 “王爷,你说臣妾坏,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更坏的呢~”苏云华故意用了娇媚的声音,拖长了音调说道,她此时坐在段煜卿身上,若不是单手锁着段煜卿的喉咙,恐怕任谁听到这声音都会乱想。 段煜卿听见她这般魅惑的声音,身子竟然燥热起来,恨不得一个翻身将这个女人压在自己的身下,然后把她吃干抹净。这个女人真是不长记性,输了这么多次还敢挑衅他。 不过这次,她刚才的招式古怪得很,根本不像寻常武功,自己竟然也着了道。 丞相府,究竟是怎么培养这个女人的?还是说…… 其实苏云华刚才用的是当特种兵必须学的擒拿格斗,沈瑄歌这幅身子骨实在有点太弱了,能用的力量最多八分,要不是这招式让段煜卿有些陌生,她刚才差点就被段煜卿制服了。 不过现在,终归是苏云华小胜一筹。 苏云华从怀中拿出了麻绳,麻利地将段煜卿绑好,确定他不能挣脱之后,这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王爷别急,臣妾现在就让你感受更坏的~”苏云华妩媚地笑着,然后一把将段煜卿推到了床上。 “爱妃这么着急吗?着急得非要把本王绑了,其实你想与本王同偿云雨之欢可以与本王直说,本王会满足你的。”段煜卿勾唇一笑,尽显邪魅,他眼里自是一段勾魂摄魄,看得苏云华浑身不自在。 “王爷现在逞口舌之利,等会儿可不要求饶!”苏云华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根羽毛,然后奸笑着晃动手上的羽毛一步一步走向段煜卿。 段煜卿看着她的动作,眉头一皱,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果然真的胆敢那么做,等他找到机会,一定不会“轻饶”她。 “沈瑄歌!你放开本王。” “放开你?你求我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你接着能耐啊。”苏云华根本不为所动。 第一次见面?段煜卿顿时就想起,那次在灵堂,他将苏云华点了穴,然后让她求自己放开她。自己的爱妃真是记仇啊,竟然还记着,他真是越来越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沈瑄歌,有这个资格! 苏云华其实根本没打算把段煜卿解开,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抓住他一回,以他的武功,现在放开了他不就是自寻死路吗?不过段煜卿这么硬气,她就更有理由不放开他了。 这就是苏氏逻辑,宁愿我负人人,不愿人人负我。谁若欺她苏云华,无须忍让直接斩草除根。 “王爷既然不会求饶,那就别怪臣妾不客气了。”苏云华一边说着,一边将段煜卿的金云蟒靴脱下,然后用羽毛在他脚心挠了一下。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苏云华加快了速度,一下又一下地用羽毛挠他脚心。 段煜卿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额头的青筋因用力过猛而突起。 这个女人! 第29章 怡红轶事 苏云华挠一只脚还不算够,有把段煜卿的另一只靴子给脱了,双管齐下,让段煜卿好好享受。 “沈!瑄!歌!你可真是本王的好王妃啊!”段煜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真是用力到极致,差点将他一口银牙都咬碎了去。 苏云华但笑不语,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甚至还回了段煜卿一个妩媚动人的笑容。 她本就是倾城容颜,这笑衬得她面容熠熠生辉,仿佛凝聚了天地风华,差点将段煜卿看呆了去。 苏云华折腾够了,便坐在桌子边上休息,她这么一番动作下来,自己竟然也有些气喘。苏云华心想:这身子骨太弱了,沈瑄歌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庶出小姐,平日里肯定也不会锻炼身体的,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练练体质,不然下次就没这么好运能斗得过段煜卿了。 段煜卿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却在琢磨着怎么挣脱这绳子。 就在这时,苏云华抬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一个侍卫推门而入,然后对着苏云华单膝跪地。 “王妃。”他看也没看段煜卿一眼,眼底一派古井无波,面色沉静坚毅。仿佛他的眼里只有苏云华一个主子,根本没有段煜卿这个王爷。 苏云华满意地点头,这个侍卫就是上次那个和她一起装“段煜卿”吓香柔的侍卫,那之后苏云华又敲打了他几次,确定他能为己所用之后,便收了他做心腹,给他取名云影,就当做是认了个弟弟。 “云影,你可以知道京城最大的青楼是哪一家?”苏云华用手剔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 “应该是怡红楼。”云影自然从来不去青楼,这名字还是听其他几个侍卫谈起的。苏云华叹了一口气,果然每个地方都有一个怡红楼啊。 苏云华这时候站了起来,用单手摩挲这段煜卿的脸庞说到:“王爷生得这般面若冠玉、鬓如刀裁,相必怡红院的姑娘们要倒贴一大堆,王爷就算不给银子,她们怕是也想和王爷共赴巫山啊!” 段煜卿突然想到她要做什么,厉声呵道:“沈瑄歌!你敢!” “王爷你说臣妾敢不敢呢。”苏云华拍了拍手,云影已经向着二人走了过来,段煜卿看着他,说了一句:“放肆……” “王爷,对不住了!”云影单手一劈,劈在段煜卿的后劲之上,他两眼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段煜卿昏过去前,意识里最后一句话便是:本王爱妃的心腹,真是和她一样胆子大得不要命啊…… 云影听从苏云华的吩咐,将麻袋套在段煜卿的脑袋上,然后从王府的后门出去。那里正有一辆小小的马车等在原地,云影走过去将段煜卿放在那车上,自己驾着马车向着怡红楼行去。 约莫两刻钟后,怡红楼的后门前出现了一辆马车,一个面如冰霜的男人扛着一个麻袋快步走进怡红楼。之所以不走前门,是因为苏云华吩咐过了,前门人多眼杂,万一被人认出了段煜卿就麻烦了。 “哎哟,这位爷您扛着什么呢?”一个穿着水红色琉璃裙的女子摇着扇子走过来,她头戴一朵牡丹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我是老鸨”的气场。 云影将两锭银元宝扣在桌子上,然后麻利地把段煜卿放在椅子上。老鸨看见银子,眼睛都直了,为不管他扛得是人还是啥了。 “如花、芙蓉、凤儿……快别忙活了,过来接待这二位爷。”听见老鸨的声音,顿时出来了三四个风姿各异的女子,燕瘦环肥样样俱全。 “你们照顾好这爷就好。”云影话音刚落,他便把套着段煜卿的那套一把掀开。 那几个女子看着段煜卿的容颜,顿时咧开了嘴,心想这个公子这么好看,自己就算是倒贴也不算亏,而且虽然看上去单薄,手上却留了常年练武才有的厚茧,不知在床上,是怎样一段销魂滋味。 云影见事情办妥了,急着回王府向王妃复命,吩咐了老鸨几项事情以后,便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个昏迷不醒的段煜卿在原地。 段煜卿醒来时,入眼就是一片粉色纱帐,一个女子的脸就在他的脸庞上方。他还差点误以为这是沈瑄歌的卧房,等他视线清晰了再看,这哪里是什么卧房,分明是青楼!旁边甚至也不止一个女子,三四个青楼女子正同他躺在一处榻上,而他自己的衣衫,正缓慢被人解开。这个场景,要多香艳就有多香艳。 “沈瑄歌!”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吼,震响了整个青楼。 “这位爷您醒了?来,姐妹们好好伺候这位爷。” “滚!”段煜卿可以要苏云华,但是并不代表他对所有女人都有兴趣,这些青楼女子,还不够资格爬上他的床。 大概是段煜卿的语气太过冷漠,令几个女子惊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不敢继续,又想起刚才那位付了银子,这么停下也不是个事儿,她们便有几分尴尬地停在原处。 “本……我叫你们滚,你们没听到吗?”这一声带了十足的杀意,那几个女子自是阅人无数,听得这句话全都慌不择路地跑出了这个带有几分旖旎气氛房间。 段煜卿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有没有遗失,确保无误之后,才带着满身寒霜走出了房间。 老鸨本来想走上来问一句的,看着段煜卿的脸色,立马噤若寒蝉。 段煜卿亦是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尴尬,没有大摇大摆地从前门走出,而且和苏云华选择地一样,从后门出了怡红楼。 这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夜训的士兵,为了避免麻烦,段煜卿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回到了王府。 苏云华此时正在浴池里惬意地沐浴,没了段煜卿的王府,简直舒适得不要不要的。既有好吃好喝地供着,还有这么大一个浴池供她沐浴,晚上不用被迫跟某位大爷啪啪啪,真是太爽了。 段煜卿要是一辈子都不回来就好了。 云影是个实诚性子,回来复命时几乎一点没漏全说了,连那几个青楼女子的名字都跟苏云华说了。 如花、芙蓉、凤儿,苏云华一想起前世那个几个名人,就为段煜卿默哀,然后大笑三声。 “哈哈哈哈,段煜卿没想到把,有朝一日你也栽到我手里了!” “确实没想到呢,爱妃!” 苏云华一惊,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将浴袍裹在身上。段煜卿?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不是让云影吩咐老鸨不要给段煜卿松绑吗,难道云影给忘了? 天知道那几个女子看段煜卿长得太好看,不忍心看他绑着麻绳,就给他松了绑。苏云华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