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狂嫡妾》 第一章 他要杀她! 四月初七 周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皇城内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无一不是为了这场盛世婚礼翘首以盼。 宰相府大小姐和铁骑大将军,放眼整个天下也找不到这么相配的人,一个是少年英雄,立功无数,一个是才情过人,大梁第一才女。两人动人的感情事迹,也被广为流传。 铁骑大将军荣锦原本只是周府的一个远亲,十年前乌兰国十万敌军压境,主帅却因指挥失误连连溃败,甚至一度要投敌卖国,当日荣锦不过一个先锋,竟胆敢斩杀了主帅,以剩余的三万大军智退敌军,凯旋归来之际,被当今圣上重用,成为了大梁最年轻的将军。 而后,荣锦征战沙场八年,宰相府大小姐周绯言就等了他八年。荣锦也不负周小姐的痴情,一朝回朝,请求皇上赐婚,此等金玉良缘,皇上又怎会不应允? 周绯言闺阁之内,被喜庆的红色覆盖。 “长姐和荣大哥,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荣大哥多年来的心愿,今日总算是要达成了!”周明幽娇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周绯言徐徐回头,眼前一亮,就看到了自己美艳绝伦的妹妹。每次看到明幽,绯言总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在心头萦绕。她这个妹妹,越来越漂亮夺目了!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周绯言也不例外,虽然周府有不少兄弟姊妹,可绯言最为疼爱的,莫过于明幽了!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她自幼丧母,是在周明幽生母宋沛柔膝下长大的,甚至在她看来,与同胞姐妹没有分别。 “你这丫头,又在取笑我!”周绯言摇了摇头,头上繁重的翠饰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晃,恬淡的笑容中,有一丝羞涩。女儿家的矜持和羞涩,此时尽数显于周绯言的脸上。 大红喜袍,娇羞美人,周明幽的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嫉妒,却娇俏的笑了一声,“我怎敢取笑我聪明美丽的长姐呢?原本我今日不该进入长姐闺房之中的,可是父亲有一封信,是交给荣大哥的,就麻烦长姐洞房之前,交给荣大哥了!父亲交代,必须荣大哥亲启才行哦!” 周绯言笑着接过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她微微有些奇怪,思绪却被明幽打断,便将信放到了袖中。 “今日长姐出嫁,妹妹我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便想着前几日贵妃娘娘赏赐我的胭脂,配今日的长姐,岂不是正好吗?” 话落,周明幽便坐到了周绯言身边,亲自动手,帮姐姐周绯言打理着妆容,看着近在咫尺的妹妹,绯言眼眶一下湿了,一把抱住了明幽,心中涌上难过和不舍。她本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此时,却也与别人一样,矫情了起来,一想到要离开周家,离开父亲和明幽,她就没办法抑制内心的酸涩! 周明幽愣了一下,轻抚着周绯言的背,唇角在周绯言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长姐,珍重!” 牢记着各项礼仪,周绯言微微有些紧张,直到进入到新房之内,才微微缓过神来,整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终于,终于嫁给他了是吗? 八年前的今日,他在桃花树下许诺,八年后的今日,他兑现了他的诺言,她成为了他的妻子。他是大梁所有女人心中的英雄,而今日之后,他将只属于她一个人! 就在周绯言专心等待着荣锦到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叫声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绯言犹豫了一下,摘掉了红盖头,快步走到了门口,透过门缝看外面的景象,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冷气,急急掩住了朱唇。 外面竟不知从何处闯进来一行黑衣人,门口的侍卫,被黑衣人一刀砍断了头颅,那血淋淋的头颅,竟滚落在了门缝边上,绯言后退了两步,失声尖叫。 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是她的贴身丫鬟月灵跑了进来,抓起她的手就朝外面跑去。月灵自小学过一些功夫,此时拉着她,避过了好几个黑衣人的袭击。 “月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您什么都不要问,外面有大人准备的马车,您快逃!”月灵和涌来的三四个黑衣人缠斗,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向门口。 大人?她父亲吗?周明幽此时心中一片混乱,理不清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 第二章 不会放过 正犹豫之时,一抹大红身影映入眼帘,十几米开外,俊朗如玉的男人墨发翻飞身形矫健,靠近他的十几个黑衣人,都被他迅速斩杀,可一批击毙,便有更多的黑衣人冲了上来…… 这样的车轮战术,即便是荣锦武功盖世,他也撑不了多久的! 没有一丝犹豫,绯言飞快地朝着荣锦奔了过去,就算要跑,也要和荣锦一起跑!她怎么能丢下他一人独自逃命? 身后是丫鬟月灵的呼声,似在唤她,她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急忙跑了过去,甚至从地上捡起了刀剑,护在了荣锦面前。 “绯言!” 女人头上的御赐凤冠不知丢在了何处,此时一头瀑布般的墨发在夜风中卷起,脸上坚定如石的神色,让荣锦微微一怔。 “荣锦,我父亲的马车停在外面,我们一起跑!”周绯言深情的眸光望向荣锦。 在她印象中的那个温润少年,不知道何时已经长得如此高大,她甚至要努力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样子。 说话之际,有黑衣人举刀劈来,荣锦似是没有察觉到,周绯言大吃一惊,毫无犹豫地挡在了荣锦面前,没错,就是毫不犹豫…… 刀背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尖锐的刀刃以迅猛的速度划破皮肉,生生将年轻的女子劈成了两半…… 她浑身已经被鲜血浸透,危难之际,是月灵挡在了她面前,残忍血腥的景象,周绯言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头皮一阵阵发麻,脸上涩痒,她跪倒在地,望着面前已经血肉模糊的月灵,双手捂唇,呜咽出声“灵儿!” “小姐,跑……姑爷,杀你……”月灵断断续续地声音微弱如蚊吟,说完,便没了生气。 周绯言抓住月灵的手,还来不及反应月灵的话,胸口撕裂般的剧痛,利刃已经穿膛而过,眸中浸满了猩红,绯言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那个拿着剑的,丰神如玉的男人,他此时握着剑柄,眼皮甚至都没有眨一下。 荣锦,她的荣锦,用她送他的剑,刺穿了她的胸口! 腹中,口中,控制不住地涌出大量鲜血,那血冲上了喉咙,呛得她无法呼吸,疼,全身到处都在疼! 可最疼的,却是心! 为什么? 她很想问,为什么,可腹中一直涌着血出来,她发不出一个字…… “丞相府大小姐私通敌国,身上搜出通敌书信,更是借大婚之名带细作和刺客入皇城,现刺客皆被绞杀,此女丧心病狂,甚至要杀害夫君荣锦,荣将军忍痛将其斩杀……”耳边响起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和他从前读诵诗文的音色一样,可此时在周绯言耳中,却比恶魔的声音还要恶心可怖! 眼中似乎要渗出血来,绯言撕心裂肺地嘶叫出声,脸上奇痒,她死死地瞪着荣锦,却是忍不住用手去抓脸,好痒……好痛…… “姐姐,荣大哥,你不是答应我不杀姐姐的吗?” 往日娇俏甜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身白裙的周明幽从门口快步跑来,一张美艳倾城的脸上满是震惊和痛苦! “明幽,这里你不该来!” 荣锦原本低沉的面色上,染上了一抹宠溺和心疼。 绯言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原来是这样,明幽?书信?原来如此! 她最爱的男人,她最疼的妹妹,一个杀她,一个害她! 脸上越来越痒,痒到她几乎失去了心智,她疯狂的抓着,感觉到血从手指缝中溢出,可她却在笑,在森然地狂笑…… “荣大哥,你救救我姐姐吧,求你了,她毕竟是我姐姐啊!”周明幽泫然欲泣。做出了一副不忍心悲天悯人的模样。 “明幽,你的心太软,她不能留!” 周明幽似乎是不忍心,深情地看了眼荣锦,走近绯言,压低身子凑在绯言耳边,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长姐,你也听到了,我是真心不想让你死的,我要让你活着,看我和荣大哥有多幸福,可惜不行了!从今日开始,这世界公平了,你姿色平平,凭什么万千宠爱,凭什么从小到大,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要让给你?就因为你是嫡女吗?什么才女淑女,你不过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罢了,你这张脸,要了也无用,我也就顺便帮你一把了!那个胭脂里,可是有奇药的,那药花了我不少积蓄,如果早知你死的如此惨,便也不需要我破费了,可真是浪费了!还有你的号父亲周铭,因为你通敌叛国,恐怕周家上下都要给你陪葬了,长姐,你不会孤单的!” 第三章 重生王府 周明幽!! 周绯言一把抓住周明幽的裙摆,脸上因为抓绕已经露出了白骨,样子可怖。 周明幽吓得尖叫一声,花容失色,我见犹怜地看向荣锦,荣锦不悦地抿唇,待看到周绯言的时候,似乎也被绯言狰狞地模样恶心到了,拢起的眉心昭示着满心的厌恶,荣锦轻抬脚尖鞋子,那大红色缎面上的金蟒在月光下闪着幽光,绯言腰部剧痛就好像被生生折断一般,身体如破败的叶子,飞出几米,砸到了地上。 从一开始,荣锦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而现在,绯言看到了,看到了他眼中唯一出现的神色,是一种嘲笑,一种厌恶…… “将这个女人的尸体和刺客的尸体丢在一起!”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一抹大红便拥着他心爱的女人离开。几个侍卫嫌恶的扯住绯言的头发,在她脸上吐了口口水,就这么拖着她的头发将她丢到了血腥的尸体堆里…… 尸体?在他眼中,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绯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离去的那两道身影,眼泪和着血水流到了地上,蔓延了一路。 她做鬼,也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血不断地从身体里流失,绯言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小贱蹄子,还给我装死!” 脸上火辣辣的疼,绯言缓缓睁开了眼,眼前稍稍有些模糊,她用手背遮了遮刺眼的光线,这才看向眼前的女人。 女人穿着普通的缎面衣服,身材臃肿,年纪大概四十多岁,五官拼凑起来有些刻薄的模样,望着自己的目光满是嘲讽,唇角甚至还淬着冷笑。 周绯言悠悠起身,简单扫了眼四周,满心讶异。 她竟然没有死?怎么可能?荣锦的剑分明穿透了她的胸膛,想罢,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可是那里却完好无损,,这,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柴房?荣锦分明说,将她丢到尸体堆里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有些呆愣! “啪!”脸上又是挨了一巴掌,她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身体踉跄被打的从简陋的床上栽到了柴火堆中,手心被划破出了血。 “你做什么!”绯言怒喝出声。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可一出声,她就愣住了,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是破衣服撕开的那种声音,这是她的声音吗?伸手摸了摸脸,她更是错愕。 依稀记得,她的脸应该是被自己抓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现在虽然说不上是光滑,但至少是完好无损的……心中突然染上了一抹恐惧,绯言一咕噜从柴堆上站起来抓住面前的中年女人,“我,我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烧了三天,脑袋烧糊涂了?这里是端王府别院,至于你嚒,不就是那个得罪了侧妃娘娘的小贱蹄子?!”话落,中年女人狠狠地踹上了绯言的腿。 绯言疼得弯了腰,眸光中闪过一抹冷意,抬眸看向面前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被她这么一看,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心底竟升腾起一丝森然的凉意,一时间想要谩骂话堵在喉咙里,末了,却也只能是冷哼了一声,看向旁边一直低眉顺眼的丫鬟,“这不是没断气儿吗?慌慌张张作甚?“ 话落,便扭着腰走了出去。 那丫鬟惊诧地看了眼叶沁雅,欲言又止。 这赵嬷嬷是她请来的,这几天,这长歌姑娘已经进去的气儿少,出来的气儿多了,怎料今天,突然没了呼吸,身体也冰凉如石,显然已经魂魄归西了,她大吃一惊,怎敢隐瞒,怎么说这长歌姑娘也是有点身份的人,结果刚才急匆匆请了赵嬷嬷来,这女人怎么又活了?想了想觉得有些渗人,丫鬟春桃也不敢多想,急忙离开。 房间静了下来,外面落了锁,绯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四处找不到镜子,四周匮瘠的可怜,猛地看到了角落里的一桶污水,她急忙扑了过去,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水中隐约青涩的面容,并不是她的,她腿一软,坐倒在地…… 这副瘦弱的身体,并不是她的…… 第四章 火上浇油 “这女人居然还活着,那天从井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没进的气儿了,没想到命还挺硬的,勾引账房先生未遂,枉侧妃娘娘和王爷对她那么好,她可不是没脸见人,投井自尽了吗?” “她呀,不过是顶着一个妾的名分,估计是空闺寂寞了吧,咱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她这种妾了,独守空闺,想红杏出墙也是正常的事!” 绯言缩在角落里,身体蜷缩成一团,即便是双手捂着脸,眼泪仍然是顺着指缝流了出来,肆虐着。 两个丫鬟看她这幅模样,以为她胆小在瑟瑟发抖,哂笑了几声,放下饭菜走了出去。 绯言咬着手腕,才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她在这具身体里昏迷了三天,这三天,大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宰相周氏一族,私通外敌,满门抄斩,而周家二夫人宋沛柔和二小姐周明幽,因为举报叛逆有功,一个封为二品夫人,一个被赐婚同样有功的大将军荣锦。 周府二百多条人命,除了她的二娘和周明幽,无一幸免!甚至她年迈的父亲,年仅三岁的小弟! 为了威慑群臣,皇帝甚至将她父亲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危难时候还要让她逃生的父亲,就这样死了,甚至,连全尸都不为他留下! 帝王无情,荣锦狼子野心,这次谋划,让周家永不超生,眼眶灼热,绯言咬牙,这个仇,她一定要加倍在那对狗男女身上讨回! 不知道哭了多久,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绯言急忙擦掉了眼泪,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懦弱。 门口进来的是她醒来见过的那个丫鬟,看了眼长歌,目光落到地上的饭菜上,眸光闪了闪,“长歌姑娘,奴婢是来看你的,听说你自醒来之后就滴水未进,身体要紧,还是吃一些东西吧!” 绯言在年轻的丫鬟脸上凝了片刻,倏地一笑。 这笑容,倒是将丫鬟笑懵了,眼前的女孩,十四五岁的年纪,瘦骨嶙峋的,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嘴唇因为缺水干裂,都起了白皮,只是眼中那清冷的光华,与她现在身处的环境境遇天差地别,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女人的样子,那便是诡异! 没错,就是诡异,且,诡异极了! “你叫什么名字?”绯言开口。 “奴婢春桃!”回答的话脱口而出,春桃满心才觉得诧异,现在明明自己才是站着的,为什么这个女人却给她一种居高俯瞰她的感觉。一时间有些懊恼,脸色也不觉地绷了起来,许是她刚才的态度太过和蔼了,才让眼前这个女人觉得自己好欺负了吧?殊不知自己虽是丫鬟,可是比她这不受宠的小妾地位要高许多…… 不对,这个女人不认识自己?怎么会这样? 春桃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劲,即刻抬头,却还是晚了,脖子上就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抵过来。那是一根尖锐的木刺,她脸色一下惨白。这里是柴房,她没想到这长歌姑娘竟然用木刺做武器,她要做什么? “那些护卫丫鬟,可没有我的手快!”绯言眸光清冷,握着木刺的手已经在春桃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痕。 春桃被女人洞悉了想法,没敢喊救命,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腿一软,就差给长歌跪下了。 “姑娘饶命,您的事与我无关,看在这些时日春桃悉心照顾姑娘的份上,求姑娘绕我一命!” “悉心照顾?”绯言雅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地冷笑,手中拿起地上的馒头,趁春桃不注意,塞到了春桃口中。 春桃脸色的血色一下子褪尽,也顾不得脖子上的威胁,拼命地将馒头吐了出来,端起地上的水,喝了一口,漱了漱之后吐到了地上。 绯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看春桃来来回回簌口,折腾了许久之后反应过来,跌跌撞撞朝她扑过来,似乎是想出其不意将自己制服,绯言洞察了春桃的意图,毫不犹豫,抬起手一滑,春桃白皙的脸颊上窜出一串血珠,春桃大骇,惊恐之下,看到了女人眸中的杀意,眼泪流了下来,嘴里只拼命地说着饶命,心中更是震惊不已,她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下了狠手,她的脸,她的脸…… 她瘫软在地,不敢再动任何小心思了! 第五章 以卵击石 绯言行动徐徐,将春桃身上的东西搜了出来,银子,手绢,簪子,火折子全都拿了出来,放到了自己怀里。 春桃不舍地看着那簪子,眼泪汪汪“那是娘娘赏我的,求你……” “滚!” 春桃瑟瑟发抖,又害怕又担心,突然听到女人这一个字,如临大赦,急忙起身跑了出去,飞快地出门落锁,那急切颤抖的动作,就好像房间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绯言目光扫过地上狼藉的饭菜,落到了刚才春桃喝过的白瓷水壶上,拿起来,擦了擦壶嘴,一股沁凉划过心脾,心中的愤恨和怒火却只增不减。 她是绯言,也是那丫鬟口中的长歌!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但她却觉得庆幸!庆幸自己还活着,所以,这条命,她要格外珍惜! 这段时间的饭菜,她一口都不曾吃过,刚才那春桃的反应正好验证了她的猜想,这饭菜有毒!而春桃毫不犹豫地喝了水,水中自然是没有毒的! 看来春桃必定是受人指使,来要她的命! 听那几个丫鬟所言,她是因为勾引了账房先生,投井自尽又被捞了回来的,可现在看来,这件事恐怕还有后续…… 上天既然重新给她一次机会,重活一世,她便珍惜这次机会,害她之人,害她家族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夜晚,狂风从墙缝钻进来,冷的彻骨。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起来来的人不少,“咔嚓”一声,外面的锁链被打开。 赵嬷嬷领着四个看起来壮实的丫鬟走了进来,灯笼里的亮光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柴房,看到安静坐在柴堆上的长歌,女人的眸子没有一丝睡梦朦胧的感觉,反倒是清亮的如同月光,赵嬷嬷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了一声,“死了一回,果然和过去有些不一样了!” 说完,便给身边两个丫鬟眼色,那两个丫鬟会意,握紧手中的麻绳,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注意看她手中有没有什么木刺,这个女人狡猾的很!”躲在赵嬷嬷身后的春桃出声提醒。 一想到自己的脸,春桃心中忍不住愤恨。大夫说了,虽然伤口不深,但是保不准会留下一些疤痕,一张脸对女人多么重要,尤其她的姿色一直在丫鬟中引以为傲,她恨不得将青萝拆吃入腹,于是,便添油加醋地在侧妃娘娘那里告了青萝一状,今天跟着赵嬷嬷来,就是亲眼看着这个贱人断气的,当然,在断气之前,一定要在她的脸上划个十刀八刀,才算是解恨! 两个丫鬟一听春桃这么说,再想到春桃的脸,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了许多。 赵嬷嬷看众人脸色中都露出了一丝犹豫不决,心中一怒,呵斥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将死之人吗?” 一听赵嬷嬷的话,丫鬟眼中都露出了一抹不屑和凶光。 没错,他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瘦弱的小丫头?更何况听说这个女人好几天没吃饭了,力气怎么如她们?一想到这里,那两个丫鬟便一下子扑过去一左一右将长歌钳制住。 长歌拧眉,挣扎了一下,却是挣不脱两个丫鬟的铁钳般的手。春桃看长歌不在反抗,急忙上前将长歌身上搜了一遍,除了怀里有一块湿了的手帕之外,在没有其他东西!春桃还惦记着自己的簪子,却看赵嬷嬷脸色不耐烦,只好没搜下去,心想一会整死这个丫头,再慢慢找也不迟! “为什么一次次费尽心思要我的命?”长歌抬眸,不紧不慢地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还来不及说话,离长歌最近的春桃冷笑道:“谁让你不长眼,撞到了账房先生,还捡起了娘娘的账簿……” 春桃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狠狠地挨了赵嬷嬷一巴掌,“蠢货!” 春桃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看着长歌将死,不禁得意起来,竟将这话说了出来,顿时吓得冷汗涔涔,低了头不敢再做声。幸好剩下的这些丫鬟都蠢笨,不知道缘由,而长歌姑娘又马上要死,不然这话传出去,她的小命恐怕……不保了! 长歌冷笑,原来是这样,这具身体的主人,竟然只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被这些人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杀了的! “动手,这次做的干净一些!”赵嬷嬷发了令,两个丫鬟眼神中闪过一抹残忍,麻绳顷刻间已经套上了长歌的脖子。 第六章 一心一意 这时,一股浓烟从不远处地柴捆堆后面冒出来,四周都是木柴,顷刻间,火势凶猛,已经烧了起来。 这次,不止是丫鬟们,就连赵嬷嬷都懵了,反应了一瞬,赵嬷嬷大喝一声,“快,快灭火!” 丫鬟们这才反应了过来,谁也顾不得长歌,急忙四下去看,看到一边的水桶,拿起来二话不说就往柴堆上浇去。 轰的一声,原本不算旺盛的柴堆顷刻火光窜上了天,半个柴房都烧了起来,拿着桶的丫鬟裙摆衣摆甚至眉毛头发都点着了火,尖叫一声,一边四处乱窜一边脱着衣服。 四周黑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火上浇油,可不是要着的旺一些?长歌冷嗤了一声,拿出藏在怀里早已沾湿的手帕捂住了鼻子,压低身体从唯一一捆的湿柴堆中找到一枚精致的簪子,施施然戴到了头上,有丫鬟看到想要来抓住长歌,长歌身形敏捷的躲了过去,压低身体匆匆跑出了柴房。 一场大火,在黑夜中尤为醒目,惊醒了不少侍卫家丁,纷纷加入了救火的行列!可火势太大,紧挨着柴房的厨房甚至也受到了牵连。一时间,整个端王府都闹腾了起来。 *** “娘娘,那个贱人跑了!”赵嬷嬷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脸上乌黑一片,整个人狼狈至极。 主座之上,女人一身淡蓝色长衫,妆容精致,慵懒地靠着软裘,听到这句话时,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茶水溅了赵嬷嬷一身,赵嬷嬷却丝毫不敢去躲,只是匍匐在地,神态恭敬。 ”你们五六个人,却让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丫头跑了?”罗静蓉脸色有些难看。 “娘娘恕罪,我们正要杀那丫头的时候,柴房不知怎的突然着火了,说来也邪门,那火原本不大,可赵琪提着水浇到那火上,那火就窜起老高,一时间黑烟滚滚,老奴也没想到会这样,丫鬟们乱成一片,老奴想抓住那小贱人,可老奴力不从心,呛的几乎晕过去,若不是侍卫解救的及时,老奴就见不到娘娘您了!”赵嬷嬷一边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被烟熏黑的老脸上,更是一片狼藉。 “胡说,水遇上火怎么会着?”罗妃脸色微沉。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老奴琢摸着,那桶里或许装的是油,火是那丫头故意点燃的,就是引我们将油浇上去……”赵嬷嬷犹豫着,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自身都不保,被关在那柴房里,怎么能弄到油?”罗静蓉听到这里,眸子眯起,转而看向一边跪着不吭声的春桃,“春桃,你来说,那丫头除了那日见过你之后,再没见过其他人,怎么会弄到那么多油?” 这句话,明显就多了怀疑的成分。 春桃吓得伏在地上,也顾不得手背上被烧伤的地方疼得钻心,只得连连磕头,“娘娘,春桃绝对不敢背叛娘娘,更何况那贱人还划伤了我的脸,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了,我恨她都来不及,又怎会帮她呢?” “抢走了你的东西?” “是啊,她将奴婢身上的碎银,手帕,还有娘娘赐给奴婢的簪子,全都拿走了!”春桃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娘娘,我之前在那个贱人身上只搜到了湿手帕,碎银和簪子都不见了……但是之后,我听其他丫鬟说,看到长歌姑娘走的时候从柴堆里找到了簪子逃跑了!” 春桃老老实实交代! 这时候,赵嬷嬷思虑了许久,才说道:“这有了银子,什么事都好办,买通侍卫弄一桶油进去,倒也不是难事,只是……” 说道这里,赵嬷嬷欲言又止,罗侧妃唇角的笑容更冷了几分。她自然是清楚赵嬷嬷没有说下去的话是什么,只是如果长歌要做这些,前提是知道他们要去找她灭口!能猜到这一点,这个丫头的确是有点不同了! 赵嬷嬷越想越是不可思议,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那长歌姑娘是借着她们的行为,顺利出逃了?不,不可能,这个长歌从前总是畏畏缩缩的,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聪明? 罗静蓉笑道:“没想到这丫头有点小聪明,不过,她却没想到,她逃跑了,正好给我一个光明正大杀她的理由!” 说到这里,罗静蓉看了眼赵嬷嬷,声音和气了起来,“赵嬷嬷,一会去报官,就说我丢了一枚簪子,画个图纸过去,让官兵去通缉她!” 第七章 一把大火 赵嬷嬷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没事了,急忙起身,凑到罗妃身边谄媚地笑着,“还是娘娘有主意,这长歌的小聪明碰上娘娘那就是以卵击石,咱们这下子就让她生不如死!” 果然娘娘聪明绝顶,那个长歌贪心不足拿走了那簪子,恐怕想不到那个簪子会变成她的催命符吧?一个女人落到了宗人府那种地方,就算是不死,恐怕也得让她脱层皮! *** 灯火明亮的房间,两男子端坐在棋盘前。四周服侍着的婢女都小心翼翼,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饶是心生畏惧,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看对弈的两个男人。 一人翩翩白衣,俊容不染纤尘,一双朗目就像淬了一层薄雾,拢了淡淡的月光;一人灰衣长衫,正襟而坐,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俊俏严肃。 这两人,皆是大梁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迥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坐在一起,却是毫无违和之感。 此时,灰衣男子,也就是他们的主子端王爷,手捻着一枚白棋,斜飞入鬓的眉毛微微皱起,盯着棋盘上是厮杀惨烈的棋子,思考了良久,正要落子,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什么事!”端王楚衍之微微挑眉。 进来的管家诚惶诚恐,“王爷,后院着火了!” “着火?”楚衍之桃花眼微微眯起,却是风轻云淡地问了一句,“伤亡如何?” “有几个丫鬟和侍卫受了伤,并没有人死亡,只是柴房和厨房已经付之一炬!“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禀着。 “没有人死?”楚衍之眸光闪了一下,而后,声音沉了几分,“既是如此,这等小事,深夜慌忙而来,成何体统?” 听到柴房着火,他第一反应,则是前几日被关起来的那个小妾,本以为是有人纵火杀人,现今却没有人伤亡,或许只是一件小事故! 管家张叔吓了一跳,急忙跪了下来,“火势已经扑灭,原本这等事情,不该深夜来叨扰王爷,可……” “可什么?” 张叔看了眼凌王楚翊白,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凑到楚衍之耳边说道:“可下个月要送给太子殿下的玉麒麟丢了!有人趁着着火的时候盗走了玉麒麟,现在外面已经乱套了!” 楚衍之脸色一变,突然看到对面的楚翊城,脸色恢复如常,微微一笑,“我已为三哥安排好了房间,今日天色已晚,三哥就此住下吧,这残局,明日再解如何?” 楚翊白展开折扇,烛火下笑容绝美,“那便叨扰五弟了!” 楚衍之说完,也不多做停留,一行人急忙朝着库房行去,即将要到库房之时,便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一个女子娇弱的怒斥声。 “放开我,你怎么连王爷的东西都敢拿,我要告诉王爷,你放开我!” “贱人!你要说什么?你敢说出去我就扭断你的脖子!”假山后面传来一阵撕扯。 “啊,你做什么,我是王爷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拿开你的脏手……”女人的惊呼声中带了一抹恐慌,微微啜泣的声音就像是猫爪挠过心脏,让人心中泛起一阵痒痒的感觉。 假山后男人的声音果然粗噶了起来,“什么王爷的人,你忘了你前几日还勾引过我吗?现在我遂了你的愿不是正好?” “你胡说,我没有,你偷王爷的东西,还冤……冤枉我,王爷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我愿意为了王爷去死,你别想碰我……” “贱人,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究竟是我强还是那王爷强!”张洪听了这话,心中憋了一口怒意,再看着女人瑟瑟发抖柔弱的模样,心中的yu望更是升腾起来,一把将女人压在假山上,手掌刚碰上女人的肩膀,手腕就一痛。 那力道,他都感觉手骨要折了,还没看清来人,就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子这么不长眼,还不给老子放……” 最后一个“手”字,待对上男人盛怒的眸子的时候,男人生生咽了下去。张洪头上顿时冷汗涔涔,吓得说话的声音都开始结巴,“王……王爷!” 话音刚落,张洪腿根剧痛,他被人一脚踢开,撞到了假山被弹回,膝盖咚的一声跪在了石子上,膝盖背上皮开肉绽,想站起来,却被王府的侍卫一左一右压制住。 第八章 忽有一人 “王爷……” 温香软玉一下扑了个满怀,楚衍之愣了一下,低头去看怀里的女人,一双剪水的眸子蕴着水汽,圆润可爱的鼻头上沾了一抹黑,贝齿咬着红唇,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这女人他认得,正是前几日关进柴房待处置的那个长歌。 从前她总是羞答答的站在远处低着头,他便也没有看清过她的模样,今日看来,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尤其是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见犹怜! 眸中的怒意褪去了三分,楚衍之命侍卫取来披风,披在了长歌肩上,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这才转头看向一边的张洪,“你偷了玉麒麟?” 张洪一吓,连连摇头,“没有,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偷玉麒麟啊!” “放肆,还敢狡辩,刚才所有人都听得清楚,你偷了王爷的东西,还准备让杀人灭口,甚至对长歌姑娘图谋不轨,你还不从实招来!”管家看到楚衍之脸色不善,立刻站了出来,一脚踹到了张洪的心口。 这张洪是他的远房亲戚,还是他介绍进来王府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胆大包天,偷盗王爷的东西,如果王爷追究下来,可万万不可牵连到他才好! 楚衍之轻轻地推开了长歌,长歌眸光微闪了一下,待在一旁垂下了头。 “去库房看看!” 楚衍之拿出钥匙给了管家,管家立刻会意,急忙拿着钥匙奔向不远处地库房,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又大汗淋漓地跑了回来。一时间心中忐忑万千,凑到楚衍之耳边说道:“王爷,那玉麒麟完好无损,这……这是怎么回事,奴才也不清楚了!但这玉麒麟在府中被盗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难道是有人开了玩笑传了假消息?” 短短一段时间便传的人尽皆知?开玩笑,何人敢在他端王府开这种玩笑? 楚衍之“哦”了一声,眸光落到身边一站一跪两个人身上,看了眼地上瑟瑟发抖地张洪,目光转向了长歌,“你是被侧妃关起来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长歌听到楚衍之的话,眸光闪了闪,急忙抬起头来,咬了咬下唇,才说道:“回王爷,今晚柴房着火了,当时很混乱,妾身,妾身害怕极了,就想要逃跑出王府,可是半路上碰到了账房先生,看到他鬼鬼祟祟地模样,好像是往怀里揣了什么,妾身担心他对王爷不利,就来找他质问,可是他,可是他……” 说到最后,长歌声音都哽咽起来。言外之意,就是她原本是可以逃跑的,但是因为担心王爷的安危,才遭遇到这种事! 楚衍之犀利地目光盯了长歌稍许,这才转头看向管家,管家立刻冲过去将张洪身上搜了一遍,终于,在里衫隐秘的暗兜里发现了一本账册。 张洪大吃一惊,想要去抢,却被管家一脚踢开,张叔看了眼账本,心中咯噔一下,却也不敢犹豫,双手恭敬地将账本给楚衍之呈了上去。 楚衍之翻看了几眼,脸色一变,一脚踹上了张洪心窝,张洪疼地叫都叫不出来。事情发生的太快,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本是因为听府里的丫鬟说玉麒麟丢了,王爷要派人挨个房间搜查,他才揣着账本准备放到王府外的铺子里,没想到半路碰到了长歌姑娘,纠缠了一番,怎么这么巧就被王爷给发现了?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唯一知道的,是他这次死定了! “带他去大厅!”楚衍之说完,看了眼长歌,“你也来!” 长歌恭敬地道了声“是”,唇角掀了一抹几不可查地冷笑! **** 灯火通亮的大厅前,两个华服女子并排而坐,正是端王府现在主事的两位侧妃,而他们身后跟着十几名丫鬟,面前则是跪着乌泱泱地一片人。 侧妃罗静蓉脸色不善,而另一位侧妃宋书雪则是慵懒地抚了抚刚舒好的发髻,刚才突然被人饶了清梦,原本心情很不好,但现在看到罗静蓉黑了一张脸,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 “今儿个我们王府是怎么了?先是失火,又是玉麒麟失踪,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姐姐你怎么看?”侧妃宋书雪轻笑着看了眼罗静蓉,灯光下,妆容精致的一丝不苟。 第九章 一帘幽梦 “这件事关键不在于我怎么看,而是王爷怎么看,现今王爷还未到,姐姐我不好妄自揣测,毕竟我也只是内院一个普通妇人?” 听了罗侧妃的话,宋侧妃掩唇笑了起来,那笑声,让罗静蓉很是不舒服。这宋书雪仗着自己美貌和家世显赫,向来不将她放在眼里,自己家道中落,而宋书雪则凭着她父亲身居高位,一度比自己在王府中的荣宠还要高出许多,如果不是自己掌握着王府后院的管理权,恐怕她现在还不知是怎么一副凄惨光景! 宋书雪笑完,继而看向了地上跪着,一声不吭,熏了一身黑的赵嬷嬷。挑了挑眉,“那姐姐觉得,为何柴房会失火呢?” “天干物燥,难免着火,妹妹这么问什么意思?”罗静蓉淡淡地看了眼宋书雪,神色如常,手指却是在袖袍中收紧。 “姐姐可不要误会,妹妹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才如此一问,着火的时候姐姐您的亲信赵嬷嬷为何会在现场,为何那长歌没有烧伤逃跑了,反倒是跟着赵嬷嬷的丫鬟烧的都皮开肉绽了!那难道不是姐姐你的丫鬟吗?!难道那些丫鬟嬷嬷是无意中都凑到了那火场之中的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赵嬷嬷和罗侧妃的随身丫鬟,为什么会在深夜出现在火场里? 罗侧妃笑容温婉,可牙齿却是忍不住咬了又咬,“妹妹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了不是,凡事要讲证据二字,没有证据,可不好胡说,再者而言,其一,此女蓄意勾引账房张生,有损妇德和王爷声誉,罪不可赦,本就该死,可她现在却跑的无影无踪,若不是做了亏心事,何至于要跑?其二,她犯了死罪,我大可以光明正大处决她,又何至于深夜杀人留下借口让你构陷?” 说她构陷她?四周全都是丫鬟,这女人倒也不客气!宋书雪脸色一白,随即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角,“妹妹并没有这个意思,罗姐姐可万万不要误会了我!只是这场火来的太过蹊跷了,先是失火,继而那玉麒麟丢了,这两件事也不知有没有什么联系,毕竟,那玉麒麟可是价值连城……” 下面一直垂着头的丫鬟听到这句话,心中都有了一个大概,的确啊,罗侧妃现在家中正是缺钱的时候,难道这两件事……真的是罗侧妃策划的?趁着王府失火,然后让人盗走了玉麒麟?毕竟那玉麒麟可是世间少有的珍贵之物! 罗敏凉凉地看了眼宋书雪,“妹妹不信我也罢,可惜那长歌现在跑了,现在无证无据,无法还我清白……“ “她现在便可还你一个清白!” 罗静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醇厚的男声打断。 大厅里的所有人皆是一愣,罗侧妃和宋侧妃快速起身,朝着那抹高大的身影盈盈一拜。 “妾身见过王爷!” “妾身见过王爷!” 楚衍之虚扶了一下,便转身坐到了大厅之上的主座,罗静蓉抬起头,这时候才注意到跟在管家身后的那抹瘦小的身影,浑身一震,握拳的手跟着颤抖了一下。 长歌,竟然是长歌?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逃了吗?难道是被王爷抓了回来?罗静蓉看到长歌被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抓着,像是被钳制住的模样! 心中闪过无数个想法,察觉到对面宋书雪揶揄探究的目光,罗静蓉勉强朝她勾了下唇角,显然,宋书雪也是发现了长歌的存在!不在多想,罗静蓉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目光却是不自觉地落到了长歌身上! “你……你怎么……”站在赵嬷嬷身后的春桃惊愕之后,忍不住抬起手颤抖地指着长歌。 罗静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楚衍之开了口,是朝着春桃说的,”你有什么话要说?” 春桃骤然听到楚衍之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我……我……” “说!” 楚衍之冷声呵斥,春桃忍不住颤抖起来,额头上都是冷汗,汗水浸湿了脸上的伤口,心中做了一个计较,才战战兢兢地开口,“这个女人,不,是,是长歌姑娘,她,她放了火,还趁着大火逃跑了……” 春桃颤抖着说完,一抬头,就发现赵嬷嬷给她打眼色,她心中慌乱成一团,根本猜不到赵嬷嬷是什么意思! 第十章 张生求饶 长歌心中冷笑一声,在随行丫鬟的搀扶下盈盈跪倒在地,目光不躲不闪地看向楚衍之,“王爷,长歌没有逃跑!长歌没有做错事,为何要逃呢?王爷相信长歌吗?” 这一番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说出来,整个大厅的人都惊愕了。 整个王府都知道,长歌是最不受宠的小妾,进府三年,王爷从未召见过她,更别说现在她还有一个勾引账房先生未遂的罪名,这样身份的人,竟然敢用这种暧昧的语气来问王爷? 是大火烧傻了?还是不想要命了?要么就是心中不甘心,垂死挣扎? 春桃看着长歌风轻云淡的模样,听她淡淡开口说这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什么没有逃跑?放了火趁机逃跑了,现在被抓回来之后却死不认账!这个贱人!可看着女人冰冷的侧脸,心中却有些发怵,这个女人最近邪门的很,跳井之前还是畏畏缩缩的模样,可前几天,不止划伤了她的脸,刚才还一把火烧了三间屋子,要不是她跑得快,说不准现在就被烧成一把焦炭了! 后怕之余,春桃想到了刚才罗侧妃的话,赵嬷嬷恐怕已经通知了官兵,这样一来,这个女人死期也就不远了,现在不过是分为早死或是晚死罢了,与其晚点被官兵带走,不如她现在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没错,现在自己已经卷了进来,再反口已经来不及了!想到这里,春桃急忙开口,“王爷,长歌姑娘这般狡辩,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长歌姑娘不止跑了,还偷走了罗妃娘娘的首饰,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为何要逃跑呢?” 主座上的男人凝了春桃一眼,薄唇勾起,露出以往慵懒邪魅的模样,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眸光转向长歌,“来人,给青萝姑娘赐座!” 赐座?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没有听错吧!王爷竟然给青萝赐座?那么这句话接上青萝上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王爷相信青萝姑娘? 罗侧妃脸色一白,宋侧妃愣了一下,眼中的笑意更甚,春桃则是懵了,彻底的懵了!赵嬷嬷在一旁恨得牙痒痒,刚才一直给春桃打眼色,这蠢丫头却没会意。这个长歌出现的太邪门了,本应该跑了的人竟然和王爷一起出现了。没搞清具体是什么情况,这个春桃就跑了出去指证,还将侧妃娘娘扯进了这件事,现在,就算是想要撇清,也来不及了! 长歌眸光冷了一瞬,在丫鬟的搀扶下,不疾不徐地坐到了椅子上。 长歌刚坐下没有多久,两个侍卫就拖着账房先生走了进来,丢到了地上。 看到被拖上来的人是谁,侧妃罗静蓉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一白,原本还算冷静的笑容僵到了唇角。 “王爷,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王生伏在地板上,浑身颤抖不住地磕着头,额前已经血流如注,却不敢停下来。口中来来回回只有这几句话。 “王爷,这……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账房先生他……”宋书雪捂着唇角,目光扫过大厅里的张生,长歌,端王,最后眼角的余光落到了罗静蓉身上,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这可真是一场好戏啊! 楚衍之眸光微深,看向一边的管家,那张管家立刻明了,快步走下去,狠狠地踹了一脚张生的肩膀,将几本账本丢到了张生脸上,“冥顽不灵还不认罪,这是刚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账本!” 张生肩膀的骨头似乎都要踹断了,一看地上的账本,全身冒冷汗,嘴唇哆嗦,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长歌一言不发,垂着头,恍若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楚衍之作为太子的左膀右臂,绝对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她在假山那里透露的信息,只是说张生拿了楚衍之的东西,楚衍之在确认玉麒麟没有丢失之后,很快就想到了是账务上的问题!而且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找到了账本且发现了问题所在。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账本究竟有什么问题,但看楚衍之此时低沉的脸色,恐怕事情不简单! “用王府的银子赚钱,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楚衍之凤眸微眯,声音不大,却透着穿透骨头的寒意。 第一十一章 心痛欲绝 张管家站在一旁,冷汗涔涔,生怕牵连到自己,这账本做的十分巧妙,他看了许久才看出了端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笔账务流出,过段时间再流入,账目条例不是很清晰,因为没有少一分银钱,故而一般情况下注意不到,但是流入流出款项却是越来越大,从最初的几百两,到现今的千两白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长歌垂首,听到端王如是说,心中大概猜到了一些,这笔算盘倒是打得极好,虽说银子在总数上没有任何偏差,可流出去的这段时间,可是能创造不少利头,比如高利贷,钱庄等地方……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端王一语道破,张生如坠冰窟,整个人不住地磕头,只知道求饶,抬头看向罗侧妃,只见罗侧妃脸色冰冷根本没有帮自己的意思,他又急忙看向张管家,自家远房叔叔,此时却躲避着他的视线,张生顿时感觉到绝望……瘫软到了地上。听闻上一任的账房先生,就是在账目是出了纰漏,杖责两百,直接在院子里断了气……他的下场,恐怕只会比这更惨! “那个……是簪子吗?” 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大厅之中肃杀的气氛,说话之人是从刚才到现在没说过几句话的宋侧妃。 众人顺着宋侧妃的目光看向瘫软在地上的张生,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张生望了过去,只见张生松垮衣襟里露出了珠花一角。 楚衍之一个眼神扫过,侍卫上前,将珠花取出递了过去。 张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春桃和罗侧妃则是直接变了脸色。那簪子,他们熟悉的很,罗侧妃狠狠地盯着长歌,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长歌现在恐怕已经死了十几回了! 察觉到盘旋在头顶的目光,长歌抿唇,这时才抬起头来,表情淡然。 珠花?簪子?众人一时间又是有些懵。这簪子一看就是金贵的东西,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金贵的东西呢?从一个男人身上搜到女人的簪子,这说明了什么?刚才是账本,现在又是簪子,事情发展的速度太快,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罗侧妃已经恢复了冷静,不动声色地给赵嬷嬷打了一个眼色,赵嬷嬷会意,开口道,“长歌姑娘,你口口声声说你自己是冤枉的,现在无从辩驳了吧!” 众人一听,都顿悟了,对啊,长歌勾引勾账房先生,这簪子不消说就是长歌了吧! 这是将脏水泼回了自己身上了是吗?长歌眼眸中带了一分笑意,看向主座上的楚衍之,后者也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很明显,假山那件事并不能让他完全相信自己! 罗静蓉原本以为,会在长歌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样子,毕竟这簪子认识的人少,而只要赵嬷嬷和春桃一口咬定簪子是长歌的,谁还敢站出来帮青萝佐证呢?可没想到的是,此时对面几乎对上自己目光的女子,表情淡然坦荡,罗静蓉眯了眸子,冷哼一声,不可能!她怎会如此淡然,恐怕是装腔作势掩饰自己的心虚和害怕! “王爷,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赵嬷嬷恭敬地给楚衍之跪下。 “赵嬷嬷是蓉儿最信任的人,没什么不可说的!”楚衍之端起一边的茶杯,杯盖掠过水面,碰到杯壁发出脆响,这声脆响,敲在赵嬷嬷和罗静蓉心口,却是颤动如雷。 罗侧妃侧首去看楚衍之,心中忐忑,赵嬷嬷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楚衍之这句话,是不是意有他指? 赵嬷嬷定了定神,才开口说道:“张生是张管家的侄子,张管家忠心于王爷,张生也理应如此,况且张生每月俸银不少,养家足矣,为何还敢做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呢?老奴以为,这其中一定有人唆使,张生为了讨好此人,必然需要花费大量金银,毕竟长歌姑娘出身低微,被金银所迷惑也是情有可原……” 说完,赵嬷嬷在垂首的时候,给了张生一个警告的眼神,张生伏在地上颤颤发抖,不敢多说一句。 不少人朝长歌投来了或是鄙夷,或是怀疑的目光。已经认定了她是个为了钱财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 “长歌,你如何说?”不远处的楚衍之终于开了口。 第一十二章 长歌当哭 长歌叹了口气,再次抬头的时候,没有看楚衍之,也没有看赵嬷嬷,而是看向罗侧妃,轻声道,“侧妃娘娘为何笃定,这簪子是长歌的?” 罗静蓉原本不想太过涉及这件事,偏偏这个小贱人不知怎的,句句要将她拉下水,心中多了一丝警惕,却也觉得这小贱.人是穷途末路,想要想尽办法狡辩! “本宫很想相信你,可是你先是与张生有私情,现在又出现了这天大的篓子,本宫和王爷怕是无法包庇你了!长歌,你快认罪吧,兹事体大,若是这件事闹到了外面,恐怕王爷还会折损了王爷的名声,王爷待你不薄,你总不好过要让王爷也背了这坏名声吧!” 罗静蓉打得一手好太极,不动声色将楚衍之也扯了进来,让所有人认为,不是她罗敏怀疑自己,而是楚衍之和罗敏在一个立场怀疑自己! 长歌再没有说话,这时,就连楚衍之,面色都有些不悦了!楚衍之正待发怒,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个侍卫进来和张管家说了什么,张管家脸色一变,凑到楚衍之耳边低声耳语。 楚衍之浓眉拧了又拧,朝张管家挥了挥手。 张管家急忙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众官兵走了进来。官兵见到楚衍之,远远地跪了下来,只有为首的一个官员垂首走了进来。正是宗人府陈大人。 按照道理来说,女眷本应该回避的,但是,楚衍之没有发话,罗侧妃和宋侧妃也不敢起身离开。 众人都惊呆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爷,下官惶恐,这个时候本不该来打扰王爷休息,但听说侧妃娘娘丢了重要首饰,而贼人此时还在王府,并且在后院放了火,下官担忧王爷安危,这才率众赶来,望王爷恕罪!”陈大人恭敬地跪在地上。原本这个时辰,他身为外臣,进入王府内院是十分失礼的事情,但事关端王安危,也就另当别论了。 罗侧妃一听这话,脸色都白了!她让人传话,本就是想要将事态严重化,让宗人府“用心”办理这个案件,怎会知道陈大人会如此兴师动众会来府里,而贼人还在府中又是怎么回事?她传话的内容,分明是长歌已经潜逃…… “丢了重要首饰?”楚衍之眯了眸子。 陈府尹刚想说话,猛地看到桌上的簪子,开口道:“侧妃娘娘丢失的簪子,正是此物!” 楚衍之脸色一沉,“哪个侧妃?” “回王爷,是罗侧妃娘娘!”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众人都大吃一惊! 罗静蓉如果此时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早已瘫软在地!怎么会这样?现在陈大人证明簪子是自己的,而簪子是从张生身上搜出来的! 原本这簪子是在长歌身上的,她一开始就很奇怪这本该在长歌身上的簪子为何会出现在张生身上……难道说……难道说是长歌再给自己下套?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卑贱下三滥的愚蠢丫头,怎么可能做到? 现在来不及想这些……因为楚衍之眸光如利剑般扫了过来,且,他说话的声音越发隐忍着怒意,自己听的清楚。 “陈大人,你是如何知道这簪子是罗侧妃的?” “回王爷,这簪子是侧妃娘娘身边的丫鬟春桃送来的,说簪子被盗,还送来了图纸,并告诉微臣,簪子是被府中一个小妾卷走的……”陈府尹有些疑惑,不明白端王为何脸色难看,故而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汇报。 “好你个春桃,枉本宫如此宠爱你相信你,你竟然为了一己私仇假借本宫的名义去陷害长歌,现如今簪子又从张生身上搜到,难怪你从前在本宫面前三番四次为张生说好话,原来与张生有私情的是你!竟还冤枉王爷宠妾,罪无可恕,本宫该如何惩罚你!”罗静蓉猛地从座位上起身,看着春桃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春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一听罗侧妃如此说,懵了片刻之后,明白了罗妃的意思,瞬间浑身冰凉。罗妃这是要让自己顶罪啊,怎么会这样? 赵嬷嬷急忙来扶‘心痛欲绝’的罗侧妃,顺势在春桃耳边轻声警告了一句,“若说错一句,你父母弟弟全都为你陪葬!” 第一十三章 眸光淡淡 春桃眼神中露出惊恐,突然间泪流满面,猛地起身,大喊,“没错,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嫉妒长歌姑娘,是我和张生一起陷害她,还和张生一起做假账,贪污了大量金银,我对不起王爷,对不起侧妃娘娘!” 众人一愣,还来不及反应,青萝便快速奔向红木圆柱,一头撞了上去,力气之大,血都喷溅了出来,溅到了罗侧妃的绣鞋之上。 罗侧妃松了一口气,长歌表情仍然平淡如水,没有惊讶,也没有失望。 张生一看春桃这副凄惨下场,脑浆似乎都被撞了出来,吓得立刻惊叫了出来,“王爷,王爷我是冤枉的,王爷……” “拉下去,杖毙!” 一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楚衍之心情不好,深深地睨了眼罗静蓉,罗静蓉刚开口想要说什么,楚衍之一甩衣袖,挥了挥手,几个侍卫便将嘶喊着的张生拖了出去。陈大人看这场面,虽心中有些疑惑,却也只能悻悻然告退。 一场闹剧不欢而散。众人唏嘘不已,今晚可是不安宁过了头。一开始是柴房失火,众人火急火燎地救火,然后便是账房先生贪污王府银两,紧接着王爷小妾长歌姑娘和账房张生有染,原本以为事情也就该以两人都沉塘结束,却没想到,之后竟来了一个大反转,原来是春桃心生歹意陷害长歌姑娘,这一出戏,可是比戏园子那些要精彩不少啊! 楚衍之在离开之时,赐了紫霖苑给她,还给她拨了几个丫鬟,这一举动,自然招来了不少嫉妒羡慕的各色目光。 长歌却是表情淡然,刚才发生的事,说不震撼,那是假的,可若是她一味退让,那么现在死的人,便是自己了! 今晚,她已经不是周绯言,而是重生的长歌!周绯言从前不会做的,不屑做的,她长歌都做了!先是买通了侍卫,火烧柴房,然后故意在春桃面前戴上了簪子逃跑,然后让门口的小叫花子给宗人府送信,如果罗侧妃选择放过自己没有报官,那么宗人府收到这封信一定会不明所以不会当真,可如果罗侧妃真的要致自己于死地,宗人府府尹看到这封信就会相信信中所说,若是想要保住头顶乌纱,必然会来跑这一趟! 而她在府中散布玉麒麟被盗的消息,也是为了引出楚衍之,将事情闹大,在假山后面,不止让楚衍之听到她那番“肺腑之言”,更是要将那簪子放到张生怀里。在大厅里拖延时间,便是在等陈大人来指证簪子物主是谁! 楚衍之的处理方法,也是在她意料之中,这件事虽然被罗侧妃推脱的一干二净,但是只要审问张生,不是没办法找出幕后主使,但楚衍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让张生永远闭嘴,想必,为了王府的颜面,楚衍之也不会处置罗侧妃!侧妃红杏出墙,他端王头上要戴多大一顶绿帽子?而且陈大人还在现场,端王府面子重过一切,虽说罗侧妃安然无恙,可罗侧妃和端王这芥蒂,恐怕是结下了! 一路胡思乱想,她便在丫鬟的簇拥下来到了紫霖苑。 房间早已打扫干净,她沐浴之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她起得很早,这也是习惯使然,前世,她每日天还未亮便起床,在闷热的厨房中一待便是三个时辰,只为了做一道雪莲羹,荣景在战场上受过重伤,旧伤很容易复发,雪莲羹对旧伤很有疗效,雪莲是她托人从万契国重金买回来的,因为不愿意向父亲讨要银两,她每晚都要做很晚的女红,卖出高价再来买雪莲……现在想来,有次撞到妹妹端着一碗雪莲羹在喝,周明幽说是其他小姐送她的,她当时竟也相信了,或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用被针线磨破的双手换来的雪莲,一直都是进了周明幽的肚子里…… “姑娘……” 被身边的丫鬟唤着,长歌才回了神,就听到丫鬟绿岑轻声道:“宋侧妃娘娘将墨云送了回来,墨云她……她……” 进了偏房,长歌见到了那个叫墨云的丫鬟,约莫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骨瘦如柴,此时她几乎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身上全都是大小不一的伤口,有的还往外渗着脓血,看来是过了一场残酷的刑罚,只剩下半条命,整个人发着烧,此时嘴里只迷迷糊糊地呻说着什么,长歌凑到她唇边,只听得丫头的声音断断碎碎,“放过……我家小姐,求求……你们了,我家小姐是无辜的……小姐,快逃……快……” 长歌眼眶一热,硬是咬着牙没让眼泪流下来。 快逃……这句话,好熟悉…… 就在不久前,陪了她十几年,亲如姐妹的月灵挡在了自己面前,被锋利的刀刃残忍地劈成了两半,她却撑着一口气望着自己,死前最后一句话,没有喊疼,也没有说害怕,竟是让自己快点跑…… “快去找大夫!”长歌回头,面色冰冷。 第一十四章 盈盈一笑 绿岑被长歌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去找大夫。 墨云是宋侧妃派人送来的,听说,是从罗侧妃那里抬出来的,宋侧妃丫鬟带来的话是,这是宋侧妃娘娘给自己乔迁新居的礼物。 **** “贱妾很珍视这条性命,娘娘如同再生父母,贱妾愿将今后都交与娘娘!”张管家将信纸上的三句话轻声读了出来。信纸上的字体很是娟秀,这是刚才从看起来鬼鬼祟祟的绿岑手里要来的信,准确来说,是长歌姑娘让绿岑交给宋侧妃的信件。 书桌前,楚衍之一袭红袍,浓墨在宣纸上洋洋洒洒散开,字体一如他本人,内敛沉稳,“接下来的事,你知道该如何做!” “属下知道,属下会将这封信交给绿岑,绿岑继续将信转交给宋侧妃娘娘,这封信,只有长歌姑娘和宋侧妃娘娘打开过!”张管家将信放入信封,正要退下,就听到楚衍之开口,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在自言自语。 “一个贪生怕死的丫头,倒是让我高瞧了,今日种种事情,倒是像书雪的风格,只是,书雪的手段比从前高明了许多!”楚衍之抿唇,想起女人在假山前娇弱惹人怜爱的模样,还有在前厅淡然冷静的模样,原本以为长歌工于心计,让他有些吃惊,却没想到,原来是宋书雪保她的命,她帮雪儿做事,简单的交易,策划人是雪儿罢了。 张管家默默退了出去,听了楚衍之的话,一身冷汗,原来这一切都是宋侧妃吩咐长歌姑娘做的,难怪,长歌一个小妾,出身也不好,怎么会有那么多心计呢?看信上所说,是宋侧妃今日救了长歌姑娘,所以长歌姑娘日后会拼死效忠,宋侧妃果然厉害,他的远房侄子张生被生生杖毙,春桃撞死在前厅柱子上……罗妃等于痛失了左膀右臂,恐怕会消停一段时间…… 提起张生,张管家吩咐下人将他用席子扔到了门外,偷偷让人给葬了,毕竟和自己还是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可惜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就背叛了主子,只能说是活该了! **** 从宋妃娘娘的住所出来,已接近午时,太阳虽烈烈当空,走在林间小路,却感觉不到炎热,王府的建筑以及园林的铸造,比豪门望族多了几分恢弘大气,除此之外,在设计上也十分巧妙,就像是现在,树木的排列正好遮住了直射来的阳光,小路旁边的清凉渠取自地下水,但凡微风扫过,凉爽异常,就这点,即便宰相府占地面积再大,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姑娘,我还从未见到过哪个姑娘得到宋妃娘娘如此多的赏赐,看来宋妃娘娘真的很看重姑娘您!” 身后的绿岑抱着三个华丽的锦盒,眼底是藏不住的喜色,话中,还不觉地有几分试探。 长歌神色淡淡,昨日她让绿岑给于妃送信之后,宋妃便约了自己今日去品茶,屏退所有丫鬟之后,绝口不提那日在大厅之中发生的事,倒是言语中时不时地威胁一下,利诱一番,拉拢的意图不言而喻。 “绿岑,昨日你去送信之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长歌停下脚步,堪堪回首,淡淡地眸光看向绿岑。 长歌今日穿了一件淡蓝色素丝绵袍,墨色的长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除了一个青玉簪子之外,再没有任何装饰,素雅中却带着一种惊人的美。 从前不是没见过长歌姑娘,美则美矣,木头美人一个,可今日……却有些不同了,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只是觉得那双淡然如墨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一切,绿岑心头一跳,急忙低下头,眼神闪烁,恭敬地答道,“回姑娘,奴婢什么事都没有遇到!” 自己拿到那封信之后,便通知了罗侧妃身边的赵嬷嬷,赵嬷嬷让她故意在王爷住所前徘徊,让王爷看到那封宋侧妃和长歌姑娘狼狈为奸的信。 “嗯!该看的人,看了便好!”长歌淡淡地应了一声,眸光却在绿岑脸上停留了一瞬,这才再次迈出了步子。那封信,她本就不是给宋侧妃写的!楚衍之看了,她便也放心了!树大招风,楚衍之身份崇高,像他们这种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是绝对不会任由自己一个身份低微地小妾将王府搞得鸡飞狗跳的,她今天之所以还活着,就是说明,楚衍之大概相信了这一切都是于妃的主意了吧! 第一十五章 白衣翩迁 绿岑懵了一下,这才想到长歌说的该看的人应该是于妃,掩去了眸中的闪烁惶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抬步跟了上去。 骤然,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嗖地一声朝着长歌射过来,长歌吃了一惊,那速度她躲避不及,羽箭已经划过她的脖子射在她身侧的树干上。 “啊”身后的绿岑吓得尖叫,惊慌失措地跌坐倒在地。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不远处有个少年快步走来,停到了长歌面前,长歌身形未动,转眸看向少年,眸光淡淡,少年一身墨绿色绢面绵袍,约莫十五六的模样,精致俊美的面容上略带着几分青涩,只是此时的表情却有些幸灾乐祸,而少年身后背着一只线条流畅做工精细的弓箭,从造型到材质,都彰显着这副弓箭的主人非富即贵。看来刚才那只箭,应该是他射出来的! “没事!”长歌表情至始至终都是淡淡地,瞥了眼身后反应过来已经站了起来的绿岑,抬步就走! 楚元柏被长歌的反应搞得有些措手不及,这女人没有尖叫,没有哭闹,也没有惊吓,没有不依不饶,这般平静算是怎么回事?刚才他一时心血来潮,便朝着她射出一支箭,他自然自信自己的箭法,只是想要吓吓她而已,此方法屡试不爽,看到那些女人一个个丢了名门闺秀地姿态,或是吓得尖叫,或是吓得瘫软脸色惨白,那样子可是比街头卖艺的还要滑稽,可意料中的失态却并没有发生,眼前的女人,不哭不闹不恐惧,这还是一个正常女子吗? “姑娘,您……您脖子流血了!”绿岑声音都有些发颤,快走两步扶着长歌,手指不停地颤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长歌伸手抹了把有些刺痛地伤口,手指上沾了不少鲜红,默不作声地从袖中抽出丝帕擦了擦伤口,眼波都没有动一下,抬步就沿着小路走去。 楚元柏一脸愕然,想也没想就追了过去横在了长歌面前,绿岑有些着急,不知道该不该阻拦,男女毕竟有别,刚才她是吓坏了才忘记了劝阻。可她毕竟是一个下人,主子还没发话,她也不敢僭越。更何况,她心里,是对青萝稍稍有些忌讳的。毕竟自己是两年前长歌姑娘刚进府罗妃娘娘安排过来的人,长歌姑娘应该很清楚,本该远离自己的,没想到现在还在重用自己…… “刚才如果箭头再偏那么一分,就插到你脖子里了,你不害怕?”楚元柏根本没把阻挡着的绿岑放在眼里,眼神直勾勾地越过绿岑头顶看向她身后的女子。怎么会如此平静?怎会一丝都不害怕?是不是在装腔作势?其实内心害怕的要死? 长歌拧眉,脸色冷了一分,绿岑急忙开口,“这里是王府后院,公子就这样挡着我家姑娘,恐怕是于礼不合!” 男女本该大防,女子看到陌生男子,即便是隔得很远也该掩面绕行,更何况长歌姑娘是王爷的妾室,可面前的少年却大不敬,不止误伤了长歌姑娘,现在还来纠缠不休。如果被有心人看到,这还得了? 楚元柏却像是个混世魔王一般,根本不吃这一套,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长歌,就想要窥探到她的故作镇定下的恐惧,“礼?那是何物?更别说即便你家姑娘今日真的无意中被射死,也没有人敢拿我怎样!” 说话间,显露的不止是霸道,还有一种威胁。 长歌抿唇,因为这一句话,对眼前的少年心中多了几分厌恶,从刚才随意射箭的行为来看,随便射死一个人,这种事他做的出来,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大概认为其他人的命都是蝼蚁,高兴的时候就放生,不高兴的时候就踩死! 饶是心中不悦,长歌脸上却是如常平淡,盈盈一笑,抬眸看向楚元柏。 楚元柏原本想着,他威胁的话说出来,即便是反应再迟钝的人,也会害怕了吧,却没想到,在女人脸上竟然看到了笑容?而且是,有些诡异地笑容。 “这条路王爷经常走,而且这里并未任何飞禽走兽!不知您在这里射什么……”长歌地声音很淡,就像是读诗词一样淡如水。那声音却如翠珠入碟,说不出的好听悦耳。 第一十六章 苦尽甘来 楚元柏愣了一下,再听长歌的话,反应了一下,王爷自然指的是端王,她的意思,是他要行刺端王是吗,心头一怒,“你休得造谣,我怎会行刺五……行刺端王殿下!” 楚元柏说的急,差点将五哥给喊了出来,幸好收的及时,长歌眸光敛了半分。而楚元柏此时看向长歌的目光从刚才的难以置信好奇不已,到了现在的无比愤怒。 “我何时说您要行刺端王殿下了?”长歌做出一副吃惊地模样,看了眼楚元柏,面色语气中丝毫看不见揶揄,“原来您竟是这样想的!” “你,你好大地胆子!你可知我是谁?我一句话,你脑袋就得和脖子分开!”楚元柏脸都气得有些白,眼神中的怒意尽显,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力气大的几乎要将她捏碎。女人的话明显在给他下套子,偏偏他从这套子里钻不出来。原本是他戏耍人的,竟被人戏耍了,还是看起来柔柔弱弱地女子,想到这里,他眸中几乎都迸发出一股杀意。 绿岑被楚元柏脸上的怒意吓到了,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少年吃人的眼神,恐惧地低下了头。 “既然如此,那公子就不要告诉我是谁了,恕我先行告退!”长歌一把甩开少年钳制着自己的手腕,眸光闪了闪,转身施施然离去。不是说她胆子大吗?她便证明给他看好了! 她刚才隐忍想要离开,一则是不想惹麻烦上身,二则是不想与这些人多做纠缠,只是,楚元柏却不依不饶,分明是他挑衅在先,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却非要在自己脸上看到恐惧和失态,如果自己不失态怯弱,没有办法丑态百出供他开心,自己就犯了死罪了吗? 楚元柏看着离开的那道至始至终淡然无畏的身影,脸色沉了又沉,长腿迈开追了过去,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力道之大,长歌险些被他拖到在地,头上的翠玉簪子一下子从发间滑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楚元柏的漆黑缎面的靴子覆了上去,簪子瞬间变成了两半。 长歌皱了皱眉,楚元柏则是挑了挑眉,唇上终于挂上了一抹笑意,“真是廉价,如此就碎了!” 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长歌深深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这回,楚元柏倒是没再去追,反倒是躬身将地上的簪子捡了起来,唇角勾起,却不是在笑。 “元柏,你太胡闹了!” 一道清润沉稳的声音从楚元柏身后传来,楚元柏回头,看到来人,脸上多了一抹笑容,将簪子不动声色地放入广袖之中。 男子一身银白色蟒袍,五官俊美地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双的眸子,能瞬间将人吸过去,一身白袍长身玉立,如同天上的谪仙。此等姿容,恐怕天下间与之媲美的没有几个人。 口中的话虽是责怪,却没有怒意,楚元柏勾起唇角,“三哥莫生气,我知道不该在五哥的府邸太过招摇,可刚才那情形,我的箭射过去,那女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不怕八殿下羽箭的女人呢?不过这个女子也太过胆大包天了,竟然顶撞殿下,惹怒殿下生气,真是该死,需要去查一查这女子的身份,然后?” 一同前来的兵部尚书二公子小心的观察着八王爷楚元柏和三王爷楚翊白的神色,后者神色淡淡,前者看不出喜怒,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想到刚才的场景,不禁捏了一把汗,那名女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现在怎么弄死她才能使八王爷消气呢?单单只是杀掉恐怕八王爷不会满意吧? “罢了,和一个女子何必计较这么多,倒显得本王小家子气了!”楚元柏挥了挥手,朗声一笑,笑容中却多了几分狡黠,与刚才的形象大相径庭,“三哥素来不喜任意杀伐,今日看在我三哥的份上,也要放那女子一马不是?” 楚翊白白衣翩跹,唇角微微卷起,风华无限,“商量寿宴之事要紧,五弟该等急了!” 楚元柏点了点头,随着楚翊白朝着内院走去,他这次前来是来传达太子的意思的,楚衍之诞辰将至,太子认为皇城内最近因宰相叛国之事牵连甚广,杀伐太重,便向陛下提议大办楚衍之寿辰,用皇室的祥瑞之气震一震那些污秽之气,陛下应允,太子便让他们几个兄弟聚在一起商量一下,尽量热闹一些!想到这里,楚元柏握了握袖中碎成两截的簪子,想必到时候,一定精彩纷呈! 第一十七章 一百清图 “小姐,外面彩茗姑娘来了!”绿岑进来通报了一声,门外就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进来。 长歌还慵懒地窝在榻上,抬起眼皮就看到一个穿着亮蓝色衣衫的女人走了进来,笑容艳丽明媚,长歌放下书堪堪起身准备相迎,还没等说话,手就叫人一把握住,“妹妹不用客气,可是哪里不舒服?继续躺着吧,倒是姐姐无理了,没等妹妹同意便擅自走了进来,妹妹可不要怪姐姐叨扰!” “姐姐才是真的客气,折煞妹妹了!”长歌微微一笑,不卑不亢也不言语,而是转眸看向绿岑,“还不快给姐姐倒茶!” 绿岑领命,急忙去倒茶,心中却是犯嘀咕,难道人死过一次性格会大变吗?之前长歌姑娘对人总是唯唯诺诺的,遇事总是低着头,平时各家姑娘见面的时候,也都是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说话做事都不讨人喜欢,所以才是各家姑娘里生活最差的,在王爷那里也最不受宠,她当时就恨自己命不好摊上青萝这样一个没前途的主子……可自从前几天春桃那件事发生之后,长歌姑娘就像是开窍了一般,虽然话仍然不多,可对人对事的态度和方式明显不一样了! 彩茗抬起头扫过整个房间,比自己的房间大,丫鬟也比自己的多出三四个……察觉到对面长歌探究地目光,彩茗才急忙回了神,“妹妹可当真得了王爷的青睐,日后姐姐还得多仰仗妹妹,靠妹妹提携呢?” “妹妹年纪尚轻,许多事都不懂,姐姐是王爷的枕边人,又得王爷信任,是妹妹仰仗姐姐才是……”长歌淡淡地说着恭维的话,语气不刺耳也毫无羡慕的意思,然后话锋一转,“只是,不知姐姐今日前来是为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吗?彩茗是小妾中最受宠爱的,而自己却是恰恰相反,究竟是什么事让她“纡尊降贵”来自己这里? 彩茗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丫鬟,长歌明白了她的意思,弯了弯唇角,让所有人多退了出去。 “姐姐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我们有缘进了这王府便是一家人了,罗妃娘娘前几天也和我提起过妹妹来,娘娘这几天十分自责,觉得之前苛刻了妹妹,便让我来代为赔个不是!” 苛刻?罗静蓉的所作所为又何止是苛刻?长歌没有说话,听彩茗继续往下说。彩茗是罗妃娘娘的得力助手,这是全府上下都公认的,自然她是帮罗侧妃妃说尽好话的,可自己,最近却是被宋侧妃频频叫去住处,每次宋侧妃都会赏赐一些首饰衣物给自己,府中之人虽然不说,但也已经将自己划入了宋侧妃的阵营……在外人看来,自己和罗妃应该是水火不容的,这彩茗怎么无缘无故来收买自己? “现在府中的环境,妹妹也是知道的,宋侧妃娘娘近日又物色了一名美妾送给了王爷,听闻那妾室美貌程度不亚于咱大梁第一美人周明幽……” 听到周明幽的名字,长歌不自觉地瞳孔一缩,唇边的微笑漾了起来,手指甲嵌入掌心,彩茗的话还在继续,“虽然王爷没有临幸妹妹你,也没有再见妹妹你,但这段时间礼物可是源源不断地往你房里送,想必对妹妹还是有意思的,罗妃娘娘知道于侧妃那里给妹妹送了不少首饰,可若是有了王爷的宠爱,别说那些物什,就算是金山银山,王爷也肯往妹妹怀里送!” “姐姐想让妹妹怎么做?” “下个月,王爷寿宴,罗侧妃娘娘希望你能抓住王爷的心!这件事,我们帮你!” 抓住王爷的心?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彩茗心里想着,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所有女人心动,当然,她却不知道,这里面,并不包括青萝。 **** “小姐,这下子好了,奴婢还在担心罗妃娘娘对您下毒手,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帮你,不论罗妃娘娘真心与否,但这的确是个机会,您只要安心侍奉王爷,生下孩子,您的下半生就算是有了依靠了!” 墨云听长歌说了今日下午的事,眼眶红的就像一只兔子,就好像长歌已经苦尽甘来了一般。 长歌只是笑笑,她看得出来墨云是真心为她开心,大概在墨云看来,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无依无靠,随便一个人出现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捏死,这样低到尘埃的身份,不讨好楚衍之能怎么办? 可罗妃又怎会无缘无故帮她?不将自己拆皮剥骨已经很不错了! 第一十八章 黑丝盒子 这时候,绿岑从门外进来,给长歌行礼,“奴婢刚才出门,不知姑娘找了奴婢,奴婢有错!” “你是去见罗妃娘娘了吧!”长歌捧起一杯茶,眸光淡淡扫过绿岑头顶。 绿岑察觉到那眼神,心头一跳,却不敢抬起头,莫非这长歌姑娘找人跟踪了自己?心中忖度了一下,绿岑最终扑通一声跪下,“主子,奴婢有罪,但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前些年给罗妃娘娘院子里的丫鬟借了一些银子,今日那丫头说要还奴婢银子,奴婢便去了,若是姑娘不信,奴婢……” “我并不是向你兴师问罪,只是罗妃娘娘现今在帮我,我想让你再跑一趟,带些礼物,替我转达谢意!”长歌表情平静,既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对罗妃感恩戴德的样子。 绿岑一愣,她今日的确是向罗妃身边的赵嬷嬷去汇报长歌这段时间的行踪,原本以为今天被逮了个现行,必定逃不过一番责备或是一番收买,是长歌姑娘真的信了她刚才的说辞?不!绝对不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完全猜不透长歌姑娘的心,她在这王府宅院之中也生活了许久,越是这样不动声色的,越是可怕的!但眼下,长歌并没有处罚自己,自己还得硬着头皮听她的吩咐。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 六月初三,端王寿宴。整个王府张灯结彩,鼓乐齐鸣。 彩茗再次登门,今日她一袭淡蓝色衣衫,与她以往艳丽地着装不同,这副淡雅地模样,更是衬托地面色白皙柔美,少了几分娇气,看到长歌的着装,愣了一下,“妹妹为何蒙着面纱?发生了何事?” “多谢姐姐关心,长歌不知这几日吃坏了什么,脸上起了红疹子,已经请了府中的大夫,说恐怕需要个把月才能复原!”长歌微微垂了眼帘。 长歌身边的墨云低着头,心中却是不解,前几日小姐让她出府偷偷买一些药材回来,然后喝了之后便长了这红疹子,前几日王爷要来紫霖苑也被小姐以此为借口谢绝了,小姐究竟想要做什么呢?不是要争得王爷的宠爱吗? “这……”彩茗一时语塞,不曾想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愣了一下,终而尴尬一笑,“无碍的,这是娘娘让我交给你的东西,王爷寿宴那日,你赠予王爷,必然能得到王爷青睐!” 彩茗说完,从身后丫鬟手中小心翼翼地取来一个长形木盒,轻柔地放在桌上,“妹妹打开看看!” 长歌抿唇,先让墨云出去,然后屏退了四下所有丫鬟,才徐徐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卷画轴,在彩茗的示意下,长歌将画轴展开,一幅画出现在长歌眼前。长歌猛地一怔,紧接着,眸中划过一抹极快地寒光,画作上近百人有余,衣着是本朝朝服,地点是金殿之上,笔触衣纹线条颤动曲折,人物杂且如蚁,表情却是各有不同,看得出作画之人必定是位名家! “姐姐这是?”长歌脸上一副不解地神情。 彩茗始终凝着长歌的表情,听她如此问,微微松了一口气,才徐徐道来,“这幅图名曰百清图!” “三年前,清平候林渊不为强权,扳倒了一个位高权重的贪官,处决了无数裙带关系的国之蛀虫,清平候也一跃成为皇上身边最为信任的人,此图正是九五之尊的陛下为已故的清平候册封之时的场景。大梁鼎鼎有名的名家白翁为了赞扬清平候的事迹做了这样一张画,这幅画千金难买,最后却不知何故遗失在了坊间不知所踪!” 彩茗将长歌脸上迷惑地神情尽收眼底,笑着摇了摇头,“妹妹可当真是什么都不知?这幅画对其他人来说也只是冲着白翁“画仙”的名气去的,对咱们王爷却不是如此,因为已故的清平候正是王爷的外祖父,想来这幅画作为诞辰礼物,王爷会有多开心!” 第一十九章 螺纹玉簪 “罗妃娘娘和姐姐有心了,想来为了得到这幅画费了不少心思,可恨妹妹我没这福气,现今长歌模样可怖,怎还能讨得王爷换心,这画作姐姐还是收回去吧!”长歌语气淡淡地,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这怎么行!”彩茗惊呼了一声,随即觉得自己过于激动,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大夫不是说妹妹的脸不日便会恢复吗?其实这幅画,是娘娘想要对妹妹聊表歉意的,你若是不收,便是还记恨着罗妃娘娘是吗?” “姐姐莫要这样说,妹妹收下便是了,请姐姐帮我转达对罗妃娘娘的谢意!” 收起画卷,长歌送彩茗出门的时候,墨云突然走了进来,看到长歌,轻声说道,“小姐,刚才有个小厮前来,说是有东西要给小姐您,奴婢便收了下来,那小厮说,东西贵重,让奴婢务必亲手交到小姐手里!” “什么东西?” 墨云听长歌开口,急忙恭敬地上前,将手中黑丝绒镶玉盒子递上,“那小厮说,上次他家王爷无意中将小姐的簪子打碎,这次特地送上罗纹玉簪作为赔礼!” 彩茗听到这里,惊呼了一声,“罗纹玉簪?” 长歌接过锦盒,一脸困惑,“他家王爷是何人?有没有说?” “回小姐,那人说是凌王殿下!”墨云垂眸,手微微有些颤抖,有些紧张,不经意间还偷偷看了眼彩茗。 彩茗从盒子拿出来的那一刻便一直盯着那锦盒,眼睛都直了,那锦盒尚且价值连城,更别说里面的罗纹玉簪,听闻这罗纹玉簪是蜀国皇后的最宝贝的东西,蜀国灭国之后,这簪子便不知所踪,没想到竟然在凌王手里,这东西,岂止是价值连城可形容? “凌王殿下?没想到妹妹竟认识凌王殿下……”彩茗终于回了神,眼神中多了几分嫉妒。 长歌笑了笑,“上次无意碰撞,凌王殿下打碎了我的玉簪,赔了一个罢了,姐姐怎会如此惊讶?” “妹妹不知这罗纹玉簪?” “并不知?很贵吗?值几两银子?”长歌拧眉,一副不解地模样。 几两银子?几两?彩茗差点惊呼出声,这簪子可是千金难买的东西,惊讶之后,彩茗便也释然了,听闻长歌是从小地方上来的人,这样的乡野之人,连刚才的百清图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这罗纹玉簪呢? 彩茗想了想,转了话锋,笑着开口,似是玩笑,似另有他指,“凌王殿下竟送簪子给妹妹,莫不是看上妹妹了吧?” 长歌一听这话,脸色突然白了几分,“姐姐,这话可不可随意说,凌王殿下高高在上,怎会看上妹妹呢?这样吧?这簪子妹妹赠予姐姐,现在这里只有三人,妹妹的丫鬟是绝对不会乱说的!” 彩茗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掩去了心底地狂喜,却故作为难的样子,“这,这簪子是凌王殿下送妹妹的,姐姐若是收下了,凌王殿下那边该怎么交代呢?” “姐姐放心,若是凌王殿下质问,妹妹会说簪子是妹妹送出去的,与姐姐无关!” 彩茗一听这话,便欣然收下了那黑丝绒盒子,“还有一个多时辰寿宴就要开始了,妹妹可得好生打扮……” 彩茗说到一半,看到长歌脸上的面纱,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姐姐先走了,到时候寿宴再与妹妹相谈!” 这时,恰好绿岑从门外走来,看到彩茗,恭敬地行了一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快步走到长歌面前,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长歌抿唇,转眸看着彩茗离去地背影,脸上又恢复了淡如水的神色,眸中却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凌厉,“该去换装了,你们两个在门外候着,没我吩咐不准进来!” 彩茗从长歌的院子中一路出来,走近密林中饶了几个圈子,才进了宋侧妃的园子。 “一切都妥当了?” 第二十章 突如其来 “回娘娘,长歌收下了罗妃送她的画,还有,这是凌王送长歌的罗纹玉簪!”彩茗说完,便将怀里的锦盒恭敬地给于妃递了过去。 宋书雪一听罗纹玉簪,愣了一下,接过,簪子漂亮华贵,宋书雪几乎爱不释手,笑容满面地戴在了头上,看着镜中的美人,美丽温婉的面容下藏着几分冷意,“所以才说这长歌是个大祸患,连凌王爷都会对她刮目相看,今夜二者择其一,罗妃若是死不了,便让她死!” 她试探了许多次,这长歌却既不逢迎,也不婉拒,不是自己人,便都是敌人,敌人,绝不可留! “很好,你弟弟杀人那件事本宫来摆平,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彩茗身体抖了一下,恭敬地匍匐在地上,“娘娘放心,彩茗自当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寿宴是在花园中举行的,大梁民风较为开放,再加上今日听闻有重要节目表演庆贺,男女便也不避讳大防之事,但仍然需要分席而坐,各家女眷按照身份尊崇依次坐于北边,男宾则是依次坐于南边。 席间觥筹交错,一声”太子驾到“,所有人都停下手中酒杯,纷纷起身跪拜,端王楚衍之更是和两位侧妃起身相迎跪拜。 “五弟今日是寿星,寿星最大,切莫行如此大礼!”太子朗声一笑,将楚衍之扶起,才对众人说免礼。 “传闻这大梁的绝色美人都在五弟府中,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宋侧妃可当真是美艳无双啊!”太子眼角扫过宋书雪,微微一笑,显然只是随口称赞了一句。 一边的罗侧妃脸色白了一瞬,宋侧妃则是得体一笑,“太子殿下谬赞了!”宋书雪身穿一袭绛红色长袍,衣襟袖口绣着上好的金丝线,雍容端庄,妆容精致,美艳万分话。这妆容与衣服,五名丫鬟一起准备了近三个时辰,为的便是压住在场所有人,尤其是罗静蓉。 众人一听太子这么说,便纷纷开始附和。 “是啊,宋侧妃今日太漂亮了!” “宋侧妃是宋大人的千金,宋府向来出美人,宋侧妃娘娘自然是美人中的翘楚!” 众人议论纷纷,罗侧妃的脸色便更白了几分。论身份地位,论王爷的宠爱,论美貌,她都拼不过宋妃,唯一的优势,便是入府最早,可这也算是优势吗? 几位早来的王爷也围了过去,寒暄了几句,各自入座,外人的寿辰礼物是入府之前便清点收入的,而府中之人和王爷太子们则是要当面送给端王楚衍之的,太子、王爷各自送完之后,纷纷看向八王爷楚元柏。 “八弟,寿礼呢,不会是忘带了吧?”四王爷为人有些古板,向来不喜欢楚元柏的不着调,冷声调侃着。 “四哥莫急,五哥都没急呢,我怎会忘了五哥的寿礼呢!”楚元柏微微一笑,同身边的侍从说了一声,不一会,侍从便从门外牵来了一匹高大的红鬃骏马,楚衍之眼前一亮,“八弟,难道这匹就是……” “是啊,五哥好眼光,这匹就是北国战马中血统最纯正,万中无一的‘将军’!”楚元柏将缰绳递过去,“这马我训练了半月有余,却仍未被驯服,想来也只有征战过沙场的五哥可以驾驭了!” 很显然,众多寿礼之中,这匹红鬃烈马最得楚衍之的心,故而马没有被送回马厩,楚衍之让侍从在一旁牵着,待寿宴结束之后便要迫不及待的试马…… 楚元柏回座位之时,特地朝着女宾席扫了一眼,看到角落里那抹紫色身影,微微勾了唇角,今日长歌一身淡紫色衣衫,头发简单绾了一个髻,面笼轻纱,看起来素雅又神秘…… 宋侧妃此时站了出来,看了眼罗侧妃,先将寿礼送了出来,那是一件上好蜀锦做出来的长衫。 罗妃一见,顿时笑着说,“这衣料虽说上乘,却不是最好的,王爷的衣服不少,妹妹的寿礼新意不足啊!” 第二十一章 画作真假 “姐姐此言差矣,新意不足心意足便是了!”宋侧妃说完,宋侧妃身边的桂嬷嬷笑道,“容老奴插嘴,这衣服是娘娘不分昼夜亲手做出来的,而且这长衫采用双面绣,双面衣料,两面都可以穿!” 这下,不止心意,连新意也足了,罗侧妃吃了个闷亏,不再吭声。 楚衍之大悦,看向宋书雪浓情蜜意,“还是你最有心,最贴心!” 紧接着,罗妃,彩茗等小妾纷纷送上了贺礼,彩茗不知为何有些紧张,递上礼物只是还掉到了地上,脸色有些煞白。 “长歌,你的寿礼呢?” 长歌正在观察彩茗,冷不丁地听到宋侧妃这么说,回了神,不疾不徐地从墨云手里拿过盒子,恭敬地给楚衍之递了过去,“王爷,妾身的寿礼是一幅画!” 楚衍之敷衍地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几乎是懒得看青萝,之前的一丁点兴趣早已消弭,若不是宋书雪和罗静蓉时不时提一下,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人,倒是宋侧妃笑容满面的开了口,“哦?是何画?” “百清图!”青萝如实回答。人群中传来一阵阵惊呼,竟然是传闻中的百清图…… 楚衍之一怔,百清图,突然间来了兴趣,打开锦盒,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展开画轴,就有一声跪地声响起。 “王爷,妾身有罪!”跪倒在地的彩茗一直磕着头,一声一声砸在地上,头上已经血流如注。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王爷,罗妃娘娘让妾身陷害于妃娘娘,可妾身身为王爷的女人,又怎敢做这种有损王爷英明的事,王爷,其实这百清图有诈,图中王爷的朝服应该是五爪团龙,可是罗妃娘娘却让画师画为太子朝服上的五爪金龙,并让妾身送于长歌妹妹,长歌妹妹因为和宋侧妃娘娘亲近,自然这件事揭发之后,宋侧妃娘娘便会受到牵连,甚至罗妃娘娘会指证宋妃娘娘才是主谋……这是罗妃娘娘陷害宋妃娘娘的计划!” “大胆彩茗,竟敢口出狂言!”罗侧妃拍案而起,满脸怒色。 “娘娘,这些年来彩茗对您忠心耿耿,一直以来帮你做了许多事,卓雅妹妹小产,凌雪妹妹小产……现在您不止伤害王爷子嗣,竟然还要陷害与你一直情同姐妹的宋妃娘娘,还要陷害王爷有谋害太子之心……” “住口,你竟然如此污蔑本宫!”罗侧妃气得几乎脸色发白。 同一时刻,楚衍之脸色越发黑沉,寿宴一改刚才的热闹,一时间鸦雀无声,为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彩茗,你可有证据,污蔑侧妃可是死罪!“终于,楚衍之还是开了口。这个时候,他就得站出来解决这件事。毕竟这件事涉及到自己的子嗣,心痛是一方面,若是处理不当,那自己的端王的威严何在?更重要的是,坐在主位上的太子面色已经相当难看了,毕竟,画中朝服这件事简直大逆不道,若是被太子误会了自己有取代之心,这次是刻意为之让太子下不了台,那事情就不妙了。 彩茗楚楚可怜,眼泪簌簌从眼眶滑落,看起来楚楚可怜,“王爷,彩茗和长歌妹妹都是人证,长歌妹妹也参与了这次计划,罗妃娘娘买通了长歌妹妹,说是帮她在王爷面前争宠,让长歌妹妹陷害宋侧妃,而且,这张百清图既然是假的,自然有作画的画师,画师就在城东的客栈,是罗妃娘娘特意从邻国找来的顶级画师,彩茗刚才已经冒着胆子请了过来,就在府外,若是王爷不信,可以派人去请!” 众人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好戏,一个个皆默不作声。彩茗言之凿凿,人证物证俱全,看来是确有其事,没想到罗妃竟然做出残害王爷子嗣,甚至狠毒陷害宋侧妃的事情,还有那个小妾长歌,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楚衍之指节即将捏碎,难怪前几日罗妃突然帮长歌说好话,原来是这般缘故! 第二十二章 再顾荣景 一直默不作声的宋侧妃此时勾起了一抹冷笑,这下看罗妃如何翻身?画作是她找人画的,画师也是她买通了的,五爪金龙自古以来都是太子朝服上的图样,王爷只可用五爪团龙,这是太子地位地标志,太子虽然看上去大度,心中却是记小仇的很,楚衍之若是今日不秉公办理这件事,恐怕就会和太子生了间隙,这便是她为何要让彩茗在太子以及众人面前挑破这件事!可,好戏好在后头! “彩茗自知背叛了罗妃娘娘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彩茗愿意为王爷的英明一搏!”彩茗说完,从腰间拿出匕首,一下刺入自己腹部。 众人大吃一惊,女眷席这边已经有不少闺阁小姐因为这一幕吓晕过去。男宾席这边也乱了套。 楚衍之腾的一下从座位上起身,大步流星走过去,将彩茗心疼地抱在怀里,查看之下,伤口并不深,这才放了心,朝着管家呵斥,“还不请大夫?” 话落,楚衍之目光冷冷地扫过罗妃和长歌。顿时,宴席上乱了起来,唯有长歌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末了,只是微微地笑了。 察觉到楚衍之不信任地目光,罗妃一愣,心中愤然,急忙转眸看向长歌,欲言又止。 长歌抿唇,“妾身真的不知为何彩茗姐姐要编造这些子虚乌有的话,莫不是刚才酒水喝多了产生了幻觉?长歌并未同罗妃娘娘约定任何事,长歌也从未想过陷害宋侧妃妃娘娘!” “长歌,你好大的胆子!还是死不悔改吗?”楚衍之的话如同冰刃般袭来,在座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寒意。 长歌却完全不惧,抬眸径直对上楚衍之阴霾地眸子,“人证,王爷还没有找来对峙,物证,王爷也没有仔细查验,只凭一人指鹿为马,请恕长歌大胆直言,长歌即便是死也不会瞑目!” 这女子莫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现在这种情况,跪着求饶还嫌不够,竟敢与端王叫嚣?即便是两位侧妃,也不敢如此顶撞端王吧? “来人,将她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楚衍之沉声下令。 “慢着!”太子拢起英挺的眉毛,不知何时已经展开了那卷画轴,面上有些许疑惑之色,“朝服并没有不妥,五弟是五爪团龙不假!” 这下,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才这名叫做彩茗地小妾不是说了,画作是故意陷害,所以端王的朝服上应该是太子相同的五爪金龙才是,为何又是五爪团龙? 宋侧妃脸色骤变,恨不得立刻冲过去一看究竟,却是硬生生地压制住了,而彩茗则是喘着粗气,疼得说话都困难,却必须要说,“这图,这图一定是假的!一定是罗妃发现了我要出面指正,所以……” 这次太子开了口,“大学士在何处?你对白翁的画作研究颇深,你来看看这幅画真假!” 大学士魏林一听太子地话,急忙从座上起身,疾步走来,小心翼翼地捧起画作查看起来。 宋侧妃这才松了一口气,给彩茗一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魏林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将画递还给太子,“回殿下,这幅百清图的确是出自白翁之手!” 宋侧妃原本还挂在唇角的笑容瞬间僵硬,彩茗则是面如死灰,大学士的话,就相当于一锤定音了!画既然是真的,那彩茗的话必定是假的,楚衍之倏地起身,冷冷地瞥了眼彩茗,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长歌,脸上也微微有些挂不住,只得转身回座,彩茗被丢在冰冷的地上,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罗妃将宋侧妃的神态尽收眼底,勾起了唇角,“既然画作是真的,那府外那位画师又是怎么回事?这幅画可是妾身搜罗了几年才重金买回来的,没想到一番好意竟给了别人冤枉妾身的机会!” 事情太过反转,众人的思路都无法跟上,这听罗妃这么说,这才想起府外还有一位自称是人证的画师…… 不一会儿,那画师被太子的人请了过来,一见到太子和楚衍之,就连连磕头,自称有罪,在百清图中端王的朝服上动了手脚,和彩茗的说辞不差分毫。 如此说来,这才是真正地构陷,并非是罗妃和长歌陷害宋侧妃,而是这名叫做彩茗的小妾构陷前两人! “彩茗,你还不认罪吗?罗妃姐姐待你如亲姐妹,你却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还妄想拉本宫下水,本宫自始至终都相信罗妃姐姐不会做出如此阴毒之事,你做出此等肮脏之事,就不怕连累你的家人吗?”宋侧妃此时厉声开口质问。 彩茗喘着粗气,眼神一瞬间陷入了绝望,宋侧妃这是拿她的家人威胁自己?让她将想要供出宋侧妃是主谋的话硬生生地吞回了腹中。 众人屏息凝神,观看着这一场好戏,其中不乏有聪明人已经听出了宋侧妃的弦外之音,大概猜到了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毕竟,只要彩茗不说,宋侧妃便还是清白的! 宋侧妃看彩茗的模样,便知道不会供出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也清楚,这番话说出来,会有多少人怀疑自己,但,她不得不说,若是被彩茗先一步咬定自己,那楚衍之必定要处理自己了吧! 罗妃这时候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似乎要开口,长歌抿唇,几不可查地朝罗妃摇了摇头。这和上次春桃之事一模一样不是吗?只要丫鬟认罪,楚衍之是绝对会包庇的,即便他清楚事实……但……春桃那件事,发生一次她便不会让发生第二次。 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跑了进来,侍卫们大惊,端王府一直严密巡查,怎会有一个外人闯入?侍卫纷纷提刀向前,却见那少年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喊道,“长姐!” 众人吃了一惊,少年喊得正是彩茗,这又是哪一出? 长歌抿唇,她料定宋侧妃一定会让彩茗顶罪,所以让罗妃提前通知了彩茗的家人,罗妃的人一早便将少年接入府中,侍卫那时候不算严密,故而察觉不到! 罗妃这时候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只要这个少年将实话都说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信楚衍之还会包庇那宋书雪! 少年粗喘了几口气,娓娓道来,“求王爷,太子饶命,长姐是无辜的,长姐也是受人威逼的,草民原本是南溪村的一个普通人,前些时候失手打死了一名恶霸,被官府收押准备处斩,长姐为了救我的命,答应了……” 突然,少年的话戛然而止,双眸一下子血红,仿佛眼珠子就要从眼眶蹦出来,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顷刻毙命。此时,现场一阵骚乱。 长歌吃了一惊,罗妃则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忙看向长歌,这难道是长歌搞的鬼?长歌又投靠宋书雪了?不对,不可能,长歌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做这种两面三刀的决定,毕竟已经和宋书雪结下梁子,是绝对不会再去宋书雪那个阵营了,再看到长歌的眸中也是震惊,心中便更是肯定。 宋书雪此时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有些迷惑,这个少年怎么会突然毙命?是谁在帮她?她还以为,她这次必死无疑了,毕竟,这次寿宴是当今圣上亲口允诺的,若是被她搞砸了,宋家也会跟着自己一起遭殃! 这时,管家突然快步走来通报,“太子,王爷,荣锦将军来了!” 楚衍之闻言,急忙起身亲自迎了出去,临走之前朝侍卫挥了挥手,“将这两个人抬出去!画师压入天牢!” 刚才的事情,也就这般不了了之了,毕竟,那厢彩茗也断了气…… 现场一瞬间恢复了刚才的其乐融融,荣锦的到来,让气氛活跃了起来,不少闺阁小姐的脸上都露出了晕红。荣锦,大梁赫赫有名地美男子之一,也是史上最年轻的将军,让蛮夷外族惧怕,让大梁百姓放心的一个传奇人物。 这其中,只有长歌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身体抖了一下,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荣锦?荣锦! “荣锦,你来迟了,须得受罚!”楚衍之看到荣锦,万分开心。 除了三品以上大员,所有人都朝着荣锦行礼,且是万分恭敬的!是从心底散发的恭敬之意。 “你为何不对荣将军行礼?” 说话的是右侍郎李大人的女儿,李丛霜,她为人向来大胆倨傲,因为她没有官职,是该行礼,但是她父亲是正二品,她听到父亲惊疑的声音,才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看到这么令人气愤地一幕,她父亲是堂堂右侍郎,她都行礼了,那个小妾居然还直挺挺地站着? 众人顺着她的话,目光整齐划一地落到了长歌身上。 的确,乌泱泱地一片人都在行礼,她脊背挺直,的确引人注目…… 长歌拧眉,稍稍朝后退了一步,正好碰到了摆放在花园中用以观赏的大理石,整个人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在外人看来或许冒失,但她宁可摔的头破血流也不会朝他低哪怕一下头! 第二十三章 吊睛白虎 “荣锦将军莫要责怪,长歌许是被大将军的威仪震慑到,吓坏了忘了行礼,赵嬷嬷,快去将长歌姑娘扶起来!”罗妃急忙打了圆场,给了赵嬷嬷一记眼色。赵嬷嬷急忙听命去扶。 罗妃心中却是腹诽,这长歌是怎么了?真吓到了?虽然荣锦的确有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气,但也不至于会她吓到吧?通过今天的事看来,这长歌应该是一个厉害角色,前几日长歌托墨云送礼物给自己,在礼物中附了字条,让自己查彩茗,她有些惊疑,却还是让人去查了,一查之下,竟然发现彩茗有个弟弟要被处斩了,可彩茗这段时间却一切如常,笑容依旧,试想一下,自己的弟弟要死了,疼爱弟弟的长姐却笑容依旧?这是何等诡异? 所以,她便让墨云问长歌缘由,长歌便说了这个计划!长歌本该是宋书雪的人,却不知为何要帮自己,,但事情既然对自己没有害处?她何不利用长歌对付自己的敌人呢?只是,她唯一好奇的是,长歌手里怎会有真正的百清图? 她哪里会知道,那幅画是长歌用了一个时辰自己画的,世人都不知,白翁有一名入室弟子,而此人正是周绯言,也就是现在的长歌,白翁晚年之时不少权贵威逼他作画用以沽名钓誉,白翁懒得应付,便让周绯言模仿着画,所以现在世上流传着的不少白翁的画,都是出自周绯言之手,所以就连研究多年白翁画作的大学士,也没办法辨出真伪。 荣景听罗侧妃如此说,朗声一笑,说道,“大家切莫行如此大礼,也务须害怕,荣锦此生只杀恶人,若是没有做心虚之事,都务须害怕!” 长歌被赵嬷嬷扶起,脸上神色已经恢复淡淡,可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只杀恶人?宰相府上下两百多口人,还有她年幼的弟弟,这些都是恶人吗?面纱下微微露出一丝笑容,长歌随众人一起回到座位。 “嘶”突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红鬃烈马嘶鸣了一声,然后就是一个女子的尖叫,众人回神一看,就看到红鬃烈马一口咬住了宋侧妃的发髻,宋侧妃被马头拽的身子摇来晃去,这画面十分滑稽,却又惊险。 突然拔剑声响起,马腹上被硬生生插了一刀,一刀毙命,甚至长剑拔出来的时候都没有见血,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红鬃烈马已经倒地,流血抽搐着。 “王爷,微臣杀了你的宝马,不会怪罪荣锦吧!”第一时间,荣锦向端王告罪。 坐在男宾席的楚元柏已经惊地站了起来,看着地上奄奄一息地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为了这匹马,他偷偷潜入敌国在马场寻找了三个月,且将马弄回国也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结果,被人一刀就轻轻松松解决了,何止是心疼地要命? “无碍,还要多谢荣将军帮忙!”端王楚衍之尴尬开头,他刚才也是想要杀马的,一时间却有些犹豫,毕竟这匹马十分难寻。但此时若是怪罪荣锦,别人会怎样想自己,为了马无视侧妃?再者而言侧妃代表着端王府的面子,失了面子他脸上也无光! 此时宋书雪一身狼狈的坐倒在地,眼神还有些呆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头发乱成一团,还有些许碎发在死去的马嘴巴里,这副样子,和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宋妃妹妹的头发也不像是草,这马怎么……”罗妃有些惊讶,似乎是心中十分好奇马为何突然发疯,无意中问出来而已。 “噗”席间有人听到罗妃这句话,没忍住笑了出声。 “还不快扶她下去换装?”楚衍之怒喝一声。回头又狠狠地瞪了罗妃一眼。 这时宋妃身边的心腹丫鬟才从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匆忙扶着已经回过神来满脸怒意地宋侧妃下去。 长歌弯了弯唇角,没有像罗妃那般开心,只是随着众人一起回了自己位置。 那头,楚元柏目光则是一直追随着长歌,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中招的宋侧妃而不是长歌?那罗纹玉簪上下了一种南疆草药,名曰美人发,这种香料一旦进入女子的发间便会扩散,他在这匹红鬃烈马的草料中足足下了一个月有余,所以马儿闻到这种香味,自然以为是草料…… 察觉到楚元柏的目光,长歌抿了抿唇,美人发,她之前在宰相府见过,下过美人发的簪子不必一直佩戴,只要戴一次就会中招,女人都是爱美的,那罗纹玉簪又华贵无比,就算是试一下,那味道便会持久弥留在发间,只是一开始长歌并不知楚元柏搞什么鬼,但从刚才那匹红鬃烈马被牵出来,她才猜到,楚元柏的目的不过是让自己出丑而已,其实那枚簪子凌王一早就送了过来,她不过是让墨云在彩茗离开之时才拿出来,她笃定宋侧妃一定会试戴,而且并不会戴着出席这样的场合,如此一来,就不会被楚元柏发现。 歌舞表演已经开始,众人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种种不快,目光被场中编排精彩的舞蹈吸引。唯有一人的目光胶着般的落在女宾席这边。 长歌察觉到了盘旋在自己头顶的那目光,抬头去看男宾上席那边,太子,三王爷,四王爷,八王爷,七王爷,九王爷,十一皇子,推杯置盏相谈甚欢,没有一个看向自己,但,那目光的确是从那之中投来的,而唯一认识自己的八王爷此时正被十一皇子缠着比酒,想必是没有那个闲工夫观察自己,那么,刚才究竟是何人在看自己呢?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 宋侧妃的荷香园。 宋书雪已经收拾妥当妆容与服饰,但比起一早精心准备的那个,仍然是差了一大截,早已进入园中的客人耐心地等待着,慢慢地喝着茶,直到宋书雪转过身来,才笑着开口,“表姐即便是素颜,也比那罗妃美艳百倍,又何必如此生气呢?” 女子肌肤雪白,三彩齐胸襦裙外罩一件藕白色轻纱,如仙子坠入凡尘,正是大梁第一美人周明幽。 “表妹此言差矣,我气的并不是妆容被毁,而是被长歌那贱人摆了一道,若不是今日表妹和荣锦将军及时赶到,恐怕我早已着了那长歌的道!” 宋书雪见到周明幽的时候便明白那个少年为了突然毙命了,周明幽和荣锦一同进王府,为了避嫌,明幽先来荷香园,而明幽路过树林之时恰好看到了赵嬷嬷领着那少年往花园走去,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内容是要让宋侧妃百口莫辩,便让自己的丫鬟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那少年下了急性毒药。 “不过是个小妾而已,与她生气低了表姐您的身份,这样吧,待明幽稍后为你出这一口气!现在王爷太子都在花园之中,明幽同表姐一同前去吧,省的在表姐不在的这段时间,让那罗妃抢了表姐风头!”周明幽起身拉住了宋侧妃的手,笑容款款,她这一笑,满屋光华都落到了她身上。 宋书雪看周明幽一副成足在胸的模样,点了点头,那罗纹玉簪是从长歌手里辗转到了自己手里的,刚才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必定是长歌搞的鬼,虽然这件事和凌王也脱不了干系,红鬃烈马和罗纹玉簪都是他的,天下间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吗?但毕竟后者是高高在上的凌王,她又怎敢去问罪?若是明幽表妹能帮她教训长歌出一出这口恶气,她自然是开心的…… 宴席中酒过三巡,这时候管家来通报,说宋侧妃同周小姐来了。 管家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两名女子,所有人的目光却都落在了其中一名女子身上,五官绝美而不俗,没有任何词汇可以描绘出她的倾城,三彩的裙裾在她脚下步步生莲,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一副美妙绝伦的画。 不少小姐都直勾勾地盯着周明幽,眼中分不清是嫉妒还是艳羡。 身边的不少小姐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这个第一美人,说什么虽然漂亮,但是却心地善良,周丞相叛国,周明幽和荣锦大义灭亲,但是在周丞相死之后一个月食素,虽然逆贼不能入坟,但是周明幽还是在宰相府跪了十天,直到晕过去才被抬回于府,与荣锦的婚事也延期在三年之后,虽不能言明在守孝,但的确是在守孝不假,什么有女如此,周丞相也该死而瞑目了…… “啪”的一声,长歌手中的水杯被捏碎,但是宴会热闹,谁都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小状况。 “听闻大将军从边境带回来一只杂耍团,这歌舞也太过没趣了,不如大将军将杂耍团请出来给大家尽兴一下?”说话的宋侧妃父亲于大人的部下之一。 长歌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杂耍团都是一些白虎蟒蛇,虽然不会伤人,但惊扰了诸位贵人恐怕不妥!”荣景声音低沉,抬眸淡淡地扫了眼对面的周明幽。 一听到白虎,端王楚衍之突然来了兴致,“无碍,既然不会伤人,表演一下又何妨?” 所有人一时间都来了兴致…… 第二十四章 阴谋诡计 荣景有意表演,刚刚说的也不过是些客套话罢了,推迟两下,半推半就让那杂耍团簇拥着一个巨大的笼子从后院之中走出来。 顾长歌眉头一皱,眼眸微微抬起,就看见大约有十来个人身着各种奇装怪异的服饰走到宴会之中。这里地势宽阔,这么多人站在中间,其中还有一个用黑色布匹遮挡住的大笼子,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只见那十几人之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带头的人,头戴着一块红色方巾,下巴留着一撮浓密的胡子,一双眸子黑的深邃,他朝端王楚衍之抚着胸口行了一礼,看这人的样子,不像是大梁国之人,倒像是乌兰国以外的蛮夷。 那人用手指向大笼子,微微一笑:“此物是荣景大将军在原始大森林之中,花了三天三夜,和其斗智斗勇,终于让他没了力气,才将其驯服,今日还是第一次见人,希望不会惊扰了王爷和诸位。” 话刚落下,他的手便猛地将盖在笼子上面的黑布扯下,只见笼子里面,一只吊睛大老虎发出阵阵低吼之声,白色顺滑的皮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充满光泽,入墨般的黑色花纹横亘在白色的毛皮之上,看着眼前的人充满了敌意的目光。 楚衍之一见,不禁拍手叫好:“大将军不愧是我大梁第一勇士,居然能将此物降服,这世间能做到这件事的怕是屈指可数啊。” 这句话他倒是说的实话,眼前这吊睛大老虎,已经是成年的形状,平常就算是七八个个大汉也拿它没有办法,仅凭荣景一人之力,在不伤害到老虎的情况下将将其制服,也着实不简单。 荣景拱手谦虚道:“王爷过奖了,说到底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畜生,又怎么可以和我们人的智慧可以相比的,只要花点心思,要活捉这物,也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虽听荣景说的风轻云淡,丝毫没有在意当时那种危险的情况,但在这里的人也没有一个愚笨之人,这其中的艰辛自是不用多说。 楚衍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在继续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杂耍团的众人将一样样新奇的道具摆出来,有木梯,火圈等等。 太子在一旁微微一笑:“荣景将军才将这只吊睛白虎捉到,就已经能令其做这些事情了,看来将军对于端王的寿宴还是挺费心的。” “哪里,这些都是末将应该做的。”语气说的不卑不亢,似乎就像是今晚的宴会就像是走一个过场一般,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中。 顾长歌端坐在角落,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这一刻心跳忽然有些加快,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她环顾四周,这会儿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吊睛白虎身上,丝毫没有人注意到她,怎么会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情来? 事出无常必有妖,她再一次将目光在不经意扫向周围,就在这惊鸿一瞥之间,忽然感觉有一个人在似乎在看着自己,顾长歌嗯了一声,就看见周明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漆黑的眼眸之中,隐隐的潜藏着几许讥诮,仿似像是在看着一只蝼蚁一般,她若是想,随时都可以捏死自己一般。 顾长歌又看了一眼周明幽身边的宋书雪,一下子就明白了周明幽为什么会这么看着自己了,周明幽和宋书雪是表亲,这宋书雪刚刚不小心着了自己的道,这会儿无气可出,现在有自己表妹在这里,自然是要让她帮自己出出气了。 呵呵,想找我麻烦?周明幽,别急,我们的仇慢慢来算,到时候还希望你不要跪地求饶才是,她又将目光移向一旁正威风凛凛的荣景,唇角微微勾起,滑过一个漂亮的弧度。 前一世错看了你,这一世,我又岂会让你这么好过。 待场地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完毕后,杂耍团带头之人正欲打开笼子,将吊睛白虎牵出来表演一番,在一个角落里,忽然想响起银铃般的笑容。 “适才在姐姐的荷香园之中,姐姐一直夸赞长歌姑娘多才多艺,是一个难得的奇女子,不仅是四书五经多有涉猎,就连一些动物的调教,也略知一二,端王爷的眼光当真是让我等羡慕,连长歌姑娘这样的奇女子都被你发现了,此番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不如长歌姑娘也来表演一番,让我等也好开开眼界。”周明幽语笑嫣然,那一眉一笑之中仿似都带着无尽的魅惑,让人生不起丝毫的拒绝之意。 太子眼前一亮,偏过头对着楚衍之道:“想不到五弟的眼光这么毒辣,今天本宫倒是要好好欣赏一番了长歌姑娘的才艺了。” 楚衍之一愣,余光瞥了一眼那旁边的周明幽,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意,顾长歌到底有什么能力,他一清二楚,哪会什么驯兽之法,她来王府这么久,除了这几天表现的稍微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子外,以前那痴痴傻傻,切切弱弱的样子,他看了都烦,当初自己也不知怎么娶回来的。 楚衍之一眼就看明白周明幽的意思,不过让自己的小妾出丑,那不是间接打自己的脸么,在和太子赔笑的瞬间,又将目光瞪了一眼宋书雪,刚刚出丑还不够,这会儿因为一点点小事还要让本王拉不下脸来。 他心中暗道:“这书雪最近怎么老是做一些糊涂事情?” 这周明幽将话说的这么满,楚衍之也不好拂了太子的意思,认为这个面子是注定丢定了,淡淡道:“长歌,既然太子殿下都开头了,你就出演表演一番,让大伙开开眼界。” 他本以为顾长歌会当场拒绝,露出害怕的样子,这样让众人私下嘲讽一番,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过去了,脸上一抹怒色一闪而过,没有让一个人发现。 顾长歌微微起身,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畏惧,一脸淡然:“既然周明幽小姐这么抬举我,那我就献丑了。” 说着,她轻抬玉步,款款走出人群,目光一直留在周明幽的脸上,眸光之中清冷渗人,让周明幽心里面不禁一颤,暗道:“不过是个贱妾,怎么她的眼光会让我生出一种熟悉而又恐怖的感觉来。” 周明幽摇摇头,将自己这个想法抹去,听宋书雪的话,这顾长歌也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现如今倒是让自己显得有些,倒是显得有些可笑了。 这会儿宴会上面的众人,其中有大多都不相信顾长歌真有这驯兽的能力,都准备一会儿看顾长歌的笑话。 “呵呵,打肿脸充胖子,现在装的一副好样子,一会儿说不定都不敢打开笼子呢。”右侍郎之女李丛霜掩着嘴讥笑。 一些人也低声附和着,大多数并不看好顾长歌还真能够将这威猛的吊睛白虎给驯服了。 倒是一旁年纪最小的八王爷楚元柏经过前两次和顾长歌的交手,知道这女子却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这一次见她面色冷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一会儿这些人想要看她出丑,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楚衍之虽然对这个小妾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在里面,说过一点,甚至是没有感情,不过这会儿见她独自一人淡然的走向这巨大的铁笼,神色从容,心中这个时候不禁又起了一丝好奇,心道:“莫非长歌还真有驯兽的法子?” 这几日的如此近距离的相处,从顾长歌的表现来看,渐渐的让楚衍之也有些看不透了,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每当自己以为已经看透她的,总会出现一些离奇的事情,让他再次陷入迷茫之中。 此时,顾长歌已经慢慢走到了笼子面前,众人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敢将笼子里面的吊睛白虎放出来,同时也有一些人怕顾长歌无法驯服这野兽,怕一会儿这野兽跑出来,没人拦着伤到自己。 顾长歌深深的吸了口气,对于这吊睛白虎,她也是第一次接触,当初和荣景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上山打猎,身手还算过得去,怕倒是不怕,只是一会儿要出来伤了人,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很有可能打断自己计划。 这思考的片刻,她的手却鬼使神差的打开了笼子的锁,那吊睛白虎像是通人性一样,见到有人给自己开门,刚刚还有显得有些慵懒的身子,这一刻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顾长歌低吼了一声,充满了敌意。 顾长歌身子一颤,看着老虎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这一刻他已经把笼子的大门打开,她也顾不了这么多,小心翼翼的拿起束缚老虎的绳索。 众人这一刻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同时心中也是一阵惊骇,没想到顾长歌还真的把这老虎给牵出来了。 一旁的李丛霜脸色一红,刚刚说的话就像是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第二十五章 意料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周明幽的眼底却满是笑意,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顾长歌,仿佛像是在看着一个小丑一般的可笑,一想到一会儿即将出现的事情,就忍不住掩着嘴。 宋书雪见顾长歌胆子居然这么大,同时也以为周明幽也就只有这一点手段,叹了口气道:“妹妹就只是这样就完了么,现在可不仅仅没有让那个贱妾出丑,反而博得了大家的目光,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呢。” 周明幽唇角的笑意却更加的浓厚了,目光幽幽的瞥了一眼一旁的荣景,嫣然道:“姐姐莫急,现在就让她先高兴两下,这人哪,只有站得越高,摔起来才痛呢。” 宋书雪眼前一亮,一听这还有戏,立马又打起了精神来,笑吟吟的看着顾长歌,心道:“一会儿看你还怎么嚣张的起来,和我作对?你怕是找错了对象了,呵呵。” 众人此刻也都暗暗称奇,没想到顾长歌以一介弱女子,倒还有如此本领,众人在惊讶之余见没有什么危险,不禁拍手叫好,激烈的掌声犹如潮水一般,一波高过一波。 太子殿下此刻也不禁拍手赞叹道:“当真是一位奇女子,五弟会选人,看来本宫日后若是要再添佳人,五弟到时候可要来帮我参考参考。” 楚衍之一脸惊讶,此刻得了太子殿下的称赞,心中高兴,微微一笑:“定当全力以赴。” 苏沫这会儿不仅将这吊睛白虎牵了出来,还让它跳了几个火圈,爬了几步楼梯,一切都做的顺利无比,顺利的让顾长歌自己都有些奇怪,每次自己只是微微下令,这老虎就像是听得懂人话一般,十分的乖巧。 她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胸前佩戴的一块深绿色的翡翠玉,心道:“莫非是这块玉的功效?”顾长歌发现,自从这一次重生之后,身体上面就会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即使沐浴的时候不撒些浓香的花瓣,沐浴之后,只要一戴上这块玉佩,身体上面就会自然而然的发出一种像是兰花一样的香气,幽幽淡淡,也不浓郁,刚刚好的样子。 老虎转悠了几圈,逛了几个当头,顾长歌看样子也做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将老虎牵回笼子里面。 宋书雪见这都已经表演完了,还没见周明幽有什么动作,眉头一皱:“妹妹莫非实在玩弄姐姐么,这贱妾现在可是风光得很呢。” 罗侧妃罗静蓉看着宴会之中的顾长歌心道:“这女子十分的不简单,看来以后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周明幽嘴角微勾,扬起一抹讥笑之意,偏过头看了一眼荣景,点了点头,荣景像是早有准备,就在顾长歌准备锁上笼子的时候,手中在众人不经意间,屈指一弹,一缕肉眼难以发现的粉末朝着老虎的鼻尖飞去,顿时在顾长歌的周围,忽然又一股淡淡的怪味传来,她心中一沉,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拿起锁链正欲锁门,大老虎眼中那一抹温和之色陡然一变,连吼声都变得凶恶起来。 顾长歌还没怎么注意,那大老虎低吼一声,一下子就咬住了顾长歌的肩膀,尖锐的獠牙犹如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就穿透了顾长歌的衣衫,刺入了肉里。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了出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众人即使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目光呆愣的看着被大老虎死死咬住没有松口的顾长歌。 荣景就在她身旁不远的角落冷冷的站着,无情的看着这一切,却丝毫没有上来救人的意思,似乎这样一个小妾,还不值得让他亲自来救。周明幽和宋书雪此刻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那眼眸之中看戏的神色却是丝毫没有掩饰,宋书雪暗暗的对周明幽竖起一个大拇指,似乎在说,妹妹的手段着实厉害。 端王楚衍之哪里料到眼看事情都要结束了,居然还会出现这么个意外,猛地起身,冲到了顾长歌的身前准备杀虎救人,眼前这个女子无论自己如何不喜欢,始终是自己亲自娶回来的小妾,若是让外人见到自己对待小妾如此薄情寡义,这些流言蜚语流落到坊间,自己的名声也是不好听。 顾长歌看着荣景那淡漠的样子,如坠冰窟,最后一点点的奢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在她的内心最深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幻想,自己在这受伤的一瞬间,荣景会立马上来救自己,可惜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没有给她留下一点的期望,他就这么看着自己。 她伸出手制止了要上来帮忙的楚衍之,神色如常,像是没有感受到那肩膀上面传来的疼痛一样,五指成爪硬生生的捏爆了老虎的喉管,老虎哀嚎了一声,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就没了生机,整个地上都流了一地的鲜血,有老虎的,也有顾长歌的。 这么大的一只老虎,即使被捏碎了呼吸的喉管,也不会这么快就死去,顾长歌也明白这个道理,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一根见血封喉的毒针一起刺入了老虎的喉管之中,然后在趁着众人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哀嚎的白虎上面时,又悄然无息的收回来。 “多谢王爷关心,臣妾没什么事情。”顾长歌捂着流血的肩膀转身离开,那冷漠的眼神,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楚衍之心中一震,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深深刺痛了一般,看着顾长歌愣住了,连大夫都忘了叫,这些人全部震惊在顾长歌这一手凭空捏死老虎的绝技,却忘了问她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仿佛本来就应该有一样。 还是一旁的太子殿下命人叫来大夫让顾长歌回去包扎去了,楚元柏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这个女人从最开始见面的那一刻,就给他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经过今晚的事情,更加让他看不透了,一起拿不屑和高傲的姿态,在这个女人面前,怕是再也做不出来了。 此刻宴会之中,没有一个人还有心思笑得出来,周明幽的计划也自然是落空了,反倒让众人多看了两眼,荣景看着顾长歌的背影,心中忽然一颤,眼中划过一抹奇异的神色,这女子的背影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老虎伤了长歌姑娘,皆是末将训练不当,还请王爷莫要见怪才是。”荣景躬身拱手赔罪道,不过话语之间却没有丝毫的歉意,他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平乱有功,楚衍之虽是王爷之身,若真要追究什么起来,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就摆了摆。 “呵呵,不会驯兽还要装模做样的,真是自讨苦吃,这事儿怎么能怪将军。”一道刻薄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从宋书雪的嘴里说出,一时间众人都不禁转头看了过来。 楚衍之脸色一黑,强忍着要发怒的性子,瞪了宋书雪一眼,心道:“这书雪今晚是吃错药了,这个档口说这么不合时宜的话来,莫非是想本王永远都下不了台?” 宋书雪现在只顾着出自己的一口恶气,倒是忘了顾长歌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小妾,她这么说,无异于间接的打楚衍之的脸,本来今晚乃是楚衍之的寿宴,今天的事情确实格外的多,摆平一件又一件,还让不让人好好的吃个饭了。 太子殿下见楚衍之颜色有些不好看,心中也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对荣景道:“这杂耍也甚是无趣,五弟今日相比必然编排了一段无不错的舞蹈,本宫现在倒是有些心痒难耐,五弟就叫他们出来吧。” 楚衍之幽幽地叹了口气,将脸上不喜之色收回,嘴角微微勾起,看了一眼宋书雪,今晚你可是我的重头大戏,你可不能出了乱子。 下人将收拾了老虎的鲜血,还有道具,整个地势便又空旷了起来,整理好之后,宋书雪嘴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干穿着薄纱的靓丽女子走到了宴会中间。 这会儿顾长歌肩膀上的伤口也已经简单了包扎了一下,便继续回到了宴会之中,此刻众人再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情不自禁的为她让开了一开路,就连最开始最看不起顾长歌的李丛霜,这会儿也再也不敢说一些冷言冷语,她深深地知道,一旦这个女人要是发起疯来要整治一个人的话,那会是多么的恐怖,这会儿连抬起头和顾长歌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看着此刻已经在场内翩翩起舞的宋书雪,像是一个仙女一样,翩翩起舞,舞姿妙曼,却没有丝毫的在意,随后将目光偏向了一旁的罗静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家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这会儿自然是要同仇敌忾的。 罗静蓉不急不缓的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香醇的美酒,目光一直游离在宋书雪的身上,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听过,似乎正在找一个契机。 第二十六章 深夜会谈 楚钰白一走,墨云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小姐,看这三王爷,好像对你有些意思呢,可惜你已经是五王爷的妾侍,不然能够跟着三王爷,至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墨云回想起以前顾长歌在王府里面动不动就受人白眼,亦或是下人欺负的那些日子,脸色就黯淡了下来,为顾长歌的命运十分的不值。 “云儿,你去叫罗妃来一趟,我有事情要和她说说。”本来顾长歌还没想好怎么让宋书雪永远都爬不起来,但是现在,宋书雪却给了他灵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 墨云应了一声,就悄悄离开了紫霖苑。 与此同时,同样被迷魂药折腾了一天的宋书雪正在沐浴,她体内的药性比顾长歌的要重许多,以至于她从中午一直亢奋到了现在才渐渐地回复过来,在床上自我折腾了好几个来回,这才渐渐的平息了心中的那股火气。 雪白的肌肤在粉红花瓣的映衬下,显得无比的娇艳迷人,她缓缓的伸出伸出一条如雪似得大腿轻轻擦拭着,淡淡道:“估计李武现在已经得手了,你去看看情况。” 刘嬷嬷站在一旁,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怎么还不去。”宋书雪现在心中十分的痛快,心道:“这小贱人终于着了我的道,有了这个把柄,看你以后还怎么和我斗。” 刘嬷嬷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回王妃的话,那李武……”似乎怕宋书雪听到真正的情况后大发雷霆,迁怒于自己,她也不敢再继续往下面说了。 “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是想让我生气么。”宋书雪的话猛然冰凉彻骨,一股寒意直接让刘嬷嬷浑身一颤,立马跪在了她的面前,惊慌失措道:“回王妃,李武今天下午就一直没有见到人了,老奴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做看到他的人影。” 宋书雪一下子就从浴桶之中站了起来,一身傲人的身体在月光的映衬下恍如美玉般光彩照人,若此时有个男子在此,即使是砍头,他也不愿意再将目光移开半分。 “好你个小骚蹄子,倒是本妃小看你了。”她从浴桶之中走了出来,穿好衣服之后,带着刘嬷嬷就直接走了出去。 “李武你是安排在哪里动手的?”宋书雪看着天空之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眼眸之中渗出一股沁人的寒意,今天为了让顾长歌中招,她自己也是豁出去了陪着顾长歌一起吃,结果到了现在,那顾长歌估计还是和没事人一样。 刘嬷嬷低声道:“就在离开荷香园往前五十步开外的小树林,哪里往来行人少,而且又是回紫霖苑的必经之路,所以老奴就让李武在那里候着。”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今天下午,老奴想去问问李武事情做得怎么样了,然后就一直都没有看到人。” 这李武是宋书雪的心腹打手,平时她也没亏待过李武,这荷香园的丫鬟被他尝了个遍,也没有问罪过他,如今不可能因为偷腥而逃离王府,那么久只有一个可能,李武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宋书雪心中一寒,心中开始有些烦躁起来,自从顾长歌这次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次自己对付她的招数都被他给轻易的化解,反倒让自己下不了台,而且好几次都差点把自己拉下水,要不是自己脑子转得快,王爷就算在宠爱自己,地位也会瞬间一落千丈。 “你去李武的住所看过没有?”宋书雪心中还存着一丝的侥幸。 “去了,还是没有。”刘嬷嬷低下了头,生怕宋书雪因为这件事情怪罪在自己的头上,她非常清楚宋书雪一旦发怒,自己的后果将会无比的凄惨。 宋书雪长长的吸了口气,现在已经可以断定,李武已经是凶多吉少了,现在即使李武因为顾长歌而死,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去向楚衍之告状,怎么说? 自己灌了迷药,然李武去上了顾长歌,最后翻倍顾长歌陷害而死?亦或是李武看上了顾长歌,结果被顾长歌杀了。不管怎么看,这两条理由都无法让楚衍之惩治顾长歌,反而会让楚衍之对自己渐渐的疏远,这一刻,宋书雪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石头上一样,石头完好无损,自己却是遍体鳞伤。 直到吃了亏,她才想起了周明幽的话,心中叹了口气,对于顾长歌也没什么法子,心道:“就让你这小骚蹄子多浪几天,总有一天会让你跪在我的脚下给我舔鞋。” 宋书雪现在打算平息战火,来日再战,但是顾长歌却并没有打算再让她继续好过下去。 …… 紫霖苑。 罗静蓉听完了顾长歌今天遭遇的事情,微微一笑:“妹妹总有贵人相助,看来这前途不仅仅限于这深闺王府之中呢。” “姐姐扯远了,现在宋书雪既然敢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我就是这几天就要离开王府,所幸这一次也给她来一个狠的。”顾长歌嘴角滑过一个阴狠的笑意,前世就是因为自己太过心慈手软,又太容易相信人,才有了灭门之祸,如今她奉行的是斩草除根,现在两边明着假意交好,其实已经是势成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看来妹妹心中已有计划,倒是让姐姐少废了不少心思,这勾心斗角的事情姐姐不在行,一起全听妹妹的,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提前和我打个招呼就是了。”罗静蓉对于顾长歌出奇的信任,连到底是什么计划都没有听,就已经先把事情应承下来。 顾长歌在心中冷笑一声:“你不在行,这王府里面怕是就没有谁在行了。”当初罗静蓉整的顾长歌是不要不要的,若非连日来的手段将她镇住不敢对自己有什么坏想法,还有自己就要离开王府,对于她来说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要不然现在是敌是友能否分的清楚还是个问题。不过大家既然心中都有底,她也没有必要吧这件事情说破。 “姐姐连计划都没听,就这么信任自己,就不怕失败了牵连到姐姐身上来?”顾长歌故意这么说到。 罗静蓉微笑的面容僵硬了那么一瞬间,随机又恢复了正常,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不成,也是时也命也,妹妹放心去做便是了。” “姐姐的觉悟倒是挺高的,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宋书雪那种药?”顾长歌在王府人脉不宽,所以对于这些东西,倒是没有,只好找罗静蓉问问。 “这个我倒是还剩有一些,一会儿就叫婢子给你送来。”这东西毕竟是床笫用品,饶是两个女人一起相谈,罗静蓉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还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提出来便是了。” “嗯,这事儿估计还得牺牲一个姐姐院子里面得下人了,不知姐姐可否舍得?” 罗静蓉一听,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顾长歌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宋书雪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回过去,不过这样的话,这顾长歌既然决定要做了,怕是不会给宋书雪侥幸逃脱的机会。 她院子里面倒是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平时都是劈劈柴,挑挑水,打扫打扫别院什么的,一身古铜色的肌肤那是不用说,任何一个饥渴的少女要是看见的话,心中都会有几分蠢蠢欲动,有时候楚衍之对她冷淡的时候,罗静蓉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了,还要他们这个时候的女人的自制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这罗静蓉即使是想,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既然妹妹要用,那我就给他们其中一个打一声招呼。” “嗯,姐姐记得找一个嘴巴硬一点的,然后把他们的家属安顿好,不然到时候出了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哦。”顾长歌半开玩笑办认真的说道。 墨云眉头一皱,心道:“小姐的性格好像越来越残忍了,哎,老天爷希望你不会怪罪我家小姐残忍,要怪就怪那些坏女人老是找我们小姐的麻烦,她这样其实也是被逼无奈,你也看到了的。” 一番相谈,这大体的事情就慢慢定了下来,如今就看选在什么时候动手了,罗静蓉回去后,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就匆匆忙忙的跑到紫霖苑,鬼鬼祟祟的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顾长歌,然后又急忙小跑而去,生怕被人发现了一样,其实她越是这样,就越容易被人看出来心中有鬼呢。 所幸这会儿深更半夜也没什么人。 顾长歌握着手中这一包粉末,轻轻掂量掂量了一下,心道:“要是这么多全部放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忽然间有些期待看到宋书雪的表情了。” 她看了看天空,淡淡一笑,嘴角却是说不出的诡异,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即使墨云是她最信任的丫鬟,这一刻背脊也不禁一阵发凉。 第二十七章 心起妒忌 楚元柏嘿嘿一笑,忽然起身在屋子里面走了两圈,这顾长歌的生世也太平淡了些,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按照他现在看到这顾长歌,有勇有谋,心机深沉,做事也沉稳,怎么看也应该是一个家族小姐或是员外千金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来自农家,这就让他更加对顾长歌这个女子感兴趣了。 当然只是对于这儿女子的行为感兴趣,对于顾长歌本人的容貌,即使再美他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想法,毕竟是他五哥的小妾,违背常伦的事情,他玩心虽重,却也不敢有这方面的心思。 “八弟,你不睡觉跑我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作甚,闲的无聊可以去外面练练武。”楚衍之眉头一皱,心道:“今晚上怎么这些人的行为都这么怪异,让人看不透。” 楚元柏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看五哥今天寿辰,所以想和五哥谈谈心,咱们兄弟也好久没有说说话了。” “咱俩大老爷们的,有啥好谈心的,你要是个女子我还勉强能接受。”楚衍之这会儿心头正烦的很,也没有多少心思和楚元柏在这里继续瞎扯淡,将他推出了房间:“八弟你还是自己练武去吧,五哥就和你瞎扯了。” “五哥老是这样装深沉,心里面有什么事情也不和我说。”楚元柏摇了摇头,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夜色渐渐深沉,一轮高挂的月亮早就沉了下去,只有少数几颗星星还散发着淡淡的银光,挂在上面。 无尽黑夜之中,在紫霖苑漆黑的角落,两个女子悄然坐在一起,借着淡淡的银光依稀能看出,正是顾长歌和罗静蓉。 这会儿他们谁也没有带上,都是孤身一人坐在这里,周围静谧无人,墨云正在园子的门口守候,一旦有人来的话,就立马通知秘密见面的两人。 “妹妹今日在宴会上可是大出风头,怕是此番寿宴过后,坊间也会有妹妹徒手杀虎的英雄事迹了。”罗静蓉的语气在悄然的转变,以前从来没有给顾长歌一点好脸色的她,今日在真正见识了她的手段之后,不得不努力让自己从新认识这个人了。 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称呼也从开始的长歌鼓励,到现在是妹妹长妹妹短的叫着。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罗静蓉此番示好,顾长歌也没有必要在冷眼对人,以后的日子里,她也须要罗静蓉的帮助,两人现在若能站在同一条船上,那是最好不过的。 因为从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在所有的妃子小妾之中,楚衍之最爱的还是宋书雪,今天这宋书雪做了这么多让人生气的事情,楚衍之也仅仅是呵斥几句,要是换做其他的小妾的话,估计还要被重重的责罚一顿。 “姐姐那里的话,当时我也不过是被逼的罢了,要是可以话,我更希望这个风头让姐姐来出,让王爷能够更加重视一下姐姐。”顾长歌深邃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过罗静蓉的脸,口气上面说的是笑语嫣然,但实际上,他的脸没有一点的改变,连嘴角的微笑都没有。 罗静蓉摆了摆手:“妹妹可别嘲笑我了,我要是有你那般能力,又怎么会让宋书雪在王府逍遥到现在。”一提到宋书雪三个字,罗静蓉就恨得咬牙切齿。 她的表情被顾长歌尽收眼底,所有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人完全给摸透了,只是她还不知道。 “如今这宋书雪巴不得我和姐姐被王爷处置,她才痛快,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让她这一次跌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与其被人鱼肉,倒不如我为刀俎来的更痛快一下,就算失败了,也好过在王府这么窝囊的过一辈子,我说的对么。”顾长歌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以前罗静蓉对宋书雪又恨,但还没有恨到骨子里的那种,如今顾长歌要想完成自己的计划,就必须将这罗静蓉对宋书雪的恨意淋漓尽致的爆发出来。 罗静蓉叹了口气:“妹妹的话说的道理的确也是个理,但要想做到又谈何容易呢,宋书雪比我早来王府,而且她娘家的人也不是这么简单,王爷在处置宋书雪的时候,怕也是要考虑考虑宋书雪的娘家呢。” “姐姐倒是把事情想复杂了,我们只要让王爷疏远了她,当时候你博得王爷的喜爱,自然什么事情都好办了。”顾长歌微微一笑。 “听妹妹的语气,似乎有什么好办法呢,快说出来给姐姐听听。”罗静蓉眼前一亮,只要王爷疏远了宋书雪,她自然是有办法让楚衍之重新宠爱自己的,在王府里面的女人,谁又没有一点自己讨男人喜爱的招数呢。 “方法嘛,说出来就不灵了,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叫姐姐怎么做,只是在这之前,姐姐可得帮我做点事情。”顾长歌眼中滑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将脖子上面带的玉佩拿到了手中,“姐姐可认识这个东西么。” 只见这玉佩,即使在漆黑的夜晚之中,玉佩的本身也散发着丝丝的荧光,若是隔远了看去,就像是一个萤火中的光亮,一股淡淡的幽香因为没有衣服的遮挡,而显得更加的香气迷人了。 罗静蓉接过顾长歌手中的玉佩,拿在手中自信端详了一阵,一双柳眉也在这个时候紧紧的拧在了一起,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将玉佩还回顾长歌手中,摇摇头:“妹妹这奇怪的玉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仅本身散发荧光,还有淡淡的香气传来,只是这玉佩的质地,不像是我大梁能够出产的,倒像是乌兰国那边的东西,妹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罗静蓉比顾长歌早来王府,她是什么家世其实在顾长歌进王府的第一天,王府里面的女人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惹不起的,就好生供着,惹得起的,那就尽管欺负,这已经成了这些豪门大院里面,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般。 顾长歌此刻也没有必要隐瞒于她,便将自己的想法如实的告诉了罗静蓉,一个普通农家是肯定拿不出这么珍贵的玉佩,顾长歌可以肯定以前将自己养大的那一户家庭肯定不会是自己的亲身父母。 “那妹妹准备怎么做?”罗静蓉心中也惊讶了一阵,这顾长歌看样子也的确不像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子。 顾长歌环顾四周,幽冷的眸子在黑暗中仿佛发出了夺目的光彩:“我帮助姐姐重新夺回王爷的宠爱,姐姐帮我离开王府怎么样,这个买卖其中得失,姐姐是个聪明人,就不用我多说了把。” 顾长歌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对于罗静蓉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女人心思缜密,知道现在仅仅凭借他一人是不可能绊倒宋书雪的,到最后还是需要自己的帮忙,而事成之后,自己功成身退,离开王府,对于她来说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 “这王府深院,不就是我们女人一辈子奋斗的地方么,妹妹怎么还想离开这里,这王府又有什么不好,多少女人想进来都进不来呢,妹妹倒好,反倒是要急着出去。”罗静蓉自然不是惋惜顾长歌要离开王府,只是她很好奇,这个女人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的女子,地位本来就十分的底下,能够在王府当一个王妃,对于一个普通女子来说,那绝对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没有哪个女子不想踏进这个门坎。 而且女子除了在后院之中斗来斗去,也没什么其他能够上升的方法。大梁律法有过明令,女子不得入仕,后宫不得掌权。他们除了传宗接代,生儿育女,争宠夺爱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事情能让他们做,偶尔学些诗词,已经算是破天荒了。 顾长歌淡淡道:“只能说我与姐姐的志向不同。”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这王府始终是太小了,自己若是要报前世的仇,呆在这里怕是一辈子也完成不了的。 “夜深了,姐姐还是早些休息吧,有情况的时候,我会来通知姐姐的。”顾长歌起身,也不打算在和罗静蓉继续说下去,这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就看往后到底该怎么做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嘴角忽然情不自禁的泛起一丝的苦笑。 罗静蓉挥了挥衣袖,雍容华贵的身子长身而起,眉宇间满是笑意,现在王府多了一个帮手对于她来说自然是十分有利的事情,而且最后事成之后这女子还要离开这里,自己连手都不用再动。 “既然妹妹这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在五柳街有几处有名的珠宝斋,妹妹闲暇之时倒是可以去打听打听,哪里的老板眼睛毒辣的很,多半能够认出你这玉佩的来历。”既然顾长歌和自己没有利益的冲突,那自己在多帮她一把又能如何呢。 “多谢姐姐提醒。”顾长歌目送着罗静蓉离开,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块玉佩,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来。 第二十八章 独山白玉 荷香园。 屋子里朱红摇曳的烛火随着窗子外面吹来的凉风轻轻的摆动,两个秀气的人影这会儿也没有半点的睡意,望着这烛火静静地发呆,不一会儿,周明幽忽然从凳子上面长身而起,幽幽道:“表姐不必如此垂头丧气的,今晚的事情,想必王爷过不了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到时候表姐还是王爷最宠爱的王妃。” 宋书雪因为今晚寿宴上面跳舞狼狈的事情,这会儿的心情都一直不好,周明幽怎么安慰,她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每次一想到楚衍之呵斥她的语气,她的心里面就像是针扎一般的疼痛,难以忘怀。 “都是那贱妾今晚害我分心,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丑。”这女人不讲理起来果然令人害怕,当时顾长歌什么都没做,就远远的看着她,她自己一时得了夸赞高兴过了头,结果硬生生把喜剧弄成了悲剧,这会儿找不到出气的人,便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了顾长歌的身上出出气。 这会儿也都是楚衍之没有在这里,要是让楚衍之听到她这话,估计会直接一巴掌给她送去。 “表姐可莫要说这些气话了,今天从那小妾的表现来看,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姐姐若是继续如此轻浮大意的话,小心还要吃这小妾的亏呢。”周明幽能够设计毒害前世的顾长歌,她的心机自然也不是一般的深,开始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将一个小小的妾侍放在眼里,随便弄点小伎俩,教训她一顿打发了便是,直到看见她被老虎生生咬了一口依然面不改色之后,周明幽就已经明白,这宋书雪口中微不足道的小妾,根本就是一个十分难缠的角色,要是一不注意,这宋书雪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都不一定呢。 宋书雪眉头一皱,她能在众多妃子妾侍之中独有宠爱,不仅仅是她床上的功夫好,刚刚只是一时气恼,才说着这样没理智的话来,这会儿经过周明幽稍微点醒,神智也立马清醒了过来,眼眸之中露出一抹恨意,虽然适才的出丑不管顾长歌的事情,但先前的那些事情,可和顾长歌脱不了关系,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有这贱妾的影子在。 “妹妹明天就要走了,表姐一个人在这里,要多多小心,这顾长歌姐姐能不去招惹,就尽量不要去招惹,眼下妹妹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来。”这里毕竟是王府,周明幽无缘无故呆在这里,怕被人说闲话,而且他和荣景还有婚约再身,要是被人说留在王府不走,想勾引王爷的谣言传了出去,那就不好看了。 “难道妹妹就忍心看着那两个贱人欺负姐姐而不管么?”宋书雪一时计短,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快被顾长歌和罗静蓉两人处理的差不多了,想要几个帮手这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找到,现在周明幽这唯一一个出点子的人明天也要走,心中顿时有些慌了。 周明幽摇摇头:“这倒不是,只是现在王爷对姐姐还有所意见,若是姐姐在闹出一点动静来的话,我怕王爷会就此疏远了姐姐,到时候就不好了,我们现在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打得罗静蓉和顾长歌永远都翻不了身来,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呢。” 她周明幽这么想,站在紫霖苑的顾长歌,还有罗静蓉,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眼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明早我就要离开王府,就先回去休息了,姐姐你自己在冷静的想想,可千万不要再一次把自己陷入绝境了。”前两次还有人替他顶罪,还有楚衍之的包庇,所以她才没有什么事情。眼下楚衍之对于宋书雪已经有所偏见,要是再犯同样的错误,估计楚衍之就不会这么轻易结束这些事情了。 宋书雪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嗯,那妹妹早些休息。” 周明幽离开屋子,眼眸之中忽然滑过一抹疑惑的神色来,那顾长歌先前被老虎咬住的时候的眼神,和那个人是如此的相似,让她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她已经死了,死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周明幽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的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早,当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的时候,顾长歌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便下了床。这时候墨云早已经将温热的洗脸水放在房里,就等着自己来梳洗了。 顾长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赞叹起来:“真是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脸,可以命运如此多劫,莫非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红颜薄命么。”要不是周绯言的灵魂恰好复生在这顾长歌的身子里,这具身子怕是早已经开始腐烂了,然后没有一个人能够记得,曾经在王府之中,还有一个叫顾长歌的小妾。 她简单的熟悉了一番之后,便开始在自己的院子里面锻炼起身体来,这顾长歌的身子太弱了,有时候多走几步路,都会感到有些劳累,自己今后做的事情,能够支撑自己身体长久的体力,那是必须的东西,所以在这些日子,每天早上锻炼身体是她必备的功课,也是在位以后的事情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前世的周绯言可不是一个羸弱的女子,她岁贵为丞相之女,却是一个十分要强的女人,对于刀枪剑戟也略有钟爱,拳脚上面的功夫也不弱,如今重新练习,这具身子很快便适应了。 晨练完毕后,吃过早点,顾长歌见王府里面这会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想起了做完罗静蓉对她说的话,准备去五柳街那里的珠宝斋看看。 刚出紫霖苑,便迎面撞上了八王爷楚元柏,由于刚刚顾长歌一心都在玉佩的心思上面,也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结果被撞了一个满怀。 楚元柏歪着脑袋,双手恰好将顾长歌抱住,这满怀尽是软玉温香,柔丝间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情难自禁,升起一股旖旎的感觉来,楚元柏虽然贵为八王爷,但对于男女之事,其实还是一个未开化的雏儿,心中不禁有些异样的感觉在心中游荡,一时间来手都忘了松了。 顾长歌心中冷笑,一下子就挣开了楚元柏的怀里,淡淡的看着他道:“小王爷这大清早的就来贱妾这里,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么。” 即使顾长歌离了她的怀抱,楚元柏依旧能够感受到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昨天看了顾长歌的表现,心里面对她起了一种别样的心思,就想知道这顾长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别人看到他都是毕恭毕敬,媚俗讨好,只有这个女子,见到他不仅没有一丝的媚俗,相反自己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总会给自己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来,说白点,这楚元柏就是个贱人,对她好的不珍惜,对他横眉冷对的反倒是格外的有兴趣了起来。 “没事儿,我就是无聊,所以到处走走。”楚元柏脸上一红,忽然间显得有些害羞起来,以前还能桀骜不驯的直视着顾长歌的眼神,只是刚刚温柔的一抱,尽管只是无意之中,也让他产生了一种异常的情感来。 只不过他的表情被仔细的顾长歌尽收眼底,只是他对这楚元柏也没啥兴趣,而且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就冷冷道:“这紫霖苑是王爷送给贱妾的居住之地,八王爷还是不要来的好,到时候被人看见说了闲话,我倒是没什么,就怕传到王爷那里就不好听了。” 顾长歌一句话反客为主,在加上这会儿楚元柏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忽然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愫,一下子就被顾长歌说得哑口无言,连忙道:“长歌姑娘说得是,本王这就离开。” 楚元柏说完,就像是逃命似得离开了紫霖苑,顾长歌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小王爷的性格倒是颇为可爱,要不是小时候被娇生惯养养了一副臭脾气,现在也不会是一个纨绔弟子的样儿了。 楚元柏即使离开了紫霖苑,但是脑海中却怎么也甩不掉顾长歌刚刚撞进自己怀里的画面,此刻自己的身上还依稀残留着那一股淡淡的余香,她的小腹热腾腾,现在就想在这王府找个姿色不错丫鬟开了算了,不过又想到这里始终不是自己家,太过随便怕楚衍之不高兴,就干脆继续练习箭术解解火。 顾长歌见楚元柏走远后,这才离开了紫霖苑,走过小桥流水,穿过长长的走廊之后,就独自一人带着玉佩到了王府外面,罗静蓉昨晚说的五柳街去了,她现在是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一个样子,这样他才好布下后面的局来,这端王府,她是必须要离开的,至于以后的命是好还是坏,那就看老天了。 能够找到一个势力庞大的生父,估计也是上天的垂怜,要她亲自报仇。 第二十九章 掌柜来历 为了不引人注意,顾长歌出去的时候,特意换上了一身素衣,平平淡淡,这样看起来也不是很扎眼。 五柳街位于城西,在那里是专门出售各类珠宝首饰,金银瓷器之类的东西,经过多年的发展,现在已经是自成一系,有自己独有的经营方式和特殊的供货来源。 只要你有钱,在这里你基本都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而且能在这五柳街当上掌柜老板的人,大多背后在朝中都是有一定的势力,不然一些好东西没有朝廷当官的在一旁打马虎,有些比较珍贵,但是侵犯了朝廷利益的东西是根本无法流进来的。 所以一般能在这条街上晃悠的人,要么是富家公子,要么就是朝廷大官,这也是京城之中唯一一条没有乞丐的街。 顾长歌即便只是传了一身平平淡淡的素衣,但依然掩饰不住她那绝美的容颜,刚刚来到五柳街,正准备进一家店看看情况,结果就被一个穿着一身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拦在了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顾长歌。 “这位姑娘,是不是家里出了点什么事情,要来这里典当东西了。”公子哥的语气说不出的轻浮,手还不规矩的朝着顾长歌脸上抹去,看那样子,似乎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一半。 这社会,女子的地位十分的低下,特别是穷人家女儿,一旦有那个富豪公子看上的话,都摆脱不了被强制拉入府中做个小妾,而父母也大多都是重男轻女,自己女儿不仅嫁入豪门,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彩礼钱,也没有哪个不愿意的,即使自家的女儿打死都不愿意,他们也会逼着自家的女儿嫁过去,即使是做妾。 这公子哥见顾长歌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还以为是哪个穷人家的女儿,估计是家里人生病了没钱看病,这才来典当东西,然后在回去买点药,所以也就没有在意,肆无忌惮的将手伸了过去,想趁此机会占点小便宜,到时候摸清了这女子的家底,在上门提亲便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将以后的事情都想了哥清清楚楚。 顾长歌一脸厌恶的瞪了那公子哥一眼,直接就将他的手甩开,冷冷道:“好狗不挡道。” “哟,脾气还挺冲,不过我喜欢。”说着,那公子哥怎么肯就这么善罢甘休,就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调戏顾长歌起来,眼神之中露出一抹狂热,这么漂亮的姑娘,他府里还有没呢,今天是打定了注意,要定了这女子。 顾长歌作势欲还手,毕竟前世的功夫她还没有忘记,虽然现在没有力气,但对付一个像这样的纨绔子弟,那还是没问题的。 “蔡公子,你在老夫店门前做出这番模样,怕是有损令尊的颜面了。”忽然从堂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这蔡公子一听到这声音之后,立马就定了定身形,像是见了什么极为害怕人一样,对着那人讪讪道:“吴掌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和这个姑娘开开玩笑,我这就走。”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多看了顾长歌两眼,那眼神似乎是极为的舍不得,喃喃道:“小娘子,你不要着急,要不了多久我就带着聘礼来迎娶你。” 吴掌柜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敢再多说话,灰溜溜的走了。 顾长歌松了口气,能不动手那自然是最好的,目光不禁朝着堂内看去,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形高大挺拔,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两道浓眉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弯刀,一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够洞穿一切一样。 “这蔡公子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有点家世,就目中无人,姑娘以后看到这人,可要躲得远远的,一旦被她盯上的女子,可没有几个能跑掉的。”这吴掌柜说起话来慈眉善目,倒像是一个好人,并不像是那些虚伪作假的人能够装出来的。 “多谢掌柜提醒了。”顾长歌微微福了福身子,用余光瞥了一眼这家店的名字,名叫祥玉。这名字普普通通倒是不怎么出彩,但是看着掌柜的又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普通人的眼光,绝对不会这么有威慑力。 蔡家在京城之中也算是一个世代经商的大家族,而且在朝中也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但是这蔡公子在看到吴掌柜的眼神后,一脸的畏惧,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罗静蓉昨晚介绍的几家商铺之中,就有这祥玉一家,莫非这吴掌柜和罗静蓉有什么关系么? 顾长歌一时失神,倒是忘了正事,吴掌柜见顾长歌忽然在自己店门口出神,不禁哑然失笑:“这位姑娘到我这里来,是买东西呢,还是卖东西呢,你现在站在我门口,我怕是不好做生意嘞。” 顾长歌幡然醒悟过来,脸上略有歉意:“不好意思,我来这里是想请掌柜的帮我看一样东西,若是掌柜分析出这样东西的来历,小女子自有丰厚的酬劳答谢掌柜。”她脸上没有一点的惊慌之色,俨然就像是一个常年行走于这类高档店铺的人,眼眸之间难以掩饰其中一股高傲的神色,虽然顾长歌稍有掩饰,但还是没有逃过吴掌柜的双眼。 吴掌柜略微惊讶了片刻,见这女子举止不凡,而且刚刚蔡公子欲调戏她时,也没有一点的惊慌之色,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当下也将轻视的心态收了回来,语气沉稳凝重:“不知道姑娘要我看什么,我先观察一下,再来谈其他的事情不迟。” 顾长歌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东西都还没拿给他看过,这到底知不知道来历,还是另外一回事。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道掌柜可有安静的地方,我们再做详谈。”顾长歌环顾四周,淡淡道。 “这个自然有,姑娘请随我来便是了。”吴掌柜微微一笑,顾长歌越是这样神秘,她对顾长歌待会要看的东西就更加感兴趣了。 不一会儿,吴掌柜就将顾长歌带到了店铺后面一个僻静的厢房之中,眼望四周,四处都是绿树红花,花团锦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顾长歌跟在吴掌柜后面,淡淡一笑:“想不到吴掌柜还是一个风雅之人,这别院怕是花了掌柜不少心血把。” 吴掌柜洒然一笑:“哪里,不过是随便摆弄了一下,倒是让姑娘见笑了,不知姑娘要看的是什么东西,这里僻静,没什么人,可放心拿出来便是了。” 顾长歌这环顾周围,见却是没有什么人之后,这才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神情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个玉佩,关系到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一个什么的家世,不禁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老天保佑,让这具身体本来的家世莫要是普通人了。”要是普通人的话,顾长歌要报仇的计划,估计就要无限期的推迟了。 这世道女子不足为人道,想平地起步无异于上刀山火海般,可以说是万中无一,大梁也有五百年的历史,说来也不短了,但大梁的史书之中,对于女子的记载,根本就没有,这就足以看出这个朝代对女子的地位是如此的低下。 吴掌柜凝视着桌子上的玉佩,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块平常的玉石罢了,天下玉石如此之多他又怎么知道谁是谁的,还以为顾长歌在戏耍于他,正欲发作的时候,忽然惊鸿一瞥,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惊讶的事情一样,一下子就把玉佩给拿了到了手中,仔细观摩,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位姑娘,你这块玉佩是从何而来?” 顾长歌眼睛一亮,看这吴掌柜的眼神,似乎是知道这玉佩的来历,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喜色,本以为这玉佩的来历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定然不好查,还要耗费好些日子才行,但是看着吴掌柜的眼神,像是知道一些什么。 “就是我在一座荒废的寺庙无意中发现的,怎么了,掌柜的可有什么发现么。”顾长歌并没有老是交代是自己从小佩戴的东西,因为他对着掌柜也不是真的全然放心,索性就留了一手。 不过这吴掌柜显然也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一听顾长歌的话,就知道她在撒谎,他见顾长歌既然不明说,也就装作不知道信了她的话,淡淡道:“嗯,是有一点发现,不过不大,看着玉石的质地,绿中透白,晶莹剔透,应该是产自乌兰国独山玉之中的一种,名叫绿白玉,而且看这个材质,晶莹剔透,上面的雕工也是精妙绝伦,本王在这里呆了二十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材质,雕工都如此精致的玉佩。” 顾长歌眉头一皱,这说来说去只是说出了这块玉佩的产地,但这块玉佩经过哪些人的手,倒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不禁兴趣索然道:“吴掌柜,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想知道的是,这块玉佩经过了哪些人的手,这才是我想知道的,掌柜的能看出来么。” 第三十章 邂逅钰白 吴掌柜又将玉佩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一番,摇摇头道:“这个恐怕我暂时还不能答复你,若是姑娘信得过在下,我可以将玉佩的图案画下来,这一时半会儿我也查不出这玉佩到底经过了哪些人的手,只能晚上我翻翻资料,看看能不能查到。” 顾长歌略微思索了片刻,觉得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就让吴掌柜拿来纸和笔。吴掌柜还以为这女子放心不下自己,要写个字据什么的,呵呵一笑道:“姑娘放心,做我们这行,讲的就是一个信誉,卖的也都是回头客,要是信誉不好,我也不可能在这五柳街立足十几年了。” 顾长歌摇摇头没有说话,抬起笔墨就开始作画起来,前生他是大梁第一画师的徒弟,要画个玉佩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要一刻钟的时间便把这玉佩的样子分毫不差的画了下来,除了画上的玉佩是黑白色以外,其余都和她手中的玉佩一般无二。 吴掌柜看着已经画好的玉佩,啧啧道:“姑娘的画工,细致入微,分毫不差,恐怕也是天下一绝,刚刚我还在担心画出来的玉佩要是和本来的样子有些不符合的话,难免会耽搁一些时间,不过看到这样图,看来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顾长歌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根金钗:“吴掌柜过奖了,不过是随便涂鸦罢了,这金钗就当做是吴掌柜的定金,若是吴掌柜真能查到这玉佩的来历,日后还有重谢。”她将金钗放到桌子上,将玉佩从新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吴掌柜来这里做生意,主要还是看这里的坏境优雅,而他虽然生的一副大老粗的模样,但确实非常喜欢收集古玩诗词之类的东西,对于钱财倒是不那么看中了,因为他并不缺钱,来这里做生意也是为了图个清静,远离那些低俗的生活,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安稳下来。 “这金钗太过贵重了,这钱的事情,还是等我为姑娘将这件事情办好之后,咱们在慢慢说也不迟。”处于对这块玉佩的好奇,现在就算不给他钱,这吴掌柜也是愿意做的,人在平淡的生活之中,总需要找点什么乐趣才敢高高兴兴的过日子,这吴掌柜不喜欢流连烟花之地,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这些古玩玉器,如今还让他看到了质地如此之高的玉佩,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金钱的欲望。 顾长歌于这吴掌柜非亲非故,今日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她不愿意欠别人人情,见吴掌柜不收,金钗就索性放在了桌子上面,随后走出了门口,淡淡道:“吴掌柜,我三日后再来,希望到时候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吴掌柜目送着顾长歌离开:“姑娘放心,三天后必然让你满意而归。” 顾长歌离开祥玉珠宝斋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吴掌柜信心满满的样子,应该是多少有些把握能够将这个玉佩的来历查出来的,自己的命运现在就交在老天的手中了,到底会不会是一个朝廷大员的东西,这一切就看命了。 回去的路上,她也一直在思考自己以后的事情,如果真的找到了这具身体的生父,自己又该怎么做?当初抛弃自己,必定有一定的原因,如果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回去认爹认娘,会不会被人直接当疯子一样轰出门来。 忽然眼前一黑,一个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顾长歌没注意就撞到了他的身上,她下意识的正想说对不起,抬头一看,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这人不是蔡公子,又是谁?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蔡公子莫非还想强抢民女不成?”顾长歌语气冰冷,眸子寒到了骨子里。 这蔡公子看在眼里,是痒在心里,好像顾长歌越是这样冷冰冰的,他就越是看得心痒,嘴角划过一抹淫邪的笑容:“哎哟,我的小娘子,你别这样看着你夫君,夫君可是会心疼的。” 这蔡家在京城之中家大业大,除了朝廷的重臣,敢招惹蔡家的人可谓少之又少,所以蔡家之人在京城之中一直都是目中无人,像看到这种贫穷家里的女人,看了上给你娘家一点彩礼钱那算是仁义,不给你钱,你报官也没用,这官官相护,主要就是靠的银子,蔡家世代为商,而且管理人对于经商方面都颇有天赋,所以这蔡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而且大梁制度,一项不轻视商人,还给予高度的重视,这使得大梁的经济十分的发达,京城之中富可敌国的家族,至少不下三家,其中一家就是这蔡家,还有两家分别是城南百里府的百里家族,和城西苏家。 百里家族和苏家一项低调,虽然赚了钱,但都是用在暗中和朝中官员打通人脉,若真要论实力,三大世家之中,蔡家怕是要垫底。 “滚开!”顾长歌见这蔡公子越来越过分,一双脏手还想乱来,毫不客气的就将他的手甩到了一边冷冷道:“蔡公子,请你放尊重一点,要是你在这样,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顾长歌从吴掌柜那里知道了这蔡公子的底细,所以不想将事情闹大了,若是他知难而退的话,这件事还可以就这么算了,要是他不走,顾长歌也只好断了这纨绔子弟的一双手以示惩戒。 谁知道顾长歌越是冷厉,这蔡公子就越是兴奋,张牙舞爪抓着自己的胸口,犯贱的嘶吼道:“来打我吧,我好想让你打我,那种滋味一定是非常不错的。” 顾长歌再也看不下去了,在蔡公子还在犯贱而忘情的嘶吼的时候,他一只脚毫不留情的踹在了他的下身上面,这一脚她直接就用了十成的力道,对于这种人他是恨不得直接踢死算了。 蔡公子痛的是龇牙咧嘴,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像一只狗一样嗷嗷的叫了两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下身的疼痛之感,索性这里没有什么人往来的行人也非常至少,要不然他们蔡家的脸面估计都要被他给丢尽了。 顾长歌趁着这时候,准备起身开溜,连忙绕过蔡公子的身体,刚刚踏出去没两步,就听见蔡公子发怒的嘶吼声:“你这臭娘们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去看染坊了啊,给我拦住她。” 蔡公子话刚落下,立马就有三四个人高马大的大汉从墙角处跑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拦在顾长歌的身前,一个个的目光之中,都露出一丝淫邪的目光来。 顾长歌心中一沉,见前路被几个人死死的堵住,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要是只有一两个人,他目前的身子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还是能够勉强应付,然后趁机逃跑,但是现在是四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顾长歌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目光谨慎的看着这些人,身子慢慢的向后移动,那四个家丁也跟着她的脚步,慢慢将她逼到了一个墙角。 蔡公子经过一会儿的舒缓,双腿之下的痛苦这才稍微减轻了一些,但依然还是每走一步,下身就有些隐隐作痛,这还是顾长歌的身子羸弱,没有多大的力气,要是换做周绯言的身子,今天这蔡公子铁定是废了。 “臭娘们,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胯下之辱,你不是喜欢装一副冷漠的样子,你继续装,你越是这样老子就越是兴奋,哈哈。”蔡公子来到顾长歌的身前,看着顾长歌这倾国倾城的绝色,下身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些反应。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似乎在说:“这大街上的,公子不会……”似乎他们也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就准备劝说他,要做什么带回去做也可以。 蔡公子刚刚被顾长歌踢得是火冒三丈,哪里还管这些,他从小到大都还没被人打过,下人当他像是老子一样供着,家里的人当他像是宝贝一样的哄着,今天头一次被人打,还差点断子绝孙,一时间气昏了头,就想在这里给顾长歌一点颜色看看,浑然没有想到如果真的这么做的后果,这是摆明了不把大梁的律法放在眼里,任谁也不会你给面子。 以前强抢民女,那都是在私底下做的事情,左右稍微打点一点,也就这么了解了,但是这光天化日的这么做,一旦被人看见,这蔡家的名声不仅败坏了,还脱不开一个罪名。 顾长歌冷冷的看着蔡公子愤愤的看着自己,双手竟然在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两眼瞪眼,声音低吼道:“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我必定要你蔡家鸡犬不宁,血流成河。” “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么。”蔡公子这会儿哪里还管这么多,提枪就想上,忽然感觉自己背后一凉,人就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被一只沉稳有力的打手狠狠的甩开了。 周围的家丁一见到这人,首先不是朝着这人打来,而是跑到蔡公子面前,看看他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第三十一章 曲意逢迎 “你没事吧。” 顾长歌摇摇头,一眼眼睛此刻片刻也没有离开过这个男子的身上,只见他一人翩翩白衣,俊容不染纤尘,一双朗目就像淬了一层薄雾,拢了淡淡的月光,手中拿着一把折纸扇,是如此的风度翩翩,就像是那画中的男子一样美艳,正是三王爷楚钰白。 “多谢王爷解围。”顾长歌福了福身子,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蔡公子刚刚受了顾长歌一脚,这会儿又被人想摔狗一样摔了一个狗吃屎,心中怒火滔天,也没听到顾长歌刚刚对楚钰白的称呼,对手下四个家丁大吼道:“给我打,打死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接二连三的被人这么羞辱,他现在是一点欲望的心情都没有,只想要眼前的这两个人死,只有这样才能解他的心头只恨。 这些家丁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虽然听清楚了顾长歌对楚钰白的称呼,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心想这疙瘩地方,怎么可能遇上尊贵的王爷,顶多就是一个人姓王名爷的罢了。 他们抄起手中的木棍,就朝着楚钰白打去,手上的力道非常之大,看来是真的下了死手,铁了心要两人的命了。 “王爷小心。”顾长歌一声惊呼,其中一个大汉跑的飞快,三两下就来到楚钰白的身前,抡起木棍就朝着他的肩膀打下来,耳边还传来木棍的呼呼风声,力道非常之大。 楚钰白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讥笑,手掌立马展开手中的白纸扇,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楚钰白身子忽然朝着前面微微一倾,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那大汉的攻击,随后手中也好不停滞,白纸扇到了他的手中,这一刻就像是一般锋利的刀刃似得,轻轻在那大汉胸前一划,那大汉的衣服瞬间就破开了一大条口子,胸口前面也被划出一条七寸长的伤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这些家丁平时都是用来看看场子,当个摆设,而且一般敌对之时,对面一听到是蔡家的人,早就落荒而逃了,所以这些家丁也就欺负良家少女的时候经常用到,倒是真刀的上阵几乎没有过,现在其他三人见到这血腥的场面,一下子就下了立在原地不敢动了,目光害怕的望着楚钰白,就怕他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公子,我们还是走吧,这人会功夫,不是我们这些光会力气活能够对付的。”其中一个颇为精明的家丁上前对蔡公子道。 这蔡公子也不是傻子,看了刚刚楚钰白的出手,就立马知道这人的武功十分了得,自己这些能看不能打的家丁根本就不是对手,在留在这里也是徒劳,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狠狠的瞪了楚钰白和顾长歌两眼:“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不要让我在看到你们。” 他落下了一句狠话就带着几个家丁落荒而逃,样子十分的狼狈,就像是被人追着一样。 其实楚钰白根本就没有要追他们的意思,这蔡家在京城之中财大势大,日后他楚钰白估计还要考这几个世家的财力才行所以他现在也不想将这蔡公子逼得紧了,以免日后难以相处。 “刚刚多亏王爷了,不禁贱妾今日怕是危险了。”顾长歌淡淡的说了一句,心中其实有些疑惑,这三王爷楚钰白有时没有的,也来这五柳街做什么。 “你是五弟的女人,本王帮你也是人之常情,长歌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楚钰白默默的将顾长歌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禁暗暗点头,心道:“真是个美人儿,就算穿着一身的布衣也难以掩饰一身的美丽,难怪这蔡家的纨绔子弟对你死死的缠着不放了。” “王爷刚刚为什么要放跑了这蔡公子,他这么可恶,怕是在京城之中害了不少的良家女子了。”顾长歌幽幽道,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眼前男子的身上,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来,莫名的有了一些好感。 本来在当初荣景欺骗他之后,重生之后的顾长歌,对于这天下间的男子都恨到了极点,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够登上全力的巅峰,真想将全天下的负心男子都凌迟处死,方能解她的心头之恨,但自从在今天遇到楚钰白之后,她的心里面就忽然不再那么恨了。 楚钰白摇摇头,自然不会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顾长歌,反问道:“长歌姑娘不再王府之中,跑到这五柳街来做什么,莫非是想买个什么金银首饰么,我看五弟也不缺这些东西,你大可向他讨要几个,莫要一个人再出来了,这京城多富贵,从来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你穿得这个样子,稍微有点钱的人都会来欺负你的。” 楚钰白说完之后,就独自离开了,也没有听她为什么到这里来的理由,黯然的将顾长歌一个人留在这里,默默地思考着楚钰白的话里面的意思。 顾长歌回到王府的时候,刚好和周明幽打了一个照面,她也正从里面走出来,宋书雪站在她的身旁,看样子似乎是来送周明幽离开王府的。顾长歌余光瞥了一眼周明幽,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寒冷到了谷底,心中道:“周明幽,你我的仇我一定会报,你欠我的东西,我也会一点点的拿回来。”他就像是没有看到宋书雪和周明幽一样,神情漠然的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宋书雪白了顾长歌一眼,撇了撇嘴:“有些人哪,自以为出了点风头就以为可以目中无人,主次不分了,我看也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周明幽朝着宋书雪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顾长歌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走着,她的心里面非常的清楚,和这样的人口舌之争,倒不如直接一击毙命来的实际,在嘴上赢了也就是心里面舒服一点,并不能造成实际的伤害。 “姐姐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要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让这顾长歌一蹶不振,最好还是不去招惹的好。”周明幽看着顾长歌的背影慢慢的远去之后,语重心长的对宋书雪道,她的心中对于顾长歌总有一股莫名的心悸,想让宋书雪自己也小心一点。 宋书雪休息了一晚上,这一会心思已经渐渐的恢复了过来,淡淡一笑:“表妹放心,姐姐还会怕了一个小妾么,姐姐还指望你和荣景将军早日完婚,将来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周明幽微微一笑:“姐姐放心便是。”说完,他便乘着马车,离开了端王府,回自己家里去了。 宋书雪目送着周明幽离开之后,就独自回到了房间里面,连日来不断的犯错,导致楚衍之对她也有些冷漠,今天这么久了,也没有看看她,宋书雪表面上看似一点都不着急,其实心里面却是急得要命,他知道这王府之中的事情,瞬息万变,一旦自己失宠的话,那么罗静蓉很快就会压到自己的头上来,毕竟若是比较姿色的话,罗静蓉也并不输于她,她们相差的,不过是家世罢了。 她在房中努力的思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继续讨得楚衍之的欢心,而楚衍之这会儿却是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女人的事情,如今朝廷,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但其实暗中已经开始暗流涌动。 太子楚惊鸿刚刚被立为太子,根基尚还不稳,如今还没在自己的势力,昨晚来为自己的贺寿,其中多半也有拉拢自己的意思,毕竟昨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他都还能巍然不动,做的温文儒雅,给人看来,就像是一个谦谦公子一样,礼贤下士。 当时宴会上朝中的大臣也不少,他这一翻样子可算是做足了派头,同样也算是给楚衍之打了一剂预防针。 但是楚衍之位列五王爷,早早就的就被封端王,导致根本就没有机会和太子楚惊鸿一争长短的能力,不过这区区五王爷的位置,又怎么可能满足他楚衍之的野心,他要做的,还是那万万人之上的金龙宝座,这才是他的毕生追求的根本。 身为皇室成员,他们仿佛都有着一种野兽一般的血性,为了争夺这只能容纳一人独坐的位置,即使是弑父杀亲也是在所不惜,只为了这个目标而已。 楚衍之端坐在凉亭之中,感受着徐徐微风轻轻得吹动他柔顺的发丝,偏偏而起的衣角,微微叹了口气,眼下局势不定,自己现在也是势单力薄,唯一和自己关系尚还可以的八弟楚元柏现在还少不更事,还没有组建自己势力的意识,偏偏现在自己又不能喝楚元柏明说,一旦这口风要是传出去了,这端王的位置不仅不保,太子楚惊鸿怕是想方设法也会除掉自己。 楚衍之想的心烦,准备起身出花园赏赏花,透透气,忽然就听到一个十分娇媚的声音朝着自己传来,他抬头一看,正是宋书雪打扮的花枝招展,朝着自己款步姗姗而来,一颦一笑间都像是带着迷人的芳香似得。 第三十二章 书雪邀请 “王爷,你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妾身了,是不是书雪让王爷不高兴了。”宋书雪款步姗姗的来到楚衍之的身前,身子微微一倾,就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他的怀中,春葱般的手指轻轻的捻起桌子上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入楚衍之的口中。 她今天也是特意的打扮了一番,穿的妖艳无比,浑身还有这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满怀尽是软玉温香,楚衍之小腹忽然有些热了,手也开始在宋书雪的身上游走起来。 前些日子,这宋书雪也确实让他有些恼怒,想问题想得太浅,让他在诸多大臣之中出了些许洋相,还好顾长歌果断而残忍的做法,这才让他挽回了一些局面,但众人任然将宋书雪那狼狈的样子给记了个清清楚楚。 “宋雪,你最近做的事情,也想的太简单了把。”楚衍之的手停在宋书雪的小腹上,忽然冷冷道。 宋书雪身子停顿了片刻,随后又继续变得自然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王爷教训的是,书雪这几日处事不当,还请王爷责罚。”宋书雪非常了解楚衍之的性格。 要是楚衍之什么话都不和她说的话,她来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是没用的。而楚衍之开口责怪,这就说明宋书雪的问题,在他的眼中还不是很大,还有回旋的余地,心中幽幽的松了口气:“书雪不应该心生妒忌,要明幽妹妹估计让长歌姑娘出丑的,当时也是一时间被蒙混了头,才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楚衍之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还在自己的面前玩什么心计,宋书雪现在主动前来承认错误,也正好合了楚衍之的意思,估计这也是宋书雪能够讨得他宠爱的原因之一,而罗静蓉对于楚衍之的性格还不是这么了解,在两人的勾心斗角之中,一直就处于下风。 “这王府,本王最宠爱的是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做一些没脑子的事情。”楚衍之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冷淡,一脸严肃的样子。 “书雪记得了。”宋书雪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宽厚的胸膛之中,软绵绵的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宠物一样。 楚衍之嘴角微勾,抱起宋书雪就往房间里面走…… 两人的间隙,在房间之中渐渐没有了。 …… 顾长歌回到自己屋子里面的时候,墨云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悄悄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眉头皱的紧紧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宋侧妃这会儿估计正和王爷打得火热呢。”墨云刚刚不经意间经过那里,碰巧看到了楚衍之抱着宋书雪进了房间,就急急忙忙的和顾长歌说了。 没想到这宋书雪还有这么一手,以退为进,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看来现在想要让楚衍之疏远这满心毒计的宋书雪,还要想其他的法子了。 “还有,刚刚八王爷又到这里来了一次,也不知道来干什么,在这里转悠了一圈又回去了,而且表情还有些古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墨云将顾长歌刚刚离开王府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这里发生的事情都给她讲了一遍。 这也是顾长歌叫墨云这么做的,正作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楚元柏就不用去管它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就行了。”对于楚元柏,顾长歌已经没了多少顾忌,这不过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就是争强斗胜的心思强了一点,至于城府,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倒是不见得有多深了。 第二天一早,顾长歌早早起床锻炼身体,为了将这柔弱的身子练得不像以前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她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打一遍前世练习过的功夫,开始的时候,王府里面的丫鬟还以为顾长歌的脑子有些不好使,因为正常人家的姑娘,身子都是这幅模样,哪有女子大圈的道理。 随后渐渐地,这府里面的丫鬟也就渐渐地习惯了顾长歌的作风,就连罗静蓉也被顾长歌晨练的风格吸引了过来,偶尔也会来到紫霖苑,看看她表演一番拳脚上面的功夫。 这王府就这么大一点,顾长歌会功夫的事情,没几天就传到了楚衍之的耳中,开始不以为意,后来听那些那些丫鬟越说越神,都说道徒手开山裂石去了,心中不禁好奇,今个一早就来到了紫霖苑之中,准备目睹一下顾长歌打拳的风采。 罗静蓉今天也来了,带着赵嬷嬷一起来的,她本想等顾长歌打完了拳之后,就和她商议一些事情,见楚衍之也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就上前福了福身子:“王爷早。” “别说话。”楚衍之此刻被顾长歌像是跳舞一样优美的拳法所迷倒,不想被众人打扰,就对着罗静蓉冷冷的说了一句,又继续全神贯注的看着顾长歌打拳。 罗静蓉一愣,以前楚衍之虽然不是最喜欢自己的,但也没有这么和自己说过这么冷冰冰的话,而眼前居然为了看一个小妾,居然毫不犹豫的对自己冷言冷语,十分的不耐烦,心里面有些不舒服,目光看向顾长歌的眼神也有些不怎么好了。 但一想到顾长歌终究是要离开王府的,她在这里在风光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自己才是这里的正主,犯不着因为楚衍之的一句话,就打破了她和顾长歌的合作。想到这里,心中的妒忌渐渐地消失,心中忽然莫名的升起一股空洞的感觉来,想到这王府要是顾长歌一走,这端王府以后怕是要失色许多了。 只见顾长歌视若无人,拳法空灵秀气,花样百出,奇招频频,看得楚衍之都不禁暗暗称奇,这王府之中,倒是不缺武师,楚衍之闲暇之余也会和几个武师在王府之中学习几番拳脚功夫,以防万一,这些年的锻炼之下,楚衍之的功夫也是不弱,五六个大汉想要近他的身几乎不可能。 眼下见顾长歌不仅会拳法,而且看起来居然还不弱,不禁来了兴趣,一时手痒,就想和她过过招数。 一念及此,楚衍之纵身一跳,就来到了顾长歌的面前,一招沉稳有力的双龙出海朝着顾长歌胸前探去,不过看上去,这楚衍之似乎并不想伤到她,手上的力道就只用了五成力,就是想看看到底这顾长歌的拳法有多灵巧,是不是经看不经用的东西。 顾长歌嘴角微微上扬,楚衍之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发现了,一直打到现在,这一切都不过是演戏罢了,就算自己要走,也要在这王府之中留下浓重的一笔,这样方才不失为一个精彩的人生。 即使自己不爱这个楚衍之,但是在顾长歌的心中,却想给他留下一个终生的遗憾,这样的话,是不是会非常的痛苦呢。 楚衍之双掌袭来,顾长歌只是微微一个侧身,就轻易的避开了他的攻击,然后趁着这个机会,轻轻地在楚衍之的肩膀上面拍了拍,俏皮的笑了笑道:“王爷的功夫还有待长进呢。” 罗静蓉一听顾长歌这话,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楚衍之的脾气他还是大概了解一些,性格虽然内敛沉稳,但是心中却是极为的高傲,即使是房事之时,楚衍之从来都是在上面,哪怕忘情之时,也不会在下面,顾长歌忽然对楚衍之这么轻佻,怕是要让楚衍之不高兴了。 谁知楚衍之这会儿,不但没有不高兴,这会儿反而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儿的笑意,似乎非享受这样的感觉,慢悠悠的和顾长歌过招起来,此刻不像是过招,倒是说跳舞更为合适一些。 顾长歌语笑嫣然,身姿偏偏,旖旎秀发间还有一抹淡淡的清香缠绕其间,不禁让他显得有些心醉神怡,双手缓慢如山,一退一进之间都像是在恩爱缠绵一般,让一旁的罗静蓉都看得有些羡慕了,心道:“这顾长歌也是最近才转了性子,怎么一下子就能将王爷的性格似乎都摸了个清清楚楚,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两人约莫比斗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顾长歌假意摔倒,脚下像是没有站稳似得,一下子就倒在了楚衍之的怀中,满怀温香软玉,额头间还有因为刚刚比斗时冒出的汗珠,香汗淋漓,楚衍之却丝毫没有觉得难受,反而十分惬意的将鼻尖放在顾长歌的发梢轻轻的吸了口气。 “想不到长歌还有这么一番俊俏的功夫,以前怎么没有看你舞弄过。”楚衍之下意识的忽略了顾长歌为什么会武功的原因,按照她是农家女子出生的环境,别说武功了,恐怕连跳舞都不会。 但是眼下顾长歌不仅仅会武功,而且刚刚耍的拳法,也明显是结合了宫廷流行的舞蹈而成,见楚衍之在这里,故意耍给她看得,并没有用什么真功夫。 顾长歌躺在楚衍之的怀中嫣然一笑:“王爷可真会说笑,贱妾刚刚不过是跳得一段舞蹈,又哪里会什么功夫了。” 第三十三章 暗中下药 “哦?这舞好看,本王喜欢。”楚衍之一改以往冷漠的表情,脸上露出少有的高兴,微微一笑。 “王爷过奖了。”顾长歌长身而起,从楚衍之的怀中离开,给他一点甜头就行了,对于男人,就要保持足够的神秘,这样你的吸引力才会越来越大,若是你开始就什么都交给了那个男人,那久而久之,就会对你厌烦了,男人都是这幅德行。 楚衍之本来来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看看顾长歌肩膀上面的伤口怎么样了,今天来这里却是发现了意外的惊喜,他对顾长歌渐渐的有了兴趣。 罗静蓉在一旁看着,眼眸之中,多多少少的都含有一丝的羡慕,心道:“你这丫头,要走了也要留下点什么东西来,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顾长歌朝着罗静蓉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罗静蓉立马会意,浅笑嫣然的来到身前,笑道:“王爷,你看刚刚流了这么多汗水,不如妾身服侍你去沐浴把,然后在回来吃早点。” 楚衍之点点头,忽然问道:“长歌,你肩膀上面的伤怎么样了。” “多谢王爷关心,现在已经开始结痂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能愈合了。”顾长歌福了福身子,洒然一笑,他刚刚也是故意让罗静蓉来这里的,要是罗静蓉不来,估计楚衍之一会儿就想要了自己。她可不想被眼前的这个男子碰,就假装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 楚衍之要是真的心疼自己的话,估计是不会再自己身上有伤这些日子要了自己,罗静蓉则成了楚衍之对顾长歌无法发泄的替代品。 今天早上,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让楚衍之首先对自己产生一些好感,那么自己以后在王府之中做事,也可方便一些,这些丫鬟婢女什么的,知道楚衍之宠幸自己,也不会再向以前那般不好使唤了。 不过她最放心的丫鬟,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墨云,顾长歌准备自己离开的时候,连带着墨云一起离开,因为她能够感受到,墨云这丫头,是真心对自己的。 经历了前世的事情之后,她的心里面非常的敏感,往往能够通过一个人的表面观察,就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还是假意。 楚衍之被罗静蓉牵到了房中沐浴,当然在里面,自然是翻云覆雨了一番。 顾长歌晨练之后,回到房中梳洗了一番之后,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这才出了门。 “小姐真美。”墨云夸赞道。 顾长歌抬头看了看天空上面,蓝天白云微微一笑:“就是美呢,我要美的倾国倾城。” “小姐真不害臊……” 主仆俩人开起了玩笑来,在院子里面追追打打,就像是俩姐妹一般,毫无一点的隔阂,而顾长歌在对墨云的时候也很少拿出架子来,让墨云又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这让他感觉非常的温馨,看着顾长歌那欢快的背影,在心中默默的发誓:“这辈子墨云只对小姐忠心了。” 紫霖苑中,欢声笑语,然后在荷香园之中,此刻却传来了宋书雪微微有些生气的骂声。 “好你个小骚蹄子,居然还敢勾引王爷了,别以为有那么几分姿色,在寿宴上面出了几分风头,就可以在这王府之中目中无人了,我这次倒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这王府里面真正的主人。” “王妃您别气坏了身子,不就是一个小妾么,王妃稍微用点伎俩,定然会让她知道厉害的。”丫鬟秋双为了讨好自己这个新主子,在旁边怂恿道。 前几日宋书雪身边的贴身丫鬟都被罗静蓉和顾长歌弄了个一干二净,所以让他不得不再去找几个可以放心的贴身丫鬟,这秋双就是这两天才来的,显然她不知道顾长歌和罗静蓉的厉害,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这么说。 顾长歌和楚衍之早上在院子里一起跳舞的事情,也是这丫鬟说的。 没有周明幽在宋书雪的身边,这连日来,想问题也变得有些简单了,以前那些得力的丫鬟还能帮她出谋划策,现今这秋双除了打点小报告,怂恿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有点可以拿出来单独说说。 宋书雪想想也是,自己堂堂王妃,那顾长歌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一个小妾,又能翻得起多大的浪来,心中早就把周明幽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了,准备想个法子整治一番顾长歌,好叫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栽赃,嫁祸,诬陷,这些能用的法子,自己也都用的差不多了。宋书雪咬着粉红的小嘴唇,在房间里面慢悠悠的踱来踱去,眼睛也越眯越小,不一会儿,她的眼睛忽然一亮,瞪得大大的,小声嘀咕了一声:“呵呵,有了。” 丫鬟秋双脸上也是一喜,连忙问道:“王妃想到什么法子了。” 宋书雪瞪了秋双一眼:“这些东西也是你能问的么,做你该做的事情去。”毕竟这秋双才来没有几天,宋书雪也不确定这丫头会不会反水,自然是不可能轻易的将这件事情告诉这个丫鬟,而是出了门去找自己最信任的刘嬷嬷来做这件事情,才是最放心的。 然而顾长歌却是一点都不知情,还在和墨云玩耍嬉笑,偶尔也罢楚衍之勾的小腹的火阵阵,然而每次罗静蓉都来得恰到好处,经过这几天的雨露滋润,罗静蓉的脸色都比以前更加迷人了许多。 “呵呵,妹妹可真是了得,姐姐现在能够的王爷这么宠爱,至少有一般的功劳都是妹妹的,妹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便是了,姐姐只要能够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迟的。”罗静蓉现在是打心底开始佩服顾长歌了,以前还想欺负顾长歌的心思也早就烟消云散,一见到她将楚衍之勾引的团团转的样子,她是半点对顾长歌的歪心思都没有。 人有自知之明才能更好的站在这个世上,罗静蓉对于这个有点,在遇到顾长歌之后,更是发扬到了极点,而总有人没有自知之明,就注定了她的前途就局限于这么方圆之地了。 “姐姐是知道我的想法的,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了,大概就在这几天,一旦查到我的身世我就离开,到时候还希望姐姐帮我多多掩饰,不然我要是走不了的话,我就可要回来争你的王爷咯。”顾长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这是自然,妹妹就算不提,姐姐也会全力帮你的。”她可不想让一个自己摸不准猜不透的人留在王府之中。 就在这个事后,紫霖苑之中,刘嬷嬷忽然急急忙忙的从紫霖苑的门口跑进来,见罗静蓉也在这里,就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罗侧妃,长歌姑娘。” 顾长歌眼眸微微一抬,淡淡一笑:“刘嬷嬷来紫霖苑有事么?” 罗静蓉这会儿也把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刘嬷嬷的身上,她心知这刘嬷嬷是宋书雪的心腹,这次来这里多半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就想看看这才宋书雪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样了,同时嘴角滑过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顾长歌的本事她现在是清清楚楚,凭借她的感觉来说,这王府之中,想要用莫须有的罪名将顾长歌弄倒,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反而还很有可能会被倒打一耙,前几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人都是一种会进化的动物,吃过一次亏之后,便很少有人更够再犯同一种错误,只有那种死不悔改,自负的要死的人估计才会有这样的结果。而宋书雪又恰恰是这种女人,凭借自己的姿色,就想高高在上。 “回长歌姑娘的话,我家主子想请长歌姑娘到荷香园一聚,这些日子我家主子自知有时候难免糊涂了一些,所以准备了一些薄酒,还请长歌姑娘务必赏光。”刘嬷嬷又转头看像罗静蓉道,“罗侧妃若是有兴趣,也可一同前往。” 这事情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刘嬷嬷见到罗静蓉在这里,顺便叫过去,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罗静蓉不想看到宋书雪那张高傲的臭脸,更别说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了,想起来都没什么心情,淡淡道:“有长歌姑娘陪你家主子我看也就够了,我还有点事情就不去了,替我谢谢你家主子的好意。” 刘嬷嬷眼中一丝不快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仔细的顾长歌给扑捉到了,刘嬷嬷心中一惊,不敢再对视她的眼睛,低着头道:“既然罗侧妃有事,奴婢就回去如实禀告了。” 罗静蓉朝顾长歌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里,她心中有底,不管宋书雪玩什么花样,对于顾长歌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现在她倒是有些期望,这宋书雪到底又会玩些什么花样来。 顾长歌跟在刘嬷嬷的身后,一起去了荷香园,这一路上,他看着过往的花花草草,心中忽然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荷香园之中。 第三十四章 冥冥之中 荷香园,比之顾长歌的紫霖苑倒是要大气不少,毕竟是侧妃的住所,假山流水,雕梁画栋丝毫不差,就算是单独分离出王府也是一座十分优雅的别院。 宋书雪见到刘嬷嬷身后款款而来的顾长歌,眼中一道冷色一闪而逝,坐在凉亭之中长身而起,微微一笑道:“妹妹可让姐姐好等了。” 顾长歌心中冷笑一声,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宋侧妃一下子将贱妾叫的这么亲切,我一时半儿还不怎么习惯呢,叫我名字就行了。” 刘嬷嬷在一旁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现在就想上去狠狠的抽她一耳巴子,居然敢对王妃这么说话,当真是活腻歪了,宋书雪瞪了刘嬷嬷一眼,她才没有异动,就在一旁静静的站着,心里面却在嘀咕:“小妮子,让你先得意一会儿,待会儿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妹妹说笑了,进了王府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呢,以前是姐姐的脾气不好,经过这几天的思考,觉得既然都是一家人,又有什么事情是迈不过去的呢,大家能在一个府上相遇,也是一场缘分,我们应该珍惜才是,以前的那些事情就像这一杯薄酒,随风淡去如何。”宋书雪说着,轻轻地端起桌子上面的一杯酒,芊芊素手微微一倾,杯中的酒水缓缓倾斜在了地上,溅起一滴滴的水珠。 顾长歌默默的看着宋书雪这会儿所作所为,嘴角微微上扬,滑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既然姐姐都能一笑泯恩仇,我这个做妹妹又怎么干拒绝解姐姐的好意呢,就让他当做酒水随风而去。”她有样学样,也将一杯酒洒在了地上,不过她得动作故意做得十分的粗鄙,那杯酒就像是被甩出去的一样。 桌子上面早就备好了丰厚的饭菜和酒水,几番说辞之下,顾长歌和宋书雪相视而坐。 “不知道姐姐叫我来荷香园做什么呢。”顾长歌笑的很甜,将一双眼睛都笑的眯成了月牙,十分的迷人。宋书雪看在眼里,心中其实已经恨得咬牙切齿,心道:“小骚蹄子,在我面前你还这样子,你怕是找错了对象,呵呵,一会儿就让你浪个够,你不想浪还不行呢。” “我看妹妹这几日对我这个做姐姐的有些误会,而且有些地方也确实是姐姐做的有些过分了,所以就准备了一点薄酒作为赔罪,这以后啊,咱们还是像一家人的好姐妹,你说对么。”宋书雪说着,嘴角上扬起一抹甜甜的笑意,伸手将顾长歌冰凉的手指握住,“哟,妹妹的手怎么这么凉,莫非是生病了么。” “我本凉薄之人,这手上的冰凉又能算得了什么呢。”顾长歌呵呵一笑,抽出手仰头自饮了一杯酒,忽然想起了以前荣景来,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握着自己的手,说自己的手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只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到最后却是亲手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宋书雪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顾长歌的碗里面,微微一笑道:“这陈皮兔肉,是今天我吩咐王府里面的厨子特别用幼崽做的,鲜嫩的很,妹妹快尝尝。” 宋书雪将肉夹到她碗里面后就目不转睛的看着顾长歌,眼睛像是都要看直了一样,巴不得她快吃的样子。 “姐姐这么看着我作甚,你不吃么。”顾长歌眼皮微微一跳,淡淡道。 “吃,怎么不吃呢。”说着,就夹起一块兔肉放到了嘴里吃起来,一笔吃还一边微笑道:“味道还不错,妹妹你快尝尝。” 顾长歌看宋书雪吃了一口也没什么问题,心道:“这宋书雪应该没有这么傻,在食物上面做什么手脚。”想到这里,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还别说,这兔肉入口鲜嫩,咀嚼的时候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十分的美味。 这宋书雪像是巴不得顾长歌多吃一点一样,她刚吃完一口兔肉,又夹了一块鸡肉放在顾长歌的碗中,而且每次给顾长歌夹菜后,她都要先吃一口,似乎在说着菜没什么问题,可以放心的吃,样子十分的滑稽。 顾长歌也不禁被宋书雪这幅模样给逗乐了,嘴角露出一抹清冷的笑容。 这一顿饭,两人东拉西扯,天南地北都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而这次的饭局到了现在,也渐渐地接近了尾声,刘嬷嬷递上手帕给宋书雪擦嘴。 宋书雪抹了抹嘴角,微微一笑:“妹妹以后闲了,都可以来荷香园来,姐姐必然好生招待你。”这招待两字说得似乎特别的重,不明深意的人还以为这宋书雪真有这么好心呢。 顾长歌淡淡道:“多谢姐姐款待了,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婢子们没有我在,都不知道在紫霖苑干些什么呢。” 宋书雪长身而起,目光在顾长歌的脸上多看了几眼,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了:“既然如此,那姐姐就不挽留了,咱们以后呀,就是好姐妹了,可不准再做什么伤害咱们姐妹关系的事情哦。” 顾长歌淡淡的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这里,这会儿觉得脸上渐渐地有些发烫,还以为是刚刚酒喝得有点多了,就没怎么在意,独自一人离开了荷香园。 宋书雪看着顾长歌那一袭清丽的背影,刚刚还浅笑嫣然的神色顷刻间就阴沉了下来,淡淡道:“刘嬷嬷,你叫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妃放心,那李武早已经在顾长歌回去的路上候着呢。”刘嬷嬷嘴角露出一个十分阴狠的笑容来,目光一直看到顾长歌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宋书雪的脸上不一会儿也泛起了一抹羞红,心道:“该死,刚刚为了让顾长歌不怀疑饭菜有什么异样,自己也吃了这么多,难受死我了,真想这会儿找个汉子。” 想到这里,就准备回房去了,要是在这里,一会儿药性发作起来的话,那就不好看了。 宋书雪吩咐了刘嬷嬷几句话之后,就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身上香汗淋漓,开始自顾自的将衣衫缓缓的褪下…… 顾长歌越走,身体之中的异样就越来越明显,先是脸上感觉非常的烫,慢慢的心中升起一股燥热的感觉,心道:“怎么突然想要男人了?”有过前世经验的她经过这儿一小会儿的思考,立马就发现自己这是中了迷药了,一想起刚刚就只有在荷香园和宋书雪吃饭,忽然冷笑了一声:“呵呵,没想到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为了让自己身败名裂,你还真能对自己狠心呢。” 刚刚宋书雪为了做表率,基本所有的菜她基本都吃了好几口,比之顾长歌吃得还要多,而顾长歌往往只是浅尝即止,满桌子的菜也只是吃了一点点,所以她现在的症状倒是比宋书雪要轻松许多,饶是如此,她这会儿的心里面也是火辣辣的,潜藏在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正在一步一步的开始吞噬这他的心。 顾长歌见离自己的紫霖苑还有一段的距离,心中也开始着急了起来,既然宋书雪这么做,那么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别院,这路上说不定就有什么人拦在这里,而他现在的神智也渐渐有些意乱情迷起来,就怕一会儿遇到一个男子,就如饥似渴的扑了上去,到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晚了,估计宋书雪还安排了楚衍之在一旁看戏的话,楚衍之大怒之下,为了掩饰王府的污点,多半会把顾长歌处死。 一想到这里,她就加快了脚步,急急忙忙的朝着自己的别院方向开始小跑而去。 忽然背后一双大手懒腰就抱住了顾长歌,随后传来一个十分淫邪的笑容:“哎哟,我的小娘子,这么着急回去,是不是忙着回去找男人来安慰安慰你呢。” 顾长歌心中一寒,所幸她现在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一下子就挣开了身后那男子的怀抱,转身定睛一看,正是荷香园的下人,李武。 这李武样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浓眉大眼,不算英俊也不算丑,只能算一个中等,在荷香园之中,充当着打手的角色,要是荷香园有什么不听话的丫鬟的,一般都是这李武出面调教的,要么是皮鞭调教,要么就是双手调教,这荷香园之中,除了宋书雪身边几个贴身的丫鬟之外,其余的都被这李武欺负过。 所以这李武对于女人的经验可谓是非常的丰富,今天听到这长歌姑娘居然还有这么一出戏,就乐滋滋的等在这里,心里面还想着那些美事儿,心想只要上了她,料他以后也不敢张扬出去,那以后自己的日子可是比王爷还爽啊。 所以刚刚看到顾长歌从这里跑过来的时候,想也没想就立马上来抱住了顾长歌,想把她拖进这小树林里面好好的快活一番,心道这顾长歌这会儿已经吃了宋书雪的药这么长的时间,药性也应该散发出来了,那销魂的样子绝对令人侧目。 第三十五章 还之彼身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无礼,莫非你也想人头落地?”顾长歌转过身来,怒喝一声。 “嘿嘿,你就别装了,你看你现在全身发烫,脸上还这么红,嘴上说不要,心里面却是想要的很呢,长歌姑娘你放心,我的技术早就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待会一定让你满意。”李武这会儿也被心中的欲望给蒙蔽了,眼见这四下无人,心中的胆子也大了许多,毫无顾忌的要把顾长歌抱到这树林里面好好的舒服一下。 顾长歌气得很深发抖,一见到李武居然敢朝着自己扑来,抬起一脚就踢了过去,毫不留情的踢在了李武下身,随后转身就想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的模糊,要是真的被李武那样做了,那么自己这一世可就白活了。 谁知李武也被顾长歌这一脚给踢得火冒三丈,他在这王府之中,只要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见顾长歌居然不肯听自己的话,而且还是一个小妾,心中立马发起了狠来,直接就把顾长歌抱了起来,转身就往那隐蔽的树林中走。 这条路很少有人来,他也不怕在这里被人发现。 顾长歌现在药性已经渐渐的开始发作,浑身酥麻无力,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是顾长歌没有中这药的话,就算是两个李武,也不能是顾长歌的对手。 “反抗吧,你越是反抗我越是兴奋,这样才有激情呢,哈哈。” 顾长歌的手即使已经软弱无力,但依旧还是没有挣脱开李武的手,为了防止顾长歌呼救,他猛地将一块布塞到了顾长歌的嘴里。 她的脑海中渐渐的开始意乱情迷起来,一双粗糙的手正准备解开她的衣服,忽然耳边就听到一个令人神经一阵的声音:“大胆奴才,竟然敢公然侮辱王爷妾侍,你姓甚名谁,快快老实交代。” 随后顾长歌身子一轻,感觉像是被一个人给抱了起来,朦朦胧胧发现,一个男人将他抱在怀里,她的侧脸伏在他的胸膛上面,还能请清晰的听到那个男人心跳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顾长歌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随后自己的身体就被那个男子慢慢地放在了床上,好熟悉的脸颊,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顾长歌嘴角忽然泛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就在那个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顾长歌的双手忽然情难自禁的勾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附身在那个男子的耳边咬着红唇低声道:“我要。” “还好你身上的药性不是很重,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那男子答非所问,淡淡道,似乎对于眼前这有着倾国倾城一般美貌的女子并不怎么感兴趣,救他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他轻轻的将挽着自己脖子上那如春葱一般的手取下来,将翻身起来的顾长歌再次按到了床上,声音低沉道:“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但是现在的顾长歌药性正到了浓烈的时候,哪里会管这些,那男子刚刚将她放到床上之后,自己的腰上,顾长歌修长的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伸了上来,将自己的腰牢牢的挽住。 一个堂堂的烈性男儿,面对如此的诱惑,要说对方长得像是一头母亲,那没有兴趣也很正常,因为发情的母猪你即使浪的再厉害,也没有人会心动,但顾长歌可不是母猪。天香国色,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这些极尽赞美的词语就算是全部放在她的身上也丝毫不为过,然后眼前这个男子似乎并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就想让顾长歌安安静静的睡觉。 就这么折腾了一下午的时间,顾长歌身体之中的药性这才慢慢的消退,渐渐的睡了过去,所幸今天楚衍之因为太子的邀请留在宫中做客,估计是不到深夜是不会回来的了,不然今天的顾长歌可不会交代了。 下午的时候,淡淡的夕阳透过斑驳的窗棂,稀稀落落的洒进屋子里面来,依旧还带着余温阳光照射在已经沉沉睡去的顾长歌脸上,加上那脸上的一抹嫣红,就像是喝醉了一般迷人,眼前的这个男子站在他的身前,眼中忽然呆滞了片刻,随后就悄然无息的打开门离开了顾长歌的房间。 顾长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正当空的时候,墨云从晚上开始就一直守候在她的窗前。 “小姐你醒啦。”墨云上前将顾长歌扶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来。 顾长歌此时全身就像是大病初愈的感觉一样,浑身虚弱无力,但是对于今天中午从荷香园回来的事情依旧记得清清楚楚,但也只是记得那个李武正准备对自己图谋不轨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男子救了自己,但后面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事情,他自己也有了模糊了,连忙撩开自己手臂上的衣袖,看那守宫砂还在,长长的松了口气,要是被一个不明不白,连自己都没有见过的男人夺去了身子,恐怕会成为这辈子最伤心的事情了,一些将名节看得无比重要的女子,为此上吊自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今天可看到是谁送我回来的?”顾长歌整理了一下衣服,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走到门口透透气,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着实让自己太难受了。 墨云小心翼翼的扶着顾长歌来到院子里面,低声道:“小姐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么,是三王爷将小姐抱回来的,当时我还以为小姐出了晒么事情呢,三王爷说没事儿,将小姐抱回来,然后在屋子里面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楚钰白?没有做什么么?”顾长歌忽然一愣,随后不知道怎么了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种失落感,一想到自己居然又这个想法,不禁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在心中连连摇头:“该死,我和他不过见过两三次面,我怎么突然连这种想法都有了。” 墨云忽然噗嗤一笑:“小姐这是什么话呢,莫非小姐还想三王爷做点什么么。” “讨打。”顾长歌轻轻拍了一下墨云的脑袋,“让你贫嘴。” 还好自己没什么事情,那么接下来,也是该好好的报答宋书雪今天中午的一饭之恩了,今天要不是楚钰白出现的及时的话,顾长歌这辈子恐怕是就这么毁了。 “既然你宋书雪的心这么狠毒,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顾长歌在心中喃喃道。 就在这个时候,楚钰白忽然出现在了紫霖苑之中,朝着她一步一步的走来,顾长歌在此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想起下午时候在他的面前,自己的那一番样子估计是被他尽收眼底了,脸一下子就红了,头微微的低了下来,不敢对视楚钰白的眼睛。 “呵呵,长歌姑娘没事了把。”楚钰白非常自然的坐到顾长歌的对面,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微笑,即使是淡淡的一个微笑,此刻仿佛也隐藏这令人陶醉的笑意。 “嗯。没事了,多谢三王爷今日出手相助,不知道那李武可还在。”顾长歌忽然想起了李武,不知道楚钰白到底是怎么处置他的,随后又向墨云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墨云去门口把风。 墨云心领神会,自然而然的离开了这里。 “这样的人多活一刻也是罪孽,我已经把他处置了。”一条人命此刻在楚钰白的口中,就像是一条牲口的命一样不值一提,这或许就是因为长期在皇家坏境的侵染之下,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视人命如草芥。即使这个人罪大恶极。 本来顾长歌还想再李武的身上做做文章,但现在既然楚钰白将他杀了,她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多谢三王爷了。” “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五弟说,若是五弟问起李武去了哪里,你随便安排一个理由圆过去就行了,知道么。”楚钰白看着顾长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帮我。”顾长歌知道,一旦要是楚衍之知道这件事情的话,肯定会怀疑自己的身子,到时候要是亲自来检验的话,自己这处子之身是绝对保不住的。 楚钰白淡淡一笑:“本王做事没有为什么,喜欢跟着感觉走。” 她不懂,她也不相信楚钰白会在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情况下就这么帮自己,肯定是别有所图,美丽的女人在这些王爷的面前,不过是一张皮罢了,世间佳丽,凭借他们的身份,身边美丽的女子又怎么会少。 不过既然楚钰白不准备说,她也没有打算再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时候把别人的秘密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见到你没事本王也就放心了,一入侯府深似海,长歌姑娘保重,希望还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楚钰白不声不响的来救了她,现在莫名其妙的离开,本来心中清楚的她忽然有些迷惑了,这楚钰白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三十六章 身世霸气 夜色渐渐迎来第二天的曙光,天刚蒙蒙亮,顾长歌做完早上的晨练,娇弱的身子也稍微有了些许力气。微风从花园之中轻轻的拂过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花香,令人不觉间心旷神怡。 顾长歌稍微梳洗了一番,吃了早点就出去了。今天正好是和吴掌柜约定的时间,出去的时候,特意从房间里面拿了几样贵重的首饰,准备一会儿作为吴掌柜的酬劳。 这一次顾长歌没有故意穿得朴素,上次的事情让她记忆深刻,穿上一袭淡青色的锦衣长裙,略微抹了些脂粉,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打扮了一下,整个人的气质与上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有些忐忑,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也曾考虑过最坏的打算,要是是普通的人家的话,自己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继续留在王府慢慢等待机会?还是毅然出去,另外寻找其他的办法?想着想着,还没怎么注意,就已经来到了五柳街上。 一大清早的,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少数几家店已经开门开始做生意了。 来到祥玉珠宝斋的时候,吴掌柜刚刚开门,这时候天边的阳光正好透过淡淡的云层照射到店门口,看着里面的摆设,玉石珠宝琳琅满目,在阳光的映衬下,别有一番光彩。 吴掌柜一抬眼,就看见了顾长歌,先是愣了一下,眼睛一亮,随后又恢复了过来,热情的打招呼:“姑娘这么早就来了。”吴掌柜今天也被眼前这女子的装扮给惊讶了一番,与前几日相见的时候,仅仅是简单的打扮了一下,仿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顾长歌那眼眸之中,似乎永远都含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怨气在里面,不仔细瞧的话,也是难以发现的。 “嗯。”顾长歌应了一声,款款走进店里面,“吴掌柜看得怎么怎么样了。”她眼光扫过屋内,似乎最近几天有多了几件新奇的宝贝。 吴掌柜的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不负姑娘所托,玉佩的来历我已经查清楚了,我们到屋内相谈。” 顾长歌嘴角微微上扬,同时松了口气,本来以为非常复杂的事情,没想到还是被自己给查到了。 一进屋子里面,吴掌柜从书柜之中拿出两本关于玉石资料的书,随后又拿出一本大梁近年来的一些事情的书来放在桌子上面,笑呵呵道:“姑娘这次也算是找对了人,我敢说,这五柳街上,除了我吴某人之外,相信还找不到其他人能够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了。” 顾长歌从怀里摸出一根玉簪,通身雪白,晶莹剔透,看之地,和她脖子上那块玉也相差不了多少。 “有劳吴掌柜了,这点小小的心意还请吴掌柜收下。”事情还没谈顾长歌就将酬劳拿了出来。 “姑娘上次放在这里的金簪已经非常珍贵了,我怎能还要姑娘的东西,我做这个也不过是兴趣所致,对钱财的兴趣其实并不大,再给酬劳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提了,我还是和姑娘说说这独山白玉的来历吧。” 顾长歌见吴掌柜怎么也不肯收,心中感叹,也不勉强,将玉簪从新放回了怀里面:“吴掌柜请讲。” 吴掌柜让人沏了两杯茶,随后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这才开始将顾长歌身上玉佩的来历说了缓缓道出。 顾长歌脖子上的玉佩,乃是一块非常出名的玉佩,名叫流云百福玉,第一次出现,是在前朝凤朝流云皇后的手中,据说当时的皇帝非常喜欢皇后,便将蛮夷朝贡的一块独山白玉,以流云皇后的名字命名。也有前朝著名诗人曾为这玉佩和流云皇后写过这样几句; 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玉佩上面,由云纹和蝙蝠组成。云纹形若如意,绵绵不断,意为如意长久;“蝙蝠”寓“遍福”。象征幸福,如意或幸福延绵无边。 凤朝被大梁灭亡之后,这流云百福玉先后辗转了几个王爷的手中,在先帝四十八年的时候,汝阳王将这块玉佩献给了先帝,当时蛮夷入侵我大梁,先帝便让瑞安王顾笺带兵平乱,战事平定之后,先帝便将这块玉佩做为赏赐,给了瑞安王。 这也是这块流云百福玉最后的下落。 吴掌柜说完,目光一直注视着顾长歌的神色,脸上也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来。 “掌柜,还有么?”顾长歌心中惊起一片滔天巨浪,一时间神情都有些恍惚,没想到这块玉佩的来历居然这么大,这会心中有些不相信,就继续问了一声。 “没了,这块玉佩的历史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了。”说道这里,吴掌柜有些奇怪道,“据说当初瑞安王将这块玉佩在自己女儿出生之时,就一直戴在了她的身上,如今又流落了民间,也不知道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这具身体十有九八就是瑞安王顾笺的女儿,顾长歌心中的涌起一抹激动之情,瑞安王顾笺在朝中的权利十分的庞大,前世身为丞相之女的她,对于朝中的事情也有个大概的了解,比一般人知道的要多一点。 这会儿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么就是该策划自己回去的时候,当初自己被遗弃,这其中肯定有许多问题,自己要堂堂正正的回去,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感觉吴掌柜对朝廷的事情知道的蛮多的呢。”顾长歌忽然问了一句,这些事情一个平常的玉器店老板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些东西并不是翻翻书就能知道的,没有亲身经历的话,怕是没有可能发现的。 吴掌柜嘿嘿一笑:“本人除了收有收集一些珠宝玉器的爱好,其实对于一些坊间的野史野史略有兴趣,所以知道的比平常的人多一些,姑娘还想知道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和姑娘详细道来。” 顾长歌见掌柜的不愿透露自己的底细,也不打算强求,不过在这里留个关系也不错,日后自己离开王府之后,这里也兴许是不错的落脚之地,就有意和吴掌柜打好关系。 玉佩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以后就看自己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王府了。 顾长歌也不急着离开祥玉珠宝斋,就在吴掌柜的店里面悠悠转转,看看上面的玉石珠宝什么的,或是赞叹,或是惋惜,俨然像是一个行家一般在那仔细的欣赏。 “我看姑娘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对于这些小东西应该没有多大的兴趣吧,姑娘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便是,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事,我能帮就帮。”吴掌柜也在这社会打滚了几十年,对于顾长歌的心思一眼就看破了,不过也没有点破,只是换了一个说法。 顾长歌一下子就被人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无比,讪讪道:“倒是小女子在掌柜面前献丑了,也没什么大事,过几日我家中有些变故,若是到时候我到掌柜这里来,还请掌柜收留几日,时候定有报答。” “呵呵,小事儿一桩,姑娘到时候尽管来便是了,到时候一定给姑娘准备一间上等的房间。”吴掌柜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见就是借宿几日倒也不是什么事情,想也没想就应承了下来。 顾长歌福了福身子:“如此,就多谢吴掌柜了,小女子就不打扰掌柜做生意了。玉佩的事情,还请吴掌柜为小女子保密。” “这个自然,姑娘放心便是,咱们这个讲的就是诚信二字,若是连诚信都没有了,也没有必要在这个五柳街上面混下去了。”吴掌柜一说到诚信二字,表情立马就变得严肃起来,再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离开了五柳街,顾长歌现在满脑子的疑问,为什么这个吴掌柜这么好说话?还有自己的身世,现在也已经拨开了迷雾,但是自己为什么会被遗弃,被放在一个普通的农家之中,这瑞安王府里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查的话,怕是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这具身子的父亲,居然是在朝廷之中位高权重的瑞安王。 回到王府的时候,阳光也渐渐有些刺眼了,不像早晨的时候那般,洒在人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暖意,这一会儿晒在身上已经有些炙热了。 墨云坐在紫霖苑的小亭子里面,小手拖着腮帮静静的望着门口,眼神十分的期待,待顾长歌一回来,墨云就欢天喜地的迎了上来。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一样。”顾长歌没好气的笑道,似乎这墨云一旦离开了自己,什么事情都不怎么会做了一样。 “小姐你出去了这么久,云儿心里面担心你嘛,对了小姐,玉佩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墨云心中也有些好奇。 第三十七章 神秘掌柜 玉佩的事情,顾长歌并没有隐瞒墨云,因为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墨云这丫头对自己绝对是真心真意,就算自己要她去死,墨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所以顾长歌一些计划,其实墨云都大概知道,包括这玉佩的事情。 “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对了你去请罗妃来一趟紫霖苑,我有事情要说。”去五柳街让人看玉佩的事情是罗静蓉说出来的,顾长歌现在对于祥玉珠宝斋的吴掌柜的好奇之心已经不下于自己的身世。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过几天自己离开王府要到祥玉斋呆几天,在这几天必须要将吴掌柜这个人了解清楚了才好,要是这吴掌柜只是表面上是个好人的话,她顾长歌可就危险了。 罗静蓉大大方方的来到紫霖苑,浑然不像是要和顾长歌合谋做什么坏事的模样,也是她早就习惯了这样,要是换做其他人鬼鬼祟祟的模样,怕是没事都会被人认定为有事情。 “妹妹这隔三差五的就叫姐姐过来,姐姐的腿可都走软了呢。”罗静蓉嫣然一笑,款步姗姗的坐过来,开了个玩笑。 顾长歌这会儿可没心情和她说什么笑话,表情严肃道:“姐姐,我有一个事情要问你,你如果知道的话希望你能如实的回答,不然妹妹的忙可就没有这么好帮的了。” 罗静蓉刚刚还笑吟吟的脸这会儿也沉了下来,见顾长歌的确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正经道:“妹妹问吧,姐姐要是知道的话,一定和你说。” “五柳街祥玉斋的掌柜到底是什么来历?”顾长歌直奔主题,她们之间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也没什么虚情假意好说的。 罗静蓉楞了一下,脸上滑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随后轻轻一笑:“哦,你说那吴掌柜,其实姐姐也不知道,只是以前买些首饰的时候,多数时候都是去的祥玉斋,其他的事情倒是不得而知了。妹妹怎么这么问?” 顾长歌冷笑一声,适才罗静蓉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要是真信了罗静蓉的话,那才是笨蛋了。 “姐姐真的不知道么?”顾长歌的语气骤然变冷,一双锐利的眼神就像是要将罗静蓉全身都看透一般,直直的注视着他。 罗静蓉身子一紧,被顾长歌这眼神看得有些浑身不自然起来,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来:“姐姐是真的不知道,我们还是来说说宋书雪的事情吧。”她赶忙将话题转移了,似乎非常不想让顾长歌知道一样。 顾长歌叹息了一声:“既然姐姐不想说,妹妹也不勉强,不过到时候宋书雪的事情做得不利落的话,可就不要怪妹妹能力不足了,毕竟妹妹也不是神仙,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到滴水不漏的,所以……” 罗静蓉被顾长歌直接拿住了死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过了好一会儿,心中犹豫了一番之后,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的好妹妹,其实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的,既然你这么不相信姐姐,就说给你听吧。” 顾长歌心中冷笑:“和我装?你还嫩了点。” “哦,姐姐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想知道呢。” “其实吴掌柜是当今的驸马,长平公主的相公。”罗静蓉一句话仿佛一枚重重的炸弹落下来,惊得顾长歌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五柳街一个店铺的掌柜居然会是大梁国的驸马——吴志远。 长平公主是当今皇帝的长姐,即使驸马不能入朝为仕,但其威望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敢招惹的,只是在这个时代,入赘始终都是让人诟病的事情,即使是驸马,说白了也是一个赘婿,并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 吴掌柜当年本欲在朝中大展拳脚,无奈当了驸马,所有的报复都化为了一场空,心灰意懒之下,就在这五柳街开了一个珠宝斋,过着剩下的半辈子了。 对于朝中的事情,也知道一星半点,所以对于顾长歌那块流云百福玉也知道一些事情。 驸马吴志远,前世的顾长歌也偶尔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一直没有见过这个人,所以见了面也不认识,听罗静蓉谈及之后,这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眼下顾长歌又有些好奇,这罗静蓉为什么会认识驸马爷了,按理说一个是当朝驸马,一个是深闺王妃,两个人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才对,但是看罗静蓉的样子,这吴志远和罗静蓉似乎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认识而已。 “姐姐和驸马爷是什么关系呢,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出来。”顾长歌微微一笑,吴志远虽然是驸马,但是这些年来并没有他什么不好的传闻传出来,也能算的上是一个谦谦君子,顾长歌倒是不怎么怕了,至于罗静蓉和驸马爷的关系,她只是出于兴趣,罗静蓉说不说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日后时候到了,妹妹自然会知道的,姐姐就不告诉你了。”罗静蓉叹了口气,在顾长歌的面前,看了什么事情都是掩饰不住的。 顾长歌也不勉强,淡淡的笑了笑。 “不知道妹妹这次去,玉佩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这个还得多亏了姐姐的提醒,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个玉佩的来历呢,至于到底是什么来历,妹妹先在这里保密一下,日后再见之日,姐姐自然会知道的。”顾长歌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对了,姐姐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罗静蓉眼眸之中滑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来。 顾长歌点点头:“那姐姐将那人叫到我院子里面来,这几天都要用到,直到他的价值被用完为止了。” 想到这里,顾长歌也不禁开始为自己离开王府的事情做打算了,一旦宋书雪的事情做完,自己在王府之中就显得太过扎眼,到时候要是楚衍之天天粘着自己的话,要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所以顾长歌准备将对付宋书雪的事情和自己离开王府的事情同时做。 两人谈着谈着,说入了神,连过了午饭的时间都不知道,一看天空,已经过了正午好些时候了。 “这说着说着都有些饿了,妹妹今日不如到我那里去吃饭吧,反正王爷今天也不再府里面,那宋书雪个贱人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想着什么毒计呢。”罗静蓉有意将她和顾长歌的关系拉的更近一些,生怕顾长歌到时候事情办成之后反水,现在自己先多打一些感情牌,到时候就算顾长歌要对自己下手,也会想想这些日子里面,自己到底是怎么对待她的。 顾长歌摇摇头:“多谢姐姐的好意,不过眼下还是事情为重,我要开始思考往后的事情,现在没什么吃饭的心情。” 罗静蓉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姐姐就不打扰你了,家丁的事情,我回去就让他自己过来,到时候妹妹想怎么用都可以。” 罗静蓉离开不久之后,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就来到了紫霖苑里面,一见到顾长歌之后,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长歌姑娘。” 顾长歌抬眼一看,这家丁生的还算俊朗,身高八尺,英俊而挺拔,似乎为了展示自己的身材,故意没有穿上衣,露出了六块矫健的腹肌,或许是因为常年在阳光下干活,一身古铜色的肌肤。 “你叫什么名字。”顾长歌走到家丁的面前,伸出芊芊玉手在那家丁的腹肌上面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带着些许玩味的意思。 “刘大笔。” “呵呵,好有趣的名字,身材不错,罗妃把情况都和你说了吧。”顾长歌微微一笑,在刘大笔的身前转了两圈,心道:“这么健壮的男人,罗妃也真是舍得,居然不留给自己用。” 不过这倒是顾长歌想多了,罗静蓉的欲望虽然强烈,但也不至于和家丁做那苟合之事,要是一旦被楚衍之知道的话,那会是直接被打死的节奏,没有一点的余地。 “回长歌姑娘的话,罗妃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和奴才说了,您放心,奴才绝对不会吐露半个字的。”刘大笔一脸坚毅道,当然他能这么说,估计也是罗静蓉的事后工作做得非常的完美,这才能够让一个正值壮年,还有这大好前程的男子甘愿一死。 勾引王妃的罪名,还被楚衍之亲眼看到,除了一个死之外,并不会有其他逃生的可能。 “嗯,今后你就在紫霖苑呆着吧,事情到了的时候,我会吩咐你的。”顾长歌淡淡一笑,明天楚衍之一天都在王府之中,而且这几天楚衍之似乎因为朝廷的事情,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要是在看到宋书雪和王府的家丁做那不要脸的事情,又会是怎么一副表情呢。 一想到明天楚衍之看到宋书雪和刘大笔在床上正翻天覆地的时候被抓个现行,楚衍之的表情一定会很好看的。 第三十八章 下药 今天宋书雪很早就起来了,原因是今天楚衍之是在罗静蓉的房间里面睡觉,而没有去她的房间,心中抑郁不爽,所以自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像他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每一晚都是一种煎熬呢,看着门口外面桃花片片,红的白的,姹紫嫣红,美丽绝伦,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心思来观赏这些美好的事情。 这些东西,只有在楚衍之面前的时候,他才会表现的有一些的喜爱,要是楚衍之不再这里的话,老实说,她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昨晚上王爷什么去的。”宋书雪淡淡的问了一句,缓缓伸出那春葱般的手指放在一朵桃花前,就这么轻轻的一折,桃花就连同这枯枝一起落了下来,到他的手里,就只剩了一朵花还留在树枝上面。 刘嬷嬷低声道:“就在昨晚亥时的时候,去了就一直没有回来了。”这几日宋书雪把楚衍之的行动盯得紧的很,楚衍之的一举一动,可以说都在他的眼中,只是现在她那罗静蓉和顾长歌两人没有办法,而且他一个人似乎也斗不过两个人。 宋书雪淡淡地应了一声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他刚刚起来,还没梳洗呢,等一会儿梳洗之后,再去好好的看看楚衍之,不能让罗静蓉那个贱人一个人把楚衍之都占据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挺奇怪让宋书雪奇怪的,就是最近王爷似乎对手顾长歌的感觉已经慢慢的有了好转,按道理来说的话,楚衍之也应该去一次顾长歌的房间里面过才对,但是这么久了,楚衍之却一次都没有去过,以至于宋书雪现在还有些怀疑,这顾长歌是不是还留着处子之身。 不过这件事情其实都还要多亏了罗静蓉,她和顾长歌的关系好,就经常在紫霖苑中走动,而楚衍之最近也喜欢在顾长歌这里游玩,罗静蓉就顺着顾长歌的意思,和楚衍之的关系是越来越近了,每天晚上都让楚衍之是飘飘欲仙,晚上精疲力尽,到了第二天自然是没有多少的心思在和顾长歌玩那些。 而顾长歌也乐得这样做,看在眼里,非常满意。 这会儿楚衍之今天中午也准备在紫霖苑之中吃饭,罗静蓉和顾长歌相陪,宋书雪由于上次对顾长歌下药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明显,顾长歌没有向楚衍之打报告已经算是她运气好了,所以她现在表面上一点都不怕顾长歌,其实心里面对于顾长歌已经有了一些阴影,就想早点弄死这个贱人,这样他的心里面也能轻松一点。 这紫霖苑她是不好意思来了,只能在自己的荷香园之中生闷气,刚刚还摔了一个茶杯,把刘嬷嬷吓得是一惊一砸,额头上满是汗水,小心翼翼的看着宋书雪。 “王妃你别生气,那顾长歌和罗静蓉两个小贱人不过是一时的小人得志罢了,等王爷把他们玩腻了,日后还是会回到王妃的身边来的,所以我看王爷其实是用不着这么生气的。”刘嬷嬷安慰道。 宋书雪瞪了刘嬷嬷一眼:“照你的意思,我也是被王爷玩的东西了?” 刘嬷嬷一下子就被吓得两腿发软,本来是想安慰安慰宋书雪,却没想到她竟然理解成了这样的意思,心中这回儿是吓得面无人色,连忙道:“王妃,老奴服侍了您这么多年,老奴的心您难道还不知道么。” 宋书雪心情本来就不好,见这刘嬷嬷一惊一砸的要吓死个人,一脚踢在刘嬷嬷的身上:“烦死了,给我滚出去。” 刘嬷嬷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外面,对于这宋书雪这个主子,即使是他,有时候也想掐死宋书雪泄愤呢,他刚刚走出门外,就看到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就没有注意,朝着自己的屋子里面走,刚刚心惊胆战了这么久,他准备回房间去休息休息。 刘嬷嬷前脚刚走,一个穿着淡绿色青涩长裙的女子从一个墙角处慢慢的走出来,嘴角露出一抹阴毒的笑容,不是墨云又是谁。 他看了看宋书雪的房间吗,又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回去的刘嬷嬷,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这会儿已经快到中午了,估计这紫霖苑的厨子,已经在做饭了把。 厨房中正热火朝天,几个大厨稀里哗啦的正在给宋书雪做午餐。由于今天楚衍之在紫霖苑里面吃饭,不来荷香园,所以橱子门今天就做了六菜一汤。 什么山珍刺龙芽,生烤狍肉,随上荷叶卷……仅仅是一个中午的午餐就吃得如此的丰富,一顿饭抵得上平穷人家一个月的口粮,这也算是大梁的风俗了。 “哟,几位大哥正在给王妃做菜呢。”墨云背着小手,笑呵呵的走了进来,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反而非常的自然。 以前墨云在荷香园受宋书雪虐待的时候,这些厨子其实也多多少少都是看见了一些的,不过当时碍于是宋书雪在惩罚墨云,他们就算是想帮忙也没有多少办法的,于是就一直睁一只闭一眼的,就当是没看到了,所幸她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主子身边,现在的生活过的也算是不错,这会儿见墨云来了,一个厨子一边炒菜,一边笑呵呵道:“哟,墨云姑娘,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厨子四十多岁,在王府外面有一儿一女,每个月在王府领的钱也够吃用,在这里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收入,心道也不错,对于墨云也是出于平常的关心,毕竟当初宋书雪打墨云的时候,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可是一点都没有留守,直接打了个半死才把人送回去,那残忍的样子可真是了不得。 眼下之意就是让墨云早点离开这里,别让宋书雪在看到了,不然你墨云一会儿估计就算不会遭到那样的毒打,宋书雪也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你的。 “多谢大哥的好意,我今天来这里也只是有些无聊,所以来厨房看看,当初我受难的时候,几位大哥也曾经帮过我不少,所以我特意从我家小姐那里带来了一瓶好酒来送给几位大哥,这可是王爷亲自送给我家小姐的,香的很呢。”墨云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瓶来,有巴掌那么大一个。 几个厨子一看才这么点,就道:“墨云姑娘,你这救才这么点,我看也就四两的样子,也就够一个人喝,咱们这里这么多人,哪里够呢,还不够我一个人打底呢。” 墨云假装生气的样子道:“哼,给你们带东西来你们还不乐意了,不喝算啦,我自己拿回去慢慢喝。” 墨云做势欲走,一个厨子里面放下手中的事情,连忙将墨云手中的酒瓶拿了过来,笑呵呵道:“墨云姑娘的心意咱们怎么能够拒绝呢。”这会儿他们手上的事情也都差不多做完了,六菜一汤整整齐齐的放在厨房桌子上面,墨云眼睛朝着那个方向瞄了一样,然后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怀里的药已经不知不觉的放在了手里面。 几个厨子这会儿正拿着拇指大小的辈子,围坐在地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一边喝还一边道:“哎呀,我说墨云姑娘,这酒还真是好久啊,即使这么一点点的和,我都觉得有点不舍得喝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口中却是一点都没有停下,喝完一杯又一杯。这么好的酒,这会也不是你一个人在喝,你不喝还有别人要喝,所以大伙现在都忙着喝酒,反倒是没有功夫去搭理墨云了。 墨云这会儿也正乐得如此,见几个厨子这会儿一心都在酒中,就非常自然的走到桌子旁边,悄然无息的将手中的药粉洒到了汤里面,随后就这么轻轻的一吹,这汤的颜色就和以前变得一模一样,而且在加入了这药粉之后,汤的颜色变得更加鲜嫩了起来。 见事情已经得手,墨云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几位大哥慢慢喝着,我还有事情,就先回去啦。” “嗯,多谢墨云姑娘的好酒,去吧。” 这杯子实在是太小了,几个人喝了这么半天还是没有喝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舔酒一样,根本就不是喝酒。 墨云刚刚离开没多久,刘嬷嬷就来到了厨房之中,见几个厨子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就尖声尖气道:“怎么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个个都不做事儿了么?” 刘嬷嬷平日里就仗着是宋书雪的贴身老奴才,一直都是狗仗人势,对于荷香园的下人,一直都是仰着鼻孔看人的,几个厨子还不再他的眼里,想骂就骂。 几人浑身打了一个机灵,立马将酒瓶藏好之后,回答道:“饭菜已经做好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会儿。”为首的那个厨子指了指桌子上面的菜。 刘嬷嬷哼了一个,也懒得和几个伙夫扯上半天,就叫着院子里面的丫鬟将饭菜送到了宋书雪的房间里面。 第三十九章 徐徐诱之 刘嬷嬷前脚刚走,几个厨子就开骂了起来:“他妈的,不就是一个老太婆,狗仗人势还不得了了,他今天要是还敢多说一句,老子就要弄死她。” 一个厨子恨恨刀,一把菜刀猛地砍在菜板上面,,其中一个烧火的摆了摆手:“骂两句就行了,别被那老妖婆听见了。” 那厨子果然不再说话,继续和几个厨子继续偷偷喝酒,他们也就敢在背后骂上两句,做做样子,真要是当面,还是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墨云离开厨房并没有走远,而是藏在角落之中,看着丫鬟将饭菜都送进了宋书雪的房中之后,这才笑呵呵的离开了,今天的事情还比较顺利,过一会儿,这好戏就要开场了。 楚衍之这会儿还在和顾长歌,罗静蓉几人一起在花园之中赏花,眼看这会儿已经到了中午,楚衍之看样子似乎还没有准备吃饭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顾长歌在一起呆久了,连吃饭的时间都忘了。 楚衍之忽然往前走了两步,将一朵粉红的牡丹花摘下来,笑意盈盈的插在顾长歌的头发上,微微一笑:“不错,还挺适合你的。” 顾长歌轻轻地碰了碰那肩膀上面的花朵,语笑嫣然道:“多谢王爷。”话语不多,但那语气之中的温婉缠绵之意却是丝毫不减,一旁的罗静蓉看得是大为羡慕,心道:“晚上和你睡觉的是我,现在这会儿却像是没有看到人家一样。”这些话她也就在心里面抱怨一下,要是真说出来,楚衍之绝对分分钟教他怎么做人。 罗静蓉抬头看了看天空,亭外的阳光这会已经高高的挂在正中央,于是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这会儿的阳光也有些酷热起来,我们还是回去吧午饭吃了来。” 楚衍之目光移向顾长歌,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对于这个像是谜一样的女子,心里面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越是接触,就越想知道顾长歌倒地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这会儿看着她,似乎也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顾长歌淡淡道:“姐姐说的是,我们吃过午饭再去看看别的。” 楚衍之点点头,走在前面。 墨云忽然急匆匆的来到顾长歌的身前,这会儿楚衍之正走在前面,浑身不知道墨云此刻正在他的身后和顾长歌窃窃私语。 “小姐,东西已经全部下了。”墨云贴在顾长歌的耳边低声说道。 “很好,你立马叫刘大笔过去,事情我已经教过他了,他过去之后自然知道怎么做。”顾长歌低声道,目光看了一眼正在前面走着的楚衍之,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罗静蓉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心道:“宋书雪呀宋书雪,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了,看来今天就是要分出胜负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要是这样你都还能躲得过,这王爷宠妃的位置,让给你又如何。” 罗静蓉是个能够任命的主儿,一旦她知道事情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中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再去招惹什么事情,就好比她和宋书雪,若是宋书雪真的比她高出太多的话,她是不会这么去和宋书雪天天在王府之中你争我夺,就为了一个正妃的位置。 但是这宋书雪这些年来,和罗静蓉斗了这么久,其智商和实力,两人都在伯仲之间,谁也没能奈何谁,甚至这以前的顾长歌也成了他们争斗的一颗棋子,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棋子现在反而反客为主,成为了操纵他们命运的其手,成败都在顾长歌一念之间。 不一会儿,三人就来到了紫霖苑大堂之中,事先早就有丫鬟已经安排好了食物,就等着几人来吃了。 “你身子高高才好,多吃点肉。”楚衍之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对于顾长歌是格外的爱护,什么事情都要做好,连楚元柏都没有心思去管了,楚元柏见楚衍之没心思和自己玩,在这端王府呆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回到了自己的王府,所以这几天,顾长歌都没有看到楚元柏的人影。 不过楚元柏对于她来说只是生命之中一个匆匆的过客,她不会为了一个过客而留下什么记忆,离开就离开了,没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谢谢王爷厚爱。”顾长歌也不客气,将碗中的一块兔肉放在最终慢慢的咀嚼,但思绪这会儿其实却一点都没有放在这桌子上面,整个人的思维,现在都在荷香园之中。 算算时间的话,这个时候宋书雪也应该吃好了把,按照平时的习惯,宋书雪一般吃了饭之后,都会在房间里面休息一会儿,然后小睡一下,而刘大笔现在,估计也已经到了荷香园了。 罗静蓉这会儿的心思也和顾长歌差不多,都在思考着这一次的计划,到了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会不会和他们想的是一模一样的,还是另外有所不同? 楚衍之见两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就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吃个饭都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 罗静蓉为了不让楚衍之发现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嘴角强制自己露出一个比花儿还甜的笑容来:“王爷想多了,贱妾只是在想,这桌子上似乎还少了一个人。” 顾长歌这会儿也不禁为罗静蓉的回答暗暗的竖起一个大拇指,刚刚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和楚衍之开口说这件事情,没想到罗静蓉直接就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万物有因必有果,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顾长歌找不到可以提及宋书雪的苗头,自然是不好开口继续说了。 楚衍之摇摇头:“先吃,一会儿我们吃完了再去叫书雪,咱们也好久没有在一起去赏花了,这难得的好时节,院子里面的花开了也没人看,也是有些可惜了。” 这话正和顾长歌和罗静蓉的意,等他们吃完去荷香园,估计那会儿刘大笔和宋书雪正战了个天翻地覆呢。 …… 荷香园。 在墨云的吩咐之下,刘大笔昂首挺胸的来到了宋书雪的门口,这会儿已经过了中午,下人们都在休息,四下没人,他就在院子里面无聊的打拳,一边打还一边呵斥一声,似乎浑身都充满了爆炸力。 宋书雪刚刚吃完饭,正坐在窗口发呆,就看了院子里这会儿正有个精壮的男子在那双臂挥舞如山,心中不知不觉间就又热燥热起来,喃喃道:“今儿这天气也不热,怎么感觉有些热呢。” 说着,就将披在肩膀上面的薄纱脱了下来,放在一旁,两只眼睛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刘大笔在那打拳,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芊芊素手放在桌子上面也不觉间我的紧紧的,两腿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刘大笔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那个窗口,一抹复杂的笑容在嘴边浮起,微笑的严重缺带着一丝苦涩,只是不注意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打拳打热了,刘大笔就干脆把上身的衣服也脱了,常年干着粗活的他,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在,在宋书雪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六块凹凸有致的腹肌似乎是在向他展示着这具身体完美的爆发力。 一滴滴汗水从刘大笔的身上沁出来,头发也不禁有些湿了,宋书雪坐在窗边,越看越是难受,现在就想将刘大笔拉倒房间里面来。刚刚墨云在下药的时候,是将罗静蓉给顾长歌的药一整包都放在了里面,药性之大,根本难以想象。 刘大笔还在不停的打着拳头,虽然他不会武功,但是常年干着粗活,让他有了一身孔武有力的身材,绝对是一个吃了春药的女子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宋书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抿着红唇,看了看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心道:“王爷估计正在和那两个小贱人幽会,这会儿应该是不会来这里的,管不了这么多了。” 想到这里,她就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对着刘大笔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即使他现在想要的不得了,这会儿依旧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药性还没有发挥到极致。 刘大笔心中一颤,这一刻还是来了,他看了一眼宋书雪,除了顾长歌,宋书雪可以算是王府里面第二美丽的女人,刘大笔在心中叹了口气:“罢了,能和这样的女人共度一次良宵,死也算是值得了。” 刘大笔不傻,若是有选择的话,他怎么可能傻到为了和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爽一爽就要了自己一辈子的命,只不过他没得选择,他并不是一个人人,在家中还有两位已经快事年近花甲的老人需要他养,还有一位妻子和一个已经快两队的孩子。而罗静蓉开出的条件,用自己的一条命,保他们一家人日后衣食无忧,而他的孩子,日后也会在罗静蓉的照顾下,也有金榜题名的那天。 如此多的利益之下,他也只好认命了,跟在罗静蓉身边这么多年,他十分清楚罗静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四十章 东窗事发 刘大笔在面对罗静蓉的条件之下,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的话,那么自己是绝对不会有一点好结果的,这一点他十分的清楚,依稀还记得,当年有个丫鬟因为不肯牺牲自己而去陷害宋书雪,结果被罗静蓉随便用了一个理由,最后给活活打死。 现在自己还能死在花丛之下,倒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刘大笔看着宋书雪那双都快喷火的眼神,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一步一步的走到窗子面前,假装不知道的样子:“王妃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刘大笔刚刚走到宋书雪的面前,就问道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味儿,还有一抹兰香,双眼在宋书雪的身上好不掩饰的欣赏着,心道:“来王府这么久了,以前还没好好的观察过这宋书雪的身材,在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下倒还真是有滋有味。” 他也不急,故意让这条美丽的鱼儿自己上钩。 宋书雪感受着刘大笔身上淡淡的男人味儿,心中哪里还能把持的住,脸上红的就像是一个苹果,对着刘大笔道:“进来。” 刘大笔应了一声,就离开窗子,准备从门口进来,宋书雪急忙道:“没叫你走门口,直接翻进来。”说着,就要来拉刘大笔的手。 刘大笔三两下就从窗口翻了进来,宋书雪猴急的探出脑袋,见四下无人,立马就把窗门关得死死的,然后又去把门口别住,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后,他这才放心了起来,眼神迷离的看着刘大笔,春葱般的手指抚摸着刘大笔非常有质感的胸膛,嘴角露出一抹嫣然的笑容,一双腿在刘大笔的腿上摩擦着。 随着药性渐渐上来,看样子已经药性经过刚刚的刺激,已经完全的发挥了出来,宋书雪这会儿已经沦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就是我要。 刘大笔知道宋书雪一心只知道做那事儿之外,已经完全没了自主的意识,也不在多说废话,直接拦腰就把宋书雪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满怀尽是软玉温香,死也算是值得了。 刘大笔刚抱起她,宋书雪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双腿紧紧的夹住了他的腰。刘大笔毫不客气的将宋书雪摔在了床上,然后就像是一个饥饿的狼扑了上去…… 楚衍之,顾长歌还有罗静蓉和墨云,这会儿都在前往荷香园的路上,一路上有说有笑,一会儿点评花花草草,一会儿谈谈淡妆浓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三人都是真的在开心的笑,只不过顾长歌和罗静蓉的笑和楚衍之的笑容完全不是因为一件事情。没过多久,楚衍之就来到了宋书雪的院子里面,顾长歌这会儿故意走在前面,在门口的时候,假装摔倒,其实是暗中用了力气,将别着的门打开了。 还好这几日顾长歌在王府里面经常锻炼,不然今天一下子推不开别着的们的话,还真有可能被宋书雪躲掉这一劫。 楚衍之心疼顾长歌,连忙快步走上前来扶着顾长歌:“没有摔着把。” 顾长歌摇摇头:“多谢王爷关心,没什么事情,倒是姐姐……”她的话故意说了一半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楚衍之自然而然的将目光看向屋子里面,脸色一下子就青了,身子丝毫因为发怒,这一刻变得都有些颤抖起来。 罗静蓉这会儿也到了屋子里面,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和自己辛辛苦苦斗了这么多年的宋书雪,今天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只见在床上,宋书雪刚刚因为的一场场激战太过劳累,光着身子趴在刘大笔的身上沉沉睡去,一双雪白的大腿也在没有丝毫的遮掩下暴露在空气之中,而且那一双大腿还是缠在刘大笔的身上,将他夹得紧紧的。 刘大笔一直没有睡觉,在和宋书雪做了三次后,宋书雪满意的睡去,而他这一直这样,静静的望着屋顶,等候着楚衍之的到来,不过这会儿他正在装睡,在听到门口的声音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心中也有些害怕,毕竟上了王爷的女人,还被抓了个现行,这一次自己除了一个死字之外,已经没有其他惩罚了。 楚衍之两眼瞪圆,即使自己不喜欢这个侧妃或是小妾,那也是轮不到一个下人来给自己带绿帽子,饶是楚衍之是一个比较能装的人,这一刻也半点装的心思都没有。只见楚衍之大步上前,两眼一等,一手就把刘大笔摔在了地上,然后顺手就给了还在沉睡的宋书雪一耳光。 宋书雪被一巴掌给打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楚衍之正双目喷火一样的看着自己,心中一紧,身子一凉,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吓得立马用被子裹着身体,目光瞥了一眼只穿着一条裤衩的刘大笔,脑海中猛然想起刚才和刘大笔的那一幕,心中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自己发情被抓了个现行,任自己就算是有百张口也没用了。 “贱人,枉本王这么对你,你居然敢和下人行苟且之事。”楚衍之气得浑身发抖,“给我滚回你娘家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来。” 宋书雪始终是宋大人的女儿,即使宋书雪做了这么天地不容的事情,楚衍之为了维持在朝中的关系,依然不敢把宋书雪真的怎么样,只是这王府,怕是在也没有宋书雪的容身之地,同时他也不想王府里面的丑事被传了出去,要是被坊间的人传了出去,给他安上一个端王爷房事不举,宋侧妃风雪夜偷人的典故,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王爷,我也是不得已的,求求你原谅贱妾把。”宋书雪这一刻也顾不得丢人了,直接就扑下床来,抱着楚衍之的大腿苦苦哀求。楚衍之现在看到宋书雪就觉得恶心,十分厌恶的一脚就将她踢到了一边,目光转向了刘大笔。 刘大笔自知今日必死无疑,就这么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表情呆滞的就像是一个木偶,如果可以的话,他就像这么静静地死去,只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很好,非常的好。”楚衍之怒极反笑,目光一直在刘大笔的身上,“既然你的胆子这么大,本王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了。” 楚衍之说着,手中打起了一个响亮的响指,顾长歌和罗静蓉顿时觉得房间里面忽然刮起了一阵清风,随后一个带着浑身杀气的男子犹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了楚衍之的面前,顾长歌和罗静蓉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只见他浑身黑衣,浑身上上下下就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来,双眼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刘大笔。 “给我带下去,好好的招待他。”楚衍之冷漠的话语之中蕴含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顾长歌在王府里面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楚衍之露出这么恐怖的气势来,他的目光忽然落在顾长歌和罗静蓉的身上。 罗静蓉身子一紧,却不敢低下头去,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旦敢低头的话,凭着楚衍之的智慧,定然会知道这些事情和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顾长歌临危不惧,反而上前安慰道:“王爷,别生气了,为这种人气坏了生气也没有什么必要,你说是么。” 楚衍之冷哼了一声,这会儿就连顾长歌的安危也丝毫不起作用了。 那黑衣人踏出一步,将呆滞的刘大笔抗在肩膀上面之后,一句话也不说,脚尖轻轻的一提,犹如一阵清风一样,就离开了屋子里面,不知道将刘大笔带到了哪里去了。 顾长歌看着那黑衣人的身法,心中一沉,心道:“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楚衍之了,没想到在他的身后还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在,不知道是只有一个还是一群呢。”本来信心满满可以离开王府的计划,在看到这个黑衣人之后,不得不再次重新规划了。 刘大笔被抗走,楚衍之的怒气依然没有消退,看着这会儿蜷缩在角落的宋书雪冷冷道:“一个时辰内,你若是还没有消失在本王的视线中,到时候就不要怪本王亲自动手送你回娘家了,到时候丢人不丢人,就去问你的父亲大人吧。” 楚衍之说完,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屋子,顾长歌和罗静蓉也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在这个时候触怒了楚衍之的眉头。 “别跟着我,该回哪里回哪里。”楚衍之心情不好,说话也是冷冰冰的。顾长歌和罗静蓉对视了一眼,立马停住了脚步,都不敢再动分毫,静静的望着楚衍之慢慢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待楚衍之消失了好一会儿之后,两人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虽然楚衍之已经离开,但是她们现在依旧不敢说出半点的风声,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不过两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看到宋书雪沦落道这番田地,心中都非常的爽。 第四十一章 黑衣黑人 第二天王府里面抬走了一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顾长歌和罗静蓉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刘大笔的尸体无疑。 宋书雪也在昨天下午的时候,收拾东西离开了王府,回到娘家他也不敢说出真正的原因来,只是说想家了,所以回来看看,心中总是期待着楚衍之有一天能够回心转意来接自己回去。 不过这算是她想多了,楚衍之没有当场杀了她已经算是给他父亲的面子,不过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情迟早是要暴露的了,他爹早晚要知道,就看以后怎么处理了。 楚衍之的怒气依旧没有消退,经过一天的冷静思考之下,他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宋书雪嫁过来这么多年,也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而现在,确实接二连三的犯错,还有最明显的事情,就是昨天在残忍的对待刘大笔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黯淡无神,对于死亡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一样,让人不得不对她暗中生疑。 但随即一想到,宋书雪和下人苟合的事情无论如何是真实发生的,没有半点的作假,他的心中又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毕竟宋书雪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子,这些年来要说没有半点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就连一只狗相处久了,都会产生难舍的感情,又何况是一个人呢。 他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面,黯然低头叹气,当初宋书雪也曾在这里和自己恩爱缠绵,只是如今,那样的时光是再也回不来了,他也不允许这么作践自己,宋书雪已经成了一个不要脸的贱人,自己堂堂端王,岂可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而降低了自己身份,就让宋书雪一直都呆在他的娘家吧。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轻轻的扶起他的发丝,下一秒,楚衍之的背后就站了一个黑衣人,正是昨天将刘大笔带走的那人。 “王爷,已经处理了。”那黑衣人淡淡道,冷漠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像是一个机械做着一件件没有任何感情的事情。楚衍之叹了口气:“本来你是不应该这么早就出现在长歌和静容的面前,昨天也是我着实有些生气了,以后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再出现在王府了,知道么。” “属下知道了。”那黑衣人淡淡的应了一句之后,仿似一阵清风,离开了这里。 “宋书雪离开了这里,还真是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呢。”楚衍之喃喃道,站起身来也离开了亭子里面。 由于楚衍之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顾长歌和罗静蓉自然也不敢将这件事情随便到处说,他们在昨天亲眼看到了楚衍之发怒的时候那个模样,现在心中丝毫不敢有去触霉头的意思。 所以现在整个王府之中,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宋书雪离开王府的原因之外,其他的人都以为是宋书雪想家了,所以回去看看。 楚衍之因为宋书雪的事情搞得心情十分不好,连顾长歌也没有去看了,而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忙于和朝廷的对弈之中。 “小姐,现在宋书雪已经算是除掉了,估计要不了多久,王爷就能让你做正妃呢。”墨云开玩笑道。 顾长歌淡淡道:“小妮子现在一天学本事了,都会开小姐的玩笑了,讨打。” “其实这样也不错呢,小姐你又何必在回去,当初你被遗弃,多半也是王府之中有人耍心机,如今小姐就算回去了,怕也是没有这里好过呢,我看王爷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小姐又何必在回去受苦。”墨云这番话没有半点的开玩笑,却是说的都是真心话。 顾长歌心中感动,但是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身世,不管为了自己以后的命运还是为了报仇,他都必须回去,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苦,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不可能有报仇的机会的。 荣景和楚衍之的关系并不是那么明朗,很有可能是友非敌,虽然前些日子在宴会上稍微有些夺了楚衍之的面子,但是只要再利益共通的时候,这小小的间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顾长歌坐在凳子上望着窗外那一抹淡淡的阳光,微风轻轻的吹过脸颊:“云儿有些事情你不懂,这里即使再好,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一个住过的客栈,是永远也不可能把这里当成家的。”因为她的家在丞相府,只是如今的丞相府估计已经是残埂断壁,到处都是蛛网暗结了把。 墨云不知道顾长歌的真正身份,自然也就不能体会她心中的那一抹痛苦,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小姐的事情云儿或许有些不懂,只是云儿知道,那瑞安王的侧妃和王妃都不是什么好人呢,小姐以后要是进了瑞安王府,指不定这这几个人还要给小姐穿小鞋。” “咱们现在都还没想到离开这王府的法子,想这么远也没有什么用。”话刚落下,罗静蓉就从门口款步而来。 “妹妹,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闲坐呢。”罗静蓉如今的脸上就像是笑开了花了一样。 顾长歌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道:“怎么了?这院子里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么。”顾长歌一脸惊讶,这宋书雪的事情这才刚刚完事儿,要是在出现一点事情来,这楚衍之不得气死才怪了。 罗静蓉嘴角滑过一抹狡黠的笑容:“妹妹不是要想法子离开王府么,你坐在这里怎么能想的出来呢?” 顾长歌冷笑了一声:“姐姐这么早就想赶妹妹走了么。”这罗静蓉自从宋书雪死后,这人哪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神态比之以前倒是高傲了许多,不过在看到顾长歌之后,所有的神色都变成了恭恭敬敬的样子。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姐姐只是想帮妹妹早点脱离苦海罢了,我想瑞安王还在想念你这个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呢,所以今天专门来和妹妹商讨这件事情,趁着王爷这几日因为宋书雪那个贱人的事情心烦意乱,妹妹也正好可以乘机离开,要是等王爷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睿智的话,妹妹要离开王府,怕是有些难了。这个不是姐姐危言耸听,只是妹妹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以来,对于王爷的性子怕还是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的吧。”罗静蓉微微一笑,只不过那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勉强。 顾长歌心中不禁鄙夷了一阵这罗静蓉:“你不就是害怕我赖在这里不走,好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宠爱么。”当下就对罗静蓉道,“原来姐姐是这个意思,倒是妹妹误会姐姐了,刚刚正准备叫姐姐来这里商量这事儿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哦,那正好,咱们正好商量商量。”罗静蓉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顾长歌应了一声,便吩咐墨云去门口守着,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里立马打暗号通知,因为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太过重要,这关乎到了顾长歌以后命运的事情。 其实若是可以,顾长歌的本意,是想在临走的时候,将罗静蓉也一起杀掉的,这样自己以后才能免除后患,不然日后或许有和楚衍之为敌的那一天,被罗静蓉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告诉楚衍之的话,这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罗静蓉看着顾长歌那一张似乎永远都不会恐惧的脸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妹妹在这里可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么。”她现在是巴不得顾长歌能够早点离开端王府,这样就能独有楚衍之的宠爱,也不怕谁和他争了,就算以后楚衍之要继续纳妾的话,以他正妃的权力,还不得将那些侧妃小妾什么的,制服的服服帖帖,保证不敢乱跑。 顾长歌叹了口气:“还没呢,姐姐昨天也看到了,王爷的手下可不止他一个人,昨天那个黑衣人的伸手,一出来就有一股杀气,一般人是没有这样气势的,只有那些手上有上百条人名的杀手或者是亡命之徒才有这样的气势,有他这样的人在王府之中暗中查探,谁知道我们在做事情的时候,他又没有发现呢。” 顾长歌这么一说,倒是吧罗静蓉吓了一跳,一回想起昨天那人,也确实有些恐怖,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要是被楚衍之摘菜,宋书雪的事情,是自己和顾长歌一起合谋做的,不知道现在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了。 一想到这里,在罗静蓉的内心深处,忽然又有一丝不像顾长歌离开这里的愿望,有顾长歌在这里,两个人还可以说说话,有什么事情顾长歌还可以帮着一起商量解决,一旦要是顾长歌离开了王府的话,她自己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且最恐怖的是,要是楚衍之在暗中让那个杀手查自己,一旦查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到时候就算自己把顾长歌招出来,估计那时候的楚衍之都以为是自己疯了,在风言风言。 不过最后贪欲还是战胜了畏惧,决定帮助顾长歌离开王府。 第四十二章 策划离开 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快到了中午。今天的天气正好,薄薄的云层将阳光轻轻的遮挡住了,但是又没有完全的遮住,透出一抹淡淡的阳光,洒进院子里面的时候,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炙热的感觉,就像是在温泉之中一样。 罗静蓉和顾长歌在一番商议之后,她眼前忽然一亮:“我忽然有一个办法了。” 顾长歌神色不变,微微一笑:“姐姐快说来听听,若是真能回到瑞安王府的话,待妹妹日后飞黄腾达,定然不会忘记姐姐的。” 罗静蓉淡淡一笑:“其实这个还是多亏了妹妹,若不是妹妹前些日子火烧柴房的话,我也想不到这个法子,我们可以再来一把火。” 顾长歌忽然笑了,而且笑得非常的开心,罗静蓉的这个办法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要是用这样的方法的话,怕还是的损失一条人命了,不可能因为一把火,顾长歌就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姐姐是说让我趁着大火逃跑么。”顾长歌一双冰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罗静蓉,嘴角忽然扬起一个弧度,眼神之中极尽嘲讽之意。 罗静蓉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没想到自己仅仅耍了这么一点点的小伎俩就被顾长歌看得一清二楚,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这顾长歌,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来。刚刚她想让顾长歌在王府里面放一把火,然后趁乱逃跑,但是王府之中,高手如云,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之下,在王府之中的守卫肯定会更加的严密,到时候别说跑了,估计连放火的人都跑不了。 “妹妹这么看着姐姐干什么,妹妹要是不相信姐姐的这个意见的话,大可以不听,就当姐姐没有说就行了。”罗静蓉的声音越说越低,道最后连自己都难以听得见了。 顾长歌微微一笑:“姐姐可以打了一个好算盘,妹妹要是按照姐姐的意思来做的话,怕是到了最后被姐姐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还不知道额。” 罗静蓉脸上一愣,顿时就更加的难看了,讪讪道:“妹妹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好歹也是共患难的姐妹,你怎么可以吧姐姐想的这么的不堪呢。” “哦,要是不这样想,莫非还要把你罗静蓉想的高大上么。”顾长歌的话一下子就冰冷了起来,他也不想在继续和这罗静蓉在拐弯抹角瞎扯淡,用不容拒绝的口气冷冷说道,“罗侧妃,现在我就要离开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出现什么乱子,你刚刚提出的那个建议非常的不错,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么就用你院子里面的两个丫鬟来抵命把,我想你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顾长歌自然不会这么傻,只是放一把火就离开,而是准备给自己制造一个不幸被烧死的假象,尸体被烧了之后,根本就不可能分辨出到谁是谁来,这样的话,楚衍之就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样就能安安心心的离开王府了。 她不仅仅是自己要离开,而且还要讲墨云一起带走,因为要离开王府的事情,她和墨云早就说了,而且墨云也表示了誓死追随于顾长歌。 一想到自己的院子里面还要再丢两个人出来,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妹妹这话也说的太简单了,这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一旦要是王爷问起来,我又该怎么回答?妹妹可否在等些时日,姐姐去外面找两个将死之人来顶替算了,也不一定非要姐姐院子里面的丫鬟。” 罗静蓉这一次是真的怕了,顾长歌对于人名简直就视如草芥,从她的口气之中,似乎从来就没有将人的生命当做过一回事儿,说杀了就杀了,烧了就烧了。 若是罗静蓉也经历过顾长歌前世那种满门被灭的滋味的话,或许现在只会比顾长歌还要残忍一些,只是有些人注定了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也残忍不起来,就像是现在的罗静蓉,虽然对于玩弄心计,在后院斗上一斗,但要是真的让他把人命比作比蝼蚁更加低贱的东西,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顾长歌才不会管你罗静蓉事后怎么处理,嫣然一笑:“这个就是姐姐自己的事情了,王爷又不会过问姐姐院子里面的人手少没少,姐姐要瞒过这件事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吧,要是姐姐真的不这么做的话,那么今晚上妹妹要是被王爷的手下给抓到了,王爷最近的心情不好,妹妹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反正都是一死,要是有姐姐和我一起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罗静蓉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两眼瞪着顾长歌:“你敢威胁我。”罗静蓉不仅怕顾长歌,同时也忍了她这么久了,刚刚那顾长歌的一席话确实让他有些愤怒了,在王府之中,就连一直趾高气扬的宋书雪也不敢这么对她说话,现在这顾长歌不仅仅说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样子做,只要是一个有点血性的人,都会忍不住朝顾长歌发飙。 即使这罗静蓉发飙,顾长歌的脸色也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淡淡道:“姐姐可要想清楚,妹妹是个言行一致的人,可绝对不会是说说而已。”对于罗静蓉的发怒,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根本就不在乎。 墨云这会儿就在门口,对于两人的谈话是听得清清楚楚,见以前对顾长歌嚣张跋扈,高傲的不得了的罗静蓉现在对自家小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禁也捂着嘴笑了起来,随后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院子里面,一旦看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话,就立马上报。 罗静蓉犹豫了半晌之后,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顾长歌,叹道:“妹妹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姐姐这一时半会儿是比不上了,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妹妹的说法做吧,只是这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今天晚上的话,怕是急了一些,不如明天如何,毕竟我也要先安顿好她们的家庭,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心的去了不是。” 顾长歌淡淡道:“一包药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姐姐为何要这么麻烦,姐姐来了王府这么多年,要是房间里面没有一点害人的药,这妹妹可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罗静蓉有些尴尬道:“妹妹这次可想错了,姐姐除了偶尔在市场上寻找一些比较高级一点的合欢散和王爷一起用之外,对于这些毒药倒是没有一点的心思。” 顾长歌见此,也没有在坚持下去,这罗静蓉的心地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好了,只是到处对待自己怎么就那么狠呢,顾长歌还记得当初自己从这具身子之中醒来的时候,还浑身都是伤口,要不是自己醒来的话,估计已经被那个丫鬟给活活的打死了。 现在罗静蓉院子里面的丫鬟,其实都是罗静蓉的贴身丫鬟,跟了她好多年的,要突然将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丫鬟就这么轻易的给抹去了,她还是有些舍不得,所以这才让顾长歌多等一天,趁着这一天的时间,他也好到外边去寻找两个丫鬟回来。 替身的事情决定好了,两人又商议了一下待顾长歌离开后的一些说辞,不能让楚衍之有丝毫的怀疑。 “我走后,要是王爷问起来的话,姐姐打算怎么说呢。”顾长歌忽然问道。 这个倒是难不倒已经说惯了谎话的她:“这个倒是轻松,只要王爷问起来,我就吩咐丫鬟,说妹妹在睡觉的时候,风将灯吹倒在了床帘上面随后引起了大火,丫鬟墨云也在这一次的事情之中,死于了火中。” 顾长歌点点头:“看姐姐说的这么流利,原来是早就为我想好了说辞,这还是要多谢姐姐了。” 罗静蓉讪讪一笑:“妹妹那里的话,这些都是姐姐应该做的,只盼望妹妹能够早日回到自己的家里,于家人早团圆,姐姐的心里面也就高兴了。” 顾长歌在心里面冷笑道:“团圆?只希望你莫要咒我死就好了。”不过这些事情他也没有表露出来,既然两边都还没有撕破脸皮,他也不会傻到将罗静蓉和自己的争斗摆到明面上面来,反正自己要走了,以后这王府之中的事情,和自己也将没有半点的关系,这罗静蓉日后到底能不能够得到楚衍之的宠爱,也不关他的事情。 这一番事情,一直谈到了日正当空的时候,两人这才说完,随后罗静蓉就在紫霖苑里面吃了午饭之后才回自己的院子。 “妹妹只管在这儿等着姐姐的好消息便是,保证不会让妹妹失望便是了。”罗静蓉临走前,有在此多说了一句,似乎是怕顾长歌不信任自己一样。 顾长歌微微一笑,露出一双洁白的牙齿淡淡道:“那就有劳姐姐了,成败就在明天晚上,还请姐姐回去之后也帮妹妹祈祷一番,不然要是事情败露的话,妹妹一会儿神志不清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不好了。” 第四十三章 真假难辨 罗静蓉身子呆滞了片刻,随后又恢复了正常,背着顾长歌的眼眸滑过一抹愤懑之色,然后渐渐的离开了这里。被一个小妾给弄得不上不下,反而还不得不帮她,这多多少少让自己这个侧妃心中有些不舒服的,不过一想到顾长歌的那些话,她罗静蓉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只好今天就先去找两个替死鬼,为明明晚上的事情做准备。 墨云有些不放心道:“小姐,我们真的能够离开这里么,为什么云儿感觉有些不踏实的感觉呢,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顾长歌捏了捏墨云的脸蛋,笑呵呵道:“你这么想做梦,那以后天天让你做梦。” 安排好了罗静蓉,顾长歌也没有闲下来,而是将整个王府的地形又再一次看了一遍,将整个王府都记了下来,什么地方逃走能够掩人耳目,不被人发现,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的话,凭借楚衍之的智慧,定然会想到宋书雪的事情和自己肯定是脱离不了关系的,楚衍之一怒之下,弄死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了,云儿你现在去一趟五柳街里面的祥玉珠宝斋,和那里的掌柜就说我们大概就是这两天就要来,到时候请他多多准备一些,虽然知道了那吴掌柜竟然是当朝的驸马,不缺金银之类的东西,但是也不能让别人白做事情,顾长歌知道这类人既然不喜欢金钱,那么对于字画之类的东西,想必是非常喜欢的,上次去的时候,在他的店门之中,还看到了一副挂着白翁名字的画,其实却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顾长歌就在房间里现画了一副山水画,画中蓝天白云,白鹤悠闲,绿竹苍翠,倒是十分贴切吴掌柜这个人,待晾干之后,就让墨云送去了,估计那吴掌柜看到之后,又要大大的惊讶一把。 墨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五柳街,按照顾长歌的说法来到了祥玉珠宝斋里面,吴掌柜这会儿正在屋里面观赏刚刚才从黑市之中淘来的宝贝欣赏,桌子上面是一个蓝色的青花瓷,看年代估计也有上千年之久了,他看得入神,连墨云走到他的身边都没有发现。 “请问你是这里的老板么。”墨云小心翼翼的问道,听顾长歌说,这吴掌柜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可不能得罪了。 吴掌柜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墨云问道:“怎么了,小姑娘有什么事情么。”随后看到墨云手里拿着一幅画,眼睛一亮,“姑娘可是来卖画的么?” 墨云连忙摇摇头:“是我家小姐叫我来的。” “你家小姐?”吴掌柜眉头一皱,这大户人家的小姐来这里多的事,他可不知道眼前这个丫头是哪家的丫鬟了。 还好顾长歌在墨云临走的时候,小小的叮嘱了几句,于是便道:“就是流云百福玉那个。” 吴掌柜眼睛一亮,对于顾长歌的印象可谓是极为的深刻,一听到这玉佩的名字就立马想起了顾长歌来了,笑呵呵道:“原来你是她的丫鬟,没想到你家主子是个俊俏的主儿,连自家的丫鬟都这么俊俏,呵呵,当真是让我开眼了,怎么了,你家小姐又什么事情么。”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混迹社会的吴掌柜对于这些东西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这顾长歌的丫鬟是绝对不会来到这里的。 墨云将手中的画递到吴掌柜的手中,喃喃道:“这是我家小姐送给掌柜的,而且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要来小住两天,小姐知道掌柜对钱财没什么兴趣,故而托人找了一副画作,聊以心意,还请掌柜莫要嫌弃了。”墨云跟在顾长歌的身边,嘴巴倒也是圆滑了许多,看来跟着什么人的确是能学着什么样子。 以前的顾长歌呆呆傻傻的,墨云跟着呆呆傻傻,主要还是不能帮助自己的主子,毕竟欺负她的人都是王爷的侧妃,他一个小妾的丫鬟,有天大的能耐也没什么用。 “呵呵,长歌姑娘倒是客气了,来便来了,还用带什么礼物。”话虽这么说,他是收藏这些古玩玉器什么的,难免本性难移,还是将画打开,准备看看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画来。 他本来是想看完就还给墨云,让他带回去,结果刚刚打开画卷,眼睛就已经无法离开这幅画了,眼睛充满了惊讶的神色,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极为惊喜的东西一样,连手都不舍得在松开了,神色显得有些激动。 随后拿着手里的画就径直走到了点的里面,这里面的墙壁上面,摆放的全是一些山水画,其实被吴掌柜摆在中间的,正是以白翁为名的一副八骏图。 墨云并不懂画,心道:“这不过是小姐用了一个时辰画出来的画而已,怎么到了这吴掌柜的手中倒像是成了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心中疑惑,也不禁跟在吴掌柜的身后,想看看吴掌柜到底想要怎么做。 只听吴掌柜一边赞叹一边将白翁旁边的一副山水画取了下来,淡淡道:“老伙计,我终于找到了能和你相匹配的伙伴了,这下你应该不会再觉得寂寞了把。” 吴掌柜一边说着,然后将顾长歌的那一副话放在了白翁画作的旁边,随后倒退了几步开始慢慢的欣赏起来,只觉得越看越是满意,约莫过了半晌的时间后,她才想起了身边的墨云,略微有些歉意道:“刚刚一时间看得出神,倒是把你忘了,莫怪莫怪。” 墨云见这吴掌柜丝毫没有一点那些有钱人的架子,反而觉得非常的好相处,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掌柜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怪不得小姐说只要将这幅画送来,掌柜一定会是这个样子。” 吴掌柜呵呵一笑:“对了,我刚刚还忘了问了,这幅画是你家小姐去哪里得来的,居然还能够得到白翁的真迹,没想到白翁的画技已经到了如此高超的地步,比之以前的那一副八骏图,倒是又有了不少的长进。” 要是让这吴掌柜知道,不仅仅是现在的这幅山水画是顾长歌画的,就连他现在挂着的这幅八骏图,其实都是出自顾长歌的手笔的话,这吴掌柜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呢。 墨云这会儿也有些莫名其妙了,这不就是自家小姐随手画的一副水墨山水画,怎么一下气就成了白翁的画作了,不过聪明的她仔细想了两下,立马就把这几种的关键想通了,心道:“没想到小姐还是一个模仿高手,连白翁的画都能模仿得这么像。” “小姐说这个事她从一位老友那里得来的,至于真正的来历,吴掌柜就不要问了,我家小姐说了,以后掌柜没准也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呢。”墨云微微一笑,这吴掌柜也确实像他说的那样,非常的好说话。 吴掌柜见此,知道有些事情的确是没有必要在继续问下去,而他也没有问别人隐私的这个习惯,既然别人不想说,他也没有在继续再问,信誓旦旦道:“姑娘尽可放心回去禀报,这房间必然为两位准备的妥妥帖帖的,长歌姑娘为在下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我又怎么好意思让两位受到委屈。” “如今,就多谢吴掌柜了。”墨云说罢,就离开了这里,其实今天顾长歌要墨云来这里,当然不是简简单单的要墨云送一幅画就简单了事了,因为即使到了现在,顾长歌依然不知道这吴掌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即使他是当今的驸马,对于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在意的东西,但人心难测,谁又说的明白呢。 这一幅画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如果吴掌柜没有派人跟踪墨云的话,说明这吴掌柜倒是一个可信的人,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是这么在意,那么自己暂时住在他哪里的话,倒也没有什么问题的,要是吴掌柜因为一幅画就派人跟踪墨云,想看看到底是谁家的丫鬟的话,那么这祥玉斋看来以后也多半是不能去了。 幸运的是,墨云从离开到回来,这一路上都没有人在后面跟踪,顾长歌自然是在这一路上都布下了眼线的,而且墨云还故意走的非常的慢,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身后到底有么有什么人来。 回到端王府,墨云来到顾长歌的面前:“小姐,看来这吴掌柜还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我看他刚刚的那些样子也不像是作假的,而且我们貌似也没有什么值得她贪图的地方。” 这驸马的身份,钱财根本不愁,这世道,只要有钱,什么东西不能玩的,就算是美得像仙女一样的女子也一样能够玩的到,所以这吴掌柜也不可能因为两个女子的姿色而起了不轨之心,今日又用他最喜欢的古玩试探,这吴掌柜依然不为所动,重重的试探来看,这吴掌柜的确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顾长歌点了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等我们这里事了,就去祥玉斋吧。” 第四十四章 一场大火 等待的时间总是这么的漫长,长夜漫漫,因为要离开,这一晚上顾长歌也没有睡好觉,满脑子都是离开这里之后的打算,思绪迷迷蒙蒙之中漫漫的模糊,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她才渐渐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顾长歌起来吃过早饭,而楚衍之这个时候也从皇宫之中回来,脸色显得有些不怎么好看,在看到顾长歌后,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王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朝中有谁惹你生气了。”顾长歌款款走到楚衍之面前,嘴角泛起一抹甜甜的笑意,就像是那冬日里面阳光,让人看了不觉得心醉神怡。 楚衍之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日后本王定然会让他们跪在本王的面前。” 楚衍之堂堂五王爷,现在也算是太子一党,这朝中能够让他不高兴的人屈指可数,不过这些并不是顾长歌要关心的事情,所以并没有问得太深,只是随口淡淡道:“那是他们不知道王爷的厉害。” 楚衍之淡淡一笑,忽然伸手搂着顾长歌纤细的腰肢,脸已经贴到了她的面前,在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这楚衍之还真是一个迷人的男子呢,那一双漆黑的双眸似乎就如那幽深的潭水,永远都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爷还没吃早点吧,云儿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先吃了早点,我们再去玩玩如何。”顾长歌伸出春葱般的手指浅浅的勾着楚衍之的下颚,嘴角微微上扬。 楚衍之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顾长歌那身上淡淡的清香,小腹之中情不自禁升起一团火来,将她抱得更紧了,不过随后一想到今天在朝堂上面的事情,又顿时没了什么心情,宋书雪的父亲因为这件事情,在私下和楚衍之差点吵了起来,让楚衍之差点就说出了她女儿的丑事,不过楚衍之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宋书雪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他也狠不下这个心来,一旦说出来的话,依照宋书雪父亲那古板的性格,宋书雪肯定是活不过明天了。 在这个时候,女人的名节可以说是比人名都还重要的东西,坊间有一句俗语:命是小,名节为大,更何况宋大人位居朝中高位,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女儿做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情来的。 楚衍之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顾长歌,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面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随后转身就离开了紫霖苑,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如今太子的地位不稳,在朝中还需要多多走动才行,而楚衍之则当起了太子的脚力,准备下午去一趟丞相家里,当今丞相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大部分的事情都习惯和丞相商议之后再下决断,所以太子和丞相的关系,还是十分有必要打好,就算不能拉到自己这方来,也不能和丞相为敌,这是最低本的。 顾长歌看着楚衍之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今天还不抓紧机会碰我的话,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哦,不过刚刚那蜻蜓点水似的吻感觉似乎还蛮不错,只不过顾长歌终究只是楚衍之生命中的过客,该离开的,还是会离开的。 夜色在顾长歌的期待中慢慢降临,月光黯淡,并没有以往的明亮,在这黯然的夜晚,注定了有几件不同寻常的事情,罗静蓉木讷的坐在房间里面,手托着腮帮,呆呆的望着天空,顾长歌具体要怎么做,她也不知道。另外帮她找的丫鬟,也在刚刚送过去了,不过送去的只是两具冰凉的尸体。 还好今晚上楚衍之邀请了刑部侍郎来王府之中做客,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搭理顾长歌。 罗静蓉望着天空,忽然看到在紫霖苑的方向,火光由开始的一点点,越来越大,到最后仿佛燃烧了半边天似得,罗静蓉猛地就站了起来,顾长歌还是这么做了,只是她一会儿又怎么出去呢。 她立马吩咐丫鬟去通报楚衍之,这会儿楚衍之还在房间里面和吏部侍郎闲谈促进关系,两方都有结交的意思,说话也显得特别的愉快。 “王爷快人快语,尽管放心,下官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吏部侍郎拱手道。 楚衍之长身而起,点了点头,淡淡道:“侍郎大人还能够记得以前的事情,本王也是莫感欣慰。”忽然感觉在紫霖苑的地方,似乎有火光冲起,正欲出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立马有丫鬟冲了进来,急急忙忙道:“王爷不好了,紫霖苑起火了,长歌姑娘到现在都还没看到人。” “什么!”楚衍之猛地推开窗子,顿时就看到在紫霖苑火光冲天,看样子已经烧了一会儿,没想到的是自己现在都没发现,不禁大怒,一把掌给那丫鬟打去,“你怎么不早点来通报。” “奴婢也是刚刚才看到的,那火势极快,奴婢跑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大的火了。”那丫鬟心中十分的惧怕,低着头道。 现在除了宋书雪,在整个王府之中,要说楚衍之最在意的是谁,除了罗静蓉,就属顾长歌了,甚至顾长歌的地位现在已经隐隐有了超过罗静蓉的地位,现在楚衍之满脑子都是顾长歌的身影,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紫霖苑而去,吏部侍郎在一旁安慰道:“长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应该没事的。” “多谢侍郎大人吉言。”楚衍之生硬的回了一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紫霖苑,这会儿下人就在急急忙忙的灭火。 楚衍之一看,火源的地方不是最容易发生的柴房,反而是顾长歌的房间,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之中,不过现在火势太大,现在根本就无法靠近,楚衍之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将一个正在灭火的下人一把就抓到手边,呵斥道:“怎么会无缘无故又起火了。” 那下人被楚衍之的怒火吓得两腿发软,生怕楚衍之大怒之下就要了自己的小命,连忙道:“王爷我也不知道啊,小的刚刚做完事情之后路过长歌姑娘的房间,就看到已经起火了,刚刚还吹了一阵风,这火势根本扑都扑不下来。” 楚衍之一把甩开那下人,见这些人都是在外面扑火,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大吼道:“给我进去找人,快进去啊,快点。” 正在扑火的下人一听,脚立马就软了,现在就算是在外围灭火都已经能够感受到那炙热的火浪,更别说进去了,只怕是一进去就出不来了。现在因为吹着微风,火势居然有开始蔓延向其他屋子的苗头。 楚衍之一看这也不是办法,而且现在这个危机关头,就算顾长歌不再房间里面,也应该出来看看才对,但是现在大家都在,就唯独少了顾长歌,心中着急,下人们畏畏缩缩不敢进去,他一咬牙,扯过一块厚厚的布打湿了水之后,一个人就冲了进去。 “王爷不要啊,这屋子就快被烧塌了,快出来。”罗静蓉一看楚衍之居然自己冲了进去,脸一下就白了,他很想告诉楚衍之顾长歌不在里面,但是他又不能说,心中纠结不已,一时间犹豫不定,到底该不该告诉楚衍之实话,但是只要一说了,那么他们这些天辛辛苦苦谋划的事情可就白费了,她也不舍得。 眼看自己在这王府之中就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是楚衍之一个不慎去了,罗静蓉做个寡妇又有什么意思? 楚衍之冲进了屋子里面之后,就在顾长歌的床边躺着两具一块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楚衍之两眼瞪圆,大吼了一声,一点也不敢相信顾长歌就这么死了,但是这个房间除了顾长歌在这里,还有谁呢。 就当他准备上前查看一番的时候,屋顶上面由于火势太大,一根横梁直突突的落下来,还好楚衍之眼疾手快,与那块横梁檫身而过,横梁挡住了楚衍之的路,他无奈之下,只好又快速的退了出去。 众人都还在急急忙忙的灭火,还好现在风势不大,经过众人的努力,顾长歌屋子的大火终于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只是这屋子到现在也算是废了,基本都已经被烧塌了。 罗静蓉见到楚衍之没有什么事情的出来,紧绷的心情也松了口气,急急忙忙的来到楚衍之的面前:“吓死我了,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鲁莽。” 楚衍之目光依旧还在前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罗静蓉,对下人道:“立马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长歌的消息,你们两个立刻去吧房间里面的那两具尸体搬出来。”在他的心中,还是不肯相信顾长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火烧死了。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楚衍之忽然转过头来看着罗静蓉,目光深邃如一把锋利的刀刃。 罗静蓉被楚衍之的目光给下了一跳,心道:“王爷不会是以为我羡慕顾长歌,嫉妒之下放火烧死了她吧。” 第四十五章 房顶有人 烈火如刀,狂风似浪,滔天火焰犹如一条条无情的火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紫霖苑的闺阁就变得恍如废墟,周围连着的几座房屋也因为火势的蔓延,及时这会儿大火已经扑灭,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到处都是残埂断壁,青烟阵阵。 罗静蓉心中紧张,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强的笑了笑:“静容也是才来不久,不过听一些下人说,是因为长歌姑娘在睡觉的时候,风把灯吹倒了,然后将床烧了起来,那时候长歌姑娘还在熟睡,所以……” 她也不说完,后面的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顾长歌没跑出来,被火烧死了。 下人这会儿也将屋子里面的两具尸体给搬了出来,已经给烧的腐烂起来,浑身上上下下都被烧焦,面容全毁,无法分辨出谁是谁,从表面来看,和顾长歌的身材倒是差不多,现在整个王府,就顾长歌和丫鬟墨云没有找到,这两具尸体是谁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去寻找的下人这会儿也回来了。 “启禀王爷,王府已经找遍了,还是没有发现长歌姑娘的下落。”那下人颤颤巍巍道。 楚衍之身子不禁朝后退了一步,目光凝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眼中滑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以往的事情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为何今日却变成了这幅模样,顾长歌往日那聪明,果断,怎么就无缘无故的被火给烧死了。 身旁吏部侍郎见此,就安慰了几句话,知道自己现在呆在这里也是多余的,就向楚衍之告辞,离开王府,楚衍之这会儿心中悲痛,随口应了一声,也没有心思再去招呼他,一步一步走到那两具尸体的面前,顾长歌和墨云的身材差不多,现在两具尸体又被烧的面目全非,他现在想对着尸体说些伤感的话也不知道是哪一具尸体,只得木讷的站在这里,自宋书雪离开,好不容易在顾长歌的身上找到了那么一丝感觉,现在人又逢天灾人祸,哀伤之情难以言喻,心痛的无以复加。 “将长歌姑娘和这墨云一起厚葬了。”楚衍之也分不清谁是谁,只好用一样的待遇,埋葬了两人。 罗静蓉一直在旁边看着,心道:“没想到你即使走了,也要让王爷闷闷不乐这么久,顾长歌啊顾长歌,你可算是到哪都不让人安宁。” 楚衍之叹了口气,连日来的巨变,让他强大的内心也有些吃不消,忽然感觉好累,而且心也有些无法承受的感觉,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王府之中就死了两名妾侍,还赶走了一位侧妃,在王府之中图谋不轨的下人,也死了不少,原本热热闹闹的王府,忽然之间就变得有些冷清了下来。 彩茗,宋书雪,顾长歌,每一个都是楚衍之比较喜欢的,却又偏偏不是做傻事就是恰逢天灾,竟然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这让楚衍之有些无法接受,想了想就离开了这里,罗静蓉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会儿也不敢去触霉头,留下一堆下人在这里清理现在的痕迹,她也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看王爷的样子,怕是没些日子是恢复不过来了。”罗静蓉在心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她俩现在到哪里去了。” “我记得是吹了灯的,怎么这会儿房间里面又亮了起来?”罗静蓉心中一紧,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只见屋子里面,顾长歌正悠闲的坐在自己屋子里面,而墨云则规规矩矩的站在她的身后。 罗静蓉吓了一大跳,连忙踏进屋子里面反手就把门关了,生怕被人给看见了,又去检查了一下窗子有没有关好,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才来到顾长歌的面前,抚着胸口道:“妹妹你无声无息的跑到我房间里面来了,这是想吓死我不成么。”话语之中略微带了一丝的责怪之意。 顾长歌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我这不是舍不得姐姐,忽然又不像走了,所以来看看。” “妹妹这个玩笑可不好笑,现在王府里面到处都在找你,你不趁着现在正乱离开,怕是晚了就不好走了。”罗静蓉定了定神,做到她的对面。对于她到底是怎么放火的事情,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到底是怎么做的,这火势居然说烧起来就烧起来了,而且做的恰到好处,自己的丫鬟刚刚也不过是推波助澜,要说帮助的话,到时可有可无了。 对于这一点,就连墨云都是从打心底里面佩服自家小姐,最开始的时候,顾长歌先是去看了一眼楚衍之到底在做什么,在知道他正在和吏部侍郎谈事之后,就立马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放了一把火,当然,其实顾长歌最先烧的是两具尸体,因为这火势一旦烧的太慢,无法烧到两具尸体,一旦被楚衍之认出来的话,立马就会想到自己的做法来。 在将两具尸体都烧的差不多之后,她才从自己的床开始点火,待火势蔓延之后,就和墨云穿着下人的衣服离开了紫霖苑,当时大家都在救火,也没有注意到她俩,然后就来到了罗静蓉的房间。 “姐姐要我现在离开,莫不是想我被王爷抓住么,然后无法离开王府,又来和姐姐一起争夺王爷的宠爱?”顾长歌清澈的眸子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看着罗静蓉,但是这一番话却又是如此的洞测人心。 罗静蓉冷哼了一声:“妹妹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趁乱不出去,妹妹莫非还想等到明天么。” 顾长歌噗嗤一笑:“姐姐可说对了,妹妹正是要明天才离开呢。”随后她脸色一正,冷漠道,“姐姐莫非以为现在真的这么好出去?你现在可以打开窗子,往东边的屋顶上面看看。” 罗静蓉犹豫了片刻,还是来到了窗子前,将窗子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然后往外面的屋顶上面一看,只在在淡淡的月光下,那屋顶上面赫然站在一个黑衣人,此刻犹如一座石雕一般,木然的站在上方,只是那一双犹如鹰眼一般锐利的眸子似乎要看透这王府之中的一切,任何的小事情仿佛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黑衣人的身影此刻就像是与黑暗融为了一提,刚刚若是没有顾长歌的提醒,要自己仔细看着那个地方,怕是自己永远都不会发现,在这黑夜之中,还有一个人一直在注视着王府之中的动静。 “怎么了,姐姐现在还要我离开这里么,呵呵,你可以想清楚。”顾长歌淡淡道。 罗静蓉看完之中,生怕被那黑衣人发现了房间里面的事情,迅速的把窗子关上,回到座位上叹了口气:“妹妹的心思居然如此细腻,你是怎么发现那上面有人的?” “我既然要离开,又怎么可能不将这王府里面的事情都莫清楚,姐姐也莫担心,刚才那黑衣人也只是在王府里面发生大事情的时候才会出来查看,平时还是不会出来的,姐姐以前是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你放心,他并不会影响到姐姐获得王爷的宠爱,不过现在这王府里面,也就姐姐一个能够让人看得上眼的妃子,姐姐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王爷日日躺在你的温柔乡之中了。”顾长歌淡淡一笑,俏皮的扬起嘴角。 “那今晚上妹妹就和我挤挤吧,明天在找个机会离开这里。”罗静蓉知道今天晚上顾长歌想要离开王府是不可能的事情,怕是只要顾长歌一出这个屋子,那黑衣人就会立马出现在她的面前,到时候这辛辛苦苦耗费这么长的时间设下的局,可就白费了。 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结果,顾长歌也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结果。倒是楚衍之,现在正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发呆,这不到一个一个月的时间死了两妾侍,走了一侧妃,他不禁在心中喃喃道:“这莫非都是我的问题么,死的死,走的走。” 想到这里,看惯了生离死别的他这会儿也不禁黯然伤神,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顾长歌的影子来,有在自己的宴会上面,顾长歌生杀白虎的狠辣,也有在往日的清晨,于她一起共舞的欢乐,也有在花园之中一起嬉戏追逐的美好时光,只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回忆,他本以为顾长歌在自己的心中永远都是一个小妾的地位。 直到今天接受了她身死的消息,他才明白,原来这个女人在他的心中,在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占据了如此广大的地位,重要的程度,已经大过了罗静蓉,若不是今天发生了这件事情,楚衍之或许还要等好久才回明白,可惜岁月无情,天灾难躲,顾长歌到底还是回不来了。 种种烦事缠身,楚衍之现在是头都大了,丞相今天下午对她的态度本来就不十分的友好,楚衍之便要求吏部侍郎来他家中做客,这吏部侍郎说起来还是丞相的门生,既然不能直接拉好关系,楚衍之便准备先从丞相身边的人慢慢开始。 第四十六章 一夜难眠 本来今天晚上都谈的好好的,却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楚衍之没有心情搭理这吏部侍郎,今天的功夫怕又算是白费了,只是让楚衍之有些心有不甘的,今天不仅事情没有办成,自己心爱的小妾也因为这场大火丧失了生命。 在屋子里面闷得慌,楚衍之打开门就朝罗静蓉的院子走去,这王府里面,不管是侧妃还是小妾,都有自己的院子,楚衍之的房间处于中间,而侧妃或是小妾的别院则是在外围。 “静蓉,你睡了么。”楚衍之来到罗静蓉的门口,轻轻的问了一句。 这会儿顾长歌和罗静蓉还在闲聊,没想到楚衍之会突然来到这里,不止是罗静蓉吓得面无人色,这会儿就连顾长歌和墨云也是被吓得脸色惨白。 顾长歌连忙给罗静蓉使了个眼色,而她自己则是朝着周围的方向看去,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正准备睡了,王爷可有什么事情么?”罗静蓉战战兢兢的回了一句,随后步子非常缓慢的朝着门口走去,准备开门,而眼睛则一直看着顾长歌,神色着急,似乎在说你快点找地方藏起来啊。 顾长歌环顾四周,罗静蓉的房间非常的简单,屏风,衣橱,桌子,坐榻,衣橱太小,根本就没有办法藏下两个人来,墨云连忙指了指床底,还好罗静蓉的床比较高,顾长歌和墨云两个人一起藏在下面也不觉得拥挤。 罗静蓉见两人藏好了,紧绷的神色稍微松了松,随后长长的出了口气,正了正神色之后,打开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王爷。” 刚一打开门,楚衍之就拦腰将他抱在了怀里,头埋在她的秀发间深深地吮吸着那淡淡的体香,罗静蓉脸色一红,本来楚衍之想和她亲热,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而且他也非常的喜欢,但是今天这个时候,床底下还有两个人在那里藏着,这让罗静蓉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 不过楚衍之既然想要,他也不敢反抗,轻声道:“王爷还在因为长歌事情烦恼么。” 楚衍之将罗静蓉拦腰抱起,准备往床上走去,罗静蓉惊鸿一之间,忽然看见在床底下,那墨云丫头因为藏得太急,连衣角都忘了拿进去,一大块衣角暴露在床沿边上。 罗静蓉脸色一白,被吓了个半死,为了不让楚衍之发现,立马就将自己冰凉的嘴唇贴了上去,这样正好可以挡住她的视线,来到床边之后,她顺手将床边上的衣角扔进了床底之中,见楚衍之还沉浸在自己的深吻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也长长的松了口气,开始和楚衍之配合起来。不一会儿地上就已经甩满了两人的衣服。 顾长歌就在他们的床底,那旖旎的声音就像是贴在自己耳边在动一样,弄得他的心里面也有些害羞,脸上这会儿也红的像是一个苹果一样,墨云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丫头,那声音让她即使身处黑暗之中,也害羞的把眼睛闭上,耳朵堵上。 罗静蓉开始的时候,一想到顾长歌和墨云就在自己的床底,和楚衍之玩弄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太自然,随后到了深处反而觉得更加刺激,比之以前还要厉害了几分,两人翻雨覆雨到了大半夜,楚衍之这才累得沉沉睡去,或许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楚衍之此刻静谧的脸庞即使睡着了,都显得如此的急促,眉头微微皱起,一脸的憔悴。 罗静蓉十分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会儿她也不敢让顾长歌和墨云出来,要不然一会儿惊醒了他,这事儿还没有借口了。 想着想着,她也有些累了,趴在楚衍之的胸口上面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将顾长歌和墨云两人抛到了脑后。 床底下,墨云因为太困,藏在床底没多久两只眼皮就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顾长歌则是心事重重,一晚上都不敢睡觉,就这么躺在床底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窗边渐渐泛起了微微的光亮,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没过多久,天边就慢慢泛起一抹鱼肚白,一缕缕阳光洒在斑驳的窗棂上面,透过薄薄的纸膜,洒进了房间里面。 床上面传来轻微的颤动,楚衍之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的罗静蓉,也没有将他叫醒,穿好衣服后,就离开了屋子里,看样子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待楚衍之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之后,顾长歌这才感从床底爬出来,随后将墨云也叫醒。在床底躺了一整夜,连翻身都不敢,一爬出来,顾长歌都扭了扭腰肢,活动了一下身子,墨云也是有样学样,弄得关节咔咔作响。 顾长歌瞥了一眼这会儿还在熟睡的罗静蓉,她昨晚和楚衍之做得太厉害,连衣服都没穿就直接睡着了,如今天气微热,这会儿她身上也没有被子遮掩,雪白的身体一览无遗的展现在她俩的面前。 “这罗侧妃的身材和小姐有一拼呢。”墨云看了一眼罗静蓉那高高耸立的地方,啧啧道。 顾长歌浅浅一笑,墨云说的也算不错,这罗静蓉身材紧致,看年纪也是到了二十七八,也算是快奔三的人了,那一对玉兔却丝毫没有下垂的迹象,看来应该有用了什么十分厉害的保养方法。 罗静蓉醒来的时候,顾长歌和墨云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旁边看着自己,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意来,她一想到自己昨晚和楚衍之的事情被这两人听得清清楚楚,即便都是女人,这会儿也不禁有些害羞起来,连忙穿好衣服,来到顾长歌的面前:“时候也不早了,妹妹还没吃饭吧,咱们吃了早点,在想办法怎么出去。”她想岔开话题,不让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缠不休。 顾长歌摇摇头:“这早饭就不用吃了,姐姐还是给我们找两套丫鬟的衣服换上,这会儿天早正好出去呢。” 罗静蓉屋子里面都是自己的漂亮衣裳,哪里会有什么丫鬟的衣裳,于是摇了摇头:“妹妹等一会儿,我这里没丫鬟的衣裳,我去他们房间里面找两套来。”说着,就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一边走着还一边关顾四周,生怕自己被人跟踪了一样,不一会儿,罗静蓉就拿着两套十分朴素的下人衣服回来,顾长歌和墨云换上后,就装作是罗静蓉的丫鬟。 剩下来的事情,不用顾长歌说,她也知道怎么做了,趁这么楚衍之估计还在吃早点,就带着两人走到了门口。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人心中都是一紧,顾长歌和墨云都是简单的画了一下装,传了两件朴素的下人衣服,要是梳洗的人一看,定然一眼就能认出两人来。正在顾长歌犹豫要不要杀人灭口时,那管家的声音传来:“娘娘,原来你在这里,王爷请你过去吃早点。” 还好这会儿两人此刻都是背对着那管家,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认出来,也没怎么注意,一门心思都放在罗静蓉的身上。罗静蓉藏在袖子里面的手都快捏出了汗来,生怕她俩被管家看到真面目,怕是顷刻间就要被人发现,到时候怕是怎么也走不了了。她看了那管家一眼,强制镇定下来:“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王爷,我一会儿就来。”随后又对两人道,“春儿,桃儿,今天天气不错,你俩去集市上面给我买点胭脂水粉回来,记得要刘记那家,别的可不要,要是买差了,回来让你们好看。” “婢子知道了。”墨云连忙低声应了一声,这会儿心中其实已经紧张的要命,低着头哪儿也不敢看,生怕被别人发现了。顾长歌也应了一声,就带着墨云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王府的大门口,越早离开越好。 那管家也没把心思想到两人居然会是顾长歌和墨云,只是好奇的问道:“娘娘的胭脂水粉不从来都是地方上送来最上等的胭脂么,怎么今个忽然想起用集市上面的那些了。”这管事一样胆大,什么都敢问,心中好奇。 罗静蓉脸色一变,声色俱厉道:“怎么,本妃连买个胭脂水粉还要像你管家汇报么?” “奴才不敢?”那管家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胡思乱想,转身离开了。 这会儿还好早上人少,也没有人发现她俩的真正身份,两人安安全全的离开了王府。 罗静蓉望着顾长歌和墨云的背影,长长的舒了口气,这顾长歌的事情也总算是有了一个完结了,以后这王府之中,楚衍之唯一宠爱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人,一想到这里,罗静蓉满心的疲倦都化为了兴奋,看来辛辛苦苦谋划了大半个月,总算是有了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了。 她优雅的一个转身,环顾着这王府大院,别院紫霖苑,荷香园从此以后,怕也是都会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第四十七章 离开 离开了王府,顾长歌也算是获得了一次新生,没有了那高墙别院的束缚,也告别了短暂的尔虞我诈,总算是能够悠悠闲闲的过上一段没有勾心斗角的日子。 想想每天在王府之中担心受怕,斗智斗勇,顾长歌的心也有一些累了,带着墨云也不再街上逗留,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五柳街上面。 “小姐,刚刚还真是吓人呢,想想都有些后怕,万一被那管家给人出来,咱们就完了。”墨云还在身旁心有余悸的说着。 顾长歌淡淡道:“别想了,没有这么多的万一,既然我们现在已经从那王府之中出来,以前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从此以后这端王府的事情将和我们再没有一点的关系,知道了么。对了,从今以后,你墨云的名字也没有在继续保留下去的意义。” 顾长歌闭着眼睛,感受着这朝阳的温暖惬意,沁人心脾,偶尔还有徐徐微风拂过脸颊,略微思索了片刻,缓缓睁开眼睛,喃喃道:“楚有南风,绮梦依暖,从今以后,你便唤作楚依暖吧。” 墨云眼中一喜,看来这名字她自己也十分的喜欢,抿着嘴欢喜道:“谢谢小姐赐名,云儿,哦不,是暖儿一定谨记在心。” 吴掌柜这会儿已经开门营业许久,这会儿刚出店门,就看到两人就在离自己小店不远,似乎正在说着什么,对于顾长歌和这楚依暖,吴掌柜记忆尤为深刻,因为她俩每一次来这里,都必然会给吴掌柜带来一番惊喜,故而远远的瞥见两人,一眼就看了出来,笑呵呵的打招呼:“两位姑娘这么早就来了。” 顾长歌见吴掌柜呼唤,就带着楚依暖一起来到了店门口,微微福了福身子,浅浅一笑:“前些日子送给吴掌柜的画不知道还满意么。” “白翁真迹,我又怎么还敢大言不惭说不满意,两位里面请,房间我也已经为两位安排好了,在这里住多久都行。”吴掌柜一看两人就知道他们不是寻常人家,而自己也不是缺那点金银的人,而且看这顾长歌以一介女子,学识渊博,所知甚多,若能闲来无事侃侃谈谈,也不失为一个排忧解闷的人。 “如此就打扰掌柜了,我和我家丫鬟怕是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日子,到时候吴掌柜可不要觉得烦人哦。”虽然现在离开了王府,但是顾长歌对于瑞安王府顾笺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而这吴掌柜是当今驸马,虽然现在没有呆在皇宫之中,但对于朝中的事情,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待在这里待熟了,也可和他聊聊关于瑞安王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顾长歌要在这里住下来的原因。而且这罗静蓉似乎和驸马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呵呵,长歌姑娘能够在这里暂住,是我的荣幸,怎么会烦人,怕是以后长歌姑娘不要嫌我烦人就好咯。”吴掌柜说着,就带着两人进去店门的后院,带着他们去了早已经打扫好的房间。 这后院简单别致,样子和在王府之中的紫霖苑倒是差不多,不过地方虽小,但却是五脏俱全,廊桥别院,花圃小桥应有尽有,凉亭假山也算是别有一番意味在里面。 第一次来的时候,顾长歌还没注意这些,今天在仔细一看,忽然觉得有些熟悉起来,当然不是和紫霖苑熟悉,倒是像一副画里面的场景,仔细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嫣然道:“我说怎么吴掌柜的别院这么熟悉呢,原来是按照白翁当初所画的《深秋锁春图》里面的布置建造的呢。” 说起来,这《深秋锁春图》当年也是一位朝中大臣所求,当时白翁淡泊心性,早已归隐俗事,不再作画,奈何那朝中大臣也是他一位难得的好友,他要这幅画,其实也是为了去讨好自己的顶头上司。白翁看见自己老友一门心思都沉迷于官场沉浮之中,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为民请命。白翁知道要自己的老友放下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就亲自画了这么一幅画送给他。 画中的寓意也十分的明显,秋天既然已经来了,春天那些美好的事物又怎么能够挽留得住呢,我给你锁春,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过去了得事情,一旦过去也没有再挽回的余地,希望你能够认真的看透这画中的含义吧。当时白翁画了这一幅画之后,便和那人断了来往,那人也自知心中有愧,从此之后也就没有在找过白翁,两人的情谊,就在这么一幅画之中,消弭于无形。 而且在白翁归隐之后,这也是唯一一幅没有让前世的顾长歌代笔的画作,可以算的上的白翁的封笔之作,整幅画都透着一股苍凉无奈的情怀在里面,有感慨老友的感情一去不复返,也有感慨人生岁月沧桑如一梦的无奈。 吴掌柜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感叹道:“没想到长歌姑娘连这幅画都认得,可惜我与这幅画无缘,当初也仅仅是看过一次,十分羡慕这画中的场景,来到这里之后,便让人依样建造,可惜还是少了那几分白翁的意境,怎么做也没有那番韵味了。” 顾长歌摇摇头:“白翁所画,所感叹的是岁月的无情,时光荏苒,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么能够留住不该有的春天呢,吴掌柜能独具匠心建造成这般模样,这已经有了八成,至于其余的两成,没有那番感触,就算是巧夺天工也不一定能够做的出来的呢。” “长歌姑娘说得也是这个到底。”一番闲聊之下,就将两人带到了已经安排好的房间里面。楚依暖一间,顾长歌一间,两边的陈设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大致的区别。 顾长歌见房中的梳妆台油漆崭新,那衣橱什么的都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一看就是才置办的,对于这吴掌柜颇为感激,微笑道:“掌柜有心了。” “小事儿一桩,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两位来的这么早,想必还没吃早点吧,我刚刚已经让下人去做了。”吴掌柜带着两人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又带着两人到大堂之中吃早点。这所有的事情都是面面俱到,简直比自家的管家还细心一样。 “小姐,你不是说过,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咱们和这吴掌柜无亲无故,有没有什么利益往来,他对我们这么好事为了什么?”楚依暖想起以前顾长歌的谆谆教导,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悄悄的伏在顾长歌的耳边低声道。 顾长歌摇摇头,虽然楚依暖说的也是这个道理,而这些也是自己经常教给他的东西,不过有时候也是要看情况而定的,就想是现在,楚依暖会这么想,那是因为不知道吴掌柜乃是当今驸马爷的身份,若是知道的话,就能明白,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对于一个能在精神上面有着共同语言的人,是多么的重要了。 吴掌柜喜欢古玩玉器,画作诗文,而顾长歌前世做为丞相之女,对于这些都有研究涉猎,不敢说自成一家,但是闲来做为谈资也是绰绰有余,偶尔也能发表一些精辟的见解出来,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顾长歌没有打算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吴掌柜也识趣的没有问,在他看来,顾长歌就像是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至于她的来历,那倒不是最重要的。 “对了,不知道两位姑娘可有兴趣,明日随我一起去一趟城外的天宁寺,明天是一年一度的香会节,据说在那天去天宁寺祈福的话,会非常的灵验,而我正好也约了一个客人在那里会面,不过这一路上倒是有些无聊,长歌姑娘博学多才,这一路上也正好有个伴。” 顾长歌淡淡一笑:“吴掌柜我看也不是缺钱的人,为了还要这么辛苦,跑这么远约见客人呢。”这天宁寺距离城外至少有二十里的路程,对于平常人来说倒是不远,但是对于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远近的意义就不同了。 吴掌柜神秘的笑了笑:“这个还请姑娘理解,暂时还不能说,因为这个客人的身份不能随便说出来,要不然这一单生意可就做不成了。” 顾长歌见此,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心想反正自己还要打听瑞安王府的情况,还有当初自己是为什么被人遗弃,明天天宁寺人多,这公侯之家的夫人怕是也要来上香的,不如就去看一看,没准还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也说不一定。 “掌柜如此赏脸邀请,长歌又怎好拂了掌柜的好意,明天一早掌柜叫人来叫我便是,我也好久没有去天宁寺看一看了,也顺便上个香,好让老天爷让我以后的生活无忧无虑才好呢。”顾长歌嫣然一笑。 “看长歌姑娘也不是平常人家,这生活之事必然不愁,这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看老天爷还是肯定会眷顾的。”吴掌柜笑呵呵道。 “但愿吧。” 第四十八章 新的开始 大梁国风淳朴,信佛者众,故而这一年一度的香会节可谓是热闹无比,不仅仅是百姓齐聚天宁寺,这一天还有很多王公大臣来此,不过大多是家中女眷,男人来这里的倒是少之又少。 次日一早,吴掌柜就准备好了马车,叫上顾长歌和丫鬟楚依暖,一起吃了早点之后,就上车往天宁寺而去。阳光温馨,透过马车的车窗照射进来,洒在顾长歌的脸上,就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十分的美丽。 昨夜,在这祥玉斋可算是顾长歌重生以来,睡得十分香甜的一觉,没有半夜惊醒,也不会担忧有人来陷害自己,悠悠闲闲,也没有什么拘束,第二天起来到现在,精神越发的好了,这具怯弱的身子,也在顾长歌慢慢的调养中恢复了过来,如今也算是有了一个正常人的力气,估计要不了多久,顾长歌就能恢复到以前的功夫, 马车缓缓前行,路上都是前往天宁寺上香的百姓,还有几辆比吴掌柜更加豪华的马车,趾高气扬的快速前进,看那样子丝毫没有注意过会不会有撞死人的事情。 前面的那马车一边跑,还一边怒骂,周围的百姓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瞪着那个驾马的人。 “看什么看,是不是想吃鞭子啊。” 顾长歌探出头看着前面的那辆马车眉头一皱,这下人也太嚣张跋扈了一些,那主子也不管管,鄙夷道:“现在这朝中的大官的家眷,可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要是这样下去,我大梁怕时日无多啊。” 吴掌柜脸色一变,连忙做了一个嘘声的收拾:“长歌姑娘这些话,你我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再人前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这个自然,对了,前面那马车的主子是谁,吴掌柜可认识么。”她瞥了一眼那马车,还是用的两匹马牵着马车,看条件,也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家才是。 吴掌柜呵呵一笑,言语中似乎对于那马车的主人十分的不屑,淡淡道:“那马车的主人我倒是知道,不过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户部右侍郎李华,这人就喜欢出点风头,我看今天他估计也没什么时间来这里,来这里的应该是他的家眷。” 李华的妻子以前本是一大街上面一个卖猪肉的,样子十分凶悍,李华当初能够考取功名,全靠他的妻子卖猪肉供他考取功名,才有了现在的这番成就,所以李华对于自己的妻子是又惊又怕,她妻子当初受了多么多年的苦才,李华也算是扬眉吐气,她那卖猪肉的脾气也算是慢慢的回来了。 身居高位,她的脾气就更加烈了,在府中,经常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在外面也是要出尽风头才肯罢休,旁人每次一问,她就回道:“我辛辛苦苦把我家相公养的不愁吃喝,让他一心考取功名,如今他事业有成,我当年受了这么多苦,出去威风威风难道还不应该么。” 每次都把人说得是无言以对,看起来也是这么一个道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现在你有本事了,我占你的名气,用你的东西,那也是十分应该的事情。 吴掌柜有时候闲来无事之时,也喜欢走街串巷,左邻右舍听些张三李四王麻子的家庭伦理之事,偶尔也有有趣的事情发生,比如眼前这李华的妻子刘桂兰,前些日子就闹出个让他相公名镇京城的笑话。 刘桂兰虽然找钱厉害,在李华还没有发达的时候,将整个家庭都支撑了起来,但是那容貌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用男人的词语来形容就是难以下咽,晚上就算是吹了灯,李华都有些兴趣索然,偏偏这刘桂兰又是一个如狼似虎的性子,每天都要李华交足了功课才让他去睡觉。 待李华考取功名,慢慢的坐到了户部右侍郎的位置后,就想纳妾,结果这想法被刘桂兰知道后,拿着大刀足足追了李华三条街,一边还一边怒吼:“你连老娘都满足不了,你还想纳妾,枉我这么么辛辛苦苦,没有丝毫怨言,挣钱养家供你读书,没想到你现在有了地位,就看不起糟糠之妻了么,既然你这么狠心,那我们就同归于尽,也好过你撇下我出去鬼混。” 从此之后,户部右侍郎就再也没有提过纳妾的事情,而被自家媳妇拿着菜刀在京城追了三条街的美事,也成为了这京城令人津津乐道的事情之一了,就连皇帝听到这件事情,都不禁仰头哈哈大笑。 大梁自古以来,女人生来就比较弱势,比之男人的地位要低很多,所有这时候的男人,可以说基本就没有怕老婆的人,这李华倒是开了一个先河。 顾长歌听完这刘桂兰的事情,掩着嘴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没想到这刘桂兰这么泼辣,这户部右侍郎的日子可不过呀。” 吴掌柜呵呵一笑:“那倒不是,其实除了在纳妾的事情上面,这刘桂兰还是挺守妇道,不然李华也不可能对他相敬如宾多年,就是性子霸道了些,长歌姑娘没什么事情可不要去招惹她,咱们也没有这个必要。” 结果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你越是不想碰见的事情,这老天就似乎越是要你去做。 就在这个时候,那前面的马车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忽然停了下来,吴掌柜的马车一时间来不及收回,驾车之人即使已经在努力的避过去,但是依旧没有办法来得及避开,最后还是撞到了刘桂兰的马车上面,不过只是轻微的碰撞了一下,人倒是没有什么伤到。 吴掌柜眉头一皱,这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刘桂兰的马车,说不准一会儿就要开骂了,他一个男人也不好意思和一个女人当街对骂,那样对他也太掉身份了,而且现在前往天宁寺的香客几乎是成群结队的赶来,这么多人看着,他本事一介文人,对于泼妇骂街这种事情是非常的不屑。 有时候你越是担心什么,他就越是来什么,就在吴掌柜一晃神的时间,马车外面就已经能够听到一个泼妇的声音正在骂娘。顾长歌看吴掌柜有些尴尬的神色,知道他不想和这刘桂兰对骂,那眼下想尽快的平息这件事情,还是得自己出马了。 “吴掌柜稍等,我倒要看看这刘桂兰到底有多凶悍。”顾长歌淡淡一笑,十分洒脱的掀开车帘,与这市井之人较劲,有时候也是蛮有趣的一件事情,现在的顾长歌的就是这么认为的。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长得算是虎背熊腰,一个大团脸,脸上还有几颗黑痣的女子,手上拿着一把菜刀正骂骂咧咧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那步子也是走的极大,要不是有几分女子的模样,顾长歌还以为这是一个化成了女人的江洋大盗,不过看起来其实也并没有都的区别。 那刘桂兰一看马车里面有人下来,两眼一瞪就大步上前来到顾长歌的面前,趾高气扬道:“你那下人是不是没长眼睛啊,弄坏了我的马车你赔的起么,看看你这穷酸样儿,还学人坐马车,装不起有钱人就不要装,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还是少做,今天姑奶奶我心情还算不错,给我陪个礼,道个歉,我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 吴掌柜的马车的确是十分的平庸,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他平时就是拿来代步而已,所以也没怎么装饰自己的马车,而顾长歌今天也只是随便换了一身行头,看起来就和普通人家的姑娘没什么区别,这里里外外来看,从马车到衣服,都和普通人家差不多,这刘桂兰也是一个先敬罗衣后敬人的货色,见他们只是普通人家,自然要好好的出一番气了。 顾长歌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刘桂兰,直到她说的口干舌燥了,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道:“胖子。” 刘桂兰两眼瞪圆,怒视着她厉声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泼妇!”顾长歌想也没有想,从嘴里继续吐出这两个字来。 围观的人这会儿也越来越多,偶尔有老百姓指指点点,大多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嘿嘿,这刘桂兰又要发飙了,看着姑娘一阵风就要把她吹倒似得,我看可经不起这刘泼妇的羞辱呢。” “嗯,我看最多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这小姑娘肯定要哭鼻子了。” “那倒不一定,没准会发生奇迹呢。” 人群之中说什么都有,不过众人对于这刘桂兰悍妇之名早就有所耳闻,所以在内心深处,仿佛已经知道了结局一般,如今来,只是看一个过程罢了。 吴掌柜见这会儿这么多人,也不好意思掀开床帘,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面,其实脸上已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一个男子居然要一个女人去为自己出头,楚依暖看着吴掌柜的脸色,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淡淡道:“吴掌柜不必如此,这些都是人之常情罢了,小姐出面也正好。” 第四十九章 香会节 如果说刚刚刘桂兰是佯装怒意,只是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点风头的话,现在她把宽松的袖子撩起来,两只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看着顾长歌则是真的生气了。 “一个卖猪肉的,换上一身好看的衣裳,莫非就不是卖猪的了么。”这刘桂兰越是生气顾长歌就越是喜欢,她现在是越来越喜欢看别人生气。 场面忽然安静的有些可怕,这热热闹闹的大路上面,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在发出一丝的声音,一个个都像是看着怪人一样看着顾长歌,每一个人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崇拜,仰慕的神色,当然,也有不乏看到顾长歌的美貌而倾心的男子。 也有的人不禁暗暗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刘桂兰一双眼睛此刻就像是要喷火一样,手里握着的菜刀有些颤抖,咬牙切齿的看着顾长歌。 “哎哟,坏了。”吴掌柜一听顾长歌说话,就立马惊呼了一声。 楚依暖奇怪道:“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掌柜什么坏了。”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刘桂兰啊,最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卖肉的,她自己说没事儿,但是她就是不准别人说。这卖肉,卖肉……总之是说不清楚的东西。”吴掌柜也不好意思和楚依暖说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 不过楚依暖心思聪慧,一听就知道吴掌柜话中有话,心中了然,捂着嘴偷笑了起来。女子卖肉,也不知到底卖的是什么肉……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了刘桂兰杀猪一样的吼声:“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口无遮拦,老娘今天不把你这张烂醉给你划两刀口子,老娘就不信刘!” 顾长歌丝毫不惧,反而跳下了马车,站在刘桂兰的面前,笑呵呵的看着她,她每走一步,刘桂兰就朝后退一步,不知怎么的,这会儿她的心里面忽然升起了一股畏惧的感觉来,在看到顾长歌的眼神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一双死神的眼神,自己要是一步注意的话,就要被这人把魂儿给勾去了。 “你……你要干什么?”刘桂兰一边退,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顾长歌呵呵一笑:“你不是要给我好看么,来,就在这里,给我划两道,这两道不好看,一边两道或许更好看一点呢。”她边说变边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 顾长歌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她感到害怕呢,至今还没有,一个小小的泼妇罢了,她还没有放在眼里,光是自己的眼神,都已经够她受了。 一个死过一次的人,那眼神,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相比的,比那些只活过一次的人,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无惧生死的神色。 对付这样的人,就是要这样,她狠,就要比他更狠,只有这样,才能够将这种人吓住,不然要是真的让她骑到了头上来,她反倒敢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了。 “你再敢往前一步,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刘桂兰其实也只是吓吓她,她平常砍两块猪肉她还在行,但要是真的在人的脸上划几道口子的话,他还是不敢的,平常最多在口头上得一点微风。 “哦,我倒想要看看,你是怎么手下无情的,我看你手上的刀好像还在抖,是不是一只手拿不稳,那就用两只手拿吧,没关系,这里的人不会笑你的。” 顾长歌话刚落下,人群里面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出来,同时以前一些被刘桂兰欺负的人,也算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恶气,这贼婆娘仗着自己的相公是户部侍郎,就经常欺负左右的邻居。 这些人都是普通的人家,哪里敢和她作对,现在见到她终于被人给收拾了,不禁大快人心,掌声雷动。 刘桂兰见这么多人都在嘲笑自己,一下子觉得脸面无光,要是自己这一刀在看不下的话,自己以后怕是都没有脸出来见人了,脑海之中一片混乱,提起刀就朝着顾长歌的肩膀上面砍去:“小贱人,老娘和你拼了。” 她也知道不能杀人,杀猪刀并没有对准顾长歌的头,而是朝着她的肩膀上面划下去。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刘桂兰居然还真敢砍下去,脑海中已经能够幻想到一会儿顾长歌血溅当场的场景,顿时都把眼睛闭了起来,不敢再看。 楚依暖这会儿正好探出个脑袋,刚好看到这一幕,吓得连魂儿都丢了,惊呼道:“小姐小心啊。” 顾长歌淡淡一笑,这刘桂兰以前是个卖肉的,砍了多年的猪肉倒是有些蛮力,不过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用,这一刀砍来,破绽百出。 只听哐当一声,杀猪刀就掉在了地上,众人都已经顾长歌已经中刀,睁眼一看,却看见刘桂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脸上满是恐惧的眼神,下一刻,就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跑回到自己的马车里面:“哎哟,我的妈哟,这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哟,被一个小贱人给收拾了。”她一边跑,一边捂着脸羞愧的躲进马车里面。急急忙忙的催着车夫开走。 留下众人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 楚依暖间顾长歌没什么事情,就急急忙忙的跳下了马车,来到她的面前:“小姐,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赶紧上马车吧。” 顾长歌见那刘桂兰知难而退,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优雅的转身,缓步回到马车之中,那些路人都被顾长歌绰约的身姿给深深的迷住了,每个人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迷恋之色,依依不舍的看着顾长歌的马车缓缓前行,隔了好久之后才回过什么,只恨这次没有多看这女子两眼。 人群之中,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随后便消失在原地。 刚刚吴掌柜将这些事情都看在了眼里,此刻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居然通说简简单单的了解,就把一个人的性格了解的如此透彻,心智绝对不简单啊。刚刚顾长歌的做法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无疑是最有用的。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刘桂兰的性格,知道这类人都是一些喜欢狐假虎威的纸老虎,一旦捅破了就没法装了。 “长歌姑娘今天又让我开了一次眼界,和姑娘在一起,倒真是处处有惊喜。”吴掌柜说的是真心话,这平淡的日子过得久了,偶尔有些刺激的事情,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一些小聪明,掌柜的就莫要在取笑我了。”顾长歌微笑道。 吴掌柜摇摇头道:“长歌姑娘谦虚了,能够按照人的性格来对症下药,这是大智慧,普通人可没这个本事,长歌姑娘就不要谦虚了,对了,咱们走了这么半天,这天宁寺也就快到了,我还有点事情,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们便在这里回合便是。” 顾长歌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看,果然一抬头就已经能够看到天宁寺的寺庙了,檀香缭绕,梵音不绝,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伤感来。这个地方,其实已经顾长歌也来过,不过那时候自己还小,所能够保存的记忆还是太少了了。 依稀还记得,当初有个男孩子,在这里拉着自己的手,对着佛像说:“我荣景,今生非周绯颜不娶,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还是后的荣景才十五岁,而周绯颜,也才十二岁的年纪。都是情窦初开的岁月,他们背着自己的父母,在这里立下了生死相依的誓言,只是在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可笑了。 荣景确实是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娶了周绯颜,只不过在成亲的当年,却灭了她家满门,如此大仇,岂能不报。每次想到荣景将刀子刺入自己心窝的那一刻,顾长歌的心就像是再一次被刀刺中了一样的痛。 她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咬着红唇,即使已经沁出了鲜血也没有发觉,眼泪流了出来也没有感觉到。 “小姐,你怎么了。”楚依暖间顾长歌这会脸色有些不正常,关心的问道。 “哦,没事儿。”顾长歌回过神来,心想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随后见马车里面就只剩下他和楚依暖,不禁问道,“吴掌柜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了。” 顾长歌没想到就刚刚自己一愣神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吴掌柜见她出神在想什么事情,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多半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不然这么小的年纪,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姿态的,也有没有打扰她,和楚依暖叮嘱了几句之后,就下了马车,准备先去看看自己的老主顾。 “吴掌柜先走了,叫我们要上香自己去便是,回来在这里等他就好了。”楚依暖应了一句,然后掀开车帘,慢慢的将顾长歌从马车里面扶下来。 第五十章 桂兰 天宁寺,地处罗云山半山腰,地势并不陡峭,不过这里的风景也是别有一番的滋味。早上的时候山间白云缭绕,似雾非雾,似烟非烟,磅礴郁积,气象万千。而且早晚霞云,姹紫嫣红,五彩缤纷。给人一种佛光溢彩的感觉。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香会节,往来行人非常之多。虽然现在距离天宁寺还有两三里的距离,但是由于行人太多,他们已经不得不把马车停放在这山脚下面,然后步行上去。 而且这时候的行人几乎都是摩肩接踵,前进的速度极慢。 “吴掌柜可说了,他去了哪里么。”顾长歌见这会儿人实在是太多,要是走到山上的话,估计也要到中午去了,也就不想上去,本来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不是为了上香,而是想在这里打听打听自己的身世问题,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机缘在这里。 楚依暖摇摇头:“这个,吴掌柜倒是没说,我看这会儿人多,要不我们先去走位看看,等人少了再来。” 由于今天是香会节,不仅仅是山上门庭若市,其实这山脚下面,也是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一般的摊贩子没有什么关系的,也摆不到山上去,所以在山脚下面,就有摊贩自发的组织了一条小集市,多年来的规矩,让这里也已经形成了不小的规模,而且还取了一个比较文雅的名字——华音街。 据说这条街的名字,也是大有来头,是大梁当时非常有名的才子柳惊鸿亲自来取得,柳惊鸿,现年三十四岁,专攻于五言律诗,佳作上百,在京城之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而且其父亲也是如今朝中的翰林院大学士,可谓是名噪一时。 顾长歌点点头,看了看这会儿山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带着楚依暖去了华音街。这里的人虽然没有山上的那么多,这会儿也不再少数,这里贩卖的,大多都是一些佩戴在手上的玉石佛像。 “哟,姑娘看喜欢点什么,这里都是真货,您大可放心。”顾长歌刚刚走到一个摊位面前,那小贩就热情的打招呼。 顾长歌也没有打算买这些东西,就随便在这摊位上看看,也就当做是打发打发时间了,不过忽然在惊鸿一瞥间,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玉佩,她眉头一皱,伸出白皙的手指将一块玉佩拿了起来仔细的端详起来。 “姑娘真是好眼力,这流云百福玉,在这里可以说是最好的一块玉佩了,没想到被您一眼就给看中了,怎么样,喜欢么。”这老板十分有耐心的在一旁给顾长歌解释,“这流云百福云也就我这里有一块,其他的地方您也是找不到的,所以您如果想要比价的话,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顾长歌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玉佩,不过这摊位上面的这块玉佩明显就是高仿的,顾长歌这双手就在刚刚一拿,就知道这东西是高仿的,玉倒是真玉,不过却不是蛮夷那边独有的独山白玉,只是一般的玉石罢了,不过即便如此,顾长歌也还是想把它买下来。 “老板,这块玉怎么卖的,你说个能卖的价,我就买了,这玉石之类的东西,我也经常买,你这玉倒是普通得很,不过就喜欢这流云百福的寓意,你给个真心价吧。”顾长歌虽然不缺钱,但是却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肥羊宰。 这老板一听顾长歌说话,就知道这不是个好骗的主,在心中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就对她说道:“既然姑娘也是识货之人,那就二十两卖的姑娘好了。” 楚依暖眼前一亮,这玉的成色,如果拿到外面去卖的话,至少也能卖个三四十两,居然一下子就被顾长歌砍到了二十两的样子,简直就是太厉害了。 谁知顾长歌却是摇摇头:“二十两,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吃喝了,老板你的诚意还不够啊,既然你没有心卖,我也不勉强。”说着,拉着楚依暖的手就要离开这里。 那老板见顾长歌实在不是一个好骗的人,做出一脸心痛样子对顾长歌招了招手:“哎,算你厉害,就十五两了,不能再少了,给你交个底,这玉佩这个价卖你,我也就只赚了二两银子。” 顾长歌盈盈一笑,回身准备付钱,忽然一个夫人缓缓走来,举止雍容华贵,一身蓝色的锦衣穿在身上,说不出的优雅高贵,那一双淡淡的眸子之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哀伤,来到那老板身前道:“这玉佩我二十两给你买了。” 楚依暖正欲做声,顾长歌却在暗中拉了一把,示意她不必出头,随后对那夫人道:“既然夫人想买,小女子割爱便是。” 那夫人浅浅一笑:“多谢这位姑娘的好意。”语气从容淡然,给人一种身处高位,却丝毫没有半点颐指气使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的温暖。 “你叫什么名字?”那妇人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顾长歌的脸上,眼神之中忽然多了一丝的茫然之色,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所以就有些好奇的问道。 “小女子名叫顾长歌。”她这会儿十分的反常,微微福了福身子,乖巧的就像是一只依偎在主人怀里的小喵咪一样,嘴角还带着甜甜的微笑。楚依暖在心中嘀咕道:“小姐这会儿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可不是她的性格呢。真是奇了怪了。”她也不禁打量起顾长歌来,为啥突然之间,变化会这么快。 “没想到你也姓顾,倒是缘分了。”那妇人喃喃自语了一句,就没有在理她,转身对着那老板准备买下玉佩。 那夫人身边的一个老妪眉头一皱,带着劝诫的语气道:“夫人,你又何必在买这玉佩,也只是徒增烦劳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小姐或许早就已经……” “不准胡说。”那夫人语气一冷,付了钱拿了玉佩,转身对顾长歌微微一笑,随后也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这里。 这老板做成了一单生意,乐呵呵的看着那夫人的背影,笑呵呵道:“这瑞安王妃出手就是大方。” 楚依暖惊讶:“刚刚那人就是瑞安王妃么?”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就碰见了以后必须要见到的人了。 “你们连她都不认识么?也是,你们平常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认识她呢,这瑞安王妃每年香会节,都回来这里挑选一些首饰之类的东西。所以这些年来,我们也自然而来的就熟悉了。”老板淡淡笑道,“姑娘那玉佩既然已经被买走了,要不要在看点其他的小东西,保证都给你最低价。”刚刚已经出了一个最低价,这会儿老板也不怕她砍价。 顾长歌这会儿却是已经没有买东西的心情了,摇摇头,带着楚依暖就离开了这里。 “小姐,莫非你刚刚一开始就发现了那夫人就是你的母亲么,所以你才不让我说话些的?你的眼光也实在是太准了一些了。”楚依暖现在回想起来,满眼都是佩服。 顾长歌点点头:“其实你要是仔细一点的话,也是不难发现的,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和她很像么。” 听她这么一说,楚依暖还真的发现他们两个倒是挺像的,难怪刚刚那王妃要多看顾长歌两眼了。 “既然小姐已经遇到王妃了,为什么不和他相认呢。这可是个很好的机会呢,你只需要把玉佩拿出来就可以了。”楚依暖疑惑道。 顾长歌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若是事情真的有楚依暖说的这么简单的话,他今天也就不用来这里了,在还没有弄清楚,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被丢弃的原因,她是不会轻易进入王府的,说不定在那王府之中,就有人已经卯足了劲要害自己。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让顾长歌不敢这么直接了当的上前相认的原因,其实还是这不太现实了,任何一个拿着相似玉佩的人上去相认,说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你会相信么?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因为这太过于戏剧化,不符合这个社会的常理。 任何事情都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跟着他们,看看王妃去了哪里。”顾长歌对楚依暖说了一句,而自己则是继续留在这街上,并没有打算也跟上去,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楚依暖应了一声,就装作买东西一样,四处看看,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瑞安王妃的身后。她俩也不是什么武功高手,而且楚依暖跟踪人的技巧似乎就像是无师自通一般,就连路人都没有发现,她俩被人跟踪了。 在楚依暖跟着王妃的时候,顾长歌则是离开了华音街,刚刚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碰碰运气,看看更不能够遇到他们,结果还真的让他们给遇到了,至于现在,他还要去打听打听,到处这王府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堂堂郡主会被丢弃在外。 第五十一章 瑞安王妃 离开了华音街,顾长歌见这会儿山上的人似乎比刚刚少了许多,就想去山上看看,当然能够拜拜佛还是不错的,毕竟这香会节一年只有一次。楚依暖这会儿还跟在瑞安王妃的后面,还在华音街里面闲逛,估计一时半儿是不会出来的,而且上山的路上人这么多,瑞安王妃也不会和这些平民一块挤来挤去。 以前顾长歌也来过这里几次,知道这上山的路嘛,也不止这一条,当然还有一些弯弯曲曲的小路是可以直接到达天宁寺后院的,所谓曲径通幽,就是这个道理了。 她将花白的裙子打了个结,撂到了膝盖的地方,弄得就像是一直裤脚一样,还好这条路没人,要是被人看到的她这个样子的话,绝对会被人破口大骂,有伤风化。 由于这条路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已经依稀难以辨认出来,到处都是半人高的灌木草,或是一些生刺,扎在顾长歌的腿上,是一阵一阵的疼,不一会儿,这小腿上面就到处都是一些细小的伤口了,她想将裙子放下来,但是一但放下来的话,这裙子散落在地,到处勾人是更不好走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强忍着这难走的路,继续向前走着,心道:“在坚持一下,一会儿到了天宁寺没准就能听到些许风声呢。” 这条小路是条近路,她没走多久,就已经能够看到天宁寺的后院了。 顾长歌这会儿也来了力气,咬着牙一口气就爬了上去。 这会儿由于所有的僧人都忙着在天宁寺大殿之中招呼香客,这后院也没人,清清静静的,门也是开着的,没有人守。顾长歌像是做贼一样溜进院子里面,准备穿过后院,到天宁寺的大殿之中取。 刚走两步,忽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仔细一听,不是那吴掌柜的声音,又是谁? “寒卿啊,我们也有半年没有见面了,怎么今日一见面,你就要姑父做选择题了。”吴掌柜笑呵呵道,语气之中似乎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略微有些玩味的说道。 顾长歌一愣,心道:“这寒卿,七王爷楚寒卿么。”一念及此,他立马放轻了脚步,悄悄的来到吴掌柜发出声音的那间房里外面,还好这会儿没有人来,要是一有人来的话,她怕是立马就会被人发现了。 这会儿吴掌柜和七王爷楚寒卿似乎在说重要的事情,顾长歌心道,这玩意多半还是和自己有些关系,就躲在一旁偷听了起来。 楚寒卿叹了口气道:“姑父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的身子,这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弱了,我们要是再不做好准备,就怕老大不会给我们机会了。”楚寒卿口中的老大,自然就是太子殿下了。 “姑父,你如今不再朝堂不知道,如今大臣们都隐隐以太子为首,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太子登基的事实,我今天来这里找你,只是希望姑父能够保我一命,我当初对老大诸多阻挠,他要是真的登基的话,我怕我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老大最尊进的还是您了,日后还希望您能够在老大的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楚寒卿叹了口气。 吴掌柜微微蹙了蹙眉头,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虽然只是小事儿一桩,不过这楚寒卿可没有这么简单,绝对不可能只是叫自己去求求情就算了,他这是要把自己拉下这夺嫡的浑水之中啊。 这皇宫之中的水本来就混,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从里面出来,自己开了一家小店,远离了那勾心斗角的地方,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长平公主性子高傲,也会偶尔来看看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顾长歌即使在外面听着,也不禁为吴掌柜捏了一把汗,心道:“吴掌柜,你可不能答应这楚寒卿的请求,你要是真的答应他的请求的话,你就真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虽然那天的宴会上,对于太子殿下只是惊鸿一瞥,不过那一幕幕阴柔的场景依旧是历历在目,那种隐忍阴狠的性格,即使已经在极力的克制了,但是已经没有逃过顾长歌的眼睛。 她十分清楚,只要吴掌柜帮助楚寒卿去向太子求情的话,太子肯定会认为吴掌柜是站在七王爷这边的,到时候下起手来,逼得吴掌柜不得不战队的话,处境可就艰难了。 “寒卿啊,我看太子也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次回去,就好好的给他表示表示,让他知道你并没有和他作对的意思,我想他是不会在继续责怪你的。”吴掌柜说到这里,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脚道,“咱们在这里也说了这么久了,这该说的话,姑父也和你说了,到底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寒卿啊,姑父在送你一句话,多大的人,用多大的碗,别饿死也别被撑死了。” 楚寒卿脸色一愣,阴冷的脸色立马又变得正常起来,拱手对着吴掌柜道:“多谢姑父赠言,寒卿记住了。寒卿也还有点事情要做,就先走了。”楚寒卿背对着吴掌柜,脸色一寒,冷的像是要杀人一样,随后一挥衣袖就离开了这里。 顾长歌连忙用东西将自己的身体挡住没有让他发现,而吴掌柜见楚寒卿走了之后,坐在房间里面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在为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的关系心烦意乱,每一次老皇帝快要驾崩的时候,他的儿子们都会处心积虑的谋夺老子的位置,而对于自己老子的身体,却是没有丝毫的关心,这是这个制度的悲哀,也是人性的冷漠造就了如此的环境。 吴掌柜没走,顾长歌也不敢走,约莫在这里呆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吴掌柜见楚寒卿走远了之后,他才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望着楚寒卿消失的地方,摇摇头也离开了。 “看来这吴掌柜在五柳街开店,估计也是为了不想卷入这场夺嫡的事情之中。”顾长歌从一个阴暗的角落之中走出来,随后也不在去管他们,直接从后院来到了天宁寺的大殿之中。 这会儿大殿之中人声鼎沸,所有人都虔诚的跪拜在地上,诚心的祈福,一个满面红光的大和尚坐在最前方,敲着一个巨大的木鱼,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顾长歌这会儿正站在门口的地方,忽然看见楚依暖这会儿居然也来到了这里,心中一惊,急忙跑到楚依暖的身边道:“你怎么跟着上来了。” 楚依暖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瑞安王妃道:“我跟着她来的。” 顾长歌顺着楚依暖的方向,就看到这会儿,瑞安王妃正朝着偏殿而去,立马就拉着出一人的手跟在了瑞安王妃的身后,由于这会儿身边的人几乎都快是脚跟挨着脚跟了,她也没有发现有人跟着她们。 偏殿的人比正殿的人少了不止一半,走了一会儿之后,这里的人就变得熙熙攘攘起来,也没有想开始的时候那样,脚跟挨着脚跟了,至少在这个时候,起码还是隔了七八米才有一个人的。 瑞安王妃呆着那老嬷嬷进了偏殿之中,这偏殿之中,所供奉的,也是众菩萨之中的观音菩萨。 顾长歌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而楚依暖则是进入这偏殿,不过却没有站在瑞安王妃的旁边,而是在这个时候,有意无意的看着四周的佛像,样子就像是一个游客,其实却是在偷听瑞安王妃的说话。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求求你给我指条明路,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把,要是真的让我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女儿的话,我愿意用重金为您重度金身,只求你还我一个女儿。” “王妃,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您每年都来这里求菩萨,可是菩萨哪一年有灵验了呢,王妃你就忘了小姐把,不是还有小王爷么。”老嬷嬷劝诫道,跟了这瑞安王妃这么多年了,这老嬷嬷和他也差不多是亦仆亦友的关系,每当看到瑞安王妃因为当年丢失的小姐伤透了脑筋的时候,她就有这感同身受的感觉。 “你说的我也知道,只是这当年,要不是那贱人耍花招的话,我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见了,只可惜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不然我已经要好好的收拾那个贱人,如今倒是让他得宠了,王爷的心都在那个贱人的身上。”瑞安王妃一说到这里,就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顾长歌有意无意的站在门口,听瑞安王妃的意思,他大致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这生母不恨自己,反而很想念自己,这样的话,倒是排除了当初抛弃自己的是她了,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她知道是谁丢了自己,让自己流落在外的。 虽然这次没有听到自己到底是怎么流落在外的,不过仅仅是消息,就已经能够让顾长歌有足够的理由回去了,她对楚依暖招了招手,示意她听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离开了这里了。 第五十二章 楚寒卿 楚依暖见顾长歌招手,去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偏殿,待两人走远之后才问道:“小姐为什么不听了,刚刚还听到好多有用的消息呢。” “既然已经听到了我们想知道的消息,这已经足够了,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要是让王妃把我们两人看眼熟了,对于以后的计划反倒是不好继续下去了,反而以为我们是骗子呢。” 虽然这次来,没有查到当初自己是为什么会扔在外面,让一个平头老百姓吧自己抚养成人,但是总算是知道自己的生母,准确的来说是这具生母的本意,是不想让自己离开的,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在王府里面,估计是那个侧妃,亦或是顾笺的妾侍看王妃不顺眼,在自己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把自己给顺走了,让后丢在了门外,然后被人给捡走了,这是顾长歌自己臆想的。 估计真正的结果和这样臆想也差不多。 算算时间,顾长歌似乎也有好几年没有来这天宁寺了,就算是前世,当初一直忙着和荣景的婚事,还有帮助荣景在官场上面步步高升,她也没有时间来这里,这一次来了,虽然人多,她俩还是挤在人群之中,一起上香祈福。 顾长歌虔诚的跪在巨大的佛像前面,双手合十放在面前,闭着眼睛喃喃道:“希望我能够早日回到自己的家,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娘亲。”说着,又朝着佛像作揖。 一旁的楚依暖也是有样学样,喃喃道:“希望我家小姐每天都能够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过着每一天,小暖就十分满足了。” “你这丫头,不给你自己许愿,却是给我浪费了。”自己如今身负血海深仇,又如何能够高兴的起来,一天不杀了荣景,一天不让周明幽那个贱人惨死,她就不会高兴起来,不过听到楚依暖这么说,心中还是暖暖的。 楚依暖睁着纯洁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看着顾长歌:“我是小姐的人,小姐过的好,我就好啦,小姐过的高兴,我也高兴啦。” “原来是个鬼灵精……”顾长歌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祈福许愿完了,在天宁寺还有许多的花样够得你玩,一年一度的香会节,可不仅仅是供游客烧伤的,也是促进京城里面经济的一大助力,可以说天宁寺能够举办的这么盛大,朝廷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他俩这会儿都没有兴趣观赏其他的东西,直接就下山去了。有钱人还在山上玩着花钱的活动,没钱的穷人基本烧完香就下来了,所以这会儿下山的人也比较多。 顾长歌带着楚依暖有来到了华音街,刚刚卖玉佩的那个摊位面前。 “哟,两位这么快就烧香回来啦。”老板热情的打着招呼,“是不是准备买点什么回去?姑娘这一来二去的,咱俩也是熟人了,这里的东西都给姑娘最低价,随便看,保证性价比都是最高的。” 顾长歌呵呵一笑:“老板可真会说话,您这一张嘴,一天怕是有不少人都是用低价在您这买走的吧。” 老板嘿嘿道:“姑娘是明白人儿。” 顾长歌也不买东西,从怀里摸出一两白花花的碎银子轻轻的放在老板的摊位上面,笑盈盈的看着老板,倒是把这老板看得有些不自然了。 “姑娘这一两银子在这儿可买不到什么东西。”他以为顾长歌是要用一两银子来买自己的东西。 “我不买东西,一两银子换一个消息。” 老板眼前一亮,说几句话就能得一两银子,这种轻松得事情自己怎么能够拒绝,笑呵呵道:“姑娘想知道什么事情,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绝不隐瞒。” 顾长歌微微一笑,又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子出来:“回答的满意的话,这一两银子也送给老板了,要是回答不好的话……”她将摊位上的那一两银子握在手中,淡淡道,“这一两也都没有了。” “好说好说,尽管问便是,回答不好不收钱。”老板拍了拍胸脯。 顾长歌环顾四周,见这会儿周围都没有什么在这里,于是便问道:“这瑞安王妃多久来一次这天宁寺?只是每年的香会节才来么。” 老板摇摇头,脑海中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郑重道:“不,差不多一年要来个四五次的。过年的时候,大概在元宵前几天会来一次,中秋会来一次,还有就是这香会节了。” “照你的说法,那她最近都不会来这里了么?” “不会,香会节过后第三天,还有一次小香会节,王妃那天也会来的。” 顾长歌松了口气,这天宁寺是她最好的契机,若是今天过了,她就不出来了的话,自己下一次见她怕是要等到过年去了,这中间的间隔,也确实长了些了。 “原来如此,多谢了。”顾长歌嫣然一笑,将两块白花花的银子放一起放在摊位上面,拉着楚依暖的手,转身就离开了这里。留下老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俩的美丽的背影。 不过说两句话就赚了二两银子,这赚钱的活对还不错,老板笑呵呵的将银子揣进怀里,继续做自己的生意,就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似得。他在这社会上也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知道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言多必失,而且一看刚刚这两个女子似乎也不像是普通人,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经过来来去去查走动,半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人回到马车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了下午的时候,这会儿阳光倒不是很猛烈,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顾长歌就靠在马车外面,享受着阳光的抚摸。 楚依暖也顺势靠在顾长歌的背,两人在马车上背对背靠着,微风轻轻的吹起她俩屡屡青丝,缓缓的拂在白皙的脸颊上面,长长的睫毛仿佛像是会说话似得,一动一动。美丽的薄纱顺着清风,飘飘洒洒,在天宁寺的山脚,就像是一处别样的风景,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来往的行人,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不禁回头多看了两眼,顾长歌一张秀气的脸颊绝色倾城,大气之中又有小家碧玉似得温婉柔情,即使冷漠,亦让人生出一丝怜爱。楚依暖虽然没有顾长歌这么倾国倾城,但那一双水往往的眼睛似乎像是会说话一般,尤其在此刻,手托着粉红的腮帮望着那一抹浅浅的阳光,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娃一样,是个人都忍不住上去揉揉他的脸颊。 楚依暖这会儿正想着一会儿回去,晚饭该吃点什么好,顾长歌却在想,吴掌柜为什么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从早上到现在,也有大半天的时间了,但就是没有看到吴掌柜的身影,按理说,这天宁寺就这么大一点,就算每个地方都去看一下,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远处忽然有一个稍微有点熟悉的身影朝着他们这边走遍,顾长歌的身子稍微动了一下,头微微抬起来。 “怎么了,吴掌柜回来了么?”楚依暖一下子就跳下了马车,探着头东张西望,却没有看到吴掌柜的人影,不过吴掌柜没有看到,却见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穿着一身锦衣玄服的男子正面带笑容,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身边还跟着一名带刀的侍卫,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 “怎么是他?”顾长歌这会儿也站了起来,眉头一皱。 几个呼吸的时间,那翩翩公子就来到了顾长歌的面前,正是七王爷楚寒卿。 “小姐你好。”楚寒卿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对着顾长歌拱手道。 “公子有事么?”顾长歌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微微福了福身子,问道。 楚寒卿环顾四周,略有歉意道:“打扰了,我家的马车刚刚坏了,一时半儿也无法修好,在下这会儿也急着回去,我看姑娘这会儿似乎也要走了,所以像请姑娘让在下顺个便,一起回去可好?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姑娘手下。” 楚寒卿身旁的侍卫从怀里摸出一只金钗,双手恭恭敬敬的呈在顾长歌的面前。 顾长歌摇摇头:“只是顺路而已,公子不必如此,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正好我们这会儿也不急着走,这马车的主人也是五柳街祥玉斋掌柜的,看公子这会儿似乎急着回去,公子到了京城以后,叫人将马车送到那里便是了。” “两位不一起走么。”楚寒卿一愣。 顾长歌笑着摇头道:“不了,我们还有一位朋友在山上还没有回来,估计要傍晚去了,公子有事,驾车回去便是,无须在意。” “既然如此,在下就此谢过,姑娘的恩情,他日有缘,必当相报。”楚寒卿行了一礼,也不再多说,直接上了马车,侍卫坐在前面,驾着马车就走了。 他的本意本不是来借马车,只怪自己刚刚把话说的太满了,而且顾长歌处事也太过小心,不然到时可以让一起同行了。 第五十三章 同游 顾长歌的容貌实在是太美,刚刚和楚依暖一起背靠背坐在马车上面享受阳光的那一幕,不仅仅是吧行人迷住了,连楚寒卿也被她给迷住了。其实他的马车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来找顾长歌同坐,只是希望能够了解这个女子,能够有机会和这个女子说说话,要是能够问清楚是哪家哪户的小姐,到时候自己也可以上门提亲。 自古以来,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个时代几乎是子女根本无法违抗的事情,楚寒卿原本的打算,是痛顾长歌一起做马车,先问到他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到时候自己在用这王爷的身上上门提亲,他们父母估计都会笑开花了。 不过如今看来,楚寒卿倒是小看了这个女子了。 “王爷,你要是喜欢这个女子,直接告诉你他你的身份,她还不自己倒贴上来么。”那侍卫不解道。 楚寒卿嘴角划过一个玩味儿的笑容,笑呵呵道:“有些事情你不懂,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这件事情本来的意义。”楚寒卿身为王爷,如果说要女人的话,这天下又有什么女人是他得不到的呢,到了他们这种地位的人,有时候享受的只是在追女孩子时候的那种怦然心动,至于结果,到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这会儿楚依暖和顾长歌一起望着那那车远远的走去,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你怎么把马车随随便便的让给别人呢,要是他借了不还怎么办,咱们一会儿估计还要走路回去呢。” “你说他呀,估计把还车的事儿忘了的可能性更大些,至于你说他对一亮马车都贪的话,那倒是没有什么必要了。” 楚依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更加疑惑了:“难道这是一个大人物。” “他就是七王爷楚寒卿。”顾长歌环顾四周,见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低声对楚依暖道,他也没有必要瞒楚依暖,有什么事情,都直接和她说了。 楚依暖都还没有来得及惊讶的时候,顾长歌忽然眼前望着天宁寺的方向淡淡道:“吴掌柜回来了,咱们也该准备回去了。” 楚依暖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吴掌柜在熟悉的身影正笑呵呵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手伸出来摇了摇。“顾姑娘这么快就好了么?”吴掌柜问道。 “已经不早了,吴掌柜看看这天色在说话吧。”楚依暖撇了撇小嘴,有些不满道。 这会儿天空之上,那一抹淡淡的阳光,已经落到了山的那边,就剩下半个身子还散发着余光,红彤彤的,不过倒是别有一番迷人的滋味呢。 吴掌柜带着些许歉意道:“抱歉,在山上办事儿做过了头,一时间把时候都忘记了,让两位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吧。”他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来,忽然问道,“额,咱们的马车呢?” 楚依暖噗嗤一笑,他刚刚站在这里也有一会儿,现在才发现自己的马车不见了,不禁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也太马虎了。 “刚刚七王爷说他自己的马车坏了,就把我们的马车给借走了。”顾长歌直言不讳,一点也没有顾忌这个名字。 吴掌柜脸色一变,随后立马回复了正常的样子,有些奇怪道:“姑娘怎么认识七王爷的,他平时也是很少出来,这坊间能够认识他的,可谓少之又少。” “我可以不说么?”顾长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却让人不觉得有丝毫的做作。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长歌姑娘既然不说,我也不过勉强不是。”吴掌柜洒然一笑,“既然咱们的马车被他借走了,那咱们就去做他的马车。”说着,就带着两人朝着楚寒卿的马车方向走去。 “他的马车不是坏了么,坏了咱们还怎么做?”楚依暖以为吴掌柜故意在逗他们呢。 “王爷的马车怎么可能坏,他刚刚不过是逗你们玩呢?”吴掌柜大步上前,就来到了楚寒卿的马车前面,马车没有人,连车夫都没有,吴掌柜就当起了车夫。 “这七王爷可真坏。” 马车不仅仅没有坏,反而比吴掌柜来的时候那辆马车好多了,坐在里面也不会觉得有太大的颠簸,连车轮都是用特殊的材料制作的,而且马车里面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儿,萦绕在马车里面,令人闻了不觉间心旷神怡。 马车缓缓前行,吴掌柜在前面驾马,而顾长歌在车内则是悠然自得起来,心中悠闲,还有三天的时间了,自己在这外面悠闲的时间还有三天,三天过后,在小香会节的那天,顾长歌就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的进入瑞安王府。 进了王府,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悠闲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许瑞安王府,会比端王府还要凶险也说不一定,但是顾长歌依然要进去,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对于自己的前世的大仇,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她一个女子,能够拥有这样的父亲,绝对是上面给他的一个机会,若是顾长歌都不懂的抓住的话,或许他还在端王府之中和那些王妃们争宠。 对于如何进入王府,顾长歌的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不过这些计划都只能在第三天之后的小香会节上面实行,现在多想也没有什么用,所以顾长歌就准备在这个有限的三天里面,好好地享受一下这恬静的生活吧。 马川缓缓开入进城,当马车停到了自己店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一辆马车放在这里,正是吴掌柜的那辆马车。 吴掌柜吩咐车夫将七王爷的马车给他开回去,而他自己则是带着顾长歌和楚依暖一起进去了,走了一天的路,这上山下山的,回来之后,几人都感觉到了腿酸腿软,而且在顾长歌的脚上,还被荆棘挂的到处都是伤痕。 “小姐,你的腿怎么了。”楚依暖看到顾长歌的小腿上面大大小小划破了数十道口子,而且腿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在肉上面。 顾长歌淡淡一笑:“没什么,今天上山的时候,走近路被一些荆棘给挂的,一点小事儿不碍事,你自己也早点去休息去吧,今天跟我也跑了一天了。” 在顾长歌的心中,早就不把楚依暖当做是自己的丫鬟了,就像是自己的好姐妹一样,人生知己难求,能够得到一个尽心尽力为自己的朋友,顾长歌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来。 “我先去给小姐拿点药来。”楚依暖说着,就出了门为顾长歌找药去了。 不一会儿就拿着一拼云南白药进来:“小姐,你把脚伸出来,我先给你上药。” “还没洗澡呢,一会儿洗了澡我自己来上,你自己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你都和我走了一天了,也累了。”顾长歌将楚依暖推出了门口。 楚依暖还想再敲门的时候,顾长歌已经紧紧的把门关上了:“臭丫头,你丫是不是要吵得我不好休息呀。”顾长歌半开玩笑的说道。 楚依暖无奈之下,只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了。 …… 瑞安王府之中。 一盏烛红摇曳的烛火,倒映着两个淡淡的人影。 顾笺坐在瑞安王妃的对面,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妇人,算算时间的话,自己和这个女人已经在一起有差不多快二十年的时光了, 不过此刻,他的目光之中明显有一丝无奈的神色,轻轻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爷要是有什么话,就和妾身明说吧,不必这么吞吞吐吐的,我们也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出口的么。”瑞安王妃淡淡道,然后眼睛里却有着一丝的不安。 顾笺从凳子上面坐了站起来,走到床边,手伏在窗台上,望着天空上的半弦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王妃,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你的肚子始终不争气,就飞华一个儿子,我们王室后裔,怎么可能就只有一个子嗣。所以我想……” “纳妾是么?”瑞安王妃帮他说了,“不是还有侧妃李玹雨么,我不行,他难道也不行么。” 顾笺淡淡道:“这么多年了,李侧妃也就生了一个女儿,也是没有儿子,希望你能够懂我的心思。” “不知道王爷这一次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 顾笺想也没有想就直接回答道:“宋尚书的女儿,宋培柔。” 瑞安王妃猛地就站了起来,有些生气的道:“你哪个不选,偏偏要去选那个寡妇么?” 宋培柔是周明幽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说,也是顾长歌的前世,周绯颜父亲的妻子,前丞相之妻。丞相一家满门被灭,然而就只有宋培柔和周明幽这母女侥幸没有死,民间早就有传言说,是这母女俩勾结了荣景,然后将丞相一家都陷害死的,然后让这些人说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的话,他们又说不出什么原因来。 第五十四章 纳妃 顾笺微微皱了皱眉,一双漆黑的瞳孔仿佛压抑着一股淡淡的怒意在里面。 “王妃,宋培柔是当朝户部尚书的爱女,而且还是皇上御封的二品夫人,即使是个寡妇又如何,户部尚书曾经是太子的老师,我们若能和户部尚书宋庆华打好关系的话,日后太子登基,我顾笺的在朝中的地位才能更加稳固,你明白么。”顾笺浑厚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于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夫人。 “非娶不可么?”王妃眼角滑过一丝黯然,从他的口气之中,知道这件事情,顾笺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朝廷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你我都不是皇室宗亲,不过是个有过功劳的异姓王爷罢了,我若现在不打好关系,在朝中稳定人脉的话,到时候怕是大祸临头之时,朝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顾笺叹了口气,“我想你父亲宣亲王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太子殿下一日不登登基,其余几位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安安心心做他们的皇子的位子,三王爷楚钰白如今时常不再宫中,行踪不定,似乎前几日还去宣王府找过你父亲。” 王妃愣了愣神,他常年都在瑞安王府之中,娘家的事情他也并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况,但自幼出生于王室的她,耳濡目染之下,这些道理还是懂的,眼睑暗暗垂下,幽幽道:“既然王爷已经决定,妾身没什么异议了,只是希望王爷能够多找找我们的女儿,我实在是放不下蓉儿。” 顾长歌在王府出生的时候,本来的名字并不叫这个,而是叫顾蓉蓉,顾长歌的名字,只是收养她的那家人正好也姓顾,所以才取名顾长歌的。 顾笺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女儿的,我也一定会查出当年到底是谁抱走我们女儿。” “嗯,那夜深了,王爷早些休息。”王妃欣慰的点了点头,幽幽道。 见王妃在自己纳妾的事情上面,并没有强烈的反对,顾笺也是松了口气,宋培柔虽说是个寡妇,不过容貌从他女儿周明幽样貌上来看,就已经知道其母亦也绝对不是庸脂俗粉之色,能够美色和地位兼得,顾笺十分欢喜,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就请皇上赐婚。 寡妇新嫁在大梁国也是有先例的,所以答应了瑞安王顾笺的请求,户部尚书能把自己女儿再次嫁出去也是十分的高兴,对顾笺的脸色也不由得好看了许多。 “既然你们两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朕就给你选个日子算了。”皇帝笑呵呵道。 顾笺和户部尚书宋庆华一齐跪拜在地,恭敬道:“多谢皇上。” 皇上在龙椅上边偏着头和身边的有太监商量了一下,“我看大后天就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娶亲的日子就定在那天吧。” 大后天,也正是小香会节过后的那天,这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一样,将本来应该碰面的人,还是拴在了一起。宋培柔都来了,那么周明幽还会远么。 这日子算是定下来了,瑞安王府也开始着手准备这些事情,即使还有三天的时间,整个王府却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王妃玉鸿雁默默的站在窗子旁边看着王府之中,到处都洋溢着欢喜的气氛,她的心里面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喃喃道:“王爷以后有了这宋培柔,还会想起我么?”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如今王妃玉鸿雁已经上了年纪,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华绝代,时间真的是女人最大的敌人,岁月荏苒,当初惊艳了整个京城的玉鸿雁,用一曲《流光飞舞》便俘获了顾笺的心,如今却再也不可能了。 当王妃还在忧心重重,思量日后宋培柔进入王府的话,会不会独自一人得宠的时候,在王府的另一头,祥玉斋之中,顾长歌这会儿正十分惬意的和吴掌柜下棋。 顾长歌执白子,吴掌柜执黑子,两人此刻就如两军交战似得,你来我往,你围我跑,你挡我截,棋盘上面,黑子白子此刻大致来看的话,各执一半,仔细一看,还是黑子的数目要多一些。 “长歌姑娘的棋艺竟然也如此厉害,我真是越来越好奇,到底是哪家人,才能够教出如此杰出的女子了。”吴掌柜笑呵呵的将一黑子放在棋盘上面的一个角落。 这一子落下,顾长歌已经无路可走,可谓是几十万兵马尽丧于此。 “吴掌柜看真会取笑人,我被你杀的慌不择路,丢盔弃甲,你还如此说我。”顾长歌将棋盘上所以的白子收了回来。 吴掌柜难得在这一件事情上面终于站了一个上风,心中痛快,爽朗的笑了起来:“这下棋,吴某人可自夸有国手之实力,今日姑娘能够与我战斗三百回合之后,方才落下下风,已经实属不易,而且女子本来在这种需要极度理性思维的事物中就比较弱势,但是却能与我坚持这么久,实属不易,绝对没有嘲笑姑娘的意思。” 楚依暖站在一旁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没想到吴掌柜说话也有不害臊的时候。” “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自然不会害臊啦。”吴掌柜打了个哈哈,忽然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大腿。 “掌柜的可还来么?”顾长歌整理好棋盘后问道。 吴掌柜摇摇头:“不来了,和姑娘下了一上午的棋,这瘾也过足了,该去做事咯,两位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便是,无须这么拘束。”吴掌柜说着,就朝着门外走去。 自从顾长歌来了这里,吴掌柜的祥玉斋开门迎客一般都非常的晚,接连几天都是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打开门来。 这会儿吴掌柜刚刚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自己不想看看到的人。 “七王爷,你怎么来了。”吴掌柜道。 楚寒卿就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吴掌柜,“听姑父的语气,似乎是不想我来这里,可是寒卿哪里惹姑父不高兴了么。” 吴掌柜摆了摆手:“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么,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从来都不会来找我的,说吧,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的?” 楚寒卿被人一语戳中了脊梁骨,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笑呵呵的看着楚寒卿:“姑父的话可也太让人寒心了,寒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不是前些日子寒卿终于想通了姑父的话,所以今天有空了,就来看看姑父。” 这门口的对话,顾长歌在屋子里面是听得一清二楚,一双柳眉蹙了蹙,跟着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透过门缝看了出去,正好看到在楚寒卿的眼角闪过一丝的阴翳之色,就是不知道吴掌柜看到没有。 “他怎么来这里了?”顾长歌喃喃道,“看他这样子,可不像是谈心的。” 楚寒卿自顾自的走进店里,背着手游走在山水画与古玩玉器之间,一边点头一边赞叹:“姑父的眼光真是越来越高,这收藏的东西也是一件比一件了不起,居然连五百年前的青铜古剑都有。”他说着,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眼前这把锈迹斑斑的铜剑,在不经意间,眼角却是朝屋内扫了一眼。 吴掌柜就喜欢别人说他收藏的东西都是好宝贝,脸色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淡淡道:“那是自然,不过小伙子,你姑父都是过来人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还多,你小子心里面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么,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楚寒卿见自己这点小心思果然还是没办法瞒过眼前这一脸猴精似得的姑父,当下就把他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个,姑父我要是说了,你可得老实的回答我,不能骗我。” “说吧。”吴掌柜坐下来喝了杯茶,就想看看楚寒卿到底想干啥。 “嗯,昨天我下山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的马车上面有两个女子,昨天借故想与他们一起同坐回去,结果那两个女子的防范之心似乎太重了,就没有和我一起回来,离开之后,心思切切,所以今天就想来问问,姑父知不知道那位小姐到底是哪个人家的千金?” “知道。”吴掌柜想也没想就顺口道。 顾长歌躲在屋子里面都不禁吓了一跳,他可不想被楚寒卿纠缠不清,这男人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感觉就像是那种会时时刻刻在你背后捅你刀子的那种人。 楚寒卿眼前一亮,上前一步追问道:“是哪一家?” “这个我不能说。”吴掌柜摇摇头。 听他这么说,顾长歌在屋子里面松了口气,楚寒卿却是心中一紧,漆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为什么不能说,这世上莫非还有人敢逼迫姑父你的么?” “嘿,你这小子怎么什么事情都往坏处想呢,有谁敢逼迫我,我不过是已经答应了人家,不能将他的身份给说出来,这人嘛,凡是都要讲究一个信誉不是?”吴掌柜摊了摊手道。 第五十五章 赐婚 “原来如此。既然姑父已经答应了那位小姐,我也就不再勉强。”楚寒卿眼中滑过一丝明显的失望,自从昨天匆匆一别之后,楚寒卿这心里面,顾长歌的身影就始终挥之不去,今天也是在实在忍不住的情况下,这才来祥玉斋,平时他也和吴掌柜说的没错,没什么事情,从来不会来找他。 “怎么,看上人家了?”吴掌柜笑呵呵道,“也是,如此优秀的一个姑娘,和你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就看你俩以后有没有这个缘分咯。” “姑父好像对这位小姐知道的不少啊。” “一点点而已,既然没啥事情了,就回去吧,现在坏境不同,可别被人说你到处在外面结党营私,当时候被人抓住了把柄就不好了。”吴掌柜摆了摆手。 楚寒卿叹了口气,和吴掌柜也没啥好说的,转身正欲离开,忽然门口忽然扑通一声开了。 楚依暖见楚寒卿要离开了,也松了口气,没有那么紧张,结果大意之下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直接朝前扑了上去,摔倒在地,顾长歌也顾不得这会儿楚寒卿还没有离开,连忙上前将楚依暖扶起来:“怎么样,没摔着吧。” “没事,小姐。”她心中愧疚,本来人都快走了,结果自己来这一出,让顾长歌直接就暴露在了七王爷楚寒卿的眼前,声音也越说越低,低着头。 吴掌柜见现在已经瞒不住了,连忙打了个哈哈,笑呵呵说道:“长歌姑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七王爷。” “民女参见七王爷,昨天不知道身份,失礼之处还望莫怪。”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顾长歌也大大方方的来到楚寒卿的面前,没有丝毫的做作。 楚寒卿一见到她,心中就没来由的一喜,连忙道:“不知者不怪,本王昨日见到姑娘之后,就一直对姑娘念念不忘,故而今天特意前来寻找,没想到今天还真的能够见到姑娘,当真是莫大的缘分,今晚我做东,姑娘可否赏脸,到我王府一坐?” 吴掌柜,顾长歌,楚依暖三人都是一愣,这才刚见面就让你到他家里去,就算是要交往,也没有这么快的,吴掌柜尴尬道:“我说寒卿,你王府里面妻妾成群,不至于这么饥渴吧?” 这话说的楚寒卿脸色一红,一时间尴尬的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多谢王爷的好意,不过民女最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去了。”顾长歌直接就回拒了。 吴掌柜怕楚寒卿堂堂王爷,邀请一个民女却被拒绝而恼羞成怒,连忙在中间打圆场:“长歌姑娘今天来我这里,也是准备挑选几件饰品回去给他爷爷祝寿,所以寒卿你就不要为难长歌姑娘了。” “正是如此。” 楚寒卿被人拒绝,心中不爽,不过他也不想在顾长歌面前坏了自己的形象,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说得是云淡风轻:“既然长歌姑娘却是是有事情,本王也不勉强,那就改日,等你有时间了,可一定要来王府聚聚。” “若是有时间一定来。”顾长歌微微福了福身子,微笑道。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楚寒卿洒然一笑,为了给苏沫留下一个潇洒不羁,玉树临风,文质彬彬的形象,头也不回,转身就离开了祥玉斋。 顾长歌心道:“这一个华丽的转身装的还不错,要是我在年轻五六岁的话,或许还会上你的当。” 吴掌柜见楚寒卿走远之后,今天的生意也没什么心情做了,缓缓把门关上,回到自家的小院子里面优哉游哉的休息去了,三人就在一个院子里面,各做各的。 “长歌姑娘莫非真的要去七王爷哪里?”吴掌柜躺在椅子上面,悠悠道。 “去哪,也不会去他哪里的,不过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不随口应付一下的话,他还不会善罢甘休呢。”顾长歌叹了口气,自己身边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来得及处理,这楚寒卿又忽然冒出来了,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吴掌柜又问了一些顾长歌寻找家庭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眉目之类的事情,顾长歌侃侃而谈,这一天的日子,就这么悠闲自在的过去了,顾长歌都好久没有过这样与世无争的日子里了,呆在这里越久,对这里似乎就越来越不想离开了,对这里已经产生了浓浓的感情,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第二个家一样。 吴掌柜待人和善,极为亲切,顾长歌也喜欢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因为不会有什么拘束,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在。不过让她一直困惑的就是,她也来了这么久了,就没有看到吴掌柜回去过,长平公主也没有来这里找过他,两个人莫非实在闹矛盾么? 想着想着,顾长歌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疑问,将这些问题都问了出来。吴掌柜嘿嘿一笑,回答的也是含含糊糊的。 “这个嘛,长歌姑娘还是不要问了,她不来这里,只是不想看到我罢了,我也不敢回去,我和她已经冷战快半年了。”吴掌柜摇了摇头,目光之中滑过一抹无奈的神色出来。 吴掌柜不说,顾长歌却开始了大胆的猜测,后面的话说的更是让吴掌柜这个已经四十多的男人都有些脸红了。 “额,既然吴掌柜不说,那我就自己来猜猜看,反正大家也无聊,就当是个乐子啦。”顾长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将一个个猜测都说了出来。 “吴掌柜没有呆在公主府,而是一个人在这里,莫非是夜晚房事后继无力?无法满足公主么?” “噗……”吴掌柜刚喝了一口茶,还没吞进去就喷了出来,溅了一身都是,额头一脸黑线,“这你都能想到,你的想象力也实在是太丰富了些吧。” 楚依暖在一旁捂着小嘴吃吃笑了起来。 “看来不是这个原因,那我想,这丈夫离家不肯回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怕老婆了。”顾长歌头偏向吴掌柜的方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掌柜笑呵呵道,“不然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好像这祥玉斋离公主的院子锦绣园也不是很远哦。” 吴掌柜老脸一红,这顾长歌还真给他说中了。长平公主楚梦瑶,这名字虽然温婉可人,婀娜多姿,倩影翩翩,但是她的性格却是出了名的暴躁,吴掌柜当初只是一介书生,哪里又压得住的皇帝的姐姐。 这样一过就是二十年,两人的感情始终是个问题,以至于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一个孩子,长平公主怪吴掌柜不中用,有问题,吴掌柜一怒之下就离开了锦绣园,在这五柳街开了这个祥玉斋。 至于长平公主,他则是一直都压在了心地的最深处,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将这件事情给挖起来。今日顾长歌忽然提起这件事情,情到无奈之时,不禁黯然伤神。 顾长歌见掌柜的脸色不对,立马收了打去的神色和语气,正容道:“吴掌柜要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尽管说出来便是,我赖在掌柜这里这么久了,帮帮掌柜也是应该的。” 吴掌柜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 楚依暖带着鄙夷的口吻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话还这么吞吞吐吐的哦,我家小姐都比你大方多了。” “暖儿都这么说了,吴掌柜你还不说么?”顾长歌微微一笑,就像是吃定了吴掌柜一样,今天是必须要把吴掌柜的心事让他说出来,自己在这里白住了这么久,能帮上的忙,就尽量帮一帮吧。 吴掌柜叹了口气:“你们也看到了,我都四十好几了,还没有孩子,这就是我现在烦恼的问题,不仅仅是我烦,公主也因为这件事情,我每次回去都没有给我好脸色看,所以久而久之,我也懒得回去了。”一旦把话说开了,吴掌柜就再也收不住了一样,把满肚子的苦水都说车出来,“这怀不上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她却老是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来,哎。” 顾长歌愣住了,要是让她作画鉴宝什么的,她还在行,但是这生孩子的事情,她自己都没经历过,这会儿也没什么办法可以帮到吴掌柜的。 “御医怎么说的?”顾长歌问道。 “御医也看了几次了,但是都没有看出到底是什么问题,所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吴掌柜眉宇之间滑过一抹淡淡的黯然之色,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断了香火传承的事情,不管是在那个朝代,都是一件让人非常痛苦的事情。再加上长平公主因为这件事情,就没有给过吴掌柜好脸色看。 别看吴掌柜平日里谈笑自若,宠辱不惊,其实心中一直都压抑着一口气得不到释放,自己开店,也是想在忙碌之中,让自己没有心情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就先帮掌柜的记着了,待日后有办法,我一定会帮掌柜的解决的。” 第五十六章 巧遇 对于这不孕不育的事情,顾长歌也没有办法,只能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待日后要是在哪里看到能够治愈这种病的房子,在拿给吴掌柜。 “长歌姑娘有心了。”吴掌柜淡淡道,但其实已经对这件事情早就失去了信心,连皇宫之中的御医都看不好的病,这民间又哪里有什么可以治好的呢。 三人在院子里面优哉游哉的过了一天,期间吴掌柜和顾长歌又下了几盘棋,聊聊画作之类文雅的事情,吴掌柜心中那一抹抑郁的心中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时间飞快,一转眼就到了第三天——小香会节。 顾长歌早早的起床收拾了一番后,就准备出去,吴掌柜因为店里还有事情,这一次就没有和她一起去了。只有顾长歌和楚依暖两个人一起出去。 刚刚坐上马车没一会儿,就看见天空之中云还没铺满了天,地上已经很黑了,徐徐微风之中带着雨星,象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一阵这样的风过去,一切都不知怎好似的,连柳树都惊疑不定的等着点什么。 白亮亮的雨点紧跟着落下来,极硬的砸起许多尘土,土里微带着雨气。几个呼吸之间,这天地似乎已经分不开,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横流,成了一个灰暗昏黄,有时又白亮亮水世界似的。 车夫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驾马前进,一边挥斥马鞭,一边问道:“两位小姐,这会儿下着这么大的雨,你们还要去天宁寺么。” “去,怎么不去。”楚依暖道。 顾长歌透过车窗,看到地上被雨点打得尘土飞扬,淅淅沥沥的小雨不一会儿就泥泞了马路,马车前进起来,也稍微有些吃力,不过她倒是不关心着路好不好走,而是在担心,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雨,要是瑞安王妃不来怎么办? 这会儿这个路,不论多么难走,自己都还是要来的,但是瑞安王妃可就说不一定了,这小香会节比之前两天的香会节,只是一个余温罢了,要是她不来,那么顾长歌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有机会,这几个月的时间,瞬息万变,还不准到时候自己这块玉佩还能不能被认可都是一个问题了。 想到这里,顾长歌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喃喃道:“老天爷,你让我在此来到这个世上,莫非要让我无功而返么,你真的忍心么?” “小姐你一个人在那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呢?”楚依暖道。 顾长歌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儿。”现在还不能确定瑞安王妃到底来不来,一切还是等到了天宁寺在说,要是王妃真的没有来的话,那就只有兵行险招,用其他的办法了。 一路上,顾长歌都在阴霾之中度过,楚依暖见她不高兴,也就识趣的没有说话。 终于来到了天宁是的山脚下,到了这里,地面上都是用石板铺前的道路,也不像开始来的时候那么泥泞了,顾长歌在马车里面叹了口气,该来了的还是会来,不来的,就算是今天不会下雨也不会来。 下了马车,即使今天灰蒙蒙的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这山脚下面,还是有不少往来的行人来这里烧香拜佛的。马车停在这里之后,两人就直接上了山,她俩算是来的早的,这这人山上寺庙之中的人少的可怜,就偶尔有一两个人进来。 顾长歌拉着楚依暖来到上次来到的那个偏殿之中,随后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一会儿要是瑞安王妃来了,你就这么做……” 不管瑞安王妃来不来,他还是要把一会儿准备工作做好,来了就一定要成功,因为过了这次机会,就还要等几个月,她没有这样长的耐心在在外面带几个月的时间。 楚依暖连忙点头,信誓旦旦道:“小姐你放心,暖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她的心跳得飞快,似乎是因为就要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都感到兴奋,这会儿小脸红的像是一个苹果一样,目光之中却闪烁这坚定的神色。 顾长歌浅浅一笑:“你很紧张么,看你脸红的,像是喝醉了一样。” 楚依暖低下了头:“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所所以就有点紧张,不过小姐你放心,到时候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给你弄砸的。” “没事儿,放宽心,就算这次不成功,我们也还有下一次,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了。”顾长歌怕楚依暖越是紧张,会把事情弄砸了,她当然还是不想有第二次的,一次性做好,那是最好不过了。 “嗯,我知道小姐。”楚依暖说完,就按照顾长歌的意思,一个人冒着雨水,站在偏殿的大门口,目光一直游离在进门的路上,一旦瑞安王妃来这里的话,就立刻进来通报。 雨水还在滴滴答答的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屋顶上,汇聚成一条条像是小溪似的涟漪,犹如一根根晶莹的珠帘,优美的飘荡在偏殿的门口,溅起一滴滴的水花。 顾长歌虔诚的跪在佛像面前,静静地等候着瑞安王妃的到了。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顾长歌的腿都跪软了,楚依暖站在大门口,即使有屋檐的遮挡,微风带着细雨飘洒进来,浑身这会儿也湿透了,她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抱怨,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样,笔直的站在这里,只为了能够不漏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远处,一把油纸伞下,那人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楚依暖定睛一看,正是他们苦苦等候的瑞安王妃。楚依暖高兴得就差跳起来欢呼了,急匆匆的跑进大殿之中,附在顾长歌的耳边说道:“来了,来了。” 顾长歌心中一喜,转身看到楚依暖这会儿身子淋湿了大半,心中欣慰,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你现在就和我一起跪在这里吧。” 门外传来缓缓的脚步声,顾长歌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在佛像面前喃喃自语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小女子顾长歌如今年芳十八,本事一农家子女,今日家中养父却告诉我,我并不是他们亲生的,菩萨如果可怜小女子的话,还请为小女子指一条明路,告诉小女子真正的亲人在哪儿。” 瑞安王妃这会儿也跪在顾长歌的身边,不禁侧过头多看了顾长歌两眼,楚依暖这会儿跪在一旁一动不动。 顾长歌说完之后,准备起身起开,结果由于刚刚跪的时间太久了,刚站起来时忽然脚一麻,没有站稳,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顾姐姐。”楚依暖连忙上前将顾长歌扶起来,这称呼,也是顾长歌特意让他这么叫的。 “没事儿,刚刚跪的太久了,脚有些麻,坐一会儿就好了。”顾长歌一边揉着腿,在楚依暖的搀扶下,直接就坐到了蒲团上面。 楚依暖忽然上前一步,捡起地上刚刚顾长歌故意掉下的玉佩道:“顾姐姐,你的玉佩掉了。” 顾长歌连忙伸手将玉佩拿在手中,一脸紧张的说道:“这玉佩可丢不得,我养父说这玉佩是我如今唯一能够找到亲人的东西了,哎,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 她紧张的拿着玉佩,却有意无意的将玉佩的图案露出来,在瑞安王妃的面前晃了晃。 王妃刚刚本来正在认真的祈福,一听到这玉佩,亲生父母两词此却让他心中一紧,忍不住睁开眼睛,当余光瞥到顾长歌手中的玉佩的时候,那一道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瑞安王妃想也没想,一把将顾长歌手中的玉佩拿到手中,颤抖的握在手里,目光一直停在这玉佩上面,翻来覆去的看。 “你干什么,这是我从小佩戴的玉佩,我不会卖的,你快还给我。”顾长歌伸出手讨要。 “这真的是你从小佩戴的玉佩?”瑞安王妃神情紧张的看着顾长歌,目光之中带着无限的期望和希望。 顾长歌睁着一双清澄明澈的大眼睛,样子装的十分的天真道:“对呀,我从小就带着这块玉佩,睡觉的时候都还放在身上呢,我养父说了,这块玉佩是我寻找我亲生父母唯一的线索,所以你快还给我吧,我不会卖给你的。” 瑞安王妃这一刻似乎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转头看着一旁的李嬷嬷道:“李嬷嬷,你可还记得这块玉佩。” 李嬷嬷此刻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就是这块玉佩,王妃错不了,难道她。” “你们再说什么?”顾长歌一脸茫然,疑惑道。 此刻瑞安王妃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将顾长歌紧紧的抱在怀里,嚎啕大哭道:“蓉蓉啊,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老爷天还有让我们重逢的机会,娘终于找到你了。” 或许是这具身体与瑞安王妃确实有着血缘的关系,顾长歌心中一酸,感同身受之下,竟然也流下了眼泪来。 “你说什么,你就是我日思夜想的亲生母亲么。”顾长歌流着泪道。 第五十七章 相认 瑞安王妃一把将顾长歌搂在怀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娘对不起你,现在才把你找到,这些年你过的好么?”她喜极而泣,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顾长歌感同身受,感受着母亲关怀,心中只觉一片温暖,心道:“母亲如此念我,不知道那王府之中的王爷会不会也是如此呢,但愿他是个好父亲吧。”她也不想回到府中,就和府上的人斗来斗去,连一点清静的日子都没有了。 楚依暖欢喜道:“顾姐姐,恭喜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眉宇之间滑过一抹黯然失落之色,低下头低声道,“以后暖儿就不能和顾姐姐一起玩了,顾姐姐你保重。”说着,就要离开这里。 顾长歌一把拉住了楚依暖,对瑞安王妃道:“娘,暖儿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可不可以让暖儿和我一起回去,暖儿的身世也好可怜。” “她的父母呢?”瑞安王妃叹了口气,这姐妹俩也确实不容易。 “父亲前些日子,染上了重病,不治而终,母亲思念成疾,没过多久就随着父亲去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幸好有顾姐姐接济,暖儿才没有被饿死。”楚依暖一脸伤心,低声道。 “都是苦命的孩子,以后你就跟在蓉蓉的身边,做他的贴身丫鬟吧。”瑞安王妃叹了口气,在感叹两人悲惨的遭遇时,其实也当时为顾长歌物色身边的人吧,王府里面,这不安分的人还多着呢,长歌进去之后,要是没有一两个贴心的,这以后的日子也没有这么好过。 楚依暖欢喜道:“多谢王妃。” “娘,我现在的名字叫顾长歌,不叫蓉蓉。” “那是你刚出生的时候给你取的名字。” “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娘我也不想要那个名字了,我以后就叫顾长歌好么。” 瑞安王妃现在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高兴道:“行,都依你,都依你。走,现在就和娘回去。”她现在找到自己女儿,巴不得时时刻刻都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都好些年了,女儿如今也长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大姑娘,而且容貌与自己相比,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日后这瑞安王妃怕是要被那些王公大臣们踏破门槛了。 顾长歌却不想这么无声无息的进去,自己这一次回来,要是不声不响的回去了,别人还以为王爷不重视她这个女儿,怕是以后在王府之中,少不了受一些下人的白眼,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主儿。 “我还有东西没有收拾,娘可以明天来接我么。”顾长歌道。 本以为瑞安王妃会不让她这么做,没想到她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让顾长歌准备好的说辞都省了。 “这样也好,这么多年了,咱女儿终于回到了王府,我也要让你父亲准备准备,给你办一场接风宴才是。” 顾长歌以为在王妃的怀里:“谢谢娘亲的体谅,这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娘亲明天记得派人来接我就是。”她将当初那农家的地址给她说了,然后就带着楚依暖缓缓离开了天宁寺,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着顾长歌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目光之中,李嬷嬷仿佛有些在做梦似得:“真的是小姐么?”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的心中似乎就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而且她的眼神和我好像,走,我们这就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爷,让他好好的为咱们的女儿接风洗尘,在外流浪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到这个家来了。” 雨渐渐地停了,沉闷的天气豁然开朗,带着一股雨露清新的优美惬意,整个天空都仿佛变得更美了,道路两旁原本沾满了灰尘的树叶,花朵儿也被雨滴清晰得一尘不染,格外的鲜艳亮丽。顾长歌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小姐,真亏你能想办法,不然暖儿还不知道以后怎么跟在你的身边呢。”楚依暖佩服道。 “这世上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我不想办法让你在我的身边,还让谁在我身边呢?”顾长歌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宠溺的摸了摸楚依暖的头。 回到祥玉斋的时候,吴掌柜这会儿正悠闲的躺在竹椅上哼着小曲儿,是当下正流行的西厢小调,曲子讲诉的是一个书生和一个富家小姐爱不得,恨别离的凄婉故事,但此刻到了吴掌柜的口中,却是唱出了一股子欢乐的味道来。 顾长歌回来之后,也没有瞒着他,直接就把今天事情的结果告诉了吴掌柜。 “呵呵,恭喜长歌姑娘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以后回了王府,有空也常来我这里坐坐,知音难觅,如今想找个说话的人,都不好找咯。”吴掌柜从竹椅上站起来笑呵呵道。 对于顾长歌能够找到自己的家,他是由衷的高兴,同时心中忽然跟着泛起一股淡淡的失落之感,这几日的相处,顾长歌和他都有着许多相似之处,而且共同的爱好也甚是不少,两人一起煮酒论道,偶尔侃侃这百姓番邦也是一番趣事儿,解解这无聊乏味的日子也甚是不错。 “掌柜的收留之恩,长歌无以为报,日后待王府的事情稳定下来了,定要多多联系棋艺,和掌柜的好好切磋。”顾长歌微微一笑。 吴掌柜道:“既然姑娘都要走了,今晚上我叫厨房多弄几个小菜,就当是为姑娘践行吧,俗语有云,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不知春花秋落,梦醒待人归啊。希望姑娘在王府之中,能够过得开开心心。” 这掌柜的也是个好人,对于顾长歌,更是处处为她着想,只是为了这一切的事情能够有一个好的回忆,病没有其他的想法,吴掌柜的年纪,说来都可以当顾长歌的父亲了。 夜色悄然降临,雨后的夜晚,整个繁华的街道都变得冷冷清清,比之平常更多了一丝的寂静,祥玉斋之中,三人畅所欲言,对酒当歌,挥洒这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的时光。 与之同时,在喜气洋洋的瑞安王府之中,同样充满了热闹的气氛。 瑞安王顾笺知道了女儿下落的消息,自然也是非常的高兴,这会儿站在院子里看着到处都是红灯笼笑呵呵道:“明天不仅仅是我大婚的日子,也是我为我女儿接风洗尘的日子,你们都给我用心点,弄气派点,好看点知道么。” 王妃站在一旁,欣慰的笑了笑,本以为顾笺会因为迎娶宋培柔的事情,而将迎接自己女儿的事情放在一旁,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 此刻,在一个漆黑的角落里,一双稚嫩的眼睛里面。却充满了不满的神色,抿着小嘴转身生气的离开了。另外一双眼睛看到这场景之后,十分满意的笑了。 …… 第二天一早,这会儿还不到日出,天刚有点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一起了,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象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在东方映着吐露青铜色的天边,显示出它的黑影;耀眼的太白星正悬在这山岗的顶上,好像是一颗从这黑暗山场里飞出来的灵魂。 不一会儿,整个王府便开始热闹了起来,如此大事,顾笺的请柬早就送往了各家大臣之中,此刻宾客盈门,礼物往来不绝。 顾长歌坐上了迎来的轿子,在众人的欢呼下,缓缓朝中王府而去,楚依暖则是跟在轿子身边,脸上也始终都洋溢着笑容,其实对于她来说,不管是在端王府,还是在瑞安王府,都是差不多的,只要顾长歌,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巧合无所不在,命运也似乎总在不经意间,让生命的长河之中擦出火花的人碰在了一起。 两顶轿子,几乎是在同时抵达了瑞安王府的大门口,透过轿子的帘子,顾长歌正常看到了周明幽那张令人憎恨的笑颜,此刻周明幽正彬彬有礼的站在她母亲出嫁的那顶红轿子面前,嘴角还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一旁观看的宾客,此刻都不禁把目光注视到了周明幽的身上。 “这宋家就是不一样,一家人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不仅仅宋培柔美色倾城,她女儿亦是芳华绝代,当真是令人羡慕。” “瑞安王能够娶到这么漂亮的母女,晚上可要爽歪歪了。”他话刚说完,一个人就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吓得脸色都白了。 “你想死么,瑞安王娶的是宋培柔,周明幽可是荣景大将军的未婚妻,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你莫非想变成你的丧事么?” 那人也被自己的话给吓了一跳,连忙闭着嘴巴,一字不说,还好刚刚鞭炮声乐齐鸣,她俩说的话才没被别人听清楚,不然的话,这俩人现在已经被人活活打死了。 第五十八章 回家 瑞安王今天穿着一身大红袍子,脸上始终都洋溢着由心的笑容。 这一次不仅仅娶到了户部尚书的女儿,还找回来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谓是双喜临门,这一刻站在两顶轿子面前,忽然有些犹豫起来,为先揭开哪顶轿子而发愁。 一边是自己十几年没有见到的女儿,一边则是容貌倾城的娇妃,这……他搓了搓手,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了宋培柔的轿子面前,将宋培柔接了出来。 人群鼎沸,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铺天盖地而来,一声声道喜的欢笑之声络绎不绝。宋培柔在顾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轿子,鲜艳的红盖头之下,嘴角泛起一抹嫣然的笑意,即使已为人母,自己的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但是她依旧还是如此的艳丽照人,和周明幽站在一起,其姿色竟然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女儿,犹如两朵娇花,散发着迷人的风采。 顾长歌透过帘子,待看清楚是这两人之后,浑身一震,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宋培柔嫁入王府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只知道今天顾笺要纳妃,却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继母。 天意弄人,上辈子宋培柔就是她的继母,没想到这辈子在阴差阳错之下,又成了自己的继母。顾长歌在心中喃喃道:“老天爷,是不是你都看不惯了,所以把她俩都推到了我的面前,让我慢慢的报仇呢,既然这样,我会好好的报答他们的,呵呵。”一抹残忍的笑容犹如那凋零的花瓣。 将宋培柔迎出来之后,顾笺又来到了顾长歌的轿子面前,撩开帘子将她也牵出来。 在看到顾长歌的那一刻,他不禁愣住了,顾长歌语笑嫣然间,犹如那仙女下凡一般美艳绝伦,比之宋培柔母女俩不仅不逊色,似乎还有过之,这还是他自己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没想到会是这样额美貌,一时间都不禁看呆了。 顾长歌浅浅一笑:“父亲。” 顾笺连忙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能够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自己的面子上也要光彩不少,牵着顾长歌的手来到了大门口,这会儿宋培柔和周明幽也在,顾笺一边拉着顾长歌的手,一边拉着宋培柔,对着底下的宾客道:“今天是我顾笺双喜临门的日子,不仅仅娶到了尚书大人的千金,更是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老天真是待我不薄,今日必定要与诸位不醉不休。” “没想到瑞安王的福气这么好,不仅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宋培柔,而今还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 “你看,瑞安王的女儿,比之宋培柔母女俩竟然丝毫也不逊色,而且似乎还多了一股子清新脱俗的味道,当真的好看极了。” 这些小声的议论之声,顾笺都听在耳中,心中是说不出的受用,高兴的很。 周明幽站在宋培柔的身边,眼角的余光瞥了顾长歌一眼,清秀的柳眉蹙了蹙,这人似乎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并没有认出顾长歌就是端王府的那个小妾。 当初顾长歌,对于这个一直都是有所准备的,在当初楚衍之大寿的那天,故意将自己的脸弄些假伤口,然后带上面纱,就是为了今天,不想让这些人认出自己的来,看来今天果然还是派上了用场,自己以前的事情,也不会被人揭穿了。 周明幽在用余光看着顾长歌,但是顾长歌又何尝没有看他呢,看到周明幽那迷惑的样子,他的心中就十分的舒坦,心道:“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也省的我去找你们,这老天爷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呢。” 一旁的宋培柔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因为她当初在楚衍之大寿的时候,也没有去过端王府,也没有看过顾长歌的面貌,如今这会儿,还正沉浸在结婚的喜悦之中,一想到以后就是瑞安王的人了,心中就高兴的不得了。 虽然只是一个侧妃,但是对于一个才死了相公的寡妇来说,要不是她爹是户部尚书的话,嫁给瑞安王做妾都还不够格。 待所有的礼节都走完之后,宋培柔也正式成为了瑞安王的妃子,整个王府这会儿,宴会也正式开始了。 瑞安王往来敬酒,顾长歌则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随后在宴会之中,忽然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 “吴掌柜?”顾长歌没想到今天吴掌柜也来了,不过随后一想,吴掌柜身为当朝驸马,这种大场面自然也是有资格来的,不过这会儿,在吴掌柜的身边,却做着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妇人,只见她坐在吴掌柜的身边,这没有给吴掌柜好脸色看过,而吴掌柜则是一直在那里赔笑。 顾长歌一下子就想到了吴掌柜的那位凶如母老虎的妻子长平公主来,看来是没错了,没想到他俩一起来了,这倒是出乎顾长歌的意外,这顾笺居然和长平公主的关系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她不知道的是,瑞安王和长平公主一直就有交情,据说当初长平公主就差点和瑞安王走在了一起,不过造化弄人,哪一年顾笺正好被派去战场打仗,等立了一身战功回来的时候,长平公主已经看上了当时刚刚高中状元的吴志远。 虽然没有做成夫妻,但是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一直都不错,偶尔有什么酒席宴会的话,彼此都会邀请对方,亦或是闲暇之时,聊聊人生什么的,两人都是识大体之人,其他的地方,没有丝毫的越界。 “吴掌柜,没想到今天你也来了。”顾长歌热情的上去打招呼。 “长歌姑娘回家,自然是要来恭贺一番的。”吴掌柜拱手道,随后顺手指了指一旁的长平公主道:“这位就是……” “我知道的,长歌参见公主殿下。”顾长歌浅笑嫣然,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长平公主对吴志远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但对于这顾长歌却是报之以微笑:“顾小姐无须多礼,今日贵府双喜临门,恭喜了。” 就在顾长歌如鱼得水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的时候,一双眼睛却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不肯离去,顾长歌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看不下去。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侧妃李玹雨给他说的话:“飞华啊,你姐姐以后进了这王府,王妃日后可就没有这么疼爱你了,因为你还有一个姐姐在上面呢,以后王妃有好东西,也不会只给你一个人了,你要是觉得委屈的话,就经常来我这里吧。” 顾飞华今年才十岁,正是辨别能力还不成熟的时候,又被侧妃李玹雨先入为主的观念所影响,现在是非常的看不惯顾长歌。当然,这会儿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看不惯顾长歌,这会儿正在房间里面陪着宋培柔的周明幽,心中也渐渐的升起了一股子敌意来。 从窗子面前望去,正好看到顾长歌一进门之后,居然没有丝毫的生疏之感,穿梭于宴席之中,于宾客谈笑自若,将她和他母亲的风采全部抢去了,根本就没有给他们留一点展示自己的机会来。 宋培柔心思慎密,淡淡道:“怎么了,看那丫头不顺眼么?” “装腔作势,虚伪。”周明幽哼了一声。 宋培柔微微一笑:“我的乖女儿,你现在着急什么,咱们就让她先光彩两天,等我把王爷说服了,让你也搬进来住,到时候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顾长歌,我要整个王府的家事,都牢牢的掌握在我们母女的手中。”她宋培柔以前就是丞相夫人,如今做一个侧妃,自然不是她满意的事情。 周明幽点了点头,静静地站在宋培柔的身后一声不吭了。 宴会之中,顾长歌还看到了两个非常熟悉的人,让他吓了一跳,正是三王爷楚钰白和七王爷楚寒卿,两人同坐在一张桌子上面,淡淡的喝着小酒。 顾长歌连忙偏过头去,心中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也不知道两人看到了自己没有,这两人,一个是在端王府看过自己真正面目的人,另外一个则是在祥玉斋看到过自己的人,如今自己却突然在这里,还成了顾笺的女儿,也不知道他俩回事什么样的想法。 不过还好,楚钰白和楚寒卿显然都没有发现顾长歌在这里,而是在那自顾自的喝着酒。 “七弟,今日你怎么也有兴趣来这里喝酒,平日里都不见你出门的?”楚钰白端着酒杯一口就喝干了,但是却并没有和楚寒卿碰杯的意思。 楚寒卿也不在意,淡淡道:“三个你这话这么说可就有些不对了,什么叫我平日都不出门的,莫非三哥还在我家门口安插了探子,我出没出门你都知道?” 楚钰白呵呵一笑:“七弟可真会和三哥开玩笑,你这性子从小就这样,咱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和三哥老实说吧,你今天来这里,是不是特意来看看顾笺的女儿的。” 楚寒卿一愣,没想到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第五十九章 故人甚多 顾长歌以为自己没有被这两个精明的人给发现,但其实楚钰白第一眼看到顾长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想让楚寒卿知道顾长歌就是端王楚衍之的那个被烧死的小妾。 楚寒卿也认出来了,也在假装不认识,他只是在掩饰自己,不让楚钰白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子有意思。 这会儿被楚钰白说中,楚寒卿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悻悻道:“莫非三哥对她也有一点意思么?” “这倒不是,不过是看你这会儿无心喝酒,随口一问罢了,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女子,你直接去和瑞安王提亲便是,干嘛要做的这么畏畏缩缩的,倒是辱没了我皇家的气度了。”楚钰白淡淡道。 “三哥说的轻巧,老大还在上面看着呢,我敢乱动,第一个搞的就是我。”楚寒卿虽然想要得到顾长歌,但在现在的环境下面,却是不敢这么做的,于瑞安王联姻,太子一旦知道自己这几个老弟背着自己在外面还明着拉帮结派的话,日后登基,他们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楚钰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于太子,楚钰白并没有什么好感,尽管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但是平时双方的联络却是非常的少,兄弟之间的感情的话,说是没有也不为过。在楚云飞的身边,就只有楚衍之和楚元柏和他的关系好一点,其余的几个兄弟,倒是和外人差不多。 宴会在夜晚的寂静之中渐渐的落下来帷幕,天空之中缓缓升起一轮皎洁的明月,银光挥洒大地,整个瑞安王府在红灯绿酒,月华倾洒之下,流光溢彩。 瑞安王喝的酩酊大醉,醉醺醺的朝着宋培柔的房间走去,顾长歌由于今晚上是第一次回到这里,今晚上就陪在了王妃的身边,和她聊了一夜的话,母女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从顾长歌小时候开始说起,一直说到现在的情况。 当然顾长歌大部分都是编的,因为以前这个身子主人的已经,顾长歌只能依稀的记得一部分,而且都还是模模糊糊的,不过这并不妨碍王妃听故事,只要她说的出来就行了。 “这些年来,倒真是辛苦你了,今后在王府之中,也不用那么的罪了。”瑞安王妃听顾长歌说,以前小时候还要跟着自己的养父母拿着刀上山砍柴,那心就莫名的一痛。 顾长歌会心一笑,依偎在瑞安王妃的怀中。 第二天,一家人吃过早饭之后,顾笺就让管家把大家全部都招呼到了大堂之中,这会儿整个大堂立面都坐满了人。 在大堂的上方,正做的是顾笺和王妃玉鸿雁。左边坐着的是顾笺的子女,顾飞华,顾长歌和周明幽。由于宋培柔现在嫁到了瑞安王府,顾笺自然而然就成了周明幽的继父。 而右边,则是他的妃子小妾,依次而坐,侧妃宋培柔,侧妃李玹雨,妾侍玉箫和吴琴。 顾笺看着这么大一家人齐聚一堂,心中高兴,微笑道:“好久没有一家人聚在一起了,这会儿大家伙都高兴,而且王府里面又添了新人,既然大家能够在一起,就是缘分,所以本王希望,以后大家在这个王府之中,能够和和睦睦的相处下去,不要出现什么无法解决的矛盾,要是被我知道有人在王府之中故意生事的话,我可不会饶了他。” 顾笺看了看玉鸿雁,笑道:“王妃,你有什么叮嘱的么。” 玉鸿雁摇摇头:“没有了,不过还是王爷那句话,和气生财,和气是福,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才是最重要的,莫要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起了莫大的矛盾。” “长歌,你才回来,给你父亲,还有两位侧妃敬茶。”玉鸿雁如此做,也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和王府里面的主要人物打好关系,毕竟在外流落了这么多年才回来,这些侧妃吃不吃这一套还不知道。 顾长歌端上准备好的茶水,依次敬上,只是到了宋培柔的时候,她却有些犹豫了,端着茶半天都迈不出脚步来,还是楚依暖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衣服,她才回过神来,眼眸之中一片冰冷,毫不掩饰的望着宋培柔,把宋培柔看得浑身一凉,心道:“这小妮子的眼神怎么会如此的熟悉,而且我现在还没招惹她,她怎么就这么看着我,当真是怪了。” “宋侧妃喝茶。”顾长歌紧紧的抿着嘴唇,从牙齿里面挤出这几个字来。 宋培柔笑呵呵的伸手去接茶杯,顾长歌忽然哎呀一声,脚下一滑,一杯热茶全部洒在了宋培柔的身上,烫的宋培柔连忙从站起来使劲额抖着衣服,周明幽坐在一旁都被吓到了,连忙来到宋培柔的身边。 顾长歌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拿着一块擦桌子的抹布一遍上前一边帮她擦干,一遍道歉:“对不起,宋侧妃,我刚刚一时大意,还请宋侧妃原谅我。” 宋培柔要是在自己家的话,早就把这样的人拉下去痛打一顿了,不过现在却不是在自己的家里面,而且现在顾笺还在这里,为了给顾笺和玉鸿雁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宋培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嘴角挤出一丝比苦海难看的笑容:“没事儿,你也不是故意的,人都有失手的时候,下次注意就好了。” 顾笺本来是要说顾长歌两句的,不过见宋培柔都不怪他了,心中欣慰,这样的家才是最好的,一旁的玉鸿雁也欣慰的点了点头。 忽然宋培柔一眼就瞥见了顾长歌手中那块乌漆墨黑的帕子道:“你刚刚就是用这块布帮我擦的么?” 顾长歌睁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憨笑道:“刚刚一时间紧张,而且周围又没有什么顺手的不,就只好把这个擦桌子的布拿来了。” 整个大堂之中一声凄惨的尖叫之声犹如那洪钟一般,传遍了整个王府:“我的衣裳,这可是我请全京城最有名的师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给我做成的这件衣服,花了无数的心血,就这样被你给毁了。”宋培柔看着在自己衣服上面黑一块白一块的,本来犹如冰雪一般的颜色,现在就像是一条哈巴狗,心痛的就差点留下眼泪来。 顾长歌心中暗爽,脸色却装作十分慌张:“都是我不好,宋侧妃你怪我吧,我太粗心了。” 宋培柔想怪,但是却有不敢怪,现在还不知道王爷对这个女儿的态度是怎么样的,要是自己真的在王爷面前给他自己女儿脸色看,就是不给王爷的面前,这伸出来的拳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无奈之下,轻轻的叹了口气:“算了,不过是件衣服,以后小心一点就是了。” 周明幽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一双眼睛却像是一条毒蛇,冷冷的看着她。心道,“小贱人,你一来就给我娘脸色看,看我以后在这里坐稳了怎么收拾你。” 宋培柔回去换衣服,顾长歌则是继续借着敬茶。 侧妃李玹雨怕顾长歌一会儿还要摔倒,在顾长歌刚刚端起茶杯的时候,笑吟吟的站起来,一把接过她手里的茶,笑呵呵的喝了,目光之中却多看了她两眼。 一旁的顾飞华一言不发的做的位置上面,默默的看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双稚嫩的眉头却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撇着粉嫩的小嘴。 玉鸿雁见长歌的茶也敬的差不多了,便看着他的小儿子顾飞华道,“飞华,这是你大姐,这么多年你们姐弟俩终于重逢了,你给你姐姐敬杯茶吧。” 顾飞华没有动,就默默的坐在原地,低着头也不说话。 玉鸿雁眉头一皱:“飞华,给你姐姐敬茶,没听到么。” 顾长歌看着自己旁边这个可爱的小男孩,见他嘟着嘴还挺可爱的,正想逗逗他,却没想到顾飞华却用一双恶毒的眼神望着她,让顾长歌都不禁一愣,自己又没招惹他,他这么恨自己干嘛。 顾飞华心道:“娘亲果然不喜欢我了,一来就要我给这个女人敬茶,气死我了。” 一旁的李玹雨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容,谁也没有发现。 “我不要,我不喜欢她,我不要给她敬茶。”顾飞华忽然鼓起勇气大吼了一声,震得整个大堂都是回声。 顾笺一愣,没想到要顾飞华敬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厉声道:“她是你的亲身姐姐,如今你们姐弟相逢,你应该感到高兴,为你姐姐敬茶也是应该的,这难道有什么不对么?给你姐姐敬茶。” 顾飞华一时间被问的呆住了,这些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反正就是不喜欢她。 顾长歌也没想明白这孩子怎么才一见面就不喜欢自己了,见他是在不愿意,自己也没有必要非要喝这口茶,只是心里面忽然有些凉飕飕的,淡淡道:“父亲,飞华还小,他既然不愿意这么做,做姐姐的也不勉强。” 第六十章 意外 顾长歌虽然帮他说好话,不过顾飞华却并没有一点要领情的意思,白了顾长歌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大堂之中。留下这莫名其妙的几人在这里。 周明幽心中冷笑一声,也不搭话。 顾笺默默的叹了口气,对玉鸿雁道:“哎,这孩子现在被你宠溺成了这样,我看到时候大一点怕是要无法无天了。我现在在朝中公务繁忙,没有时间管孩子,你该严厉管教的,就不要松懈。” 玉鸿雁点了点头:“知道了。” 早上,就在这不愉快的气氛之中过去了,顾笺稍微处理了一下家里面的事情之中,就到外面去。 顾笺不仅仅是大梁国的瑞安王,同时也是大梁过五军都督府之中的左都督。在大梁国,五军都督府分别是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五都督府的总称﹐统领全国军队的最高军事机构。 像荣景,其实也是五军都督府之中的中都督。铁骑大将军只是他的封号,瑞安王当初统领兵马之时,皇帝也曾封了一个振远将军给他,于乌兰国一战扬名内外,立下显赫战功,而今战事初平,这才在京城之中封为瑞安王,不过军中的权利依然还是在的。 当今皇帝也不敢撤了顾笺的职位,如今大梁过虽然日渐兴盛,国运昌隆,不过周围蛮夷虎视眈眈,也绝对不可小瞧。顾笺也是用兵高手,就算是荣景,和顾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的,这些皇帝都十分的清楚,而且顾笺忠心护主,权力大一点就大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笺离开了王府,顾长歌也不敢随意在王府之中走动,在没有查清楚这些人的性格的时候,她决定不会去招惹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容易的角色,刚刚在大堂上面的时候,顾笺虽然没有见到,不过敏感的顾长歌,却依旧捕捉到了,在大堂之中,除了顾笺,玉鸿雁和楚依暖对自己没有敌意之外,其余的不管是侧妃还是小妾,都似乎对自己有或多或少的敌意在里面。 周明幽和宋培柔那藏在心中的怒火,即使没有发出来,顾长歌也早就感受到了。 这会儿无聊,顾长歌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一进屋,楚依暖就长长的松了口气:“小姐,这里的气氛可真是太压抑了,我硬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那些人一个个都像是要吃人似得,连这里的下人都没有给我们好脸色看。” 顾长歌倒是看得明白,淡淡道:“这是自然的,必经不是这王府土生土长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间隙的,而且这些妃子来王府这么多年了,这里的下人怕是大部分都是已经暗中有了主子的人了,他们的主子的看不惯咱们,那些下人又怎么会看得惯咱们呢。” 楚依暖不解道:“这我就不懂了,咱们一没招惹他们,二也没有侵犯她们任何的利益,不就是在这里住下来了么,也没有碍着他们什么,他们怎么就要和咱们过不去呢,我真是想不通。” “这人纳,大部分天生就是一股子贱命。”顾长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不惹他们,他们就觉得你好欺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弱者被人欺负是没有人可怜的,你越是示弱,他们就越要欺负你,以此来我们身上找到优越感,这或许就是为啥他们要来欺负咱们的原因吧。”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小姐。”楚依暖叹了口气,这会儿给他的感觉就是,刚出狼窝,又进了虎穴。地方是一处比一处凶险。 以前在端王府的时候,他倒是还熟悉一些,哪些人是什么性格,他也基本都知道,但是来了这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却是连魂头都找不到,连这王府这个院子到底有多大,他都没有走完过。 “对付这种人,就一定不能手软,他狠的话,咱们就要比他更狠才行,知道么,咱们只有这样,她反而不敢来招惹我们。”顾长歌一想起李玹雨那谨慎的样子,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的来。如今的第一步,就是稳住自己的王府之中的地位,将自己在王府之中的威严给拿出来,这样子,自己才能够用王爷之女的身份去外面广结关系,而不用担心身后有人给自己穿小鞋。 楚依暖提醒道:“对了小姐,你不是要查当初你是怎么被人给丢弃的么,我觉得咱们可以先从这件事情入手,先看看这王府到底是谁铁了心也害你的,咱们就先下手为强,做了她再说。” 她跟在顾长歌身边,这杀人的事情从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说出来,就和平常没有丝毫的变化。顾长歌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正欲商量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大小姐,老奴求见。” 顾长歌一听这声音,正是李侧妃身边的刘嬷嬷,眉头一蹙,心道:“这老太婆没事儿来我这里作甚?”楚依暖上前开门,就看见刘嬷嬷一脸笑意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模样俊俏的丫鬟,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刘嬷嬷有什么事情么?”顾长歌坐在位置上头也没回,淡淡的问了一声。 刘嬷嬷露出一口黄牙笑呵呵道:“事情倒是没什么,就是李侧妃见大小姐的这院子才刚刚搬进来住,担心大小姐这里下人不够用,于是就让我在她那挑了两个丫鬟给您送来。” “嗯,你叫他们就在这里吧,你回去替我谢谢一声李侧妃。”从开始到现在,顾长歌都没有回过头来正眼看过那刘嬷嬷一眼。 楚依暖想说什么,顾长歌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刘嬷嬷也没想到顾长歌会这么干脆的手下,愣了一下之后立马回过神来,连忙道:“嗯,老奴这就去告诉李侧妃。”转身的之后,刘嬷嬷的脸上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刚刚顾长歌从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让他心中怒火中烧,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整个王府,除了王爷王妃这样对他说过话,还没有谁用这样低贱的眼神看着她。 “小妮子,别以为你是王爷的女儿了不起,日后有你受的,哼。”刘嬷嬷在心中狠狠的叫了一句, 待刘嬷嬷走远之后,顾长歌让两个丫鬟去了厨房收拾。楚依暖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关上了们,眉头一皱:“小姐,你明明知道这李侧妃没安好心,这送来的丫鬟,也肯定是用来专门监视我们的,你为什么还这么爽快的就收下了。” 顾长歌心中有些欣慰,这丫头跟了自己这么久,也总算是有点心思,知道防人了,不过这想事情,还是想的太浅了,她忽然从凳子上站起来,转身看着她道:“傻丫头,你以为没有这两个丫鬟,她就不会监视我们的了么,或许那样的监视会更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呢,我们现在将她的两个丫鬟收下了,她也会对我们放松警惕,这区区两个小丫头而已,莫非咱们还怕他们不成么。” 楚依暖恍然大悟,竖起了大拇指:“小姐果然高明,我怎么就想不到这里来呢。” 顾长歌心中黯然道:“或许等你经历了我的事情之后,你就会想想到这些了,不过还是希望吃永远都不要经历我的事情。” 有了这两个丫鬟在,平时两人说话也开始注意起来,平时在外面的时候,都不会说什么要紧的事情,这日子倒是过得稀松平常。 在李玹雨的院子里面,刘嬷嬷正在汇报刚刚的情况。 “一点都没有犹豫,就把我送去的丫鬟收了?”李玹雨也有点意外,从今天的表现来看,这顾长歌外表憨厚,看似简单,其实一点也不老实,这一点李玹雨从今天她对宋培柔的事情上面就看得出来。 “是的,不过她的样子倒是嚣张的很呢,老奴去了这么久,她连正眼都没有看过老奴一样,根本就没有把您的情谊当回事。”刘嬷嬷对于顾长歌轻视一直耿耿于怀,这会儿还想尽快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李玹雨弯弯的柳眉微微一蹙,抬着轻盈的脚步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仿似在思考着什么,隔了许久之后,才缓缓道:“这丫头看来不是一个容易拿捏的软柿子,这段时间咱们就先静观其变,不管她。” 刘嬷嬷眉头一皱:“那就让她一直这么嚣张下去么?” 李玹雨呵呵一笑:“那宋培柔今天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这母女俩都不是好惹的,她也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主,这王府的日子,怕是会比以往精彩咯。” 她倒是说的不错,宋培柔这会儿还在房间里面生着闷气,不过周明幽因为并不是这王府之人,所以也不好一直呆在这里,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会儿就剩下宋培柔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生着闷气。 “顾长歌啊顾长歌,你给我等着。” 第六十一章 李玹雨的好心 往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九月的天气,还残留着夏日的余温,熙熙攘攘的阳光仿佛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洒在身上的时候,少了一丝的酷热,多了一丝的温暖。 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艳,飘散在整个院子里面,芬芳持久,浓而不散。菊花在这个时候也渐渐开始冒头,抽出了嫩芽。正是桂花遍地香,菊花傲霜雪的季节。 这几日,王府里的日子还算惬意,顾长歌闲来看看书,读读时下的诗词,翻翻书阁之中典籍之类的东西,小日子过得充实。李玹雨派来的两个丫鬟,一有时间就往顾长歌的院子里面钻,不过也没发现有什么新奇的事情。 不知不觉,在这王府之中,已经过了半月有余,桂花收官,菊花正艳,凄凉之中却又似带着勃勃生机。 院子里的小凉亭中,楚依暖手拖着腮帮,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正一针一线绣着一副刺绣的顾长歌喃喃道:“小姐,这些小玩意儿拿给针线房的人做就好了,你看你都做了半个月了,还没做好。” 顾长歌淡淡道:“要是别人做的,怎么能够体现自己的心意呢。” 只见一朵嫣红的牡丹刺绣已经完成了大半,按照她的速度的话,大约还要个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了。在这里呆的久了,顾长歌也了解到,瑞安王妃平素就喜欢这些花儿,对于牡丹更是情有独钟,年轻的时候,似乎还因为一去牡丹吟名动京城。她准备做好之后,就给王妃送去,毕竟在这个王府之中,除了自己的母亲对自己是真心的好之外,其余的人都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顾笺除了在顾长歌进府的那天热情了一把,到了现在这热情退却,竟是比之平常还要淡漠,兴许是这个时代重男轻女的原因吧。顾长歌的灵魂其实也没有接受这样的一个父亲,也没有去刻意的讨好,以至于现在顾笺,对于这个女儿的到来,也是可有可无。 夜色悄然降临,顾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正当空的时候,左军都督府之中,事务繁忙,顾笺不仅仅要处理都督府之中的事情,有空还要去宫里面,和皇上谈谈边疆防守的事情,对于家事,家务,都是由瑞安王妃一手在处理。 简单的吃过晚饭之后,顾笺就回房休息了,最近新婚,顾笺都是在宋培柔的房间就寝,可谓是白天如虎,夜晚如牛。 宋培柔依偎在顾笺宽厚的胸膛上,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在他的胸膛上面打转,即使女儿周明幽已经到了家人的年纪,但是宋培柔的风姿却是丝毫不减,每一次的撩拨得顾笺情难自禁。 一阵缠绵之后,宋培柔轻咬着顾笺的耳朵,低声道:“王爷,培柔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语调静得就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溪,只有轻轻的叮咚落石声,说不出的好听。 “什么事?”顾笺的手依旧还在宋培柔的身上游走着。 “培柔一个人在王府,您平时公务繁忙,又极少回来,所以我想让明幽过来陪我,您看可以么?”宋培柔语音婉转,滴滴入耳。 顾笺一想,宋培柔就周明幽这一个女儿,现在她嫁入王府,自己也算是这周明幽的继父,住进来倒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当下便将这件事情应承了下来。 “这样也不错,你明天就叫明幽过来住下吧。” “多谢王爷体谅。”宋培柔犹如少女般嘤咛一声,脸颊微红,柔软的舌头缓缓滑向顾笺身下…… …… 宋培柔早有准备,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起床了,顾笺因为今天要上早朝的原因,起来的比平时还要早,天还没亮就出去。宋培柔看着空荡荡的床上,浅浅一笑,稍微打扮了一下,就出门接自己女儿去了,心道:“女儿过来,这里也总算是有个伴了,自己在这里,也不算是孤立无援,没有帮手。” 前些天顾笺带了一些皇上赏赐的东西回来,不过到了王府之后,却是让王妃玉鸿雁分配,她最喜欢的一盒胭脂却给了一个小妾,自己就得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绸缎,这让她非常的不高兴,不过奈何这王妃掌管着家里的事物,她也没有权利在这些事情上面有异议。同时暗暗的下了决心,这王府的家务,自己也要有一分权利才行,不让老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可并不好。 当初宋培柔还是丞相夫人的时候,整个丞相府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有她在负责,不管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她在分配,如今嫁到了王府,她争强好胜的心理也渐渐的显露出来,等自己的女儿来了,也是时候该牵着别人的鼻子走了。 待顾笺早上走后没多久,宋培柔就带着人去把周明幽接来了。 楚依暖急急忙忙的从院子里跑到顾长歌的房间,有些惊慌道:“小姐不好了。” 这会儿李玹雨的两个丫头正在院子里面东张西望,见楚依暖这声音,就下意识的走过来想听听看到底是在说什么事情,顾长歌朝楚依暖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直接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坐在院子里面。 在屋子里面,被人偷听的话,还不知道,这在院子里面,哪里藏个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这院子里面反倒是说话最安全的地方了。那两个丫头见两人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也不好意思在继续呆下去,就离开了院子。 见两个丫头走了之后,顾长歌淡淡道:“什么事情这么惊慌了。” 楚依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刚刚暖儿在外面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周明幽居然又来了,而且看样子,似乎还准备在这里长住呢。”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她来,我还求之不得呢,你怕什么?”顾长歌笑呵呵道。 楚依暖道:“我看这周明幽也不是什么好角色,上次就是她害小姐你呗老虎咬伤的呢,这次住进王府,我看他一点是想了许多的鬼点子要来对付你。”虽然顾长歌现在的一举一动在她看来,都是如此的天衣无缝,但人总有失手的时候,楚依暖就怕周明幽要是一直在这王府里面住下的话,顾长歌早晚会有失手的时候。 顾长歌揉了揉楚依暖的头,笑道:“傻丫头,端王府不必这里凶险,咱们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莫非现在害怕一个小小的周明幽么,她来了正好,也省的我去找她呢,不用担心,在这里,只有我搞她的分,没有她整我的长住的,你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一天到晚想着这事儿,知道了么。” 楚依暖见顾长歌说得这么简单,紧张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点了点头。 周明幽这一次来,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荣景也陪在她的身边。周明幽是荣景的未婚妻,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大堂之中,王妃玉鸿雁左于正中,侧妃偏左右侧,周明幽和荣景则是端端正正的坐在左方。 “今天叨扰王妃了。”荣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声,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客气,似乎在说我未婚妻能够住在你王府,这是你们的荣幸。不过荣景也确实有这股傲气的底子。 五军都督府之中军都督,这个位置,在大梁武将之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掌管大梁近五分之一的兵马,是站在武将巅峰的人物,而且还是有实权的,京城之中那些没有实权的王爷,在荣景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若非瑞安王还是左军都督的话,宋培柔根本就看不上这里。 王妃经历风雨这么多年,这点口气还是听的出来的,不过也没有在意,这荣景三十出头就能站在这个位置,确实是有过人的本事,傲气一点也是应该的。 “王爷离开的时候,就叮嘱了本妃一声,说是今天明幽要搬到王府里面来住,没想到明幽思母心切,这么早就来了,倒是出乎本妃的意料,这会儿也没准备什么,荣将军可莫要多心。”王妃淡淡道,话语雍容淡定,也听不出她的语气里面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荣景淡淡道:“无妨,本都督来这里,也只是送明幽过来,一会儿就走。”他和这瑞安王妃也没什么好说的,几番客套话说完,语气也冷漠了下来。 顾长歌收到了消息,自然是要来看看的,不然还要周明幽以为自己是怕了她了,连她进府都不敢来看一眼。 “哟,各位都在呢。”顾长歌刚刚跨进门口,笑呵呵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无论再看多少次,对于荣景的身影,她的心都会像是被一把刀割了一次又一次似得,痛,还有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滔天恨意。顾长歌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反而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荣景,一步一步的走来。 “荣景将军也来了呢。”顾长歌语笑嫣然,呵气如兰的说了一句。 第六十二章 明幽回府 荣景回过头,正好和顾长歌的眼神相对,那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像是含着一丝丝,一缕缕的柔情一般,让他不禁蹙了蹙眉,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在仔细一看,顾长歌却没有再看着自己,而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明幽啊,你今天回来,不知道有没有给各位侧妃带些礼物呢。”顾长歌颐指气使的像是在对一个下人说话一样。 周明幽愣了一下,一丝怨毒的神色一闪而逝,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早就有准备了呢。”说着,一旁跟着的下人就将礼物给拿了上来。 周明幽将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拿在手中,来到王妃的面前道:“母亲,这是乌兰国进口的独山白玉,特意让工匠做了一只镯子,据说戴在手上还有滋补养颜,缓解疲劳的功效,母亲,日夜操劳家务,就精心准了这,还请母亲莫要嫌弃。” 玉鸿雁拿出这手镯,见这质地晶莹剔透,洁白无瑕,似乎还泛着一层淡淡的白晕似得,也有点喜欢,点了点头道:“明幽有心了。” 周明幽又继续拿起一盒胭脂递到李玹雨的手中:“这是明幽特意托人从盛泽带来的胭脂,希望李侧妃喜欢。”盛泽是大梁国胭脂最大的生产地,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胭脂水粉从盛泽运来,不过其中上等的货色却是少至少有。 李玹雨对于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也是行家,一闻就知道是不是好货,于是当场打开,轻轻地闻了一下,脸上立马笑的跟花儿一样灿烂,笑呵呵道:“明幽真好,一来就送这么好的东西。” 几个小妾得了几匹绸缎,也十分的高兴,只要顾飞华,周明幽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练武,居然让荣景将他的随身佩剑送给了顾飞华。 “这把剑原本是荣景将军佩戴了十几年的随身佩剑,当初这把剑也立下了显赫的战功,希望小王爷日后长大,也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为国家做贡献。”周明幽笑呵呵道。 顾飞华原本还冷漠的脸色,这会儿却红了,拿着剑低着头道:“谢谢二姐。”周明幽进入王府,在这里排行第二,所以顾飞华叫她二姐也没什么错。 周明幽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温柔道:“一家人,没什么谢不谢的,可要好好的爱惜这把剑哦,好了出去玩吧。” 所有人都有了礼物,唯独坐在一旁的顾长歌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当然顾长歌也不在乎她周明幽的礼物,不过这面子上确是不怎么好看了。 周明幽假装苦恼道:“哎呀,都怪妹妹一时大意,这礼物在匆忙之中准备的少了,倒是把大姐的那份给漏掉了,大姐不会和妹妹一般见识的,对吧。” 顾长歌心中冷笑一声,不假颜色:“忘了就忘了,姐姐也不是差你那份礼物的人。”说着,顾长歌反而多看了荣景一眼,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然后就离开了大堂。 荣景一愣,这顾长歌这么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莫非……荣景的心里想着想着就想歪了,本来是打算今天在这里呆一会儿,给周明幽长点面子,让这王府里面的人知道周明幽还有一个未婚夫是中军左都督,日后周明幽在王府里面,也没人敢欺负她。 不过这会儿,荣景因为顾长歌的一个眼神,却忽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今天不走了,就在这里住下,等明天再走,反正在来的时候,他该处理的事情,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明幽既然在这里住下,今晚上也该好好为你接风才是,荣景将军若是不忙,今天就在这里吃完饭吧。”王妃因为顾长歌没有收到礼物,心里面也有些不痛快,不过她身为一家之主,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吩咐完这些之后就离开了。 周明幽笑呵呵的挽着荣景的手,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会儿荣景的心却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呢。 “走吧,我带你在王府里面转转,这里可比你的将军府要大的多呢。”周明幽嫣然一笑,深邃的目光淡淡的扫过顾长歌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李玹雨拿着周明幽送的胭脂,也乐呵呵的离开了,准备回去试试看着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神奇。 “小姐,这周明幽是摆明了对你有意见,他又是荣景的未婚妻,咱们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他没法子呢。”楚依暖刚刚见大家都有礼物,唯独顾长歌没有,心中也有些生气,越看那周明幽,越是不顺眼。 顾长歌倒没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淡淡道:“暖儿,这人哪,要学会在该生气的事情上面生气,气要撒在点子上面,刚刚咱们要是生气的话,反而会自讨没趣,那周明幽既然没有准备我的,咱们也没有必要让她非给不可,反倒是让人吧咱们小瞧了,呵呵,不过她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给我点颜色看了么。” 顾长歌心道:“莫非你以为我还像前世一样,会让你骗么,你让我失去的东西,我都会一样一样的从你身上夺走。” 刚刚荣景看她的眼神之中,凭借顾长歌敏锐的只觉,清楚的感受的,他的眼中似乎对自己的感觉正在一步一步的加大呢,当初你利用这个男人,让我家破人亡,今生,我也要用这个男人,让你尝尝家破人亡,孤立无援,被自己最爱的人伤害的滋味。 然而荣景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两个女人暗中较劲的媒介。 现在荣景对顾长歌有那么一丁点的意思,顾长歌要做的,就是把这一丁点的意思无限的放大,让他情难自禁的为自己着迷。 回到院子的时候,顾长歌看见顾飞华正在院子里面,拿着刚刚周明幽送给他的那柄宝剑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这会儿竟然似模似样的在院子里面练起来了。 顾飞华的年纪还是太小,这荣景的佩剑和他相比,这一人一剑差不多是一样的高,顾飞华拿在手中练起来,显得有些吃力,不过他却没有因为累而停下来,反而练得更加有兴趣,脑海中幻想的,则是自己日后上阵杀敌的场景。 顾长歌浅浅一笑,饶有兴致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顾飞华这会儿练得兴起,一时也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模样倒是足了,就是力气不够,这一剑应该在往上提高三分的样子,这样才能刚刚扼制住敌人的要害。” “下盘的功夫还需要多练练,脚步在跨大一点,不然下盘会更加不稳,若是敌人使用的是青龙偃月刀这类武器的话,一个力劈华山,你脚法不对,受力不稳,一刀下来,你就要坐在地上了。” 顾长歌前世也会些武功,这会儿看顾飞华一个人练的漏洞百出,就忍不住指点了几句。这些日子进了王府之后,自己的身体倒是忘记了锻炼了,她心道:“看来还是要把自己以前的武功给练回来,不然外出遇到什么事情的话,自己也不用这么慌张了。” 顾飞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来,眼睛之中又有些犹豫,随后想想还是稚嫩的哼了一声,就离开了顾长歌的视线。 顾长歌莞尔一笑,也不在意顾飞华怎么想,心道:“这孩子就是孩子,估计是听了谁的蛊惑,不然也不可能没来由的给我脸色看了。” 楚依暖在一旁不解道:“小姐,按理说你是他的亲姐姐,他喜欢你还来不及呢,这态度可有些不对劲呢,一次两次还好,你都来这王府大半月了,我就没有看到小王爷对你有过好脸色看。”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自从顾长歌进府之后,这小王爷就像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一样,看到顾长歌不是绕道走就是冷眼相对,没有半点姐弟情谊在里面。不过她现在还小,顾长歌也不怪她,淡淡道:“看来咱们还是要找个时间,好好的把这小子的心结给解开了,不然长大了还是这样可就不行了。” 顾飞华这会儿心中却在犹豫:“李侧妃说我大姐心思狠毒,待人虚伪,但是这些天的接触却和她说的怎么恰恰相反呢,而且刚刚她说的那些,几乎都是正确的,我该不该去向他请教练武方面的事情呢。” 他想了一会儿没想通,上次因为没有给顾长歌敬茶的事情,他怕自己的母亲孩子生气,于是就去了李玹雨的院子,将自己的想法给李玹雨说了。 “李侧妃,大姐不像是个坏人呢。” “傻孩子,这人哪不能光看表面,往往越是虚伪的人,表面上是越加看不出来的,你现在年纪还小,不知道你大姐的可怕,而且你现在也感觉到了,你母亲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给你大姐分享,但是有时候却没有叫你?”李玹雨心中冷笑。 顾飞华一想,有时候还真的是这样,对于顾长歌的厌恶之心更加坚定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 周明幽的礼物 顾飞华越是厌恶顾长歌,李玹雨就越是高兴,她现在整不到玉鸿雁,能够将他的儿子玩弄于鼓掌之中也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情,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孩子似乎也已经越来越相信自己,而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是有些疏远了,到时候就算自己有什么事情的话,也能用这个孩子来当自己的挡箭牌。 “谢谢李侧妃的提醒,我知道了。”顾飞华天真的道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会儿,顾长歌和楚依暖,则是的思考,到底是谁在暗中蛊惑小王爷,和自己过不去。 顾长歌蹙了蹙眉,心道:“在王府里面,这两个小妾看和小王爷也没有什么来往,而且量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怂恿小王爷与我为敌,自己的母亲就不用说了,不可能,那宋培柔和我是第一天进来的,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去管小王爷和自己的事情,而且小王爷是在自己进来的第一天,就没有给我好脸色看得。” 想到这里,整个王府就还是下一个人了,顾长歌喃喃道:“李玹雨。”如今入了这个李玹雨之外,也就只有这一个理由说的通了。 楚依暖听她在那自言自语,连忙问道:“小姐莫非是已经猜到的到底是谁在幕后,让小王爷对咱们的防范之心这么大了么。” 顾长歌点点头:“我刚刚分析了一下,整个王府里面最有可能的人,就只有这李玹雨了,我甚至在想,当初让我流浪在外的凶手,也是这个李玹雨,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有点想不通了。” 在顾长歌查到的消息之中,这李玹雨的父亲,是当朝大理寺寺卿,在京城之中,也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在王府之中,看顾笺的样子,似乎也并没有亏待过李玹雨,他的心里面为什么要这么变态? 楚依暖点了点头道:“听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整个王府里面,这李玹雨的嫌疑最大,这几天暖儿也观察了王爷的那几个妾侍,都是中规中矩的老实人,似乎并不会玩什么心眼,不过感觉他们似乎都非常害怕李玹雨,对王妃,反倒不是那么怕。” …… 顾笺回来的时候,看到荣景也在,也是有些惊讶,笑呵呵的打招呼,语气却并不和睦:“稀客,稀客,什么风把荣景将军吹倒本王这里来了,我这庙小,怕是容不下荣景将军这么大的一尊佛啊。” 荣景脸色不变,一脸笑意道:“王爷那里的话,待明幽守孝之后,我俩就结为夫妻,到时候还要称您一声岳父大人,这地方就是在小,我这做女婿的也还是要来的。” 宋培柔没想到顾笺和荣景两人一见面就有着如此重的火药味,连忙上前道:“这晚饭的时间也到了,饭菜已经备好了,我们先去吃晚饭把。”她不知道的是,在朝中,荣景和顾笺的意见几乎不合,就没有一次相同过,在对付边疆蛮夷的事情上,荣景主张的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曾经多次上书请命。 顾笺却不同意荣景的做法,这都是人,只要把他们敢到边疆,不让蛮夷侵犯大梁的疆土也就行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才会有一众生灵齐聚,而且做人留一线,也算是有个缓和的余地,将边疆蛮夷那些蛮子逼急了,说不得还要生起多少事端,如今国家刚刚稳定下来,顾笺也不想再去打仗,两人就这件事情,在朝上争论就一直没有停过。 今天在这里见面,不禁也有争锋相对的意思。 顾笺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挥袖袍坐下来,荣景淡淡一笑,倒是显得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点也不在意,也没有意思要和顾笺在他家里谈论朝中的事情。 “今天吃饭,咱们只谈家事,不谈国事,王爷你也把你那脾气收一收,荣康将军难得来一次咱们王府。”王妃玉鸿雁见顾笺这暴脾气还是不收,就劝了一句。 这不说还好,一说这顾笺的火气就上来了,你不让他说,他越是要说:“难道来一次怎么了,荣景本王知道你年纪轻轻就受皇上的重用,当上了五军都督府的中军左都督,不过有些事情,你还是看的太浅了,十年前乌兰国十万敌军压境,主帅却因指挥失误连连溃败,甚至一度要投敌卖国,你荣锦当日不过一个先锋,竟胆敢斩杀了主帅,以剩余的三万大军智退敌军,这些年来,南征北战,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如今能有这番成就,也确实是年少有为,不过莫不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罔顾人命,不惜牺牲千千万万的士兵,来堆砌你的战绩了么?” “乌兰国如今对我大梁服服帖帖,年年朝贡,这又有什么不好,你非要弄得你死我活,百姓怨声载道才甘心?”顾笺越说,就越是来气,“年轻人想要立下战功,本王也理解,不过你现在已经是中军左都督,掌管我大梁五分之一的兵马,就算是几位皇子见了你,都不敢给你脸色看,坐到这个位置莫非你都还不满足?” 荣景淡淡一笑:“这人嘛,总是要有一个目标,才能活的有趣不是?若是我荣景仅仅止步于此的话,那又怎么对得起当初的日夜苦练。” 顾笺一愣,背脊忽然一凉,脑海中划过一个可怕的场面,立马不敢在想下去,哼了一声:“随你怎么想,不过你请命攻打乌兰国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劝你还是在京城之中多多用点心思吧。” “多谢王爷提醒,荣景会注意的。”他的眼睛散发着如同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远远的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一旁的周明幽这会儿都仿佛不认识了这个人似得。 顾长歌在一旁却是心中一紧,当初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将那把刀无情的刺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两人的火药味弥漫在整个桌子上,让众人都没有吃饭的心思,简简单单的夹了几筷子,众人就散场离开了,顾笺是最先离开的,周明幽和宋培柔随后,不一会儿,整个饭堂之中,就剩下了荣景和顾长歌还在这里,津津有味的吃着。 他俩吵架,顾长歌可没有必要和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还在悠闲的吃着,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的留在身边荣景的身上。荣景似乎并没有被刚刚顾笺的语气给说的没有心情吃饭,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饶有兴致的喝着。 身上偶尔会飘来一股淡淡的幽香,这或许也是他一直没有离席的原因之一。 “我父亲脾气有时候就是有些暴躁,荣景将军莫要往心里去,其实他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厉害,心里面还是很善良的。”顾长歌嫣然一笑,轻抬螓首,微扬的脖颈,如同是一只骄傲的小天鹅。 荣景的脸忽然有些红了,平日里就算喝上一斤也不会上脸的他,这会儿竟然上脸了,感受着从顾长歌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竟然有些不敢直视着顾长歌的目光,仰头喝了一杯酒,微微一笑:“嗯,王爷年纪大了,有这样的心思我也明白。” 顾长歌非常自然的拿起酒壶,帮荣景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是第一次和荣景将军喝酒,我先干为敬。”不止是有意还是无意,顾长歌在倒酒的时候,那冰凉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到了荣景的手背。 那冰凉的感觉,仿佛在六月的季节遇到了一块冰,凉飕飕的直入心窝,说不出的舒爽,让荣景的心在这会儿都不禁心跳有些加快。 周明幽刚刚服侍自己的母亲睡下,正想在院子里面走动走动,结果刚刚进院子,就看到这两人竟然眼中的神色如此的不同寻常,竟然在背着自己玩暧昧,心中怒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当初自己为了得到荣景,俘获荣景的心,连喝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背叛了,如今你倒是像坐享其成了么,说什么周明幽也不会让顾长歌将荣景从她的手中抢走的,连这样的心思都不准有。 她虽然生气,但是她的性格本就属于阴柔类型,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缓缓走到两人的身边,微笑道:“荣大哥,你还没吃好么,明幽陪你一块吃。”她直接就坐到了两人的中间,硬生生的将两人隔开。 楚依暖站在一旁,看她这个样子,捂着嘴就差点笑出了声来。 荣景被这声音一喊,浑身一紧,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外面偷腥被人抓到了一样,手一抖,杯子里面的酒也洒了不少,讪讪道:“就快吃好了,刚刚顾小姐陪我喝了两杯。” 周明幽转过头,对着顾长歌微微一笑:“大姐,妹妹不胜酒力,不过以后妹妹就要在这里住下了,还请大姐多多照顾妹妹才是,莫要让妹妹受委屈了哦。” “怎么会呢,姐姐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妹妹的。”这照顾二字,顾长歌就像是挤出来似得。 第六十四章 小心眼 周明幽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和顾长歌碰了一下,浅浅的抿了一口。拉着荣景就离开了。 荣景离开了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长歌,太美了,没得他心痒痒,于周明幽的美不同,如果说周明幽的美,犹如那清水出芙蓉一般的美丽的话,那么顾长歌就像是那一个寒冬里的腊梅花,韵味悠长,冰冷的让人却爱不释手,越是不让他看,他越是想看。 顾长歌媚眼如丝,浅笑嫣然的目送着荣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后,眸子顷刻间就冷了下来,面色仿佛月光般皎洁,神情宛如一江秋水,而她的眼神却带着无比的寒意,犹如那深邃的古井,幽幽的,让人不寒而栗。 楚依暖不知道顾长歌的前世,所以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荣景有这么大的恨意,站在她的身边,都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那股子恨意。楚依暖小声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什么,夜深了,咱们也回去吧。”顾长歌起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进府的时候,顾笺似乎对于自己的住所并没有放在心上,就随便在王府里面安排了一个院子,丫鬟也就三四个,哪里像是一个大小姐的院子,不过顾长歌对于这些倒是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有些感慨,自己出去了这么多年回来,这待遇还不如当初在端王府里面的一个小妾。 周明幽来了,自然也是要一个单独的院子的。 “王爷,明幽来了,还没有自己的院子,我看在西厢房那边,似乎还空有一个院子,不如就让明幽住下,好么。”宋培柔躺在顾笺的怀里,温柔的说着,几十岁的人了,撒起娇来没有半点的不适应,反而有些得心应手。 顾笺眉头微皱,西厢房那边,玉鸿雁也给他说过,本来是留给顾长歌,这几天还在整理,装修,等弄好了之后就让顾长歌住进去,一时间有些犹豫,要是让周明幽住进去了,那顾长歌还是住以前的那个院子,怕是有些不妥,虽然顾笺对于顾长歌这个女儿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在里面,但始终还是自己和王妃的亲身骨肉,西厢房那边这么好的院子拿给一个于自己无亲无故,名义上的女儿住,说出去怕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宋培柔见顾笺半天不回应,知道他这会儿还在犹豫,又是一阵的糖衣炮弹轰炸过去:“王爷,现在明幽也是你的女儿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顾笺蹙了蹙眉,将宋培柔的手从自己身上放下去,淡淡道:“这西厢房那边的园子还没装修好,等装修好了再说吧,我也累了一天,早点睡觉。” 宋培柔见在自己软磨硬泡之下,这顾笺居然还是没有松口,那一股子劲也上来了,心道:“你不给明幽园子,我就偏要让明幽住进去。”不过这会儿他见顾笺休息,也不敢去打扰顾笺,也握在一旁,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休息,顾笺也没有去上早朝,而荣景一早就和周明幽道别,离开了王府,回自己将军府去了,临走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望着王府的深处,似乎是想看到什么人一样。 “看什么呢。”周明幽见荣景这会儿始终都盯着顾长歌住的那个方向,不高兴道。 荣景摇摇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临走的时候叮嘱道:“你自己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感冒了。我最近公务繁忙,而且王爷也不太喜欢我,我来这里的时间也不会太多。”荣景昨天没有朝顾笺发火,已经是在给宋培柔面子了,要不是宋培柔的父亲不仅仅是户部尚书,还是大梁国内阁大臣的话,荣景当场就要发飙。 大梁国立国之初,废丞相制,而建内阁,内阁最初的时候,内阁大学士只具有顾问身份,皇帝为最终决定的权力,而大学士很少有参决的机会。到粱宣宗时期,大学士均因有太子经师的恩情,而得以累加至太子三孤身份,地位日益受尊崇。到了如今粱仁宗,也就是当今皇帝楚萧然这个时候,内阁大学士已经有了超然的地位,可以说文官的巅峰,武将的五军都督府差不多。 内阁共有五人,但并无首辅,朝廷一般有重大的决策,都是有内阁五位大学士投票决定,同时内阁大学士同时也兼任一部尚书亦或是其他高品阶的大员,这已经成了大梁国不成文的规矩。 有的人当了一辈子的尚书,也不一定能够进入内阁,但是内阁的人却一定是朝中二品大员以上。大梁国如今以来,武将比之文官,亦是自动低半级,这也是武将们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五军都督府看似和内阁都有着超然的地位,但是内阁可以决定你今天带兵去打谁,但是你五军都督府却没有权利要求内阁大学士,敢这么做,分分钟让你下台。 这也是顾笺为什么要去宋培柔,荣景也要给宋培柔几分面子的原因,有个当文官老大的爹在,就是好。 “知道了,你自己在朝中也要小心一点。”周明幽忽然在荣景的脸上蜻蜓点水似得啄了一下,荣景还没回过神来,周明幽就已经一蹦一跳的回到王府了。 看着她偏偏倩影,荣景对顾长歌的那一丝不应该有的幻想也从心中渐渐的抹去,微微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顾笺见荣景离开,难看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周明幽微笑着走过来,轻声道:“父亲,早。” 顾笺一见是周明幽,这容貌,完全就像是年轻时候的宋培柔,只是多了一股子清纯而整洁的美,淡淡一笑道:“在王府里面还住的习惯吧。” “嗯,还习惯。”周明幽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到顾笺的面前,浅浅一笑,“女儿听说父亲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唱一曲,女儿对于这方面也是略有涉猎,而且喜欢收集曲谱,这小册子是女儿这些年来,收集民间一些广为流传的一些曲子,而且上面也有女儿填的一些词,还请父亲莫要嫌弃女儿填的不好。” 顾笺眼前一亮,他不像别的武官,喜欢舞刀弄枪,打打杀杀,若是让他安安静静下来的话,更像是一个书生,对于词曲儿,更是有着特别的爱好,在家里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哼点小曲,比如当初让玉鸿雁成名的《牡丹吟》,亦或是曲调慷慨激昂的《江城子》。没想到周明幽居然将这些曲子都做成了一个小册子,还自己填了词。 “哦,没想到明幽还有这等才华,为父倒是要好好欣赏欣赏了。”顾笺当着周明幽的面,就打开了书的扉页,字迹干净整洁,用的正是当下留下的正楷书写,丝毫不显章乱,看起来也颇为舒服。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不禁把顾笺给吸引住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看着词的格式,似乎是按照《蝶恋花》来填词的,但是却又没有见过,而且也没有听过,不过这四句写的实在是太好,好的都让顾笺不敢相信是出自周明幽之后,喃喃问道:“这词,真的是明幽你填的?” 周明幽微笑着点点头:“女儿年少,只能填些深闺男女情怀的词来,倒是让父亲见笑了。”周明幽一心工于心计,随口说两句还成,让他写这样的词,他是断然写不出来的,这些词,不过是周明幽早有准备,在民间,让一个名叫秦观的人写的罢了。 “学而优则仕”是天下读书人的梦想,秦观亦不例外,然而秦观的科举征途却屡遭挫折,恰逢官场黑手,他一平头老百姓也没什么办法,对官场失望之后,整日留恋青楼,以为青楼卖艺的女子做词而出名,在京中也算是小有薄名。周明幽知道顾笺喜欢这个之后,就让秦观为他写了这个小册子。当然,报酬自然也是不低,足足五百两银子。 这些东西,足够秦观在青楼醉生梦死好些岁月了。 “有才,有才。”顾笺哈哈大笑,能够在王府之中,又多了一个可以有共同话题的人而高兴。玉鸿雁虽然也喜欢这些东西,但这些年来,王府的家务,已经将玉鸿雁追求浪漫情怀的心情磨平,如今就如一个普通的家庭的妇人,能够把整个家庭操持好,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敢有多少的奢望。 周明幽这一次进王府,可谓是准备的十分的充足,不仅仅将大伙拉拢在自己的身边,就连顾笺,她也要让这个王爷渐渐的喜欢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在整个王府之中,如鱼得水,才能将那些不安分的因素,一个个的抹去。 她看着顾笺是放心开怀的笑着,也跟着笑了起来,帘外海棠幽幽静,怎敌精心预谋要变心。饶是顾笺这混迹战场几十年的人物,也因为一个知音而松懈下来。 第六十五章 庭院幽幽 幽静的院子里面,忽然传来一声清新脱俗的歌声,正是周明幽自顾自的照着小册子里面的词儿清唱了起来。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这曲调正是时下流行的采桑子,婉转动听,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全曲音调不高,连羽调第二个八度也没有上去,整首曲子凄凉之中透着无奈,无奈之中含着豪迈,一如抚节悲歌,声震林木,响遏行云。 院子里微风浮动,衣抉翩翩,柔美的青丝顺着徐徐微风,随着周明幽抑扬顿挫的歌声,似有规律的舞动。 顾笺听得入神,也不禁闭着眼睛哼了起来,歌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愈走愈低,随后消糜与空气之中。 一曲唱罢,顾笺心情愉快,鼓掌道:“好听,好听,明幽学这些曲子多久了。” “才出来时便学了。”周明幽乖巧道。 “以后有空就来教父亲唱唱这里面的曲子,这曲美,词也好,唱出来的感觉也甚是不错,这里面的词偏偏都是精品呢,都是你写的么?”顾笺道。 顾笺愣了一下,心知顾笺不相信自己能写出这么多精品词句出来,不仅顾笺不信,就连她自己都不信,谦虚道:“有些是民间本来就有的,只有一小部分是女儿做的。” “哈哈,我就说,一个人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多好词来,简直是不可思议,这册子为父非常喜欢,明幽有心了。”顾笺刚刚唱了一段,这会儿也没啥心思在唱曲儿,起身道,“明幽可会下棋?” “棋有六博、塞戏、格五、弹棋、双陆、樗蒲、五木,围棋和象棋,父亲喜欢下哪种?”周明幽笑道。 顾笺摆摆手:“前五种太过古老,甚是无趣,围棋不错,走,亭子里面和为父下两局瞧瞧,看你棋艺如何。” 顾笺命人摆好棋盘,这一下,就和周明幽下了一上午的时间,围棋较为考验人的逻辑理性思维能力,而女子在这方面偏弱,周明幽学棋不久,输了一上午。 “父亲棋艺高深,女儿自愧不如。”收了棋盘,周明幽赞叹道。 顾笺道:“已经不错了,为父沁淫棋道多年,你要是才学几天就能下赢为父,为父这些年的棋也就白下了。”从刚刚周明幽布局落子的手法来看,顾笺就知道周明幽还是个新手,估计也就是这段时间才学的。他忽然目光直视着周明幽,意味深长道,“明幽啊,为父知道你为了讨好我,也算是用心良苦,你的心意,为父非常的喜欢,只是有时候啊,这心思还是要用在正途上,莫要走歪了。” 周明幽神色一凝,心中一紧,强制让自己不自然的神情自然起来,心跳却无法控制,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没想到自己精神准备的这一切,早就已经被眼前这个目光深邃的男人看透了。 顾笺沉浮官场战场几十年,这周明幽一点讨好的伎俩,若是他都看不出来的话,他也就坐不到现在这个位高权重的地位了,不过现在这周明幽似乎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用了心的,不像顾长歌,这么久了,对自己似乎一点表示都没有,还是自己的亲女儿,想到这里,顾笺神色一暗。 “多谢父亲教诲,女儿定然谨记父亲的话。”周明幽低声应了一句。 “这西厢房那边的衢香园明天也大概装修好了,你明天就搬到那里去住吧,你如今也是本王的女儿,住的地方,自然也不能差了。”顾笺略微思考了一下,见周明幽今天的表现,着实可喜,便把准备给顾长歌的院子给了她。 周明幽假装犯难道:“我听母亲说,衢香园是给大姐准备的,女儿住进去,这怕是有些不好,以后大姐见到我,也会怪我的的,女儿还是就住在这里好了,这院子里,也少了些怨气。” 顾笺顿时就来气了:“她有什么怨气,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来找我一次,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顾笺摆了摆手,不让周明幽再有说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亭子。 周明幽望着顾笺的背影,紧绷的心中顿时松了下来,刚刚那种被人把心窝子都快看透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随后嘴角微微上扬,滑过一抹得意的笑容。 “亲女儿又能怎么样,始终是要被我耍的团团转的。”她低声喃喃道,随后也离开了这座小凉亭之中。 晚上,王妃玉鸿雁找到了顾笺,脸色有些难看,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王妃,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顾笺道。 “你把我准备给长歌的园子让周明幽住下了?”玉鸿雁一字一句的问道,他实在不敢相信,对别人的女儿这么好,对自己的女儿却是如此的苛刻。 顾笺淡淡的回应道:“嗯,怎么了?”他的语气之中,明显有些心虚。 “长歌可是你的亲生女儿,那周明幽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去住那衢香园,王爷这几天可是被那母女俩迷得有些神魂颠倒了么,连主次都分不清了。”玉鸿雁却是是有些生气了,为了这个院子,她花了好多的功夫,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如今眼看就完工了,却为别人做了嫁衣,她的心中又如何舒服的起来。 顾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王妃,注意你的言辞,那是宋侧妃,不是什么东西,希望你以后能够正视他们,既然现在同在一个屋檐下面生活,不要老是为了这些小事斤斤计较的。” “我斤斤计较?自从那贱人来了这里之后,你就没有来过我这里,现在你还要把长歌的院子都给那母女,你让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玉鸿雁气得浑身发抖,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生气,她已经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顾笺晚上来不来她这里,她其实倒是无所谓,只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叫人整理的院子,却要给别的女人住,心里面就不舒服。 顾笺也不想和玉鸿雁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缠下去,同时在心中也渐渐的有些厌烦她,转身摆了摆手:“好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王妃不用多说。” “长歌难道不是你的女儿?你要如此薄情?”玉鸿雁叹了口气。 顾笺一愣,还是转身离开了:“他先认我这个父亲再说吧。”说完,转身就去了宋培柔的院子,玉鸿雁一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二天一早,周明幽就搬进了衢香园之中,顾笺还给她配了十几个丫鬟,一个老妈妈,这待遇,都快比得上两位侧妃了。 “小姐,那周明幽搬进了本来是你应该住的院子,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生气。”楚依暖嘟着嘴,十分的不高兴,心里面恨死了那周明幽。 顾长歌淡淡道:“生气也没有用不是,她这么会哄父亲,让她哄去吧,这站得越高,摔得越痛不是?” 两人正在谈话间,玉鸿雁就进来了。 “你俩都在呢。” “王妃。”楚依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母亲怎么来长歌这里了?”顾长歌上前拉着玉鸿雁的手,微微一笑道。 玉鸿雁白了顾长歌一眼:“傻丫头,人家把你院子都占了,你还在这里笑呵呵的,你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么。” 顾长歌淡淡道:“不过是一个住所罢了,住哪都一样,对于长歌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母亲也无须在意的。” 玉鸿雁伸出白皙的手指,处着顾长歌的眉头,打趣道:“你丫,就是太过淡泊了,什么都不争,这王府可不比普通人家,一次忍让叫宽容,二次忍让叫大度,三次忍让,那就是软弱了,知道么。你软弱,别人就会认为你好欺负,越来越过分的事情也会接踵而来。凡是都有母亲给你顶着,你喜欢什么自己就努力去争取,不要畏手畏脚,怕这怕那的,你是咱王府的大小姐,莫非还怕了那两个野鸡么。” 玉鸿雁这会儿生起气来,也是特别的好看,直接将宋培柔和周明幽比喻成了两只野鸡,看来这玉鸿雁当初年轻的时候,在王府也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主。 顾长歌亲切的搂着玉鸿雁的脖子,亲昵道:“谢谢母亲的关心,长歌知道了。” “你是不是对你父亲冷淡了些,这些天我都没见你主动去找你父亲说过话,你始终是他的亲骨肉,你们父女俩还是应该多谈谈心的,这一次他也是对你的态度很不满意,不然这园子,怎么也不可能让那周明幽住的。”玉鸿雁叹了口气,这顾长歌来到王府之中,一直就不争不夺,给她什么接什么。除了对自己的态度好一点之外,至于其他的人,就和陌生人差不多。 顾长歌心中恍然,对于顾笺,他并没有多少的好感,其实也并不想和这个男人有太多的交流,即使是这个身子的父亲。 第六十六章 衢香园 自从衢香园送给周明幽之后,玉鸿雁和顾笺的关系就开始有些疏远了,回来的时候,每次都是去宋培柔那儿,而回玉鸿雁这里的时间,几乎没有。 玉鸿雁除了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叹气,也并没有多大的动作,年轻的时候和和王府里面的人勾心斗角,争了大半辈子在稳稳当当的坐到了王府一切大小事务都归她管的地步,心也淡了,只想一家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当初玉鸿雁和李玹雨可没少掐架,只是如今到了这个年纪,非要争个老大老二的心也淡了。 这天,顾长歌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面锻炼身体,这身子许久没有活动,人也变得有些懒惰了起来,楚依暖就在一旁看着。门口忽然进来一个丫鬟,模样清秀,不过却是面生的很,似乎没有见过。 “你是谁的丫头,这么没规矩,乱闯别院?”楚依暖站在一旁呵斥道。 那丫鬟急匆匆的小跑到顾长歌身前,低着头急忙道:“回大小姐的话,奴婢是二小姐衢香园的新来的丫鬟,今天收了二小姐的吩咐,特意来邀请大小姐去衢香园小聚。” “哦,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和你家二小姐说,就说我现在忙得很,没空。”顾长歌一口就回绝了。 门口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笑呵呵道:“大姐,妹妹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么,大姐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话说的委屈,语气却是充满了嘲讽的意思。 顾长歌嫣然一笑道:“哟,原来是明幽妹妹来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会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呢,只不过姐姐这几天,因为老是感觉这耳边呀,就像是有条疯狗在身边叫来叫去的,所以有点心烦,妹妹别往心里去,不知道妹妹叫我去衢香园,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周明幽此刻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口中的疯狗明显说的就是自己,偏偏自己还不能当面还口,心中一股火就烧了起来,心道:自从自己成了荣景的未婚夫,就连当朝的皇子王爷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不过这些话,他也就在心里面想想,毕竟这里是瑞安王府,要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这顾笺也不是傻子,对自己的好感度肯定也会下降。 周明幽现在不仅仅要帮助自己的母亲夺得王府掌管家务的权利,更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母女俩,此刻强制压制这心中的怒火,浅浅一笑:“那姐姐可要小心了,可千万别被疯狗咬到了,不然可是会死人的。” “自然,她要是敢来,我就一棒子打死她。”顾长歌煞有介事的说道,就像这王府里面真的有只疯狗一样。 周明幽忽然上前拉住了顾长歌的手,笑吟吟道:“大姐,咱们不说这个了,今天妹妹来找你,是因为昨天荣景的下属从乌兰国那边带回来一些特制的药膏,据说用来擦脸的话,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保持皮肤水嫩,犹如婴儿般白皙嫩滑呢,走,现在就到我哪里试试去。” 既然她还是没有和自己撕破脸皮,顾长歌也倒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妹妹如此盛情,姐姐要是不去,别人倒是要说我这个姐姐嫌弃你了,走吧,看看那东西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神奇。” 从衢香园开始整理到现在住人,顾长歌都没有来过,这会儿走进来一看,确实是要比自己现在住的院子好多了,地方不仅仅大了许多,这院子的陈设,也是应有尽有,小桥流水,映日荷塘,凉亭画廊,真是整个秋天的景色,都被这个院子包揽了。 跟着周明幽穿过一条走廊之后,就来到了她的住所。 “妹妹这院子可真大,看来父亲对你,还真是关爱呢,妹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也教教姐姐咯。”顾长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就是投其所好罢了,姐姐若是有心,自然也能得到父亲的关系。”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顾长歌进了屋子里面,只见桌子上面,这礼品盒子慢慢的摆了一桌。 周明幽来到桌前,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檀木盒子,一打开,就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为飞散在空气之中,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面都是这种兰花的香味。 楚依暖忍不住道:“好想呢。” “这里面呀,据说是混合了多种名贵的药材而成,十分的珍贵,你是我大姐,妹妹自然要请大姐与我一起共同享用这珍贵的东西了。”周明幽拿起一个盒子,递到顾长歌面前。 楚依暖站在一旁忽然一紧,这周明幽早就和他们过不去,今天却忽然这么亲昵,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古怪在里面,这药膏之中,多半没这么简单。顾长歌却想也没想,盈盈一笑的接过盒子,打开后,抹了一点在自己的脸上。楚依暖想阻止,却已经晚了。 抹在脸上的时候,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而且脸上也感觉十分的清凉,就像是用那冬日里的泉水洗脸一样,冰凉彻骨,不一会儿,这冰凉的感觉褪去之后,就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周明幽也笑盈盈的抹了一些在自己的脸上,顾长歌微微一笑:“这东西不错,你也试试。”说着抹了一点在楚依暖的脸上,楚依暖当即被吓了一跳,立马稳定心神,心道:“既然小姐都敢这么用,那这药膏肯定是没什么事情。”当即放下心来,用心在脸上揉了揉,还别说,这感觉当真不错。 “怎么样,妹妹没有骗姐姐把,据说连续用个三五天的时间,这皮肤就能得到明显的变化,由于送来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想给母亲,还有几位侧妃小妾也每人送一盒去。”周明幽笑呵呵道。 “妹妹能够这份心意,我想大家都会喜欢的。”顾长歌不喜不悲道。 周明幽转身,在挡住两人视线的一瞬间,却把刚刚用过的那和药膏给换了一盒,而将另外一盒新的放到顾长歌的手中:“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姐姐务必要手下,上次把姐姐的礼物给忘了,还请姐姐不要多心,这一次给姐姐一次补个够。”说着,又拿了一盒。 顾长歌由心的笑了,不过心中却是在冷笑,笑盈盈的说道:“有这么一个妹妹,真是我的福气呢,好了,这药膏咱们也试过了,确实不错,姐姐就收下了,这会儿就不打扰你了,我知道你一会儿还要把这些东西送到其他的院子里面去。”她说了一句之后,就带着楚依暖离开了。 “姐姐慢走,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常来妹妹这里坐坐,妹妹如今也闲的慌呢。”周明幽望着慢慢离开的两人,笑吟吟的嘴角慢慢的冷下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犹如那深邃的古井,幽幽地泛着冷漠的寒芒。 这些东西,她自然是不可能只送给顾长歌的,王府里面有地位的人,都有一份儿,就连两个妾侍,得了这好东西,都高兴的很呢。 在回去的路上,顾长歌的脸色也跟着寒了下来,一张冰冷的脸颊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寒冰。 “小姐,你真的相信那周明幽会这么好么?”楚依暖弯弯的一道柳眉拧成了一团,刚刚周明幽的那一副虚情假意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顾长歌淡淡道:“当然不信,她以为她的那点小伎俩我没看到么,早就想找她麻烦了,没想到今天还自己送上了门来,咱们回去在好好的商量商量这件事情。” 在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顾飞华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面发呆,只见他稚嫩的眼神喃喃的看着天空,刺眼的阳光,他似乎浑然不觉,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连顾长歌走到了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发觉。 “你这样看着天空,是会伤眼睛的。” 顾飞华正想事情想入了神,背后忽然出现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阵,差点没坐稳,从凳子上面摔下来。 楚依暖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出来。 顾飞华一见是顾长歌,瞪了他们两眼,哼了一声,就迅速的离开了这里,一刻也没有停留。顾长歌本来是准备将这儿熊孩子拉住好好的打一顿,让他还敢对自己这个亲姐姐给脸色看。不过随后想到这孩子估摸着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也不能怪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看着顾飞华稚嫩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 如今这王府,不知不觉的,仿佛就已经是举目皆敌了似得。 回到屋子里面,顾长歌将刚刚周明幽送她的两盒药膏给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淡淡道:“暖儿你猜,要是我们把这些东西放到李侧妃的屋子里面,给她换一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楚依暖不明白道:“既然这盒子里面的药有问题的话,那么他们的药也应该是有问题的,咱们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么。” “傻丫头,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把府里的人全部都整了丫。”顾长歌白了她一眼。 第六十七章 送好东西 楚依暖这才明白了顾长歌的意思,喃喃道:“小姐,莫非你是说,这盒子药,不成刚刚我们用过的那个,而是已经被周明幽掉包了么。” 顾长歌点点头:“这是肯定的,不然他也不敢当着我们的面那有毒的东西给我们试。” 她想的一点也没错,其实就在刚刚周明幽转身的时候,就已经把盒子掉包了,她以为顾长歌没有看到,其实顾长歌早就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看来以后悄悄做事情的时候还不少,你这丫头平时叫你跟我一起练武你也不练,现在看来还是的我亲自去一趟。”顾长歌思量了一下,要是让楚依暖去的话,这楚依暖又不会武功,笨手笨脚的,本人抓住也是有口难辩,反倒是要让自己中了那周明幽的计,但是这身边,除了一个楚依暖,自己也没有其他可以信任,而且身手好的人在。 眼下除了自己亲自上阵之外,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顾长歌心道:“这次事情做完之后,看来还是要多培养几名心腹才行,不然有时候这个人做事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顾长歌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以前的身手也差不多回来了大半,平常三四个大汉,现在想要近她身都毕竟困难,身子矫健,也只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间过得飞快,这会儿就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太阳缓缓西沉,洒下一抹抹淡淡的阳光,透过这斑驳的窗棂,落到屋子里面来。 没过多久,天色就渐渐的漆黑下来,顾长歌换上一身黑衣,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就准备出去,楚依暖有些担心道:“小姐你可以小心一些。” “没事儿,今晚你就在这屋子里面,若是有人来的话,你就假装成我,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开门,就说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的话,道明天再说。”顾长歌叮嘱了一声,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顾长歌每天早晨起来练武,到了现在终于是派上了用场,走起路来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非常轻松的就爬到了李玹雨的房顶上面,这会儿屋子里面的烛火还微弱的摇曳这,倒映着一个清瘦的人影,李玹雨这会儿真坐在桌子旁边,望着这烛火愣愣的出神,而桌子上,正摆放着今天周明幽送来的药膏。 顾长歌在房顶上面眉头一皱,心道:“这李玹雨怎么也没有用,莫非和我有着一样的担心。” 李玹雨凝望了一会儿,始终都没有动那个盒子,眼帘暗垂,幽幽的叹了口气,喃喃道:“在漂亮又有什么用呢,王爷已经这么就没有来我这里了,一颗心都被宋培柔那个狐狸精给勾走了,着实可恨。”说着,她轻抬玉唇,一口气吹灭了烛火,然后回到床上休去了。 顾长歌又在房间里面呆了接近有一个时辰的样子,故意在房顶上面弄出轻微的响动,试试这李玹雨是否睡着了。见确定没有什么动静之后,顾长歌这才从房顶上面悄悄的跳下来,在黑暗之中,将两盒药膏对换了。 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李玹雨,喃喃道:“你就自求多福吧,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点小小的惩戒。” 顾长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大半夜的时候,悄悄的从窗子里面爬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楚依暖一直没敢睡觉,就吹了灯看看的躺在床上,一听到屋子里面有声音,立马从床上翻起来,低声喊了一声:“是小姐么?” “好了,没事儿了,明天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刚刚可有人来过么?”顾长歌将一身黑衣换下,藏在柜子里面的最深处,问了一句。 楚依暖摇摇头:“没什么事情,刚刚李玹雨送来的那两个说是要来送洗脸水,我给打发走了。” 顾长歌淡淡一笑,就这样子还想和我作对,还差的远呢,希望你明天能给我一个惊喜,就当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吧,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一切如常,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这下子不仅仅是顾长歌在奇怪,心道:“莫非是我猜错了,他送来的药膏病没有什么问题?” 周明幽这会儿也在疑惑,怎么还没有从顾长歌的院子里面传来消息,按照这时候,药性也应该发作了,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她耐不住性子,在衢香园里面坐不住了,就带着丫鬟来到了这里。 一进院子,就看到顾长歌正带着她的丫鬟楚依暖在院子里面练拳,是屁事儿都没有,脸上昨天是什么样子,今天还是什么样子,眉头一皱,笑吟吟的走上前来:“大姐这么早就起来练拳呢。” “这身体嘛,自然是要多多锻炼才是好的,你要不也来练练,这是我在书阁之中看到的一套五行拳,很有养生的功效。”顾长歌心中冷笑,知道这丫头肯定是来看自己的丑事的,结果看到自己现在居然完好无损,估计是怎么也没想明白。 周明幽眉头蹙了蹙,讪讪道:“不了,我今天就是来瞧瞧姐姐用了那药膏之后的效果怎么样,看今天姐姐精神抖擞,想必是不错了。” “妹妹倒是有心了,这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妹妹还有没有,有的话,不妨多给一点给姐姐,这一盒看着似乎有点少了,我怕是不够用呢。”顾长歌微微一笑。 “已经都送给大家了,没有多余的了,以后要是荣景在送来的话,妹妹一定多给姐姐留几盒。”周明幽见顾长歌没什么事情,心中烦躁,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看顾长歌的脸色,淡淡道,“妹妹还要些事情忘了做,就不打扰姐姐了,姐姐慢慢练拳。”说着,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周明幽的眉头都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当初拿这药的人明明白白的和自己说了,若是用了这个的话,百分之百是会破相的,现在这顾长歌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莫非这些事情都被他给看穿了,放在屋里根本就没有动过。”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背脊不禁冒起一阵冷汗,要真的是这样的话,这顾长歌就太可怕了。 不动声色的与自己嬉笑怒骂,却已经在举止间就看穿了自己的种种阴谋,这样的人,让周明幽想想都觉得有些颤抖,不过又转念一想:“或许是我想多了,这顾长歌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也不会让我把本来属于他的园子给占了连一个屁都不放,估计是这药有问题,回头好好的问问那个送药的。” 对于这两种可能性,周明幽自动的忽略了前一种,而选择了相信后面一种。 待周明幽的身影渐渐的走远,楚依暖紧张的心情这才松懈了下来,气踹嘘嘘的坐到一旁:“哎,小姐累死我了,刚刚你看她的脸色,一见到小姐脸上没什么事情,就跟吃了苍蝇似得,不过也把我吓得够呛,还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来。” “臭丫头,才练了这么一会儿就喊累了,过来和我一起练。”顾长歌瞪了楚依暖一眼。 楚依暖叫苦道:“小姐,你就让我休息一会儿嘛,你这拳法也真的是有点难练,我感觉自己都没有怎么动,却像是跑了十几里路那么累。” 顾长歌交给楚依暖的,当然不是简单的五禽戏,而是当初自己压箱底的本是,这拳法不仅仅练得手身体,还有心志,在练拳的时候,消耗体力的同时,也在消耗一个人心力,只有在这种不断与消磨成长搏斗,身心才能够得到全面的发展。 “过来再练半个时辰。”顾长歌冷冷道,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情是不行的。 “小姐,我在休息一会儿就过来。”楚依暖嘿嘿一笑。 顾长歌脸色一寒,冷漠道:“你若是以后不想死的太早,就过来和我一起练!”顾长歌斩钉截铁道,在以后的日子里面,或许还有更危险的事情会接踵而来,若是不将自身的本领练的过硬的话,估计也没有办法撑过以后那些艰难的岁月。 今天给一个侧妃换药都显得这么吃力,那以后面对的是大梁武将巅峰职位的荣景,又该如何应对?这些都是顾长歌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楚依暖被顾长歌突然冰冷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偷懒,即使再累,也跟在顾长歌的身边练拳,半个时辰过后,顾长歌出了一身的汗,而楚依暖则是累的全身乏力,一打完这套拳法之后,就累得趴在地上,像一只狗一样吐着舌头,哈巴哈巴的踹着粗气。 顾长歌没好气的看了楚依暖一眼:“你呀,平时就是缺少锻炼,看来以后给你的训练还得加强一些,你看你这瘦弱的身子骨,风在大一点都能把你给吹倒了。” 打拳完毕,两人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楚依暖顿时觉得浑身舒畅。 第六十八章 悄悄地去换药 楚依暖一个丫鬟,却享受着和顾长歌一样得待遇,这让顾长歌的院子里面的丫鬟们非常的不爽,同样是一个丫鬟,她却可以和顾长歌一起在房间里面沐浴,连洗澡水都还是他们打的。 这会儿厨房里面,几个丫鬟更是在小声的议论着:“凭什么她洗澡,还要我们给她打洗澡水,不都是这王府里面的丫鬟么。” 说话的,正是李玹雨上次带来的两个丫鬟,桃子和英子。 “就是,我们一天在这凌雪园里面累死累活,她一个丫鬟却什么都不做,除了会拍大小姐的马屁,我看什么也不会。” 英子更是鄙夷道:“这大小姐呀,我看也是一个怕事儿的主,本来衢香园是王妃准备给她的,结果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被外面进来的二小姐给霸占了,他居然还是一声不吭,就当是没事儿人一样,不然咱们也不用窝在这么小的院子里面了,有这么一个怕事儿的主,咱们以后的日子,怕也是会被其他院子里面的姐妹嘲笑了。” 一掌勺,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就坐在他们旁边,眼睛微眯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静静的听着他们在这里拨弄是非,待她们将顾长歌和楚依暖的坏处都说了个便之后,这才缓缓道:“你们这些小丫头,成天不知道好好的做事情,就知道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用?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英子不乐意了,撇了撇嘴:“李大叔,你在这凌雪园也做了这么就的厨子了,莫非你就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的么,我就不信。” 这厨子名叫李高,在这王府里面,也有十几年的资历了,整个王府的世事变迁,可以说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对于现在这些小丫头说的东西,早就看淡了,淡淡道:“有多大的饭量,就吃几碗饭,要是吃不下被撑死了,那也是自己的命,怨不得别人。” 几个丫鬟根本就没有把李高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个哼了一声,就离开了厨房,决心要给这个楚依暖一点颜色瞧瞧,顾长歌身边的红人儿又怎么样,我们照样要把你给治得是服服帖帖的。 挑事儿的,自然是从李玹雨那边调来的那两个丫鬟,要是背后没有李玹雨给他们撑着的话,这些丫头,打死也不敢和顾长歌作对的。李高看着这些小女孩,摇摇头叹了口气,淡淡道:“年少轻狂,有你们好果子吃咯。” 这会儿洗了澡,浑身舒服的楚依暖还不知道,自己一会儿,就要遇到人生之中的第一个需要自己解决的麻烦了。 顾长歌还悠闲的在房间里面泡澡,一般顾长歌都有洗上半个时辰才会好,而这个时候楚依暖已经洗好了,这会儿正一个人在院里面享受着上午的阳光呢。 “英子,你们怎么来了。”楚依暖见英子和桃子这会儿正带着几个丫头进了正院,眉头一皱,见这些丫头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好看,心中不禁一紧,就站了起来。 英子笑呵呵道:“没什么,就是姐妹们想找暖儿姐姐聊聊天,我们到后院去说说吧。” 楚依暖眉头一皱:“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了,去后院干什么。” “这里……”英子望了一眼顾长歌的房间,呵呵一笑,“怕是有些说不清的,走吧,难道还怕我们吃了你不成么。”说着,就拉着楚依暖的手,二话不说来到了后院之中,这会后院里面也没什么人,就他们四五个丫鬟在这里。 四个丫鬟围成一个半圆形将楚依暖堵在墙角,英子笑呵呵道:“暖姐姐,根本大小姐的身边的感觉还好吧,姐妹们服饰的,还周到,没有让你失望吧?” 楚依暖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这些人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这会儿顾长歌还在屋子里洗澡,也没办法帮自己,她冷冷的看着这些丫头:“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王爷府,也是大小姐的院子,不是你们能够乱来的地方,给我滚开。”楚依暖生气之下,准备一把将站在自己面前的英子给推开,但是那英子的手却比自己更快,一把将楚依暖推倒在地上坐着。 “怎么了,现在想走,既然来都来了,你不留下点东西,怎么对得起我们姐妹的招待。”英子嘴角划过一抹狠毒的笑容,李玹雨当初就下了话,只要不弄出人命,怎么做都可以,出了事情,有她呢。 “你们想怎么样。”楚依暖这会儿有些害怕了,从这四个丫鬟的眼神之中,他清楚的看到了这些人对她似乎是铁了心的要整自己,自己今天要逃,怕是有些难了。不禁问道,“我平时也没有整过你们,也没有为难过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可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大家都是丫鬟,你说你却享受着大小姐一样的待遇,你说我们能看得下去么,今天我们就要教教你,怎么做好一个合格的下人。”英子说着,一脚踢在楚依暖的肚子上。 这一脚至少是用了八分的力量,楚依暖痛一阵痉挛,脸都白了,捂着肚子,咬牙没有让自己喊出声来。要是她喊出来的话,顾长歌绝对会听到她的声音,到时候这几个丫鬟都逃不了惩罚的下场,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自己软弱的名声传了出去,即使换了一批丫鬟,自己依旧还是会被别人说是一个只会靠主子狐假虎威的丫鬟罢了,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会尊敬你。 楚依暖不想这么做,也不想一直要靠着顾长歌,才能在这个王府里面站起来,既然选择来到这里,那自己就要学会坚强。 楚依暖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丫鬟,一言不发,也不准备说话,目光直视这英子。 英子一巴掌给楚依暖扇过去:“看什么看,是不是刚刚打的太轻了。”五根鲜红的拇指印清晰的应在楚依暖的脸上,她的脸顿时就肿了。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不远处,却有一双关心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里的一起,只是她却这么静静的站在这里,木然的看着,不是别人,正是顾长歌。 其实刚刚就在楚依暖被这群丫头带到这里的时候,顾长歌就知道,只不过他并没有要出手帮助楚依暖的意思,这下人的事情,若是自己的这个做主子的出手帮助的话,也正如刚刚所说的那样,反而会让楚依暖在这个王府里面更加没有威慑力。 有的丫鬟,虽然仅仅是一个下人,有时候却和府里面的贵人有着一样的待遇,有的人做了一辈子的下人,还是个任人使唤的下人,这个就是自己的能力问题了,顾长歌不想让楚依暖做后者,所以她要让楚依暖学会冷漠,学会无情,学会狠毒,这些事情,自己是没有办法交给他的,只有她自己的在这个险恶的人际交往之中体验了。 能熬过来,就是龙,熬不过来,顾长歌也就打算放弃楚依暖,让她安安心心的在自己什么做一个规规矩矩的丫鬟算了,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再让楚依暖去做。 楚依暖的嘴角沁出了一丝的鲜血,冷漠的看着英子和这几个丫鬟,一双简单的眼神在这一刻忽然变得犹如古井般深邃,漆黑的深不见底。 “打得舒服么?”她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英子眼睛一瞪,她才不怕楚依暖这么看着她,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被打傻了么,还问我。” 楚依暖两边脸颊都肿的高高的,那清晰的五指印触目惊心,这一耳光,让远处额顾长歌心中也是一紧,但是现在却到了关键的时候,她不能出去。若是楚依暖真的向她们服软的话,那么她以后也就只有这样了。 四人紧紧的将她围在墙角,楚依暖倔强的眼神里面却并没有要求饶的意思,努力站起来,冷冷道:“给我滚开。” 英子大怒,现在都被打得这个样子还敢在我面前拽,正欲上去再给她一脚,那桃子低声对英子说:“差不多就行了,不然一会儿被顾长歌给看到,咱们也不好过。” 英子哼了一声,这才收回了手,鄙夷的朝着楚依暖道:“今天就给你提个醒,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下人该干的活,你要是回去敢和大小姐说的话,我们就是被惩罚了,在那之前也一定会将你好好的收拾一顿,让你永生难忘。”英子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吐沫在楚依暖的身上,转身带着那几个丫鬟就走了。 “不就是一个靠着主子逞能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照样把他打得像条狗一样服服帖帖。”远远的,都还能听见那几个丫鬟在那嘲笑着。 楚依暖紧紧的咬着红唇,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布满了血丝,目光直直的看着那几个丫鬟消失的方向,随后一步一步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顾长歌叹了口气,为了不被楚依暖发现,她也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第六十九章 楚依暖被打 楚依暖是一瘸一拐的走回来的,脸色淤青,看到顾长歌的时候,有意的遮挡他身上的伤口,强制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忍着疼痛让自己走路的姿势看得稍微正常一些来。 顾长歌没问什么事情,楚依暖也没说,两人同时默默的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不过楚依暖却永远不会忘记,总有一天,她会把今天的耻辱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让他们一个个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楚依暖就不怎么爱说话了,每天和顾长歌一起练武的时候,再也没有喊过累,一个人默默的坚持,有时候半夜,顾长歌都能听到楚依暖的拳风。 本以为周明幽送药膏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宋培柔的尖叫让顾长歌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宋培柔第二天起床照镜子的,忽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居然一脸的痘痘,而且还留着脓,模样就像是一个个的水泡一样,看起来十分的恶心。 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宋培柔的脸上长了脓包,而且一脸都是,看那样子,短时间根本就不会好,而且还有继续恶化的趋势。当顾长歌看到宋培柔在那儿痛苦哀嚎的样子,心中就是一阵痛快,不过也有些疑惑,自己明明是把东西送到了李玹雨的房间里面的,怎么最后出事儿的,却变成了宋培柔呢。 顾长歌的本意,是想让李玹雨因为有毒的药膏,让她和周明幽这母女俩掐架,自己隔岸观火,看他们唱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这最后的结果,却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顾笺被宋培柔的样子给吓倒了,连忙叫大夫来看,结果这民间的大夫也没有看错这病的根源在哪,不敢乱用药,害怕药用错了,让这宋侧妃的脸上留下了一辈子都不能消除的疤痕的话,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仓皇逃出了王府。见实在是没有办法,顾笺就亲自去了趟皇宫,请了两位御医回来。 御医一看宋培柔脸上的脓包就下了一跳,面色凝重,十分严肃的对顾笺道:“王爷,宋侧妃这病,我们也只有六成的把握,不让她脸上留疤,要是没有办法治好的,还请赎罪。” 宋培柔这会儿,脸上是又痒又痛,但是又不敢去抓,一碰,就要流一脸的脓水,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腥臭味道,她连忙道:“御医无妨,留下疤痕我也不会怪你的,你快帮我治治吧,太难受了,我快受不了了。” 这会儿整个王府的人都在这里,不仅仅是顾长歌在心中暗爽,那李玹雨这会儿也是大呼痛快,心道:“想不到你个小妮子才来王府没几天就敢给我颜色看了,还好我小心,不然这次就要上你的道。” 御医让宋培柔平躺下,然后拿出一根银针出来,慢慢的将她脸上的脓包全部挑破,一个个脓包都有黄豆那么大,一经挑破,那脓水就像是眼泪一样,眨巴眨巴的留下来,顿时她一脸都是脓水,连枕头上都是,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道,其中夹杂了那本来的药香在其中,反而更加的难闻,令人作呕。 大大小小的脓包被挑破以后,御医赶紧拿上已经准备好的药粉,一点点的洒在各个伤口上面,顿时,宋培柔就感觉自己的脸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忍不住尖叫起来。 御医连忙安慰道:“宋侧妃忍住,这刚上药的时候,是有点痛,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过这会不会留疤痕,我就不知道了。” 宋培柔见顾笺在这里,很想忍住,保持自己的形象,不过那药粉洒在脸上,就像是烧进了自己的心窝子一样,根本就难以忍耐,犹如一只只蚂蚁爬进了自己的身体,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再次大声尖叫了起来。 顾笺看得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而且现在还有两个外人在这里,这宋培柔却因为上一点点药就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感觉丢不起这个人,拿着一块布上前堵住了宋培柔的嘴巴,冷漠道:“别叫了,给你上点药还这么要死不活的么。” 宋培柔被顾笺那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连痛疼的感觉似乎都忘了,强忍着痛苦不让自己叫出来。 御医给宋培柔上好药之后,就用纱布将宋培柔整个头都给包了起来,就留了一双眼睛,鼻子和嘴巴出来。 “王爷,宋侧妃的这脸上的纱布,每一天换一次,这里是下官留下来的要,王爷请其他大夫上药也是一样的,如此往复半月,若是宋侧妃脸上的病还没好的话,下官就再来一趟。”御医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就带着另外一个一直在看戏的御医走了。 顾笺点了点头,拱手道:“有劳陈御医了,请。”说着,便送客去了。 李玹雨见王爷一走,便笑盈盈的走了上来,看着现在包着满头纱布的宋培柔道:“宋侧妃,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脸上长了这么多脓包呢,我可是好担心。” 周明幽脸色微微一变,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明明这宋培柔脸上的包浓,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来看的话,是应该出现在顾长歌的脸上的,但是现在却出现在到了自己母亲的脸上,这情况也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宋培柔脸被毁容,心中不好,也不想和关系并不怎么样的李玹雨说话,淡淡道:“本妃累了,你们没什么事情就出去吧,明幽你留下来就行了。” 李玹雨见宋培柔居然没有理她的话,脸上顿时就不好看了,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想害别人,自己最终是没什么好结果的哟。” 周明幽脸色也跟着变了,这李玹雨的话分明就是对着他们说的,但是她周明幽母女俩有没有惹她,她干嘛说出这样的话来。宋培柔大怒,正欲起来说话,结果稍微一动,脸上就火辣辣的痛,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顾长歌看了看宋培柔,目光又移向李玹雨,心道:“这李玹雨看来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呢。”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顾长歌就一直在思考和周明幽思考的是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明明自己的药事放在了李玹雨的房间,想让她俩掐架,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显得有些出乎意料了,居然最后会是周明幽的母亲中招了,其余的人却没有一点的事情。 楚依暖也有些困惑,道:“莫非是这李玹雨的想法和我们是一样的,然后把药悄悄的给换了,结果正巧将我们换去的那盒子药膏换到了宋侧妃的房间里面。” 顾长歌点点头:“嗯,只有这样,才能够说明为什么在第二天没有事情,在第三天却出现了事情了。或许就是因为李玹雨是第二天才去换得药,这中间隔了一个时间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顾长歌心中不仅仅有惊讶,也有喜悦,好巧不巧的,正好让他俩成为了敌对的关系,从刚刚李玹雨说话的口气来看,应该也是以为周明幽对他有意见,所以就想整他一整,结果反而被自己发现了,自己把药膏换了回去,这才让他的母亲受了罪。因此,在李玹雨的心中,也已经笃定了,这母女俩对她是没有什么好心思的,一心都想和自己作对,那么自己自然也不会给他们脸色看了。 此刻,在宋侧妃的房间里面,待所有的人都走后,宋培柔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寒声道:“你这死丫头,你是怎么办事的,叫你去整顾长歌,你却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咱们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这药是周明幽带进来的,这东西也是她亲自一个个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的,若是就这么凭空去和顾笺说,自己脸上这些脓包都是顾长歌给搞出来的,顾笺绝对会把宋培柔和周明幽看成是两个神经病。 周明幽也搞不懂,自己明明是把有毒的那盒药膏给了顾长歌的,当时为了好分辨,还特意在那个盒子底下做了特殊的图案,只要伸手一模,就知道了。 但是眼下看情况,不仅仅没有整到顾长歌,最让他搞不懂的是,怎么这李侧妃也好像对她们有着敌视的眼神一样。周明幽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把宋培柔用的那盒药膏拿起来,手不自觉的摸到了盒子底部,随后背脊一阵发凉,眼中露出一丝恐怖的神色来,喃喃道:“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把有图案的盒子给了顾长歌的,为什么会被放在母亲的屋子里。” 只见在那盒子的地步,赫然刻着一直飞鸟的图案。 宋培柔见周明幽在那嘀嘀咕咕的,生气道:“你一个人在那儿说什么,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随后又愣住了,这毒是他们自己下的,他们又该找谁去报? 第七十章 一脸泡泡 周明幽将自己心中的猜测给宋培柔说了一下,这会儿脸宋培柔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禁低下头看着盒子的底部,果然有一只飞鸟,喃喃道:“莫非这顾长歌还能未卜先知,知道这盒子里面有毒药,所以给咱们掉包了?”她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这个倒是有可能,不过那李玹雨,咱们一向没有去招惹她,今天怎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出来,这倒是让人有些不解了。”周明幽疑惑道,平日里她也没有去招惹这个人,见面双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没有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宋培柔摸了摸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一想到自己的脸,又想起刚刚御医说的那些话,心里面顿时就有些忐忑,要是自己以后这脸上的疤痕没有办法消除的话,自己这里,以后顾笺怕是都不不会来了。 “这些事情咱们还是不要管了,我看这王府没有咱们想的这么简单,明幽啊,你还是想办法,先把我脸上的伤想想怎么治好再说吧,不然我这张脸可就废了啊。”宋培柔叹了口气,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顾长歌的身上,要不是这个贱人,自己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就在这母女俩还在想着怎么把自己脸上的伤给治好的时候,李玹雨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哈哈大笑了起来:“宋培柔,周明幽,想跟老娘都?你们还差得远呢,一个寡妇还想再这王府里面翻起多大的浪花?我看你们是还没睡醒啊。” 今天看到宋培柔那张脸上,李玹雨心中就是说不出的痛快,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笑,刘嬷嬷对于这件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就默默的站在她的身边。 “对了,派去监视顾长歌的那两个丫鬟最近怎么样了,那顾长歌最近都在做什么?”李玹雨忽然问道,在整个王府之中,顾长歌虽然一直都保持着不争不夺,恬静淡雅的处事态度,这么久了,也没见和谁有过矛盾,就连和她一来,关系就比较僵的宋培柔母女俩,也并没有擦出什么火花来。不过越是这样,在李玹雨的内心深处,就越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那一双深邃的眸子,永远都让人无法看透。 “也没见到有什么动作,就每天早上的时候,练一些稀奇古怪的拳法,说是锻炼神身体,对身体有好处,每天都还压着她的那个贴身丫鬟和她一起练。”刘嬷嬷如实禀告,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对了,前几天桃子和英子将顾长歌的贴身丫鬟给收拾了一顿。” 李玹雨眉头一皱,寒声道:“谁让她们这么做的?” “这……奴婢看那大小姐眼里一点都没有把您放在眼里,这么久了,也没来过您的院子里请安,奴婢看不惯,那大的没办法,就让桃子和英子把那楚依暖收拾了一顿。”刘嬷嬷颤颤巍巍道,听主子的口气,似乎自己做错了。 李玹雨气得浑身发抖,一耳光就打在了刘嬷嬷的脸上,厉声喝道:“你这个混账东西,谁让你自作主张了。” “奴婢知道错了,求主子原谅。”刘嬷嬷怎么也没有想到李玹雨会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她本来也是好心,现在不但得不到一个好下场,反而让自己的主子打了一顿,心中颇有些不顺畅。 李玹雨打了一耳光还不解气,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气急败坏道:“这些天给了你点权力,你就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么,还敢自作主张了,你以为你做的很好么,你莫非还真的以为那顾长歌是个容易欺负的主儿?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 刘嬷嬷只是下意识的认错,李玹雨追根问底,她还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把一个丫鬟打了,有什么不对么?跟在李玹雨身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长歌现在没有什么动作,并不代表这个人好欺负,你若是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的话,迟早会被顾长歌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玹雨见这会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消了一些,叹了口气,“楚依暖被打的事情,顾长歌知道么?” “她还不知道,而且桃子和英子也警告了那楚依暖,要是他敢说的,还要好好地收拾她一顿,看那丫鬟也是一个怕事儿的人,估计是不敢和顾长歌说得。”刘嬷嬷见李玹雨有些松口,连忙道。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没有我的吩咐,你要是再敢自作主张的话,当时候就不要怪我这个主子翻脸不认人了。顾长歌那边,监视着就行。”李玹雨厉声道,“叫英子和桃子去和楚依暖道个歉,将这件事情化解了。这件事情要是解决不好,她俩以后也没有我这个主子了。” 刘嬷嬷浑身一震,本想说那楚依暖就一个脓包,有必要这么做么,不过看过李玹雨那愤怒的眼神,立马就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低声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和他们说一声。” 李玹雨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心中则是有些忐忑起来,自己的下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知道顾长歌知道后,会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随后转念一想:“就算你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要去找你的麻烦,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谁叫你是玉鸿雁那个贱女人的女儿呢。”一想起玉鸿雁的身影,李玹雨的身子就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当年的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英子好桃子得了刘嬷嬷的话,想和楚依暖息事宁人,不过楚依暖却不答应了,当初这么羞辱自己,如今一句话就想摆平,这怕也是太过容易了一些吧? 假如你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顿,然后再给你说声对不起,就想把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是个人都不会同意。 在后院的角落里,还是上次的那个地上,还是上次的那个时候,传来一声十分嚣张的声音。 “楚依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咱姐妹给你赔罪已经算是不错了,你还真以为你是哪根葱?”英子的脾气有些暴躁,见楚依暖居然表明态度,要和他们死磕到底,她顿时就火冒三丈,心想你这个先前被我们打得像条狗一样的奴才也敢和我们作对? 桃子本来也是不想多生事端的人,这会儿也被楚依暖的语气给气到了,冷冷道:“楚依暖,不要给脸不要脸,难道你还想像上次那样,让我们好好的收拾一顿你才舒服,莫非你天生就是个贱人,喜欢被人打么?” 楚依暖丝毫没有生气,嘴角反而划过一抹冷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英子实在无法忍受一个比自己弱小的人,还这么看着自己,伸手就去推楚依暖,结果让她吃惊的是,自己这一推居然扑了个空,自己反而被撞到了墙上,而楚依暖则是依旧面如表情的站在旁边看着自己。 如今的楚依暖,眼看不是以前那个可以让他们任由欺负的楚依暖了,自从上次被这几个丫鬟欺负了之后,楚依暖的心就策底的寒了,比之当初在端王府还要寒冷,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道理都是留给强者的,弱者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你强大了,你就是这道理的本身。 所以她开始拼命的学习楚依暖教给他的武功,她不想靠顾长歌的力量来收拾这几个丫鬟,这样就算自己把这几个丫鬟收拾,日后在王府里面,依然还有其他的丫鬟要来这自己的麻烦,自己不可能一遇到事情,就去找顾长歌,这不现实,顾长歌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一有时间就来帮助自己处理底下和丫鬟的私事,这也有损她的身份,让王府里面的人说闲话。 所以楚依暖明白,只有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来招惹自己,什么靠山都是虚的。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武力,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一拳就打得他们跪地求饶,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好的方法。 这些日子里,楚依暖一有时间,就疯了一样的练习顾长歌交给他的拳法,到现在,虽然还是一个不入流的练武者,但是像对付王府这种丫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桃子见英子扑了一个空,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也上去和楚依暖扭打起来,桃子和英子都是没有练过什么武功的人,除了会抱住人扭打这种最原始的打假方式之外,根本就不知道搏击,左勾拳和右勾拳。 她还没有近身,楚依暖鄙夷了一眼,一脚就踢在了她的肚子上,桃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苦,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英子一见,冷笑道:“我说怎么不肯低头,原来是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在这里当老大了么,只能告诉你,你想的太多了。”她猛地朝着楚依暖扑了上去。 第七十一章 后院打架 就在三人混在一起厮打的时候,顾长歌这会儿却正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的观望着这里的一切,那紧张的神色在看到楚依暖稳稳当当的占据着上风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希望你能够在这次的事情之中成长把,我也不想你一辈子都需要在我的肩膀上成长,这样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的,或许你会因此而变得有些冷漠,亦或是变得有些冷酷无情,但总比被人欺负要好,不是么?”顾长歌在心中道。 此时楚依暖和桃子和英子这会儿也已经快接近了尾声,只见楚依暖牢牢的将两个人压在了地上,一只手还掐着英子的脖子,冷冷道:“我今天就要你们记住,到底谁才是这个园子的老大。”说了,啪啪啪几耳光打在英子的脸上,这几下,楚依暖是一点余力都没有留,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打在她的脸上。 英子被打得愣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楚依暖,桃子则是被楚依暖现在的这个样子给吓到了,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前些日子还温顺的像只小绵羊一样的楚依暖,今天却像是一只凶恶的狼,那凶残的目光,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抹杀在这里。 “我们知道错了,暖儿姐姐你就饶了我们把,以前是我们不懂事,给你找麻烦,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求求你放过我们。”桃子这会儿是打心底里面害怕了,因为她从楚依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杀机,那种不给人任何活路的杀机,十分的恐怖。她知道,要是自己再不懂的求饶的话,下场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 有顾长歌护着,就算楚依暖杀了人,估计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情,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不过是两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丫鬟,就算是死了,也绝对是没有任何人可怜他们的。 英子瞪着一双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楚依暖,低吼道:“桃子,不要求她,我还不相信他真敢拿我们怎么样,我们可是有李……” 桃子吓得一哆嗦,连忙把英子的嘴巴捂上,低声道:“你想死么,连这话都敢说。” 英子刚刚也是怒火攻心,口不择言,差点说出他们背后的人就是李玹雨的事情,这会儿她自己都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自己真的把李玹雨说出来的话,就算楚依暖不拿他们怎么样,李玹雨也绝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李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们背后有靠山,我就不敢动你们了?”楚依暖的嘴角划过一抹残忍的冷笑,我 今天倒要看看,今天到底会有谁来帮助你们。她一边说着,就近看到地上有一个棍子,拿起来就朝着两人像打疯狗一样使劲的朝着地上的两人打。 桃子和英子被打得再地上抱着头满地打滚,英子实在是受不了这毒打,刚刚刚毅的脾气这会儿也被打得没了踪影,一边被打,一边求饶:“暖儿姐姐,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把,我们再也不敢这么对你了,希望你看在我们都是为大小姐办事的面上,放过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楚依暖呵呵一笑:“知道求饶了?好吧,这一次就放过你们,好好的看着自己的嘴巴和手脚,不然你们的下半辈子,就有可能在床上度过了,不过向你们这种低级的丫鬟,残废了估计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被丢在大街上乞讨,被叫花子捡回去做媳妇还是有可能的。” 两人背脊都是一凉,吓得又是一阵求饶。楚依暖瞥了两人一眼,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忽然一棒子朝着她俩的嘴巴打去,桃子的和英子的嘴巴顿时鲜血飞洒,门牙全掉了,两声惨叫在后院之中传来。 顾长歌眉头一皱,这似乎也有点太过残忍了。不过对于楚依暖来说,这才刚刚好呢,当初说过要十倍百倍的奉还,如今她也算是坐到了。 “管好你的嘴巴,不然下次可就是舌头了。”楚依暖丢下带血的木棍,再也没有看这两人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楚依暖离开了后院,正踏进正院没几步,就看到顾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刚刚那对着英子和桃子的冷漠脸色顿时褪去,露出一张乖巧的笑容:“小姐。” 顾长歌起身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楚依暖的肩膀,微微一笑:“做的不错,以后你也不用我再担心了,相信这下人的事情,你会处理的更好。” 楚依暖一愣,喃喃道:“小姐都知道了么。”楚依暖也不傻,只不过在自己是下人的时候,已经习惯了那一副憨厚的表情,所以不了解楚依暖的人,都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丫鬟,但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在楚依暖的心中,其实却有着火一样的灼热。这会儿听顾长歌额语气,看来刚刚的事情,是都看在眼里了。 “希望你不要怪我,有些事情我和你说是没有什么用的,只有让你亲身经历了之后,你才会明白,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苦心。”顾长歌叹了口气,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面对着未来的重重阻碍,不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起来,又能怎么办呢。 楚依暖忽然哇的一声的就扑进顾长歌的怀里哭了起来,刚刚那一抹坚毅的防御在这一刻顿时被那犹如凶猛的洪水冲垮了。 “小姐……” 顾长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你现在的形象也在这王府之中树立了起来,以后也没有敢来欺负你,谁要是敢欺负你的话,你就把刚刚对付那两个丫鬟的狠辣拿出来,我要你不仅仅是这个凌雪园院子里面下人的老大,你的目标,是让这整个王府的下人都怕你,知道了么,这样你才能够帮助到我。” 楚依暖的心这会儿才稍微恢复了,哽咽道:“小姐你放心,暖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其实在她的心中,自己真的很不想变成顾长歌说的那样,要是真的成了那样的人,说真的,活在这个世上的乐趣会少了很多很多。不过为了能够一直都呆在顾长歌的身边,楚依暖也是豁出去了,在这个世上,只有顾长歌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自己,她不一直陪在顾长歌的身边又陪在谁的身边呢。 英子和桃子被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玹雨的耳中,这让她有着不好的预感,对刘嬷嬷道:“你现在立马去吧那两个丫鬟叫来,我有事情要问他们。” 刘嬷嬷应了一声,就悄悄的退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丫鬟进来。只见英子和桃子的脸上的肿还没有消退,咧着一张门牙都被打掉的嘴,颤颤巍巍的站在李玹雨的面前,头低的深深地,不敢看她。 “抬起头了。”李玹雨冷冷道。 英子和桃子眼神之中滑过一丝不安,缓缓的抬起了头。 李玹雨越看越是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个不争气的丫鬟生气,同时还有因为顾长歌的丫鬟吧自己的丫鬟打成这个样子而气,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去说理的借口,当初是她主动将这两个丫鬟送到人家院子的,既然已经是人家的丫鬟,顾长歌想怎么打,怎么处置,那也是顾长歌自己的事情,就算这两个丫头的腿被打断了,说白了,也已经和李玹雨没有半点关系。 “叫你们去道歉,结果你们给弄成了这个样子,当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李玹雨冷哼了一声。 英子和桃子吓得脸色一白,瘫软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奴婢知道错了。” 李玹雨见他俩现在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也懒得在惩罚她们,问道:“我让你俩到大小姐的院子里面,这也快过了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你们似乎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给我传出来过?我养你们是只知道吃饭的么?” “主子息怒,这大小姐似乎有意在防备着我们一样,从来都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过一些秘密的事情,而我们晚上悄悄的爬在大小姐的窗户也没有听到过大小姐说其他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桃子连忙道。 李玹雨眉头一皱:“那平时都是说些什么?” “偶尔谈谈刺绣,或是谁做的衣服更好看,亦或是怎么和大家处好关系之类的。” “这么规矩老实?”李玹雨有些疑惑了,心道:“这可不像有那种眼神应该做的事情,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在,只是这俩丫头没有看到罢了。”随后李玹雨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顾长歌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丫鬟是派来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的,所以平时说什么事情的时候,也应该是避开了他们的时候才说的。 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同时心中泛起一股寒意,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顾长歌的心机也藏得太深了,来了王府这么就,自己居然都没有把她给看透,着实恐怖。 第七十二章 就做坏人也行 自从楚依暖收拾了桃子和英子之后,她在下身里面的身份地位顿时就不一样,有时候楚依暖去别的院子办事情的时候,原本以前对楚依暖根本不屑一顾的丫鬟,在看到她之后,也开始亲切的打招呼,原本看不惯她的人,现在也只好绕道走。 楚依暖心道:“还别说,这种别人敬畏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自从上次宋培柔脸上中毒的事情之后,这王府也算是安宁了小半个月,幸亏当初宋培柔用那药膏的剂量不是很多,半个月后,脸上的那种要流脓的脓包在一天又一天,药水的滋润下,终于消了,也不再冒起来,只不过那脸上的疤痕,就不知道能不能够好了。 每次宋培柔照着镜子看着自己这一张千疮百孔的脸的时候,都有一种要抓狂的冲动,屋子里面的铜镜,也已经是第十七次换了,她每看一次自己的脸,都会将铜镜摔得粉碎。 今天也不例外,周明幽刚刚走进她的房间,就听到了一声支离破碎的声音,宋培柔紧紧的握着拳头,使劲的捶在梳妆台上,爱美是一个女人的天性,没有一个女人看到自己有这样的一张脸而不疯狂的,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脸,他每次想起顾笺看着自己脸的那种表情,宋培柔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厌恶,恶心,躲避,一个又一个眼神,犹如一根根无情的针,毫不留情的刺在她的心上。 “母亲。”周明幽叹了口气,对于宋培柔这副表情,他已经看太多次,此刻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能够让我脸上疤痕消失的方法。”宋培柔连忙问道。 “母亲脸上的脓包还没有完全的好,待等这些旧伤痊愈了,再来治愈脸上的疤痕才行,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帮你找到治好疤痕的大夫的。”周明幽淡淡道。 这一次还多亏了陈御医的药,若非不是他及时赶到的话,宋培柔这张脸可就真的毁了,现在总算是给他留了一点的希望在这里,不过就看你们到时候能不能够找得到治好疤痕的人了。 宋培柔咬牙切齿道:“女儿,这个仇我们是一定要报,这些时间我左思右想之下,觉得这件事情肯定还是和那个顾长歌有着莫大的关联,这有毒的一盒药就只有她才有,我们这里的可都是真的,偏偏她没事儿,而事情却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周明幽脸上滑过一抹阴翳,对于这顾长歌,其实在她的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顾长歌,看到她的那双眼睛之后,自己的心里面就有一种熟悉而又恐怖的感觉,不除掉顾长歌,总会让自己的心里面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和顾长歌作对最根本的原因。 她不允许有不确定的因素闯入自的生活,把自己原来计划的井井有条的事情给打乱,他知道顾长歌肯定会是这个人,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 “母亲,仇一定要报,不过不是现在,您现在的身子还需要调理,而且父亲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等你的脸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父亲看到你也高兴,到时候我们在慢慢的找顾长歌谈谈心。”这话刚落下,门口就传来一声和蔼的声音。 “哟,明幽你也在呢,刚刚听你们说要谈心,其实谈心也是个好事儿,能把人心里面的很多压抑的事情都说出来,应该谈心。”王妃玉鸿雁带着李嬷嬷来到宋培柔的房间,笑呵呵道说着。 这宋培柔怎么说也是王爷的侧妃,而且收了伤,自己这些日子也没来看过宋培柔,玉鸿雁心道自己要是不来看看,怕是因为王府里面的人说闲话,说自己妒忌这宋培柔,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就准备通打落水狗,为了避嫌,所以今天就准备来看看。 宋培柔见是玉鸿雁,淡淡的行了一礼:“王妃。”对于玉鸿雁,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若是论背.景的话,这玉鸿雁额背.景比之宋培柔,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玉鸿雁的娘家只是一个没落的王候,宣亲王玉真在朝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利,到了这一代,也就是一个挂名王爷,享受朝廷的俸禄,而宋培柔的父亲,不仅仅是当朝户部尚书,还是内阁大学士,这地位,简直就是一个人天上,一个地下。 周明幽倒是乖巧的很,一见到玉鸿雁来了,就亲切的上前行礼,那样子就像玉鸿雁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这让宋培柔看在眼中倒是有些不舒服了。 “宋侧妃无须多礼,咱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这些繁文缛节什么的,就没有必要了,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宋侧妃脸上的伤好点了没有,顺便带了一些小东西过来,希望对宋侧妃脸上的伤有好处。”玉鸿雁说着,李嬷嬷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面, 如今宋培柔的脸上已经不需要纱布包着,不过这一张脸看起来确实有些渗人,一个个漆黑的伤疤就像是一只只蚂蚁在脸上爬一样,玉鸿雁看得头皮发麻,说话的时候,都把眼睛看向了别而地方。 “王妃有心了。”宋培柔淡淡道,对于桌子上面的东西却正眼也没有瞧过,“王妃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吧,今个我有些累了,准备休息了。” 周明幽看了宋培柔一眼,似乎是在责怪她不该这么说话,站在一旁这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这母亲也太目中无人了些,玉鸿雁怎么都是这王府里面的王妃,也是顾笺的原配夫人,是整个王府家务的掌管者,你现在不给她一点面子,怕是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宋培柔假装没有看到周明幽的眼神,始终都是那衣服高姿态的样子。玉鸿雁来这里讨了个没趣,刚刚浅笑言言的表情一下子就冷漠了下来,语气冰冷道:“既然宋侧妃要休息,那就不打扰了。”他故意将宋侧妃三个字咬的极重,似乎是在提醒宋培柔,不要忘了,你自己仅仅是一个侧妃。 周明幽始终带着微笑,将玉鸿雁送到了院子,带着些许歉意道:“娘最近因为脸上被毁容的事情,所以心情有些烦躁,对我也是这个样子,还请母亲不要往心里面去,明幽在这里为我娘给母亲赔罪了。” 玉鸿雁心中冷笑了一声:“你们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的功夫可真是做得极好,要是在认真一点,我怕是都要看不出来了。” “宋侧妃的心情我也理解,这人嘛,难免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好了,你还是回去多陪你娘说说话吧,就不用送我了。”玉鸿雁摆了摆手,淡淡道。 周明幽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转身离开,那一双清秀的柳眉在这个时候拧成了一团,宋培柔什么时候发脾气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发脾气,这玉鸿雁难得来一次,怎么就不知道拉拢人心呢。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宋培柔的脑筋有时候确实是有些死板了。 玉鸿雁望着周明幽渐渐消失的背影,一丝冷笑的神情一闪而过,这场面的功夫,自己也算是坐到了,至于你宋培柔领情不领情,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不过要想和我对着干的话,你很差的远呢。 从始至终,玉鸿雁都没有吧宋培柔的背.景放在眼里,不是她不怕周明幽的娘家,而是你一个女人既然已经嫁到了王府,那就是王府的人了,有什么事情,也是在王府之中处理,莫非你还能叫你娘家的人过来帮忙么。这娘家最多也就给你虚张声势一番,真正能够站在最后的人,靠的还是自己本身的实力啊。 当初李玹雨和玉鸿雁为了争夺老大老二的位置,也是出了不少的事情,李玹雨的父亲是大理寺寺卿,乃是全国最高的司法行政的地方,比玉鸿雁的父亲可谓厉害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到了最后,她李玹雨依旧没有斗得过玉鸿雁,这已经充分的说明了,在王府,靠的是个人的本事,而不是娘家的背.景。 可惜宋培柔她不知道这点,当初在丞相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来到了这里,当然也不想看别人的脸色做事,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大人,根本就没有一点要给玉鸿雁面子的意思。 周明幽看宋培柔悠闲的坐在那儿,不禁叹了口气:“母亲,你刚刚又何必这么刻薄,少个敌人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咱们才刚刚在这王府站稳脚跟,还是小心一点吧。” 宋培柔淡淡道:“怕什么,我爹,也就是你外公怎么说也是户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咱们就在这里,莫非还有人敢动咱们么,就算是顾笺,他也没有胆子动我,更何况是一个没落王候的女儿。” 周明幽叹了口,道:“你要是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的话,女儿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你了,母亲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第七十三章 王妃的探望 宋培柔才不会管这些东西,在她的眼里,我的背.景雄厚,这是一切我可以自傲的资本,你就应该在我的脚下,却忽略了自己本身的实力,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想法。 周明幽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当初是在丞相府里骄纵惯了,那个时候,周明幽和宋培柔将丞相哄得团团转,在府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时周绯颜的母亲,也要看她俩母女的脸色。现在要她去看王妃的脸色,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第二天一早,王府就来了客人。 宋培柔娘家的妹妹唐夫人知道自己的姐姐脸上被毁容的事情后,就带着自己一儿一女前来看望,玉鸿雁十分亲切的在大堂迎接三人。唐夫人原名宋清雅,在家中排行老二,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如今也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可以说户部尚书的家,都快包揽朝中重要的职位。 唐夫人嫁给了唐国公的大儿子唐宏远,当初唐国公全力如日中天,然后天意难测,就连宋庆华都没有想到,唐国公一家会衰败的如此之快,在宋清雅嫁过去没多久之后,唐国公的权利就被削弱,到了现在也就是挂个名,领个俸禄,倒是底下的儿子,还稍微有些争气,在边境倒是立下战功,身居要职。 “瑞安王妃,许久不见,这容颜可真是越发光彩了,这么多年都没变呢。”唐夫人坐在偏坐笑呵呵的说道。 唐夫人和玉鸿雁在一些宫廷的宴会上面也见过几次,所以两人一来便认得,不过这两人一直都不怎么对路,有时候玉鸿雁不想理她,这唐夫人也要凑上来打脸才舒服似得,刚刚说话也是阴阳怪气。这么多年没变,不是说人家是老妖怪又是什么。 玉鸿雁当然听出了唐夫人嘲笑她的意思,她也懒得和这种人计较,不过这一家子出来的,这两姐妹的脾气也都是臭味相投,都差不多。 “唐夫人过奖了,我看你这么多年,也是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不过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玉鸿雁淡淡道,平常这唐夫人可从来没有主动来过这里。 唐夫人嗔怪了一声:“王妃还真是健忘,我姐姐嫁到王府,咱们也算是亲家了,我听说我大姐脸上受了点伤,所以带思华和思雅来看看他们姨妈。” 玉鸿雁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既然是这样,那本妃就不打扰几位了,李嬷嬷,带唐夫人和他的儿女去玲香园。”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堂,转身之决然,让唐夫人都有些吃惊起来,刚刚这说话还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翻脸比我还快,心中不禁有些愤懑,居然用这种态度对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唐夫人的心思和宋培柔的想法也都差不多,打心底就没有看起过,虽然唐夫人的婆家唐国公受当年事情的牵连,导致一身官职被削,但是他的儿子们却一个个都不弱,都是在边境有实权的大将军,加上自己娘家本身的地位,在唐夫人的眼中,玉鸿雁就和一个普通人家的大小姐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是在王府里面,她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找玉鸿雁发飙,不过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要让这个高傲的女人吃点苦头,不然可对不起刚刚不迟而别的高冷态度。 不一会儿,李嬷嬷就顺着玉鸿雁的意思,将三人带到了玲香园之中。唐夫人打量了一下这院子,眉头微皱,故意将声音放大了些说:“这园子怕是也太简陋了些,王爷居然让我姐姐住这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姐姐是个妾侍呢。” 一旁的李嬷嬷站在这唐夫人的身边可谓是如坐针毡,她只是一个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深怕说错了什么事情,反而会让自己难堪。 宋培柔在屋子里面就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脸色一喜,对一旁的周明幽道:“好像是你小姨来了,你出去看看。” 周明幽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唐夫人带着一双儿女来到了这里,她立马就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小姨。” 唐夫人一见到周明幽,嘴角就笑了起来,上来拉着周明幽的手道:“这许久不见,明幽可又长漂亮了,对了你母亲呢?” “在屋里呢。”周明幽带着唐夫人进了屋。 一旁的李嬷嬷见自己的事情也做到了,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直接离开了这玲香园之中,看着这几个人,她就浑身不舒服,就想是这几个女人的眼睛里面都长了刺一样,多看几眼都会被刺。 唐夫人一进屋,入眼就看到宋培柔那坑坑洼洼的脸,也被吓了一跳,她从外面得知宋培柔的脸受了伤,不过又没经历什么大事,应该不会有多严重,不过现在看到之后,还是被深深的吓了一跳,然后关心的上前问道:“姐姐,你这脸怎么会弄成这样,要是这脸上的疤痕好不了,可就毁了呀。”她也是一脸痛心的说道。 宋培柔这会想到自己的脸成了这儿样子,恨得也是咬牙切齿。一旁的唐思华和唐思雅见到这张脸,也被吓得躲在了唐夫人的身后不敢看,唐夫人瞪了她俩一眼,骂道:“来了这么久了,姨妈和表姐都不会叫了么?” 唐思华和唐思雅连忙站出来,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姨妈和表姐。宋培柔亲切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这唐思华和唐思雅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四岁,都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不过这会儿站在他的面前,还是有些畏惧了害羞。 “姐姐,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做?”唐夫人见到自己的姐姐脸上受了这么大的伤,心中愤懑难平,不禁问道。 周明幽叹了口气:“小姨,这事儿其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呢。”她可不好意思说,自己去害别人,道最后反倒让自己成了这个样子,即使是一家人,这脸也丢不起,不好说的。 唐夫人一愣,神色有些凝重起来:“明幽你一向聪明,现在居然在这里吃了个哑巴亏,看来这王府似乎还是卧虎藏龙,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呢。”这宋培柔脸上的脓包,若非有人故意这么做,是决定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唐夫人心思聪明,这些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来的,这仿佛里面,肯定还有一些人和自己的大姐过不去。 她回想起刚刚玉鸿雁不动声色离开的场景,嘴角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可是那玉鸿雁在给姐姐找麻烦了?” 宋培柔鄙夷道:“她哪敢找我的麻烦,我没有去找他的麻烦就已经不错了,只是在这个王府里面,真正厉害的角色还是有的,那个李玹雨,我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 “就是如今大理寺寺卿的女儿么?”唐夫人问道。 “正是,这李玹雨似乎对我们颇有敌意,我和明幽还要有着点呢。”宋培柔不怕玉鸿雁,反倒是对整额侧妃李玹雨感觉有些心惊胆战的,正所谓咬人的够不叫,他偏偏怕这只会叫的狗。 唐夫人见他们这么说的事情,不宜让两个孩子知道的太多了,就对唐思雅和唐思华道:“思华,你带思雅去外面玩。” 唐思雅早就在这里站的不耐烦了,这会儿一听可以出去玩了,二话不说,就带着思雅朝着门外走去。唐夫人见自己的女儿走远之后,这才问道:“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依我看目前还是不要再去逞能了,就好好的在这里养伤,容貌才是一个女人争夺的资本,待姐姐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在这里立下威望的话,这日后的路,自然也就顺畅了。” 宋培柔眉眼一笑:“妹妹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这有些人嘛,咱们自然还是不能让他好过的……” 这俩姐妹在房间商量着害人的事情,可谓是将整个王府的人都谋划了一边,这另外一边,顾长歌也得知宋培柔妹妹来这里的消息,没有也是一皱:“这唐夫人心眼坏的名声是早就出了名的,什么事情都喜欢掌控在手中,一旦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的话,就要不惜一切手段去将之抹除掉,当初唐府中有个妾侍因为一点小错误,不肯服软,结果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这里面的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唐夫人在晚上害死了那个小妾,只是没人敢说罢了,” 唐夫人的相公唐杰为了因为惧怕唐夫人娘家,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算了,整个唐府也没有人敢去追究唐夫人。名声也就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传世来的。 “这唐夫人这么厉害,那这一次来王府,见到自己的姐姐居然受了这么大伤,那岂不是要在王府里面翻天了。”楚依暖皱了皱眉道。 顾长歌浅浅一笑:“这倒不会,这里始终是王府,咱们王爷可不想那个唐杰是个窝囊废,连自己老婆都不敢管的人,他唐夫人还不敢在这里乱来。” 第七十四章 唐夫人来访 虽然唐夫人不敢在这里闹事儿,不过几个孩子可就不一定了。 院子里时不时吹来徐徐微风,绿草芬芳,杨柳青青。顾飞华这会儿正在十分专注在这里练剑,正是上一次荣景给他的那把剑,经过这些天的磨练,加上有院子里的武师指导,如今耍起来,也算是有些样子了。 正当他全身关注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嬉笑的声音,正是唐思华和唐思雅,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他,笑意中似乎还带有一丝嘲讽的意思。 顾飞华不禁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人,只见唐思华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可谓是风度翩翩佳公子。旁边站着的唐思远,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 那身穿水墨色衣刚好衬托着她一身娇好的身材。 两人远看俊雅清秀,彬彬有礼的样子,不过这一开口,在顾飞华心中高大的形象便轰然倒塌了。 唐思远对着顾飞华趾高气扬道:“这位是顾表弟吧,你手上的剑似乎还不错的样子,那给过来我瞧瞧。”语气之中,说不出的高傲,似乎根本就没有把顾飞华这个小王爷看在眼里。 顾飞华愣了一下,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抱着手中的剑摇摇头。 唐思远眉头一皱,心道:“你小子叫你把剑拿过来,你居然还不肯?”当下大步走到顾飞华的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剑,笑呵呵道:“顾表弟,我剑乃是凶险之物,你年纪这么小,要是被伤到了怎么办,不如就表哥帮你保管吧。”听他话里的意思,居然是要将顾飞华的剑自己要了。 这把剑顾飞华非常的喜欢,自然不肯给他,瞪着一双稚嫩的眼神看着唐思远道:“把剑给我。” 唐思雅在一旁看着这小表弟生气的样子觉得还挺好玩的,于是上前道:“顾表弟,你这剑有什么好稀奇的,你这么看重他,就借你表哥玩几天呗,等他玩腻了,就还给你,反正你爹爹是王爷,这府上你要什么剑没有,别这么小气啦。” 十四岁的唐思雅,现在就像是一个成熟的妇人似得,一言一语都带着娇媚,换一个萝莉控上来听到这些话,估计骨头都酥麻了,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不过顾飞华现在的年纪还太小,根本就不懂这些,她见这个不认识的女孩居然帮着这个人说话,就已经就他们看在了同一条线上的人,别过头去瞪了唐思雅一眼。 “哟,小小年纪就这么没大没小的,我现在可是你表姐,有这么看着表姐的么。”唐思雅心里来气,心道:“你个小毛孩子还敢这么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下,你还不知道你唐表姐的厉害呢。” “我不认识你们,我也没有什么表姐,限你们立马滚出这里。”顾飞华也有些生气了,忽然跑出两个人来说是自己的表哥表姐,还要抢自己的东西,哪有这样蛮横不讲理的。 唐思华一怒,他在家里,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说他说话的,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以前那是你不认识,今天你该认识了把,这剑我非常喜欢,我就带走了。”本来唐思远对于这剑可有可无,并不是一定想要,这会儿也是脾气上来了,你越是想要,我就越是不给你,就要看你那着急的样子。 顾飞华越是着急,他就越是高兴。唐思雅也叹了口气:“哎,这小王爷可真没礼貌,表哥表姐今天特意来看你,你却说这些话,当真是好没教养呢,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儿。”说着,转身就想和唐思远一起离开这里。 背后忽然传来顾飞华十分愤怒的声音:“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臭婊子。” 唐思雅脸色一变,顿时转过身来对着顾飞华尖声尖气道:“你刚刚喊的什么?”这两人在家里都是被长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来不肯让他俩受点委屈,一旦有什么事情,凭借唐夫人背后的实力,到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以至于把这两人养的是飞扬跋扈,性格嚣张怪癖,而且欺善怕恶,越是软弱的人,他们欺负的就越是厉害。 像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周围的邻居,被他们欺负的,也是不少。 “臭婊子,叫你哥把我的剑还给我,耳朵聋了么。”顾飞华火气也跟着上来了,唐思雅什么不说,偏偏要说他的母亲,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而且顾飞华身为小王爷,这么久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唐思远眉头一皱,本以为自己拿下这把剑,吓唬吓唬这顾飞华,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跟在他兄妹的身后做一个跟屁虫,没想到脾气会这么倔强,目光一寒,转身回到顾飞华的身边,俯视着他,冷冷道:“你刚刚叫我妹妹臭婊子,你莫非是活腻歪了么。” “这里是王府,我看你们才是活腻歪了。”顾飞华越说越气,不禁上前走了一步,目光直直的看着唐思华,一字一句道,“我再说一次,把我的剑还给我。” 唐思远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心中气不过,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推了顾飞华一把,顾飞华脚跟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唐思雅心中大爽,哈哈大笑了起来,让你叫我臭婊子。 这一下,顿时把顾飞华的怒火全部激发了出来,也不管打不打不过,扑上去就和唐思华扭打了起来。两人滚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的,顾飞华终究是小了人家四五岁,开始的时候劲头虽猛,没过多久就已经处在了下风。 这会儿两个人都打懵了,也不管对方是什么王爷还是世子,唐思远牢牢的把顾飞华按在地上,左一耳光,右一耳光的连着打了好几下,顾飞华年纪小,力气没有他大,也无法挣脱出来,就给按在地上打。 一旁的唐思雅拍手欢呼:“哥哥好棒,多打几下,打。”这打得兴奋,他们却忘了这顾飞华怎么说也是顾笺的亲生儿子,你们两个没规没距跑到这里来欺负我家儿子。不过这会儿这院子里面的却没有什么人,这里打翻天了,也没有人知道。 “服不服?”唐思华恶狠狠道。 “不服!有种你继续打。”顾飞华两只眼睛瞪着他。 啪啪啪…… 唐思华又是几耳光打了上去,将顾飞华脸上都打起了一根根五指印,每一巴掌都是用了力气的,再次问道:“服不服?” “打死我也不服。”顾飞华紧紧的咬着牙关,一双眼睛就像是一双毒蛇的眼睛,充满了滔天的怒火看着他。 唐思华见这小子居然这么嘴硬,怒火中烧,怒道:“臭小子,老子今天还不信治不了你了,偏要打到你服。”抬起的手正要落到顾飞华的脸上,忽然自己的手上就被另外一只冰冷的手给拿住了。 “什么人,敢管我的事情,滚开。”唐思华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大喝了一声。那只冰冷的手在这个时候稍微一用力,唐思华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连连退后,趴在了地上。 等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张美的令人窒息的脸颊离自己不过一公分的距离,唐思华看得呆了,下意识的忘记了发怒,就这么痴痴的望着这张美丽的脸颊。 啪啪啪…… 当他还沉浸在这张美丽的脸颊上时,面前刚刚那温柔的样子全然不见,只剩下了冰冷,冰冷的手掌左右开弓,打了唐思远十几个耳光,脸立马就肿了起来,刚刚还感觉是进入了温柔乡,这一刻却又像是进了冰窖一样,他呆滞的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哪里来的奴才,竟然敢打小王爷,活得不耐烦了么?”顾长歌刚刚听到唐夫人来这里的消息之后,就准备来看看这唐夫人到底有多厉害,没想到在经过这里的时候,却发现了这两小子在打架。 她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个欺负小王爷的是唐夫人的儿子,不过他却不能说认识,这不知者不怪,说道王爷那里,也不怕唐夫人来纠缠。一旁的唐思雅见自己的哥哥被这十几耳光给打懵了,大怒道:“那里来的下人,居然敢这么打我哥哥,你是哪个院子的下人,我要去告诉你家主子去。” 顾飞华这会儿从地上爬起来,见唐思华在那一动不动的,正是一个好机会,就像是一只饿狼一样扑了上去,按着就是一顿狂打,啪啪啪十几耳光也给他还了回去。 “顾表弟,别打了,他是你表哥呀,你怎么能这么打你的表哥。”唐思雅见自己的哥哥这会儿被打得毫无还手的力气,在一旁急的直跺脚,她又不敢上去帮忙,只好在这里喊道。 谁知顾飞华打了还不出气,忽然拿起地上自己的佩剑,猛地拔出剑鞘,顾长歌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拦。 第七十五章 这把宝剑归我了 顾长歌怎么也没有想到,顾飞华已经愤怒到了要杀人的地步,要是自己刚刚没有及时的拉住顾飞华的手话,恐怕那把剑已经穿透了唐思华的胸口,成了一个死人。 饶是如此,唐思华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手臂上还是被划了一剑,还好顾飞华力气不大,伤口也没有好深,鲜血流了一手臂,还是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唐思华狠狠的瞪着顾飞华,一字一句道:“很好,顾飞华是吧,这一剑我总有一天会还回来的。”她知道现在顾长歌在这里,自己根本就没有在伤害到顾飞华的可能。 这里的喧闹声太大,已经惊动到了府里的人,唐夫人见到自己的儿子手臂上面全是鲜血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唐思远的身边,大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大夫啊。”一边问道,“儿子你怎么样,痛不痛。” 痛,被划了这么大一条口子当然痛,不过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难堪的一面表现出来,即使在痛苦,也依旧在忍着,咬牙道:“母亲我没事,就是肩膀上面划破了点皮。” 宋培柔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周明幽则是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因为她在顾飞华的身边看到了顾长歌这个人,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呢。 唐思华受伤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王府,玉鸿雁和李玹雨也一起来了,不过这会儿伤口也已经被包扎好了,没有在继续流血。见唐思远没什么事情了,这唐夫人脸色一寒,朝着玉鸿雁道:“王妃,我儿子今天来这里,却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难道就不给我一个交代么,莫非就想这么白白的算了。” 玉鸿雁也是刚刚才到这里来,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唐夫人一开口问自己要交代,眉头一皱:“唐夫人,这思华受了伤,咱们自然是要好好的查清楚的,你莫要着急,咱们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夫人冷哼了一声,随后将目光移到了唐思雅的身上,道:“思雅,你和你哥哥是在一起的,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唐思雅刚刚被那血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是顾表弟把哥哥刺伤的。” 小王爷?众人都一脸不相信的将目光移向了顾飞华,平日里这小王爷连杀一只兔子都不敢,今天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去伤害自己的表哥。不过唐夫人可不管这些,气急道:“小王爷,我儿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么伤害她。” 玉鸿雁眉头一皱,现在大家伙都在这里,王爷不再,他就是掌管整个王府的人,若是在这个时候,处理事情有失偏颇的话,难免会若人口舌,于是问道:“飞华,这唐思远可是你刺伤的。”目光之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冰冷。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自己儿子做的,因为顾飞华那一张脸,已经把整个事情都写下来了。而且他也不想问,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若是换个人的话,把你儿子刺伤也活该,但这是魏国公的孙子,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话,怕还真是有些不好处理。 玉鸿雁也不想本来一天就为了国事操劳的顾笺,回来之后还要来处理这些家庭琐事,还是问了一遍。 顾飞华被自己母亲的眼神给吓到了,情不自禁的往后一缩,脚步朝后退了一步,忽然一双手里的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面,他抬头去看,正是刚刚帮了他的顾长歌。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顾长歌把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面的时候,心中忽然一暖,那种惧怕的心理顿时减少了不少,同时有一种微弱的感觉,自己身后的这个人,一定会保护自己的。 顾长歌朝着他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害怕,一切都有我在呢。 “怎么不说话。”玉鸿雁再次问道。 宋培柔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就喜欢看着一家人处罚一家人的事情,越多越是好看呢。周明幽表面上对玉鸿雁毕恭毕敬,不过这会儿看到他要惩罚自己的孩子,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舒服的感觉。 顾飞华低着头:“是我伤他的。”随后他扬起了头,正准备解释的时候,玉鸿雁忽然大喝了一声,打断了他:“你好大的胆子,连你表哥都敢伤害,小小年纪目无尊长,长大了还得了,将小王爷带下去,杖责二十。” 一听到这话,众人脸色都变了,这顾飞华不过十岁的年纪,细皮嫩肉的,这二十棍真要是实打实的下去,怕是一个月都下不了床了。顾飞华下的身子一软,就要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顾长歌却将她一把拥进了怀里,同时大声道:“慢着。” 唐夫人一怒:“怎么了,难道不该打么?你又是谁?”顾长歌上次进府的时候,这唐夫人正好因为有事情外出,就没有来这里,所以今天也不知道顾长歌就是玉鸿雁的女儿,还以为是一个下人的头子,不屑道,“闲杂人等给我一边去,这伤了人受处罚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一旁的李玹雨见这唐夫人说话这么刻薄刁钻,不但不怒,反而还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切,因为她并不是这王府里面管事的,真正管事的,是现在脸上一脸黑线的玉鸿雁。 李玹雨和玉鸿雁斗了几十年,可十分的清楚玉鸿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现在这唐夫人嚣张的很,估计等一会儿,就嚣张不起来了。 这唐夫人说话这么过分,饶是玉鸿雁想这么算了,看来也是不行,寒声道:“唐夫人,这里是王府,这家里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就用不着不相干的人来插科打诨搅屎棍了,你一边呆着就好,这事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唐夫人吃了个哑巴亏,这里不是她家,而是王府,自己刚刚说这些话已经算是越俎代庖,要是传了出去,说自己蛮横到了王府里面,传到民间,被那些凡夫俗子知道的话,的没什么,要是传到了皇宫里面,被皇上知道了,这名声一坏,自己丈夫升官也是个问题。当下冷哼了一声,就退到了一边去了。 玉鸿雁叹了口气,对顾长歌道:“长歌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顾长歌拍了拍顾飞华的肩膀,示意他放心,然后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看着那唐夫人微微一笑:“是的母亲,不过首先,我看我还是需要和唐夫人介绍一下,我叫顾长歌,是王妃的大女儿,希望唐夫人能够记住,不然下次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话,长歌说话难听,可不要怪我哦。” 唐夫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瞪着顾长歌道:“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她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驳顾长歌的话来,毕竟刚刚是她自己先出口伤人的,只盼着顾长歌能够早点说完,然后让玉鸿雁惩罚他自己的儿子。 顾长歌饶有深意的围着唐夫人转了两圈,然后道:“唐夫人,你连什么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就要我母亲为你儿子给一个交代,莫非你是怕你儿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想尽快处理了,不然在多等一会儿,怕道理就不站在你这边了么。” “我儿子明明白白是被小王爷伤害的,还有什么见不得的事情?”唐夫人冷冷道。 顾长歌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唐思雅小姐,你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起说出来吧,要是故意隐瞒不报的话,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哦。” 他故意没有让顾飞华说,是因为顾飞华是当事人,就算说出来这唐夫人估计也会强词夺理,百般狡辩,但是从她儿女口中说出来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若是顾飞华说话还有假的话,那么唐思雅就绝对不可能不帮着自己的哥哥说话。 顾飞华站在原地,看着现在帮她说话的顾长歌,眼中露出一抹十分迷茫的神色来,心道:“李侧妃明明告诉我,我大姐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刚刚我为什么能够清楚的感受的,大姐是在真心的帮我,并不像是李侧妃说的那个样子?等这次的事情过后,我再去好好的问问吧。” 唐思雅愣了愣,女儿家早熟,她心中知道,这要让他说出自己哥哥刚刚抢顾飞华的宝剑的话,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怕是直接打自己母亲的脸,吞吞吐吐的:“我……刚刚……” “思雅,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有母亲的这里,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你就大胆的说。”唐夫人心中笃定了肯定是自己的儿子吃了亏,对唐思雅道。 顾长歌微微一笑:“思雅表妹,你可要想清楚,不要乱说哦,大表姐刚刚可在这里看的一清二楚,你要是乱说的话,小心你的嘴巴不好看。” 第七十六章 顾飞华的温暖 唐思雅身子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再也无法承受这么多人给她施加的压力,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刚刚哥哥看中了顾表弟的宝剑,就将顾表弟的宝剑抢来玩……然后哥哥的肩膀上面就被刺了一剑。” 听到了事情的始末整个王府里面的下人都不禁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不过大多数人说的,都是这唐夫人这儿子叫教养。 “切,还是名门之后,没想到养个儿子这么没教养,看到什么东西都想要,莫非还以为这天下是你们家的么。” “就是,真不知道这唐家是怎么教儿子的,连这种人渣都教出来了,我看刚刚那一剑刺死了反而更好,还省的为国家养出养个祸害来。”众说纷纭,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些下人,可没有玉鸿雁那么多估计,她们到是想的简单,咱们王爷府莫非还怕了你一个没落的唐国公府么。 不过有时候,想太多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聪明人的烦恼都非常的多,相反,那些思想简单的人反而在这个世上要活得更快乐些。 下人们的声音虽小,但还是一句一句,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唐夫人的耳朵里,听得她脸上也挂不住了,假装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想让这些话收住。不过玉鸿雁这会儿可没有要制止他们的意思,难得有机会报复一下,玉鸿雁自然是要好好的抓住这个机会了,假装听不到,实则是让下人们使劲的说。 “切,做了亏心事儿还不准人说了,你还真以为这里是你唐府,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么。” “我看这一家人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是直接把宋培柔还有周明幽也跟着一起骂上了,至于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宋培柔听得也是冷汗直流,没想到玉鸿雁身边的下人这么厉害,就抓住这么一丁点的机会,不仅这会儿让唐夫人下不了台,更是连自己也骂上了。 李玹雨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母亲,这事儿可以说完全是唐表弟的过失,所以我觉得杖责二十实在是有些不合理,不过伤人也确实不对,让飞华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就行了,毕竟其实在他的心里面,也并不想这么做的。”顾长歌这会儿顺着大伙的意思道。 唐夫人两眼一瞪:“什么,伤了我的儿子,就想一点惩罚也不受就完了?王妃,你是这王府里面的一家之主,希望你能够秉公办理,我父亲可是很心疼这个外孙的。” 唐夫人的话刚落下,立马就有下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户部尚书一生秉公执法,嫉恶如仇,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个蛮横如恶霸的外孙,我看估计要把他一巴掌打回娘胎里才能解气。” 唐思夜这会儿就在这里站着,刚刚这些难听的话,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已经是十五岁的年纪,早就已经懂事,也十分清楚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刚刚还好了一点的脸色,这会儿有变得惨白起来。 “母亲,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刚刚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去抢表弟的宝剑的。”唐思远不想再让这些流言蜚语在继续说下去,就自己主动站出来认错了。 唐夫人见自己儿子这会儿似乎又变得有些虚弱,而且他主动认了错,自己也没有道理在继续追究责任了,因为道理根本就没有站在他们这边,于是就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说明白了,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就这样了。”说完,就准备带着唐思华回去休息。 顾长歌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唐夫人:“唐夫人就准备这么走了?” 唐夫人双眼一瞪:“顾大小姐,思远已经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顾长歌淡淡道:“既然唐表弟已经知道错了,难道不应该当面和飞华认个错么?就这么随便说一句,未免显得有些太没有诚意,而且也不能长记性啊。” 唐思远咬牙看着顾长歌,没想到这面貌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子,心思居然如此细腻厉害,此刻不仅仅是唐思远被吓到了,就连一旁的周明幽,宋培柔还有李玹雨,也被顾长歌将整个局面反转过来的能力给吓到了。 一般想顾长歌这么大的女子,大多都还在闺中刺绣,当年李玹雨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还在闺房之中,整日为赋新词强说愁,然而顾长歌在这个年纪,却已经能够和她一样老谋深算的唐夫人斗智斗勇了。顿时将顾长歌的重要性,放到了和她一个平行线上面。 玉鸿雁比他们三人则是还要惊讶于顾长歌的表现,当初和顾长歌相认的时候,她就像是一朵不染淤泥的白莲,当初玉鸿雁把她接回来的时候,还担心顾长歌心思单纯,怕是会不适应这王府之中的勾心斗角,直到这一刻,她为了自己的弟弟站出来,玉鸿雁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顾长歌也不想在这么早就暴露自己的实力出来,因为一旦暴露了的实力,对人就会对自己的防范心理提升一个高度,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扮猪吃虎,永远要比硬闯硬打要轻松的多。 不过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好,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映像,让他们知道自己顾长歌也不是好热的。 顾飞华喃喃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位大姐,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大姐的形象,在不知不觉就像那伟岸的巨人般高大起来。 “顾长歌,你可不要太过分了。思远刚刚已经认错了。”唐夫人这会儿气得说话也开始有些紊乱起来,宋培柔和周明幽是王府的人,若是现在这个时候反而帮着王府外面的人说话的,要是顾笺回来知道了,她们以后怕是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了,于是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唐夫人,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其实在周明幽的心中,还是希望唐思远去给顾飞华道个歉,早点吧这事情处理了。 “唐夫人要是想蛮不讲理的话,那咱们也不讲道理,看看谁的拳头大。”顾长歌说着,竟然把袖子捞起来,露出一个紧握的拳头。 “你莫非还想动我?按辈分,我可是你小姨子去了,你敢对你长辈动手?”唐夫人不禁气极反笑,反而希望顾长歌这一拳打下来,这样自己的理由则更大了,也不怕闹到自己爹那里去。 顾长歌可不怕你老爹是谁,笑道:“既然你犯贱,把脸都伸出来让我打了,我要是不打,岂不是对不起你?”她一声冷笑,抬手就准备打下去。 唐夫人一看,背脊一凉,心道:“我死丫头竟然还真敢打。”连忙闭上了眼睛,紧紧的等候挨打。 忽然唐思远大吼了一声:“慢着,今天是我不对,我道歉。”说完之后,他快步走到顾飞华的面前,先是弯了下腰表示歉意,然后说道:“今天都是我不好,不该抢你的东西,希望顾表弟原谅表哥。” 顾长歌回过头来,朝着顾飞华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终于胜利的姿态。 顾飞华看着母子俩在王府也算是出尽了洋相,心中大呼痛快,这会儿装作十分老成的样子,十分淡定道:“没关系,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表哥想要什么东西,直接和表弟说就是了,千万不要再这么蛮横,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抢了。” 唐思远低着头,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生气了,然后淡然的回到唐夫人的身边。 “思雅表妹,刚刚你也是帮凶,快过来和你顾表弟道歉,做了坏事还不想承担责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顾长歌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们留下。心道:“既然这仇已经结下了,那就多多益善,反正不让你女儿出来,你们以后还是会报复我的。” 玉鸿雁这会儿心中是早就已经笑开了花,这些话自己是不可能这么说的,但是放在顾长歌的身上说出来,却是刚刚好,而且句句在理,根本就让人无法反驳。 唐思雅委屈的看着唐夫人,似乎在说母亲我不想去。唐夫人瞪了唐思雅一眼,怒道:“你哥哥都去了,你还不快去。”她现在是半点呆在王府里面的脸面都没有了,就想赶紧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就带着他们离开王府,感觉这里就像是一个阴森的地狱一样,那些下人就是那些漂浮的孤魂野鬼。 “顾表弟,对不起。”唐思雅抿着嘴说了一句,眼睛忽然有些红了,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尽了面子,说完就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出了王府。 “这个不争气的臭丫头,就会给我丢人。”唐夫人骂了一句,拉着唐思远急急忙忙的去追唐思雅去了,留下心中大爽的下人们看着那母子俩狼狈的背影,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第七十七章 无脸见人 玉鸿雁上前拉着顾长歌的手微笑道:“这一次多亏有你,不然飞华还真的免不了一顿打。”自己儿子免收责罚,她的心里面自然是十分高兴,自己身为王府家务的掌管着,有些事情即使不是自己本身愿意的,也不得不做。 “女儿也是让他们把事实给说了出来,并没有多大的功劳。”顾长歌谦虚道。 宋培柔和周明幽这会儿脸色都不好看,见这里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就带着周明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本来还想让玉鸿雁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的儿子,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顾长歌却让他们好戏没看成,反倒是让自己的妹妹受了委屈,还没话说了。 李玹雨将目光移到顾长歌的身上,多看了两眼,又看了看玉鸿雁,眼中滑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神色,低声叹了口气也跟着回自己院子去了。 玉鸿雁经过这些天额观察,也知道顾飞华似乎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大姐,不过现在顾长歌却帮了他一个大忙,于是道:“飞华,今天你大姐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你还傻站在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谢谢你大姐。” 顾飞华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对顾长歌的看法也改变了许多,至少没有从前那样厌恶了,一步一步的走到顾长歌面前:“今天谢谢大姐了。” 顾长歌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姐姐帮弟弟是应该的,飞华不要不喜欢姐姐就好了。” “嗯,不会的。”顾飞华小脑袋点了点,一阵正经的说道。 “看见你姐弟能够和睦相处,我也放心了。”玉鸿雁这些日子,为了能够让这俩姐弟能够好好的相处,可谓是伤透了脑筋,如今能够有这样的局面,倒也算是十分的欣慰了。 顾长歌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有些害羞的孩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想要一直保护他,毕竟这具身体,和眼前这个男孩留着的是相同的血液。她在看着顾飞华的时候,顾飞华也在看着她,这一大一小两双眼神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忽然顾长歌噗嗤一身就笑了出来,然后转身离开了。留下有些尴尬的顾飞华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笑。 “母亲,大姐为什么要笑呢?”她满脸疑惑额问道。 “当然是高兴你终于认她这个姐姐啦。”从顾长歌进王府这么久以来,顾飞华以前的称呼,从来都是‘那个女人’,而今这一声大姐却喊得如此的自然,不仅仅顾长歌高兴,玉鸿雁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 顾飞华目光喃喃的望着顾长歌渐行渐远的地方,抿着鲜红的小嘴,目光坚定。 时间飞快,白天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寂静的夜晚也悄然来临,天空之上,一轮淡淡的月亮高高的挂在上头,洒下一缕缕淡淡的银辉,晚风如水,吹在人身上的时候,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惬意之感。 在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玉鸿雁将今天的事情一字不漏的都说给了顾笺听。 顾笺放下筷子,眉头蹙了蹙,目光反而移向了顾长歌,眸子里竟然带有一丝的厌恶,淡淡道:“嗯,这唐夫人是培柔的妹妹,其实这双方本来都有错,那道歉之事,是有些多余了。”话里的意思,竟然隐隐有责怪顾长歌不该这么咄咄逼人。 “不过今天唐夫人也着实是有些过分了,略施惩戒也让她涨涨记性也好。”玉鸿雁反驳道。 顾笺咳嗽了两声,这人家的大姐就在桌子上吃饭,你说的这么直接,这不是明摆着在打宋培柔的脸么。顾笺在朝中,文官之中还没有笼络到一两个位高权重的大臣,所以也不想得罪了宋培柔,影响他和户部尚书宋庆华的关系。 “怎么说唐夫人远来是客,以后不要揪着人不放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顾笺道,这些话自然还是说给宋培柔听得,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玉鸿雁知道顾笺虽然没有明说,但却能听出他偏向宋培柔的意思,低声叹了口气,也不再继续说这件事情,安安静静的吃饭。 宋培柔因为今天的事情,一直都不怎么高兴,周明幽连续给她使了几个眼色,他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淡淡道:“王爷,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就离开了饭堂,朝自己院子去了。 周明幽在一旁解释道:“我娘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没什么胃口。” “看大夫了么。”顾笺道。 “就是一些小毛病,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我也吃饱了,父亲母亲你们慢慢吃。”周明幽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待到转过身的时候,脸上顿时犹如笼罩了一层寒冰,斜眼瞟了一眼在一旁悠闲吃饭的顾长歌。 周明幽没有回自己的衢香园,而是去了玲香园,一进屋,周明幽就十分不满道:“母亲,你在继续在王爷面前表现的小肚鸡肠,为了一丁点的小事就把脾气摆在脸上的话,咱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的好。”她也是有些生气,自己的母亲怎么就是一根筋,怎么说都不说通。 “我妹妹,也就是你小姨,今天在这里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你说我的脸色能好看的起来么?”宋培柔也有些生气了,自从来了这王府,就没有高高兴兴的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要不得。如今连发个脾气还好被自己的女儿逊。 周明幽叹了口气:“母亲,你也不想想,要是你用这样的脾气继续下去,王爷会喜欢你么,没有哪个男人喜欢一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额女人的,王爷也是一样,现在不比在以前的丞相府了,入乡随俗,母亲你都不先把咱们敌人的性格秉性给抹清楚就想下手,到时候咱们是怎么被人算计的,都还不知道呢。经过了这些事情,莫非母亲还以为那表面看似温柔的玉鸿雁真的是好惹的么。” “我看那李玹雨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是在这王府却甘心屈曲老二,这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长点心吧,母亲。”周明幽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咱们的这里的日子还长着呢,也不急于一时,慢慢来吧。” 宋培柔听周明幽给他一条条的分析,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女儿,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也考虑过,只是每次一看到李玹雨和玉鸿雁那两个贱人对我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来。” 周明幽知道宋培柔是无法忘记曾经在丞相府的身份,所以来到了这里,才有些不适应,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母亲还忘不了当初在丞相府的那些日子,但是如今的我们已经不可能在回到从前了,因为那一切本来就是我们自己毁掉的,既然来到了新的地方,那就忘掉曾经的一切,从头开始吧,从一无所有,到掌管整个王府。这其中的过程,我相信母亲会非常的享受。” 宋培柔眼中滑过一道异样的神采,忽然爽朗的笑了,拍了拍周明幽的肩膀:“没想到母亲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有女儿还开导我,你放心,咱们就从头来过,我就不信咱们母女俩合谋,连丞相府都能让咱们毁掉,还斗不过几个王妃了。” 要是让顾笺听到他们话,这会儿拿刀杀了她们母女俩的心都有了,不过这会儿,他正站在玲香园的门口处,犹豫着今晚到底要不要在宋培柔的地方过夜。 不过一想起宋培柔的脸上,还满是疤痕,坑坑洼洼的看着就没胃口,犹豫不决,在门口踱来踱去。顾笺在这门口约犹豫了半个时辰,还是没能踏出这一步,叹了口气:“算了,那一张脸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今晚就不去了。”说完,转身就朝着李玹雨的院子去了。 来这里,顾笺都是做了好大的思想斗争才来到了这里,不过今天看来,还是没有多大的希望。 李玹雨也没有想到顾笺今晚上会来她这里,这会儿正在屋子里沐浴,刘嬷嬷拦也拦不,顾笺一听在洗澡,双眼一亮,更加来了兴趣,命人好好的在门口守着,自己这是进去和李玹雨好好的享受一番了。 “王爷,你可算是想起人家了。”李玹雨十分哀怨道,这些日子以来,顾笺都没有来过她的房间,就算是宋培柔脸上手上的这段时间,他都是在妾侍的房间里面睡,李玹雨甚至都有点怀疑,这顾笺是不是都快吧自己给忘了。 “这几天不是事情多么,所以晚上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不过今晚上,本王可要好好的和爱妃说说话了。”顾笺脱了衣服,就往浴桶里面钻,两人在水中嬉戏,当真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晚风习习,天空那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散落下来,若隐若现的映衬着两个已经融为一体的人影,那一缕青丝犹如瀑布般垂落在浴桶外边…… 第七十八章 从心开始 第二天一早,太阳跃出灰蒙蒙的海面,犹如小半轮紫红色的火焰,立刻将暗淡的天空照亮了,在一道道鲜艳的朝霞背后,像是撑开了一匹无际的蓝色的绸缎。 两个清秀的人儿在朝阳的笼罩下,挥舞着粉嫩的拳头,即使时不时吹来凉爽的微风,额头上依旧沁出了一滴滴的汗珠。 顾长歌跟着楚依暖似模似样的学着拳法,下盘的功夫也是越来越稳,坚持不懈的练习,让他俩的身体素质都有了长足的提高。晨练完了之后,顾长歌闲暇无事,就在院子里到处走走。 经过小凉亭的时候,入眼处就是一股冰凉彻骨的溪流自一片松林而出,缓缓流淌,弯弯绕绕的去往朝阳的方向,微风这会儿也从未停止般呜呼的掠过,穿行在院子里的树林中。 顾飞华抱着手中的宝剑,这会儿正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面发呆,痴痴的望着眼前潺潺流过的溪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问题。 顾长歌微微一笑,朝着他款款走来,悄悄的站在他的背后,顾飞华还是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楚依暖笑掩着嘴偷笑着,这年纪不大,这会儿却像是一个老人一样坐在这里思考起人生来了。 “想什么呢,见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半天了。”顾长歌伸出白皙的手指在顾飞华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 顾飞华回过神来,神色黯然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大姐你怎么来了。” “无聊,所以来到处看看了。”顾长歌目光忽然直视着顾飞华,这还是进府以来这么久了,第一次和自己这个弟弟如此正常的说话,忽然问道,“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一个人憋着总是会难受的,大姐帮你分析分析,没准就让你豁然开朗了呢。” 顾飞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稚嫩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粉红,眼神之中露出几丝犹豫之色,随后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姐,我说出来的话,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不要怪我好么。” 顾长歌微微一笑:“你是我的亲弟弟,姐姐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谅自己的弟弟的呢,你说吧。”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之后,顾长歌已经渐渐的适应了这具身体的身份,也将自己融入了这个家庭,心中也已经认可了,自己有这么一个弟弟了。 “其实,当初大姐你还没有进府的时候,李侧妃就和我说姐姐是个大坏人,以后来到了这里之后,会抢我的东西玩,会不把飞华当弟弟看待,还会把母亲对我的爱全部都放在你的身上。”顾飞华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头也垂了下去,不敢看着顾长歌。 “所以你就经常给姐姐脸色看,不让姐姐好过是么?”顾长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始终还是一个孩子,别人几句话他就相信了。 顾飞华低下头,满含歉意道:“直到昨天姐姐帮我我才直到,姐姐并不是李侧妃说的那样的人,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的。” 顾长歌笑了笑,将顾飞华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傻孩子,这点小事儿,姐姐怎么会怪你,而且你现在也已经知道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不要做这样的傻事就好了。” 顾飞华依偎在她的怀里,有一种十分温馨的感觉,就像是依偎在自己母亲的怀里,那种感觉是一样的;“不会的,其实我一直在想,李侧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姐姐又没有惹她,却要让我们姐弟俩差点怒目而对,真是太坏了,我以后都不到他那里去玩了。”以前,李玹雨在他的心中,就像是自己的第二个母亲一样,对待自己一直都非常的好,但是自从出了这件事情之后,顾飞华就本能的有些畏惧李玹雨了。 顾长歌一愣,看着样子,这李玹雨似乎和自己母亲还有自己有着一道迈不过去的坎,不然也不会连自己的面的都还没有见到,就已经在埋伏暗棋了,要不是昨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的话,她和顾飞华的关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缓和过来。 想到这里,她的眉头就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顺着思维,连当初到底是谁将自己丢出王府的事情也想了进来。整个王府之中,顾笺的小妾都规规矩矩的,她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也没有发现这些小妾做些不老实的事情,唯独李玹雨,时不时的对自己玩阴的,让他是防不胜防。 “谢谢大姐。”顾飞华十分孩子气的在顾长歌的身上蹭了蹭。 顾长歌呵呵一笑,然后长身而起,目光瞥到了到处荣景送给顾飞华的剑,笑道:“飞华似乎很喜欢练剑?” 顾飞华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连忙点头道:“对啊,父亲说过兵器之中,剑乃是王道之器,飞华要练自然也要练最好的,将来学的一身过硬的本领,和父亲一样上阵杀敌,为国效力,赢得天下人的爱戴,然后名留青史。” “这便是飞华这一声追逐的理想么?”顾长歌愣了一下,忽然问道。 顾飞华仰望着天空,目光之中露出坚毅额神色来,振振有词道:“是的大姐,飞华一生理想,尽在于此。“忽然眉眼间神色一暗,垂下了头,无力道,”可是父亲说我不是练武的材料,不适合上阵杀敌,要我天天学那些四书五经什么的,考取功名。不过我一看那些书,头都大了,哪里还看得进去半分,大姐上次我记得你提醒过我两句,你一定也会很厉害的武功对不对。”顾飞华的眼中充满了希望的望着她。 顾长歌心中则是在思量顾笺的打算,不让自己的儿子步入他的脚步,而要自己的儿子去做文官,这里面看来并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才对。大梁国文武对立,不过自古以来,文官和武官同样的官品,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武官自动低半级,所以整个大梁,还是文官的天下。 顾笺虽然身为左军都督,但是调动兵马的权利,却在兵部尚书的手上,自己只有带兵出征的权利而已。而且自古以来,就没有武官跳到文官的说法,所以顾笺这官场上的路也已经算是走到了尽头,再难寸进一步。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儿子了,若是能让自己的儿子在六部之中的兵部任职,到时候一个掌兵一个掌权,这天下还有谁是他们父子俩的对手? 顾长歌心中思量,没准顾笺就是这么打算的也说不一定,同时也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顾笺越强大,那么自己报仇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大,根据这些天的观察,顾长歌发现顾笺也不是一个甘心一辈子做人奴才的人,如今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她相信,一旦顾笺找到一个时机,必定会重整天下。 “姐姐可以教你武功,不过你得答应姐姐一个条件。”顾长歌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这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 顾飞华一听这学武的事情有戏了,双眼放出一道光亮,急急忙忙道:“只要姐姐肯叫我武功,飞华什么都答应你。” “倒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就是每天练武之后,飞华必须要花上三个时辰去书房看书,到时候我还要给你布置作业,若是完成的好,第二天咱们就继续练武,若是完成的不好,那可就要看姐姐的心情教不教你咯,你答应么,这个条件。”顾长歌是打算,将顾飞华教成一个文物全才的好男儿,日后不仅仅能口诛天下,还能刀平乱世,这才是他心中最好的想法。 顾飞华想也没想,直接一口就应承了下来:“没问题,不过就是看三个时辰的书么,飞华一定做到,不让大姐失望。” 顾长歌爱恋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慈和的说道:“你是咱们家里的希望,父亲现在已经位极人臣,咱们家能不能够在朝中走出一条新的路来,日后就要看你的能力了,你可不能让咱们失望哦。”顾长歌也知道,在顾飞华这么小的时候,就把这么重的压力放在了他而身上,或许有些太过残忍。 但是这皇权之中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就想是那昨日黄花一样的唐国公的家族,也不是仅仅只有他们一家,若是朝中再有一个位极人臣的文官在的话,这样的地位,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能够撼动。 顾飞华也从她的话里面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在这一刻,就像是有一把无形的重担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开始的时候,让他这有效的心灵都有些踹不过气来,抿了抿嘴唇,目光坚定的看着顾长歌道:“大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长歌笑着拍了拍顾飞华的肩膀:“看你今天的表现这么好,那大姐现在就教你一套剑法好了,你可以好好的记住。” 第七十九章 练武 顾笺想让顾飞华往文官的路子上面走,不想让他分心,自己的一身本领,是一点都没有传授给他,不然那天和唐思远打架,顾飞华即使小了四五岁,也依旧可以依靠精妙的剑招让唐思远不敢上前。 顾飞华一想到自己能够正式的练习武功了,神情就十分的激动,高兴的抱着顾长歌的手。楚依暖见自家小姐和小王爷两人终于没有了间隙,也十分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走到宽敞的院子里面,正当顾长歌要给顾飞华演示一遍接下来要交给他的剑法时,顾飞华忽然低声道:“大姐,父亲不让我练武,要是被她知道我悄悄和大姐练武的话,肯定会责罚我的,而且还一定会连姐姐一起责罚的,要不我们还是不要练了好了,不然要连累姐姐和我一起受父亲的责罚。” 顾长歌心中一暖,这孩子还知道为自己考虑,微微一笑:“没事儿,父亲那里,有我去说,你只管放心学习便是。” “真的不会有事么。”顾飞华一想到顾笺那严厉的样子,心中就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对待孩子,顾笺一直希望顾飞华能够成才,所以平日里的教习都非常的严格,稍有错误的话,就是一顿责罚,导致现在他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不少的阴影。 “大姐说没事儿,就一定没事儿。”说着,顾长歌捡起院落里面的一根树枝,“你仔细看,大姐这次教你的剑法,并没有多大的难处,只要用心记住里面的变化就行,全套剑法一共只有七式,简单易学。” 其实这剑法,还是当年荣景教给她的,名叫《锦绣剑法》,是荣景戎马半生,自创出来的,这名字则是顾长歌当时取得,寓意前程似锦,繁华无限。 每一次舞动,顾长歌的心中都隐隐作痛,想起自己全家满门被灭,没有一个活口,心中就是一寒,剑法也愈来愈凌厉起来,在落叶飘舞的院子里,每一次的挥舞,都能让人感受到一阵阵的寒意在里面。 远处,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这里,一言不发,同时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的震惊之色,不仅仅是震惊顾长歌还会武功,更加震惊的是,为什么这一招招的剑法之中,会有一股想昏天灭地的意识在里面。 一旁的楚依暖和顾飞华也不禁打了个哆嗦,弯弯地眉毛蹙了蹙,约莫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这一套《锦绣剑法》也算是大功告成了。顾长歌收了招式,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到顾飞华的身边。 “大姐,你刚刚身上的气势好可怕。”顾飞华情不自禁道。 顾长歌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道:“刚刚这七式剑招,你可都记清楚了。” 顾飞华摇摇头:“就记得前面两式,后面的就模模糊糊的有个映像。” “这也不错了,你现在就把你能够记住的前面两式练出来看看。咱们一式一式的来。”顾长歌叹了口气,这孩子的悟性果然还是差了些,这么简单的剑法,而且刚刚自己还特意放慢了一些,还是仅仅记住了两式。顾笺果然没有说错。开始的时候,顾长歌还以为顾笺是在骗自己的孩子,但是现在看来,顾笺的说法也没什么错。 就算让顾飞华练武的话,这平庸的资质,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反而专注一样比较好。不过顾长歌就是一个犟脾气,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越要将之完成。 顾飞华拿着剑,回忆着刚刚顾长歌刚刚的招式,开始练习起来,前面两式,一共也就四种变化,非常的简单,不过这会儿场上的顾飞华却练得停停顿顿,显然还是有些记不住。 顾长歌摇摇头,见他这样,估计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就重新捡起地上的枯枝来到了一旁,道:“看来你还是没怎么记住,接下来我做一个动作,你就跟着做。” 顾飞华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然后跟着顾长歌的步子亦步亦趋。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不知不觉间,两人就练了一天的剑法了,一抹金灿灿的阳光到了现在已经呈现出暗红色,缓缓地落下了山的那边,只剩下一抹抹美丽的晚霞在挂在天空上面,供人们欣赏。 经过这大半天的练习,和顾长歌坚持不懈,不厌其烦得演说,顾飞华终于将这七式剑招算是给硬记住了,至于灵活运用,估计得还要些时间才行。虽然顾飞华练武的天赋不行,不过唯一让顾长歌欣慰的就是,这孩子不怕吃苦,自己没说休息,他就一直跟着自己练,期间也没有说过太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之类的话,这让本来已经萎靡的顾长歌也有了一丝的动力。 勤能补拙,只要肯努力总是能够学好的。最怕的就是本来天赋就不行,还不努力,这样的人就没救了。 “好了,练了一天了,也差不多了,回去好好的休息,然后记得我和你说的事情,这些天只是实习,半个月之后,我就要开始给你布置作业了,到时候要是过不了关,大姐可就不会教你新的剑法了。”顾长歌欣慰的看着顾飞华。 “知道了。”顾飞华点点头,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顾长歌本来是准备去找玉鸿雁谈谈李玹雨的事情,看玉鸿雁的眼神,似乎李玹雨和玉鸿雁之间,在年轻的时候,还发生过不少的事情,自己只要将他们俩之间的事情弄明白了,到时候再去找李玹雨好好的谈谈。 本来他和李玹雨就没有利益冲突,也没有必要吧关系弄得这么僵,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就在她刚出门的时候,玉鸿雁的刘嬷嬷却来到了她的门口。 “可是母亲找我么?”顾长歌见是刘嬷嬷,就以为是玉鸿雁叫她。 “是王爷有事找你。”刘嬷嬷摇摇头,“大小姐请跟我来。” 来到大堂的时候,只见顾笺和玉鸿雁这会儿都坐在大堂之中,倒是没有其他的人,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子,道:“父亲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顾笺本来对顾长歌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冷哼了一声:“你为什么要私自教你弟弟武功,要教我早就教了,用得着你来么。”语气之中,十分的不客气,还带着怒气。 顾长歌一愣,这自己教顾飞华武功的事情,昨天也就楚依暖在场,并没有其他的人知道,怎么这消息却传得这么快,第二天顾笺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看来一定还是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倒是自己马虎大意了。 “父亲怎么知道我教弟弟武功了?”顾长歌即使面对着顾笺愤怒的面庞,也依旧没有一点惊恐的样子,淡淡道。心中却在思考,王妃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和顾笺说的,那么以为有可能告密的,就只有宋培柔那母女和李玹雨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件事情反正都要暴露出来,今天索性光明正大的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你以为没人看到,我就不会知道了么。没有我的允许,私自教出弟弟武功,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顾笺寒声道,对于这个女儿,他现在是越发的不喜欢了,给他一种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感觉。 顾长歌摇了摇头:“女儿怎么干质疑父亲的决定,只不过女儿觉得堵不如疏,与其让弟弟不学一点功夫,让他心中天天惦记,还不如让他学好,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呢?而且父亲你都没有问过飞华的想法,就这么武断的决定了飞华以后的路,你不觉得这样有些残忍了么。” 顾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沉声道:“现在翅膀长硬了,还知道顶嘴了是么。” “王爷,你这么生气作甚,长歌也是为了飞华好不是。”玉鸿雁在一旁劝道,同时给顾长歌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在顶着顾笺的意思了,好好认个错,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顾长歌却像是没有看到玉鸿雁的眼神,反而继续道:“飞华的练武天赋,女儿也看了,确实是非常的平庸,不过勤能补拙,未必就不能练出一身好本领来,父亲这样过早的扼杀了飞华心中的理想,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他虽然是你的儿子,但是也是一个有着自己思想,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我也知道父亲这么做,是为了家着想,既然飞华的练武天赋不行,就没有必要在分心在这上面,不过这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成长规律,父亲强行将飞华的理想扼杀在摇篮中,怕是会适得其反吧。”末了,顾长歌又补充了一句。 顾笺脸色忽然一变,刚才十分生气的神色也不见了,寒声道:“你就这么肯定,飞华就一定会成为一个文武全才之人?”若是自己的儿子真的能够有这样的能力,顾笺自然是十分的欢喜,不过自己的儿子,他也十分的了解,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天赋。 第八十章 顾笺的愤怒 顾长歌一步一步走到顾笺的面前,目光好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女儿既然这么做了,自然是有信心能够把弟弟教好的。” 顾笺长身而起,看着顾长歌。此刻,这两人简直就不像是父女,而像是平辈人在谈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样,估计敢这么做的,也就只有顾长歌一人了。 换做在其他的家庭,要是有女儿敢这么对自己的父亲说话,不管你有没有道理,绝对是要被掌嘴的,没得商量。但是顾长歌的气势却把顾笺给震慑住了,让他将这种想法,生生的吞了下去。 “空口无凭,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顾笺道。 顾长歌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道:“两年,父亲只要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一定会让飞华在京城之中,闯出一番名堂来,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好!”顾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没有半点的犹豫,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甚至神情都有一点恍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连自己都有一些不相信,顾长歌能在两年的时间里面,将顾飞华教出一番样子来。 两年,正好是大梁国三年一次的乡试,顾笺不禁多看了顾长歌两眼,同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长歌,莫非他是想,用两年的时间,让顾飞华金榜题名?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就在顾笺一愣神之间,门口忽然传来顾飞华的声音。 “父亲,是我自己求大姐叫我练武的,不关大姐的事情,父亲你要罚就罚我吧,不要怪大姐,都是我的错。”顾飞华连忙跑进来,跪在顾笺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顾长歌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这性子过分的软弱了,不狠狠的刺激一下,这孩子就不会把自己应该有的脾气爆发出来。玉鸿雁连忙上前将顾飞华扶起来,笑呵呵道:“快起来,你父亲已经答应你跟着你大姐练武了,你能够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东西,这都是你大姐的功力,还不快去谢谢你大姐。” 顾飞华先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顾笺冷哼了一声:“臭小子,给你两年的时间,你要是跟着你大姐还是没有混出一个人样的话,到时候连你们两个一起收拾,在这期间,一切的事情都要靠你们自己,不要想借助我的权利走捷径,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和你大姐的约定就此作废,从此你也不要想着在练武了。” 顾飞华忽然激动的流下了眼泪,自己自从记事起,就和父亲抗争,也没有吧这件事情说下来,没想到大姐一来,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喜极而泣,一把扑在顾长歌的怀里:“大姐,谢谢你,谢谢你。” “多谢父亲成全,女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顾长歌一边拍着顾飞华的背,一边看着顾笺,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充满了自信的神色。 这一刻就连顾笺都开始有些相信,在顾长歌的培养下,顾飞华没准还真的会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才子呢,心中刚刚的那一股对顾长歌的怒火渐渐的褪去,不过还是有些不舒服顾长歌那自作主张的性子,恨恨道:“以后要做什么事情,至少要和我这个做父亲的商量一下,知道么,莫非为父在你心中就一点分量都没有么?” 话说道这里,顾笺的语气之中竟然还有一点的委屈,自己有个这么出色的女儿,本来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在顾长歌的眼中,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这个父亲当回事儿,偏偏自己对于这个大女儿又奈何不得。 顾长歌心中一笑,脸上依旧摆着一副十分淡漠的样子:“父亲的话,女儿记在心里了。” “以后跟着你大姐,多用点心,我一天朝政繁忙,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管你,反正两年之后,你要是还是这个样子的话,就乖乖的走我已经给你铺好的路,知道么。”顾笺再次叮嘱了一声。 顾飞华在顾长歌的怀里连忙点头:“知道了父亲,飞华会努力的。” 顾长歌将顾笺说服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李玹雨的耳朵里面,她听完之后,那一双弯弯的柳眉不禁皱了更重了,喃喃道:“没想到这件事情都被你给躲过去了,顾长歌啊顾长歌,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连王爷都不怕,你到底怕什么呢。” 刘嬷嬷绘声绘色的将顾长歌和顾笺谈话时的情景给说了出来。 那天李玹雨正好路过院子,就看到顾飞华在院子中和顾长歌练武,当时就笑了,王爷本来就不喜欢小王爷练武的事情,平时都是偷偷摸摸看武师们练武的时候偷学几招,还没有谁敢大着胆子明教的,这顾长歌倒好,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当天晚上,顾笺去她哪里的时候,当时就和顾笺把这件事情说了。 当时顾笺可是非常的生气,不过没想到这顾长歌这么厉害,居然今天一早,就将顾笺说的服服帖帖的。本以为会让顾长歌这一次好好的受点苦点苦头,到头来反倒是让他在顾笺心中地位重要了起来。 李玹雨非常的清楚,顾笺虽然平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这个儿子,其实一旦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的话,顾笺的怒火绝对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不止是李玹雨心中愤懑,玲香园的宋培柔母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非常的不舒服呢。 “明幽啊,因为母亲脸上的伤没有痊愈,估计王爷短时间也不会来我这里,你这段时间,没事儿就多去陪陪王爷,这些你都懂得,不能让王爷把我们疏忽了。”宋培柔叹了口气,“这人哪,一旦拉开了距离,这关系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淡了,到时候是怎么回事估计都不会知道。感情是需要维护的,任何事情都不做的话,只会让感情越来越浅。” 周明幽低声道:“明幽知道了,母亲放心。” 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顾笺的心中虽然对顾长歌还是有些不爽,但是在心中的地位,却在潜移默化的慢慢提升,或许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将顾长歌的重要性,提升到了和顾飞华同一个层次了。 同时在心中,也非常的期望,在顾长歌的手中,顾飞华到底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会不会真的如顾长歌所说,文武全才呢,想到这里,顾笺的嘴角就划过一抹会心的微笑。 从第二天开始,顾飞华就专心跟着顾长歌学习了,至于以前顾笺立下的那些规矩,顾长歌全部换了,在他的心中,早就为顾飞华想好了未来该怎么走了。 不过不同于顾笺的强硬,而是让顾飞华有选择的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然后到明年三月开春的时候,让顾飞华去参加院试,一步一步的来,中了秀才,然后才好备战第二年的会试。 “大姐,我们今天练什么呢。”今天的顾飞华显得格外的兴奋,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这简直是比什么都还有兴趣。 顾长歌这会儿还在思考顾飞华的路子到底要怎么走,才能在即能追寻自己的目标,又能将该做的事情也同时顺利的进行下去,不忘初心。 “今天还是继续练习昨天的剑法,你也知道自己的天赋不好,所以大姐也不说你,你自己知道努力就行了,前面的路没有人能够帮你,唯一能够让自己坚强的站在你脚下的泥土之中的,就只有你自己,记住的了吗。”顾长歌微微一笑。 顾飞华努力的点点头:“大姐,飞华一定努力,不会让你和父亲失望的。”说完之后,就拿着长剑开始按照昨天顾长歌教习的剑招一遍又一遍的演练起来。 既然顾笺也不再管顾长歌怎么教自己的弟弟,于是顾长歌也罢最开始的时间做了一个调整,一天分为三个时间段,早上用来练习武功,强健体魄,下午的时候,则是让顾飞华在房间里面看书,到了晚上,顾长歌也还要拿出两个时辰来,为顾飞华讲一些小故事。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要让一个人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某件事情上面的话,只有兴趣能够做到,所以她不仅仅要让顾飞华在房间里面死记硬背,都是还要让顾飞华对这个东西产生兴趣才行,于是就想很多古时候的名人段子,用自己的话,改编成了一个个动人的小故事,每天晚上,就和顾飞华将两个。 有圣人在战国时期,周游列国讲学布道,也有让顾飞华惊心动魄的名将战役,每一件事情,顾长歌都尽量用自己的话叙述,将整个事情变得生动有趣起来。久而久之,这些书不用顾长歌自己说,顾飞华就已经知道自己找来看了。 主动求学是一个好兆头,同时也要有适当的奖励,才能更好的激发一个人的求学心理,不然老是一味的枯燥,时间久了也还是会厌烦的, 第八十一章 两年的约定 人有时候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越是不明白的事情,越是想弄明白,越是不知道的事情越是想知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将顾飞华的事情处理好之后,顾长歌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李玹雨和玉鸿雁之间的事情,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人,但是似乎这么久了,顾长歌也没见她俩有过什么交集,除了一些聚会的时候,彼此打打招呼,平时都是在各自的院子里面各做各的,咫尺之遥,却似万水千山。 她想了想,还是去了玉鸿雁的屋里,阳光映衬着她美丽的倩影,犹如一副美丽的画卷,款步姗姗,优雅如诗。 李嬷嬷正好从房间里面出来,看神情,似乎是要去做什么事情,见顾长歌正在门外,笑了笑:“大小姐。”顾长歌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就走进了屋里。 玉鸿雁这会儿手托着腮坐在桌子旁,两眼直直的望着窗外出神,连顾长歌进来,似乎都没有注意到。 “母亲,你在想什么呢?”顾长歌微微一笑,见到她,似乎不好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玉鸿雁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长歌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么,你这丫头,平时没事都不会往我这里走的。”玉鸿雁和顾长歌相处了这么就,对于她的脾气也摸得清楚了。 顾长歌笑了笑,挨着她坐下来,知女莫若母,这话也不是说说而已。 “没什么,就是女儿有些好奇,母亲和李侧妃以前可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么,我来这里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就没见过李侧妃和母亲有过和颜悦色的一天,所以想问问。”她十分的好奇,两人之间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变成现在这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 玉鸿雁愣了愣,眉眼间神色一暗,刚刚略微焕发的神采也有些落寞,目光之中带有一丝的愧疚,沉默不语。她越是这样,顾长歌就越是好奇,越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儿这些年流落在外,怕是和李侧妃也有莫大的关系吧?”顾长歌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落在了玉鸿雁的心中。 玉鸿雁浑身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顾长歌,惊讶道:“长歌,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来?”随后目光之中滑过一道寒芒,寒声道,“可是那李玹雨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么?” 顾长歌心思聪慧,从玉鸿雁的表情之中,就已经看出了她俩年轻的时候,肯定有过激烈的碰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却没有看到了,于是就把顾飞华当初厌恶自己的原因说了出来。 “母亲可还记得女儿第一次进王府的时候,母亲要飞华给我敬茶,但飞华却不高兴的离开那件事情么。” “怎么,你还记着你弟弟的小气呢。”玉鸿雁笑了笑,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我已经问了飞华了,其实这些事情,都是李侧妃教他的……”顾长歌将当初李侧妃是怎么说顾长歌的坏话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一边说着,还一边看着玉鸿雁的眼神。 玉鸿雁一下子就愣住了,喃喃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你……哎……” 她的眼神之中,时而懊恼,时而后悔,似乎在责怪自己当初不该做那件事情,今天有这样的结果,当初顾长歌流落在外,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就这么算了,没想到顾长歌回来之后,她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当年的事情。 顾长歌疑惑道:“母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和女儿说一说么?女儿不想永远都这么被动下去。” “你要对付李侧妃?”玉鸿雁眼中滑过一抹不忍,叹了口气,“算了,当年也确实是我太过分了,如今你也平平安安的回到了王府,咱们只要没事就好,至于李侧妃,和我斗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翻起什么浪来,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只要她不做的太过分,咱们就当没看到。” “为什么,母亲你连事情的真相都不告诉我,却要让我平白受那李玹雨的气,女儿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顾长歌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冷漠,她没有义务甘心承受一个和自己不相关的人的怒火,在她的骨子里,再次来到这个世上,是为了报仇,而不是成为人家抵消恩怨的工具,她也不会让别人这么做,所以李玹雨的事情,她必须是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玉鸿雁看着顾长歌,从她的眼神之中,玉鸿雁清楚的看到,她是生气了,是非常的生气,眉宇间那淡淡的冷漠之色,不禁让她心中一寒,这冰冷的眼神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的身上。 顾长歌心中也有预感,玉鸿雁和李玹雨的事情,肯定是自己当初被遗弃在王府的导火.索,只是玉鸿雁一直不肯承认罢了,就这么自欺欺人的过着,当初要不是自己主动来找她的话,或许玉鸿雁都还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就没有丝毫要改变的意思。 玉鸿雁见这件事情要是不说出来的话,按照顾长歌的脾气,是怎么也不会罢休的,但一想到自己当初那卑劣的手段,要是说给自己的女儿听了,顾长歌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厌恶?嫌弃?疏远还是和从前一样。 “要是母亲说了,女儿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待母亲么?”玉鸿雁低声道,头惭愧的垂了下来。 “母亲始终是我的母亲,不管做了什么事情,依旧还是,女儿怎么可能因为母亲做了一点点不好的事情,就因此有偏见呢。”顾长歌笑了笑,你终于还是肯说了。 玉鸿雁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不敢直视这顾长歌,于是就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之中滑过一抹迷茫的神色,喃喃的讲述了当年她和李玹雨的事情。 十九年前,也就是顾长歌出生的前一年,玉鸿雁做了一件让李玹雨这辈子都会恨她的事情。 当时两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而在这个时候李玹雨却怀孕了,而玉鸿雁身为正妃,肚子里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李玹雨有了身孕,顾笺自然是大为高兴,整日都陪在李玹雨的身边,而把玉鸿雁落在一边。 时间一久,玉鸿雁的心就变得有些扭曲起来,要是让一个侧妃比资产正妃的孩子还要早出生,那自己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于是乎,在一个风雨交加,顾笺又在外办公的时候,玉鸿雁亲自在李玹雨的安胎药之中,将堕胎的药粉放了进去,当时李玹雨额肚子已经有八个月大了,眼看还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出生,然后就在与红颜的设计之下,流产了。 为了防止万一,玉鸿雁还让李玹雨摔了一跤,那血腥的场面,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还记得,满地都是李玹雨的血,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时候虽然李玹雨是给救回来了,但是御医却说了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那就是李玹雨这辈子都不会在生孩子了,已经断了生育的功能。 在这个思想束缚的年代,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要是在普通的家庭,即使你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也比不上一个那卖猪肉的桂兰的重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承香火的事情,是这个时代的头等大事。 所幸的是,顾笺身为王爷,三妻四妾,李玹雨不能生孩子,他还有妾侍,还有玉鸿雁可以生,倒是没有把这件事情看得太重要,不过李玹雨却不一样了,没有了孩子,她的人生就像是一个无根的浮萍,再也找不到一个支撑点,来让她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孩子被打掉之后,李玹雨几度要自杀,都被拦了下来。 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大半年之后,李玹雨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精神状态,同时经过她的分析,也从当初的情况之中发现了一丝的端倪出来,最终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妃玉鸿雁策划的。当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李玹雨曾一度想过,要和玉鸿雁同归于尽。 但是这似乎并不能让玉鸿雁痛苦,所以想谋划一个更为精心的布局,让玉鸿雁痛苦的生不如死,她的心情才能够得到回复。机会终于来了,在经过大半年的时间之后,玉鸿雁的肚子也终于有了起色,怀孕了。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李玹雨在屋子里面高兴了好几天,终于可以让她尝到和自己一样痛苦的味道了。 不过玉鸿雁知道李玹雨有可能对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有想法,所以平时都非常的谨慎,根本就没有给李玹雨一丁点的机会。所以一直到玉鸿雁将顾长歌生下来,李玹雨还是没有找到一丁点的机会,能够将这个孩子除掉。 孩子出生之后,玉鸿雁天真的以为,李玹雨会断了要伤害她孩子的念头,于是这心情也就松懈了下来,平时也没有这么紧张了,结果这一松懈,后果就是,孩子出事了。 第八十二章 恩怨情仇 这天,灰蒙蒙的天空飘着小雨,乌云压得很低,仿佛触手可及。 夜来的很快,仿佛就在那一眨眼之间,一天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晚上的时候,这细雨也依旧没有停止,顾笺也还没有回来,整个王府都显得有些寂静和萧条,这时候是冬天,夜晚很冷。 玉鸿雁抱着孩子在房间里面轻轻的哼着小曲儿,想让孩子能够早点睡觉,忽然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就像是一个人在敲门一样,玉鸿雁以为是顾笺回来了,就将孩子放在床上,然后走到门口开门。 打开门,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细雨和着微风吹了自己的一脸。 “估计又是哪家的野猫进来了。”玉鸿雁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之后,就关上门,转身回到床边,随后发出了一声尖叫,刚刚还放在床上的孩子,这一刻就忽然不见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玉鸿雁望着那敞开着的窗子,在窗子下面发现了一个湿湿的脚印,孩子被人给抱走了。 玉鸿雁立马让王府里面的侍卫寻找孩子的踪影,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此刻,李玹雨正笑呵呵的抱着还只有半个月大的顾长歌,低声道:“别怕,你母亲当初让我的孩子没有好下场,我这个做姨娘的,怎么也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 身边一个黑影静静的站在李玹雨的身边,刚刚就是她在玉鸿雁不吃不觉的情况之中,将这个孩子抱出来的。他看着李玹雨,又看了看这个孩子,眼中露出一丝的不忍,想说什么,忽然又摇摇头,暗道:“这一起都是命,我也没有什么能力来阻止。” 李玹雨眼中露出一抹残忍之色,忽然高高的举起襁褓之中的孩子,正准备就这么无情的摔下去,神色忽然一凝,竟然有些下不了这个手来,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些时候,高高举起的手放下来,转身将孩子放在那黑影的手中。 “将她丢在王府外面,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吧。”李玹雨自己下不了这个手,于是就让黑衣人去做这件事情。说完就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如今已经是寒冬腊月的时候,这会儿天空外面又下着雨,风雨交加,气场还冷,一个半月大的孩子如果就这么放在外边,绝对过不了两个时辰,就没气了,黑影更加不忍心这么做,于是抱着孩子就来到了离王府不远处的一个小凉亭,这凉亭是往来行人经过的必经之地,黑影心想放在这里,不受雨水的淋漓,至于是否有人路过这里,将你带回去,就看你的命了。若是今晚没有人从这里路过的话,这也是你的命,只怪你投错了胎。 黑衣人将孩子放在凉亭之中,回头看了两眼,然后就离开了。独留下顾长歌在襁褓之中哇哇大哭。 或许是她真的命不该绝,黑衣人走后没有多久,一个男子步履瞒姗,跌跌撞撞,正好路过这里,见凉亭里面有个孩子正在大哭,这酒劲立马就行了大半,猛地摇摇脑袋,上前一看,顿时将顾长歌抱在怀中,喃喃道:“这大冬天的,谁家把孩子扔在这里啊,也太狠心了。” 那男子摸了摸顾长歌的小脸蛋,一片冰凉,赶忙将她放进自己的衣服里面去,然后就抱着孩子回去了,也就是顾长歌现在的养父。 也是顾长歌命好,那天晚上正好是他养父去隔壁村子吃喜酒,喝到大半夜才回来,不然的话,或许就已经没有现在的顾长歌了。养父和顾笺是一个姓,回来之后,就和自家娘子商议着,看是个女孩儿,就准备给自己已经两岁大的孩子当作童养媳,同时也给顾长歌起了现在这个名字。 “我看这孩子啊,命苦,在这寒冬腊月的却被家人遗弃,可谓长歌当哭,样子就叫她顾长歌吧。”从此,这个女孩的名字就定了下来。 顾长歌就在这家人里面慢慢的长大,两口子满心盼望着顾长歌长大之后,就嫁给自己的儿子,就在准备将婚期定好的时候,却在无意中被端王楚衍之给看到了,楚衍之欣赏她的美貌,将顾长歌娶进了王府,可怜顾长歌的养父母十几年的心血,徒为他人做了嫁衣。两口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像皇室权贵自然也招惹不起的,这以后的事情,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玉鸿雁在丢了孩子以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是李玹雨做的,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年才恢复过来,顾笺因为这件事情,也愤怒了好久,第一个孩子还没生出来就没了,第二个孩子生出来却没有多久就被人有心抱走了。 所以在玉鸿雁怀下顾飞华之后,顾笺是小心翼翼,时时刻刻都紧紧的看着这个孩子,这才让顾飞华安阳无恙的长到了这么大。李玹雨为自己的孩子报了仇,心中的仇恨也渐渐的平复下来,对于玉鸿雁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没有多少的想法,不然凭借着她身边的那个黑衣人,要是真的想要继续害下去的话,顾飞华依然无法逃过李玹雨的魔掌。 待顾飞华慢慢的长大,看到李玹雨对待自己的眼神,这才明白了,当初自己女儿是为什么消失的了,从此心生愧疚,对于李玹雨的事情,也就当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玉鸿雁知道,自己的女儿多半是被李玹雨下了手,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女儿或许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一命抵一命,她也没有在追究下去,两个女人就这么静静的呆在王府之中,这彼此的来往也渐渐的少了。 将整件事情说完之后,玉鸿雁心中的那块石头仿佛也轻松了不少,叹了口气道:“当初是我有错在先,要不是我心存妒忌之心,在这王府之中,你也应该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的。” 顾长歌恍然大悟,难怪李玹雨每次看到自己的眼神,都是如此的恶毒,恨不得就自己就这么从这个世上抹去一样,也理解李玹雨为什么要去挑唆顾飞华了。同时也没有想到,眼前看似温柔慈祥的玉鸿雁,在年轻的时候,会有这么狠毒的一副心肠,连害人堕胎的事情都做的出来。难怪 “不过我的心里面总是感觉你没有死,所以每年香会节的时候,都回去天宁寺求神拜佛希望更在再次和你相认,没想到老天开眼,还是让我把你给找到了。” 顾长歌心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没有继续将心思停留在这件事情上面,既然知道了李玹雨为什么会这么对待自己,那么接下来,也是该自己出对策的时候了。 “难怪前些日子我将药膏放在李玹雨的房间里面,她能够又掉包放在宋培柔的房间,原来身边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在。估计是她父亲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在这里,所以就给她安排了一个暗中保护她的护卫吧。”顾长歌在心中喃喃自语。 玉鸿雁见顾长歌站在这里半天没有说话,还以为是顾长歌在怪她年轻的时候心思太过狠毒而开始嫌弃自己了,眼帘低垂,幽幽道:“女儿可是在怪母亲一起的心太狠了么。” 顾长歌摇摇头:“母亲多心了,这一入侯门深似海,这王候府内的女人,差不多都是母亲这种想法,女儿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而疏远母亲。” 玉鸿雁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神色:“还是你懂我,不过既然这件事情我已经和你说了,女儿就不要去找李侧妃了,当初我害得她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算是最大的痛苦了。如今我掌管着王府所有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什么花样了,就这样吧。” 但是顾长歌非常的清楚,玉鸿雁虽然想就这样将这件事情了结了,李玹雨却未必是这样想的,从自己一进王府,她就处心积虑的挑唆自己顾笺还有顾飞华的关系就看得出来。 不过每件事情,到最后都变成了好事,估计是也她没有想到的。顾飞华因此,和顾长歌的感情越来越深,而顾笺也因为顾飞华练武的事情,将顾长歌的在心中地位慢慢的提升了起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也确实是不假。 “对了,飞华这些日子跟着你学习怎么样了,你也是知道的,你父亲非常看重飞华的前途,你可不要掉以轻心,不然到时候没有做出一点成绩给你父亲看的话,我怕到时候,你父亲会气你,让你额日子不好过。”玉鸿雁提醒道。 顾长歌淡淡道:“飞华的事情,母亲无须担心,女儿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等明年开春之后,我就要飞华去参加院试,取得秀才之后,在好好的备战第二年的会试,当时候绝对让父亲刮目相看,同时让他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玉鸿雁欣慰道:“看你这么有信心,我也就放心了,放手去做,有什么事情,都有母亲给你顶着。” “嗯,女儿知道了。” 第八十三章 世事茫茫一场空 顾长歌知道了李玹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的原因,心中也有了底。离开了玉鸿雁的屋子之后,也不停留,直接就去了李玹雨那儿,王府里面就这么几个人,顾长歌也不想和与自己无关的人斗来斗去,因为彼此根本就没有利益的牵扯,顾长歌也不想因为李玹雨的事情,而让自己分心。 在她的心中,周明幽一家,还有荣景,才是她这辈子永远的仇人,至于其他人,像李玹雨这种或许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顾长歌是真的提不起多少的兴趣和她斗,所以这会儿找李玹雨,就是准备找她摊牌的。 “小姐,咱们就这么直接去他的院子,什么也不准备一下么?”楚依暖有些担心的说道,毕竟他们来这里的时间还不长,而李玹雨在这里也已经这么多年了,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顾长歌真的要做点什么事情的话,这最后的情况到底会是怎么样的,还是说不清楚的。 玉鸿雁的院子距离李玹雨的院子并不远,在这匆匆忙忙之间,顾长歌也没有想这么多,在她心中,李玹雨终究并不会像周明幽和荣景那样难以对付,所以也就没有话多少的心思去想这些事情。 “无妨,我们找她也不是拼命,只是和她将一些事情明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一会儿跟在我身边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也不用做。” 楚依暖应了一声,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不过自己这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可以的办法来帮助自家的小姐,于是就默默的跟在顾长歌的身后。 没过多久,顾长歌就来到了李玹雨的院子里面,这会儿阳光正爽,晒的人不冷不热,一抬眼,她就看到了李玹雨这会儿正悠闲的在院子里面,躺在一张竹椅上面晒着太阳,脸上一直都洋溢着一抹淡淡的悠闲。 刘嬷嬷站在一旁,低声道:“主子,大小姐来了。” 李玹雨停住了摇晃的身子,睁开眼睛,但是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天空,一言不发,似乎是想看看顾长歌准备怎么做,心道:“没想到当年一时心软,竟然让这个孩子又回来了,莫非这一切都是天意么,让她命不该绝。” 一想到这里,李玹雨的心里面就非常的不爽,当初要是自己能够狠下心来,估计现在也不会让玉鸿雁这么洋洋得意了,儿女双全,还真是好福气呢。 顾长歌嘴角含着一抹笑容,款步姗姗的走到李玹雨的面前,亲切的唤了一声:“李侧妃。” “有什么事情么。”李玹雨的语气非常的不善,十分冰冷淡漠。 顾长歌见李玹雨依旧没有起身和她说话的意思,淡淡道:“李侧妃这样子,我有事儿也说不口。” “那就不用说了,刘嬷嬷送客。”李玹雨淡淡的回了一句,她当初心软没有亲手杀了顾长歌,现在一看到顾长歌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心中就是一阵的烦闷,要是可以的话,李玹雨真想一辈子都看不到她。 顾长歌愣了愣神,没想到李玹雨的语气会这么的坚决,不过即使是这样,也难不倒她,转身嫣然一笑:“既然李侧妃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我也就当没有来过。” 李玹雨猛地从一直上面站了起来:“站住!”她十分清楚顾长歌话里的意思,知道顾长歌肯定是知道什么事情了,不然不可能说出这样一语双关的话来。 “李侧妃想通了?”顾长歌的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神色,她就知道李玹雨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就一定会站起来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进来。”李玹雨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随后吩咐刘嬷嬷在门口守着,而顾长歌也没有让楚依暖进来,让他在门口候着,自己则是跟着李玹雨的脚步,来到了屋子里面。 进屋之后,两人忽然都沉默了,顾长歌没有说话,李玹雨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对视而坐,目光同时望着对方。 约莫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顾长歌掩着嘴笑了。 “你笑什么。”李玹雨淡淡道。 “没笑什么,我只是在想当年你也有心软的时候,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了。”顾长歌道。 李玹雨冷哼了一声:“我也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我都以为你早就已经死了,却没有想到,你不仅没有死,还自己找了回来,这回王府的事情,恐怕也是你一手精心策划的吧。”从这些日子,顾长歌的表现来看,李玹雨就知道顾长歌不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而玉鸿雁也没有这么巧,将自己的女儿找回来,要不是顾长歌故意让玉鸿雁找到的话,这天下也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所以李玹雨就认定了顾长歌是有预谋的回来,绝对不可能是误打误撞才回来的。 “李侧妃好眼力,不过你能看清楚这些事情的本质,似乎并没有什么用。”顾长歌顿了顿又继续道,“其实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我就想问你一句话,李侧妃是不是还要一直这样与我僵持下去。” 李玹雨没有直接回答顾长歌的话,抿着鲜红的嘴唇,有些愤怒道:“我这些年来的孤寂谁人能懂?身为一个女人,却不能为自己的男人生孩子的痛苦,又有几个女人试过?”她的语气越说越是激烈,“你母亲当年为了一己之私,不顾他人的死活,让我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她可曾痛苦过,我都是这么一把年纪的女人了,身边却一个孩子都没有,你母亲倒好,现在儿女成双,享受天伦之乐,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孤家寡人的痛苦?” 这些话句句有力,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割向了顾长歌的心,即使没有作为人母的她,依然能够体会到这种痛苦的感觉,她低下了头,黯然道:“其实母亲已经知道错了,今天还在因为这件事情和我自责不已,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替母亲给你道个歉。事情如今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在继续彼此记恨下去,只会让对方都痛苦,不如将这些事情都忘了,从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不好么。” 李玹雨不屑道:“现在道歉有用么,能让我死去的孩子回来?能让我重新有在次生育的能力么?没用了,都没有用了。”李玹雨的心在没有看到顾长歌之前,本来是已经平静下来了,但是在顾长歌进府的那一天,她那颗本来已经长埋在内心深处的仇恨种子又在此被激发了出来。 只有让这姐弟俩互相残杀,她的心情才会好过起来,不然的话,他这一辈子,即使是死,也不会瞑目,这就是他的意志。 “其实这些我都知道,从我第一天进府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眼神之中的仇恨,我也知道,在我第一天搬进凌雪园的时候,你送来的那两个丫头,也是用来监视我的,不过这些我也不说了,我知道我母亲亏欠与你,不过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在这个王府之中也相处了几十年,难道就真的要在这里争个你死我活才甘心么?”顾长歌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其实对于李玹雨的遭遇,他还是有些可怜这个人的。 李玹雨一愣:“这么说,楚依暖被打的事情,其实你也知道了?” “我自己的地方,有什么事情能够逃过我的眼睛呢,只是我不想追究罢了,因为在我看来,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啊,你不仅仅是李侧妃,是父亲的妃子,也是我的姨娘啊。”顾长歌语重心长的说道。当然,这些话自然都不是她的真心话,不追究英子和桃子的事情,只是为了让楚依暖更好的成长,而不是所谓的不追究。 不过这一板一眼的说着,倒是把李玹雨说的一愣一愣的,喃喃自语道:“我这么对你,挑拨你和你弟弟的关系,你还认我这个姨娘么?” 顾长歌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是已经摸准了李玹雨的心思一样,上前亲热的拉着李玹雨的手:“都是一家人,而且以前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母亲也为当初的事情后悔不已,长歌也十分理解姨娘的心,知道姨娘心中苦闷,以后长歌没事儿就来姨娘这里走动走动。”在不知不觉中,顾长歌也把那生疏的称呼换成了亲切的姨娘了。喊得李玹雨心中是暖洋洋的,那一抹苦闷的神色也稍微减缓了许多。 顾长歌还以为这一次说服李玹雨会大费一番心思,却没想到会如此的轻松,紧紧几句贴心的话一说,李玹雨的心就软了,看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继续也怪下去的意思了。 也是顾长歌来的正是时候,李玹雨的心情已经恰好处在就要崩溃的边缘,而她的话则像是一抹药膏,将李玹雨心灵上的那深刻的创伤给渐渐的抚平了。 第八十四章 和解 李玹雨脸上划过一抹欣慰的神色,看着顾长歌的脸颊,忽然说道:“谢谢你长歌。”今天若是顾长歌没有来这里,他的心情只会越来越阴暗下去,到时候做了什么傻事,也说不一定。 既然现在将李玹雨说服,让她不再对自己耍花样,顾长歌的心中还是挺满意的,同时也觉得,有必要将另外一件事情和她说一说,李玹雨的暗处,有一个时时刻刻保护着她的护卫,这个待遇,玉鸿雁和宋培柔可都是没有的,所以要想害李玹雨也不容易。 “对了,姨娘,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明说,这件事情其实我也想了很久了,不过如今我们都已经和好了,要是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话,我的心里面也会过意不去的,只是我说出来之后,还希望姨娘不要怪我。”顾长歌故意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如今我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承受的呢。”李玹雨也说的不错,自己连没了孩子,不能生育都给承受下来,这世上,或许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感到愤怒了。 “姨娘还记得前些日子,宋侧妃脸上受伤的事情么。”顾长歌忽然道,她这么问,其实也是像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像知道,是不是最后李玹雨去换了药。 一提到这宋培柔,李玹雨阴翳的脸色忽然露出一丝的笑意,同时还有一抹得以的神色,笑了笑道:“你说她啊,呵呵,她让她女儿来送东西给我,她还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幸好我那天没有用那个药膏,到了晚上下半夜的时候,等他们人都睡着了,我在去悄悄的把她和我的药掉包了。这母女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来还想给我们这些老人下马威,这次让她自食其果,要是还有下一次的话,可就不能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这是自然的,不过长歌并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李玹雨疑惑道。 顾长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本来姨娘的药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是长歌那天晚上,在姨娘送出去之前,就悄悄的来到了姨娘的房间,乘着姨娘不注意给掉包了,那周明幽想整的人是我,而并不是姨娘。”顾长歌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其实也是有自己的深意的,既然现在已经和李玹雨摊牌了,这些事情若是自己现在不尽早说出来,凭借李玹雨的能力,也迟早会知道的。 想这种事情,自己说出来,和被别人查出来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李玹雨楞了一下,立马就回过神来,不但不生气,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呵呵道:“亏你想得出来,当时我要是没有在多长一个心眼的话,那天出事儿的,岂不是就是我了?”不过向来,李玹雨还是没有生顾长歌的气,毕竟那时候自己也正在给她脸色看,他想到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顾长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笑,没有回答。 “不过,我看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这丫头的心思贼的很,我看,你多半是想因为这药膏的事情,让我和宋培柔那母女俩掐架,然后你隔岸观火,坐收渔利,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李玹雨这会儿也不禁为顾长歌的想法给惊倒了,能够在这么快就做出如此反应来,也确实是不容易的事情。没有一个聪明的头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顾长歌也是一愣,没想到连这些事情都被李玹雨给猜到了,这李玹雨还真是不简单。 “姨娘真乃神人也,长歌当时的想法就是这样的,没想到姨娘居然说的分毫不差,长歌佩服。”顾长歌由心的赞叹了一句。 李玹雨摆了摆手,最后叹了口气:“能够想到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在这王候府门之中呆久了,有些事情不去想,都知道是怎么样的。”她的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这侯门宅斗,就像是女人的天性似得,一旦几个女人进了这个府宅,似乎就永远也逃不掉你争我夺,勾心斗角的场面。 即使你不争,也有别人要争,你不想害别人,别人却不会把你想成圣母,只会觉得你是一个容易欺负的人,一旦欺负了你一次,就会来欺负你第二次。 这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欺软怕硬似乎已经成了人们的天性,并不是只是单独出现在某个人身上,这几乎是整个世界上的人都有的通病。 在家庭之中,总有那个几个孩子会被当成下人一样使唤来使唤去,在学堂之中,也总有那么几个孩子,被班上另外的一群人呼来喝去的跑腿,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做,在工作当中,也总有那么几个员工,被老板当做不要工钱的佣人一样,泡茶,递水,打扫本来不该你打扫的卫生。 像这种人,即使他们做的再多,也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也没有人会觉得他们辛苦了,也不会有愧疚的心,他们也不会叫别人去做,就要你去做,为什么?因为这种人即使心有不甘,也不敢反抗,也不敢说出来,不叫你做,叫谁做,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甘愿被人驱使,说得难听点就叫活该。活该一辈子被别人驱使,活该被人看不起,活该得不到尊重,自找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没有道理。 你的懦弱只有你自己买单,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自己都还忙不过来,谁又有心思来可怜你呢。 顾长歌漠然的点了点头:“姨娘说的对,长歌只希望以后,我和姨娘永远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长歌就心满意足了。”在这王府之中,顾长歌也不想没来由的多一个敌人,而且这个敌人还是和自己并没有牵扯什么关系,现在多废一点口水,稳住李玹雨的话,自己以后的事情也要相对简单也,至少也不会遇到太多的麻烦,她也好专心的在王府里面,将宋培柔和周明幽这母女俩好好的修理修理。 哪里不来,偏偏要来王府,顾长歌唯一对老天还存有感激之心的,就怕是要感谢老天爷将这母女俩送到了自己的嘴边了。 和玉鸿雁斗了这么多年,李玹雨的心早就累了,这一次不是看顾长歌忽然回来,激发了她的仇恨之心,李玹雨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既然现在顾长歌有心和自己和解,而且态度还算不错,她也准备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至于玉鸿雁那里,虽然自己已经不会再去找玉鸿雁的麻烦,但是这态度也不会好太多,这多年的仇恨,也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就想以前一样把,彼此不相往来,也就算了。 “怎么说,你也是这王府里面的大小姐,我年纪也大了,对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也不想在多管,你回去之后,和飞华说一声,就说姨娘知以后不会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以后叫他有时间就多来我这里走动走动,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飞华这孩子了,还怪想他的。” 这人哪相处久了,都还是在感情的,顾飞华虽然是玉鸿雁的孩子,但是这么多年来,顾飞华也是李玹雨看着长大的,对于这孩子早就没有了报复的心理,反而还有些喜欢这孩子,或许是母爱的心情泛滥吧。 “知道了,我会让弟弟多来姨娘这里的。”顾长歌微微一笑。 “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多教教飞华东西吧,你和王爷的两年之期,说起来也没有多长的时间,当初也怪我,太小心眼,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王爷,不然也不会让你和王爷立下这样的约定了。”李玹雨叹了口气,从这话说来,她是真的不想在继续在王府里面勾心斗角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姨娘也无须自责,谁也没有犯错的时候呢,大家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才是最好的。”顾长歌笑了笑,随后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还不知道飞华这会儿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嗯,回去吧。”李玹雨目送着顾长歌的楚依暖离开了院子,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 刘嬷嬷跟着走进房间,关心的问道:“主子,这大小姐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刘嬷嬷,你去吧长歌院子里的英子和桃子叫回来吧,从今以后,也不必在监视那里的动静了,没有这个必要了。”李玹雨看来是真心要和顾长歌和解了,连监视她的丫鬟都叫了回来。 刘嬷嬷心中虽然疑惑,不过她也不敢多嘴,知道李玹雨的脾气可并不好:“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凌雪园将他们叫回来。” “对了,以后长歌和咱们也是一家人了,你也不必在想方设法的要整他们。”刘嬷嬷正要离开的时候,李玹雨又叮嘱了。 刘嬷嬷愣了一下,心中非常的疑惑,刚刚顾长歌在房间里面和李玹雨到底说了些什么,能够让他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前一刻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会儿又成了一家人了。 第八十五章 互述衷肠 王府今天来了一名大夫,是周明幽特意托荣景四处寻访找到的,对于治疗脸上的伤似乎很有心得,宋培柔迫不及待的叫到了自己的房间,这脸上的脓包虽然已经好了,但是疤痕还是久久不退,脸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疤痕,十分难看。 大夫姓刘,名唤刘三,在青州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无异寻得一手除疤功夫而声明四方,其余医人看病的本事,倒是平平。荣景闻其名声,特意请到了京城之中,为宋培柔除疤。 “刘大夫,怎么样,我脸上这疤痕,有把握去掉么?”宋培柔有些紧张的问道,就怕就刘三说一个不字。 刘三用粗糙的手掌轻轻的在宋培柔的脸上摸了摸,又按了几下,眉头皱了皱,仔细观察一番之后,语气显得有些凝重:“这疤痕也不是去不掉,只是这方法的话……” “无妨,只要能够除掉我脸上的疤痕,多少钱都没问题。”宋培柔以为是钱的问题,淡淡道。 刘三摇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方法我怕宋侧妃会有些不适应,毕竟这偏方我也很少用,若非宋侧妃脸上的疤痕实在是太严重,我也不敢用这个方子。” “但说无妨。” 刘三又观察了一番宋培柔脸上的疤痕,确定之后,叹了口气:“我把这个方子先开出来,到时候宋侧妃再看用不用吧。” 宋培柔点了点头:“刘大夫尽管开药便是,若是脸上的疤痕治不好,与死何异,我只求能够快点只好我脸上的疤痕,就心满意足了,到时候一定还要重谢。” 刘三见宋培柔的态度如此坚决,于是就叫人拿来纸笔,不一会儿就把需要的药材全部写好了。然后递到宋培柔的面前,让她先看一遍,然后在决定治还是不治。 周明幽有些好奇,偏过头来看着这方子,这会儿不仅仅是宋培柔的脸白了,一旁的周明幽脸色也跟着白了,有些不可思议道:“刘大夫,用这些东西真的能够治好我母亲的病么?” 刘三信誓旦旦道:“此药一处,绝对药到病除,宋侧妃脸上的伤实在是太过严重,不然也不会要用到这些东西的。”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蜂房、蜈蚣、蜘蛛、土蹩虫、轻粉、冰片、雄黄、紫草、香油、蜂蜡中药为原料,经加工预处理后,研制成粉末然后在涂在脸上。 这些东西研制成粉末倒也不算太难忍,唯独还要蜘蛛尿抹在脸上,然后将活生生的蜈蚣剁碎合着雄黄在抹一层,对于女人来说,别是抹了,光是看着就渗人。 宋培柔看着这些东西,一想到要用这些东西抹在脸上,胃里面就忍不住一阵恶心,这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一个能够治好疤痕的药方,由于问道:“刘大夫这些东西真能治好我脸上的疤痕,可否先给我解释一下这其中的原理。”她也不想白白的遭这个罪,要是用了也没治好的话,她怕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这一次的经历了。 刘三道:“这个倒是不难理解,宋侧妃脸上的疤痕道现在已经淤积了一些暗红色的毒素在脸皮的表面,这对人倒也没什么坏处,但这也是使得疤痕一直不消除的原因,若是要消除疤痕,如今的办法就只好以毒攻毒,用这方子和皮肤表面的那层暗红色的毒素互相消融,这其中的过程,还有一些痛苦,不过只要忍过去了,我保证宋侧妃的脸上,绝对会和以前一样。” 周明幽心道:“这刘大夫是荣景找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她见宋培柔这会儿还在犹豫,于是就说道:“既然这样,那刘大夫就按照这些东西给我母亲配药吧,越快越好。” 刘三点了点头:“其他的药我倒是都能找到,不过这蝎子和蜘蛛的话,就还是需要让荣景将军代劳了,蝎子必须要平州边疆那种最毒的三线红尾蝎,蜘蛛的话,也要个头比较大的绿蜘蛛,这两种东西民间几乎都不常见,所以还需要荣景将军去找来了。” 宋培柔抿着嘴,这会儿还静静的看着纸上的方子,沉默良久之后道:“没问题,刘大夫放心去做便是,这另外两种毒物,我们会想办法弄来的。” “嗯,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准备了,荣景将军找这些东西估计也要费些时日,那我就半个月再来一次。”刘三临走的时候,将一个红色的瓶子放在桌子上,“这药宋侧妃早晚各一次,切莫忘了。”说完后,就恭恭敬敬的离开了王府。 宋培柔目送着刘大夫离开,手紧紧的握着桌角,咬牙切齿道:“玉鸿雁,顾长歌,此番我受此磨难,也全是你们的原因,她日我定要让你们臣服在我的脚下。” 周明幽按照刘三的叮嘱,和荣景说了此事,荣景眉头一皱,看样子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周明幽见荣景有些为难,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荣景道:“这三线红尾蝎子,我怕是不能去找了,这个你还得去麻烦你小姨才行,现在朝中几位皇子动作弄得太大,大伙都忙着站位,太子如今也隐隐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现在整个京城的动作都十分的严密,这边境一直是唐国公一家在守卫,我要是无缘无故跑到边境去,怕是要被朝中的人说闲话,被皇上知道了,也不好。” 周明幽眉头一皱,她现在一心在这王府里面想着怎么处理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如今王府外面,朝廷之中的关系已经如此的紧张,连到处走动都会被人暗中盯着。不过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荣景身为中军左都督,没事儿跑到边境去干嘛,现在又没有战事,很容易被人联想到和唐家暗中勾结的事情上面去。 经过荣景以提醒,周明幽这才想起了自己自己小姨唐夫人一家了。自己的母亲是唐夫人的姐姐,即使上次他们在唐夫人难堪的时候,没有帮到什么忙,估计这点小事情还是能够帮到的。 唐家老二老三都是边境大将,自家小姨让他们帮点小忙估计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绿蜘蛛我叫人帮忙找,那三线红尾蝎子明幽你就让你小姨去麻烦一下她的两位小叔子吧。”荣景道。 周明幽点了点头:“也就只能这样子了,今天不忙吧,不忙的话,今天就在王府里面歇一晚吧。”说话间,白皙的脸颊上渐渐额泛起一抹红晕,身子不觉间在荣景的身上轻轻的蹭了蹭,那饱满的地方若有若无的挨着荣景的胸膛,一股幽蓝的方向扑入鼻中,荣景小腹顿时升起一股子邪火,不过现在是在白天,她俩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顾笺今天有事,中午的时候就没有回来,这一桌子上,除了一个顾飞华和荣景,就全是女人了。 顾长歌有意无意的将一抹带着妩媚的目光移向荣景,当荣景看过来的时候,顾长歌又装作在其他的东西,反正就是不和他对视,看着荣景是心痒痒的。 周明幽吃着吃着,也发现了两人一会儿你看我,一会儿我看你的,十分的不正常,于是就咳嗽了两下,提醒荣景。 荣景知道被发现了,也想不再去看顾长歌,不过低着头吃饭的时候在,却总感觉有一双火辣辣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又忍不住抬头朝着顾长歌的方向看去。 周明幽忍无可忍,这两人居然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样,冷哼了一声:“我吃饱了,母亲,两位姨娘慢慢吃。”起身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去了,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荣景留。 荣景尴尬的笑了笑,周明幽是她未婚妻的事情,见周明幽生气了,连忙起身去找周明幽去了。 顾长歌笑呵呵的看着这两人彼此生气,心中就是一阵痛快,她就是要这样,周明幽越是不痛快,她的心中就越是舒服,刚刚在荣景的眼中,顾长歌十分清楚的看到,在他的眼中,有着一团火,不过顾长歌可不会让他有泻火的机会,就要这么勾着他,吊着他,让他看得到,吃不到。 宋培柔瞪了顾长歌一眼,刚刚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眼神之中似乎在说:“小贱人,别得意,早有一点会收拾你的。” 顾长歌屹然不惧,宋培柔瞪着她,她也笑盈盈的看着宋培柔,就像是在看什么非常有趣的东西一样,倒是把宋培柔自己给看得汗毛倒立起来,连忙偏过头不再继续看着她,心道:“这小贱人的眼神怎么和那个贱人的眼神越来越像了。” 李玹雨和玉鸿雁装作没有看到,其实心中早就已经笑了,她俩对于宋培柔也并没有什么好感,这宋培柔只要不主动来招惹他们的话,他们还是不会对宋培柔怎么样的,而且现在宋培柔脸上的疤痕还没有好,要想气她,随随便便做一个看着她连呕吐的样子,都够她受的。 第八十六章 恶心的药方 宋培柔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放下筷子,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离开了这里。 “不顺眼的人终于走了,咱们也可以清清静静的吃饭了。来,这鸡腿很香的,飞华你多吃点。”宋培柔还没走几步,顾长歌那笑吟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宋培柔脚步顿了一下,气得是浑身发抖,不过这会儿她也没什么办法对付顾长歌,跺了跺脚,冷哼一声快步离开了。 玉鸿雁提醒道:“长歌啊,你这么气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这母女俩可不是那种大方的人,小心她们给你穿小鞋。” 顾长歌淡淡道:“没事儿,她俩想在这里耍横,还嫩了点。” 玉鸿雁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随口提醒了一句,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李玹雨,见她始终没有说话,知道对自己还是心有芥蒂,在心中叹了口气,默默的吃饭。 顾长歌知道这两人之间的那个隔阂,要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可能好到你帮我,我帮你的局面,现在能够不争锋相对,彼此仇视,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也不继续在这件事情上面废功夫,只要李玹雨不再对他存有坏心思,就这样也未必不可。 荣景跟着周明幽回到了衢香园,刚刚走进院门口,就听见周明幽呯的一声就把门重重的关上,荣景知道她是生气了,连忙走到门口,解释道:“明幽,你开门,我有事情和你说。” “说什么,你和顾长歌那个贱人去说,我没心情和你扯淡。”周明幽心中气恼,语气冷漠道。 荣景也没有想到周明幽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心道:“不过就是多看了那顾长歌几眼,至于这么样子么。”他推了推门,见门口锁的死死的,怎么也打不开,周明幽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估计是不会给自己开门的,于是就环顾四周,看看在没有什么办法从其他的地方进去,见窗子这会儿开始开着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就趁着周明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从窗子上面翻了进来。 周明幽的身子这会儿正好是背对着窗口的,荣景进来了也不知道,还以为荣景这会儿正在门口呢,望着门口两眼瞪圆的看着。忽然背后一双手一下子就搂住了自己的腰,周明幽浑身一颤,还以为是哪个歹徒混了进来,正欲大声呼救,忽然自己的嘴巴就被荣景的嘴巴给堵上了。 对付生气的女人,这一招通常是最有用的,一吻下去,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当然,前提是这个女人的心中有你,是真心和你在一起的,要是这个女人只是因为环境所迫,所以才和你在一起的话,这样反而会起到效果。 荣景的力气非常的大,周明幽这盈盈一握的身躯又如何能够反抗的了,被荣景稳住之后,整个都软了,刚刚的怒气也消了大半,香舌迎接的荣景,自然而然的缠绕在了一起。 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荣景的腰,一双腿不知不觉的,就盘绕在了他的身上,像是一条柔软的蛇一样。 荣景见周明幽这会儿也没有在继续反抗下去,手不老实的在周明幽的身上游走起来,慢慢的从衣服外面伸进了衣服里面,双手犹如一位威武不屈的勇士,一步一步的攀登上了那雄伟的山峰。 周明幽闷哼了一声,脸颊绯红,想要推开荣景的身体,但是浑身却是一阵的酥麻,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两人也有大半个月我没有见面了,荣景早就是如饥似渴,一边亲吻着周明幽,一边抱着她往床上走,周明幽这会儿也被荣景挑逗的心痒难耐,紧紧的缠着荣景不放。 衣服一件件的散落在地上,房间之中,传来一阵阵的旖旎之声…… 一阵缠绵之后,周明幽的气也消了,侧着身子躺在荣景宽厚的胸膛上面,温柔道:“荣哥哥,这辈子你喜欢了我,可不能再喜欢别的女人了,我知道那顾长歌也长得十分的美丽,每个男人看了都会想入非非,但是明幽能够给与的,她顾长歌却做不到呢。”说着,柔软的手指顺着荣景的小腹而滑下去。 荣景闭着眼睛舒服了闷哼了一声,情难自禁,又将周明幽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低声道:“你放心,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人,至于其他的女人,我保证一个都不想。”说完,再次把周明幽按在床上。 …… 宋培柔为了能够早点只好自己脸上的疤痕,让顾笺能够不再看到自己的躲,下午的时候,就亲自去了一样唐府,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唐夫人,然后将需要三线红尾蝎子的事情和唐夫人说了一遍。 唐夫人坐在大堂之中笑了笑:“姐姐放心,一点小事儿而已,我让相公的两位兄弟尽快给姐姐送来。不过姐姐可是确认了这件事情么,我听说这三线红尾蝎子的毒性可是非常的大呢,一个不好就会要人命,姐姐可莫要大意了。” “这个倒是无妨,大夫是荣景请来的,应该没问题。”宋培柔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哎,就是这张脸,现在这个样子,王爷每天回来之后,都没有到我那里去过了,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一样,只要能够治好我脸上的疤痕,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这些日子,那母女俩老是欺负我们,偏偏我们还没有一点法子,要是我的疤痕再不好,怕是要被在站在头顶上拉屎拉尿了。” 一想起顾长歌那天对待自己的样子,唐夫人的心中就不禁生气了一股子怒火,恨恨道:“等姐姐以后得了王爷的宠爱,可要替我好好的收拾收拾她臭丫头,居然敢让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人,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这个自然,对了,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回娘家,妹妹这些时间经常走动,父亲在家里还好吧。”宋培柔忽然关心起自己的父亲来了。 “父亲在家一切安好,姐姐不必担心,姐姐尽管放心在王府里面做便是,反正还有父亲在后面给我们顶着呢。”唐夫人道。 宋培柔叹了口气:“还是妹妹的命好,在这唐府之中奋斗没几年,就已经成了这唐府的一家之主,我还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才能熬出头呢。” 俩姐妹在这里唠嗑唠嗑家常,这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下午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顾长歌在教顾飞华东西,见他来了,就像是没有看到过一样,完全就没有宋培柔放在眼里。宋培柔哼了一声,也大步离开了。 晚上,顾长歌见荣景还是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心中便有些不爽,吃饭的时候又故技重施,结果荣景这一次却是目不斜视,眼里就只有周明幽似得,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 顾长歌这下子来了劲头,心道:“老娘今天就不信了,你还真是一个不偷腥的好猫。”荣景越是不看她,顾长歌就越是盯着荣景看。 一旁的周明幽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姐,荣景将军脸上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我叫你这会儿就盯着人家看,怎么说咱们也是主,荣景是客,你这么看着别人不好吧。” 荣景讪讪一笑:“没事,没事儿,大小姐若是觉得看着高兴的话,多看几眼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周明幽瞪了荣景一眼,似乎是在责怪荣景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话,那略带怒意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莫问又忘了今天中午的事情了么。 顾长歌嘴角微微上扬,上辈子你让我痛苦不堪,这辈子我要你百倍偿还,老天既然让我们能够再次相遇,我又怎么可能让你好好的过下去。微微一笑:“荣景将军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中军左都督,这天下恐怕也就只此一人了。” 顾长歌这话倒是说的不假,能够在这个年纪都坐上这位高权重的位置,古往今天都没有几个,大梁国以前也没有出现过这么优秀的人才,荣景可以算是第一个这么年轻就当上中军都督的人了。 “大小姐过奖了。”在顾长歌的面前,荣景以往那冷厉的神色仿佛是一点用用不出来了一样,他可以对太子高傲,对几个皇子王爷淡漠,却唯独在顾长歌的面前,看到她那一双眼神的时候,那孤高冷漠的神色就自然而然的融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晚的月色不错,荣景将军可有心情陪长歌走走。”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愣住了,荣景差点一口饭喷了出来,被吓得不轻。众人都知道荣景是周明幽的未婚夫,顾长歌却当着周明幽的面约荣景,这是什么意思。 周明幽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冷哼道:“大姐,这长夜幽幽,孤男寡女在外面走,要是被外人传了出去,怕是会让整个王府的声誉也不好听了吧。况且荣景还是我的未婚夫,莫非大姐想让荣景来个大小通吃么?” 第八十七章 **** 周明幽见顾长歌说些不分轻重,也没羞没臊的说道。 顾长歌掩着嘴微微一笑:“明幽不必在意,刚刚大姐就是和荣景将军开个玩笑,想试试荣景将军是不是一个值得妹妹托付的人,怎么说妹妹和我也是一家人,这未来的夫君,自然也要帮妹妹验证一下的,就怕妹妹看错了人,就不好了。” 荣景朗声道:“这个请大小姐放心,荣景一生只爱明幽一人,绝对不会三心二意。” “这个口头上说说可做不得数。”顾长歌淡淡道。 荣景眉头一皱:“那要如何,大小姐才能够相信?” “你发个誓吧。” 荣景想也不想,三指指天,一字一句道:“我荣景发誓,这辈子只爱周明幽一人,只娶周明幽一人,若是有违誓言,天诛地灭。”说完,荣景转头看向周明幽,笑了。 周明幽害羞的低下了头,忽然顾长歌摇摇头,叹了口气:“这誓言虽然不错,不过我怎么感觉还是有些轻了。” 荣景蹙了蹙眉,再好的心情也被她这个搅和的没有了,不悦道:“大小姐还想怎么样,荣某照做便是。”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漠起来。 顾长歌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是笑容不减,盈盈一笑道:“我的好妹妹,自然要嫁一个一心一心的好郎君,刚刚荣景将军的那个誓言太轻了,后面应该再添加一句,这样才合适。” “再添加一句什么?” 顾长歌目光直直的看着荣景,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有违誓言,荣家鸡犬不宁,不得好死。” 荣景猛地就从桌子上站起来,冷冷的看着顾长歌,寒声道:“大小姐,我敬你是王爷的千金,所以对你一再忍让,但凡是都有个度,莫要得寸进尺了,荣景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若是大小姐真的觉得看荣景不顺眼,明说便是,何必拿我的家人来挤兑于我。” 玉鸿雁和李玹雨都是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顾长歌会让荣景说出这么狠毒的话来,眉头同时皱了皱,刚刚顾长歌这话,说的也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俗话说祸不及家人,累及家人是一件非常为人所不齿的事情。 周明幽也愣住了,这会儿心中有些复杂,觉得顾长歌过分的同时,又想听荣景发誓。 顾长歌淡淡一笑:“荣景将军这么激动干嘛,不过就是发个誓而已,我就是想我的妹妹以后嫁出去了,不会跟着你吃苦,你也不会抛弃她,你要是能够做到的话,又何必心虚呢。” 荣景一愣,无力的坐了下来,顾长歌说得也是个道理,自己要是不会违背誓言,又何必心虚,让他竟然无言以对,恨恨的看着正对他笑盈盈的顾长歌,随后又看着满心希望的周明幽,叹了口气,再次发誓道:“我荣景一生一世只爱周明幽一人,若是有违誓言,全家……鸡犬不宁,不得好死。” 顾长歌拍了拍手掌,然后笑呵呵走到周明幽和荣景的面前,将两人的手同时牵了起来,将她俩的手放在一起:“对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可以放心的把我妹妹教给你了。祝你们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一旁的宋培柔看得脸都青了,这顾长歌其实和周明幽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现在却像是一个长辈一样教训这两个小辈,简直就没有把她这个当母亲的放在眼里,她很想说:“我才是周明幽的母亲,这些话要说也该轮到我来说才对,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话。” 当然,这里面最不舒服的,还是要属荣景了,顾长歌如今也才十八岁的年纪,而荣景已经快到而立之年,却被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女子当做长辈一样教训,这心里面是要有多气就有多气人。 不过这伸手不打笑脸人,顾长歌从头到尾都没有生过气,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仿佛是在真心实意的祝福他们一样,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拂了别人的好意。 “多谢姐姐。”周明幽咬着牙勉强着自己笑了笑,模样十分的滑稽。 这凡是也有一个度,在做的都是聪明人,只是有些话被顾长歌给说死了,宋培柔和周明幽无法可说,玉鸿雁摆了摆手:“好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这些了,这菜都快亮了,还是赶紧吃饭吧。” 顾长歌回到位置上,顾飞华是不是望着他笑,看来连这个孩子都觉得有些好笑呢,也真亏了荣景和周明幽能够忍住,要是换了顾长歌被人用语言绑架了,撕破了脸皮也是要把面子给挣回来的,不然就对不起她重活的这一世。 这一场晚饭,吃得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同时,荣景也再也不敢小瞧顾长歌这个女子,见到顾长歌就像是见到了煞星一样。 不过顾长歌可不想让荣景这样,既然荣景发了这样的毒誓,那么自己是要竭心尽力的去打破的,在顾长歌的前世,他是不相信发誓这个东西真的会灵验,但是在这辈子重生之后,顾长歌就对鬼神之说特别的相信了,不然的话,自己的事情有该怎么说呢, 第二天一早,当一缕晨曦还没照进院子的时候,荣景就急匆匆的走了。不一会儿,太阳就像牛车的轱辘那么大,像熔化的铁水一样艳红,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坐在东方的岭脊上,用手撩开了轻纱似的薄雾。 顾长歌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是在一起晨练的时候,又多了一个人——顾飞华。 随着每天的锻炼,三人的身体素质都有了明显的提高,以前要是让顾飞华围着整个王府外围跑上一圈的话,顾飞华的都跑步下来,但是现在,一连跑了三圈都没有什么事情。 同时顾长歌也注意到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似乎少了两个人,英子和桃子不见了,于是便问了问楚依暖。 “她俩已经回到李侧妃的身边去了,就是前天刘嬷嬷来带走的,”楚依暖回答道。 顾长歌心中暗暗点头,随后带着两人继续练习。 不知不觉,又在王府里面平平静静的过了有七八天的样子,宋培柔托唐夫人的几个小叔子在边境弄得三线红尾蝎子,今天也正好托人送来了。 至于那绿蜘蛛,也在两天前,荣景派人送到了宋培柔的院子里面,自从那天晚上过后,荣景对于王府就有一股深深的畏惧之感,与其说是王府,倒还不如说是对顾长歌的畏惧之感,只要一笑道顾长歌的那个笑容,荣景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一般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到王府里面来了。 思念周明幽的心情,倒是远远不如惧怕顾长歌的心理。 玲香园之中。 三线红尾蝎子,唐夫人已经派人送来,这会密密麻麻的装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篓子里面,粗略一看,也有上百只左右,这会儿就放在宋培柔的房间里面。旁边的则是个头有一个大拇指那么大的绿蜘蛛,同样是装在另外一个篓子里面,这种蜘蛛不好找,荣景找了这么多天,四处收集,也只找到了十几只,不过看起来,也甚是吓人。 女人天性就怕这些东西,更何况这两种都是含有剧毒的虫子,稍不注意要是被毒液滴入了血液之中的话,就有人命危险。 周明幽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凝望着这两个篓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宋培柔则是眉头紧紧的皱着,有些担心道:“刘大夫说半个月之后来,现在才过去了十天,还有五天的时间,这些东西莫非晚上还要放在这里么,要是不小心爬出来一只的话,这不得把人给吓死么。” 周明幽道:“这个母亲倒是无须在意,放去别的房间就好了,不过既然这蝎子似乎要不了这么多,我们倒是可是用它来做点其他的事情。”他的目光之之中滑过一抹怨毒的神色来。 宋培柔目光一凝,于周明幽仿佛心有灵犀,异口同声道:“那就给他制造一点意外。”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来,这三线红尾蝎子的毒素,要是不小心处理的话,可是会要人命的,只有给顾长歌造成一点意外,在神不知鬼觉的情况之下,将顾长歌除掉,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这时候,宋培柔再看着这毒蝎子的时候,不仅不觉得它可怕,反而觉得还有些可爱,走近后蹲在蝎子的身边,笑吟吟道:“这以后的事情,就还要靠你们,可不要要我失望哦。” 周明幽则是凝视望着这两种毒物,现在有了这个东西,但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让顾笺发现,这也是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 宋培柔立马叫了两个丫鬟进来,对两人道:“从今天起,你们两人全天都去监视顾长歌,务必要将顾长歌的生活习惯摸清楚。”这母女俩来了这里这么久,也培养了几个心腹丫鬟供自己使唤,这侯府之中,若是没有几个心腹的话,基本上就是寸步难行,要是被人高密的话就完了。 第八十八章 荣景的誓言 周明幽见宋培柔这么做,想必是想到什么法子了,于是就问道:“母亲莫非有办法了?” 宋培柔摇摇头:“目前还只有一个轮廓,具体是怎么样,还要根据这几天的观察之后,才能确定该怎么做。对了,这东西不能让王爷知道了,要是让他知道我用这些东西除疤的话,估计以后就算是我脸上的疤痕好了,他也不会到我这里来了。” 周明幽点了点头:“这个母亲还亲放心,他们送东西的时候,我就已经吩咐下去了,没人知道。” 宋培柔点了点头,两人开始在方面里面互相商议起对策来。 …… 经过这大半个月的练习,顾飞华终于将这套十分简单的《锦绣剑法》里面的招式给记住了,不过招式虽然记住了,不过还是不能灵活的运用里面的招式,每次顾长歌给顾飞华喂招的时候,他都是一板一眼的,非常奇葩的从开头打到结尾,唯一让顾长歌满意的,或许就是这招式的顺序没有错了。 “飞华,这剑花不是舞蹈,也不是数字,非要从一按照顺序数到九,要学会灵活变通知道了。”这话,顾长歌已经和他说了不下十遍了,不过顾飞华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很多时候,顾长歌都想将顾飞华的脑子被破开看看,这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要说笨的话,顾飞华也不笨,小小年纪就懂的察言观色,你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但是在遇到这练武的时候,就转不过弯来了。随着相处额时间越久,顾长歌也这才终于明白顾笺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顾飞华的确不是一个练武的材料,这已经不能说是天赋的问题了,而是一个普通人最基本的东西,顾飞华似乎都没有,在练武这方面确实是不行。 “大姐,我知道了。”顾飞华低下了头,他清楚的记得,这句话顾长歌和他说了十三遍,他早就烂熟于心了,不过一旦到了和顾长歌比试的时候,这话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听过一样,自动被大脑给过滤,等打完之后才想起来,已经晚了。 顾长歌叹了口气,这每个人的悟性不同,有高有低,他清楚顾飞华的底子,知道自己就算是凶他也没有什么用的,所以平时对他都是闻言细语的。不过值得令人欣慰的是,顾飞华虽然在练武一道上面却是不行,但是在读书方面的确是非常的有天赋,很多难记的古文,格律,还有一些骈文格式什么的,顾飞华几乎看几遍就记住了,往往还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似乎也正好印证了一句话——老天在给你关上这扇窗户的同时,也会将另外一扇窗户给你打开。 越是到了这里,顾长歌就越是佩服顾笺的远见,只是自己一意孤行,要让顾飞华文武全才。不过自己许下的诺言,就算是含着泪,也要把他实践,顾长歌答应了顾笺,即便顾飞华的天资再差,顾长歌也是不会放弃的。 “你现在缺乏的是灵活变通,嗯,你把这套剑法倒着给我演练一遍。”顾长歌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很真教不好这古怪的性子? “呃……”顾飞华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禁问道,“这倒过来怎么练?” 楚依暖在一旁都快被顾飞华的呆萌逗得捧腹大笑,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顾长歌闭上眼睛,长长的吸了口气,同时在心中对自己说:“不能生气,我是一个温柔的女子,不能发火。”转身对一旁正在偷笑的楚依暖道:“你也跟着我练了这么久了,这剑法想必你也暂且已经回了,现在你去给飞华演示一遍,什么叫倒着练。” 楚依暖立马就笑不出来了,连忙把手放了下来,有些为难道:“这,小姐其实我也不懂,而且这样会让脑子给短路的。” 顾长歌瞪了她一眼:“少废话,你俩今天不给我练好就不准吃饭。”顾长歌也是来了脾气,就不行治不了顾飞华这个死脑筋。 楚依暖没法子,就捡起地上的一跟树枝,然后将锦绣剑法倒着演练,开始的时候,还勉强能看,但是到了第四式的时候,楚依暖的脑子就已经被这剑招给绕晕了,居然忘记了下面一招该怎么出出手了。 顾长歌摆了摆手:“好了,回来吧,飞华懂了么,这就是倒着练。” “明白了。”顾飞华点了点头,拿着剑上前走了两步,然后站在原地仔细的回想了这套剑法之后,才开始缓缓的移动起来,于楚依暖开头的顺畅不同。在开始的时候,顾飞华练得十分的吃力,每一招一式都要想两下才能回忆起来,待练到第六式的时候,则是慢慢的开始熟练起来,越是到前面,则是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简直比正着来还要流畅一些似得。 顾长歌给看得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顺着连不行,莫非还是一个倒着练的天才。 “飞华,你用左手拿剑给我看看,然后在倒着练一遍。”顾长歌的眼中露出一抹希望的眼神。 顾飞华不明所以,懵懂的换成左手拿剑,然后继续按照心中的记忆,将锦绣剑法再次使出来。有了刚刚的磨合之后,顾飞华这一次在倒着练习,比之刚才还要流畅许多,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左手的原因,就有些停滞。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浑然天成,竟然比右手练剑还要厉害了几分。 “这……”顾长歌的眼中露出一抹十分震惊的神色出来,这左手用剑比右手还要灵活的人,顾长歌还是第一次见到,而这这个条件,也正好让顾飞华有条件学习另外一本更加高深的剑法了。 本来顾长歌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完全没有想到顾飞华却给了自己一个意外的惊喜,要是真的按照顾飞华现在的这种练武速度的话,十年之后也未必会有什么成就,但是这双手却能练剑的话,完全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正好可以学习顾长歌以前都非常想学习的一本剑法。 不过现在还不是连这套剑法的时候,所以顾长歌即使心中欣喜也没表现出来,心中是打算,只要要让顾飞华在经过一年的磨砺之后,在将本来应该顾飞华学习的剑法拿出来交给他。 前世的时候,顾飞华得到这本剑谱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神秘的老头,那天说的话,她还仍然记得清清楚楚的。 “你能够在偶然之中得到这本剑谱,说明也是你的缘分,不过这剑谱却不适合你练,此剑谱乃是王者之剑谱,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一个能够双手用剑如常的人,你就把这剑谱传授与他,也能与你结一个善缘,到时候对你也有莫大的帮助。”说完之后,那什么的老者一眨眼就不见了。 不过那时候的顾长歌也没有怎么在意,将剑谱记在心中之后,便回去了,然后也没有按照那神秘老者说的话,就把这本剑谱给荣景看了,荣景练了几下觉得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本稀松平常的剑法,就丢在了一边。直到今天看到顾飞华的表现,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回被深深额唤醒了。 同时也被那神秘老者的话给深深的震惊到了,没想到还真的被她说中了,自己还真的就遇到了一个双手都会用剑的人才。 顾飞华见顾长歌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低声道:“大姐,飞华有什么做的不好么。” 稚嫩的声音将顾长歌从回忆中唤醒,他连忙摇摇头,微微一笑:“没有,飞华做的非常的好,你今天的表现也终于算是让我高兴了一次了,好了,今天为了奖励你,今天上午,咱们就不继续练武了,好好的休息一上午,下午在继续看书。”顾长歌心中舒畅,有了这一层保证在这里,他也不担心顾飞华练不好武功了。 想到这里,顾长歌忽然在心道喃喃道:“那老头说,这是一本王道剑谱,莫非以后顾飞华要当皇帝?不过看飞华这个样子,也不是当皇帝的料,这……”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偏过头多看了顾飞华两眼,只见这会儿顾飞华也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顾长歌的眼中忽然出现一股十分复杂的神色来。 如今这朝廷虽然局势有些不稳,但是大梁国的百姓过的还是相对不错的,没什么灾荒,洪水。要想趁乱起义在这个时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想推翻这整个大梁国,也无异于痴人说梦,那老头的话里面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 顾长歌想了想,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摇摇头将脑海之中这一股复杂的思维给强制抹去,带着顾飞华一起去玩去了。 然而就在他们前脚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忽然有两双锐利的眼神若隐若现,随后就消失在院子里不见了。 第八十九章 帝王之剑 静谧的阳光和煦的洒向大地,一丝丝温暖似乎渗透了皮肤,流淌进了心窝。这高墙府苑的深处,杨柳依依,绿树匆匆,即使已经过了秋末的季节,整个院子似乎也像是春天的时候,郁郁葱葱。 空中偶尔飘起一片枯枝,地上散落着秋收的果实,只是不能吃。 顾长歌揉.搓着一头青丝,十分享受在澡堂之中泡澡,光华柔嫩的肌肤在水中清晰可见,楚依暖也脱了衣服,泡在顾长歌的旁边。一天的疲乏也在这温暖的水中,消失殆尽。 “小姐,这几天似乎好像安静的有些太过反常呢。”楚依暖低声道,她指的,自然是宋培柔母女俩太过平静,这一点都不符合他们以前时不时就有弄一些小动作的风格。 “未必,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时候到了自然会来的,现在想太过也没什么用,安心泡澡。”顾长歌低声说了一句,眼皮子却忽然跳了跳,每隔两天,在教完顾飞华一天学习的事情之后,她都会来这澡堂之中泡澡。 这澡堂的底下是一股温泉,在这个季节正好合适,不仅能够祛乏解困,还能增强体质,改善人体的免疫力,不容易生病,顾长歌知道了这里后,就经常来这里泡澡,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这会儿在门口,那两双熟悉的眼睛在看了两人一眼之后,就离开了,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玲香园。 两个丫鬟将这两天观察到的情况都一一说了出来。 周明幽忽然笑了,宋培柔也跟着笑了,仿佛是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整治顾长歌的办法而高兴。两人四目相对,就像是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之中的意思。宋培柔一步一步的走到装着蝎子的篓子面前,越看越觉得这些小家伙不仅不恶心,反而还有些可爱。 “这成还是不成,还是要看你们能不能干了。”宋培柔呵呵一笑。 周明幽围着这篓子转了两圈,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仿佛已经能够预料到了往后的事情一样,就等着看顾长歌的悲剧了。 宋培柔低声在两个丫鬟的耳边吩咐了几句话之后,就让两个丫鬟带着蝎子的篓子,去了外面。 这天,顾长歌和往常一样,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之后,就和楚依暖一起来到了澡堂之中,本来是想带顾飞华一起来泡澡的,不过现在顾飞华也这么大了,这男女有别,她也就没有带顾飞华来,和楚依暖在澡堂之中泡澡。 刚刚脱了衣服,正要下水的时候,顾长歌眉头一皱,在澡堂的门后似乎有什么不正常的响动,楚依暖正要开口说话,顾长歌忽然捂住了楚依暖的嘴,用眼神示意楚依暖不要说话,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下澡堂泡澡。 楚依暖心中有些紧张,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会儿顾长歌又叫她不要说话,憋在心中是十分的难受。 门外窸窸窣窣的响声从开始的一点点,到现在显得有些密密麻麻,两人都是一脸凝重的泡在水中,目光却一直都环顾着四周,那种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了。 忽然,门口处有一个黑点在朝着她们的方向快速的移动,然后是两个,三个……越来越多,密密麻麻,顾长歌脸色一寒,带近了一看,起码有上百只蝎子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赶来,这三线红尾蝎子比较喜欢潮湿的地方,而顾长歌他们那边雾气蒸腾,正是蝎子喜欢的地方。 楚依暖吓得脸色都白了,正要大叫,却被顾长歌连忙用手捂住了,不让她发出声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带着楚依暖飞快的从澡堂之中跳出来,在蝎子还没有感到的时候,跳到了房梁上面。 这几天的功夫总算是没有白练,顾长歌即使是带着楚依暖这纵身一跳,还是有两丈高,这才稳稳当当的跳到了房梁上面,只见在脚底下,那些密密麻麻的蝎子成群结队,前仆后继的往水中跑,下去了一只又一只,在水中游来游去的,不一会儿整个水池都被密密麻麻的蝎子给占领了,它们那红色的尾巴这会儿似乎在散发着一股臭味,十分的难闻。 顾长歌暗道一声:“不好,这蝎子在释放毒气。” 这会儿见地上已经没有了蝎子,全部都在水池之中,顾长歌带着楚依暖就跳到了地上,然后快速的拿起衣服,三两下穿好之后,又对楚依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之后不要做声。 两人穿好衣服之后,就慢步走了出去,就像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一样,一旁的两个丫鬟早就藏了,躲在暗处,见顾长歌和楚依暖居然安然无恙的出来,没有一皱,不禁有些好奇,这两人怎么可能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就出来了,心道:“莫非这些蝎子被我们放进去之后,根本就没有去水池之中么。” 两个丫鬟见顾长歌走远之后,就从暗处走了出来,带着好奇之心,悄悄的进了澡堂。不过进去之后,他们就惊呆了,只见水池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蝎子,也不存在顾长歌和楚依暖两人却没有一点事情啊,而且按照常理来说,当他们看到这些东西之后,是应该会惊声尖叫的,但是他们却没有尖叫,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两个丫鬟顿时觉得这顾长歌有些可怕,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一样,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还能够如此的淡定从容,这已经超出了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了,只感觉背脊一阵的发冷,竟然从心中开始有些后悔,这一次不该来这里,也不该和顾长歌作对,因为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不过现在想想已经晚了,就在他们正准备退回去的时候,忽然从背后冒出一道冰冷如刀的声音:“怎么样,你们主子叫你们放的蝎子还不错把,我看你们俩这会儿似乎也挺喜欢这些小家伙的,不如下去和他们一起洗个澡如何。” 两个丫鬟这会儿是被吓得面如土色,看到这多么密密麻麻的蝎子已经够恶心了,这要是还下去和他们一起洗澡的话,这还真的是把人给吓死。连忙转过身来,跪在地上求饶道:“大小姐我们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把,我们只是一个下人,主子吩咐的事情我们也是不得不做,其实我们并没有害大小姐的心思的,这都是主子要我们这么做的。” 顾长歌眉头一皱,这两个丫鬟也太没骨气了些真不知道宋培柔去哪里找的这两个丫鬟,自己都没有逼供,这两个丫鬟就把自己的主子给说了出来,简直就是丢自己主子的脸啊。顾长歌心道:“宋培柔啊宋培柔,没想到还是我高估你了,你这看人的本事看来还是要多多提高啊,本来你和我旗鼓相当,这在用人的事情上面,可就差得远了。”想到这里,顾长歌不仅转头看了一眼楚依暖,心中颇为满意。 楚依暖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背叛自己的,这一点顾长歌非常的清楚,这辈子其实有这么一个即使下人又是朋友的人,已经足够了。 “放了你们,那谁来放过我?你们主子既然这么想要我死,我又怎么能够不好好的回报她。”顾长歌心中一寒,上前飞快的将两个丫鬟有绳子绑住,然后在将他们的嘴给堵上。 两个丫鬟这会儿是吓得连眼泪都出来,呜呜的求饶,奈何嘴巴已经被堵上,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顾长歌也不想再继续在两个无关紧要的丫鬟身上废时间,看了两人一眼,一脚一个把他们全部踢到了水中。 顿时水池之中,水花四溅,所有的蝎子就像是有灵性一样,两个丫鬟刚刚进入水中,那一群群的蝎子就直接扑了上去,整个身体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爬满了。 两个丫鬟在水中挣扎了没多久之后,就渐渐了没有气息,整个澡堂这会儿充满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十分恶心。 楚依暖被吓得这会儿都还是惊魂未定,吃惊的看着水中的两个丫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顾长歌冰冷的目光一直看着水中,这会儿谁也不知道顾长歌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只知道现在她非常的愤怒。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宋培柔要是知道自己的丫鬟被我们给整死了,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楚依暖担心道,这宋培柔的法子也实在是太狠毒了,要不是顾长歌刚刚有所警觉,发现的早,不然的话,他们两人估计这会儿的下场就和水中的丫鬟下场是一样的。 “呵呵,既然她们敢这么做,我自己是要好好的给他们回一个大礼过去的,不然的话怎么能够对得起他们的用心良苦呢。”顾长歌的话几乎是从牙齿里面挤出来的。 楚依暖这会儿被顾长歌那冷漠的样子给吓到了,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 第九十章 下毒 顾长歌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已经死透的丫鬟,漠然的离开了澡堂。 楚依暖跟在后面连忙道:“小姐,这澡堂我们不处理一下么?” 顾长歌摇摇头:“没有这个必要,走,咱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这里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知道了么。” 楚依暖道:“那这件事情咱们就这么算了么?” “仇自然是要报的。” 宋培柔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苦苦的等候两个丫鬟的消息,但是直到这会儿天黑了,那两个丫鬟都没有回来,周明幽下午的时候就有些不耐烦了,就出了院子准备去看看,结果去了澡堂的时候,那里却围了一大堆的人在这里,其中玉鸿雁这会儿正忙着叫人将两具尸体给捞上来,周明幽好以为是顾长歌和楚依暖的尸体,高兴的上去看。 结果这一看,把自己的脸都看白了,只见在水池之中的,根本就不是楚依暖和顾长歌,里面躺着的,正是自己教去害两人的两个丫鬟,他们俩在这水池之中泡了一天,这脸已经开始浮肿起来,这水池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蝎子在水里面游来游去的,看着十分怪渗人的。 没过多久,玉鸿雁就让人把两具尸体给打捞了起来,又让人拿网子,将水中的蝎子全部给捞上来,一个个在网子里面挣扎着。 周明幽此时的脸色惨白,在喧闹的人群之中一言不发的走了,同时心中涌出一股有些难道的感觉来,刚刚那两个丫鬟的身影一直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久久的回荡在脑海。 在离开澡堂没几步的时候,周明幽就看到了一个自己现在不想看到的,刚刚在澡堂的一切,已经让她知道,这顾长歌不是什么善茬,能够无声无息的就两条人命就这么除掉,没有一个强大的心理和逻辑是不可能的。 顾长歌笑呵呵的站在一旁的路边,看着走过的周明幽,忽然道:“怎么了,妹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需不需要我叫大夫来帮妹妹看看得了什么病。这有病就要尽早的治疗,不然晚了,可就难救了,妹妹可不要大意哦。” 周明幽咧开嘴勉强自己笑了笑:“多谢姐姐的关心,明幽知道了。”就当她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又传来了顾长歌的声音。 “刚刚的场景好看么?妹妹想不想在看一次?”顾长歌阴柔的声音就像是一股在腊月寒冬的凉水,直接沁入了周明幽的心底。 周明幽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从顾长歌的语气已经可以非常直观的听出来,顾长歌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她们做的了,她现在来找到自己,又有什么想法呢。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周明幽也没有什么好装的了,淡淡道:“这一次算你运气好,下一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就每日烧香拜佛,祈祷你的运气每天都能这么好吧。” 顾长歌呵呵一笑:“妹妹这话可别说的这么死,这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她款款走到周明幽的身边,冷漠的脸颊带着一抹冰冷的笑容,缓缓的贴近了周明幽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然后就笑呵呵的离开了,留下周明幽一个人在那不知所措的望着顾长歌。 周明幽回去之后,就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宋培柔,同时和宋培柔一起想对策,看顾长歌的样子,似乎已经不准备在这么继续安安静静的继续过下去,要明着和她们作对了。 “母亲,我们现在怎么办,女儿刚刚回来的时候,看顾长歌的样子,就像是已经把女儿看光额手掌之中的玩具一样,我在对视着他的眼神的时候,突然涌起了一股无力的感觉,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话了。”周明幽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顾长歌现在还没有对他们动手,他们也不知道顾长歌到底会怎么做,这位置的恐惧永远是要大于已知的恐惧。 宋培柔的眉头也跟着紧紧的皱了起来,没想到顾长歌不仅仅躲过了这一劫,而且还把顾长歌反击的意识也给激发了出来,这个时候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去招惹顾长歌,导致现在他们只能被动的防御,心中慌乱如麻。 “哎,既然咱们已经做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省的夜长梦多,这蝎子没有了,咱们还有这绿蜘蛛不是,我就不信这顾长歌还真是一个仙了,每次都能躲过。”宋培柔心中发狠道,他就不信自己一个经历了社会沧桑的人还斗不过一个小姑娘了。 “可是这绿蜘蛛是母亲你用来治疗脸上的伤痕的,要是咱们用去对付顾长歌的话,那母亲你脸上的疤痕不久难以除掉了么。”周明幽担心道。 宋培柔摇摇头:“这个无妨,其实这两种毒物,只要一只就已经足够做声要分了,这多的咱们也没什么用处,就拿去好好的招待顾长歌吧,这小妮子我看她是要造反了,老娘这一次就要要了他的命。” “那王爷那边咱们又该怎么办,要是被王爷发现这件事情是我们的做的,我们的下场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周明幽心思细腻,这想的事情还是要比宋培柔远许多,在没做一件事情之前,都会把尽可能发生的意外想到,这样才能在意外的时候有能够的对策,不过她明显是低估了顾长歌的能力,所以这一次在陷害顾长歌的时候,也没有将时候的方法想出来,不然这会儿这两母女也不会这么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绝对不能让顾笺知道。”宋培柔目光盯着这个屋子仅剩的一个篓子,喃喃自语。 十几只绿蜘蛛伸着粗壮的脚在篓子里面爬来爬出,胀鼓鼓的肚子,似乎刚刚才吃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会儿正在小憩。这边还在继续想着该如何谋划下一步谋害顾长歌的计划,顾长歌则是和楚依暖来到了李玹雨的房间。 对于今天的事情,李玹雨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了,玉鸿雁今天在处理了这件事情之后,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同时也对王府里面的下人给打了招呼,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顾笺,所以到了晚上的时候,整个王府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因为死了两个丫鬟就变得和往常不同了。 “姨娘。”顾长歌来到李玹雨的屋子里面,亲切的叫了一声,自从上次两人和好之后,顾长歌和李玹雨的关系就越发额亲密了,虽然和玉鸿雁的关系还是老样子,但是对于顾长歌,李玹雨却是打心底里面的喜欢,顾飞华也市场来这里玩耍,有了这两个孩子的陪伴,李玹雨的心中也开朗了一些,没有在因为当年失去孩子的事情而闷闷不乐的。 “呵呵,今天来这里,怕是没有什么好事吧。”李玹雨笑呵呵的说道。 顾长歌惊讶道:“姨娘莫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长歌都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姨娘居然就已经能够说中一半了,长歌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了。” 李玹雨怎么说也是经历了几十年沧桑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经历过的,而且这会儿顾长歌的事情都已经写在了脸上,在结合今天死了两个丫鬟的事情,多多少少就已经猜到顾长歌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 “你呀,心思还是太嫩了,什么事情都写在了脸上,而且你的眼中还有一股子杀气,想我们这种经历过事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又怎么会不知道,说吧,这一次是想让我做什么?”李玹雨淡淡道,对于顾长歌的请求,她又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一样。 顾长歌心中一惊,这李玹雨看来是又给她上了一课,刚刚在来的时候,自己却是是有些生气了,没想到李玹雨居然一眼就看了出来,看来以后还是要努力的学会不能让自己的事情给人一眼就看出来的,不禁有些感激道:“多谢姨娘的教诲,这一次又教给了长歌一个经验呢,其实这一次来,也没多大的事情,姨娘你也知道,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巧合,今天要不是长歌小心的话,那躺在水池之中的人,就是我和我的丫鬟了,所以这口气,长歌不得不出,也不得不报。” 李玹雨微微一笑,其实对于这件事情,她倒是并没有怎么在意,在这个勾心斗角的王府,那里没有死过人的时候,现在倒是想听听顾长歌又准备怎么去报复呢。 “你说吧,能够帮到你的,我一定帮你。” 顾长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知道在姨娘的身边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保护这姨娘,长歌这一次来,其实就是想借姨娘的那位高手一用,不过只用一晚上,明天就让他回到姨娘的身边,还请姨娘准许。” 李玹雨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了,也罢,就让他跟着你去做完这件事情。” 第九十一章 借刀杀人 当见到李玹雨那个一直藏在暗处的高手的时候,顾长歌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本来以为这个高手怎么也是一个风度翩翩,俊朗不凡的中年男子才对,但是眼下看来,这人和自己的心中理想的模样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理想总是如此的美好,而现实也是如此的骨感。 只见站在顾长歌面前的,是一个身高差不多只有六尺的样子,比顾长歌还要矮一点点,浓眉大眼,脸上一脸的胡子,看年龄差不多也有五十多岁了,不过这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步履沉稳,目光之中精光闪动,一看就是一个武林高手。 “他叫刘烨,在王府里面已经跟我了二十年了。”李玹雨淡淡道。 顾长歌算了算时间,在王府二十年,意思就是说这个人在人生最精彩的年纪就来到了这里,一直影藏在暗处保护着李玹雨,将人生最精彩的那个年纪都奉献给了李玹雨。 “今天晚上你和大小姐走一趟,我这里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就放心过去,知道么。”李玹雨对那刘烨叮嘱了一声。 刘烨眉头一皱,有些不想去顾长歌那里:“我要是走了,你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情,我就不信今天晚上你一走就来事情了。”李玹雨见刘烨居然有些违逆自己的意思,心里面就有些不高兴,其实这么多年了,李玹雨早就没有再把刘烨当成是下人看待,而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在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叫出来说说话,当初在自己的孩子没有了之后,顾笺一天都忙于自己的事情,没有没少的时间来管她,多亏了有刘烨陪着她说说话,这才没有让李玹雨会被闷死。 顾长歌连忙道:“姨娘可别说这么不好的话来。” “去吧,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对付那可恶的母女俩的。”李玹雨笑了笑了,然后就让刘烨和顾长歌走了,本来刘烨是不想去的,但是挡不住李玹雨的催促,于是就想尽快的把事情做完之后,就立马赶回去。 在跟着顾长歌去凌雪园的路上,刘烨也有些好奇,便忍不住问道:“你想叫我去做什么事情,非要我去做才行,我见你步履稳重,也不是一个普通人,怕也是有两下子的。” 顾长歌摇摇头:“我虽然是有两下子,不过这点能耐在你看来怕是微不足道,难以入你的眼睛了,而且这件事情需要极好的轻功,我轻功一项不行,所以就只好拜托你帮我做这件事情了,你放心,就这一次,做完之后,你就可以尽快的回去了。” 刘烨点点头:“希望你能快点,我不能离开玄雨身边的时间太长,不然我怕她有危险。” 顾长歌眉头一皱,有些不解道:“这里是王府,谁敢来害李侧妃?而且你都守护了李侧妃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呀,就不要疑神疑鬼了,没事的。” 刘烨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喃喃道:“你不懂得,算了不说了,你尽快吧。” “我坚持看姨娘的眼神有些不对呢,你是不是喜欢姨娘?”顾长歌忽然吧这个问题也问了出来,倒是把刘烨问的愣在了哪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然后黯然的摇摇头,看着样子,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 两人一边走一边两天,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顾长歌站在窗子旁边看了看天色,只见这会儿月正当空,晚风习习,一缕缕的吹进来,洒在脸上格外的舒爽。 刘烨不耐烦的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见顾长歌还是没有继续让他出去做事情的意思,于是就问道:“到底什么时候出去,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可就走了。” 顾长歌望着天空,也没有回头,喃喃道:“快了。” 终于在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天空之中那一抹月亮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原有的光滑,变得有些暗淡起来,顾长歌转身看着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刘烨,走到一个柜子面前,将一个黑色的袋子放在桌子上面,只见那黑色的布袋子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着。 刘烨皱了皱眉看着桌子上面的东西:“这是什么,你要我怎么做?” “拿到衢香园和玲香园之中,放在周明幽和宋培柔的床上,然后你回来就行了,你来这里和我说一声也可以,你直接回去也可以。”顾长歌淡淡道。 刘烨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手中的袋子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刘烨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心,在月光的照应下将这黑色的袋子给打开了,只见里面,正是一只只三线红尾蝎子。 上午顾长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的汤楚依暖在水池之中捉了几只备用,今晚上看来是正好派上了用场,刘烨的轻功十分的了得,在众人都没有发现他的情况之下,十分顺利的将蝎子分别放进了周明幽和宋培柔的被窝里面。 做好这些事情之后,刘烨想了想,还是去和顾长歌说一声比较好,等一切做完之后,已经是下半夜了。 顾长歌一夜都没有睡,脑海中则是在幻想着周明幽睡觉的时候,睡着睡着忽然看到床上的蝎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了,一旁的楚依暖则是早就坚持不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衢香园里面。 周明幽正睡得十分的香甜,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仔细的脸上爬来爬去的,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在自己的胸口上面,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在爬来爬去的。 她这会儿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怎么注意,手迷迷糊糊的想将趴在自己脸上的东西给弄走,手摸着摸着,背脊忽然一凉,一下子就从床上给惊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照映之下,只见在自己的脸上,有几只黑黝黝的脚正处在自己的鼻梁上面,两把像是剪刀的钳子正张开了大口子,正准备夹在周明幽的鼻子上,周明幽吓得一下子就从床上跑了下来,连忙将灯点燃,只见在自己的床上,却有五六只蝎子正在自己的床上趴着,十分的恐怖。 周明幽被吓得脸色惨白,还好刚刚刚自己发现的早,这才没有被蝎子的毒素给传染到,不然的话,自己这辈子估计就这么完了,同时,在他的脑海之中,忽然想到了顾长歌的身影,回想起今天她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几乎已经不用在想,周明幽就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顾长歌叫人放的,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顾长歌竟然能够让人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放蝎子,那岂不是杀自己易如反掌,一想到这里周明幽就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糟糕,母亲。”周明幽惊呼一声,既然自己这里也中了顾长歌的招,那么宋培柔那边,今晚上肯定也没有这么好过,这会儿她也不管床上的蝎子了,三俩下穿好衣服之后,就急匆匆的朝着宋培柔的院子里面去了。 当周明幽一脚踢开宋培柔的房间的时候,此刻正好看到宋培柔正一脸恐惧的蜷缩在一个墙角之中,见到周明幽来了,一把扑了上去,哭诉道:“女儿,你终于来了,刚刚差点把我给吓死了,好多的蝎子。” 周明幽顺着宋培柔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床上,也有七八只蝎子在床上爬来爬去,周明幽连忙道:“母亲,你有没有被咬到。” 宋培柔摇摇头:“刚刚我一感觉到之后,就立马跳下了床,所以运气好没有被咬住。” 这些蝎子的样子,他们也认得,正是三线红尾蝎子,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恐惧的神色,这些东西是他们自己拿来的,所以两人也不敢把这件事情给声张出去,因为一旦让顾笺知道自己居然在屋子里面样了这么多毒虫的话,怕是整个王府的人都会将他们隔离起来。所以这个亏,也就只有自己默默了吃了。 宋培柔叹了口气:“孩子,要不我们和顾长歌认个错,给他认输算了,我总感觉这个女人不好惹,咱们不是她的对手,我就怕样子在和他继续都下去的话,咱们怕是会有不好的结果。” 周明幽的脸上却是出现了不同以往的坚毅,摇摇头道:“母亲,你以为咱们和他认错,认输,他就会放过我们么,这是不可能事情,就算我们不去找她的麻烦,她也回来找我们的麻烦的,这么久了,难道母亲你还没有看明白么,这一切都是那顾长歌的阴谋啊。” 经过这些日子的行为来看,还有昨天顾长歌看着周明幽的眼神,周明幽可以清楚额感受到,在顾长歌的眼中,有着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憎恨在里面,这样的憎恨,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也不是什么认错就可以逃过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和顾长歌继续斗下去,看谁才能活到走后, 第九十二章 蝎子在床 原本平静的王府,在这一晚上注定了不会平静。 周明幽拿起一个木槌,一步一步的走到宋培柔的床边,目光无情,一锤一锤,将宋培柔床上的蝎子给打了个稀巴烂,那恶臭的味道飘散在整个屋子里面,周明幽就像是没有闻到一样,继续将还在移动的蝎子给打死。 宋培柔被吓得这会儿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脸色惨白。 不一会儿,整个床上都是那毒蝎子留下的脓水,将整个被单都弄得臭熏熏的。 “母亲今晚上也不用睡觉了,我估计这顾长歌估计不会就这么让这件事情完结的,咱们以后估计要多费一些心思了。”周明幽叮嘱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宋培柔惊魂未定,起身坐在一旁。 “周明幽,你那里也有这些东西么。”宋培柔有些害怕的问道。 周明幽点点头:“顾长歌怎么会忘记我呢,只是以前一直小看了他,没想到这一次倒是被她给到达了一耙。” 两人以为今天晚上,顾长歌还有别的花样,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天亮,却还是没有等到顾长歌,迷迷糊糊之下,就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知道清晨一抹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们脸上的时候,周明幽见自己睡觉了,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在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事情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宋培柔也叫来丫鬟,将那已经脏了的被单和床套全部拿去洗了,而这间屋子,她也不准备继续在这里住了,一看到这床,宋培柔就想到了床上到处都是蝎子爬来爬去的场景,于是就搬到了旁边的厢房去。 这会儿顾长歌正从房间里面起来,刚刚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刘烨正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只是在那眼中,似乎显得有些不怎么正常,竟然含有一股子怒气在里面。 “你没有回去么,怎么这么早就在我门口等着,可是姨娘有什么事情,让你来和我说?”顾长歌问了一句。 刘烨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那一双眼眸却越发的深邃,越发的沉重了。 顾长歌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到底怎么你,你平时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刘烨身子有些颤抖,咬着牙低声道:“玄雨死了。” “啊!” 顾长歌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后连连退了三步,连忙道:“到底发生了事情,姨娘怎么会死的,昨天晚上不都还是好好的么,怎么会这个样子。”一时间,顾长歌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李玹雨以前确实有针对他的时候,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就已经差不多化解了,眼看这一家人难得可以好好的说说话,这却不明不白的死了。 刘烨一脸愤怒的看着顾长歌:“都是你,要不是你让我昨天晚上离开玄雨的身边的话,她又怎么回死。”刘烨这会儿忽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伸出手就朝着顾长歌打来,这一掌的力道竟然蕴含了十层的功力,这刘烨竟然是想要一掌将顾长歌给打死,好让顾长歌为李玹雨抵命。 顾长歌连忙一闪身,躲过了刘烨的攻击,随后站在一个角落连忙道:“这件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你先带我去姨娘那里看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刘烨就像是没有听到顾长歌说得话,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顾长歌攻击,楚依暖这会儿正在给顾长歌打洗脸水,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这一幕,连忙上来帮忙,却被刘烨一脚给踢在了地上。 顾长歌见刘烨竟然是铁了心的要杀自己抵命,心中思绪急转,她虽然会一些武功,但是和刘烨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顾长歌在刘烨的手底下根本就走不了五十个回合就肯定要死在她的手中。 此刻刘烨一掌打在顾长歌的胸口,震得顾长歌体内气血翻腾,翻江倒海,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刘烨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朝着顾长歌打来,眼看这一掌要是落到了顾长歌的头顶的话,她立马就会毙命在地,楚依暖趴在地上,此刻也是无能为力的看着,伸着手哀嚎道:“不要啊,你快住手,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长歌忽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的看着刘烨,一字一句道:“杀了我,你就没办法找出杀你主子的真正凶手。” 刘烨的手掌,在离顾长歌头顶还有一寸距离的地方停下:“你有办法知道谁是杀了玹雨的?” 顾长歌道:“现在我连现场的情况都没看见,我又如何能够知道,不过我想你保证,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杀了姨娘的凶手,所以你如果想为你主子报仇的话,就拿开你的手,带我们过去看看现场的情况。” 刘烨目光闪烁不定,最后还是把手掌从顾长歌的头顶给放了下来,然后转身离开:“跟我来吧,你要是找不到杀害玹雨的凶手,到时候可就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了,你是一定要死的。” 顾长歌走过去将地上的楚依暖扶起来,见楚依暖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脏,也放下心来,一字一句道:“我要是查不出到底是谁杀了姨娘,我的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其实顾长歌心中也没有把握能够查出到底是能够在王府里面行凶。 昨晚上顾笺没有去李玹雨那儿,而是去了一个妾侍的房间,却让一代佳人就此殒命,这也实在是有些残忍了。 李玹雨的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动过,当顾长歌走进来的时候,就清楚的看到了此刻李玹雨竟然是被吊死在横梁上面的,刘烨正要上前将李玹雨去下来,却被顾长歌阻止了。 “等一下,先不要动,这个房间里面任何的动静都有可能有杀人犯留下来的痕迹,等我先观察一边了再说。”顾长歌围绕着整个屋子看了几眼,如此在房间里面约莫观察了半个时辰之后,这才让刘烨将李玹雨取了下来。 刘烨将身体已经冰凉的李玹雨放在床上,眼眶红红的,眼泪再也没有忍住,一地一地的落了下来。 对于李玹雨的死,顾长歌心中也有一丝愧疚,刘烨说的不错,要不是自己昨晚将刘烨带走,让李玹雨一个人在这里,估计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别伤心了,姨娘的死我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的,不管这个凶手有多厉害。”顾长歌隐隐约约的有一种感觉,就是这李玹雨的死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而且这凶手也肯定不是一般人,这王府高墙,守卫森严,但是这个凶手却能够刘烨离开一晚上,就将李玹雨杀死,肯定是对这个王府非常熟悉的人。 顾长歌将整个王府里面的人都想了一遍,但是这些人都没有杀李玹雨的理由,那么就可以肯定,杀人的凶手应该不是王府里面的人,而是王府外面的杀手。至于为什么要杀李玹雨,这个问题就不得而知了。 “你把你回来之后的事情说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够从这里面找到线索。”顾长歌道。 刘烨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开始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做完了顾长歌吩咐的事情之后,就独自回来的事情。 昨晚刘烨和顾长歌打完招呼之后,就哪里也没有去,直接回到了院子里面,唯一一点怀疑的就是,在刘烨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他刚回到院子,就感觉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当时刘烨以为是黑猫什么的,在房乱跑,也没有怎么注意,就默默的站在门口,刘烨心想这会儿估计李玹雨已经睡了,就没有再去打扰她,一直站在门口守候着,知道第二天。 李玹雨平时都起来的很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一般就起床出来了,但是今天太阳都升起来好半天了,李玹雨却还是没有起来,刘烨就发现有些不对,敲门也没人回应,刘烨顿时就紧张了起来,直接就把门给撞开了,随后就看到李玹雨一个人被屌丝在横梁上面。 当刘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去找顾长歌,因为在他的感觉之中,只有顾长歌或许才能够找到杀害李玹雨的凶手,但是在看到顾长歌的时候,他的心智一下子就乱了,想到要不是顾长歌的话,自己也不会离开李玹雨的身边,可以说李玹雨的死,顾长歌要付很大的责任,当时心慌意乱,就想杀了顾长歌抵命。 还好当时顾长歌即使喝住了刘烨,不然这王府之中,又将会有一桩惨事发生了。 顾长歌眉头一皱,心想能从刘烨的记忆中找到什么线索,但是从他刚刚说的话来看,这里面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的线索。而李玹雨身死的消息,到现在,也就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其余的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九十三章 李玹雨之死 李玹雨死了,当顾长歌将这个消息传到玉鸿雁那里去的时候,玉鸿雁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派遣下人去顾笺办公的地方,将这件事情和顾笺说了,顾笺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一看到李玹雨的尸体,他不仅仅是生气,同时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一个李玹雨的死,不知道要牵起多少的事情来。顾笺立马在王府之中封锁了消息,不让这个消息走漏出去,似乎是害怕被李玹雨的父亲也就是大理寺寺卿李庆宇知道。 “是谁最先发现这件事情的。”顾笺问道。 这会儿整个屋子,就站着几个院子的主人,至于下人倒是没有几个,顾长歌从人群之中站出来,低声道:“长歌今天早上来找姨娘的时候在,一进门就看见姨娘被悬挂在横梁上,这刚刚才取下来。” 顾笺上前检验了一下李玹雨的伤口,只见在脖子的地上,有两个非常清晰的指印,很明显是被人用手掐死之后,在吊到横梁之上,想制造成自杀的样子,不过这点小伎俩却根本就瞒不过顾长歌和顾笺的眼睛,任何一盒会思考的人都可以看出来这绝对是人为的。 顾笺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李玹雨心中难受的发抖,气得一抬手,一掌将那张木桌子拍的粉碎,把众人都着实给吓了一跳。 “把李侧妃好好安葬了。” 顾长歌却制止了顾笺的行为,道:“父亲,不能这么早就下葬了姨娘,现在凶手还没有找出来,而姨娘的身子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若是我们贸然下葬,怕是线索就断了。” 顾笺瞪了顾长歌一眼,现在人都死了,还能够什么线索,而且死者为大,莫非还想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么? “李侧妃的事情我会处理,就不用你管了,你安心教你弟弟本事就行,别忘了你我还有一个两年之期。”顾笺摆了摆手,最后还是让下人把李玹雨给埋在了顾家祖坟的不远处。 按照规定,在女子相公还没有死的时候,若是女子先死的话,是不能入祖坟的,只能先埋葬在外边,待相公死后,再有后人将之埋在一起。 下午的时候,顾长歌正准备将顾飞华练习书法,顾笺突然派人,从顾长歌去一趟。 顾长歌来到大堂,只见大堂立面却已经站满了人,全是王府之中有些权利和地位的,顾笺和玉鸿雁坐在最上面,其余的依次分坐两旁,他见大伙都来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对大伙说道:“这一次王府里面损失了一个重要的人,我想你们也知道是谁,不过我不希望有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同时管好你们的下人,知道么。” 顾笺那一双幽深如古井的眸子在这一刻泛着一刀渗人的寒光,将每个人的目光都看了一遍,这些人在迎接到了顾笺的神色的时候,都不禁害怕的低下了头,不敢在看着顾笺。同时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知道了,王爷。”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的下人敢把这件事走漏出去的话,本王决不轻饶,你们自己好自为之。”顾笺目光扫过众人,狠厉的说道。 他不想让李玹雨的父亲知道自己女儿已经死了的消息,反正是能托一刻就一刻吧,要是真的被大理寺寺卿知道的话,那李庆宇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要自己给他一个说法,不过自己现在也没有找到凶手,又有什么说法,到时候两边要是真的给闹僵了,他也不好交代。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李庆宇知道自己女儿身死的消息之前,就把凶手给找出来,到时候就算是李庆宇找来要说法,自己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将凶手交给她处置。 顾长歌心中恍然:“原来父亲还是对大理寺有些顾忌,不然也不必这么这么看重,这会儿叫大家都来这里说这件事情了。” 李玹雨的死同时也让周明幽准备对顾长歌下手的计划推迟了,现在的顾笺正在气头上,两人也不想在弄出什么事情的,去招惹顾笺,因为现在的顾笺,一旦发货是非常可怕的。两人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老实起来,等这件事情的风波平息之后,在找机会对付顾长歌。 在顾笺的吩咐之下,所有的人回去之后,都让自己的下人严严实实的守住这把,不让李玹雨死了的消息传出去。 玉鸿雁在一旁则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死人,这整个王府都不禁透着一股子阴森的气息,实在是让人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而且在他的心中,也隐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怕是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在里面,在众人离开的时候,玉鸿雁特意叮嘱了顾长歌,让她小心一点。 刘烨暗中保护李玹雨的事情,其实顾笺一直都不知道,而顾长歌现在也没有让顾笺知道的意思,在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刘烨这么正在屋子里面发呆。 “我今晚上准备再去姨娘的房间看看,到时候你陪我一起,你武功高强兴许能够看出点什么来。”顾长歌对刘烨说道。 “早上不是看了么,晚上乌黑能够看出什么来?”刘烨喃喃道。 顾长歌摇摇头:“有些东西,还是要晚上才知道的,对了,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回去告诉大理寺寺卿,不然查起来的话就比较麻烦了,所以我还是希望你现在能够保持清醒,在等我们查出这件事情之后,在和姨娘的父亲说不迟。” 刘烨点点头,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到杀李玹雨的凶手,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倒是不怎么关系,而且大理寺那边,他也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去了。 李玹雨的尸体被顾笺强行安葬了,这从身体上面找线索就已经断了,现在顾长歌就只好在李玹雨的房间在看看还能不能够找到其他的线索出来,这最后的犯罪现场,也成了唯一的线索了。 顾长歌让楚依暖去找了一些荧光粉来,然后在晚上的时候就带着刘烨和楚依暖再次去了李玹雨的房间。 由于李玹雨死了,这个院子就空了起来,丫鬟也都被分配到了其他的院子里面,这里显得格外的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凉飕飕的风吹在脸上,感觉阴森森的。 屋子里一片漆黑,天空之中那一抹淡淡的月光让整个屋子依稀能够看见一点点的光亮,顾长歌拿出楚依暖准备好的荧光粉,朝着屋子的周围撒开。 整个屋子在荧光粉的笼罩下,就像是有无数的萤火虫一样,泛着淡淡的光华,而整个屋子在这个时候,已经慢慢的显露出一双双的脚印出来,在这个漆黑的屋子里面格外的耀眼。 刘烨眼前一亮,没想到顾长歌还有这种方法,顿时就高兴了起来,终于可以找到线索了。 只见在地上,有五双脚印的痕迹,除掉楚依暖,刘烨,李玹雨和顾长歌自己的脚印之外,赫然还有另外一双脚印,顾长歌上前,在比对了几人的脚印之人,迅速的锁定了除他们之外的那双脚印。 顾长歌立马拦住楚依暖和刘烨,示意他们站在原地不要动,不能讲脚印的原样给破坏,这是如今唯一的线索了。然后他立马拿出纸和笔,照着地上的脚印给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拓了下来,画完之后,顾长歌收好纸笔,这才让两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只见这脚印从床边一步一步的移向窗子,顾长歌三人也跟着这脚印来到了窗子边上,外边没有荧光粉,顾长歌又撒了一把,顿时一行清晰的脚印就出来了,只见这会儿不仅仅是地上有,墙上也还有这样的脚印,三人顺着脚印一直找到了李玹雨屋子房顶上面,最后一个脚印就在房顶的边缘,下边就已经是王府外面了。 顾长歌看着这些脚印,然后回到了屋子里开始思考,想将整个事情给还原之后,再来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刘烨,你假装成那个凶手的样子,从房顶的开始,你顺着那凶手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走进来,在你走的过程之中,你一边尽量思考当时的凶手会怎么做,心里面想的是什么问题。”顾长歌对刘烨道。 然后又让楚依暖躺在李玹雨的床上:“暖儿,你现在假设你就是李侧妃,你尽量回想当时看到凶手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楚依暖点了点头,于是整个事情就这么开始了。 刘烨顺着凶手的脚印,一步一步的从窗子外面翻进来,然后在顺着脚印,一步一步的朝着床边走去,这个时候楚依暖正在装睡,刘烨模仿其凶手的样子,来到床边之后看了楚依暖两眼,然后就伸出手死死的掐住了楚依暖的脖子。 楚依暖疯狂的在床上挣扎,将整个床都摇晃了起来,顾长歌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脑海中不禁开始思考整个事情的始末。然后楚依暖装作断气的样子,刘烨找来了一条白绫,将楚依暖挂在了横梁上面。 第九十四章 一个始末 做完这一切之后,刘烨再次顺着凶手逃走的脚印,一步一生的离开,不过在顺着凶手的脚印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微笑细微的问题,也正是这个问题,成为了整个破案的关键。 刘烨顺着脚步出去了一趟之后,迅速回来。 顾长歌此刻正在闭目思考,两人也没有去打扰她的意思,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顾长歌,约莫过了有一盏茶了功夫,顾长歌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样子,似乎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更有力的线索,能够知道这个凶手的身份。 “你有什么看法?”刘烨见顾长歌思考了大半天,应该也是有一个结果了。 “这个,目前心中茫无头绪,只能大概的知道这人的功夫非常不错,不管是轻功还是手上的功夫,能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离开,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顾长歌摇摇头,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 刘烨突然开口道:“我有一点线索。” 顾长歌眼前一亮,起身道:“在哪?” 刘烨指了指地上的脚印,然后说道:“你们看出这些脚印有什么不同没有,和我们的脚印相比,除了大小之外的东西。” 顾长歌和楚依暖同时来到这脚印的面前,跟着一个一个的看到饿了窗口才停了下来。顾长歌眉头一皱:“这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在仔细看看,脚尖和脚底的区别。” 在刘烨的提醒之下,顾长歌特意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其中的区别,这每一只脚印似乎都是前深后浅,前重后轻的样子。顾长歌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光亮,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看样子,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东西来了。 顾长歌十分的清楚,走路能够走成这样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走路的时候,是垫着脚尖走路的,茫茫人海用一个人的脚印来找一个人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现在却从这个细微的发现之中,将这个范围大大的减小了,这样也可以提高办事的效率。 “凶手是一个垫着脚尖走路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武功不低的人。”一想到这里,顾长歌忽然眼前一亮,立马道,“走,我们现在就去姨娘的灵堂,再去验证一次。” 李玹雨的尸体是准备在今天晚上下半夜的时候偷偷出去下葬,所以这会儿还在灵堂里面放着一只没有动,顾长歌见离下半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连忙走在最前面,而刘烨因为身份的原因,则是悄悄的从房顶上面走,这样的话,也不会让人发现。 顾长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灵堂之中,此刻就只有一个下人在这里守着,其余的人全部都去睡觉去了,这会儿到了大半夜,这个守夜的下人也早就受不了瞌睡的侵袭,靠在一旁呼呼大睡了起来。 顾长歌倒是没有废什么心思就来到了灵堂里面,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和自己脑海之中的记忆,他来到李玹雨的棺材面前,和楚依暖一起合力将李玹雨的棺材给推开,透着月光将李玹雨的脖子抬了起来,只见脖子上面那掐痕已经浮现出了暗红色的样子,清晰可见,看到这里,顾长歌更加证明了自己的想法,而这个凶手的查找范围,则是再一次的缩小了。 将棺材重新合上之后,顾长歌就带着楚依暖回去了。 “怎么样,还有什么新线索没有?”刘烨有些着急的问。 顾长歌点了点头道:“刚刚我看了一个姨娘的脖子,在她的脖子上面只有两根手指的掐痕,分别是大拇指和中指,但是却没有食指的痕迹,这一点非常的奇怪。你若是用手掐死人的话,会故意不用食指么?”她看着刘烨道。 刘烨摇摇头:“这个不可能,那么按照你的说法,那么这个凶手右手,肯定是少了一个手指的人。” 顾长歌点点头:“不错,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两个线索,一是这人是习惯垫着脚尖走路,再有一个就是这个人的右手是没有食指。在你们圈子里面,你可知道,有谁是有这两个特征的?” 刘烨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对于江湖上的高手,也还是知道一些的,于是便开始回忆了起来,在江湖上面,右手少根食指,身体缺陷这么明显的人,倒是有一个,不过想起来又不怎么像,刘烨也觉得不可能是他。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不过这人似乎和这件事情并搭不上什么关系。”刘烨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件事情似乎一下子就被放大了许多,远远不想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了,顾长歌也感觉到,李玹雨的死,似乎是早有预谋的事情。 “你说说看,在你的印象之中,少了根食指的高手都有哪些人。”顾长歌问道,现在这唯一的线索已经出现了,目前就只有将这个线索牢牢的给抓在手中,或许才能找到杀害李玹雨的凶手。 刘烨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之后道:“我想到的这这人,这来历有些不简单,当初在江湖上也是一个成名的高手,只是最近这些年已经没有在江湖上面走动了,听消息似乎已经被朝廷收拢了。” “谁?” “九指快刀,风清云。”刘烨将这个人额名字说了出来,“不过这风清云近年来虽然加入了朝廷,但是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她一向与世无争,在朝中也就是挂了一个武官的虚职,平时都在自己的府中,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顾长歌蹙了蹙眉,这风清云的名字,她还没有听说过,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又继续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怎么感觉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莫非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故事在里面么?” “这个倒是没有,只是这人一向比较低调,我也好久没有出去看看,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当年我就和他交手过一次,当时打了一个平手,估计这些年武功又精进了不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他的对手了。”刘烨叹了口气,一想起曾经在江湖上闯荡的人,如今大多都已经隐姓埋名,亦或是在朝为官,当初那载歌载酒踏江湖的美好目标在如今已经成了空想,当时的想法在现在看来是如此的幼稚可笑。 “你知不知道现在这风清云住在哪里?”顾长歌道。 刘烨点点头:“自从他当了官之后,就没有在移居过,一直都住在京城之中。” “他现在身居何职?” “现在皇宫之中任京卫指挥使,只要负责皇宫之中的安全。”刘烨道。 顾长歌眉头一皱,这京卫指挥使,在大梁国乃是正三品的武官,这个官位可不小,有的人一辈子即使有能力,有才华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个位置,若是皇宫之中没人的话,这民间的官员想坐到这个位置无异于痴人说梦,就更别说一个江湖草莽,却能够得到皇帝的信任,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要是风清云皇宫里面没人照映,顾长歌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虽然眼下已经将嫌疑人定在了京卫指挥使风清云的身上,但是他们却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证据,所以顾长歌和刘烨都是一脸无奈的望着对方,他们没有执法的权利,而且这风清云武功极高,要是想悄悄的把风清云抓来用私行拷打的话,这也是不可能的。在京城之中,唯一能够有执法权利的,就只有顺天府才有带兵抓人的权利。 在京中,若是一个人要定罪的话,首要要经过大理寺审批,审批通过之后,再由顺天府带兵抓人,大理寺定罪之后,再由刑部处刑,可谓是非常的复杂。 现在这个局面,顾笺不想让李玹雨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也就无法让大理寺去定罪抓人,而且风清云还是朝中三品大员,无凭无据抓人也不现实,当然这些都是其次的,其中最让顾长歌困惑的,还是在风清云的背后,到底是谁,这才是顾长歌最关心的事情。 “对了,你和这个风清云可曾相识,亦或是有过什么交情?”顾长歌问道。 直到现在,刘烨还是不相信风清云是会是杀害李玹雨的凶手,所有对他这会儿也没有什么愤懑的心情,淡淡道:“我和这人当年也只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年少轻狂曾和他打过一场,到后来虽然各自都有耳闻,但是却一直没有在见过面,这几年她虽然在朝中为官,不过我和他要说交情的话,也并没有什么交情可说哦,所以也没有去找过他。” “那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顾长歌道。 刘烨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快道:“你凭什么命令我,你并不是我的主子,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顾长歌淡淡一笑:“你若是不想为姨娘报仇的话,你不去也行,其实我这个人也不喜欢勉强一个人去做事情,因为这样的事情多半都不会做好,我要的,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完美。” 第九十五章 他的背后是谁? 刘烨最终还是去了皇宫之中,这一去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顾长歌这一次要他去皇宫,不仅仅是为了查查风清云背后的人是谁,同时也想看看,自己的推论是不是正确的。 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一个有力的证据,能够说明风清云就是杀害李玹雨的凶手,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推论罢了。 夜晚在三人沉重的心情之中悄然过去,这两天顾长歌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脚,前两天是因为周明幽和宋培柔的事情,没想到他们俩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完,现在有冒出了这档子事情来,心中不禁有些暗叹,同时也有些惋惜李玹雨,生命才走到了人生的三分之一就早早的离开了人世,这世间的美好,或许都没有尝尽吧。 顾笺在深夜之中,叫人抬着李玹雨,偷偷的埋了,这埋葬自己的妻子,却给人一种做贼的感觉,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不想让大理寺寺卿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顾笺又何尝想这么静悄悄的将李玹雨埋了。 在一起生活了的几十年,就算是一条狗都已经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看着李玹雨的棺材渐渐的被黄土所掩盖,顾笺闭着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淡淡的月光照映的顾笺那一张略显疲惫的脸颊上面,可惜清晰的看到他眼角的皱纹,晚风轻轻的吹起他的长发,衣抉飘飘。整个林子里面,死一般寂静,就偶尔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和掩埋棺材的泥土声。 当最后一撮泥土盖在了李玹雨的坟头上,顾笺对下人道:“你们先回去。” 这三四个下人连忙畏畏缩缩的离开了这里,留下顾笺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李玹雨的坟头唉声叹气。 “我知道,这些年你和玉儿也斗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城门刚刚彼此停手不在争斗,眼看这一家人和和气气,团团圆圆的吃吃饭的日子是如此的高兴,你却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你放心,你的仇我顾笺一定会帮你报的,敢在我的底盘杀人,我一定会让他死无葬生之地。”顾笺在李玹雨的坟前三鞠躬之后,依然转身离开。 微风轻抚,轻轻的摇摆着树林里面的枝桠,一抹淡淡的月色在这个时候也渐渐的隐藏在一朵乌云之中,顾笺刚刚回到王府的时候,天上就下起了蒙蒙细雨,随着微风左右飘摇。 顾笺见这会儿已经快到天亮,索性也就不再去睡觉,而是在书房之中开始思考,到底是谁对李玹雨下的手,其实在今天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顾笺在检查李玹雨的身体的时候,比顾长歌还要仔细许多,他不仅仅是吧李玹雨的喉咙看了一遍,在一个人的时候,将李玹雨的衣服全部脱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被奸污过的痕迹,只是简单的谋杀。 窗外的小雨一直淅沥沥的下着,也没有继续变大的意思,屋檐上面很快就有一滴一滴的水珠滴落下来,犹如一条条晶莹的丝线,天色也渐渐的亮了,只见这会儿的窗外一片昏暗,时不时有冰凉的风从窗口吹进来。 顾笺觉得寒冷,就回房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然后继续思考。 时间飞快的流逝,就在顾笺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刚刚那是昏暗的天空这会儿也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其实这天空上的乌云依旧没有飘走,小雨依旧还在落下,不大不小。 阴雨绵绵的天气最为长久,这样的雨估计没有三四天的时间,估计是不会走的,由于李玹雨的死,顾笺今天的事情,就全部交由右都督在处理,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来处理这些事情。 忽然王府的张管家急急忙忙,小跑到顾笺的书房,敲了敲门道:“不好了王爷,大理寺寺卿来了。” 顾笺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开门,只见这会儿张管家一脸着急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玹雨死了的事情,这张管家也是知道的,见大理寺寺卿今天来的凶神恶煞,面色不善,顿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一进王府就往李侧妃的院子里面走,眼下已经快拦不住了。” 顾笺心中一沉,顿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也不等张管家,拔腿就跑,必须在李侧妃他爹进入院子之前拦住他,不然这事情可就麻烦了,同时在顾笺也感觉到,这件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现实李玹雨莫名其妙被杀,自己不想让李庆华知道,但是在这个时候,这李庆宇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一样,一来就朝李玹雨的院子走,也不和自己打个招呼,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当顾笺跑到院子里面的时候,李庆华这会儿正好在李玹雨院子的门口。顾笺连忙走了上去,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岳父,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了。” 李庆宇脸上有些不好看,冷哼了一声,看了顾笺一眼,语气冰冷道:“我来看看我的女儿不行么,你挡在我面前做什么?” 顾笺一脸为难的样子:“玹雨今天和丫鬟一起去天宁寺上香去了,估计要晚上才会回来。”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对撒谎道,“岳父还请到大堂一座,玹雨这会儿没在屋里。” 李庆宇却是不信,冷冷道:“不要挡着我,在没在屋里我看了才知道。”说着一手甩开顾笺,然后大步朝着李玹雨的屋子里面再去,顾笺心道:“反正玹雨也已经不再这里了,你进去看看又能怎么样。”只是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李玹雨身死的消息,始终还是会被李庆宇知道的,一想到这里,顾笺眉宇间不禁一暗,自己的家里面最近这事情真是来了一起又一起,就没有停过,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 顾笺让了路,李庆宇大步走进了李玹雨的房间,这会儿整个房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不过李庆宇的脸上显然不信李玹雨去了天宁寺,冷冷道:“雨儿什么时候不去,偏偏今天下着这么大的雨去了天宁寺,你以为老夫真的有这么好骗么,顾笺你给我说实话,我家雨儿到底怎么样了?” 顾笺依旧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然后继续说道:“岳父,我真的没有骗你,玹雨最近感觉有些心绪不宁,所以昨天就和我打了招呼,今天一早就去天宁寺,我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带着丫鬟去了,现在这会儿又下着雨,若是晚上雨在大一点的话,估计他就在山上不下来的,明天才回来。”顾笺心中则是在暗中祈祷,这雨在下大一点,现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就是不能让李庆宇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的消息。 李庆宇不快的哼了一声,一甩手就离开了屋子。顾笺则是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这李庆宇乃是三朝元老,在朝中的威望极高,当今皇帝在选内阁大臣的时候,本来李庆宇也身在其中,当年却被兵部尚书付江龙使了一个小心眼,这才没能进入内阁,而让付江龙钻了这个空子,进入了内阁之中。 即便如此,顾笺也不想惹怒了李庆宇,不然顾笺在朝中的路也不好走,临走的时候,顾笺不禁回头多看了一眼李玹雨的屋子,心中忽然涌起一抹奇怪的神色来:“怎么这才两天没有打扫,这个屋子里面就多了这么多的灰尘?”不过他也仅仅是想想,也没有仔细去研究。要是顾笺多一点心思的话,摸在手中一看,就知道这个是荧光粉了。 回到大堂,李庆宇的脸上的怒气依旧没有消退,一双眼睛一直瞪着顾笺,把他给看得心中发毛,同时有种预感,这李庆宇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来到了自己这里,要不是自己刚刚反应得快的话,估计这会儿已经被李庆宇识破了。 顾笺明明是招呼了王府里面的人,不能将这件事情给走漏的风声,本意就是不想让这李庆宇知道,不过现在这李庆宇却明显是知道了一些情况的样子,莫非这王府之中有李庆宇悄悄埋下的探子?顾笺在心中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给抹去,这王府之中的下人都是自己一手挑出来的,应该是不会这样做,而玉鸿雁,还有那几个小妾,宋培柔也没有理由将这件事情告诉李庆宇。 想到这里,顾笺忽然背脊发凉,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心中冒出来:有人故意谋杀李玹雨,然后悄悄的通知李庆宇,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和李庆宇的关系僵化,然后闹翻。 一想到这里,顾笺的额头就不禁冒出一阵冷汗,是谁居然用这么恶毒的办法来僵化自己和李庆宇的关系?这简直是太过残忍了。 就在顾笺还沉思在自己的思维之中的时候,李庆宇却忽然说话了:“顾笺,我女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不要敷衍我。” 第九十六章 寺卿突来 顾笺脸色一变,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准备可以这么搪塞过去,但是现在看李庆宇的样子,似乎是不见自己的女儿根本就不会走,心中开始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只不过这件事情一旦和李庆宇说了的话,顾笺也就准备承受他的怒火了。他心道:“不管了,能托一刻是一刻吧,等拖到不能拖的时候在说。” 心中打定主意,就是死个舅子也不承认李玹雨已经死了的消息,脑海中一边想着如何应对李庆宇,另外一边则是在思考,在朝中,到底谁最希望看到自己和自己的岳父之间的关系闹僵。 “怎么不说话了,左军都督大人!”李庆华没有在叫顾笺的名字,而是喊得他的官位,这说明李庆宇现在已经处在了暴走的边缘,“你现在立马带人去吧我女儿叫回来,今天我务必看到人。” 顾笺见此,只好顺着李庆宇的意思,立马叫来张管家:“你现在去天宁寺,把李侧妃接回来,就说父亲来了。” “啊!”张管家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这李玹雨都已经被埋在土里了,他还上哪里去找,莫非去吧李玹雨再从土里面给挖出来放到这里么。 顾笺瞪了张管家一眼,寒声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张管家被顾笺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忙不迭乱的朝着外边走,心中则是叫苦不已,不过这会儿也不敢武逆顾笺的意思,就连忙驾着马车,假装去天宁寺找李玹雨去了。 顾笺战战兢兢的陪在李庆宇的身边,额头上时不时的冒出一阵阵的冷汗出来。 “这天气也不热,看你这脸上的汗水,时不时身体不舒服。”李庆宇皮笑容不笑的说道。 顾笺讪讪道:“是有点热。” 两人就这么一直坐在大厅之中,这会儿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也什么话说,就静静的坐在大堂之中,李庆宇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不见到李玹雨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顾笺坐在这里,李庆宇不说离开,他也不敢随便乱走,平时都是他给人一种不敢随意放肆的感觉,今天自己也尝到了这种滋味,坐在打听之中,简直就是如坐针毡。 忽然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顾笺一口,顿时喜出望外,只见这会儿周明幽正一步一步的走进大堂立面来,顾笺为了缓解这僵持而尴尬的局面,连忙对周明幽道:“明幽,快过来见过李大人。” 周明幽和顾笺并无血亲关系,而且还是别人的孩子,所以在称呼上面,还是多用朝廷上面的称呼。 周明幽乖巧的来到李庆宇的身边,盈盈一笑:“明幽见过李大人。” 李庆宇这会儿心中正不爽,也没有什么心思和一个小姑娘说话,漠然的点了点头。周明幽见李庆宇居然这么对待自己,在外边,就算是一些王公贵族,千金小姐,那个不是对自己礼让三分,你一个大理寺寺卿还不得了了么。 周明幽这会儿心中清楚现在是什么局面,于是也不和李庆宇一般见识,淡淡道:“父亲,时候不早了,该吃饭了。”眼神之中,显然没有把李庆宇看在眼里,心道:“顾笺当你是个神,你在我眼中却什么都不是。” 李庆宇混迹官场这么多么,即使周明幽微弱的眼神,也依旧没有逃过李庆华的观察,心道:“一个小丫头也敢如此对我无礼,不过是荣景的未婚夫,一个卖父求荣的婊子罢了,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如此狂傲?” 顾笺早就想听周明幽这句话了,心道:“还是明幽懂事,要不然这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时候。”他连忙起身对李庆宇道,“岳父,咱们吃了午饭,在慢慢的等也不迟。” 李庆宇点了点头:“也好。”心中却在想:“我倒是要看看你顾笺今天能够耍多少花样出来。” 吃饭不过是个借口,只是为了缓解刚刚已将僵持的局面罢了,不过现在在桌子上面,即使有这么多人,但是这些人却像是有默契一样,一句话都不说,这把顾笺是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了,平时吃个饭你一言我一语的,闹麻了,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一个个就像是成了哑巴一样。 其实也不是玉鸿雁她们不想说话,只是这李庆宇脸上的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她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样的话题好,而且李玹雨已经死了的消息她们也是知道,今天这李庆宇来这里,也多半是为了自己女儿的事情,现在要是他们在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来,万一把李庆宇给惹怒了,他们也怕被顾笺责怪。 这一顿饭就在如今紧张静谧的情况下吃完了,顾笺这僵持的情况不仅没有得到放松,反而觉得更加的眼中了起来,刚刚这些女人眼中的神色可都是被李庆宇全部受在了眼底,根本就什么事情都不会瞒过这个老油条的。 顾笺叹了口气,看这个样子,是没有办法瞒下去了,就看一会儿那张管家回来怎么说吧,其实她对于张管家根本就没有报一点的希望,李玹雨都被自己埋了,要让张管家再去找一个李玹雨出来,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了。 这下午的雨,倒是和顾笺祈祷的一样,从上午的阴雨绵绵,这会儿雨滴也开始渐渐的变大,不过似乎已经并没有什么用了,李庆宇今天是不见到李玹雨不会走,就算这京城之中涨洪水,也没用。 这秋末之后,这天气也渐渐的开始黑的早了,李庆宇看天都快黑了,这张管家还没有回来,寒声道:“顾笺,你到底在给我玩什么花样?” 李庆宇的话刚刚落下,张管家却在这个时候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急急忙忙的跑到大堂之中,对顾笺说道:“王爷,不好了,李侧妃不见了,今天我去天宁寺的时候,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找到,我也问了天宁寺的方丈,说是李侧妃上午上完香之后就离开了天宁寺,我去的时候已经完了。我还已经李侧妃已经回来的,但是看王府里面也没有人。” 顾笺脸色古怪,心中腹诽:“这法子你都能想到,也真是难为你了。”顾笺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两眼瞪圆的看着张管家大怒道:“叫你去找人,你却给我说人不见了,我养你们是干嘛的,还不快去给我找,要是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这样子自然还是要做足的。 张管家正要离开的时候,李庆宇突然说话了:“顾笺,你到底还要给我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顾笺和张管家脸色同时一白,感情这李庆宇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岳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笺依旧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装傻充愣道。 “带我去我女儿的坟墓!”李庆宇寒声道,“我不想在和你们废话!”其实在昨天晚上,李庆宇在自己屋子里面看书的时候,忽然有一道暗器射进了他的屋子里面,当时李庆宇还被吓了一跳,以为有人行刺,但是在看到那暗器的时候,却有一张纸条被钉在了上面。 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但是却让李庆宇心中犹如针扎——李玹雨已死! 于是第二天就急急忙忙的感到王府来,就像是确认一下这张纸条上面说的是不是真的,开始的时候,李庆宇的心中还是存留有一丝的希望,希望这纸条上面说的都是骗人的,所以在顾笺一再的欺骗之下,他都希望顾笺说的是真的,直到现在,李庆宇是再也忍无可忍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就算是一个傻子都能看出这其中的事情来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偏偏自己今天来的时候,女儿就去了天宁寺,还突然不见了。 顾笺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这事情看来还是没有隐瞒住啊,这会儿不禁惭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岳父大人,是我没有保护好玹雨。” “你现在说这些话有用么?废话少说,带我去我女儿的坟墓。”李庆宇气得是浑身发抖,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一双眼睛犹如那毒蛇一般看着顾笺,如果可以的话,李庆宇真相一下子咬死眼前的这个男人,才能解恨。 顾笺叹了口气,现在既然已经被李庆宇知道了,那也就没有在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带着人去了树林。 被雨水淋过的路,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会有一个深深的脚印,不过这会儿众人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东西,李庆宇大步的走在前面,一张皱纹横生的脸颊满是皱纹,雨水打湿了他的脸颊,一滴滴的水珠从脸上落下来,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们都没有打伞,就这么一直淋到了李玹雨的坟墓前。 眼前矗立着昨晚上顾笺亲自立下的墓碑,只是这上面没有一个字,顾笺的本意是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在为墓碑立字,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等这么久了,拿着剑大步上前。 第九十七章 墓碑立字 雨水淋漓着几人,树叶在微风中摇曳。 顾笺抽出腰间的佩剑,大步上前来到无字的墓碑前,手苍劲有力,长剑铁画银钩,刻下了几个醒目的大字,在雨水的冲刷之下,越发的明显——爱妃李玹雨之墓。 脚下泥泞的泥土沾满了他们的裤脚,飞扬的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裳,众人都在这一刻沉默了。 有时候死是最好的解脱,但对于李玹雨来说,却是太过于残忍了,死在了阴谋之下,死在了一场布局之中。 李庆宇终于忍不住,扑倒在了李玹雨的坟前,年岁已高的他不顾风水雨打,心痛的抚摸着冰冷的墓碑,一张皱纹横生的脸颊挂满了泪水,顾笺想上前说点什么安慰的话语,李庆宇忽然转过头来,咬牙瞪着他。 “岳父大人。”顾笺低着头叹了口气,对于李玹雨的死,他又何尝不是痛心疾首,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他在痛苦也已经于事无补,当下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杀害李玹雨的凶手,而不是在这里泪眼汪汪。 “顾笺,一个月的时间,我务必要看到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如若不然,老夫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让你做不成这左军都督。”李庆宇从地上站起来,冰冷的目光犹如那千年的寒冰,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顾笺冷到了骨子里。 “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会为玹雨报仇的。”顾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心中痛苦之情难减一分。 李庆宇冷哼了一声,转身带着随从离开了这里,也没有回王府,而是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回去了。顾笺目送着他离开,那远去的背影,在这一刻显得是如此的孤寂,凄凉,和落寞。顾笺心中一酸,为人父母丧失子女的那种痛苦,他也能够明白。 …… 刘大夫如约而至,带着准备好的药,此刻正在宋培柔的房间里面帮宋培柔一点一点的涂抹着脸上的伤口,这种毒物制作成的药膏,充满了一股腐臭糜烂的味道,这会儿整个屋子都是臭味。 周明幽捂着鼻子站在一旁,看着刘大夫用药,但是心中还是在想李玹雨的事情,这也死的太过突然了。 不一会儿,刘大夫将已经将宋培柔脸上涂得满脸都是药膏,就像是有一层薄薄的膜贴在了她的脸上,随后道:“这膏药每天一次,切记不能用多了,不然会起到反效果。”刘大夫将制作好的药膏留在了房间,一共有三瓶,每一瓶用七天,一共是二十一天的时间,待最后一瓶用完,也差不多是宋培柔脸上的疤痕去掉的时候了。 这药膏抹在脸上不一会儿,宋培柔就感觉整个脸颊上面火辣辣的,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十分的痛苦,连忙问道:“刘大夫,怎么脸上火辣辣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好痛。” 刘大夫摇摇头:“这是正常的情况,因为药膏之中含有各种毒物的毒素,虽然已经被我用其他的药给中和了,但是还是有一些的,这剩下来的毒素也正好可以融合你脸上的暗毒,不用惊慌,习惯了就好了。” 宋培柔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坏事儿:“有劳刘大夫了。” “这用量和方法我都已经留在这里了,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李侧妃照着上面说的做就可以了,估计这三瓶要用完,你脸上的疤痕也就差不多好了。”刘大夫说完之后,就带着药箱离开了。 周明幽看着刘大夫的背影,半天没有说话。 “明幽,扶我到床上休息。”宋培柔叫了一声,但是他还是没有应声,不禁有叫道:“明幽,你怎么了,叫你你也不回应?” 周明幽这才缓过神来,转身问道:“母亲怎么了?” 宋培柔白了周明幽一眼:“叫你扶我到床上休息,你在想什么呢,站着也能发呆。” 周明幽将宋培柔扶到床上,喃喃道:“我在想李侧妃的事情,我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就像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一样,我在想这事到底是谁做的。” “还能有谁,多半是顾长歌做的呗,以前那李玹雨就顾长歌不对眼,被顾长歌害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宋培柔当然知道李侧妃不是顾长歌害死的,这些不过是他的气话罢了,所以也没有必要这么认真。 这几天受顾长歌的威胁,整天都在担惊受怕,她也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本来是准备继续用那个绿蜘蛛去报仇的,但是在她还没有用上的时候。李玹雨就出事了,显得顾笺整天都在王府之中,公务也不去做,这母女俩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面休息,但是脑子里面对于顾长歌的报仇却是一刻也没有停过。 周明幽知道宋培柔说的不过是气话,忽然眼前一亮,就想到了一个非常阴毒的想法:“母亲,你说要是李玹雨真的是顾长歌害死的话,那王爷又会怎么处置她呢。”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我大梁国最基本的律法。”宋培柔脱口而出,随后脸色一愣,笑呵呵道,“女儿莫非是想给她来一个栽赃嫁祸么?” 周明幽微微一笑:“正有这个想法,不过就是还没有想到有什么可行的法子,咱们要成成功了,就能让顾长歌永远都翻不了身。李玹雨的父亲乃是乃是我大梁国最高的司法官,只要她一出口,顾长歌就基本断了什么活路了,就算有顾笺在,也不可能救得了她。” 周明幽可从来都没有把顾笺当做自己的父亲,在他的眼中,这顾笺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靠山罢了,周明幽如今真正在意的人就只有荣景和自己的母亲,之意其他的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这办法确实不好想,咱们还是慢慢商议为好。”宋培柔皱了皱眉,要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的话,不仅害不到顾长歌,自己还会反受其累,不是这么容易做的事情。 周明幽点点头,先一步一步的来,制造一点风声也未必不可。 第二天,整个王府忽然都在小声的议论,说顾长歌和李侧妃曾经有过不小的矛盾,这关系一直都不好,虽然没有明言李侧妃的死和顾长歌有关,但是重重的迹象,都似乎把矛头指向了顾长歌。 顾笺这些天都在王府之中,偶然也听到了这些言论,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在意,因为他看过李玹雨的死状,和顾长歌沾不上一点关系。 不过这风声,确实把楚依暖和玉鸿雁给急坏了,连忙找到顾长歌。 “长歌啊,这王府里面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风声,到处都在说你和李侧妃有恩怨,你也不快点把这个消息给压住,不然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玉鸿雁担心道。 顾长歌淡淡道:“母亲不必担心,不过是一些谣言罢了,就让他们说好了,对女儿并没有什么关系。”顾长歌能够自信的说出这些话来,当然也是自信自己的父亲不会这么傻,紧紧是凭借一些谣言就认为自己是杀害李侧妃的凶手,若果真有这样的想法,那顾笺也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了。 楚依暖也着急道:“王妃说的对,小姐你应该将这些谣言消灭掉才是,不能让他们这么继续说下去了,就算王爷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是这潜移默化之下,王爷说不准哪天就真的怀疑到了捏身上呢。” 顾长歌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对楚依暖道:“这样,你下去看看,这些消息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你现在在下身里面的威望也还算不错,见到这些人,让他们闭嘴就行了,要是还敢继续这么说,你就给我掌嘴,狠狠打。”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担心楚依暖会受到别人的欺负,现在的楚依暖在整个王府之中,除了几个管事的,已经可以在王府之中横着走了。 楚依暖点点头,也不迟疑,直接就去了外面,准备将这些散播谣言的下身好好的收拾一顿,这些人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什么话都敢说。 玉鸿雁叹了口气:“这近来王府的事情还真多,长歌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不要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王爷现在也正在气头上,莫要让他在生气了。” 顾长歌点头道:“嗯,我会注意的,母亲你先回去吧。” 玉鸿雁见顾长歌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心道她自己多半有自己的做法,也不再多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去了。 待玉鸿雁一走,顾长歌就把刘烨叫了出来。 李庆宇来过之后,刘烨就回了一趟李府,当时还没李庆宇给好好的责罚了一顿,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 “这李庆宇也还真是下得了手,将你打成了这个样子,我还准备叫你去一趟皇宫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怕是去不了了。”顾长歌看着刘烨身上到处都是鞭子打过的伤痕,一条条的触目惊心,就叹了口气道。 刘烨倒是觉得没有什么,自己保护主子不利,受到责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九十八章 谣言四起 “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没什么问题。”刘烨淡淡道,对于身上的伤也没怎么在意。 “今晚上能去一趟皇宫么,要是不能去的话,等你伤好再去也不迟。”顾长歌担心刘烨今晚带着伤去皇宫的话,要是被人给抓到就麻烦了,很有可能就此殒命在皇宫之中。 她自然不想刘烨死,身边能有一个高手在,以后也能够方便许多,所以顾长歌也打算将刘烨收为己用,就算是不能自己用,也至少要等到这一次的事情完了,她才会让刘烨去死。 对于顾长歌不能掌控的人,她通常都会用一种结果来处理,就是让对方永远的闭嘴。 “没什么问题,你要我怎么做?”刘烨看着她。 顾长歌想了想道:“嗯,你去看看风清云最近都往那些地方走就想了,不用去找他,我想这个人估计也只是一个棋子罢了,我们要找的,是他背后的人。” 刘烨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要是风清云的背后真的是皇宫之中的某位权贵之人,那么凭借他们的能力,真的能够将那人绳之以法么?这个问题显然是有些不真实的,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去对付皇宫里面的人,至少现在还是我没有这个实力的。 不过刘烨现在也没有和顾长歌说这么多,因为这些事情都还是想的有些太远,现在还是先把这凶手找出来,在想象对付他们的办法把。刘烨想到的,顾长歌又何尝没有想到,不过这辈子活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这么一点小小的困难,又怎么可能阻止她前进的步伐。 寒夜悄然降临,刘烨冒着凌冽的寒风,悄悄地出了王府,朝着皇宫的方向迅速的跑去。以他的轻功和身法,要进入皇宫追随并不难。这会儿风清云正在宫里面四处巡游,查看皇宫之中的安全事故。 巡游一便,风清云见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命手下的人继续轮班值夜,而他则是朝着水华宫的方向走去。 刘烨眉头一皱,这水华宫是刘贵妃的寝宫,风清云去那里干什么,疑惑之下便又继续跟在他的身边,刘烨也不敢走进了,毕竟风清云的武功也不低,现在这么多年没有见,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风清云的对手,十分谨慎的跟在他身后,两人的距离适中保持在十丈左右。 不一会儿风清云就来到了水华宫之中,这夜深了,整个寝宫十分的安静,只有在刘贵妃的寝宫里面,还有一盏烛红摇曳的烛火透着微弱的光芒,风清云环顾四周,身边确定没有人之后,就轻轻的在门口敲了敲门,敲门的时候也是用了极为不同的法子,三重两轻,一共五下。 屋内传来一个女子十分妩媚的声音:“门没锁,直接进来把。” 风清云推门而入,迅速的把门给关上,刘烨连忙起身,见左右没人之后,就悄悄的来到了房顶上面,仔细的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只见在那粉红的大床上,刘贵妃侧躺在床上,体态优美,青色的裙裾迤逦而下垂到地上,她很美丽,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眼眸转动时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芒,帐内的光影勾勒出她几近完美的侧面轮廓,眉睫浓长。 此刻刘贵妃目光幽幽的看着风清云,轻轻的抿着朱唇,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冰冷:“不是告诉你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我这里,你可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么?” 风清云低着头,偶尔将目光移到了刘贵妃饱满的身体上面,喉咙间微微起伏:“属下想念刘贵妃了。” 刘贵妃目光一寒,随后又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们已经是不可能了,如今我是皇上的女人,你我的事情要是被皇上知道的话,咱们都没有一个好下场,你知道么,就算不是为了我,你也应该为我们的孩子考虑一下不是么?” 刘烨心中巨震,今天来只不过是想看看这风清云到底在搞些什么鬼,却没有想到知道了这样一件事情,刘贵妃的孩子,不正是七王爷楚寒卿么,他的脚不禁哆嗦了一下,在屋顶.弄出了轻微的声音,立刻就被底下的风清云听到,二话不说,立马推门出去。 刘贵妃被吓得亡魂皆冒,没想到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被人给听到了,这件事情要是传到皇帝的耳中,不仅自己的命没了,就连风清云和自己的儿子楚寒卿的命也会没有了,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跟着从床上跳下来,连忙跑到屋外,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房顶偷听。 刘烨刚刚一弄出动静之后,就知道不好,自己听到了如此隐秘的事情,风清云要是知道是自己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自己的,连忙拿了一块布蒙在自己的脸上,然后迅速逃离了这里。 不过这刘烨跑的快,风清云追得更快,不过风清云这么也不敢叫人来一起追,他也不敢将这件事情伸张出去,两人不一会儿就追到了皇宫外面。 风清云是铁了心的要除掉这个偷听的人,不管刘烨怎么跑,他都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刘烨见这样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过风清云的追击,同时也非常的惊讶,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之后,这风清云的轻功居然进步如此之神速。 追出了皇宫之外,两人就来到了一片小树林之中,此刻静谧的夜晚,两人在林间穿行的声音十分的响亮,枝桠乱颤,树木作响。刘烨一边跑,一边用布将自己的脸蒙上,就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前面就是一条小溪,刘烨见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自己不管怎么跑,这风清云看样子都要追到自己才会善罢甘休,而他也不敢回到王府之中,这样肯定会给王府惹来麻烦。 他还希望靠着顾长歌给自己的主子报仇,所以暂时也不想给王府惹去麻烦,就停在了小溪的旁边,准备和风清云大战一场,多少年没有交手了,今天也正好看看这风清云的武功到底有多少的进步。 “不跑了?”风清云冷冷的看着刘烨。 “不跑了。”刘烨不紧不慢道。 “那就准备受死吧。”风清云没有问刘烨到底是谁,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人已经必死无疑。 “呵呵,话可不要说的这么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刘烨哈哈大笑一声,既然要打,那就打个痛快。 风清云只和交手过一次,如今也距离有十几年了,其实早就把刘烨忘得一干二净,根本就没有把当时的刘烨放在心上,所以现在也没有认出他到底是谁。 两人说打就打,只见剑光凌冽,刀光飞舞,整个树林之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阵狂风,仿佛是在为两个人因为没有观众而感到失望,吹起一阵狂风来为他们助兴。 刘烨长发飞舞,衣抉飘飘,就这么持剑站在那里,风清云一双浓眉锋利如刀,一身金光铠甲耀耀生光,就如一尊战神,拔刀一怒,势必血流成河。 下一刻,两个人的身影一起动了,每跑动一步,双方的脚下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一场大战就这么爆发,刘烨身子一轻,一下子就跳到了半空之中,身子犹如一条长龙和龙吟剑合为了一体,朝着风清云而去。 风清云长刀一划,仿佛要破碎这个天空,然后身子也跟着一轻,跳到了半空之中,迎接着刘烨猛烈如山的攻击,两人从天上打到了地上,随后又从地上打到了树上,所到之处,可谓是寸草不生。 两个绝世高手的碰撞,兔起鹘落之间,周围的花草树木几乎毁于一旦,震荡激射的劲气在这一刻仿佛一把把无情的刀收割着这树林里的生命。 只见风清云长刀在手,身子忽然朝后连退十步,一个翻身,趁势一刀劈出,一道刀气猛然激射出来,刘烨冷哼一声,龙吟剑仰天一摆,缓缓荡荡,在极慢之中极快,又像是在极快之中极慢似得,让人捉摸不定,难以预测。 风清云的刀气在这一刻一下子就我刘烨的龙吟剑轻轻一划就给挡住了,随后反震了回去,让风清云的身子练练后退,脸上的惊骇之色越来越重,一开始的时候风清云以为刘烨就算武功在高,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他在江湖之中已经是第一高手,多年没有遇到对手,难免有些心高气傲起来,所以就一直没有把刘烨放在眼中,认为这人和自己相比,肯定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但是在比试之中,她才发现,刘烨这人的身手已经能够和自己打成平手,是个可以认真战斗的对手。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的愚蠢,就凭借刚刚双方一刀一剑的对撞,其实高下已经更能非常明确的分了出来,风清云不是刘烨的对手,而且两人的距离还有一些远,现在这会儿,也是刘烨没有用尽全力和风清云打架,毕竟他还要留些力气回到城里面,若是现在就消耗了大半,一会儿把风清云打赢了,他也不知道风清云有没有带人来。 第九十九章 高手对决 要是一会儿拼尽全力的话,后面的军队估计也快追上来了,到时候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刘烨眼疾手快,在风清云一晃神的时间,忽然就是一脚朝着风清云的胸口上门踢了一脚,这一脚足以开山裂石,就算是风清云能够忍受着的话,也要受不小的内伤,没有一两个月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治好的。 就在刘烨的脚就要踢到风清云的胸口,风清云浑身一震,连忙后退了两步,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立马将手中的长刀横在胸前,刘烨一脚刚刚踢在他的刀背上面,即使有着大刀的抵挡,那一股霸道的劲气还是让风清云的胸口里面犹如翻江倒海般,十分的难受,随后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风清云大怒,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谁能够让他受伤的,当即运起浑厚的内劲,反弹回去。 刘烨嘿嘿一笑,这一切正好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他借着风清云的反弹之力,直接一跃就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之中。 黑暗之中,传来刘烨潇洒的声音:“哈哈,多谢风清云相送之情,日后必然不忘,今日已经不早,就请回吧。” 风清云怒哼了一声,刘烨这一去实在是太快,快的她根本就找到不机会再去追寻刘烨的踪迹,而且这里是一片树林,风吹起来树枝摇晃,根本就听不清楚刘烨到底是往哪个跑向跑的了。 长夜寂静,风清云静静的站在原地,随后喉咙一甜,顿时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刚刚刘烨的那一脚足足有了十成的力道,饶是他功力深厚,也依旧没有抵挡住,此刻体内是气血翻腾,十分的难受,看着刘烨远去的地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回到皇宫之后,风清云为了不让刘贵妃担心,于是就撒了一个谎,就说偷听的那人已经被自己在城外给杀了,叫她不用担心,只管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便是,其余的事情不用管。 刘贵妃叹了口气:“轻云,你以后没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来我这里了,你也看到了,要是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的话,这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起的,你也不想咱们的孩子出什么事情吧?” 风清云眉头一暗,当初要不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也不会接受朝廷的招抚,成为这京卫指挥使,来这里,都是为了能够尽可能的多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罢了。只不过现在满城都是皇帝的探子,还真的不知道该让他怎么办才好了。 “我知道了。” “以后再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叫人传信给你,如非必要,切记不要来水华宫,今天你能够将这个探子杀死,但是以后你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把来的人杀死把。”刘贵妃怕风清云口是心非,再次叮嘱道,“这李玹雨的事情,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件事情咱们也不用管了,就当做没有发生过,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查到我们的头上来。” 就在两人还在屋子里面谈论事情的时候,七王爷楚寒卿忽然从门外进来。 其实这件事情,最大的策划者,就是楚寒卿,要风清云杀李玹雨的,也是他的意思,他们只是按照楚寒卿的意思做事情而已。 楚寒卿见最近顾笺和太子走的比较近,心中嫉妒,在当今太子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一切的事情都有可能,楚寒卿自然不能让太子的势力日渐庞大,不然到时候就算是有机会,他们其他的皇子也斗不过太子了,顾笺身居高位,又手握重兵,如今和太子关系走的极为亲近,这就成了楚寒卿为什么要打压他的理由。 让顾笺和大理寺李庆宇闹翻的话,顾笺也就没有时间去和太子谋划了,不过这些都是楚寒卿看到的表面现象罢了,顾笺根本就没有意思要去交好太子,反而有好几次太子对顾笺抛出了橄榄枝,顾笺都拒绝了,顾笺的想法是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尽量不偏向谁,也不站队,这几个皇子争权斗势他也不准备参合进来,只是最近太子时常找顾笺,就给楚寒卿造成了一个假象,认为顾笺和太子有一手。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给楚寒卿造成这样的幻觉。 风清云回过头来,看了楚寒卿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楚寒卿行了一礼:“属下参见七王爷。” 看样子,刘贵妃并没有把风清云就是她父亲的事情告诉楚寒卿,而且刘贵妃似乎也不准备告诉他,就这样一直下去,不让他知道。已经受惯了锦衣玉食,万人敬畏目光的楚寒卿,要是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一个江湖草莽的话,刘贵妃非常清楚楚寒卿的性格,要么他会疯掉,要么就是把自己的亲生父亲给杀掉,当做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楚寒卿挥了挥手:“风指挥使无须多礼,王府的事情还多亏有你,现在我听闻李庆宇和顾笺的关系已经闹得十分的僵化,呵呵,这也正和我的意思。” 风清云木然的点点头:“多谢七王爷夸奖,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属下就先出去巡逻去了。”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本来是自己的儿子,就在眼前也不能相认,反而还要向自己的儿子卑躬屈膝的样子。 楚寒卿点点头,也没有吧风清云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风清云不过就是一个得力的棋子罢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要不是你是他儿子,要不是还有刘贵妃在这里,风清云根本就不稀罕这朝廷的官职,对于这些荣华富贵,哪有当年载歌载酒踏江湖来的痛快,只是这些时光已经成为了过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刘贵妃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自知心中亏钱风清云太多了。 “寒儿,最近皇上身体不好,你有时间就多去看看,让他觉得你比其他的孩子要更加的可靠,知道么。”刘贵妃叮嘱了一声。 “放心吧,这些事情孩儿都知道,今天上午才去看了,虽然顾笺现在被李庆宇的事情纠缠,不过孩儿还是有些不放心。”楚寒卿皱了皱眉,在内心深处,始终有一股不安定的因素在心中左右摇动。 刘贵妃道:“寒儿莫非是怕这件事情被人给查出来?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风指挥使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的,况且就算那顾笺在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皇宫里面来的。” 楚寒卿想想也是,脑海之中却忽然想起了顾长歌的样子来,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他就对顾长歌一直念念不忘,开始的时候,楚寒卿还以为是正常的情况,但是直到上次在王府之中看到顾长歌之后,楚寒卿才明白,原来这个女子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中,已经不像是一个寻常的女子了。 楚寒卿站在一旁喃喃道:“这么久没有看到她了,还怪想念的,罢了,明天就去瑞安王府看看,也顺便悄悄顾笺是怎么办事的。” “寒儿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的说说些什么呢。”刘贵妃奇怪道。 “没什么事情,母亲既然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楚寒卿摆了摆手,转身就离开了刘贵妃的寝宫。 刘贵妃呆呆这看着楚寒卿离开,刚刚压抑的悲伤情绪这个时候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全部爆发了出来,其实他也想楚寒卿认自己的亲身父亲,他也不想在这个皇宫之中待下去,只是当年皇帝看中了她,当年她和风清云原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奈何皇权无情,若是刘贵妃不服从的话,自己的家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于是在无奈之中,只好来到了这里。 进宫的时候,其实刘贵妃就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当时的皇帝也不知道,生楚寒卿的时候早了一个月,还以为是早产,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当年要是皇帝上点心的话,估计现在也就没有这一家三口,还能在皇宫之中逍遥快活了。 …… 刘烨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王府之中,顾长歌见到他的时候,刘烨也因为用功过度,而昏迷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一睁眼,一抹不算太刺眼的眼光从窗子外边照射进来,顾长歌则是在一旁静静的守着她,楚依暖端着一碗热汤来到她的床边,笑道:“你可终于醒了,你昨晚晕倒之后,我家小姐就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呢。” 刘烨看了一眼满脸疲惫的顾长歌,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暖意,这么久了,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不禁低声对顾长歌道:“麻烦你们了。” 顾长歌微微一笑:“你倒是客气了,昨晚上让你这么劳累,我也有些过意不去,哪里还能让你说这话,先不说其他的,你一晚上没有吃东西了,先把这碗热粥吃了吧。” 楚依暖将热粥递到刘烨的手中,笑呵呵的看着她。 刘烨看了看两人,不一会儿就把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第一百章 两小无嫌猜 阳光晴朗,明媚如春。 刘烨在吃完了热粥之后,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就算是当初的李玹雨,也没有对自己这么好过。眼下顾长歌对待自己,也没有用特别的语气,就像是对待一个朋友一样对待自己,这些,他都是能够感受到的。 心中感动之余,也渐渐的对顾长歌的看法在潜移默化的改变,只是这细微的变化,或许连她都没做发现,等到了一个时机之后,或许才会爆发出来吧。 刘烨坐在床上,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顾长歌讲了一遍,听得顾长歌都是一惊一乍的,怎么也没有想到无意之中,会得到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当今的七王爷竟然不是皇上的儿子,而是刘贵妃和京卫指挥使风清云的私生子,这个消息简直是不要太震撼了。 刘烨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昨晚上我用计才摆脱了风清云的追击,不然的话,多半是也查到王府的头上来的。” 虽然知道了这个事情,也只是让三人惊讶了一下,但是对于目前来说,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们也只是听到,而没有实际的证据,而且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关乎到了整个皇家的颜面,即使顾长歌去告发,当今皇帝处置了刘贵妃一家,顾长歌也绝对得不到什么好处,更有可能反被皇帝灭口。 如此丑闻,怎么能够让外人知道。 所以昨晚上看似听到了这么大的消息,然而却没有什么用处,唯一欣慰的就是,总算是没有白跑,终于知道了这风清云的背后是些什么人。至于刘贵妃为什么这么做,顾长歌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她有一种预感,既然风清云的背后有刘贵妃,那么这件事情多半和楚寒卿脱不了关系的。 想到这里,顾长歌不禁皱了起眉头来,这案子到了这里,似乎牵扯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一个个的势力都是如此的庞大,根本就不是他们现在的势力能够对付的了的,自己也帮刘烨报仇的事情,怕是也暂时搁置了,因为这些都只是他们的推迟,根本就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皇帝也不是圣人,要是顾长歌傻到去皇帝哪里说的话,肯定会包庇刘贵妃,到时候自己要公道不成,反而还会惹来一身的仇人。 在目前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情况下,顾长歌不会让自己这么做,太危险了。 刘烨似乎是看出了顾长歌的难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控制的了,既然这样,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顾长歌一愣:“你回哪里去?” “自然是回原来的主子哪里去了,我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么?以你现在的实力要想对付刘贵妃和七王爷,根本就是螳臂当车,我回去告诉我主子,他是大理寺寺卿,或许还能有些办法。”刘烨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站起来,就要离开这里。 顾长歌连忙按住了刘烨:“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么。”刘烨道。 顾长歌目光之中犹豫了几下,知道要是现在不把这件事情做的了话,估计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刘烨只要回到李庆宇的身边,要来王府的话,估计是难上加难,而且李玹雨已经死了,他也没有来这里的意义。 “如果我要你留下来呢?”顾长歌直视这刘烨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为什么?”刘烨道,“我在王府之中的意义已经没有了,我不回去还能做什么?现在你也没有实力为我的主子报仇。” 顾长歌郑重道:“我要你留下来帮我,因为我要做的事情,不仅仅限于此。” 刘烨一愣,她在顾长歌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她这个年纪,这个环境,不应该有的仇恨,冰冷,无情,和报复一切的眼神,在这一刻,刘烨就像是已经不认识眼前的顾长歌了一样,同时也想不通,一个王府小姐,生长在如此良好的环境之中,及时当初被自己一起在王府外面,但是他也去查过,这些年顾长歌的生活也没有多大的凄苦,但是为什么会有一双如此冷漠的眼神。 “你的心好冷。”刘烨忽然说道。 “留下来。”顾长歌再一次说道。 但是刘烨却没有要帮他的理由,虽然现在顾长歌的眼神的确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这些和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毅然从床上跳下来:“你我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的事情我也没有心思去关心,我去意已决,大小姐放手吧。” 楚依暖不解道:“我家小姐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走?你的主子只会打你,我家小姐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句重口的话,为什么你宁愿回去受罪,也不愿意留在小姐的身边呢。” 刘烨一愣,楚依暖说的也不错,这些天来,顾长歌对待自己从来就没有像下人一样对待自己,而在李庆宇的身边,自己只是一个人手下罢了,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留在这里的理由,回去是必须的。 顾长歌的手依然紧紧的攥着刘烨的衣袖,让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这么轻易的离开自己的身边,以后也不能为自己所用,这实在是有些可惜,郑重道:“我如果说,能够为你家主子报仇,你能不能够留在我的身边,以后为我办事,如今我身边非常的缺人,我真的不想你就这么离开了。” “以你现在只是一个王爷的小姐,并没有其他的职位,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这仇还是我自己来报吧。”刘烨去意已决。 “如果我说,我一定能够为你家主子报仇呢?”顾长歌一字一句道。 “那就等你报仇之后再说吧。”刘烨挣脱开顾长歌的手,离开了房间,趁着没人发现,迅速的离开了王府之中。 楚依暖见顾长歌最终还是没有留住这个人,她也明白在顾长歌的身边,要是有一个武功高手的重要性,不禁安慰道:“小姐别叹气了,他刘烨不留下来,不是还有暖儿么,暖儿一定好好地练武功,当一个绝世女侠,然后帮小姐把一个个仇人都抓到小姐的身边来。” 顾长歌笑了笑,目光温柔的看了看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人哪,始终还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好,就像是眼前的楚依暖。 “你有这份心意,已经足够了,你练武天资平平,要想达到刘烨那个高度,还是不行的,我对你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至于我,我的命硬的很,没这么容易出事儿的。”顾长歌不怕自己出事,怕的就是自己还没倒下,身边帮助自己的人一个个全部都倒了,到时候举目无亲的这种痛苦,她永远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看着刘烨远去的背影,顾长歌喃喃道:“我相信你再次回来的日子不会太短,我会让你甘心在我手上做事的。” 刘烨离开之后,顾长歌对于皇宫之中的动静,在了结上面却是少了不少,比如今天楚寒卿来王府,顾长歌也没有一点准备,在刘烨离开没多久,就听到了顾笺和楚寒卿谈笑的声音。 顾长歌眉头一皱心道:“这楚寒卿来这里干什么?这李玹雨是他母亲叫人杀死的,估计他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今天来这里,莫非是想看看顾笺有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顾长歌也不准备去见这个七王爷,当初这楚寒卿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最好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七王爷难得来坐坐,本王也不能怠慢了不是。”顾笺在院子里陪着楚寒卿。 “瑞安王客气了,一家人何分彼此。”楚寒卿一边说着,目光却时不时的朝着顾长歌的院子里面瞟,这一切都被顾笺尽收眼底,淡淡道:“这院子里的空气不错,我们就在这里坐坐,七王爷有没有兴致,和本王下下棋呢。” 楚寒卿愣了一下,然后道:“眼下无聊,也正好下下棋解解乏,不过我的棋艺并不精湛,素问瑞安王有国手之称,一会儿要是出丑了,可不要笑我。” “哈哈,人有贵贱,棋艺也有高低,这些不过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罢了,七王爷无须如此小心。”顾笺哈哈一笑,随后便让人将棋盘拿了上来,两人开始在院子里面对弈。 顾长歌的院子距离两人下棋的地方并不远,所以两人的声音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不过这楚寒卿却有意的朝自己的院子里面走,这让顾长歌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楚寒卿自从上次之后,就没有来过这里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就住在这个院子的,故意往这边走,而且这会儿的声音十分的响亮,似乎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两人刚下棋没多久,就有下人急急忙忙的来到顾笺的面前道:“老爷,三王爷前来拜访。” 第一百零一章 落花留不住 两人一听三王爷楚钰白居然也来了,不仅是顾笺皱起了眉头,楚寒卿的眉头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心道:“楚寒卿来这里作甚?” 顾笺笑呵呵道:“看来这棋是没有办法在继续下下去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有时间在和七王爷切磋切磋。” “无妨,没想到三哥也来了。”楚寒卿淡淡的回了一句,就跟在顾笺的身后,去迎接楚钰白去了。 顾长歌眉头一皱,这两个皇子同时到王府里面来,这情况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对的样子,平时这两人都没有登门拜访过,一来却两人都一起来了。想到这里,顾长歌觉得继续在院子里面呆着也输出办法,看来还是得出去见见他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一想到三王爷楚钰白,顾长歌的心就不禁有些异动,隐隐约约的还记得当初在五柳街的时候,她挺身救自己的场面,同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楚钰白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揭穿自己,这其中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这会儿,估计笑吟吟的来到门口:“有失远迎,三王爷里面请。” 楚钰白一袭白衣,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走进王府之中,进来之后似乎也没有多余的话,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楚寒卿,淡淡道:“七弟也在,这也真是巧了。” 楚寒卿讪讪一笑:“无巧不成书,三哥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 楚钰白摇摇头没有回答,那样子就像是没有听到楚寒卿说的话一样,隔了好半天才,就当楚寒卿都快要生气的时候,才缓缓道:“瑞安王乃是我大梁国的中流砥柱,我身为父皇的孩子,自然是要来替父皇看看瑞安王了,七弟呢,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人做某一件事情总是有一个目的的。” 顾笺眉头一皱,这兄弟俩一来这言语之中就有一股子针锋相对的味道,空气中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弥漫了浓浓的火药味,一不小心就要炸开了。 “我和七哥的目的差不多,我听说王爷的爱妃不幸被人谋害,所以今天特意来看看。”楚寒卿淡淡道。 顾笺心道:“刚刚你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会儿才想起我的爱妃,这死人也能给你拿来当借口,唉。”他叹了口气,这些皇子之间的争斗他是一点都不想参与进去,顾笺非常的聪明,他知道如今的皇上还不傻,这底下一班臣子都在干什么,他绝对是最清楚的,只是当今的皇帝没有动手罢了。 楚钰白呵呵一笑:“巧了,我来这里也和七弟差不多。” 顾笺有些不快,李玹雨早就安葬了,这两人却那自己的爱妃做谈资,在这里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心中便有些不爽,漠然道:“多谢三王爷和七王爷的关心,只是玹雨下葬已久,两位此时才来,怕是有些晚了,这时候也不早了,两位吃了饭就请回吧,本王心有不适,无心接客。” 三王爷和七王爷虽然当今皇帝的儿子,不过手中并无实权,想顾笺这种手握大权的人,要真的有多看中这些皇子,那也是不可能的,当然已经是太子的楚云飞除外。 楚云飞的母亲,不仅仅是当朝皇后,在他们母子的背后,还有姜国公这个大靠山在。 蒋家一族,在朝中势力极为庞大,姜皇后是姜国公的大女儿,姜家在姜氏成为皇后之后,这一家族走到了顶峰的状态,姜国公当年本是五军都督府总督,在五军都督府之中,前军都督和后军都督,都是由姜国公的儿子担任。 八年前,皇帝也感觉姜家的势力实在是太过庞大,几乎已经垄断了全国的兵力的一半,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他也觉得大梁国的制度有必要改改,在建立新制度的时候,觉得这五军都督府总督的职位实在是有一手遮天的势头,于是便把这个职位废除了,五军都督府成立独立的部门,互相牵制,这样也避免了一家独大的局面。 即便姜国公没有总督的职位,但是他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却已经坐稳了前后军都督,依然不容小瞧。他的第四个儿子姜思远,也是利用皇后的关系,当上了兵部侍郎,这一家族可以说在武官之中走到了巅峰,在文官之中亦有不俗的职位,在整个大梁国之中,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难以撼动。 这也是楚云飞在众多皇子虎视眈眈之下,依然可以稳坐这个位置的原因。不过楚云飞这个人心机深沉,却并没有几个人看透,就比如在李玹雨死的这件事情上面,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殿下故意给楚寒卿造成这样的错觉,让楚寒卿觉得顾笺和自己走的非常近,然后勾动两人之间的矛盾,这事儿,也说不准呢。 楚寒卿和楚钰白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不屑之意,感觉要是没有皇子的身份披在身上,他们只是两个普通人家,估计这会儿已经拿锄头你打我,我打你了。 “是我们来晚了,还请瑞安王见谅。”楚钰白十分淡然道,“今天多有叨扰,既然瑞安王无心待客,本王也不久留,待改日再来拜访。”他不喜欢看人脸色做事,顾笺的话语之中已经非常明显的露出一丝逐客的味道,他也猜到了多半是因为他们二人的争执,却把一个死了的人强行带进来,这人生前还是顾笺的爱妃,只要是个人就会不痛快,更何况是手握重兵的瑞安王顾笺呢。 楚钰白正要离开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三王爷既然都已经来了,连个午饭都不吃,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王府对你有什么偏见,这要是被有心之心听到的话,就不好了,三王爷还是留下来吃了午饭在走吧。” 楚钰白心中一动,这熟悉的声音让他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情不自禁的转身一看,只见在一旁,那一袭清秀绝伦的装扮是如此的熟悉,一双幽深的眸子还是那样的冷漠,只是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多了一丝莫名的情怀来。这让楚钰白不禁感到有些吃惊,如今一个凉薄的女子,居然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看错,也也不是做梦,他的确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在顾长歌的眼眸之中,却是含有一丝莫名的情愫在里面。 “原来是顾大小姐,好久不见。”楚钰白回过神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只是在那眸光之中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涟漪。 一旁的楚寒卿一见到顾长歌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只觉得许久不见,这顾长歌的容貌是越发的光彩,越发的诱人,楚寒卿现在就恨不得将顾长歌带走,待会自己的王府之中做他的妃子。 顾笺见这两个皇子居然在同一时间将自己的女儿给看呆了,不禁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一些莫名其妙起来,顾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人,也没有觉得顾长歌到底吸引人的地方在哪里,就连和周明幽想必,其实还是差了一些的。 论起相貌来,顾长歌和周明幽其实也是平分秋色,两人各争一艳,若是把周明幽比作一朵春天的桃花,娇嫩粉红的话,那么顾长歌就是夏天的牡丹,妖娆而饱经沧桑,是各有各的美,就看各人的喜好了,因为顾长歌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顾笺难免会有别人家的东西总是好的这种想法,所以也就没有看出自家的女儿当地有多惊艳。 不过楚钰白留念的,自然不是这一副皮外,而是顾长歌的心,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在顾长歌的眼神之中,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信念,一样的决心——活着,都是为了报仇。 一切的淡然微笑,不过是为了在夹缝之间求生存罢了,楚钰白虽然看似光彩,但是能够在没有自己生母的照顾下活到今天,可以说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因为楚钰白的亲生母亲荣贵妃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死得不明不白,毫无征兆,就这么突然就来了。 “顾小姐,好久不见,不知你可还记得我?”楚寒卿笑着迎上去,三两步就来到了顾长歌的面前。 “呵呵,这借马车之人,我可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当时没有认出是七王爷来,倒是有些失礼了。”顾长歌淡淡道,话虽然说得温文有礼,不过那柔和的目光却并没有看楚寒卿,而是在这个时候,一直都停留在楚钰白的身上。 每当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都会让顾长歌在心中有一种不稳定的因素出现,在以前,几乎每次顾长歌要准备做事情的时候,几乎都会看到楚钰白,这让她的心里面不得不警惕起来,这样的眼神被其他人看到,还反倒以为是暧昧的眼神。 楚寒卿见顾长歌和自己说话,目光却是看着自己的三哥,心里面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第一百零二章 两王同来 楚钰白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在王府吃饭。 席间,众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至于一旁吃饭的周明幽,楚寒卿和楚钰白一直没有正眼看过她,这让一向自负的周明幽非常的不舒服,论姿色,自己不输顾长歌,但是这会儿两个王爷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顾长歌将周明幽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泛起一抹冷笑,你要是能够把这两个人都吸引住,那我上辈子输给你也不算太冤枉。这两个男人,一个眼中尽是仇恨,一个眼中全是狡诈,你一个普通的女子怎么可能让他俩有意思。 天下间美丽的女子多得是,到了王候地位,又有什么女子是没有见过的,尝过的,到了他们这种层次,要想吸引他们的,不仅仅是外表,更重要的是还要有一颗平常人没有的聪慧,狡诈和不寻常的地位,这样的女子,对他们日后的前途才有帮助。 况且周明幽是荣景的未婚夫这件事情,已经是天下皆知,两人也不会自讨无趣。 吃完饭,顾笺又邀请楚寒卿和楚钰白去院子里面走走,顾长歌跟随在身边。在路上,楚寒卿忽然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走到一座凉亭的时候,便停了下来,驻足在此,对顾笺说道:“瑞安王,我听说李侧妃的死并非寻常之死,而是被人谋害,不知这凶手可曾找到了?” 楚钰白的眼中滑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神色,不禁朝着楚寒卿多看了几眼,顾长歌心中则是冷笑,终于明白楚寒卿今天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原因了,估计就是为了来探探风声,看看顾笺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然后他才好做防备。 顾笺愣了一下,也没想到楚寒卿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摇头叹了口气:“多谢七王爷的关系,只是这凶手做的不留痕迹,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这凶手是谁,大理寺寺卿又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如今也正在为这件事情头疼。” “不会吧,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凶手莫非真有这么厉害么?”楚寒卿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目光一直看着顾笺,想看看这个男人有没有说谎。 “也到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是这线索也相当于没有,仅仅知道,这人的右手,少了一根食指。”顾笺当时在查看李玹雨的伤口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只是顾笺怎么也没有把凶手想到时皇宫里面的人,而是把目光移到了江湖之中。 武林之中,高手众多,能够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将李玹雨杀死,也只有这些人了,所以也不怪顾笺没有想到皇宫之中去。顾长歌倒是有点小小的惊讶,没想到顾笺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只是还缺少最重要的一点罢了,要是让顾笺知道这人走路的姿势的话,那么肯定会知道这凶手是谁了,但是顾长歌现在,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和顾笺说。 现在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顾笺要是知道凶手是风清云,那么刘贵妃和风清云和私情,还有楚寒卿的事情,顾笺都有可能知道,这样一来的话,局势立马就乱套了。 楚寒卿眼皮动了动,心中不禁一紧,生怕顾笺会想到风清云身上去,假装很随意的问道:“那按照王爷的推断,这凶手应该是谁呢,又是谁最有这个可能?” 顾笺摇摇头:“天下之大,少跟食指而高手我也还没有见过,而且就算找到少根食指的高手,也不一定就是杀害我家璇儿的凶手,所以现在还是没有一点的头绪。” “凭借王爷的聪明,我相信一定会找到这个凶手,早日为李侧妃报仇。”楚寒卿在心里面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是还没有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 顾笺眼中露出一抹凶光:“这是自然,本王一定要把这个凶手给找到,为我玹雨报仇,不能让他就这么白死了。” “对了,我听说大理寺寺卿李庆宇只给了王爷一个月的时间,这时间可是有点吃紧了。”楚钰白忽然道,“其实王爷不必把寻找的目光停留在江湖上,毕竟也不是只有武林之中,才有高手的。你说对吧,七弟。” “三哥说的有道理。”楚寒卿讪讪一笑。 顾笺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呵呵一笑:“多谢三王爷提醒,我就差点陷入这个死胡同走不出来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楚寒卿此时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目光剜了一旁的楚钰白一眼,同时心中也有些吃惊,这楚寒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要不然怎么会让顾笺将对武林上面的目光收回来,而放在京城之中,不然也有些说不通啊。 楚寒卿惊讶,但是顾长歌比他还要惊讶,她知道凶手是楚寒卿的人,是经过多方的论证和打听,这才知道了这个事情,但是刚刚楚钰白的一席话,怎么听都像是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她就有些奇怪了,这楚钰白是怎么知道楚寒卿派人刺杀李玹雨的事情的? 看现在的样子,这楚钰白似乎和楚寒卿并不对路子,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也就不存在楚寒卿会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他,那么这楚钰白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有两个解释。 一是刘烨去查探的那天晚上,楚钰白也派了探子去查探,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楚钰白一直就派有人留在这里,一直都在监视着整个瑞安王府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顾长歌的背脊就不禁有些发凉,这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似乎都显得有些可怕了,这楚钰白的心机竟然已经深沉到了如此地步,实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若是王爷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提出来,我也力所能及,帮瑞安王一帮。”楚钰白淡淡一笑,那冰冷的嘴角即使挂着一抹笑容,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顾笺拱手道:“多谢三王爷的好意。”顾笺以为楚钰白只是随口说的客套话,并没有要真心帮自己的意思,也就随耳一听,没放在心上。 楚寒卿见自己查到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也不想再继续留在王府,因为他还要回去招呼风清云,幸好自己今天来了这里一趟,不让要是不让风清云注意的话,这顾笺时常走动皇宫,难免要被顾笺发现风清云的手指上少了一个指头。 “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二位慢聊,告辞。”楚寒卿摆了摆手,也没有心思在放在顾长歌的身上,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王爷慢走。”顾笺淡淡的说了一句,也没有把楚寒卿放在心上,和楚钰白继续唠嗑起来。 顾长歌见这会儿人都走了,便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离开的时候,转身回头看了楚钰白一眼,整个时候,楚钰白也正好看着她,两人的眼光就这么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顾长歌心中一动,那一双冷漠的眼神,似乎和自己有着太多的相似,最后还是顾长歌的目光率先移开,回自己的院子里面去了,楚钰白微微一笑,心道:“真有意思,你让我很感兴趣。” 顾笺见楚钰白这会儿在发呆,便问道:“三王爷在想什么呢。” 楚钰白摇摇头:“没事儿,瑞安王公务繁忙,如今爱妃新丧,今天倒是打扰你了,王爷去忙自己的事情便是,我自己在这里便可以了。” 顾笺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还要查杀害李玹雨的凶手,今天要是换了其他人来拜访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见客,于是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办事去了,有什么需要的,三王爷尽管招呼下人便是。” “嗯。”楚钰白望着庭院之中的桂花,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待顾笺慢慢的走远之后,他也提着脚步,朝着凌雪园之中而去,他这次来的目的,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顾长歌。 对于这个女子,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可以吸引他的东西存在着一样,让楚钰白每一次见到顾长歌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想把顾长歌搂在怀里。 顾长歌这会儿的脑海之中,也不时的想起楚钰白来,还记得当初在五柳街的时候,也还有在楚衍之寿宴之上的时候。她轻轻的推开门,映入眼帘,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早就已经站在了屋子里面,似乎就是为了等她而出现的。 顾长歌眉头一皱,语气变得有些不善:“三王爷,你未经允许私自进入女儿家的闺房,这可不太好吧。”楚钰白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让他非常的反感,刚刚还有的一点好感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 楚钰白似乎没有察觉到顾长歌的想法,转过身来,看着顾长歌,笑呵呵道:“真是没有想到,当初还是端王府的一个小妾,如今摇身一变就成了瑞安王顾笺的女儿,真是世事难料。” 第一百零三章 探查结果 顾长歌早就知道楚钰白已经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这会儿被楚钰白说穿,也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淡淡的看着楚钰白,眼中滑过一丝漠然的神色。 “三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请出去的好,要是被人看到三王爷在我的闺房之中,传出去可不好听。” 楚钰白忽然一步一步走到顾长歌的面前,微微一笑:“今日难得来一次,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有些可惜。” “那三王爷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当初楚钰白也曾出手帮助过顾长歌几次,这会儿她也没有强迫楚钰白离开,转身将门关上,坐在桌子旁边,“王爷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人。” 楚钰白摇摇头,目光一直停留在顾长歌的身上,越看就越觉得美丽,越发让人着迷:“没什么,就是久了不见你,有些想念罢了。”他忽然顿了顿,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只是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变化如此之快,似乎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很傻很天真的女孩,无忧无虑的在乡下住着,即使到了我五弟那儿,也依旧是这个样子,你懦弱的性格非常不招五弟喜欢,所以就一直冷落了你,但是现在,却是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个味道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让人一点都看不清,摸不透了。” 顾长歌猛地站起来,寒声道:“你派人查我?” “就看了看你的过往,你的变化真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呢,每一步都算的如此的精妙,就像是命运的轨迹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样,就等着你一步一步的去跳。”楚钰白说话的时候,眼神始终都在看着顾长歌,似乎是想从顾长歌的眸子里看出他心中的疑惑,不过他却有些失望了,即使这么看着她,依旧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三王爷,我劝你一句,不该知道的东西,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我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上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你又何必强行转弯,这对你本来就不是一件好事。”顾长歌道。 楚钰白上前一步,那清秀而又霸道的脸颊距离顾长歌的脸只有咫尺之遥,一双幽深的眸子仿佛要看穿顾长歌的内心,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微笑:“事情没有走到最后,谁又说的清楚呢。”楚钰白的手缓缓的抬起来,在顾长歌晃神之下,突然搂住了她的腰,一把抱在怀里。 顾长歌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楚钰白牢牢的锁在怀里,任凭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楚钰白的怀抱,寒声道:“三王爷,请你自重,这里是瑞安王府,不是你家!” 楚钰白像是没有听到顾长歌的话,就这么紧紧的抱着顾长歌,忽然在顾长歌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顾长歌浑身像是触电般的颤抖了一下,愣了一下立马就回过神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传遍了整个屋子,顿时楚钰白的脸上就出现了五根清晰的拇指印,顾长歌愤怒的看着他,自从重生以来,楚钰白还是第一个敢这么明目张胆站他便宜的人。 楚钰白没想到顾长歌的性子居然这么刚烈,不过是亲了一下额头,就让自己受了这么大的一个耳光,要是亲个嘴,自己还不得断子绝孙了么。 “好烈的性子,不过,我喜欢。”楚钰白邪魅一笑,双手依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那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似乎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你打一下,你打一下,我就亲一下,你打得越重,我就亲得越重。”楚钰白十分期待的看着顾长歌,希望顾长歌的手掌再次落下。 “你再不松手,我就叫人了。”顾长歌道。 “正好,要是被别人看到你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正好可以向你父亲求婚,相信瑞安王是很乐意将你嫁给我的。”楚钰白笑道。 顾长歌一愣,忽然语气一软,叹了口气:“以三王爷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你又何必与我纠缠不清,更何况,我如今并没有谈儿女私情的心思,三王爷还是断了这个念头的好。”语气之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奈和冰凉,让楚钰白都不禁松了手,他始终不明白,眼前这个不过十八岁的女子,那心思,却像是活了四五十年的老妖婆一样,那看淡世事的眼神,实在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个本该是如花一样的岁月变得如此沧桑,如此的事故,冷漠。”楚钰白松了手,眼神之中出现一抹黯然之色,独自一人坐在桌子旁边,想调戏顾长歌的心思也淡了。 “这个和王爷无关,没什么事情,王爷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顾长歌道。 楚钰白来这里,其实还是有事情,只是刚刚看到了顾长歌,倒是把正事儿给忘了,这会儿也没心思继续调戏顾长歌,于是就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谁是杀害李玹雨的凶手了?” 顾长歌转过身子看着他,淡淡道:“三王爷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么,又何必再来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楚钰白对顾长歌是越发的好奇了,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个女人的眼睛似得。 “今天楚寒卿还在的时候,你老是针锋相对,我又不是傻子,要是这点都看不出来,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顾长歌道,这案发现场是在瑞安王府,当时楚钰白又不再现场,而且又没有来查看过这里的事情,但似乎却比任何一个人知道的都要早,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似乎你对楚寒卿这个弟弟,并不怎么好啊。”顾长歌嘲笑了一句,其实在心中却在猜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楚寒卿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了。 楚钰白淡淡一笑:“皇家的儿子,又有什么亲情可言的,更莫说是同父异母的弟弟,真正到了那一天,神挡杀人,佛挡杀佛,亲爹都能杀得,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又算什么?”他看着顾长歌,“我倒是有些奇怪,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杀害李玹雨的凶手,又为什么不和你父亲说。” 楚钰白来这里,其实也是想提醒一下顾笺,也没有准备明说,让楚寒卿和顾笺对立起来,用顾笺来牵制楚寒卿,让他没有时间来估计朝廷之中的事情,那么自己的努力将会更加有成果,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倒是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没想到顾长歌早就已经知道了。 “说了有用么?楚寒卿在怎么说也是皇子,而且我也没有证据,都是根据一些猜测罢了,不过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我说的对么,三王爷?”顾长歌淡淡一笑,从今天楚钰白来这里,她渐渐的有些李玹雨的死了。 同时也越发佩服做这件事情的人,当然不是说的楚寒卿,而是让整个事情挑起来的幕后黑手。楚寒卿不可能无缘无故对李玹雨下手,每个人做每件事情,都有一个理由,即便是身为皇子的楚寒卿,也一样会有一个杀人的理由。 那么这个故意制造的理由的人,绝对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人,楚钰白虽然能力不俗,而且野心不小,但似乎并没有这么高的远见,能够将整个事情都串联起来。 顾长歌又想了想端王府的楚衍之,也不可能,他没有这个理由,而且楚衍之是和太子楚云飞走的走进的人,他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其余几个皇子之中,最想看到这几个皇子有麻烦,除了太子楚云飞,其他的人作用都不大。 “说的不错,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即使顾笺知道凶手是楚寒卿,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也依然只有干瞪眼,根本就没有什么报复的机会,反而还会让顾笺心中烦闷。”楚钰白也在帮顾长歌分析。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还是幕后挑起这件事情的黑手,死了一个李玹雨,不仅让顾笺和大理寺寺卿的关系出现矛盾,而且还让我父亲和楚寒卿也产生矛盾,这一石二鸟之计,我也不得不佩服。”顾长歌道,“最后还让你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之中,这人的手笔可真大,就是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楚钰白一下子就愣住了,顾长歌如此细腻的分析,是他以前根本就没有想过的,楚钰白最多也就想到了顾笺会和大理寺寺卿李庆宇一家闹僵,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把楚寒卿和自己也牵扯了进来,要是让顾笺知道楚寒卿就是杀害自己爱妃的凶手,估计以后即使没有证据直接拿人,也不会让楚寒卿往后的日子好过。 重重的事情发生,只会让一个人获得好处,只有身边的羁绊越少,他登上那千千万万人仰慕的宝座才能更加稳固。 第一百零四章 一抹温柔拥不尽 楚钰白呆滞的坐在一旁,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脑海中全是顾长歌刚刚的话,要是真的按照这个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自己给人做了嫁衣都还不知道,可笑自己还想挑拨楚寒卿和顾笺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别人早就已经布好的局罢了。 本来楚寒卿让人杀李玹雨这件事情,楚钰白一点都不知道的,楚云飞却有意无意的给楚钰白透露出消息来,这才让楚钰白起了疑心,于是便安排探子查看楚寒卿的行动,这这才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可以说楚钰白是整个事情唯一的目击者,他讲整个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楚寒卿如何安排风清云做事,何如做的一丝不漏。 开始的时候,楚钰白还没有想这么多,知道这会儿在顾长歌的分析之下,背脊都不禁冒出一阵冷汗出来,还好发现的早,不然还真的就成了楚云飞的棋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顾长歌见楚钰白半天没有说话。 “没什么。既然这件事情你也管不了,也就不要管了,最好不要让顾笺查到真正的凶手是谁,不然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楚钰白并不打算将楚云飞的事情和她说,因为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的。 顾长歌嗯了一声,忽然问道:“你知道一些事情,对不对?” “我先回去了,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楚钰白有意避开顾长歌的话题,“你还年轻,凡是看开一点,又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何必整天摆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不禁别人看了会远远躲着你,也会让自己不快乐。”说完之后,楚钰白推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长歌木然的站在屋子里面,喃喃的望着楚钰白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心道:“要是你也和我一样,背负着血海深仇,你还笑得起来么,你还会这么说么?” 不过顾长歌并不知道,也不了解楚钰白的过去,要是她知道的话,或许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楚寒卿和楚钰白一走,王府便又平静了下来,该做什么的,该是继续做什么。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恍惚间,距离李玹雨之死,已经过去了大半月的时间了,顾笺和李庆宇约定的时间,也就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李家见王府之中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便有些坐不住了,李庆宇的大儿子,也就是李玹雨的哥哥今天怒气冲冲的来到了王府之中,准备找顾笺讨要一个说法。 李庆宇生有一儿一女,大儿子李正雄,如今也升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为人心高气傲,脾气也不是一般的火爆。 只见这会儿李正雄刚刚来到王府门口,就大声嚷嚷:“顾笺,出来见我。” 按辈分的话,这李正雄还是顾笺的大舅子,所以他才敢这么事无忌惮的在府内吆喝,张管家急急忙忙的进去通报,顾笺听李正雄来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李家之中,唯有这个王正雄最为烦人,不知天高地厚,待人孤傲无礼,李家世代书香门第,顾笺也想不通,李庆宇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儿子来的,完全就不像是一个读书人。 李正雄来到大堂上就直接坐在了主人家才做的位置上,非常气愤道:“顾笺,你和我父亲约定的一个月时间这眼下也没有几天了,你现在连一个屁都没有放,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我父亲的话放在眼里啊。还是你根本就不想为我小妹报仇?当初我就说不要嫁给你,我小妹死活都要嫁过来,现在好了,人没落得一个好下场,现在死了,连仇人都找不着,真他妈的命苦啊。” 顾笺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他素来就不喜欢这个人,平时傲慢无礼,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三朝元老,几乎不把朝中之人放在眼里。当初要不是看到李玹雨和他父亲的面子上,早就不会让他好过,不过这个人就像是不知道这些情况一样,还以为大家都是怕他。 殊不知这些人并不是怕他,而是懒得和这样一个神经有问题的人计较这么多,俗语有云,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忍让你,不是怕你,只是想让你犯下更多的错误,然后一下子就把你收拾掉罢了,这些人在对待李正雄的问题上,都是这么一个态度。 不过现在顾笺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也不想和李正雄在这里扯东道西争论,寒声道:“如今还有十天的时间,玹雨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知道怎么做,就不牢李侍郎操心了,没什么事情,就还是请回吧,本王公务繁忙,没有这么多心思和你瞎扯淡!” 李正雄两眼瞪圆,怒视着顾笺,这么久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过话,顾笺可以说是第一个,他气得直接跳起来站到了凳子上面,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顾笺,怎么说我也是玹雨的亲哥哥,你的大舅子,你就这么对我说话?” 顾笺冷眼瞥了李正雄一眼,转身就朝外面走:“我现在要出去办事了,大舅哥要留在这里继续耍宝的话,我也不阻拦,你就在这里耍个够,本王就不奉陪了。” 李正雄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下来,上前拉住顾笺的衣袖,厉声道:“不准走,你今天要是不把我妹妹的事情给一个交代,就不要想踏出这个门坎。”他的牛脾气也上来了,说不让顾笺出这个门坎,就还真的是不让顾笺离开这里,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袖。 顾笺冷哼一声:“约定的时间是一个月,剩下还有十天的时间,你急什么,时候到了,本王自然会上门给你李家一个交代,你现在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莫非你想来一个刑部侍郎李正雄大闹王府的戏?这传出去,丢的可不仅仅是你的面子,还有你父亲的面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玹雨一死,顾笺其没有心情在顾着他的娘家了,若是娘家的人态度好一点那还好说,但是这李正雄和李庆宇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也是这些年李庆宇年纪大了,闹不动了,不然那李庆宇也不会给顾笺一个越的缓和时间。 李正雄松了手,身子挡在顾笺的面前:“大半个月的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你就不应该说点事情让我和我父亲知道你的诚意么?” “滚!”顾笺今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这李正雄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在这个时候挡在顾笺的面前,就是不让开。 “今天你不把我小妹的事情给说清楚,想走,可没这么容易,忍了你大半个月了,哪天就想来找你,要不是父亲拦着,当天出事的时候就想来找你的,这立下一月之期本想看看你的表现,没想到你确实这样一个态度,我知道就算十天之后,你也依旧不会对我小妹的事情有任何的上心。”李正雄目光丝毫不惧的看着顾笺。 顾笺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双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李侍郎,不要逼我打你,别人怕你,是不想和一个缺根筋的人计较,但是今天,你若是再敢继续在这里纠缠不休,我就要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傻子,你信不信。” 李正雄冷笑了一声:“我就不信你敢打我,自古以来,我还没有听说过打大舅哥的人,还能有好下场的,你要是不怕你的都督位置被丢,那你就打把。” 要说李正雄傻,这话说得可是一点都不傻,正好掐住了顾笺得神经,让他想打又不能打,本来因为李玹雨的事情,已经把李庆宇惹怒了,要是自己不处理好这件事情,这小心眼的李庆宇随时都会给自己穿小鞋,眼看上面的事情都还没有合理的处理完,要是自己在动手打了李正雄的话,那就真的成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就让自己找到了杀李玹雨的凶手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我最后再说一次,玹雨的事情我正在查,时候到了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时候还没有到,你也没有必要在这里纠缠不休,真的到了那天,要是我没有查出谁是凶手的话,给你们闹又如何。”顾笺淡淡道。 不过李正雄今天就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找顾笺的麻烦,不管顾笺怎么说,就是要让他给一个说法出来。 顾笺也是发火了:“最后问你一句,让还是不让?” 李正雄认为这顾笺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根本就不敢对自己怎么,一脸淡定从容,高傲的看着顾笺:“不……” 一个不字都还没有说完,顾笺直接拉着李正雄的衣袖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直接被摔了一个狗吃屎,鼻子撞到了地上,顿时流出鼻血来,脸上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李正雄怎么也没想到,顾笺还真敢对自己动手,顿时被吓尿了,刚刚的有恃无恐,根本就不敢在拿出来,这会儿痛的在地上再也说不出好来,休息了好半天才能说话。 第一百零五章 无理取闹 李正雄离开王府的时候,是鼻青脸肿的离开,尽然还带着一丝的哭腔,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这一次顾笺把李正雄好好的教训了一顿,可谓是大快人心,整个京城很快就传遍了,几乎都知道顾笺把自己的大舅哥给打了。 这事儿,不仅仅是以前被李正雄欺负的人高兴,在皇宫之中,楚云飞和楚寒卿则是更加高兴。 当初楚云飞欲拉拢顾笺,不过顾笺却并不想过早就战队,所以对于楚云飞的示好,就假装没有看到,楚云飞怀恨在心,虽然顾笺没有受到自己的拉拢,但是他却故意制造成他和顾笺的关系非同寻常,让楚寒卿以为顾笺已经被自己拉拢,这才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楚寒卿这会儿也非常的高兴,李庆宇因为李正雄的事情,顾笺和李庆宇的关系肯定会闹僵,俗话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不论是那个失败,楚寒卿都高兴。 只有楚钰白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顾笺和下面闹得越厉害,就会让太子的计划得逞。到时候大权在握,朝中却已经没有任何能够阻挡住太子的脚步,他楚钰白的下场也一定不会好过的。 这会儿,在凌雪园里面,楚依暖正在兴奋的讲述顾笺拳打李正雄的场景,说道兴奋的地方不禁手舞足蹈,似乎都无法表达那种激烈的情绪,就像是自己在动手打人一样的过瘾。 顾笺身为一个武官,武功自然不差,对付李正雄这种普通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三两下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那李正雄还真是像外面说的那样,脑子缺根筋,明知道不是王爷的对手,还是不要命的冲上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要是换了一个人的话,早就死翘翘了。”楚依暖掩着嘴笑呵呵的说道。 当时顾长歌没有在场,而楚依暖则是刚好经过这里,所以才看到了顾笺殴打李正雄的场面。李正雄被打之后,又打不过顾笺,不过心中却是非常的气愤,便在家中喝了个烂醉如泥,恨自己不能为自己的小妹报仇。 这一天,李正雄就在无以伦比的酒香中肆意而过。他抱着酒坛,倒在地上酣睡不起。这一夜,或许是今后最奔放的一夜。 酒,只能忘记短暂的不快,和那些莫名的哀愁。有些事情,该来的,就算你喝再多的酒也无法逃避。没有人能永远沉醉在酒中,一生梦幻。 此刻李府之中,李正雄早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酒意。畏惧的跪在大厅之中。大厅之上,站在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一身玄色蟒袍,负手而立,一脸怒色的站在那里,正是大理寺寺卿李庆宇。 “我和顾笺早就立下了一个月的约定,这件事情我已经和你说过,你为什么不听,还要去找顾笺,不仅什么事情没办成,还被人家打成狗一样,你还有脸回来?” 说罢,拿起手中的鞭子,猛地打在李正雄背上。李正雄的衣服顿时裂开了一个口,背上立马露出一条像蜈蚣似的鞭印。 “父亲,孩儿知错了。我也是太想为小妹报仇,所以才急不可耐的想去找顾笺的。”李正雄忍受着鞭子的痛苦,咬牙的说道。 “我也懒得管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看看你现在在外面的名声像个什么样子了,不要以为我能保护你一辈子,你老子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你母亲去的早,我没有好好管教你,导致有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哎。如今这朝堂之上,暗流涌动,稍不注意,就会跌入万劫不复之身。以后要是再被我听到你在外面作威作福,我就打断你的腿,赶你出家门,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试试。”李庆宇恨铁不成钢,又在李正雄的背上狠狠抽了一鞭子,愤然离去。 不过李正雄被顾笺打的这件事情,他虽然骂了自己的儿子,但是却并不准备让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白白的被人给打了。 李正雄倒在地上,这鞭子钻心的痛让他蜷缩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额头上冒出斗大的汗珠,青筋也冒了出来。看了一眼李庆宇离开的背影,眼角流出一抹伤心的泪水。 咬着牙,心中思绪万千。要不是你整日为了什么鸟国家大事,我怎么会有今日的局面。不过李正雄始终没有把这些话当着李庆宇的面说,不然又是一阵好打。他也不知道,现在李庆宇正在为了他的事情发愁呢。 万事开头难,这李正雄已经被顾笺开了一个头,要是自己没有作为的话,自己这个儿子以后怕是只有让人任由欺负的份了。 李庆宇也和李正雄说了好多次,你的官职在京城之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凡是都要谦卑待人,谨慎做事,这样才能在京城之中好好的活下去,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奈何李正雄就是不听。 还好目前他惹到的,都是京城之中的一些小官,还不敢和李庆宇作对,但是自从这次被顾笺打,让他不禁有了防范的心理,以免下次招惹道更加不能惹的人,所以这一次才这样狠狠的毒打了李正雄一顿,就是要让他记住这个教训。不然真的后悔的时候,怕是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庆宇离开之后,也没有趣找顾笺,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去找顾笺,估计也并没有什么用处,自己还要白跑一趟。所以他直接就去了皇宫之中,找皇帝哭诉去了,他是三朝元老,皇帝怎么也要卖他一个面子,把顾笺叫来好好的问问。 就在李庆宇走后没有多久,刘烨忽然出现在李正雄的面前,将李正雄扶起来:“大少爷,你没事吧。” 李正雄这会儿心情不好,站起来后一把推开刘烨,冷冷道:“滚开,叫你保护我小妹,你却一个人回来了,你怎么不去死啊,留着你有什么用。” 刘烨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李庆宇,每次刘烨想要告诉李庆宇的时候,心里面似乎都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不要告诉李庆宇,于是刘烨自从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有说。 因为没有保护好李玹雨,李庆宇和李正雄对他都不是很好,这些日子基本都没有给过刘烨好脸色看,当初刘烨从出道,就开始呆在李家,这十几年的感情,也开始深厚了起来,所以上次顾长歌这么劝说刘烨,刘烨还是没有留在顾长歌身边的意思。 刘烨低下了头,并没有反驳,因为李玹雨的死,他至少要付一半的责任,所以李正雄骂他,他也没有反驳。 李正雄刚刚正因为被李庆宇打,自己也在气头上,骂了两句不出气,又朝刘烨踢了两脚:“去死吧,狗奴才,没有保护好我小妹你还敢回来。” 出完气之后,李正雄这才离开了,留下刘烨一个人目光空洞的望着天空,随后他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不能告诉李庆宇事情的真相,那就自己去吧这件事情了结了,就算是是死,也要将这件事情完结,为李玹雨报仇。 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李正雄转身回到屋子里面,换了一身黑衣,整个身子就露出一双眼睛来,他看了看天色,这会儿已经到了下午,淡淡的阳光斜斜的落尽院子里面,整个庭院都被夕阳映衬的有一抹淡淡的金黄之色。 他肚子一人坐在自己的屋里面,紧紧的等候着黑夜的来临,然后开始自己人生之中的最后一幕,刘贵妃,风清云,都是他要杀死的对象,就算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长夜如斯寂寥,悲风冷冷清清,街道人影稀少,月色昏暗无光。 刘烨孤独的行走在未知的路上,自从李玹雨死后,他人生的信念似乎就已经渐渐的消失了,人生的动力也仿佛没有了一样。 黑色的身影渐渐的夜色融为了一体,刘烨悄悄的潜入进了皇宫水华宫之中,他知道一般在这个时候,京卫指挥使风清云一般哪里都不会去,只会静静的呆在水华宫守候着刘贵妃。 当刘烨来到水华宫之时,这里四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刘烨眉头一皱,平时这里也没有这么多人的,怎么今天却忽然多了这么多人。随后他就立马想到,估计是因为自己上次来到这里被他们给发现了,所以现在这里便开始增加了守卫了。 之间在刘贵妃的房门前,也有士兵巡守,他看了看房顶,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似乎有一点星光在闪耀,就像是那冰冷的箭头折射出来的光芒一样。刘烨心中一紧,没想到现在连房顶都有人监视着,还好今晚上的夜色不算明亮,不然的话,估计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刘烨眉头微微皱起,先是躲在角落之中环顾四周,看有没有机会先冲进房间里面,以最快的速度先将刘贵妃除掉,然后再来和风清云慢慢的了结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 风清云这会儿也正好站在刘贵妃的门口,看样子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第一百零六章 暗夜偷袭 此刻夜笼星稀,寒风飒飒。 风清云神情肃穆,杵着一杆长枪站在门口,幽冷的目光凝望着四周,上次大意之下,让人偷听到了他和刘贵妃的谈话,差点把他吓了个半死,不过让他松了口气的是,如今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也并没有出现她不想看到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他也一直没有想通,为什么那个那不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正当他一个恍惚之间,一个阴暗的角落之中忽然有一丝异动,风清云眉头一皱,立马叫人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但是在这个时候,前去查看的两个士兵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风清云大惊失色,居然有人敢在皇宫之中行凶,提着长枪三步并作两步,猛地上前,忽然耳边劲风呼啸,瞬间又是一道暗器射来,他杵着长枪提气往天空之中一跃,这才堪堪躲过了暗器的攻击,不过就在他躲过的时候,忽然有一道风清云以最快的速度避开他,直接就冲进了刘贵妃的房间。 风清云脸色一变,暗道:“不好,这人的目标竟然是刘贵妃。”转瞬之间,他一个鹞子翻身,挺着长枪就冲向他的身边,奈何还是慢了一步,刘烨已经冲进了房间里面。 刘贵妃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刘烨死死的掐住了脖子,被抵在一根柱头上面,刘贵妃吓得脸色惨白,面无人色,惊慌失措的看着刘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本贵妃,还不快把我放下。” “放你,今天晚上来杀的就是你,为什么还要放你?”刘烨寒声道。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刘贵妃即使心里面吓得事情,但是这面子上依旧没有丝毫示弱,这会儿故意和刘烨扯淡,就是为了争取一点时间,好让风清云来救自己。 “想杀就杀,哪有这个多为什么。”刘烨不敢说出杀她的原因,要是被人知道,肯定会怀疑到李庆宇的身上,要是说出去,自己虽然报了仇,但是估计李庆宇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指使下人谋害贵妃,这绝对是要抄家灭门诛九族的。 刘烨正准备用力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震天的怒吼:“吃我一枪。”风清云一见刘贵妃受制,大喝一声,挺枪迎来,对着刘烨的脑门就刺了下去。 耳边枪声呼啸,似乎近在咫尺,刘烨不得不松手,然后闪身往左边移步,随后一个打滚,这才躲过了风清云的攻击。 刘贵妃解了危机,风清云连忙来到她的身边,他正要看看刘贵妃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时候,刘贵妃寒声道:“我没事,给我杀了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烨见这会儿要是不把风清云还解决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有杀刘贵妃的机会,不论怎样这风清云都会前来阻止,于是便准备先解决了风清云之后,再来取刘贵妃的向上人头。 想到这里,刘烨取出腰中宝剑,瞥了风清云一眼,然后就迎了上去,和风清云交战在一起,一旁的士兵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就围城一圈,将两人围在一起,小心翼翼的盯着他们看。 刘烨见地上到处都是人,根本就施展不开,于是提气跳到了房顶上面,风清云冷哼一声,紧跟而去,就在刚刚,他就已经认出了这黑衣人,就是上一次来偷听他们谈话的那个人,上次让他跑了,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他从自己的手中跑掉的。 冷风呼啸,冰冷刺骨,一黑一白两个人此刻冷冷的看着对方,手中的武器也在这个泛起了凌冽的寒光。 只见刘烨怀中抱着一把泛着冰冷杀气的剑,目光森然无情,这么一站,就如一尊雕塑,不怒自威。 两个人没有多说一句话,一切都在拳脚之中。 只见风清云手持长枪,踏着精妙的轻功就朝刘烨来了一招力劈华山之势,这一枪携带者猛虎啸山林之势锐不可当,期间还隐隐带有罡风袭来。刘烨见其勇猛,罡风刮在脸上,竟然还有一丝的疼痛,知道这一下不能硬抗,于是立马闪身向后退去。 那风清云见一枪轮空,便又紧追不舍,脚下用力一噔,朝着刘烨后退的方向飞快的奔去,似乎要的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棒将刘烨打得脑浆迸裂。 刘烨眉头一皱,没想到这风清云的身手居然会有这么好,怀中长剑怅然出鞘,只见剑上寒光一闪,风清云眼睛被晃了一下,就这扎眼之间,刘烨已经离他三丈之远。 刘烨稳住身形,一剑挥出,带着无比汹涌的剑气破空而去,朝风清云袭来。 那风清云显然也是现在才发现刘烨武功不俗,但是脸上不但不惧,反而露出一抹疯狂的神色,挥舞着长枪就开始和刘烨交战在了一起。 只见漆黑的夜色下,火星四溅,剑枪相交之声叮叮不绝于耳。 “报上名来。”风清云越打越是惊讶,他自衬在江湖上,能打过自己的人,自己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能和自己战成平手的,也不过一只指数,如今这人,他却是闻所未闻。心中不禁起了浓厚的兴趣来。 刘烨却是不管他,一套剑法使得行云流水,滴水不漏,风清云和他交手半晌,却是连他的一个破绽都没看出,着实让他有些骇然起来。 忽然惊天一枪,恍如天外飞仙,蓦然落在刘烨的头顶,给刘烨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山压了下来似得。 刘烨纵身一跃十丈远,这才堪堪躲过风清云这一枪携带的惊天气势。不过那房顶却已经被风清云一棍打了一个大窟窿。 风清云长枪在手,一股凛冽刺骨的冰冷气势猛然蔓延全场,让周围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枪尖轻抖,发出一丝凛然的颤鸣,仿佛龙吟之声,吞天吐地。 众人莫不惊骇,没想到自家老大居然还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他们的老大到底是有多厉害。 但刘烨恍若未觉,右手持剑披荆斩棘,迎难而上,破开风清云层层凌冽的枪势,以雷霆之击,至简至纯的一剑猛然划破天际,一道剑光像是天外而来,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风清云斩去。 一剑之力,铺天盖地,像是要毁天灭地。 风清云脸色不变,镇定自若,双目之中根本就没有去正眼瞧过,长枪在手,矫若游龙,瞬间画出七七四十九夺枪花,只见其影,不见其身,身法飘逸出尘。 忽然长枪一震,那眼花缭乱的枪影忽然收拢,一点寒芒汇聚枪尖,提起纵身一跃三丈高,这一刻身体仿佛都与长枪化为了一体,一起冲向了刘烨。 场内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全神贯注的看着这惊天一战。连本应该上去帮忙都忘了。 枪剑相会之时,火花四溅,犹如层层气浪激射四周,场下烟尘飞散四周,阵阵寒风呼啸而来,像是在为这两人摇旗呐喊。 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一声尖锐而刺耳的铁器碰撞之声传遍整个院子,刘烨的长剑应声而断,手中只拿着一把剑柄。风清云的枪头也已经被长剑挑飞,打在一根木头上钉着。 “你很强,不过很遗憾,你还不是我的对手。”风清云拿着长枪的手沁出丝丝鲜血,流在枪身之上,虎口被震开了很大的一个口子。 刘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没想到最后居然没有打过风清云,看来这几天的确是自己懈怠了。眼下没有杀死刘贵妃,也没有打败风清云,刘烨皱紧了眉头,然后闪身就准备逃走,这一次不行,那就下一次,他就不信风清云会一直守在这里,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杀了刘贵妃的一天。 “想走?上次是你运气好,这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风清云一声怒吼,“给我追。”说着他也提气追了上去。 此刻刘烨受了严重的内伤,但是风清云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比刘烨轻松了一点点。 刘烨将短剑当做暗器朝风清云扔了过去,风清云木棍一挑,便又继续追了出去,不一会儿,两人便跑出了皇宫,那些士兵则是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风清云眉头一皱,这黑衣人的轻功居然也如此厉害,自己追了这么久居然也不见有丝毫的落下,心中发狠,今天不追到他,绝对不会干休的。 刘烨回头,见这风清云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会儿他的体力也快消耗完了现在都是强忍着在跑,心道,要是这么继续下去,迟早会被他给追到的,现在也不能回李府,不然很有可能给李府引火上身,他忽然想到了瑞安王府,现在离王府非常的劲,他也管不了这么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王府跑去,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顾长歌的身影,心中有些愧疚道:“大小姐,不好意思,这次要给你添麻烦了。” 月黑风高,王府里面一个黑影一闪而逝,朝着凌雪园的方向快速而去,没有一个人看清楚。 第一百零七章 决战之夜 屋子里,一盏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 顾长歌紧紧的坐在旁边,透过窗子,看着外面,一片静谧,楚依暖陪在身边,关心道:“小姐,也已经深了,也该是睡觉的时候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不然对身体可不好。”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在这寂静的长夜之中,却显得非常的刺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掉下来了一样。 顾长歌惊动之下,立马起身推开门,朝着外边的人走去,三两步来到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楚依暖小心翼翼的跟在身边,心里面也十分的紧张,这大半夜的,好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一样。 顾长歌上前,扒开草丛,在淡淡的月光照映下,只见刘烨浑身是血的躺在草丛之中,刚刚跑进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精疲力尽,倒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了。在见到顾长歌之后,那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懈下来,正欲说话,却突然就晕了过去。 “小姐,这时怎么回事?”楚依暖不解道,他怎么离开又回来了,而且这次回来,还浑身是伤。 “先别管这些,扶到房间里面去。”两人合力扶着刘烨,快步进去房间里面,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还有刘烨的血迹,连忙对楚依暖道,“你先别管这些,快拿布来,将地上的血迹全部擦干,速度要快,绝对不能拖泥带水,我怕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追来。” 楚依暖点了点头,立马拿着一条湿抹布将刘烨留下的血迹迅速的擦拭干净。 顾长歌说得果然没有错,就在两人将外面的痕迹刚刚清理完,将房门关上之后,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到指挥使风清云和顾笺交谈的声音。 “王爷打扰了,刚刚有刺客进入皇宫欲对刘贵妃行刺,被我阻拦打成了重伤,刚刚追到这里就没了踪影,我怀疑这此刻躲进了王爷府中,所以上来查看,以免不必要的伤亡。”风清云郑重道。 顾笺微微皱了皱眉,他刚刚一直都没有睡,在房中想事情,也没有听到有什么人潜入了王府之中,不过既然风清云这么说,多半这王府之中,是有此刻进来了。 “无妨,竟然有人胆敢在皇宫里面行刺,指挥使虽然搜查便是。”顾笺说着,忽然注意到,在风清云的右手上,似乎有些不对,仔细一看之下,居然少了一根手指,正是食指。 顾笺心中巨震,盯着风清云的手就没有在移开过目光,风清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见顾笺正看着自己的手,暗道一声不好,自己居然忘了自己的手了。前些天楚寒卿也叮嘱过他,让他不要让顾笺发现自己少了一根食指,他也照做,在手上戴了一双手套掩饰。 不过今天晚上在和刘烨打斗的时候,一直带着的手套,早就被内劲给震得四分五裂,落在了地上,他一心忙着追刘烨,倒是把自己的手套给忘了,这会儿被顾笺看到,心中一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楚寒卿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要让他时时刻刻都带着手套,但是现在却还是被顾笺看到了。 风清云强装作顾笺还不知道他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王爷了。”说着,带着人就在王府之中四处搜查,心中则是非常的忐忑,顾笺会不会已经知道,李玹雨就是自己杀的了。 顾笺愣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风清云已经带着兵马四处搜查去了,他的目光始终都锁在了风清云的右手上,一刻也无法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风清云……”顾笺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目光之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之色。 顾笺这会儿脑子像是蒙了一样,在四处搜查的风清云同样心乱如麻,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被顾笺知道,自己就是杀害李玹雨的凶手时候的样子,这一时大意,怕是会让整个事情都扭转开来。到时候不仅仅是自己有麻烦,怕是会将刘贵妃还有楚寒卿也一起牵扯进来。 风清云强制压制住自己忐忑的内心,这个时候还是先把那个刺客找出来为好,自己和刘贵妃的事情要是被捅出去,会比现在的这件事严重百倍。 他随着踪迹,带着兵马来到了凌雪园之中,顾长歌一听到门口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心中一紧,没想到这追来的人这么快就来了,连忙叫楚依暖吹了房中的灯火,还好刚刚收拾的比较快,不然他们一进入院子,就会看到地上的血迹,到时候不用找,也会知道,刘烨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了。 凌雪园唯一一盏烛火也在这个时候熄灭,整个院子一片寂静,只有寒冷的晚风时不时的吹过众人的脸颊,让人不禁冷的打哆嗦,风清云丝毫未觉,站在院子门口四处环顾了一边,目光忽然看到,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的墙角下面,那一堆杂草有明显被压过的感觉。 风清云连忙上前,来到这个墙角,伸出手来摸了摸,随后闭着眼睛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传来,要是不仔细闻的话,还真闻不出来。 士兵这会儿正在四处搜查,依旧没有看到刘烨的身影。风清云暗道:“今天就算是冒着被顾笺发现的危险,也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他最怕的,就是这刺客是顾笺的人,所以他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房间搜查了没有。”风清云问道。 士兵摇摇头:“这里是王府大小姐的住所,我们不敢随便闯入。” “管不了这么多了,进屋搜查,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风清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刺客就在这个院子的某间房间里面藏着。 顾长歌在屋子里面将风清云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也开始暗暗着急起来,这会儿该用什么法子,才能够让风清云找不到刘烨。 刘烨这会儿十分虚弱的睁开眼睛,用手指了指横梁上面,示意顾长歌将他弄到那上面去,这样或许还能侥幸的避开风清云的搜索。 顾长歌看了看头顶,这横梁距离自己差不多有两丈高,她武功并不高深,根本就没有办法将现在浑身无力的刘烨弄到上面去,只听门外的脚步声这会儿正一间一间房的进入搜查,距离顾长歌的房间也越来越近,顾长歌左思右想,忽然在惊鸿一瞥之间,看到了一条白绫放在一边,这是她平时用来披在肩膀上面的。 顾长歌眼前一亮,立马想到了一个法子,当下赶紧将刘烨用白绫绑住,然后将白绫的另一头甩过横梁,她没有深厚的轻功可以将刘烨送到横梁上面,只好用白绫绑住刘烨,将他悬挂在半空之中,然后在将他的位置移到了一个刚好可以挡住他们目光的地方。 他刚刚做完这一切,将白绫的另一端困在柱子上面,门就突然被风清云推开了。 顾长歌佯装大怒的样子:“什么人,门也不敲一声就进来,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们是哪个院子的奴才,马上给我叫你们主子来。” 楚依暖被吓了一跳,连忙走到顾长歌的身边附和道:“大小姐的闺房你们都敢乱闯,不想活了么。” 风清云眉头一皱,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是顾笺女儿的房间,于是连忙解释道:“在下京卫指挥使风清云,今夜有此刻潜入皇宫行刺,被我打伤,刚刚逃进了王府就不见了踪影,所以才来查看,刚刚我已经知会了王爷,还请大小姐让我等进去搜查一番,立马便走。”他这会儿广想到了解释,却浑然没有注意顾长歌的手这会儿正挡在刚刚捆好的白绫上。 顾长歌这会儿也离开不身子,因为只要她一走,这白绫就十分清楚的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这个时候,她也不能拒绝风清云的请求,越是拒绝,越是会让他起疑心,于是淡淡道:“哦,原来是风指挥使,久闻大名,刚刚倒是错怪你了,既然指挥使觉得有刺客进来,搜查自然也是应该的,尽管搜便是了。” “多谢大小姐理解。”风清云拱手说道,然后就带着人在房间里面搜查起来,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看到有什么痕迹,风清云皱了皱眉,这整个院子,也就剩这顾长歌的屋子没有搜查,这会儿居然也没有找到人,这可就奇了怪了,他站在原地,不禁闭着眼睛,用敏锐的嗅觉,想闻闻看,这屋子里面,那个此刻到底来没来。 但是整个屋子里面,都充满了一抹淡淡的幽香,没有丝毫的血腥味儿。 “怎么样,可有查到什么线索么?”顾长歌站在原地微微一笑,似乎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神色来。 风清云摇摇头:“打扰到了大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就离开。”说完,带着士兵转身离去。 顾长歌松了口气,忽然上面一滴血正好滴落在自己的头顶上面。 风清云忽然停住了脚步。 第一百零八章 潜入王府 就在风清云本来已经转身离开的时候,刘烨被悬挂在横梁上面,身上的鲜血再次流了出来,正好滴落在顾长歌的头顶。然后又是一声滴答的声音,落在了地上。 顾长歌连忙上前一小步,用脚踩住哪滴血,心道:“刘烨你在坚持一下,可千万不能在流血了,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了。” 风清云回过头来,左右看了看。 “怎么了,风指挥使准备还找一遍?这里里外外都看了,这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顾长歌淡淡道。 风清云回过头去,目光之中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来,最后还是离开了这里。见风清云走远之后,顾长歌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额头上面已经大汗淋漓了,刚刚要是露出一点点的马脚出来,都有可能让风清云看到横梁之上的刘烨。 还好刚刚刘烨被悬空吊在横梁上面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捂着伤口,不然鲜血流出来,不然的话,这地上估计已经到处都是血迹了。 将刘烨从上面放下来,顾长歌连忙拿出房间里面备用的药,涂抹在刘烨的伤口上面,鲜血止不住的从胸口上面流出来,先前和风清云大战,刘烨本就受了很重的内伤,这胸口又受了这么重的外伤,这性命已经快危在旦夕,要是不尽快找到大夫的话,这刘烨今晚,估计就要死在这里了。 顾长歌自然是不会让刘烨死在这里的,在将刘烨的血止住之后,顾长歌一双弯弯的柳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光是凭借这里的要,要想治好刘烨的伤势,根本就不可能,如今之计,只有去找那个组织了。 如果不是顾长歌太需要像刘烨这样的手下为自己办事,顾长歌这辈子都不想在去找那个组织的人帮忙,因为这个组织的有些做法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接受,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风清云在王府之中,没有找到刘烨的下落,带着人准备继续查看其它的地方看看有没有这个人的踪迹:“打扰了王爷,我们这就离开。”风清云说了一声,就连忙想走。 顾笺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风指挥使,你先别急,本王有话问你。” 风清云如遭雷击,还好现在是背对着顾笺,要是现在让顾笺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用猜就多半知道李玹雨是他杀的了,他咬着牙,强忍着自己镇定下来,缓缓的转过身来,拱手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顾笺一步一步的走到风清云的面前,随后低着头看着风清云的右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风指挥使,你这右手是怎么弄得?”顾笺指着他食指断裂的地方。 “小时候调皮,掏鸟窝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把这根手指摔断了。”风清云随便撒了一个谎。 顾笺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语气阴森:“本月初五那天,风指挥使在哪?” 本月初五,不正好就是风清云谋害李玹雨的那天晚上么?风清云楞了一下,心道这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不过唯一庆幸的是,现在这顾笺虽然开始怀疑自己,但是顾笺却没有证据,只是一个猜测罢了。 “那天我在皇宫之中巡逻。”风清云淡淡道。 “下半夜在哪?”顾笺继续追问。 风清云心头猛地一跳,似乎这整个心脏都已经被人看透了一样,连忙说道:“下半夜已经回房睡觉了。” “哪里都没有去?”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风清云知道这会儿可不能示弱,一旦要是自己心虚了,顾笺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就是杀人凶手,到时候,等待自己的,就是顾笺无穷无尽的报复了。 顾笺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不知道风指挥使手上的功夫怎么样。” “勉强过得去。” “试试?” “我还要去抓刺客,改日再来试试,现在这么晚了,就算了吧,王爷。” “不试不行。”顾笺低喝一声,忽然双手如爪,朝着风清云的面门攻击,力道奇大,根本没有一点留手,要是风清云抵挡不攻击的话,必定会受到很重的内伤。风清云刚刚才和刘烨大战了一场,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和顾笺打起来显得有些力不从小。偏头躲过了顾笺的攻击之后,右手自然而然的成爪,抓向顾笺。 顾笺现在反而不躲,伸出手让风清云抓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面,只见风清云右手四根手指刚好恰在顾笺的手臂,和那天晚上,掐死李玹雨的手法如出一辙,他立马回想到这个场景,连忙松开手:“今夜太晚,王爷若是有兴致,改日在比,在下还要去追刺客去了。”说着,也不给顾笺再次说话的机会,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王府。 顾笺目送着风清云离开,然后慢慢的撩起自己的衣袖,虽然风清云刚刚急忙收回了手指,但还是有两根淡淡的手指印落在了顾笺的手臂上,样子和掐死李玹雨的指印几乎是一模一样。顾笺眼中泛起一道寒光,刚刚还无法确认风清云是不是凶手,但是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杀死李玹雨的,就是他! 晚风如水,冰凉刺骨,吹起顾笺的衣裳在风中摇曳,他缓缓转身,一边离开,一边寻找报仇的机会。虽然自己确定风清云就是凶手,但是现在却死无对证,本来可以用现在手上的指印和李玹雨脖子上面的指印对照,这样的话,风清云是怎么也要伏法的。 但是李玹雨已经入土大半月,在土里面的尸体早就已经腐烂了,哪里还查得出来。顾笺皱了皱眉,决定明天就去一趟李府,这老奸巨猾的李庆宇,肯定有办法。 顾笺刚刚回到房间里面,楚依暖和顾长歌就带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刘烨悄悄的离开了王府,找了一辆马车,朝着京城西街的地方急急忙忙而去。 “小姐,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楚依暖一双眉头皱了皱,弄不明白为什么顾长歌会在大半夜往外面跑,刘烨现在身子根本就经不住这么折腾了,这半夜大夫都已经睡了,而且京城之中,有能力的大夫都进了皇宫,普通的大夫根本就治不好刘烨的伤势。 顾长歌坐在马车之中,就像是没有听到楚依暖的声音,思绪渐渐的飘向了远方,当初她在最为危难的时候,都没有来这里找过他们,上辈子的她,只是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的交集,为了荣景,也为了自己的家庭,可惜谁知道,即使没有和他们有任何的交集,自己的男人依旧狠心用刀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自己的心窝,整个家庭也支离破碎,当时如果早些听信她的话,或许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一会儿你到了那个地方,什么都不要说话,就跟在我后面就行了,知道么。”顾长歌回过头叮嘱了一声。 “知道了,小姐。”楚依暖应声道。 马车在黑暗之中缓缓前进,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行人,只有萧条的风偶尔吹来。没过多久了,马车就停在了一处别院的后门面前,这会儿即使已经到了下半夜,这后门依旧有两个体型彪悍的男人守在门口。 “到了,我们下车吧。”顾长歌吩咐了一句。 楚依暖眼望四周,只觉得非常的熟悉,随后脑子一转,忽然想起来,这里不就是全京城之中,最为豪华出名的青楼——潇湘楼。 她眼中充满了疑惑,小姐来青楼干什么,要是被人看到多不好,还会惹人闲话,不过这会儿看顾长歌并没有说笑的意思,想起刚刚顾长歌的叮嘱,心中虽然满是疑惑,但是也不敢多问。 就在两人准备下车的时候,两个大汉来到马车面前,声音低沉道:“家宅后院,闲人免进,若是没什么事情,还请不要在这里逗留,尽早离开了。” 楚依暖正欲说话,顾长歌挥了挥手拦住了楚依暖,坐在马车之中,淡淡道:“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拿这句话去和你们主子说,故人来访。” 顾长歌的话刚刚说完,就听见在后院的二楼上面,那淡淡烛火摇曳的屋子里面,一声哀婉缠绵的语调传出:“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话刚刚落下,只见那屋子的窗户忽然开了,一个一袭火红长袍的女子犹如那九天仙女,暮然从那窗户上缓缓跳下来,伸展着双臂,火红的长袍犹如一朵艳丽的晚霞。 转眼之间,那女子就来到了顾长歌的面前,这个女人很美,一双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眼眸转动时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芒,淡淡的月光勾勒出她几近完美的侧面轮廓,眉睫浓长,一双白皙的赤足轻轻的点在马背上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顾长歌。 “好久不见,你还是如此的令人惊艳。”顾长歌就像是看到了老友一样,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女子眉毛一皱:“你是何人,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之中没有你?” 第一百零九章 故意试探 潇湘楼,京城之中最为繁华,也是众多有钱人纸醉金迷的地方。 这里有最烈最醇的酒,最美的女人,最豪爽的客人,还有就是五花八门的床笫之术,只要你有钱,什么样的招式,你都可以在这里玩得到。 每一个夜晚,都有一掷千金的客人来这里买笑,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见过这里的老板,平时,都是几个龟公在这里招呼,除非京城名贵互相掐架,无法解决的时候,老板娘才会出来调和,其余的时候,都是看不到人的。 这里虽然是青楼,但即使是京城名流来此,也不敢轻易惹事,一个是不想风流事迹被传开,另外一个,就是这老板娘并不是什么善茬。 老板娘复姓上官,名飞燕。不过很多人都已经忘了她真正的名字,都叫她燕十三娘,就是顾长歌眼前的这个女子,若是光看脸的话,还以为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其实她已经四十岁了。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进去详谈?”顾长歌眼中隐隐的闪着一丝激动,但还是忍住了。 燕十三娘看了看躺在马车上面的刘烨,目光之中滑过一丝诧异,随后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就让两个大汉,带着刘烨,一起进了院子,不一会儿就上了二楼上面。 即使到了深夜,这里依旧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在不远处的正院的房间里面,女子的呻吟若隐若现。楚依暖脸色微红,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本该是男人来这里,但是现在来的却是两个女人。楚依暖心道:“还好是在晚上,要是在白天可丢死人了。” 进了屋子,两个大汉将刘烨放到床上之后,燕十三娘就让他们出去了,整个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三女一男。一盏摇曳的烛光微弱的将整个房间照亮,顾长歌站在刘烨的身边,看他这会儿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心中犹豫了片刻,抬着头看着燕十三娘。 “说吧,你怎么会念那句诗的?”燕十三娘淡淡道,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顾长歌身上,除了来的时候,看了刘烨一眼,这一刻就像是整个房间只有她和顾长歌,对于楚依暖和刘烨,则是自动的无视了。 这句诗,这辈子她只和一个女子说过,那就是前丞相之女,周绯颜。自从丞相满门被灭之后,皇帝就废除了丞相这个职位。 除了周绯颜,燕十三娘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这件事情,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眼前这个女子,却忽然道出了当年她和周绯颜的接头暗号,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可以先帮我救救他么,我的事情,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顾长歌指了指床上奄奄一息的刘烨,再不救治他的话就晚了。 燕十三娘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刘烨:“这人受了很重的内伤,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她也不继续废话,来到刘烨的面前,伸出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清秀的眉毛渐渐拧成了一团,这人的五脏六腑居然都被人用内劲给震伤,现在也就只是还有一口气在罢了。 “这人内伤太过严重,我如果救了他,我自己也会受伤,我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救一个不认识的人?”燕十三娘淡淡道,“你若是不说出你是谁的话,就带着他出去吧。” 顾长歌目光闪烁着一丝犹豫的神色,似乎在思考,为了救刘烨值不值得把自己真正的身份说出去,现在这个时候,要是不说出自己的身份,这燕十三娘,根本就不会就刘烨。顾长歌低眉抿着嘴唇,一双美眸幽幽的看着燕十三娘。 “这眼神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过。”燕十三娘心道。 “十三娘可还记得,紫云峰上的故人。”顾长歌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不说是不行了。 燕十三娘身子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长歌,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真的是你么。”说着,眼眶一红,那一双美眸之中,已经噙满了泪水。随后快步来到顾长歌的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就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目光柔和,温柔可人。她一把将顾长歌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既然你没有死,为什么不来找我,还有你的样貌也为什么变了,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么。”燕十三娘抚摸着顾长歌柔顺的青丝,语气之中带有一丝的责怪。 楚依暖在旁边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什么叫样貌都变了,莫非以前的小姐不是这个样子的么,楚依暖从小时候就跟在顾长歌的身边,这样子一直都是这样子,哪里变了?她越看越糊涂,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看样子,似乎自家小姐还和这青楼的老板有着非常深的交情,不然这燕十三娘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此事一言难尽,十三娘先帮我把他治好好么,这个人我以后有大用,不能在这个时候死了。”顾长歌叹了口气,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刘烨,她真的不想来这里找她,毕竟她们不是一路人,上辈子是,这辈子,估计也会是这样。 在京城之中有一个神秘组织,名叫风花名苑。这个组织以青楼为掩护,就想现在的潇湘楼,但实际上,却在暗中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组织的头领,就是这燕十三娘。 当初在紫云峰之上,燕十三娘一眼便看中了周绯颜,认了这个干女儿。两人的感情很好,就像是亲生的母女一样,不过燕十三娘那个时候却并没有告诉周绯颜,她们到底是做什么的,直到有一次,她偶然从自己父亲的口中听到了这个组织的名字,竟然是朝中一位大官在统领,但是具体是谁,却没有人知道。 这组织之中,全是女子,而且每个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不仅有着傲人的姿色,同样有着不俗的武功,朝中偶尔有大官忽然被发现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之事,也大多是这组织的女子挑起来的。 就当她的父亲正要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谁的时候,却遭遇了不幸,一家满门被灭,而这个线索也从此断了。顾长歌也曾经怀疑过,周家满门被灭的事情,和这个人是不是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这件事情对于顾长歌来说,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而且也有些不怎么现实,还是报了荣景的仇再说吧。 等治好了刘烨的病,顾长歌就离开,至于这恩情,只有等自己报了大仇之后,再还吧。 “既然是颜儿看中的人,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他治好,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好了。”燕十三娘郑重的说了一句话,然后让顾长歌将刘烨扶起来,她也跟着坐在床上。 顾长歌心中感动,她对自己的感情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想到这里,心里面也产生了一丝愧疚,燕十三娘这么推心置腹的对待自己,但是她却不能对她如实相告,这一次要不是刘烨受伤,必须要一个内功深厚的人才能治疗的话,估计顾长歌这一辈子,都不会来这里。 燕十三娘脸色沉重,双手缓缓的运起内功,然后双掌抵在刘烨的背上,用自己的内功来帮助刘烨修复体内的伤势。只见燕十三娘的内功刚刚度到他的身体之中,刘烨情不自禁的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来,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刘烨的表情这才慢慢的缓和起来。 刚刚惨白的脸色,这会儿也渐渐地变得红润,微弱的气息也终于像是一个正常人的呼吸了。 楚依暖站在一旁,这会儿听了这么多的话,脑子里面是越来越迷糊,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强行灌了一脑子的书本一样,一时半儿也根本就消化不了。 燕十三娘一边用功力为刘烨疗伤,这时候目光也落到了楚依暖的身上,寒声道:“这小丫头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能留。” 楚依暖吓得脸色都白了,紧张在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一双小手都快捏出了汗来,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脸上充满了委屈和害怕。 “不可,暖儿是陪我出生入死的好姐妹,信得过。”顾长歌连忙道,她十分清楚燕十三娘的性格,说出来的事情立马就要做,生怕现在就要了楚依暖的命,连忙制止道。 燕十三娘不禁多看了楚依暖一眼,见顾长歌竟然这么说,也平了心中的杀机,专心为刘烨疗伤起来。 楚依暖心中涌起一股暖用,刚刚顾长歌的话让她感动得差点有种想哭的冲动,原来顾长歌一直都把自己当做她最好的姐妹,而不是下人,这么多年来,这是楚依暖这辈子听过的话里面,最暖心,最感动的话了。 凄凄惨惨十几年,受人白眼,如今能有这么一个主子,也算是自己的福气了,想到这里,楚依暖的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轻轻一眨眼,就落到了地上。 第一百一十章 风花名苑 有燕十三娘的帮助,刘烨的伤势也慢慢的缓和起来。快要到天亮的时候,燕十三娘收了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为了帮助刘烨疗伤,这一晚上足足消耗了她大半的功力。 “他的内伤已经被我稳住,并无性命之虞,回去之后好生调养一番,自然是能够慢慢恢复起来的。”燕十三娘叹了口气,要不是顾长歌苦苦哀求,自己也不会这么劳心劳力的救此人。 顾长歌看了看刘烨的脸色,渐渐的恢复正常,紧绷的心情也终于松懈了下来:“多谢十三娘。” “你要回去了么?你如今住在哪里,既然你没什么事情了,可不要再把我忘了,有时间就多来这里,知道么。”燕十三娘叮嘱了一声。 “我会的,十三娘不要把我的消息说出去了。”顾长歌故意没有说她到底住在哪里,就是不想自己和她有什么瓜葛。 燕十三娘神色一暗,叹了口气:“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不想和我们来往么,这个朝廷还有什么值得你守候的,从此加入我们,不好么,一起为你报仇。” 顾长歌摇摇头:“我自己的仇我会自己报,这天快亮了,我就先回去了。”她说着,就带着在昏迷的刘烨,出了后院。 燕十三娘喃喃的看着他们远去,眼中滑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不知道到底想的是什么。 回到了王府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的泛起一抹鱼肚,还好这会儿院子里没什么行走,顾长歌和楚依暖急急忙忙的将刘烨扶到自己屋子里面,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一路上,楚依暖的心中都满是问号,小姐的仇?她有什么仇怎么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会认识潇湘楼的老板娘?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回来的时候,楚依暖就想问,但是她又不怎么敢问。 安排好了刘烨之后,顾长歌早就注意到了楚依暖的脸色,上前拍了拍楚依暖的肩膀:“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不好,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和你说的,现在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安安心心的做好现在的事情就可以了,知道么。” 楚依暖点点头;“小姐,我知道了。” 顾长歌又回头看了一眼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刘烨,有了燕十三娘的治疗,他的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剩下来的就只有这皮外伤慢慢调养了,看着伤势,没有个把月的时间,估计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她又叫楚依暖去外面找了一个大夫来,给刘烨开了一些治外伤的药。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就已经到了中午了,顾长歌准备去找顾笺要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膏,玉鸿雁却告诉她,顾笺今天一早就去了李府,说是已经有线索了。 顾长歌微微一愣神,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脑海中忽然想到,昨天晚上,风清云的手明显没有用手套遮挡自己的断指,这一个微小的地方,肯定是被顾笺察觉到了,不然的话,李庆宇和顾笺现在的关系非常的僵,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顾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李府找李庆宇的。 她找玉鸿雁要了一些药膏之后,便回去了,同时也想看看,顾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做,换一个说法,是想看看这大理寺寺卿是如何为自己的女儿报仇的,她非常的清楚,仅仅凭借一个指印就想抓人几乎不可能,不过这李庆宇可不是什么好人,这司法之地同时最为肮脏,只要知道是你这个人,没有证据,那也可以制造出证据来的。 玉鸿雁问顾长歌要药膏作甚,顾长歌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自己的母亲,只是解释说用来备用,以防不测。 “这以防万一也好,这里有三瓶,都是你父亲当年打仗时候经常用的,治疗外伤的速度奇快,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了。” 顾长歌拿了药就尽快回去,这会儿刘烨也从昏迷中醒来,见到顾长歌,无力的苦笑了一声:“没想到你会救我。” “我为什么就不能就你了。” “当年是我把你抱出王府,不然你也不会在外面受这么多年的苦,你就一点都不恨我?”事到如今,李玹雨已经死了,自己也伤成了这个样子,也没有必要把这些事情在隐瞒下去了。 “这些事情,你不说其实我也已经猜到了。” “什么时候?” “从你在姨娘身边出现,被我看见之后,我就知道,这一切必然有你的足迹,不过当年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一时心软,估计也没有现在的我。”顾长歌淡淡一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些事情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做。”刘烨有些不敢相信,顾长歌居然将这些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而且是一说一个准。 顾长歌一边为刘烨上药,一边道:“这个有何难,你的武功这么高,若是真的要我死的话,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之下,我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这个时候,唯一更在说的通的,那就是你一时心软,这才让路人将我捡走的吧。” 刘烨沉默了片刻,最终点点头:“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自己找了回来,这实在是令人有些出乎意料。” 在顾长歌为他上好要之后,刘烨起身就要离开。 “你伤还没有好,去哪里?”顾长歌连忙制止了他的行动,这伤口刚刚才愈合,不能有大的运动,不然要有崩开了。 “我该回去了,顾小姐的恩情,我刘某此生不忘,日后有机会,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烨心中还是思念着李府,对于这里的感情,在李玹雨死后,就断的一干二净了。 楚依暖一听说刘烨现在就要回去,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刘烨的鼻子骂道:“我家小姐在你受伤的时候,冒着被视为刺客同党的危险救你于危难之中,在你生面垂危之时,不顾人心狡诈,连夜带着你出去找人为你治疗内伤,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家小姐的么?随便说两句话,就当是报答我家小姐了么?”这刘烨三番两次的想要离开这里,楚依暖也忍不住了,开口就骂,真想把这人骂清醒,到底谁才是对他是真心的。 刘烨抬起的脚步又落了下去,转身回过头来看着顾长歌,自己的身子的内伤却是好了许多,要是没有一个内功高手为自己治疗的话,自己根本就熬不过今晚,看来这楚依暖说的话并没有假,他也知道,顾长歌救自己的目的,无非是要自己跟在她的身边。 但是刘烨选择离开,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对王府没有感情,不舍得自己的老东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来自江湖中人应该有的傲气,他的年纪就算是做顾长歌的爹都没问题,现在却要他给顾长歌当手下,这个事情他有些无法接受,确切的说,顾长歌还没有表现出什么能够让他有理由留下来的能力,即使今天顾长歌救了他,也只是让刘烨欠顾长歌一个人情,无他。 “这个人情,我刘某记下了。”刘烨拱手说道。 “既然你还是这个意思,那我也不挽留。”顾长歌淡淡道,说的云淡风轻,沧桑的语气于这年轻的面貌有着不相符合的差别感。 刘烨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离开了王府。 本以为这一次,救下刘烨能够让他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没想到的是,刘烨还是没有留下来,顾长歌希望刘烨留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有一个目的,也是为了顾飞华的未来。 自己的武功始终太过微末,而且那本剑谱,现在的确还不适合顾飞华练,目前自己会的这些东西,也难以教好顾飞华,但若是有刘烨这位武林高手来教人的话,顾长歌相信,就算是一块朽木,也能雕成一朵花,再过几年,轻轻松松拿下武状元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儿,文武双修,名动京华。 “小姐,你怎么还是让他走了,这一次他走了,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再把刘烨带回来了,咱们这一晚上的功夫看来是白费了。”楚依暖叹了口气,这一次本以为会把刘烨牢牢的抓在手中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刘烨如此的固执,在这种坏境下,依然毅然的选择了离开。 “强扭的瓜不甜,我需要是一个能够知根知底,完全信任的人,既然他现在不愿意,我们就算强制把他留在身边,也没有办法放心的让他去做事情的,与其这样,不如一步一步的来。”顾长歌摇摇头,同时也非常的清楚,越是难以收拢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之后,就会一直做下去,只要自己在不断努力之下,改变刘烨心中那固执的想法,让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在李府呆下去,到时候一定会来到自己身边,那么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了解这个人的生平。 先把刘烨这个人了解之后,才好对症下药。 “看来,还是要去麻烦她了。”顾长歌叹了口气,本以为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就不用见到燕十三娘,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要继续去一趟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风的不挽留 李府。 顾笺一早就去见李庆宇,同时身边还带有一张纸,画着昨晚风清云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指印。 留在顾笺手臂上的指印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也消退的差不多了,毕竟风清云不敢下死手,也没有用多少的力气,到了第二天,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点点的痕迹在上面。所以顾笺就把这个指印给印在了纸上。 李府大堂上,李庆宇看到顾笺,脸上显得有些不高兴,冷冷道:“瑞安王,你打了我的儿子,还敢到我这里来?”要不是估计顾笺的身份,李庆宇真想现在就掐死他。 顾笺淡淡道:“纠缠不休之人,我要是不打他,他还要纠缠我一天的时间,这个,岳父大人怕是不能怪我。”言下之意,是暗指李庆宇养而不教,现在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早晚的事情。 “再有不对,也是你大舅子,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李庆宇寒声道,他虽然厌恶自己这个儿子不成器,自己费尽心思,让他坐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和自己的大理寺遥相呼应,奈何这儿子怎么也不争气,实在是气死他了。 顾笺不想在这不必要的事情上面纠缠,直接表面来意:“今日前来,我是想和岳父讨论一下杀害玹雨的凶手,如果岳父大人还要追究我殴打李正雄的事情,那我只好回去了。”顾笺从来都没有把李正雄放在眼里过,这人就是一个十足的草包,李庆宇一生精明,唯一糊涂的就是生下这么一个草包儿子。 李庆宇立马站起来,大步走到顾笺面前,惊讶道:“你有线索了?” “已经可以知道凶手是谁,但是眼下却没有证据,所以这次前来,就是和岳父大人商讨一下。”顾笺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庆宇问道,心中非常的激动。 顾笺先是将李玹雨喉咙上面的指印说了一遍,然后将自己的衣袖撩起来,露出一个已经快消失的指印,然后又将自己早就画好的纸拿出来,放在李庆宇的面前。 “这个指印,和玹雨脖子上面的指印是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差别,这个我绝对不会认错,不过我们现在就只有这一个证据,至于其他的证据,一个都没有,不过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京卫指挥使风清云就是杀害玹雨的凶手,不会有错的。”顾笺寒声道。 李庆宇脸色一变,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厉声道:“好你个风清云,居然连我的女儿都敢害,不要以为你是刘贵妃推荐的人,我就动不了你了,你给我等着。”他转身看着顾笺,“终于算是做了件能看的事情,不过他杀我女儿的动机是什么?每个人做事都有一定的目的,我女儿的死,能够给风清云带去什么好处么?” 顾笺摇头:“这个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不过我也没有想通,风清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这一次老夫定然要让他血债血偿。顾笺,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和我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以后你我也再无瓜葛。”李庆宇对于这人情世故,也看得明白,自己女儿都不在了,他和顾笺之间的关系也必然会冷如冰霜,还不如早些断了,免了来往,也省了这份烦心。 顾笺没想到李庆宇会这么果断:“岳父,你这又是何必,即使玹雨不在了,你也依旧是我的岳父。”顾笺不想失去李庆宇这层关系,毕竟这李庆宇是大理寺寺卿,掌管着全国的司法权力,所有的犯人审讯都要经过大理寺的定罪才行,有这层关系,有也着很大的方便。 李庆宇摆了摆手:“我女儿已死,你也不必假惺惺了,这岳父二字我可担当不起,瑞安王请回。”这彼此之间的称呼也在这片刻之间变得生疏起来。 顾笺叹了口气,心里面明白李庆宇一旦决定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于是拱手道别:“李大人保重。” 李庆宇一脸疲惫的挥了挥手,目光一直注视在顾笺送来的纸上,看着这两根手指印,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李正雄这个时候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见李庆宇正在大堂之中发呆,好奇之下就来到他的身边,见手中拿着一张白纸看入了神,便有些好奇的问道:“父亲,这不就是一张白纸,你怎么在这里看了大半天了。” 李庆宇瞪了李正雄一眼:“这是杀你小妹凶手留下来的证据,我现在已经知道到底是谁了。” “是谁?”李正雄连忙问道,他这个人虽然脾气不怎么好,自傲孤高,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小妹李玹雨,一直都是非常的疼爱,从小就非常的照顾和喜欢。 以前小时候,要是李玹雨犯了什么错的话,李正雄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小妹被父亲责罚,一有事情,就把全部的过错都拦在自己的身上,这也造成了,李庆宇这些年来,对于李正雄的映像总是不那么好,这里面要占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李庆宇害怕李正雄会口无遮拦,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会打草惊蛇,李庆宇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一竿子打得风清云再也爬不起来,一旦要风清云有了防备,自己要想无中生有,制造一点证据的话,也不是这个容易了。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在插手了,我会处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不去刑部办公,老是呆在家里,你想不要你头上这顶乌纱了么?”李庆宇瞪了他一眼。 “这官做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要也罢。”李正雄无心官职,一心只知道玩,有钱就留恋酒楼,青楼之间,在这京城之中,倒是认识了不少酒肉朋友,他见李庆宇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心中也有些气,赌气离开了李府,去找那些酒肉朋友去了。 李庆宇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来,家门不幸。”他一甩手,也懒得再去管李正雄,既然他不想做官,那不做便是,也省的在朝中给自己惹麻烦。 现在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风清云就是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没有证据,那就给他制造证据,不弄死风清云,李庆宇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即使风清云的背后是刘贵妃。 李庆宇一心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倒是把风清云杀人的动机忽略了,而顾笺在回去的路上,则是一次在思考风清云为什么而要杀人的动机,这里面肯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李玹雨和他无冤无仇,也没有什么交集,这么多年来,可以说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渐渐的,顾笺的想法和顾长歌的想法慢慢的重合起来。 同时将这个幕后指使想到了刘贵妃和楚寒卿的身上,不过想到这里,顾笺的脑子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再也想不透楚寒卿和刘贵妃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他又没有得罪这两母子,最近也没有做什么对楚寒卿不利的事情,他始终无法在想的更深了,摇摇头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会让你们暴露出来的。” …… 当风清云将昨晚的事情和楚寒卿说了之后,楚寒卿第一个想法,就是除掉风清云,不过随后又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没准顾笺没有发现呢,毕竟像风清云这样的武功高手实在不好找,几乎是死一个就少一个,要想在增加,难度实在是非常的大。 风清云看到楚寒卿眼中闪过一抹杀机,这一颗心之间凉到了骨子里面,这儿子居然抱着杀老子的心理,这让她如何不心寒,每次想到楚寒卿那泛着浓浓的杀机的眼神,他的心里面就不禁狠狠的一痛,人世间最大的痛苦,怕是也莫过于此了。 楚寒卿想杀了风清云毁尸灭迹,不让顾笺查到他和刘贵妃的身上,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事情不是还没发生么。 风清云想不通,在楚寒卿离开了水华宫之后,就进了刘贵妃的屋子。 “不是和你说了么,不要单独来我这里,会引起怀疑的。”刘贵妃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十分害怕和风清云单独相处在一个屋子里面,本来这件事情就已经有些摇摇欲坠,要是在被人发现的话,那他们就真的是完了。 “我有事情和你说。”风清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将心中的想法和刘贵妃说一说,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吧。 刘贵妃目光有些紧张,看了看四周,这会儿也应该没什么人进来,坐在床榻上叹了口气:“你还在因为我没有把你是寒卿父亲的事情告诉他而不满么?”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早就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但是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我不想寒卿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到他对大局的判断,等时机成熟了,我就把你是他父亲的事情告诉他,你在忍忍好么?” 风清云苦笑了一声,这句话刘贵妃已经说了不下十次。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找到凶手 空头支票往往比拒绝的伤害力更大,因为他要经历满心期望,到失望,然后到绝望的过程。 刘贵妃每一次许诺,说出的时间,永远都是在不久后,但是这个不久之后,让风清云一等,就等了十几年,他有时候都有些分不清了,刘贵妃对于自己,到底还有没有丝毫的感情在里面,亦或是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己罢了。 男人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满足欲望的工具,有很多事情,刘贵妃的做法,都让风清云不得不想到这句话。 “今天来,我不是说这件事情。”风清云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从上次顾笺看到自己的手之后,这种不好的预感就愈来愈强烈了,就像是在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陷进,已经挖好了,就等着自己乖乖的跳上去。 “你想说什么。”刘贵妃淡淡的看着风清云,这冷漠的脸色,是一日比一日冷。 在美好的爱情,也会被生活所打败,败给现实,所有的山盟海誓到最后都会变成生活中的柴米油盐,这就是生活。有的人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两人快快乐乐在一起一辈子,有的人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她总是一个人,不断的在寻找最初的那份感动,不过这已经是时过境迁,再也找不到这曾经的美好了。 真正的爱情,就是柴米油盐,不过大多数人都无法认清这个现实罢了,总是幻想着一个又一个浪漫的场景,一个又一个根本就无法实现的场景,最终也不过是凄凉收场。 刘贵妃早就从这个现实之中逃离了出来,所以现在的她心很冷,除了自己的孩子,谁也难以靠近,对风清云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想稳住风清云,为她孩子铺路罢了,一旦风清云的利用价值被榨干,她会毫不犹豫的将风清云抛开,至于告诉楚寒卿,风清云是他父亲这件事情,估计也就只有等到下辈子,或许还有这个可能吧。 风清云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看着刘贵妃道:“寒卿看着我的目光之中,有一股浓浓的杀机,我想,他多半是想对我动手吧。” 刘贵妃笑了笑:“你想多了,即使他不知道你是他的父亲,但是这血肉相连的感觉,始终还是有的,他不可能对你有这种想法,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做好现在的事情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要到了才知道。”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在心里面说道,“寒卿这孩子,怎么什么事情表现在脸上,看来还要和他多说说才行。” 杀了风清云,其实刘贵妃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这些年来,若不是风清云在暗中为他们母子俩清理这路上的障碍,刘贵妃也不可能这么安然的坐在这水华宫之中了。 风清云始终是她心中的一个心结,杀肯定是要杀掉的,不过不是现在。 风清云感受着刘贵妃话语中的淡漠,脸色一暗,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叹了口气:“但愿是我想多了把,打扰刘贵妃了。”一脸失望的转身离开。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他,随后一阵淡淡的女人幽香扑面而来,刘贵妃拉着风清云的手,然后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低声道:“我知道这些年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自己的孩子站在自己的面却不能相认,不过我想你保证,过不了多久,只要咱们的孩子登上了皇位,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到时候你们父子相认,我们一家人也算是团聚了。” 随后,一张鲜艳的红唇轻轻地印在了风清云的嘴唇上。 一股触电般的感觉席卷全身,风清云只感觉浑身一震酥麻,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刘贵妃的香舌已经打开了他的嘴,在他的嘴里肆意的蠕动着。 风清云脑海中只觉得一片空白,双手紧紧的抱着刘贵妃。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刘贵妃第一次这么主动,平时他想要的时候,刘贵妃总是畏畏缩缩,不敢回应,也不知道现在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满怀尽是软玉温香,一股股芬芳诱人的气息扑进风清云的鼻子里,让他情难自禁,意乱情迷。短暂的呆滞过后,他也渐渐的开始反应过来,回应着刘贵妃的温柔。 浑厚的嘴唇,轻轻地含住了刘贵妃的上唇,仿似若有若无,随后舌头伸进了刘贵妃的嘴里,十分温柔的勾动着刘贵妃的每一片神经。 刘贵妃浑身一颤,紧闭的眸子忽然睁开,眼角滑过一滴泪水。 忽然她一用力,一口咬在了风清云的嘴唇上,将风清云的嘴唇都咬破了,沁出一丝鲜血来。 刘贵妃嫣然一笑,如火的红唇轻轻的含住那沁血的嘴唇。 风清云眉头微皱,将刘贵妃搂得更紧了,像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苦楚,全心沉侵在与她的热吻之中。当然,这些东西,不过都是刘贵妃装出来的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慢慢的分开。风清云抱着刘贵妃来到床上,将刘贵妃平放下来,这会儿脑海之中巫山云海,也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想和她好好的缠绵一番。 就在他要脱下刘贵妃的衣裳的时候,刘贵妃却阻止了他的行动,低声道:“这还是白天,皇上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晚上好么,晚上我一定给你。” 我裤子都脱了,你这会儿给我说这个? 风清云大为扫兴,本来以为好久没有和刘贵妃做了,今天还能尝到一点甜头,结果还是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爽,就像是有个东西堵在了心里面,要是不消消火,实在有些难受。 刘贵妃见风清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也知道,任何男人在这个时候被叫停都不会好受,拉住了他的手想挽留住他,但是在这个时候,风清云早就离开了。 或许是心淡了,也许是失望了。 刘贵妃侧着身子躺在床上,默默的看着风清云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刚刚只是想稳住风清云的情绪,给风清云一点甜头,但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却被自己拒绝,现在刘贵妃想让风清云继续,但是风清云已经没这个心思,黯然的离开了。 风清云刚刚离开没多久,楚寒卿就进来了,见自己的母亲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有些不悦道:“母亲,这青天白日的,请你注意下你的形象,外面还有这么多宫女。” 刘贵妃连忙从床上起来,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道:“寒儿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么?” “风清云估计已经被顾笺发现是杀害李玹雨的凶手了。”楚寒卿一脸烦闷的坐在一旁,“早就叫他小心一点,结果还是大意之下,被顾笺知道了,根据探子的回报,顾笺发现风清云手指的异常之后,立马就去了大理寺寺卿那里,我看这事情怕是迟早要出问题了。” 刘贵妃脸色微变,喃喃道:“那你的意思想怎么做。” 楚寒卿冷哼一声:“早就叮嘱了他,万事小心,这件事情是他自己出了疏漏,李庆宇这老家伙知道自己的女儿是风清云害死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凭借他大理寺的权利,必然有办法将风清云拿下,到时候怕是会查到我们的身上来。” “莫非你想……”刘贵妃虽然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真让她这么做的话,说实话她还真的有些下不了手。 “不错,为今之计,只有比李庆宇先一步处理掉风清云,我们才不会引火烧身,保全大局,这也是没有办法了,那李庆宇老奸巨猾,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把风清云处理掉就完了,依我看,他还会顺藤摸瓜,查到我们的身上来。”楚寒卿寒声道,听这话的意思,他已经对风清云是动了必杀之意。 刘贵妃低下了头,她实在不想风清云这么早就死了,留着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还有大用,要是除掉了风清云,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得力的帮手。她沉默了半晌,一直都没有说话,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母亲,你可是舍不得么。”楚寒卿经过这些年的观察,早就知道风清云和自己母亲的关系不像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不然像风清云这样的武林高手,不贪图荣华富贵,对权利也没有什么兴趣的人,为什么要留在皇宫之中,受这皇权的束缚,处处受制于人? 刘贵妃叹了口气:“毕竟这么多年了,风清云也帮我们母子俩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要是没有他的话,咱们母子俩现在还不知道混在哪个冷宫呢,而且现在你身边正是用人的时候,现在就除掉他的话,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楚寒卿一脸厉色,寒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被李庆宇给盯住了,身首异处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们现在也不能帮他,一旦帮他,李庆宇便会发现藏在暗处的我们,所以,风清云必须死。” “既然如此,你谨慎一些。”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弑父 风清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皇宫之中游走,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却已经被自己这辈子最亲近的两个人定了。 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的儿子。 一抹浅浅的阳光,合着温暖的微风,一丝丝,一缕缕的吹在他沧桑的脸颊上,这些年,为了这两母子的事情,一个侠义之心渐渐的变得阴暗,手上沾染了太多无辜的鲜血。 还记得当年刘贵妃刚刚进入皇宫的时候,颇受皇帝的喜爱,夜夜宠幸于她,引起了很多妃子的不满,和刘贵妃闹得最厉害的,那时候就要算是荣贵妃了。 当时两人为了争夺皇帝的宠幸,可谓是用尽了花样,结果刘贵妃让风清云使了一个小小的心计,将一个不应该在荣贵妃房间的东西,让风清云放进了他的房间里面,就因为这个东西,荣贵妃一家满门被灭,株连九族,一个不留。 当时的风清云以为这东西只会让荣贵妃吃点苦头,却没有想到,刘贵妃的心思这样的歹毒,不仅害了荣贵妃,还将整个荣家都灰飞烟灭了。 而三王爷楚钰白的母亲,就是荣贵妃。当时皇帝本来就忌惮荣家,原因是荣氏家族,荣国公掌管五军都督府之中中军都督,荣家当年的行为作风非常的嚣张,仗着掌管中军兵马而不可一世,加上自己的女儿又是贵妃,有些权高盖主的意思,皇帝心中忌惮,但是找不到机会,刘贵妃却看中了这一点,暗中迎合皇帝,谋害了荣贵妃,然后在荣贵妃的房间找到了荣家谋反的证据,皇帝顺势,将荣家满门斩了。 楚钰白始终是皇帝的儿子,姓楚不姓荣,皇帝就把楚钰白安排在了皇后的身边,由皇后照顾。楚钰白却一直记着这件事情,但是这么多年来,却假装不知道,就是为了报仇。 那时候的楚钰白还小,刘贵妃也没有放在心上,心想这么小一个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以为自己母亲一家都是因为谋反而死,实际上,楚钰白早就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他明白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就做不了什么,所以一直在等,也一直在忍,就算是看到楚寒卿,有很多次都想直接掐死这个贱种,但是他还是忍了,他要让刘贵妃这个贱人不得好死,还要让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他才甘心。 风清云每当回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中就涌起一股愧疚之感,当初在山上学艺之时,曾经答应过自己的师父,学成武艺之后,定然会劫富济贫,锄强扶弱。他的师父也曾和他说过,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奈何因为一个刘贵妃,他的人生就因此改变,于自己最开始的理想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他这么一坐,一失神之间,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刚刚还透着晚霞的云彩,渐渐的压上了一层黑压压的乌云,雨水先是一滴滴的,随后便淅沥沥的下起来,风清云环顾四周,路过刘贵妃的房间,停了一下脚步,多看了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双手突然拉住了风清云,这冰冷的感觉,还是如此的熟悉,女子的手都是这么冷的么,还是天性便是如此凉薄。 风清云回过头来,只见刘贵妃此刻正穿着一袭火红色的长裙,长长的裙子逶迤到了地上,一头乌黑的秀发争气的披在腰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犹如那泛着微微涟漪的碧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刘贵妃知道,自己欠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一辈子也无法偿还,如今楚寒卿已经下了决定,风清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这就当是最后一次的补偿吧。 风清云依稀还记得,这件裙子,正是自己最喜欢看刘贵妃穿的,本来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她还一直记得,心中涌出一股感到。 刘贵妃牵着风清云的手,一步一步的来到屋子里面,这里的环境她早就吩咐了丫鬟,撤走了不相干的人,所以今晚上,他们怎么做,都可以。 风清云正欲说话,一只白皙的手指放在风清云的嘴边:“今晚你什么都不要说,只管做好么。” 风清云点了点头,一只火热的红唇就跟着吻了上来,刘贵妃此刻就像是一个缠绵的蛇,每一寸肌肤都紧紧的挨着他。两人柔情之下,一步一步的来到床前。刘贵妃为风清云褪去里面薄薄的衣衫,今夜虽然下着雨,但是依旧有着一抹淡淡的月华,在月光的映衬之下,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显得格外的迷人。 刘贵妃失神的抚摸着风清云的身体,她冰凉的手指滑过风清云背脊之时,风清云浑身一颤,但终究还没没敢转过身去。 刘贵妃为风清云宽衣之后,自己也褪去了火红的长裙,缓缓地躺在床上,眼眸微闭,皎洁明亮的月光下,那一张绯红的脸颊显得格外的醉人。 风清云长长的吸了口气,躺在床上,侧着身子凝望着眼前近乎完美的酮体。刘贵妃不敢睁开眼睛,她怕自己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看到风清云那双沧桑的眼神,这样会让自己的心更加的愧疚。 眼角有一抹泪水缓缓的流下来,慢慢的流到了耳根深处,滴落在床单上面。若是不爱,又怎么会有眼泪,若是舍得,又怎么会有撕心一般的痛苦。 忽然她的耳边吹来一股热气,随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耳垂已经被风清云用滚烫的嘴唇含着,那充满了热量的舌头,灵动的抵着她的耳垂。 刘贵妃浑身一颤,明白终究是她想多了,风清云还是不知道,自己和楚寒卿商量的事情。 不过知道不知道,对于风清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这么多年的守候,已经够了。 为什么? 因为他爱她。寥寥几个字,风清云将会用这一生来证明。 他的手渐渐抓住了刘贵妃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而另一只手则渐渐爬上了刘贵妃那柔软而又高高耸立的地方……。长夜之中,屋子里面渐渐传来一阵阵旖旎的声音,合着窗外的雨滴滴滴答答的声音,说不出的销魂…… 一双眸子在长夜之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泛起一道冰冷的要杀人似的目光,随后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的令人觉得时光过得飞快,风清云只觉得刚刚合了一下眼睛,窗外就已经开始泛起淡淡地白光了,看着旁边还在熟睡得刘贵妃,风清云有些心疼得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昨晚也真是辛苦她了,缠绵了一夜,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睡下。 他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不想吵醒她,然后离开了的屋子。风清云前脚刚走,刘贵妃就挣开了眼睛,就这么默默的看着风清云离开,眼角闪着一丝泪花,一眨眼,就落到了枕头上面。 风清云昨晚虽然极尽缠绵,但是经过这一晚之后,心中那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却是越来越严重了,不禁叹了口气:“既然该来的迟早都回来,想来想去也没什么用处,就这样吧。”他也懒得在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专心在皇宫之中巡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楚寒卿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是李庆宇的速度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快,当他正准备对风清云动手的时候,大理寺突然对风清云发出了缉捕令。 那时候,风清云都还没有缓过神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纸缉捕令便将风清云关入了大牢之中,罪名是滥用私行,收受贿络,结党营私之罪,现在正要风清云说出他们的同党。 风清云根本就没有做这些事情,又如何说得出这些人的同党出来。 李庆宇十分清楚,光是凭借顾笺画来的指印,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风清云治罪,最多关上两天,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的话,对风清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关两天就要放人,不过李庆宇审理案件这么多年,对这些事情十分的清楚,所以才用了这个罪名,先将风清云关起来,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这种事情,李庆宇干了也不是一件两件了,所以是轻车熟路,一点都不带生疏。 牢房之中,风清云被吊在一个支架上面,上身已经被鞭子抽的血肉模糊,晕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是一盆冷水冲来,将风清云淋醒,就在这个时候,李庆宇站在她的面前,寒声道:“风清云,知道我抓你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么?” 风清云淡淡道:“不知道,不过你最好放了我。” 李庆宇忽然笑了,哈哈大笑,整个牢房之中,都充斥着他的笑声:“你以为你还能离开这里么?” “你的证据不过都是随意捏造的,你有什么资格关我?待我禀告皇上,定要治你个谗害忠良之罪。”风清云故作不知,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楚寒卿和刘贵妃会想办法来救自己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狱 李庆宇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伤痕累累的风清云:“风指挥使,我女儿和你无冤无仇,平素也没有什么交集。每个人做每件事情都必定会有一种原因才会去做,我很想知道,你的理由又是什么?钱?权?” 风清云假装不知:“你女儿的死与我何干,他在王府,我在皇宫,我还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杀你女儿。” 李庆宇见他还是不肯招,气得一鞭子抽在风清云的身上,随后又猛抽了几下,寒声道:“风指挥使,嘴硬有用么,莫非我不知道你是受人指使才这么做的?只要你说出,到底是谁让你杀我女儿的,我可以饶你不死,本官说话一项算数,你大可放心。” 他这两天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风清云杀害自己女儿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受人指使所做,不然风清云没有这个必要,在皇宫之中,能够差遣风指挥使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几个贵妃,皇后还有皇上。 这件事情可以把皇后和皇帝排除在外,那么就剩下了几个比较得宠的贵妃了,风清云在皇宫之中,颇得极为贵妃的喜爱。 “我没杀,你让我如何说?李大人,你乱用职权,独立私行,这罪名怕是应该你来担当吧。”风清云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庆宇大怒,事到临头竟然还不肯承认,将顾笺临摹画的那张纸放在风清云的眼前:“看清楚了,不拿出证据来,你今天是要和我死磕到底了是么。” 风清云一看到这张纸,脸色顿时就变了,心中一紧,刚刚还以为李庆宇在和自己玩心理战术,所以抵死不认,但是现在看来,这李庆宇根本就没有心思和自己玩什么心理战术,而是实打实的有证据在手中,所以才能这么肯定的将自己抓来。 “一张有手印的纸,莫非大人就想定我的罪么?”即使已经被人给抓到了证据,但是风清云依旧没有要服输的意思,只要也要坚持到楚寒卿或者是刘贵妃来看自己,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他再想对策,现在不管李庆宇如何用刑,风清云的绝对不会招认这件事情。 李庆宇见他嘴硬,一改先前的作风,叹了口气:“风指挥,我知道你也是为人卖命,不过是讨个活路,只要你把你幕后主使人说出来,我李庆宇保证,你绝对能够活着离开这里牢房,而且保证你日后衣食无忧,说吧,到底是哪个贵妃让你这么做的?” 风清云愣了一下,这李庆宇居然能够想到这么深,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距离事情的正想,也就几步之遥。他低下头,不再和李庆宇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越多,错的可能也就越多,越容易让李庆宇找到蛛丝马迹,查到刘贵妃和楚寒卿的身上,他不能让他这么做。 “你这又是何必,你已经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你的主子都还没有来看过你,你认为他真的在乎过你么,没有,我可以保证,你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没有了你,他可以继续找别人,而不是非你不可,而你继续口硬下去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何必为了一个不在乎你的主子,而把自己的命搭上,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你知道么。”李庆宇见风清云不说话,还以为他在开始犹豫了,便放低了声音,循循善诱。 窗口照进一抹昏暗的月光,温柔洒在风清云蓬头垢面的脸上,一头青丝十分的紊乱,眼神之中此刻也显得有些恍惚起来,李庆宇的话将他心中的那一丝担心给彻底的牵动了起来,依稀还记得在御花园之中,楚寒卿看自己的那种眼神,杀意,是含着杀意的眼神,莫非是自己已经没有了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决定将自己除掉了么,不然自己被关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点的响动,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进来。 “我给你一点时间,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好好想想,这样的主子是不是有必要拿自己的命来示忠心?”李庆宇审讯犯人不下千百,见风清云这个样子,还以为心中已经开始动摇,要说出那个人到底是谁,就给他一点时间,将这个问题无限的放大,说完之后,他就走了,准备明天再来一趟,至于皇帝那边,李庆宇制造的证据如山,皇帝也只有看着,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风清云却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话,满脑子都是刘贵妃和楚寒卿的样子,心中则是一直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像李庆宇说的那样,已经被他们抛弃了,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所以任由他在这天牢之中,生也好,死也罢,都是他风清云自己的事情,楚寒卿和刘贵妃根本就不会来救他。 他抬头,看着从那牢房之中,唯一的窗口照射进来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随后又无力的垂下头来,李庆宇这么聪明,而楚寒卿和刘贵妃如此谨慎,多半是不会来救自己的,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有些冷,一个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现在成了皇帝的女人,一个是自己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是现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凄凄惨惨的度过下半辈子,或许还过不了下半生,李庆宇的耐心并不好,短时间找不到幕后主事的话,他对皇帝也不好交差,到最后肯定会用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除掉。 风清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这就是自己的命了么。李庆宇走后,狱卒便将他从支架上面解了下来,拖回牢房之中,因为他是有官职再身,关押的牢房也是单独隔离出来的一件牢房,比平常的都要好上许多,这种牢房一般都是为这样的人准备的。 “风指挥使,我劝你还是早点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比较好,李大人可不会给你多少考虑的时间。”一个狱卒劝道,这狱卒看风清云有点要招供的意思,他想就添油加醋说上一番,到时候也好在李庆宇面前邀功,早日摆脱这狱卒的身份,做一个能够见得光的官。 另外一个狱卒白了他一眼:“你和一个快要死的人说这么多干什么,像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犯下了错误之后,会有人来救自己,但是这些人,你见过哪个还能活着出去的么,成天胡思乱想,还不如好好珍惜这几天,有肉吃肉,有酒喝酒。” 呆滞的风清云不禁回过头来,多看了这说话的狱卒一眼,心里面忽然一痛,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然后就被两人像扔死狗一样扔进了房间里面。 “还想出去,下辈子估计还有机会。”那狱卒摆了摆手,“走,喝酒去,别管这么多,你莫非还以为在这环境,还想往上爬?省省吧,咱们就这个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做到咱们做不动了,也就行了。” 另外一个狱卒不禁回头又看了看风清云,眼中滑过一丝不甘心,随后跟着另外一个狱卒走了。 风清云浑身都是伤口,又没有药敷上,有些伤口都已经开始流脓了,动也不能动,一动就像是剜心一般的痛苦,他就这样平躺在地上,淡淡的月光将他一脸的绝望的脸照的清清楚楚,口中喃喃自语着:“小凤,寒儿……” 刘贵妃全名刘小凤,寒儿,自然就是楚寒卿了,这个称呼,他从来都只敢在夜里无人的时候呼唤,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叫过自己的孩子。 …… 水华宫。 楚寒卿急急忙忙的推开刘贵妃的寝宫,语气十分的迫切:“母亲,不好了。”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刘贵妃皱了皱眉头。 “风清云被李庆宇给抓到大理寺牢房里面去了,看样子,这李庆宇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不然不可能这么做的。”楚寒卿一张眉头皱的非常的深,风清云的事情,让他都快急死了,要是风清云一时间受不了李青云的毒打和拷问,把自己和刘贵妃一起招了出来,那么他们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的努力可就白费了。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楚寒卿的心里面一直在想。 “啊!”刘贵妃脸色刹那间就变得苍白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比他们更快,按照原本的计划,刘贵妃和楚寒卿是准备也就是这两天,将风清云的事情给处理了,这李庆宇却抢先了他们一步,刘贵妃倒是不怕风清云会说出他们的事情来,因为她相信她,但是要让风清云在临死前受这么多的折磨,刘贵妃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李庆宇心狠手辣的名声她早就知道,风清云现在落到了他的手里,大梁国的酷刑,估计都要对风清云一一用个遍,想到这里,刘贵妃的脸色就不禁一脸的黯然,胸口就像是被人拿着针扎一样,隐隐作痛。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逼供 “母亲,你说风指挥使会不会把我们的事情给说出去?”楚寒卿就怕事情暴露之后,对他们不利。 刘贵妃摇摇头:“这个你放心,风指挥使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把我们说出去的。”说到这里,她的眉头一暗,本来是想让风清云安乐死,没有痛苦的死去,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楚寒卿却并不怎么相信风清云:“母亲为什么这么笃定,风清云不会把我们说出去。” “这……”刘贵妃愣了一下,随后神色一暗,道,“我相信他不会的,寒儿你也不要多心了,既然命运如此,那就认命吧。”她本来是想告诉楚寒卿,风清云是他的父亲,不过转念一想,人死如灯灭,风清云一死,这秘密也就没有人知道了,楚寒卿也没有必要在背上这个包袱,所以最终决定,不告诉楚寒卿事情的真相,就让这个事情,随着风清云一起,永远的长埋地下面吧。 楚寒卿此刻明显不信,有人能够在大梁过的酷刑之下不会招供的,心中忐忑,全然没有听到刘贵妃的话,随意应承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水华宫,脑海中一直都是风清云在大脑中忍受酷刑的场面,最后风清云终于忍受不住,把他们招了出来。楚寒卿越想,就觉得越有这种可能,嘴角露出一抹狠厉的神色,心道:“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我必须要去一趟大牢。” 想到这里,他是说干就干,回房间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悄悄的放在怀里后,就一个人去了大牢。 就在楚寒卿去大牢的时候,顾长歌也早就收到了风清云被关入大牢的消息,这会儿正在和楚依暖商议事情,顾长歌觉得,风清云既然已经被抓,那么按照楚寒卿的性格,肯定不会允许有半点的危机存在,绝对会让所有有可能出现的危机都抹杀在摇篮之中。 现在风清云在牢房之中,还没有死,这对于楚寒卿来说,就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顾长歌想到这里,便立马让楚依暖去李府,让楚依暖去叫刘烨来,这一次,肯定要让他心服口服。 楚依暖有些不解:“小姐,那刘烨的脾气如此怪,我就怕我叫不来。” “无妨,你就说我已经找到能够为姨娘报仇的办法,他要是想要报仇的话,就肯定会来的。”顾长歌笑了笑,这一切就像是已经在掌握之中,没有任何的悬念在里面。 楚依暖点了点头,立马急匆匆的赶往李府了。 正如顾长歌所说,只要刘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绝对会来这里。楚依暖会来的时候,不是做马车回来,因为对于刘烨来说,太慢了,直接带着楚依暖施展绝妙的轻功,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顾长歌屋子里面。 “好久不见。”顾长歌看着这会儿正站在窗口的刘烨,浅浅一笑,其实也并没有多久没见,两三天而已。 刘烨没有和顾长歌闲聊,直接问道:“你真的有办法,让我为我家小姐报仇?” “你要怎么报答我?”顾长歌淡淡道,对于刘烨,她一直都是势在必得,必须要得到这个人。 “只要你能够让我报仇,我以后便跟在你身边又如何?”刘烨一心只有李玹雨的仇恨,李府之中,他早就是形如空气,不被李府里面的人所重视,如今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就是为李玹雨报仇。他带着楚依暖从窗子上面跳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到顾长歌的面前,一双充满了杀气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屋子里顿时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那种感觉就像是顾长歌今天要是拿出不办法的话,他刘烨定然会让顾长歌血溅五步。 楚依暖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颤颤巍巍的来到顾长歌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刘烨,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饶是这些时间在王府里面的锻炼,但是依旧无法摆脱这种恐怖气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感觉。顾长歌面色如常,她拍了拍楚依暖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大步走到刘烨的面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顾长歌伸出手掌,“击掌为誓!” 刘烨伸出手对拍了一下顾长歌的手掌:“说吧,什么方法。” 顾长歌转身背对着刘烨,看了看窗外淡淡的阳光,笑了笑:“你是李府的人,莫非还不知道风清云已经被关入大牢之中了么。”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刘烨道。 “既然你知道风清云已经被关在大牢之中,按照楚寒卿和刘贵妃的性格,你认为他们会把放心把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任由的留在这人世间么?” “莫非楚寒卿还敢在大牢之中行凶不成?他就不怕我家主子将他直接认定为凶手?”刘烨淡淡道。 顾长歌笑了笑:“人都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就算你家主子知道是楚寒卿动的手又能怎么样,楚寒卿始终是七王爷,可不是想风清云这类人,想抓就能抓的。” 刘烨心头一跳,惊呼道:“你是说现在楚寒卿有可能已经进入大牢之中,对风清云下手了是么。”想到这里,他喃喃自语道,“不行,风清云是我的仇人,怎么可能任由楚寒卿动手,这个仇我必须要亲自动手才可以,你有什么办法,绝对不能让楚寒卿动手。” “能够什么办法,现在立马去大牢,先把风清云弄出来再说,到时候在怎么处置,就看你自己了。”顾长歌淡淡地说道,对于去大理寺大牢,顾长歌没有多少的把握,毕竟他对那里也并不是怎么熟悉,就算是前世,也并没有来这里有几次。 刘烨点点头:“那你跟我一起去么?” “我自然是要去的,不然到时候你一根筋,想要逃出来可就难咯。”顾长歌淡淡地说了一句。 商量好这些事情之后,两人便在房间里面换了一身黑衣,楚依暖也想跟着去,但是顾长歌却没有允许,原因是楚依暖的武功现在还不行,一旦遇到什么事情的话,不仅不能成为帮手,反而可能成为一个累赘。楚依暖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没有在继续逞强,肚子留在屋子里。 天色渐渐的灰暗下来,一抹淡淡的夕阳终于落下了下坡,再过了一会儿,整个天空就黑了。 高空之中,月亮在飘渺的乌云中忽明忽暗,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时而躲在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那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这姿态仿佛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笑眯眯地看着大地。不过在今晚,却仿似注定了不会平凡。两边的人马也已经在这个时候,从各自的地方,伺机而动。 楚寒卿身居高位,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大牢之中,用看犯人为借口,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大牢之中,他也想到过,自己一来这里,风清云就死了,那么李庆宇肯定会猜到自己的身上,不过只要风清云一死,那就是死无对证,就算李庆宇知道是自己做的,他也就只能干瞪眼,那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的。 夜晚之中,倏尔吹来一股淡淡的凉风,让人感觉心都有点冷了,楚寒卿一步一步的走进大牢,狱卒恭恭敬敬的带着他来到风清云的牢房门口。 “启禀七王爷,风清云就关在这件牢房之中。”那狱卒说了一句。 “嗯,把门打开,我要看看这犯人。”楚寒卿淡淡道。 “这……”狱卒的脸上显得有些为难,李庆宇临走的时候,早就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接近风清云,现在楚寒卿却要让他开门这的确是让他显得有些为难起来。 “李大人已经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接近风清云,还请七王爷见谅。” 楚寒卿笑了笑,从怀里摸出足足有十两银子:“无妨,我就进去看看,你开门便是,不会让你为难。” 狱卒伸手一摸那银子,脸上是笑开了花,那李庆宇叮嘱的事情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屁颠屁颠的拿着钥匙开门,这十两银子,差不多可以当他半年的俸禄,就算是去青楼和花酒,也要玩好几个漂亮的姑娘,这对于狱卒那点微不足道的饷银来说,无疑就是一笔从天而降的财富。 “七王爷您请。”狱卒打开门之后,就乖乖的在一旁守着。楚寒卿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点了点头,弓着腰走进了牢房之中。 牢房里面四处都透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有风清云伤口被腐烂的味儿,屎尿的呛鼻味,一同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面。 在窗口月光的照应下,风清云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无力的躺在角落里面,浑身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蓬头垢面,十分的肮脏。他刚刚听到楚寒卿的声音,心中没有喜悦,反而涌出了一股寒意出来,楚寒卿是他看着长大,他是什么人,风清云非常的清楚,要是刘贵妃来这里的话,他多半还有活的希望,但是来的却是楚寒卿,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谋合 风清云不想动,即使楚寒卿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正在考虑,自己到底该不该在临死前,自己是他父亲的事情告诉他。 多年的经验和深厚的功力让他清楚的感受到,在楚寒卿的心中,有着一股子淡淡的杀机隐藏在心中,他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却要被自己的儿子杀死。 “风指挥使,你受苦了。”楚寒卿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俯视着。 风清云没有半点的高兴,只觉得这话里含着无色无尽的杀机:“多谢七王爷关心。”他的嘴角泛着一丝的苦涩,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能够认自己的儿子,他想了想,要是自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楚寒卿的话,楚寒卿这辈子一定会留下阴影,或许一辈子都高兴不起来,这并不是风清云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他现在宁愿被自己的儿子杀死,也不准备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你放心,我和母亲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就出去的,你现在这里把伤养好。”楚寒卿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放到风清云的面前,“我知道李庆宇肯定要找你的麻烦,所以给你带了一些疗伤的药来,你快吃吧。” 风清云愣住了,他第一次来,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被李庆宇毒打,这药带的如此莫名其妙,风清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这药是没问题的。他不禁抬着头,借着那一缕淡淡的月光,模模糊糊的看着楚寒卿,心中一阵阵的痛苦,他以前也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这一天来的太早,来的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忽然想起刘贵妃前两天对自己的温柔缠绵,那或许就是为自己送别时的最后一丝柔情了。只是命运往往都是如此的喜欢作弄人,李庆宇比楚寒卿动手还要快,不然现在的风清云也许会是另外一番局面,不过结局都是一样——死。 楚寒卿见风清云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药瓶,他也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想到,风清云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意思了,但是想想又不可能,自己现在对他这么好,估计是不可能知道这药瓶里面是有毒的。 “怎么了,风指挥使,莫非你不想用这药治疗身上的伤口么?”楚寒卿道。 风清云回过神来,脸上一脸黯然之色,勉强支撑起身子,然后颤颤巍巍的伸手将药瓶拿到手中:“多谢七王爷的药,风清云铭记于心。”黑暗中,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的滑落,不过楚寒卿是看不到的,就这么悄然的滴落在杂草从之中,默默的带着所有的一切,将永远的长眠在这个地下里面。 风清云从瓶子里面取出一粒药丸就要放入自己的口中,楚寒卿心里面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狠狠的刺着自己的心窝一样,心很痛,很痛。 他忽然有种想叫住风清云,不要吃瓶子里面的药,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风清云的面前,看着他缓缓的抖出药丸。 就在风清云准备含泪吞下这毒药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凄冷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连自己父亲都要毒害,你也真的是下得了手啊,不愧是七王爷。” 楚寒卿脸色一变,急忙转身,只见刚刚在牢房里面的那个狱卒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整个牢房里面一个狱卒都没有,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黑暗之中,两个人影慢慢的朝着楚寒卿的方向走来,不是别人,正是刘烨和顾长歌,不过他俩现在同时穿着一身黑衣,浑身上上下下就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楚寒卿也认不出这两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其实刘烨和顾长歌比楚寒卿晚来了只有一小会儿的时间,当楚寒卿进来之后没有多久,两人就来到这里,将大牢之中的狱卒全部弄晕了,刚刚一直没有出声,就是想听听看,这楚寒卿到底想要怎么做,同时也想听听看,能不能够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不过这会儿见楚寒卿似乎并没有要说其他东西的意思。 来到这里,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弄死风清云,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刘烨和顾长歌见风清云居然真的要杀死自己的父亲,但是看风清云的样子,似乎早就已经知道,这瓶子里面装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在接过东西的时候,那脸上绝对不会是绝望和无奈的神色,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的。 刘烨实在是看不下去,有人还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的,和顾长歌一起从潜伏的黑暗之中站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我父亲是当今皇上,休得胡言乱语。”楚寒卿厉声道。 刘烨没有去管楚寒卿,而是看着风清云:“风指挥使,你就当真这么傻,为了这狼心狗肺的母子俩,心甘情愿的替他们死?现在你儿子居然拿着毒药来灭你的口,你也就这样躺着等死么,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要是我,就一巴掌拍死这个忤逆子,而你居然还心甘情愿的让他毒死你,看来你是真的被这母子俩给迷昏了头啊。” 风清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有些不可思议道:“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的足迹。”他从刚刚的声音已经听出来,这黑衣人就是曾经偷听他和刘贵妃谈话,和自己交战两次的那个黑衣人。 “怎么,莫非你还想瞒着你的儿子么,事到如今,就算你不说,如今也是言之凿凿,就看你这么儿子认不认你了。”刘烨笑了,他就像看楚寒卿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风清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顾长歌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如今仇人已经帮刘烨找到了,到底要怎么处理,就看他自己了,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防止这件事情之外另外的变化。 楚寒卿身子颤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风清云,眼中充满了疑惑,随后眼中滑过一抹狠厉:“胡言乱语,我父亲乃是当今皇上,怎么会是一个小小的京卫指挥使,绝对不会。” “呵呵,当初你母亲和你父亲本事青梅竹马的发小,不过最后你母亲却被当今皇帝看上,送进了皇宫,不过那时候,就已经怀上了你,不过运气还好,你并没有被皇帝发现,不然的话,你现在估计早就不在了。你父亲为了能够时常看到你母亲,于是就进宫做了这京卫指挥使,不然你以为,凭借你父亲这么高的武功,在江湖上快意恩仇比这皇宫潇洒多了,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几十年,受皇宫的束缚,图的是什么?”楚寒卿越是不信,刘烨就越是要说给他听,让他永远的沉浸在这些痛苦之中。 “哼,你以为凭借你们这点小伎俩,就想让我乱了方寸么,门都没有。”楚寒卿脸色一寒,忽然在谁也没有料到的情况之下,拔出随身佩戴的匕首,猛地一个转身,就刺进了风清云的心脏。他附在风清云的耳边,低声道,“不管你是不是我父亲,今天你都必须死,对不起。” 风清云没有丝毫的讶异,就像是早就知道风清云会这么做一样,目光之中没有丝毫的愤怒,用着一双慈祥的眼神静静地看着楚寒卿,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孩子,我不怪你,只怪我没有能力,带你们母子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话刚落,想抚摸楚寒卿脸颊的手掌也无力的垂在了地上。 刘烨和顾长歌面面相觊,同时叹了口气,风清云虽说是杀害李玹雨的凶手,但是现在这一切在他死的时候,就已经尘埃落定了,至于楚寒卿和刘贵妃,现在他们一时半会还动不了这两个人,不过风清云都已经死了,那楚寒卿和刘贵妃还会远么。 风清云死的时候,嘴角依旧还泛起了一抹笑意,顾长歌清楚的看到,那是一抹苦笑,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杀死自己有任何的愧疚所表现出来的笑意,看起来是如此的勉强。 楚寒卿终于没有忍住,哽咽了起来,跪在地上喃喃道:“你为什么不恨我,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告诉我,你就是我的父亲。”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这两个字,没有一个人能够免去。楚寒卿当看到风清云那最后一抹微笑的时候,心中的痛苦犹如决堤的洪水忽然倾泻下来,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人都死了,做样子给谁看?”刘烨鄙夷道,对于这种人,打心底里面看不起,为了自己的前途,连自己的父亲都要害,简直就是没有人性。 顾长歌摆了摆手,示意刘烨不也说这么多,现在既然风清云已经死了,那么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也差不多算是达到,虽然没有亲手杀死风清云,但是让自己儿子杀死自己,这世间怕是也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痛苦的抉择 刘烨的心里面非常痛快,他自己虽然没有下手,但是见他们父子相残,却是要比自己动手还要痛快许多。这仇到这里,也算是报了一半了,至于另外的,顾长歌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所以刘烨也没有动手。 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将楚寒卿杀了,刘烨和顾长歌虽然知道楚寒卿不是真的皇子,但是这件事情,当事人风清云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在当时的医学坏境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比较科学的办法能够证明父子的血缘关系,滴血认亲那套,在这里早就被认为是胡编乱造的。 这里的事情了结了,刘烨和顾长歌也看到了想要看到的局面,准备满意的离开,身后传来楚寒卿冰冷入股的声音:“怎么,你们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莫非还想离开这里么?” “凭你的那点功夫,你莫非还想留得住我们?”刘烨打心底就没有正眼看过楚寒卿一眼,他生于江湖,浪迹于草莽之中,这些年虽然投身李府,不过也只是敬重李家,对于其他的人,也并没有多大的敬畏,即便是皇权,对于他而言,也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顾长歌心中一紧,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来,这种感觉非常的灵验,当初在端王府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是靠着这种感觉,才能帮助他躲过这一劫,现在这种奇妙的感觉又来了。 “不好,我们快走,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顾长歌附在刘烨的耳边继续道,一双眉头皱的紧紧的。 楚寒卿从地上站起来,伤心过后,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手,牢房外面立马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稀稀疏疏的,大概在五六人之间。刘烨一听到这个脚步声,刚刚还是一脸镇定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因为她刚刚从这些脚步声上面,就已经发现,现在正朝着他们进来的人,居然每个人的武功,居然和自己都相差没有多少。 楚寒卿冷冷的看着刘烨和顾长歌:“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监视我。”他的话刚刚说完,门口忽然进来五个拿着匕首的黑衣人,每个人都长得人高马大,而且从他们手拿匕首的力道,还有走路的脚步来看,刘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些人都有着不俗的武功。 两人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楚寒卿居然秘密的培养了这么多的高手,难怪楚寒卿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眼神之中,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恐惧之色,原来是早就有了准备。 “现在还想走么,乖乖把面罩脱下来,或许还能让你们少收点罪。”楚寒卿道。 刘烨和顾长歌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瞥了一眼整个牢房之中,唯一的一个窗户,十分有默契的点了点头,目光瞄了一眼此刻正虎视眈眈的五人,还有这会儿正准备在一旁看戏的楚寒卿,脚步轻轻的动了一下。 “你们的身手不错,要是你们两人能在归顺于我,那我也可以放了你们,两位考虑一下如何。”楚寒卿淡淡道。 顾长歌冷笑了一声,心道:“连自己父亲都能够狠心下手的人,哪里会讲什么信用,莫非你还以为我们会真的相信你么?”一旁的刘烨也是这样的想法,根本就不会相信楚寒卿的话,两人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不管怎么样,也要逃离这个地方。 楚寒卿见两人不说话,对一旁站着的五个人冷冷道:“他们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格杀勿论!” 五人得了命令,拿着手中的匕首就冲着两人冲来,每一刀都像是不要命了似得,根本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反正就是要你的命,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不仅是顾长歌第一次见到,同时也是刘烨第一次见到这么亡命打法。 五人有三人对刘烨出手,另外两人则是对准了顾长歌,今晚上还好没有让楚依暖,不然的话,他们俩还不知道该怎么脱身,现在他们逃离这里都有些勉强,就更别说还带着一个人了。 顾长歌和刘烨同时用尽全身的力气,架开攻击来的人,刘烨率先从地上冲起来,手中长剑对着那个窗口噼里啪啦几下狂砍,整个窗子便豁然开朗,然后纵身一跳,就跳到了外面,顾长歌紧跟其后。 楚寒卿见居然就这么让他们两个跑了,愤怒的大吼一声:“给我追,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两个人给我找到。” 五个人得了命令,也跟着窗外跳到了外面,楚寒卿的武功不高,也跟不到这么远,刘烨和顾长歌又跑的太快,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皇宫之中,等候着几人的消息了。 这一次让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还有这么大的事情,想到这里,他的额头就不禁冒冷汗,背脊凉飕飕的,急急忙忙朝着水华宫走去,这件事情必须要自己的母亲问个清楚。 顾长歌的武功较弱,在跑了一会儿之后,眼看就要被后面的人给追上,刘烨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着几人的意思,似乎不追到她俩根本就不会罢休,就算是跑死,也要把他们给追到。 这五人的武功本来就不弱,要是在这儿继续下去,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情。刘烨皱了皱眉头,要是他一个人逃走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顾长歌,就不怎么好办了。 顾长歌会一些武功,但是确实稀疏平常,对付一些普通人还行,五六个大汉现在都不一定是顾长歌的对手,但是现在要面对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个武功高手,这就不是顾长歌能够对付的了,她也就能够对付一个人,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要是让他对付两个人的话,那根本就是找死。 “顾小姐,我们现在这会下去不是办法,迟早都会被他们追到,到时候除了一个死,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配合。”刘烨急忙道。 顾长歌也看出现在的情况对于他们非常的不妙,想也没想就说道:“什么办法,你尽管说便是,我尽量配合你。” “这个办法对你可能非常危险,就看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了,有可能会让你有生命危险,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我也说不准。”刘烨提醒了一声。 “你说便是。”顾长歌回答的非常的干脆果断,就行驶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样。 刘烨心中佩服,也不再犹豫,立马说道:“现在追着我们的五个人武功非常好,三个以上,就能和我打成平手,五个的话,我们根本就无法抵挡,但若是只有两个的话,我有信心能有逐一击杀,现在我们必须要分开逃跑,让他们也分散人来追我们,这样我才有机会。” 顾长歌说道:“我们要是分开走的话,那五人肯定会有三人来追你,只留下两人追我,这样怕是不会有什么效果。” “正是如此,所以我需要和你把外面的衣服换一下,不过这样的话,同时三个人追你,你怕么。”刘烨一边带着顾长歌逃跑,一边说道。 顾长歌呵呵一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对于已经经历过死亡的顾长歌来说,死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不甘心的,只是不能为自己一家报仇,为自己前世受过的痛苦报仇。 同时,他对刘烨的做法,其实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了,他们在这样继续跑下去,等跑到精疲力尽的时候,两人最后的结果也是束手待毙,不会再有其他可能逃出去的办法,但是现在刘烨想的这个法子,却有着一线生机,虽然这个办法,对于她自己有着非常大的危险,但是顾长歌还是没有一丝犹豫,尽管她十分清楚,自己能够逃出三人追击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刘烨心中不禁对顾长歌肃然起敬,同时顾长歌在她心中的地位,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层次,几乎可以和李玹雨的地位相比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凭借顾长歌的能力,能够在三个人的追击之下逃走,这其实就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就为了这渺茫的一线生机,她毫不犹豫的配合了刘烨的办法。 “如果我刘烨这一次能够逃出这里,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刘烨一点也不相信顾长歌能够从三人的手上逃出。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想我死,我还不想死,赶快换衣服。”顾长歌边说,一边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扔给刘烨,刘烨见此,也不再多说,心中则是无比的敬佩顾长歌,将自己的外衣也扔给了顾长歌,同时说道,“顾小姐保重,若是还能相见,我刘烨必当做牛做马。” “一言为定。”顾长歌伸出白皙的手掌,刘烨看了一眼,一掌拍去,两人同时分道扬镳,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黑夜之中,后面的人分不清谁是谁。 第一百一十八章 命悬一线 长夜漆黑,月光黯淡,后面的五人只能依靠那模模糊糊的衣服来辨认,见穿着刘烨衣服的人往东边跑,立马有三人朝着东边追,而另外两人则是跟在穿着顾长歌衣服的那人而去。 顾长歌在繁密的树林中奔跑,借着淡淡的月光,穿梭在荆棘之中,刺挂到了她的小腿,衣衫也都划破,她就像是一个麻木的机器,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奔跑。 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上天重新眷顾给他的机会,都将付之一炬,什么也不会留下。即使双脚都快跑的麻木,瘫痪,她依旧在心中不停地对自己说,你不可以停下来,你还有这么多的仇人在看着你,你的死会让她们非常的高兴,绝对不能就这么悄然的死去。 前方有一个小坑,顾长歌没有注意到,一脚踏空,扑倒在了地上,她赶紧爬起来,也不管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不要命的跑,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后面追来的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将她前进的路给挡住了。 “糟糕,中计了,你赶快去追那个男的,这个女人我们处理就行了。”为首的大汉,对旁边的大汉说了一句,那人立马就离开了这里,迅速的朝着刘烨的方向赶去。 顾长歌见被追上,自己也逃不掉了,抱着能换一个是一个的想法,一句话也不说,挥着拳头就打上去。留下来的两个大汉鄙夷了一声,一下子就把顾长歌的头套给摘了下来,只见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颊赫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他二人不禁看得有些带呆了。 “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今晚咱俩可有福了。”两个大汉嘴角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搓着手笑呵呵的朝着顾长歌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心中则是美滋滋的,已经在开始幻想一会儿的那种香艳的场面。 顾长歌就像是没有听到她俩的谈话,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将这两个人打倒,但是看现在的样子,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两人的对手,这两人之中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把自己收拾掉,两个人一起上,那简直就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老二,你在一旁守着,等我完事儿了,你在继续。”那为首的大汉对身边的老二说了一句。 老二虽然有些不满意自己只能够享受二手货,但是一看到顾长歌长得像个仙女一样,自己这辈子哪里搞过这么美的女人,是个二手货也认了,于是就没有在准备出手的意思,而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老大伸出一双魔爪伸向顾长歌。 “小娘皮功夫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床上的功夫怎么样。”老大嘿嘿一笑,跟着就扑了上去,准备一下子把顾长歌扑倒在地,然后美滋滋的做那事儿。顾长歌字重生以来,每日坚持练功也不是白练,急忙闪身躲开了他的攻击,迅速的站在一颗大树下面。 “身法倒还是不错,不过还是太嫩,小娘皮别挣扎了,一会儿保证让你爽歪歪。” “恶心!”顾长歌厌恶的呸了一声。 “就是专门恶心给你们这种女人看的,哈哈。”那老大说着,见平常的身法是抓不到顾长歌的,于是也不打算在和他玩了,动了真个,运用全身的真气,脚下立马健步如飞,在顾长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个老大扑倒在了地上。 “哈哈,小娘皮,不要挣扎,让我好好的享受,我兄弟还在那里等着呢,乖。”那老大将顾长歌扑倒在地上,一双手正要伸进顾长歌的衣服里面,忽然浑身僵硬,然后就不动了,一双眼睛睁得斗大,直勾勾的看着顾长歌。 顾长歌去探了探他的鼻子,已经没了气息。一旁苦苦等候的老二早就等的不耐烦:“老大,你到底好了没有啊,都这么久了,不会是还想来第二次把,你先让兄弟也解解火啊。” 顾长歌一把将已经死透的老大推开,随后从地上站起来,环顾四周也没有见到一个人,但是在那老大的头顶上面,清楚的看见一把小刀生生的插在上面,若是没有人帮助他的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二见顾长歌居然自己起来,还是衣衫整齐,立马发现了不对,连忙走过来,发现老大早就已经死透,不仅没有悲伤,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小娘皮还有两下子,将我老大给弄死了,不过这样也好,他死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正好我也不想这么快把你杀了,把你带回家天天享用,这样的日子真是说不出的爽啊。” 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处在危险的边缘,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一双眼睛依旧是色眯眯的看着顾长歌,满脑子都是想着和顾长歌的画面。 顾长歌皱了皱眉,怎么这些男人就像是没有见到过女人一样,一看到女人就成了这样,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是她自己太过美丽,这世上能够找到和顾长歌差不多容貌的女子可并没有多少。 “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不怕死的,既然你这么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顾长歌对这两人是恶心到了骨子里面,拔出一直藏在腰上的匕首,就朝着老二刺去。 这老二以为刚刚自己老大是在一不小心之下,才会被顾长歌趁机杀死,顾长歌的真正功夫并没有多少,所以他自己也并没有多在意顾长歌到底有多厉害,结果就是在这疏忽大意之下,直接就要了他的命。 他刚刚往前跨出一步,还没来到顾长歌的身边,一门心思都在顾长歌的身上,对于其他的事情,是一点都没有上心,连后身传来隐隐约约的破空之声,都没有听到。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在距离顾长歌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被一把飞刀刺穿了自己的头颅,死法和他的老大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那一双瞠目结舌的神色似乎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直到他浑身完全没有了感觉,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倒在地上,他想后悔不该这么疏忽大意,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一点点的感觉了。 顾长歌环顾四周,身子不停的转动,大声的喊道:“多谢英雄相救,可否出来一见,也好让小女子答谢一番。” 树林之中忽然飘起一阵邪魅的声音:“以身相许么?”随着话语的落下,在顾长歌面前的一颗小树上面,一个穿着黑色玄衣的男子,长发翩翩,仿似踏着清风而来,缓缓的落在顾长歌的面前,优雅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意,一双幽深的眸子,一直落在顾长歌的身上,似乎想要把这个女子全身都看透一样,没有丝毫的掩饰。 “是你?你跟踪我?”顾长歌刚刚本来想答谢的口吻,瞬间冷了下来,一脸寒霜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一个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甚至三番两次救他出困的男子——楚钰白。 “刚刚你不是说要答谢我么,我觉得以身相许这个法子好像还不错,要不就这么定了,过几日我就和父皇说一声,然后亲自上门提亲,怎么样?”楚钰白的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顾长歌迟疑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沉声道:“三王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楚钰白忽然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没有,我也是正好路过这里,见你被人欺负,所以才出手相救,莫非顾小姐不喜欢被人救么?” 顾长歌当然不是,只是这楚钰白来的太过突然,而且这身手也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根本就让人无法捉摸的感觉,她心中有种感觉,这楚钰白的武功,比刘烨似乎还要强上不少,要是刘烨刚刚面对这两人的话,少不了还要花费不少的功夫,但是楚钰白却轻轻松松的就解决掉了两人。 很明显楚钰白是在说谎,不过既然他不说穿,顾长歌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了自己,顾长歌淡淡道:“多谢王爷相救。” 楚钰白摆了摆手:“娘子不必多礼,你我本是一家人,又何必这么客气。” 顾长歌气得直跺脚:“三王爷,请你自重!” “我很重,不信你可以抱抱我,看看能不能把我抱起来。”楚钰白说着,却走到两个大汉尸体面前,喃喃道,“看样子,七弟的十二杀手,今晚上注定要抹掉一半了,今晚真是个丰收的夜晚,哈哈。” 顾长歌脸色一变,有些不可思议道:“难道今晚的这一切,都是你早就设计好的么,你的目的就是杀掉这些人。” “我哪有这样未卜先知的本事,拖了娘子的福,才能让我有这样的机会,哈哈。”楚钰白似乎已经将这个称呼喊顺口了。 “请叫我顾小姐,你再乱叫,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楚钰白!”顾长歌拿这个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兵分两路 夜笼星稀,晚风习习。 楚钰白一步一步的走到顾长歌面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兴趣来,自从上次在端王府一见,他就对这个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算是回到自己家里,顾长歌的身影也依旧浮现在自己的面前,永远也抹不去了。 顾长歌见楚钰白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样子,也就懒得和他多说什么,淡淡道:“既然三王爷想继续留在这里,我就不相陪了,告辞。” 只是她前脚刚刚一迈出,楚钰白忽然伸出手突然将她的手给拉住,一用力,顾长歌就已经靠在楚钰白的怀中,他用力的手臂就像是一个铁笼,将顾长歌牢牢的束缚在怀中,顾长歌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莫非你想……”后面几个字顾长歌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你说错了,应该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楚钰白邪魅一笑,那漂亮的嘴唇犹如抹上了一层薄霜,优雅中带着一丝冷峻,严厉之中含着暧昧。他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感受着顾长歌身上那一抹淡淡的幽香,就像是在品尝一杯香醇的美酒,光是闻一闻,就已经醉了。 顾长歌想要挣扎,奈何现在的她对于楚钰白来说,就像是一直待宰的羔羊,任由楚钰白拿捏。 “你在这样,我要生气了。” “生气好,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气死我了。”顾长歌咬着牙,直接一脚踩在楚钰白的脚尖上面,这一脚用尽了力气。 楚钰白最终还是放开了她,痛的脸色都有些发青。顾长歌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离开了这里,急匆匆的回王府去了,留下楚钰肚子一人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她渐渐的远去,随后叹了口气,将两个人的尸体在这夜色之中烧了。 刘烨对付两个人,而且还是比较容易对付的两人,自然是非常的轻松,没多久便把两人解决,刚刚解决掉两人,结果又来了一人,他冷笑一声,直接把上来支援的那个大汉一掌震碎心脉,也是活不成了。 弄死了这三人之后,刘烨急忙朝着顾长歌的方向追去,心中迫切,喃喃自语道:“顾小姐,你可一定要撑住,我这就来救你来了。” …… 楚寒卿回去的时候,神经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脑海中总是不停的浮现出风清云的画面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水华宫。刘贵妃这会儿也还没有睡觉,此刻正站在窗子旁边,静静的看着天空,即使漆黑如墨,她的眼中充满了黯然神伤的目光。 听到了推门声之后,刘贵妃转过身来,看到楚寒卿进来,心中忽然有些心痛,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死了。”楚寒卿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把门顺手关上,上前几步坐在凳子上面,看着这会儿脸色有些不怎么正常的刘贵妃,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母亲,你和我说实话,风清云是不是我的父亲?” 刘贵妃啊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之中带着一些惶恐,有些惊讶的看着楚寒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步一步的走到楚寒卿的面前坐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件事情你最终还是知道了,是他告诉你的么?” 楚寒卿摇摇头,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刘贵妃的脸,淡淡道:“不是,是两个刺客说的,不过现在,那两个刺客,估计已经死在了外面,我的人很快就会她俩的人头给我带来。”说道这里,楚寒卿的语气显得有些愤懑,“母亲,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风指挥使就是我的父亲。”他只是在为自己弑父找借口罢了。让自己的心灵寻得一丝的慰藉。 刘贵妃拉着楚寒卿的手:“死了就好,总算是没了顾虑。其实对于风指挥使的事情,我也早就想和你说的,就是怕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所以才没有敢和你说。” “母亲可以和我说说你们当年的事情么。”楚寒卿忽然来了兴趣,想知道刘贵妃和风清云以前的事情,其实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只是出于好奇罢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一点就是,他也想知道,陪伴自己这么多年,道最后宁愿死,也没有说出事情真相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刘贵妃听到楚寒卿说要听听风清云以前的事情,刘贵妃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得很远很远,那时候的风清云还是一个风度翩翩,武功高强的英雄少年,两人自小青梅竹马,感情非常深厚…… 刘贵妃一说,就说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把她和风清云年轻时候的事情说完,一直到他被皇帝看中之后,进了皇宫。 “既然风清云已经死了,寒儿你也别想这么多,不要分心了,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并不明朗,前面的路还要我们一步一步的走。”刘贵妃以为楚寒卿会愧疚,所以劝解他。 不过这些还是刘贵妃想多了,刚开始的时候,楚寒卿的内心的确有些愧疚,不过那也只是刚刚那一会儿的时间,到了现在,楚寒卿的心里面倒是没有多大的愧疚感,一心都在自己的事业上面,至于风清云,死了也就死了,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了,母亲。” “对了,今天你去大牢,那些狱卒知道是你,现在风清云也死了,李庆宇肯定会怀疑到我们母子的头上来,到时候肯定会找我们的麻烦,你刚刚有没有处理好后面的事情?”刘贵妃有些担心刚刚楚寒卿在一时心烦意乱之下,没有将事情处理干净,到时候出了麻烦,被李庆宇抓住把柄就麻烦了。 楚寒卿摇摇头:“这个母亲放心,那些狱卒已经不会在说话了。”就在楚寒卿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这些狱卒全部杀了,没有人会知道,他去过大牢,李庆宇也不会查到一点点的线索,李玹雨和风清云的事情,到现在,也差不多是告一段落,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这就好。”刘贵妃点了点头,“对了,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最近我看皇上似乎也有意思,在各家大臣的小姐之中,为你们挑选妃子,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没,和我说说,我去和皇上说。” 楚寒卿脑子里面忽然浮现出顾长歌的身影来,那美丽偏偏的倩影犹如脑海之中一抹无法抹去的光辉,但是他现在却并不想表露出来,淡淡道:“这个母亲就不必操心了,寒儿暂时还没有。这么晚了,寒儿也该回去了,母亲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要小心一点。” 刘贵妃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她又怎么看不清楚,见楚寒卿不愿意说那姑娘到底是谁,她也不面前,楚寒卿临走的时候再次叮嘱了一声:“今天一过,以前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知道么,至于你父亲的死,我想李庆宇他自己会有一个交代的。” 楚寒卿拉开门,点了点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楚寒卿一走,刘贵妃无力的坐在凳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当真的知道风清云已经死了的时候,刘贵妃的心中还是犹如针扎一样的痛苦,毕竟是和自己相好了这么多年的爱人。回想起以前和风清云在皇宫之外的一幕幕,一场场美丽的邂逅,温柔缠绵,刘贵妃吹灭了房中摇曳的烛火,缓缓的躺在床上,目光一直望着窗外…… 刘烨在树林之中,怎么也没有找到顾长歌的人,以为顾长歌已经遇害,心中愧疚,喃喃道:“顾小姐,是我对不起你,你的大仁大义我刘烨此生不忘,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我刘某必定舍生相报。” 他飞快的回到王府里面,来到楚依暖的房间里面,准备和楚依暖说一声之后,就离开王府,但是刚刚一进门的时候,他就策底的呆住了。只见顾长歌和楚依暖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屋子里面,笑吟吟的看着一脸着急的自己。 “顾小姐,真的是你么?”刘烨还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出现了幻觉,不然以顾长歌的功夫,怎么可能从三个人的手下逃脱。 楚依暖白了刘烨一眼:“幸亏我家小姐的命硬,这才逃过一劫,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看到我家小姐么。” 顾长歌大度的摆了摆手:“无妨,回来便好,刘烨,你可还记得你与我之间的约定么?” 刘烨走到顾长歌的面前,确定顾长歌是真的没事儿,而不是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我刘某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他话刚说完,就单膝跪地在顾长歌的面前,然后一脸虔诚的说道:“刘烨见过新主子。” 顾长歌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将刘烨扶起来,这下子,手上终于算是有个能用的高手了。 第一百二十章 被调戏了 顾长歌三劝刘烨,终于在今晚,将这个人彻彻底底的征服了,不管是内心还是外在的东西,顾长歌都用自己的气质和智慧,让刘烨心服口服。 楚依暖这会儿也高兴的跳了起来:“真棒,咱们以后又有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了。” 顾长歌对刘烨说道:“既然你现在决定跟在我身边,那么有些规矩我还是要和你说一下的,要是做错了事情,并不会因为你的武功有多高我就不会责罚你,知道么。” 刘烨点点头:“这个自然,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本就是王府大小姐,在这王府之中地位如此之高,根本就不愁什么,为什么还要三番两次的将我留在身边?” 顾长歌转身走到窗口处淡淡道:“这个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你用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进入王府里面。” 顾长歌想让刘烨跟在自己身边以后,不仅仅是帮助自己做事,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叫顾飞华练武,她自己的武功还是太过微末了,有刘烨教导的话,肯定会有更高的进步的。想到这里,顾长歌忽然有了办法,就说刘烨是自己请来和自己一起教顾飞华的武师好了。 第二天一早,趁着顾笺还没有出去的时候,顾长歌就带着刘烨来到了顾笺面前。 这会儿顾笺正在大堂之中,准备出门,顾长歌就从院子里面走进来,来到顾笺的面前道:“父亲,女儿有事情和你商量。” 顾笺看了一眼顾长歌,对于这个女儿,平时也没有多少的照看,父女之间的感情确实显得早些单薄,倒是周明幽时而去找顾笺聊天,让顾笺对于自己的这个亲生女儿有些不怎么满意。 “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顾笺淡淡道,随后目光移到了刘烨的身上,皱了皱眉头,因为在他看向刘烨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强烈的气势朝着自己袭来。 顾长歌指了指身边的刘烨,然后说道:“女儿的武功始终太过微薄,所以就在外面找了一个武师,和女儿一起教导飞华的武功,今天特意找到这位武师,就像是带来给父亲看看,父亲觉得要是可以的话,以后他就跟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教导飞华的武功。” 顾笺沉吟了一声,目光扫视着眼前的刘烨,道:“哦,你有什么本领?有自信进我王府授业。” 刘烨淡淡道:“刀枪剑戟,无所不会。” “哦,有这么厉害?”顾笺瞳孔一缩,不相信顾长歌会找到这么厉害的人来王府授业,就在刚刚的观察之中,顾笺能够十分清楚的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有着非常深厚的功力,那一双沉稳的眸子,绝对是一个见过大风大浪才有的,不然的话,要是一个新人,来到如此阔绰的王府,那眼神和自己对视的时候,绝对不会如此的沉稳老练。 顾笺顿时就来了兴趣,想要试试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立马将自己院子里面的三个武师叫来,准备让他们和刘烨过过招,看看到底是谁比较厉害。 这王府里面的三个武师,都是顾笺话重金聘请来的,不仅仅是院子里面最高级的护卫,同时也是教导家丁还有手下的老师。 “既然这么厉害,那就出去和我的三个武师比划比划,你要是更在赢得过他们,留下来自然不是问题,当然要是连我三个武师都打不过,那你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顾笺一边说话,一边带着顾长歌和刘烨来到院子里面,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这里平时都是作为武师们练武的地方,兵器之类的东西,这里也都有。 顾长歌带着武师进来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周明幽和宋培柔一听这事儿,急急忙忙的跑到这里来,想看顾长歌的人是怎么出丑的,玉鸿雁来到顾长歌的面前,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长歌,你怎么随便带人进来,要是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也会被王爷责罚的。” 顾长歌看了玉鸿雁一眼,心知她也是为了自己好,微微一笑道:“母亲你放心,我做事你难道还不放心么,保证没事儿的,而且这一次,我也是为了飞华的前途着想,有了他的话,飞华的前途也会更加的明朗,我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周明幽在一旁嘲笑道:“就这么一个矮子也想进我王府当武师,这社会当真是什么人都有,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尊容。” 刘烨身高确实有点矮,不足六尺,生的面黄肌瘦,咋一看之下,简直比普通人都还不如,但是只要是一个了解他的人的话,就会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人。 宋培柔拍了拍周明幽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话。 顾长歌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周明幽的脸,刚好周明幽在这个时候也朝着这个方向看来,一对上顾长歌的眼神,周明幽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有些心慌,连忙低下了头。 这会儿院子里面顾笺和一行人站在旁边,院子里面三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武师正虎视眈眈的看着面前的刘烨,眼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的神色,那样子,根本就没有看得起他,似乎在说:“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和我们比武,我看是找死还差不多。” 不过现在顾笺在这里,他们也不过说出这么嚣张的话来。 顾笺看了一眼顾长歌,要不是顾长歌推荐这个人的话,换了一个人他都懒得废话,直接就轰出门去了。 “王府规矩如此,你若是想留在王府,就把他们三个一一打倒吧。”顾笺淡淡的说了一声,就坐在一旁,端起早就已经沏好的茶,慢慢的品尝。 顾长歌给刘烨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开始了,刘烨便上前一步,十分淡定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武师见这小矮子居然如此嚣张,顿时就布满了,大步上前:“让我一只手就把扔出这个王府,看你还敢不敢不自量力,哪里都敢来闯。”他说话间就已经大步来到了刘烨面前,伸出一双大手就抓到刘烨的肩膀,想就这样一用力,直接把刘烨给扔出去,结果在拿到刘烨肩膀的时候,就像是握在了千斤重的大石头上面,根本就是拿都那不开,仍凭他浑身力气都用了出来,脸色惨白,刘烨依旧巍然不动如山。 “你一个人还不够看,你们三个一起上吧。”刘烨也没有心思继续和这些平常的武师在这里浪费时间,这些武师也就是会一些三流功夫,和刘烨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根本就没有什么比试的意义。 周明幽这会儿站在一旁却并没有看出刘烨有多厉害,以为这人就是装的厉害,不过是想把他们吓走,自己好不动手,讥讽道:“本事没多少,口气还不小,继续装。” 顾长歌冷冷道:“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话,免得打自己的嘴巴。” 周明幽瞪了顾长歌一眼,哼道:“我倒要看看你这武师到底有什么厉害的,这么猖狂。” “老二,老三,一起上,这人有些古怪,咱们也不用和他客气。” 另外两个武师见老大发话,也不再迟疑,连忙上前,但是结果还是一样,他们三个一起用力,也难以撼动刘烨分毫,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搬一座大山一样的重。 刘烨一声冷笑:“怎么,让你们动手,你们推我干什么既然不动手,那就该我了。”说话间一手一个,就像是老鹰提小鸡一样,抓住脚跟就往角落扔,老二老三都在这个时候被刘烨扔到了一边,只有老大还死死的抓住刘烨的身子不放。 “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扔了么。”刘烨突然全身真气鼓荡,一股纵横睥睨的气势忽然爆发出来,一下子就把那老大给震飞,这一下子,所有人都不敢再用轻视的目光看着刘烨,顾笺眼中更是露出一丝精光,就像是看见了宝一样。 刘烨技压全场,周围鸦雀无声,刚刚还嘲笑刘烨的人,这个时候也怎么也嘲笑不起来了,周明幽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被自己刚刚的话打脸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站在这里顿时想找个地洞转下去,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顾笺拍手道:“好武功,没想到阁下其貌不扬,本事却是如此之大,先前有些怠慢,还请勿怪。”顾笺的态度也跟着大变,刚刚一脸冷淡的样子,这会儿也笑呵呵的来到刘烨的面前赞扬。 刘烨面色平静,一切如常,拱手淡淡道:“王爷谬赞,一点微末伎俩罢了,不止在下可否留在王府了?” “当然可以,不止阁下贵姓。”对于人才,顾笺向来是非常的尊重的,特别是想刘烨这种武林高手,虽然顾笺的武功说起来也并不弱,但是比起刘烨来,也还要差那么一点点的。 “刘烨。”他以前本来就藏身暗处,这个世上,除了李家的人知道他的名字之外,其余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添一人 顾笺点了点头:“好,以后你便是我王府的武师了,好好做,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也这么厉害的一个武师在自己的王府里面,顾笺今天一天的心情都非常的好。 刘烨和顾长歌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面,看到了高兴,这一次顺顺利利的进入王府,着实少了不少的麻烦事儿。 周明幽刚刚被自己刻薄的话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也没有脸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于是就拉着宋培柔离开了这里,回自己房间里面去了。 这一次顾长歌找到一个这么厉害的武师,顾笺对于顾长歌的好感度也不禁上升了许多,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丫头,总算知道为家里做点事情了,看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 他看了看刘烨,然后对顾长歌道:“刘武师既然是长歌你带进来的,就有你和他说说咱们王府的规矩把,我现在还有事情,就先出去了。” 顾长歌淡淡道:“父亲放心,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顾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王府,刚刚来到门口的时候,管家忽然来到顾笺的面前说道:“王爷,李大人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要商量。” 顾笺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事儿该做的,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这个老家伙还找我过去干什么。”旁边的顾长歌和刘烨都把管家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同时对视了一眼,她俩十分的清楚,李庆宇找顾笺去李府,多半还是因为昨晚上风清云的事情。 不过现在这件事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昨晚上该死的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这些剩下来的人,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命运,现在顾长歌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顾飞华好好的锻炼一番,到时候顾家再出一个人才,他和顾笺的约定,也就差不多了。 “走,我先带你去看看小王爷,你先看看他的资质吧。”顾长歌对刘烨说道。 刘烨以前就在王府潜藏了十几年,可以说对整个王府的了解比顾长歌还要深,跟在顾长歌身边的时候,就对她说道:“顾飞华的确不是一个练武的材料,不用看了。”刘烨几乎是看着顾飞华长大的,所以早就清楚顾飞华到底适不适合练武。 顾长歌愣住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着刘烨道:“你都还没有看到人,就已经知道他不适合练武么。” “我在这里十几年了,顾飞华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能不能练武,在他五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悄悄的摸了他的根骨,还顺便测试了一下他习武的悟性,在这方面,他确实太差,不适合练武。” 顾长歌听刘烨的意思,似乎是想劝自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孩子身上了,用在更多有用的地方去还好一点。 但是她却不这么认为,一个人的天资,就能够否定一切的努力成果,她对刘烨说道:“我已经答应了他,也答应了我的父亲,两年之约,我不能输,不仅仅是为了飞华,也是为了我自己,刘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必须让飞华成为一个武功高手。”顾长歌此刻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容拒绝。 刘烨见她这么坚决的要让刘烨成才,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尽力试试看。” 两人在去找顾飞华的时候,顾笺也驾着马车,来到了李庆宇的家门口。 李庆宇这会儿也没有在屋子里面等候,就站在大门口十分焦急的看着远方,见顾笺终于来了,连忙对顾笺说道:“快随我进来,有事情要找你说。” 顾笺皱了皱眉,平时这李庆宇都没有这么着急过,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一到屋子里面,李庆宇就对顾笺道:“风清云昨晚上死在了牢房。” “畏罪自杀?” “胸口被人刺了一刀,明显是谋杀。” “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大牢杀人?”顾笺都被吓了一跳,这牢里面杀人就和劫狱是一个概念,只要被抓住,都是一个死罪,没想到居然有感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大牢杀人。 “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大牢里面的狱卒全部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出来,所以今天才找你来分析一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做。” 顾笺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这个还用想么,肯定是背后主使整个事情的人害怕事情暴露,就来狱中杀人。” 李庆宇问道:“那你想到,主使这件事情的人会是谁?” 顾笺眉头一皱:“这主使之人的范围太广,一时间还找不到什么可以的线索,岳父大人可有什么想法么。” “能够指使风清云的,根据我的猜测,必定是皇宫里面的人,不然谁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在将风清云收买,昨晚我在审问风清云的时候,见他就算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将自己的主子给说出来,我看过他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死士的眼神,而是想保护自己的爱人的那种眼神,从这一点,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线索,指使风清云做事的那人,和风清云肯定是有感情关系的,而且这个人就在皇宫里面。” “这些就是我目前得到的一些推测,下面的我也推理不下去了,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和玄儿在一起这么久,你可曾知道她生前可有什么仇家,亦或是你在朝中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有人想要报复你,却拿我的女儿开刀的。”李庆宇道。 顾笺刚刚坐下这会儿又情不自禁的站起来,一双浓眉紧紧的皱了起来,要说是李玹雨这些年有什么仇家的话,那还是真的没有,因为平时李玹雨都没怎么出过门,要是有什么宴会什么的,自己也都在场,也没有见李玹雨和谁不和。 而再说自己的话,估计一想到自己的身上,背脊忽然一凉,想到了一个非常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不过一想到这个人的地位,他就有些不敢在继续想下去,要是真的是他,到时候皇上真的会还站在自己这边么,顾笺自己也不知道。 李青云见顾笺半天不说话,脸上阴晴不定,猜想她是不是想道什么办法了。 “顾笺,你是不是想道什么人了,无妨,你尽管说出来便是,不管是谁,我都要找他的麻烦。”李庆宇冷哼了一声,自己的女儿他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打过,却被别人谋害了,他的心又怎能不痛苦。 不过这背后的人势力实在是太过庞大,即使顾笺已经是左军都督在家瑞安王,但是一想到这个人,依旧是头皮发麻,但是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人有这种可能。他犹豫了片刻之后,最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岳父大人,我想到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的背.景实在是有些恐怖,我怕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庆宇冷哼道:“你尽管说,就算是天老王子,我也要将他绳之以法,我就不信,我用我大梁国的律法,还治不了他了。” “这个人就是当今的太子楚云飞。”顾笺左思右想,只想到了他,原因是在前些日子,顾笺在皇宫里面的时候,楚云飞见到顾笺之后,便有意拉拢顾笺,站到他的身边,不过顾笺根本就没有要在众多皇子之中站队的意思,要站队的话,顾笺早就选人了,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于是就业没有答应太子的拉拢。 最近看来,只有这件事情,顾笺是吧太子给得罪了。 太子虽然现在表面无权,但是他的背后,势力却是极其庞大,自己的母亲是当今的一国之母姜皇后。他的外公是姜国公,权利极大,三个舅舅,有两个是前后军左都督。还有一个小舅舅是兵部侍郎,这一家人,就算他的母亲不是皇后,也不是李庆宇和顾笺能够热得起的。 姜家在大梁过扎根由来已久,而顾家,真正的兴盛,也不过最近几十年,还多亏了顾笺,才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家族,奋斗成了京城之中的一个名门望族。而姜家,自大梁国建国以来,就一直是人丁兴盛,家族子弟,在朝为官者比比皆是,可谓是极尽人臣,能文能武,在战场上面也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 李庆宇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身子不听使唤一样的不住后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面,说到底,他李庆宇也只是一个大理寺寺卿,正三品的官员,想和朝中这些站在顶峰的大臣斗智斗勇,始终还是差了一大截,别说他,就连顾笺都还不够格。 “你确定是太子么。”李庆宇叹了口气,此刻说话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起来。 “岳父大人先别这么丧气,我也只是猜测,没准不是太子殿下也说不一定,或许还有别人呢。”顾笺也不想是楚云飞,要真的是这个人的话,李玹雨的仇,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因为他们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误会的凶手 先前还气势汹汹的李庆宇,现在就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一样,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顾笺见今天的事情因为猜到或许和太子楚云飞有点关系,两人也没有在继续探查下去的意思了,这件事情到这里,也就暂时告一段落把,毕竟在继续追查下去,对他们谁也没有好结果。 太子本身势力倒是不怎么担心,这最大的阻碍,无疑是姜家。 太子是姜国公的亲外孙,日后楚云飞登基当上皇帝,这整个大梁国,势必都会是姜家的天下,所以姜国公一家,肯定不会让太子楚云飞有半点差池。 “岳父大人,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顾笺起身道。 李庆宇一脸疲惫的样子,摆了摆手:“去吧。”现在已经把亲手杀害李玹雨的凶手找到,如今也已经死了,李庆宇对于顾笺也没有这么憎恨,心中的怒气也渐渐的消退,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罢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因为找到风清云,慢慢的缓和起来,并没有楚寒卿想象之中的那样,有非常激烈的矛盾出现。 这始终还是楚寒卿欠缺考虑,这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有时候即使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有时候也会同心协力的做某一件事情,就更别说现在已经找到了亲自下手的凶手,两人的关系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庆宇看着顾笺慢慢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回头看着正在一旁发呆的李正雄,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双儿女,精明的女儿算是红颜薄命,这一个痴儿,不知烦恼为何物,却还留在这个世上。 每当李庆宇看到李正雄那不争气的样子,心里面就一阵阵的痛,心想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这是要让李家绝后啊。李正雄如今成天就知道玩,手上也没有事情做,成天就和外面的那些接头上面的混混厮混,不是喝花酒就是去打架,这顺天府府尹要不是看在他父亲是大理寺寺卿,于自己是同僚的面子上,这李正雄早就关在大牢里面被毒打了好多次。 李庆宇为了这些事情也专门找李正雄说了好多次,不过每次当时的时候,李正雄都口头答应的好好的,过了几天就忘记了,然后又继续,现在李庆宇是那自己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有时候真想不再管这个儿子,任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好了。 李正雄见顾笺离开,立马来到李庆宇的身边,寒声道:“父亲,这瑞安王让咱妹妹不明不白的死了,可不能让他好过,不如我们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把他以前的老账翻出来,让他降个官职什么也好啊。” 李庆宇气得浑身发抖,大怒道:“你这个忤逆子,一天好的不学,就知道学这些栽赃陷害的东西,给我跪下。” “这些不都是你以前经常用的么,怎么准你用,就不准我说了。”李正雄不服气,低着头撇了撇嘴。 “还敢嘴硬。”李庆宇因为太子楚云飞的事情,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这李正雄眼睛看不到事,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顶上来,今天也活该他受一顿好大。 “我又没说错,难道不是么。”李正雄心中不服气,他又没有说什么坏话,也没有做啥坏事,凭啥就要他跪。 “管家,拿我的鞭子来,我要抽死这个忤逆子。”李庆宇额头青筋冒起,他一辈子风光无限,没想到这辈子却是要毁在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了,李正雄不争气,名声几乎臭便了整个京城,青楼之中,还有他的风流史。 管家犹豫道:“老爷,少爷只是一时年少不懂事,才会和你顶嘴的,你就不要生气了。”他一边劝老爷,一边对李正雄说道,“少爷,你快和老爷认个错,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李正雄这会儿也正在气头上,自己不就随便说了两句,怎么就把这老头子惹得这么生气了,他也正想不通呢,气呼呼道:“我都不知道我错在哪,我怎么认错。” 李庆宇本想一巴掌扇过去,停在空中的手忽然有放了下来,看着静静的看着李正雄,眼中滑过一丝失望的眼神,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挥衣袖,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李正雄间李庆宇走远后,这才十分不满意的嘀咕道:“这老头子看来是更年期好了,发脾气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哎,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早知道这些天就不回来了。” 管家见李正雄居然还在说自己父亲的坏话,连忙道:“少爷,老爷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现在要是还在外面继续厮混下去,老爷就你一根独苗了,你还不手心,好好的创造一番事业,这李家,怕是就要载在你的手上了,老奴也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已经可以见到的事实,老爷这辈子就小姐和少爷两个人,如今小姐也去了,少爷你要是还不争气一点,老爷的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管家服侍了李庆宇大半辈子,这些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他也是看着李玹雨和李正雄长大的,如今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这李正雄还是孑然一身,也根本没有那个女子愿意嫁给他,因为李正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脑子里面少了点什么东西一样,总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李庆宇因为这事儿也没少犯愁,但就是没有同僚的子女愿意嫁给他,若说去娶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李庆宇这面子上又放不下,所以李正雄才一直一个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孩子,也没有老婆。 “他位高权重,哪里需要我担心,该被担心的人是我才对,我现在每天要点钱出去喝酒的钱都要不到了。”李正雄还是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被关心的对象。 管家被李正雄的话给说的是哑口无言,叹了口气,心道:“少爷小时候这脑子受了伤,看来是不会好了。” 李正雄小时候受过伤这件事情,只有这李管家知道,就连李庆宇都不知道,那时候李正雄才十岁,李管家带着他去玩耍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脑袋,那时候可把李管家给吓坏了。当时李正雄的母亲就已经去世了,两个孩子就一直都是李管家在带,李庆宇每天忙于公务,回来也没有多少时间管两个孩子。 当时李正雄的头上便肿了很大的一个包,李管家被吓坏了,也不管声张出去,更不敢和李庆宇说实话,要是被李庆宇知道的话,那时候的他肯定是在这李府呆不下去的,于是就悄悄的找了大夫给李正雄看了一下,还好这头上只是起了一个包,并没有流血,没过多久就好了。 不过自从那以后,李正雄虽然没有十分明显的不正常,但是这性格的劣迹却越来越显现出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像是不经过大脑思考一样,想做就做了,以前的李正雄非常的聪明,而且十分的动李庆宇的想法,但是自从那之后,竟然时常去捉弄自己的父亲,有时候李庆宇被弄得烦了,抓起李正雄就打。 对于李正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其实李管家要付一半的责任,当初要不是他不小心,在疏忽大意之下,李正雄现在估计怎么也是朝中一员大官,加上自己父亲在朝中的关系,怎么也可以混的风生水起,怎么也不至于现在成了过街老鼠一样。 管家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来,放到李正雄的手中:“少爷,我这里有点钱,你就先拿去用着,别和老爷抬杠了,他这几天心情不好,你也理解下。” 李正雄掂量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鄙夷道:“十两银子能玩个什么,玩一个姑娘的钱都还不够。”话虽然是这么说,这银子他倒是没有丢出来,而是直接踹进了怀里,然后就离开了院子里面,看离开的方向,又是去青楼玩姑娘去了。 李管家叹了口气,这事儿因他而起,李正雄要是这辈子都是这个样子的话,他李管家也要愧疚一辈子了,反正这件事情,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也不管和李庆宇说明事情的真相的。 犹记得当时为李正雄看病的大夫曾经说过,李正雄要是想回到以前的那个样子,要是没有受到什么剧烈的刺激,不把大脑之中的那片淤血给重开的话,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康复的几率为零。 李管家当时也不懂大夫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她看了许多的医术才明白,李正雄的大脑某个神经被堵塞,以至于李正雄某个思考的神经就用不上了,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要想康复,就必须要经历一场身心的巨变,才有可能治好。 李庆宇表面上不怎么关心自己这个儿子,实际上还是非常在乎的,李管家有了上次的教训,也不敢乱动,至于那个什么刺激的方法,他就更不用想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弃子不争气 风情云的死,李庆宇在上报皇帝的时候,并没有说是被人谋杀,因为他不敢在继续追查下去,确切的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查下去,只好说风清云在大牢之中是畏罪自杀而死,然后整个事情到了这里,也就算是有了个了了结。 皇帝楚萧然对于这件事情也并没有放太多的心思,风清云只是一个小小的指挥使,死了也就死了,换一个人就是。 京卫指挥使也由原来的指挥使同知蔡铭佑顶上了这个空子,同时楚寒卿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两个黑衣人,现在过了两天的时间了,不仅音讯全无,连自己派出去的五人也全部没了消息,若不是死了,他们绝对不会这么久都还不把消息传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五人不仅没有抓到这两人,反而被杀了。想到这里,楚寒卿心中一寒,手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和我楚寒卿作对的人,不管你们是谁,本王都不会让你们有好下场的。” 他倒是不担心那两人把风清云是自己父亲的消息传出去,反正现在死无对证,说出来也没人信,倒是这五人的死,让他比较心疼。楚寒卿手底下有十二杀手,这每一个都是楚寒卿和风清云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极为不易,现在一下就损失了五个,却是还是比较心疼。 …… 刘烨成为王府的武师,以一敌三,这王府里面的人也再没有任何异议,周明幽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理由说不许。 这会儿顾长歌让楚依暖把顾飞华叫出来,四人同在一个院子里面。 “飞华,你把我教你的那套剑法练出来给刘先生看看。”顾长歌吩咐了一声。 顾飞华点点头,来到院子中间,拿着剑熟练的挥舞起来,这一套剑法从开始到现在,他早就已经练了不下数百次,这次挥舞出来,倒是十分的熟练,不管是正着练,还是倒着练,都没有什么问题。顾飞华幼小的心里有那么一丝得意的神色,练完之后正准备享受顾长歌的表扬,一旁的刘烨却是不住的摇头。 “怎么了,刘先生?这套剑法可是有什么不对么。”顾长歌见刘烨这副模样,就有些好奇道。 刘烨摇摇头:“这剑法倒是没什么问题,虽然太过简单,倒也可以应付一些普通人了,不过小王爷练起来的时候,总感觉缺少一点这套剑法的深髓,得其形而不得其意,简单点说,就是空有其表,怕是一碰就碎。”他说着,就上前一把来到顾飞华面前,“这样光看估计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小王爷你来攻击我,按照剑谱里面的招式。” 顾飞华看了一眼顾长歌,似乎是在征求顾长歌的同意,要她准许了,他才会这么做。 顾长歌微微一笑:“飞华,你就按照刘先生的做,刘先生是我专门请来为你的武功打基础的老师,比我还要厉害多了,以后教你武功的大多数时间都会是刘先生,所以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找刘先生问问。” 顾飞华得了顾长歌的允许,拿着剑按照剑法的招式,一招一招的和刘烨套用。 刘烨就站在原地不懂,静静的看着顾飞华出招的顺序,眉头皱了皱,这孩子的资质,似乎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差劲,这一招一式几乎就是依样画葫芦,没有任何的改动,也不知道变通,这样的孩子,要想教好,一个字,难! 平常看起来还是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在练武这事儿上,就是一根筋走到底,怎么都扳不弯。 “好了,可以了。”刘烨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剑刃,然后收了功夫,站在原地。 顾飞华不明所以,也站在原地,等候训示。 “刘先生,怎么样?”顾长歌上前问了一句。 “小王爷的资质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差,大小姐想要完成两年之约,我看怕是有些难了。”刘烨来到石凳前坐下,“且不说小王爷在练武上的资质,光是年龄问题,就已经比较伤脑筋了。两年之后,也才十二岁,想要在武考之中,和那些成年人比拼武力,本身就是一个不切实际的问题,而且现在,依照小王爷现在的这种资质,怕是练十年,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顾飞华连忙道:“刘先生,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够让我进步,让我有希望,多大的苦我都愿意吃。”幼小的身子中,透着一股坚毅的神色。 刘烨叹了口气:“小王爷,这不是能不能吃苦的问题,虽然有时候勤能补拙,但是往往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在那百分之一的天赋上面,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真的没有办法么?”顾长歌也不甘心顾飞华这辈子就这么平平庸庸的度过,他是瑞安王的儿子,以后绝对不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自己父亲的庇佑下成长,这不是衣蛾王室家族孩子应该有的环境,他必须要自己坚强的成长起来,不然如何面对以后的危机。 瑞安王现在表面风光,其实在朝中树敌颇多,一旦瑞安王哪一天不行了,而顾飞华又挑不起这个担子的话,整个王府也势必会走向衰败,这就是事实。 刘烨闭幕沉思了一会儿:“容我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功夫,是能够用勤奋也能练出来的。” 约莫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刘烨忽然站起来。顾长歌见此,以为他想到什么办法了,立马问道:“可是有了?” 他摇摇头:“暂时还找不到一本可以脱胎换骨的武功,这世上要靠这个,恐怕也是一个不现实的事情,这样,我先教小王爷最基本的吐纳功法,先将底子打牢固,然后我们在慢慢的来,我也很想看看,到底勤能不能补拙。”刘烨看着顾飞华道,“小王爷,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比以前要辛苦一半了,你能够承受下来么?” 顾飞华想都没有想就说道:“刘先生,只要能够让我变得强大起来,不管是多大的苦我都忍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大姐和父亲两年的约定。” 顾长歌一把将顾飞华抱在怀里:“要是受不了了,你可以说出来,大姐和父亲的约定你可以不用管,你只要把你自己的实力练好就是了,你的成长,就是大姐最高兴的。” 刘烨很早以前就在注意这个顾飞华了,只是那个时候,李玹雨还在,他每天都只能潜藏在暗处保护李玹雨,对于王府里面的事情,也并没有多少的关心,顾飞华算是他看得比较多的一个孩子之一,每次看到顾飞华一个人在那儿练武的时候,刘烨总会忍不住摇摇头,然后离开,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这个孩子。 同时心中涌出一团剧烈的热浪,有着一股和天斗的意志,这孩子不是天资不行,不适合练武么,他就要使劲的磨练这孩子,偏偏要让他成为一个武林高手。 忽然刘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从来未有的严肃,看着顾飞华道:“本门武功从不外传,小王爷,你若是想学我的武功,就必须先拜我为师,知道么。” 顾飞华没有见过世面,对于这些又哪里懂,顾长歌连忙叫楚依暖去端了一杯茶来,然后放到顾飞华的手中,说道:“飞华,跪下。” “为什么?”顾飞华从小生于世家,除了父母皇帝,谁也不跪,现在却要他跪一个武夫,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从此以后,刘先生就是你的师父,你现在是要行拜师礼,知道么。”顾长歌耐心的给顾飞华解释,这江湖上的规矩顾飞华也不怎么懂,见大姐都这么说了,虽然脑子里面还是迷迷糊糊的,也依旧照做了。 刘烨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身板挺直,表情严肃,接过顾飞华的茶,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然后说道:“我的武功,乃是传自天山,故而日后飞华见到天山弟子,切忌不可同门操戈,知道么。” 顾长歌心中惊骇,没想到其貌不扬的刘烨师承,居然是云州第一大派天山派的弟子,而且看刘烨的年纪,估计也是天山派某个长老亦或是哪个堂口的首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会流落在这里,还为李家卖命,这一呆就是十几年的时间。 大梁国共有九州七十二省;平州,冀州,潭州,宁州,徐州,青州,豫州,中州,云州。能在一州之中占据第一大派,着实不易,而且天山派,即使是在整个武林之中,也算是排名比较靠前的门派,门中高手辈出。 “是,飞华知道了。” “嗯,你起来吧,现在我就传你本门最基本的吐纳功法,此功法的作用在于能够延长你的呼吸,增加你的耐力,用我们练武之人的说法,就是内力。”刘烨从怀里摸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模样十分的残旧不堪,看样子还是有些年月了。 顾飞华小手颤颤巍巍的接过这本书,忽然问出了一个非常天真的问题:“师父,练完这个,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你一样飞来飞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传道授业 刘烨微微一笑:“那不是飞,而是利用体内的内力然后借着反弹的力道,才能跳的这么高。”说着,她转头对顾长歌和楚依暖道,“本门心法自古不外传,我收小王爷为徒的原因也是为此,所以还请两位……” 还没等他说完,顾长歌就说道:“这个我懂。”拉着楚依暖就离开了院子,留下刘烨和顾飞华两人独自在这里。 “小姐,咱们也不练练么。”楚依暖心中有些好奇,对于这些东西,他也没有接触过,以前顾长歌都是教她一些招式,对于这这些什么内力之类的东西,还没听说过。 两人还没走远,刘烨忽然道:“顾小姐留步。” “什么事情?” 刘烨起身,许是因为顾长歌现在始终是自己的主子,要是顾长歌的武功太弱,自己以后做事也会比较麻烦,于是就从怀里又拿出了一边小册子:“这是我这些年来总结的一些练武经验,上面也有我自己领悟的一些吐纳法门,这个没有什么忌讳,顾小姐拿去练习便是。” “如此,就多谢刘先生了。”顾长歌也不客气,能够一身好的武艺防身,对于以后报仇要应付的危险也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顾长歌和楚依暖走后,刘烨就在院子里面教导顾飞华练武。 自从刘烨来了之后,顾飞华的时间也越来越紧张,每一天都是在极度充实之中度过的,上午学武,下午读书,晚上睡觉的时候,则是学习吐纳的功法。 竖日,清晨。 脉脉朝阳蓬勃奔放,照映着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犹如一颗颗的珍珠。微风轻轻一吹,剔透的露珠便落进了湿湿地泥土之中,那娇艳的花朵之上,仿佛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水痕。 顾长歌起床一番梳洗之后,便伫立在庭院之中,抬头享受着这会儿还不是很晒人的阳光。楚依暖站在她的身后,一起感受着。 顾飞华早早地起来,这会儿从走廊那边缓缓走来,笑呵呵的走到顾长歌面前:“大姐早上好。” 顾长歌微微一笑,看了看庭院前的那一朵开得正艳的月季花,粉红的花瓣就像是一个害羞女子的粉颊,“嗯,先吃早饭,吃了就去刘先生那儿练武吧。” 顾飞华乖巧的点了点头。 就在顾长歌还在为顾飞华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周明幽母女那不安分的心终于开始萌芽,他们见最近这事情也平息了,也是时候该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这两天,周明幽总是神神秘秘的,几乎在王府里面都见不到人,顾长歌最近忙于顾飞华的事情,也就没有心思去管周明幽到底在玩些什么花样。 “小姐,那周明幽最近也太安静了些,怕是有些不对劲,这不像是他喜欢作死的性格。”楚依暖见最近实在是有些平静,还记得她和顾长歌刚来王府的时候,不是这里出点事情,就是那里出点事情的,但是自从李玹雨死后,这王府就安静了,一向看不惯顾长歌的宋培柔和周明幽母子俩也安分了,就像是决定要重新做人一样。 不过打死楚依暖都不会相信,这母子俩会有这么好的心,对顾长歌会没有任何的想法,顾长歌和周明幽母子俩的感觉,就像生来就是一双天天敌,只要一天不斗,就觉得不舒服。 顾长歌没怎么在意:“无妨,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他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到了晚上,顾长歌却把刘烨叫来。 “刘先生,你今晚上去周明幽的房间看看,他们母子俩晚上都在说些什么事情。” “嗯,明白了。”刘烨点点头。 有了刘烨在身边,这高墙大院尽可去得,特别是对于探听消息,非常的方便,刘烨武功极高,潜伏在房顶上面,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无法发现他,而且刘烨的身手也不弱,可以说现在,整个王府的消息,都在顾长歌的掌握之中。 衢香园里。 刘烨悄悄的爬到了周明幽闺房房顶上面,这会儿房间里面烛火灰暗,周明幽这会儿也刚刚从外面回来,从怀里拿出一张张的纸放在桌子上,刘烨远远看去,正是一张张的地契。 他当时就有些疑惑了,周明幽一个人,从哪里得来这么多地契在手中的? 他潜伏在房顶疑惑不解,周明幽却没有注意到在房顶上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开始在房间里面换起衣服来,褪下薄薄的外衣,白皙的肩膀顿时就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里面是一件粉红色内衣。 妩媚的双手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落在地,修长的细腿,傲人的胸围,即使没有内衣的束缚,依然是如此的挺拔。 不过刘烨这会儿倒是没有兴趣看周明幽换衣服,尽管眼前是一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子,桌子上的地契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好像是城西郊外的地契。 周明幽换上一身睡衣之后,笑眯眯的拿着手中的地契,放进一个盒子里面,随后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刘烨见接下来估计也查不到什么事情,也悄悄的离开了衢香园,回到顾长歌的屋子里面。 顾长歌已经习惯了晚睡,这会儿半夜里,屋子里面依旧还亮着烛火,楚依暖瞌睡早早的来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顾长歌则是望着床边,还在等候刘烨的消息。 忽然门口有轻微的敲门声,顾长歌想都没想,都直接将门打开,刘烨大步走进来。 “怎么样,可查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么?”顾长歌关上门。 “刚刚我在周明幽的屋子里面看到了很多地契,而且都是城西那一块的。”刘烨将看到的场景都说了出来,至于周明幽换衣服那段就没有必要了。 顾长歌皱了皱眉:“城西的地契……那一块地方,似乎都是皇帝当年赏赐给瑞安王的,怎么地契都在他手中了,这事儿不正常。” “我看了一下,那些地契里面,还有许多银票,而且面额都是非常大的那种。”刘烨道。 “这事儿有蹊跷,我明天就去一趟城西看看,刘先生你还是顾着飞华的练武就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顾长歌道。 刘烨点点头,开门离去。 顾长歌站在床边,脑海中则一直都在思考,周明幽手上拿着这么多地契做什么,而且这些地契还是王府的东西。 为了早点弄清楚这件事情,顾长歌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城西郊外。 当初瑞安王封王之时,这里一共有一百亩地都赏给了瑞安王,现在这些地,都是由老百姓在栽种,当初顾笺在得到这些地的时候,就租给了这些老百姓。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这里已经成了一个不小的村子,周围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日子过得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都有一个饱饭吃。 经过纵横阡陌的田间小路,时值秋末,粮食早就已经收好放进了仓库,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枯黄,几个农民在田里劳作,有的栽种其他的菜籽,也有的翻新泥土,以便栽种。 顾长歌来到一个现在这个天气还穿着一件薄薄的布衫背心的农民面前,亲切的问道:“这位大叔,请问你们这些地都是租的,还是自己的。” “咱们老百姓哪能买的起地,这些都是租的。”中年男人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把手里的菜籽埋进土里。 顾长歌继续问道:“那你们都是租的谁的地在种?” “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个什么王爷,不过前几天也有个姑娘来这里,那手笔可真大,把周围的田地都给买了。”中年男子道,眼中充满了羡慕,要是自己能够这么多钱就好了。 “那姑娘穿什么衣服?”顾长歌问道。 中年男子思考了一会儿:“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很贵的那种绸缎,好像是紫色的,一来就说要周围的地。” “她说她叫什么名字了么?” “这个我倒是记得住,她说她叫顾长歌,是什么王爷的女儿,脾气可大着呢,那边本来还有一些田的主户是不想卖的,结果那姑娘就拿出后.台欺压他们,逼着附近的佃户卖田,这姑娘心真狠,咱们老百姓就靠这点田地为生,地都没了,咱们还吃啥。”中年男子一说起来,连手上的活都忘了,“前两天被逼着卖地一家三口,那当家的越想越想不通,为什么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就这么欺负咱们老百姓,不听话就叫人来打,昨天夜里,一时没想通,上吊死了,留下两个一对孤儿寡母的,也没有什么收入,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活咧。” 顾长歌心中忽然冒出一团火来,心道:“周明幽啊周明幽,你为了对付我,就这么不择手段么,连这么残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大叔,那家人在哪,你可以带我去看看么?” “走吧,反正我的田也卖了,做不做都无所谓,就带你去看看。”中年男子倒是一脸洒脱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收买地契 中年男子在前面带路,顾长歌跟在后面,同时脑海中开始思考,周明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用地契,怎么样才能伤害到自己? 想顾笺高密么,反正周明幽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用的自己的名字在做,就算这些老百姓在压迫之下反抗起来,问起是谁,说的还是自己的名字。 不一会儿,中年男子就带着顾长歌来到死了人的那家人家门口,站在篱笆外面,都能听见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还有一个孩童稚嫩的哭喊声。 顾长歌心中一紧,率先一步走到屋子里面,只见屋子里一个男子两只眼睛睁得斗大,死死的望着屋顶,看来是死也不会瞑目。一女子就趴在那男子的身上哭泣,身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也没人管,独自在那伤心的苦。 “当家的,你怎么这么狠心,独自抛下我们就离开了,没有了你,我们母子俩还怎么活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妇女一直趴在那死去的男子身上哭泣着,周围还围着一些人,看样子都是邻居或者是亲戚。 顾长歌来到那女子的面前,安慰道:“大婶,逝者已矣,还是早些安葬了吧。” “不,不丈夫是被人给逼死的,我要报官,我要报官。”顾长歌的话仿佛触动了那妇人的某根神经,这下子情绪更加的不稳定了,吵闹得更厉害。 一个年轻得男子上前拉住那的妇人,叹了口气道:“二姐,你醒醒吧,姐夫已经死了,你现在要是在这样继续下去,你的孩子该怎么办。剑逼死姐夫的那个人我们惹不起,撑着现在手上还有一点钱,再去租一块地来种吧。” “你姐夫都死了,我一个女子就算把地租来,凭我的能力,能够种出什么东西来。”夫人说着,又是泪流满面,“不行,我还是要告她,是她逼死了我的丈夫的。” “她的后.台这么大,二姐你就放弃把,这京城里面官官相护,法律又岂会保护我们老百姓,法律知识用来约束我们老白的,对那些大官,没用。”这年轻人倒是看得挺清楚的。 虽然朝廷不至于这么黑暗,不过大致上还是差不多,大官的孩子,犯了死罪也能无罪释放,你普通人的孩子,打个人都能关你十天半个月,这就是现实,不管哪朝哪代,其实都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公正廉明。 顾长歌不禁多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见这男子大约在二十岁的年纪,五官端正清秀,虽然说不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也勉强能够够得上俊朗两个字。她见这人思路清晰,说话得体,心道现在这个妇人神志不清,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到不如问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而且看样子他们还有一些亲戚关系,应该能够知道些什么东西的。 “这位小哥,你们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会遭遇如此不测,可否与我说说,没准我有办法可以帮帮你们。” 那年轻小伙子眼睛一亮:“真的?” “你把情况说说看,我才直到能不能够帮你们,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顾长歌问道。 “我就王五,这是我二姐,王兰。”王五说道。 “嗯,你说说这件事情的经过把。”顾长歌必须要弄明白,前两天周明幽来这里,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她回去之后,才好做好应对之策。 王五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就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这城西郊外,有一大半的土地,都是瑞安王顾笺的,当然还有一部分,则是另外一些佃户代代相传的土地,几代人就靠这一亩三分地吃饭呢。 就在两天前,周明幽带着一个彪形大汉来到了这里,以极低的价格,将这里剩下不是顾笺的土地全部买走了,凡是不卖的,周明幽便叫带来的人动手打人,这一家人就是其中不愿意卖田地的一家。 周明幽见他们不卖,立马就让这几个大汉出手打人,一直打到他们愿意卖为止。 顾长歌侧过脸看去,只见在那个大汉的脸上,的确还有一些疤痕在,知道现在都还没有消除掉。 王五继续说道:“我姐夫被他们打得不行了,这才卖了地契,而且他们的价格非常的低,完全就是强买强卖,本来我姐夫家,一共有三亩地,在村子里面也算是土地比较多的了,但是那小姐一来,只出价二十两,就把我姐夫的三亩地给买去了。不卖就打,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说要报官,那个带头的小姐却嚣张的叫我们去报官,她还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顾长歌心中一紧:“她说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我乃瑞安王府顾长歌,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服气的,尽管来王府找我便是。”王五说道。 事情讲到这里,顾长歌的心中也大概有了一点眉目了,没想到周明幽居然想来一个栽赃嫁祸,让老百姓的口对自己口诛笔伐,然后在借顾笺的手来收拾自己,这还真是一个好计谋,幸亏顾长歌这两天有所警觉,今天特意来了这里一趟,要不然的话,可能还真要被周明幽的计划得逞了。 顾笺一向厌恶那些欺压百姓的人,所以这里只要是顾笺的封地,他收土地的租金都非常的低,大部分的利益还是让给老百姓的,因为他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他们现在所吃得,所穿得,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用汗水换来的,不让这些老百姓没有后顾之后,他们这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又如何安然的享受一切的成果。 老百姓就像是一头不知道疲惫的老牛,永远没有尽头似得,为资本家打工,受资本家的剥削和压迫,还要受到官僚的欺负,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是任劳任怨。 当然不是他们的性格这么好,只是他们不敢起来反抗罢了,犹记得在一百年前,大梁国出现了一个伟人,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只要大梁国的老百姓还有一口饭吃,哪怕是每天只吃稀饭,大梁国的官员们依然能够过得安稳如山,但是一旦老百姓连一口稀饭都没有的时候,国家就是该动荡的时候了。 这一句话,就十分清晰明了的说明了大梁国老百姓,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奴性,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起来反抗的,不过一旦反抗起来,那就是十分彻底。 事情到了这里,顾长歌猜测,那么下一步周明幽肯定会告发自己在外面做的种种恶行,然后顾笺在派人来这里查探,一旦事情属实,到时候顾笺肯定会好好的惩罚自己。 王五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气得咬牙切齿:“这些当官的,真是太欺负人了,仗着手里面有点权力,就对我们老百姓呼来喝去,我们还不能反抗,一反抗就说你扰乱秩序,还要把我们给抓起来,把我们打了,我们也只能看着。” 害人的是周明幽,顾长歌也没有帮他们的意思,从怀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那妇人手中:“大婶,人死不能复生,这点钱你们拿去用,有时间我再来看看你们,用这点钱去城里做点小生意也可以,留着慢慢用也能用一段时间了。” 那妇人一见到钱,人立马就不哭了,刚刚那疯疯癫癫的样子顿时打住,连对着孩子跪在顾长歌面前:“谢谢恩人,谢谢活菩萨,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俩永世不忘。” 顾长歌看那王五也算是一个精明人,又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她的手中:“好好照顾你姐姐,对了你有媳妇了么?” 王爷不明所以,也不知道顾长歌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我就一间草房,谁家的女孩子愿意嫁给我。” 顾长歌沉吟了一下,今天的收获还算不错,又继续对王五说道:“这五十两估计也够你用一阵子了,用完之后,你可以来瑞安王府找我。” “嗯。”王五手里一下子拿着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的钱,心中有些激动,连顾长歌说的话也没怎么在意,眼睛就直勾勾的盯在银票上面,待顾长歌走远之后,王五心里面忽然咯噔一下,脑海之中冒出四个字来:瑞安王府。这不是那嚣张跋扈,没有人性,顾长歌住的王府么,怎么她也是从那里来的。 一想到这里,王五立马觉得这钱不能要,赶紧冲出门口,不过顾长歌早就离开了,整个枯黄的田野上一个人都没有,王五呆呆的看着远方,手里拿着银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用?还是不用? 不过那妇人刚刚倒是没有注意到顾长歌说得是哪,这一百两银子,在他这种乡下来说,一年的开销也就十几两银子,稍微节俭一点的话,几两银子也是够得,这些钱,差不多已经足够支撑自家的孩子长大成人,到时候自己老了,孩子长大了,也可以养得活自己了。 顾长歌行走在来时的田野上,望着昏暗的天空,嘴角滑过一抹浅浅的笑意,渐渐消失在了田野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强抢 周明幽为了迫害顾长歌,不惜残害百姓,断人活路。顾长歌回到王府的时候,顾飞华刚刚练完功夫,刘烨站在一旁满意的点点头。 “刘先生,怎么样了。”她问的自然是顾飞华的事情。 刘烨看着顾飞华沉吟了片刻,道:“马马虎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孩子看起来似乎比以前要灵活了许多,顾小姐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个,可能是我无意间发现了飞华的左手。他的左手比右手还要灵活一些。”顾长歌道。 刘烨眼前一亮,立马对顾飞华道:“飞华,你用左手练练剑。” 顾飞华回了一声,就在院子里面继续练起剑来,这熟练的程度,和右手已经不相上下,甚至还隐隐有超过的感觉。剑锋如行云流水,连连不断,肆意汪然,此时的顾飞华哪里还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就像是一个非常老练的剑客例行每日的练剑。 “好了,飞华你过来。”刘烨招了招手,没想到到了现在,这孩子还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左撇子对于他们练武之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天赋技能,因为一个常人,是不可能两只手都能灵活的运用,左手的灵活度,一般都少比右手少一半,所以运用兵器来,亦或是打起架来,多数时间用的还是右手,左手出手的几率极小,不过像顾飞华这种,两双手的灵活度都差不多,要是基础磨练够了,完全可以交给他一套左右手同时出招的武功。 这样的双手,就像是有两个人在和你对拼,胜算自然难料了。 “看来以后还要为你多准备一把剑,这一把剑看来是不够你用。”刘烨道。 顾长歌眉头微微皱了皱,,当初自己发现顾飞华惯用左手的时候,当时的意思是想把顾飞华锻炼成一个用左手剑的高手,但是现在看刘烨的意思,确是要让他成为一个用双手剑的高手了。 她清楚刘烨的意思,顾飞华的双手剑,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双手剑,而是每一只手都使用不同的招式,这就像是两个人在和一个人过招是一样的。 “飞华既然是学双手剑,那我的那本剑谱到底还给不给他?”顾长歌在心里面嘀咕道,同时有些犹豫了,当初那个神秘老头儿说的是帝王剑谱,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顾飞华似乎并没有当皇帝的料。 她摇摇头,心道:“现在想这些事情还太早了,过段时间再看把,毕竟现在飞华还小,有位置也坐不稳。” “双手同时运用不同的招式,不同的功法,极为消耗体力和精神,既然现在已经有了眉目,咱们也不忙于练这些表面上的东西了,先打好基础,每天多花一倍的时间,用于我交给你的吐纳之术,基础打坚实了,你才有能力继续练下去,知道了么?”刘烨心中总算是有点宽慰了,这孩子并不是一无是处,即使这练武的天赋不行,但是这双手一起打出不同招式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顾长歌见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便说道:“刘先生辛苦了,看这会儿也到了吃饭的时候,咱们先去吧午饭吃了,然后再来慢慢的练习。” 刘烨点点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嗯,先吃饭。” 顾长歌路过刘烨身边的时候,低声道:“刘先生晚上再去一趟宋培柔那里。” “嗯,知道了。”刘烨点了点头。 现在有了刘烨,宋培柔和周明幽的行踪可以说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管他们如何小心,都逃不过顾长歌的监视,现在这周明幽居然主动找顾长歌的麻烦,她自然是要抢占先机,然后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周明幽和宋培柔这母女俩她会慢慢的收拾,这样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死去,这并不是顾长歌愿意的,前世的仇,她要一点点的报,一点点的让这些贱人都知道她顾长歌的厉害,总有一天,她顾长歌要把这母女俩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每天割下她们一片肉,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还有恐惧之中死去,这才是对她们最好的惩罚。 然后是荣景,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前生与他朝朝暮暮,缠缠绵绵,但是今生,注定了彼此会用血红的双眼注视着她。 每次一想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顾长歌的心里面就像是被鲜血布满了一样,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下午的时候,王府里面来了一个顾长歌很不想看到的人,三王爷楚钰白,楚钰白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任何的护卫,不过顾长歌也知道,想楚钰白这样的高手,他保护护卫还差不多。 顾长歌走进大堂的时候,周明幽也在,端端正正的坐在旁边,听着两人的谈话,那样子乖巧极了,而且还时不时看楚钰白一眼。 顾长歌当时就笑了,楚钰白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周明幽居然敢引诱他,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抓住这个男人。 不过楚钰白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周明幽一眼,直到顾长歌走进来的时候,楚钰白从来没有移动过的目光忽然偏头看了一眼顾长歌,随后微微一笑:“顾小姐也来了。” 顾长歌也上前行礼:“参见三王爷。” 周明幽两眼一瞪,恨得咬牙切齿,自己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坐在这里,这楚钰白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反倒是这个顾长歌,刚刚一来就吸引了楚钰白的目光,莫非自己和这丫头想必就真的有这么差劲么。 周明幽不信自己真的比顾长歌要差这么多,于是也上前道:“明幽参见三王爷。” 楚钰白一愣,不知道这周明幽玩的是什么花样,淡淡一笑:“嗯,无须多礼。” 周明幽见楚钰白上前,以为要来搀扶自己,都已经把手伸出去了,结果楚钰白却来到了顾长歌身前,轻轻的将顾长歌扶起来,对于周明幽,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周明幽吃了一个哑巴亏,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也不再说话,通过刚刚的比对,这楚钰白似乎对自己真的没有丝毫好感,他也不是一个不知道进退的人。 “王爷客气了。”顾长歌浅浅一笑,看见周明幽坐在一旁尴尬的样子,她的心里面就十分的暗爽。 楚钰白就像是知道顾长歌和周明幽过不去似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感觉像是在故意气周明幽,不管周明幽怎么暗送秋波,他就当做没看见,反而频频的看向顾长歌。 顾笺也注意到了楚钰白的眼光,不禁多看了顾长歌一眼,论姿色,自己这两个女儿是各有春秋,难分上下,要是谁强谁弱,还真不那么好分出来的。 闲言少叙,顾笺知道今天楚钰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会儿闲聊了大半天,也应该是说事情的时候了。 这会儿一家人都在这里,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于是直言道:“三王爷今日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顾长歌看了一眼楚钰白,也想知道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钰白微微一笑:“瑞安王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和王爷绕弯子了,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就认定了一件事情。” “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顾笺眉头一皱,楚钰白忽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他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顾长歌一愣,顾笺和李庆宇把凶手认作是太子楚云飞的事情,前两天刘烨就打听到了,现在楚钰白来王府特意为了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钰白随意的看了看顾长歌和周明幽,意思不言而喻。 “你们出去,我和三王爷有事情要说。”顾笺对周明幽和顾长歌道。 两人退出大堂,走出门口的时候,顾长歌微微一笑:“今天我看妹妹和三王爷眉来眼去的,似乎对三王爷有些意思,要不我去和父亲说说?至于那个荣景,身份怎么有三王爷高贵,咱们不要也罢。” 周明幽不傻,知道顾长歌是在借机嘲笑自己不自量力,还想攀龙附凤,她也没有发作,淡淡道:“妹妹怕是没有这个福气了,我看刚刚三王爷和姐姐一直在那眉目传情,我看三王爷对姐姐才是真的有意思,姐姐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妹妹。” 顾长歌语气冰冷,也不客气,冷冷道:“那是肯定的,日后肯定会好好的‘关照’妹妹的。”这关照二字说的非常的重,就像是咬出来的一样。 “妹妹还有点事情,就先回去了。”周明幽脸色不善,这些天不管怎么做似乎都斗不过顾长歌,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非常的糟糕,恨不得现在就把顾长歌碎尸万段,心里面才会舒服。 顾长歌看着周明幽那带着一腔闷气离开,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他自己也离开了大堂外面,这两天似乎注定是不会平静下来了,按照她的推测,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时间,周明幽肯定会用地契的事情,来对付自己。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拨乱反正 王府大堂之中,就只有楚钰白和顾笺两人在里面,没有顾笺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顾笺粗厚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点了几下,然后说道:“不知道三王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楚钰白笑了笑,他楚寒卿就想这么容易把这件事情撇干净,可没有这么容易,当初刘贵妃的仇,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知道现在都还没有忘记,当年自己荣家一门被灭,刘贵妃可以说有一半的功劳。 “我就是想看看看,风清云一死,瑞安王是不是就准备把这件事情了结,从此不再插手这件事情了。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意思。”楚钰白淡淡道,眸子里滑过一道幽冷的目光。 顾笺眉头一皱,他和李庆宇一起处理风清云的事情,到目前为止,知道真实情况的,也就他和李庆宇,这楚钰白是怎么知道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骇人的想法,他们的一举一动莫非早就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只是他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三王爷,你派人查我们?”顾笺语气冰冷,透着一丝杀意。堂堂左军都督,却被人莫名其妙的监视着,这种感觉着实不怎么好,况且还是皇宫里面的人。平时顾笺出门办事,也十分的注意周围的情况,怎么就没有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这楚钰白的探子,似乎有些厉害过头了。 楚钰白摇摇头:“瑞安王乃是我大梁国的支柱,本王又岂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赶来查你,只是碰巧,风清云死的那天晚上,我也在场罢了,而且最近瑞安王你都没有什么动作,这不是准备放下这件事情,又是什么呢?” 顾笺知道皇宫里面几位皇子表面和和气气,其实在暗地里早就不知道交手多少次了,他也不和楚钰白来虚的,直言了当的说道:“当今太子势力庞大,而且还有姜家作为后盾,本王虽然身为左军都督,但是要以一人之力,去对付整个姜家,本王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这种肉包子打狗的事情,也不会去做。” 楚钰白忽然放生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同时还带着一丝的嘲讽之意。 “瑞安王啊瑞安王,枉你征战沙场几十年,如今回到京城之中,就这么容易被表面的现象所蒙蔽了么,我真是有点好奇,你们是怎么把这件事情想到楚云飞的头上的。”楚钰白道。 “若不是太子殿下,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大牢杀人?”顾笺眉目一凝,“三王爷在本王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几位兄弟的坏话,挑拨关系,莫非就不怕本王前去邀功么?” “要瑞安王真的是这样的人,本王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楚钰白淡淡道,在来之前,就早已经把顾笺这个人给摸得清清楚楚了。 “呵呵,三王爷倒是个观察细微之人。”楚钰白说的也没什么错,顾笺对于几个皇子也并没有什么好感,他们自己斗起来,顾笺也非常乐意看,这形势,自然也是越乱越好,乱世出英雄,这世道不乱,他又怎么会有机会。 大梁国历经几百年,也是到了该改朝换代的时候了。顾笺一直隐忍不发,就是在等待时机。 楚钰白道:“瑞安王莫非就没有想过,风清云背后的主子是谁么?” 风清云做事一向极为神秘,顾笺也曾经去查过他的过往,但是在风清云进宫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张白纸,什么东西都查不出来,以前是做什么的,家住何方的资料也没有,所有的一切都被磨灭的干干净净。 顾长歌虽然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她却并没有告诉顾笺,因为自己一旦知道的东西太多,顾笺肯定会怀疑自己进府的目的,一个从小在农家长大的孩子,忽然间懂得这么多的东西,这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顾笺摇摇头,对于皇宫里面的事情,他并不怎么清楚,也没有什么眉目。楚钰白见他想了这么久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直接说道:“十八年前,刘贵妃引荐一位武林高手出任京卫指挥使这事儿,莫非瑞安王都不记得了?” “十八年前?那时候我还在边疆打仗,哪里知道这事儿。”顾笺随口说道,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风清云是刘贵妃的人?” 楚钰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言尽于此,什么事情都要有一点神秘感,才有乐趣不是。”说着,他就离开了大堂之中,留下顾笺痴痴的站在原地,脑海之中不断的浮现出刘贵妃的模样来。 随后,顾笺派出五人,去查探十八年前刘贵妃引荐风清云一事,那一丝火光,似乎就快有星火燎原之势。 楚钰白并没有急着离开王府,而是去了顾长歌的院子,院子里面,刘烨正在教顾飞华最基本的功夫,楚依暖和顾长歌就在一旁看着。 耳边忽然传来劲风呼啸的声音,楚钰白稍微偏了一下头,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将一片叶子风轻云淡的接在手中。刘烨心中巨震,刚刚他见楚钰白进来的时候,步履轻盈,举重若轻,抬手之间居然有一副宗师的模样,看他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不相信楚钰白年纪轻轻,武功造诣会有如此之深,便起了试探之心。 但是这试探的结果,却让他更加震惊,本以为自己这一招飞花摘叶的功夫,怎么也要让楚钰白动用轻功才能避开,结果就是轻轻的偏了一下身子,接住了自己的叶子。 刘烨在惊叹楚钰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的武功,楚钰白更加惊讶于顾长歌的院子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如此厉害的武林高手,这一次来她这里,本意是想和顾长歌谈谈人生,聊聊理想,但是现在有刘烨在这里,估计是谈不成了。 “呵呵,顾小姐什么时候请了以为武功高手,我都不知道。”楚钰白笑呵呵的来到顾长歌面前。 “请个武师莫非还要和三王爷报告么。”顾长歌对于楚钰白一点都不感冒,淡淡地说了一声。 楚钰白瞥了一眼刘烨,随后道:“嗯,顾小姐说的好像也是个道理,对了,半个月后,京城三大世家之中的苏家要在城南别院举办一次秋末花会,不止顾小姐可否赏脸,和本王一同前去,那一天大多数京城名流小姐都会去。” “对了,还有蔡家的人也会去。”末了,楚钰白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半个月,时间还早呢,到时候看吧。”顾长歌很想直接拒绝楚钰白的邀请,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没法拒绝了。 楚钰白幽深的眸子泛起一丝惊喜,本来以为按照顾长歌的性格,多半是不会去的,但是这会儿却没有直接拒绝,多半是有希望了。 顾长歌看了一眼一旁睁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的顾飞华,心道:“算了,到时候带飞华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老是呆在家里也不行。” 因为有刘烨在这里,楚钰白对顾长歌其他的想法也打消,要是这里没人的话,那就要两说了。 “既然如此,那我过几天再来,到时候顾小姐可不要忘了咱俩的约定。”楚钰白邪魅一笑,随后十分潇洒的转身,离开了王府,今天来这里的本意,其实就是想提醒一下顾笺,同时也不能让自己七弟过的太过舒坦。意外的收获就是,本来是随口一说的秋末花会,顾长歌没有拒绝,倒是一次意外的惊喜了。 待楚钰白走远之后,刘烨的目光一直注意着远方,忽然道:“这个人不简单。” “上次就是他救了我。”顾长歌道,“于你相比,你们俩谁能厉害?” 刘烨摇摇头:“没有比过,不知道,或许是在伯仲之间,亦或是我不是他的对手。” 顾长歌惊讶道:“有这么厉害?”上次楚钰白虽然救了她,但是并没有让顾长歌觉得震撼,估计和刘烨相比,还是要差一点的,但是现在听刘烨的评语,已经将楚钰白当做一个水平线上的对手,看来这些王爷,一个个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啊。 知道现在,顾长歌就对楚寒卿稍微有些了解,知道楚寒卿暗中培养了十二杀手,虽然现在已经死了五哥,但是实力依旧不容小瞧,还有端王楚衍之,那永远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就像是楚衍之的另外一双眼睛一样,让人防不胜防,倒是荣景,周明幽,还有宋培柔这三个前世的仇人,处在明处,反倒让顾长歌没有这么大的压力。 “刚刚我用摘花飞叶的功夫试了一下他的身手,他的反应就足以说明这些问题了,顾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和三王爷打好关系,对你日后必然会有帮助。”刘烨虽然不知道顾长歌到底要做什么事情,但是从她目前的一些布局来看,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情。 顾长歌点点头:“嗯,这些事情我知道,今晚还要麻烦你去一趟宋培柔的房间了,那母女俩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害人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旧起闲猜 寒夜萧索,凉风如水。 随着时光的流转,天气越来越寒冷,晚上的时候,冷飕飕的寒风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宋培柔脸上的疤痕渐渐的好了,只是少许几处地方,还有着一丝丝的暗灰色的印记,仍旧需要时间的冲洗。 周明幽拿着这几天的战果,笑眯眯的来到宋培柔的院子里面,黑暗之中,依稀有一丝狡黠的目光环顾着四周,仿似不知寒冷,不懂疲倦。 屋子里,一灯如豆,昏暗的烛光微弱的照亮着整个房间,没有了白昼里灿烂的阳光,再美的容颜,在这样的烛火下,都显得有些枯黄。 周明幽笑呵呵的走进房间里面,顺手就把门关上,宋培柔这会儿正在房间里面绣着一个现在还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见周明幽进来,放下手中的针线,低声道:“明幽这么晚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周明幽先前做的这些事情,都没有告诉宋培柔,目的就是为了给宋培柔一个惊喜,只见她从怀里拿出一大把的地契,放在桌子上面。 “明幽,你从哪里得来这么多的地契。”宋培柔惊讶的拿起那些地契,一张张的看起来,都是城西那块地的。 “这两天我去收的,已经把城西那些老百姓的土地全部都收了,不过,我用的是顾长歌的名字。”周明幽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宋培柔眉头一皱,没有弄明白周明幽这么做的目的是是什么:“明幽,你把这些东西拿来是做什么的?你用顾长歌的名字,莫非是想帮她做好事么,你怎么不用自己的名字。” “母亲,你看我是那样的人么,这城西大半部分的土地都是当年皇上封赏给顾笺的,然而还有一小部分并没有,这些土地就握在其余的老百姓手里,咱们用顾长歌的名义低价收购这些田地,然后再给顾笺说,顾长歌私自利用王府名义买卖地产,绝对是别有二心,怕是对王府不利,这到时候顾笺怀疑之下去查,我想,到时候肯定会查到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 当然了,周明幽在收购田地的时候,用的是非常低廉的价格买来的,很多不愿意卖的老百姓,周明幽就仗着自己的身份和人多,强制买卖,现在造成城西那一带的老百姓,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有好多家人怨声载道,是敢怒不敢言,要是顾笺到时候派人去查,顾长歌必然身败名裂。 “你自己小心一点,最近我看王爷心情似乎并不怎么顺,你可不要触到他的霉头了,还有以后要做什么事情,先和我商量,不准在独自行动了,知道么。”宋培柔先前被顾长歌被整怕了,对于对付顾长歌也开始战战兢兢的,有些紧张,就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打上去了。 周明幽笑了笑:“母亲,他顾长歌怎么也就只有一个人,咱俩可是两个人,莫非还怕她么,上几次是我们大意,让她占了先机,这一次,我不相信还扳不倒她,我想到时候按照顾笺的性格,多半会让顾长歌离开王府,亦或是关禁闭,玉鸿雁孤掌难鸣,到时候这整个王府,还不是要落在母亲你的掌握之中么。 宋培柔的控制欲望极其强烈,一想到能够早日拿下整个王府的家务权,心里面也开始美滋滋的。 刘烨躲在房顶看到这里,也觉得差不多了,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顾长歌的房间里面,见顾长歌还没有睡觉,就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全部都和顾长歌说了。 “早就料到你没有这么好的心思,既然你送上门来了,我不好好的对待你,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一片苦心么。”顾长歌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对刘烨说:“刘先生今晚上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情的时候,我在叫你教你。” 刘烨当年就是和李玹雨一起过来的,对于这些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早就是烂熟于胸,看得腻味,当初李玹雨,玉鸿雁,还有几个妾侍之间的争斗比现在精彩多了,当真是百花开放,争奇斗艳,什么花样都有。 本来刘烨还想为顾长歌出点主意,但是见顾长歌并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也就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顾长歌猜想,既然周明幽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那么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时间,肯定就会拿着这些东西,去找顾笺然后告发说是我做的,我必须走在周明幽的前面,才能将这件事情稳稳当当的牵制住。 所以到了第二天,顾长歌就直接找到了顾笺。 顾长歌平常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基本不会去找顾笺,所以顾笺已经习惯了顾长歌的处事方式,也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的地方了。 “找我有什么事情么。”顾笺淡淡道,对于这个女儿,顾长歌的冷漠,他也没有这么多心思去计较。 顾长歌微微一笑,来到顾笺的身边:“长歌见父亲整日愁眉不展,所以我就了明幽妹妹为父亲准备了一个礼物,让父亲开心一下,减少眉宇间的皱纹。” “哦?还有礼物,在哪?”顾笺笑了,这丫头终于会关心自己的父亲了,心里面还是颇感欣慰的。 “礼物在明幽妹妹那里,如今已经准备了一大半了,估计就是这两天,那李武就能完成了。今天来,就是想和父亲说说话,顺便说一说这件事情。”顾长歌淡淡道,对于顾笺,他没有半点的亲情在里面,不管怎么做,顾长歌始终融入不到这个做女儿的角色之中去,只有在面对玉鸿雁的时候,顾长歌的才稍微好点。 就像是现在,顾长歌都笑的十分的勉强,只要顾笺在仔细一点,就一定能够发现,只是现在的顾笺正沉醉在女儿的爱意之中,也并没有想这么多,以为是顾长歌这么就没有亲近自己,这些表现都是正常的,只要有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了。 “呵呵,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啊,为父的心也总算是平复了一点,你能和明幽和睦相处,为父也十分的高兴,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矛盾就说出来,也不是无法解决的。”顾笺见顾长歌和周明幽两人居然联合起来送自己东西,还以为两人已经和好了,就劝说道。 平时两人互相争斗的时候,顾笺其实大部分还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没有说话,因为帮谁,似乎都不对。 “嗯,我和明幽妹妹的感情一向很好,这个父亲倒是不用关心。时候不早了,父亲还是先去处理朝廷里面的事情吧。”顾长歌说完,就离开了这里,目的已经达到,做多逗留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回到院子,顾长歌立马吩咐楚依暖:“暖儿,你现在立马全天监视周明幽的动静,一有情况就立马回来报告,记住了,只要她离开自己的院子,就立马回来报告。” 顾长歌是准备在周明幽上去告状的时候,横插一脚,让周明幽想整自己也没有办法。 楚依暖点了点头,现在凭借他在王府下人里面的威望,对于几个庭院来去自如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听了顾长歌的吩咐之后,就立马出去了。 刘烨问了一句:“是现在就要开始动手了么。” “不知道那周明幽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过早作准备总是好的,对了,飞华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顾长歌关心的还是顾飞华的事情,这一世,顾长歌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在看待,不然的话,也不用吧刘烨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刘烨在黑暗之中,才是最好的归宿。 “和以前相比,还是有不小的进步,不过内息这一块,不是一年半载就能练好的,我就怕你和王爷的约定,多半是要输了。”刘烨叹了口气,虽然现在找到了顾飞华能够进步的地方,但是这个法子必须要循序渐进的来,顾飞华也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两年之后的顾飞华,估计和现在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这个无妨,只要能够让飞华看到希望,输赢倒是次要的。”本来顾长歌是准备让顾飞华打下一年见坚实的基础之后,他在将那本剑谱拿出来给顾飞华学习,不过看现在的这个进度,怕是还要等个两三年,亦或是四五年也说不一定。 顾飞华年纪还小,这会儿站在这里也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便问道:“大姐,你们是不是要去做什么事情了,可以带上我么,我已经长大了,是个大人,可以帮你们了。” 顾长歌温柔的摸了摸顾飞华的头:“飞华的好意大姐心领了,不过你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好好的练习你师父交给你的东西,知道么,不然以后达不到父亲的期望。咱们顾家以后是否能够兴旺,就靠你了,你知道么,所以你不能让我失望,也不能让父亲失望,这是你应该挑上的担子,不能逃避。” 第一百二十九章 顾家的担子 顾笺派出去的探子,在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了,同时也给顾笺带回来一个非常震撼的消息。 虽然风清云以前的过往被人有意抹去,已经查不到什么东西,但是十八年前,刘贵妃引荐风清云成为京卫指挥使的事情,却并没有被人抹去,因为这是人尽皆知的东西,只要一查,就能查到。 顾笺还查到,这风清云对刘贵妃一直照顾有加,在皇宫巡逻的时候,去水华宫的次数非常的多,刘贵妃无缘无故引荐一个曾经素不相识的人进入皇宫,这一点就已经值得怀疑了。 但是有一点他又想不通,自己和刘贵妃并没有什么恩怨,楚寒卿还时常来自己这里做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每个人做每件事情都会有一个原因,那么他们做这件事情的原因,又是什么? 顾笺摇摇头,心道:“这些人的思想一天还真是复杂,刘贵妃你既然要和我作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能想到这个地步,那么楚钰白来这里的目的也算是基本达到了。与此同时,李庆宇的家里。 李庆宇正在屋子里面看书,忽然一道劲风袭来,然后盯的一声,一把飞镖冲进来,斜插在距离李庆宇面前只有一米远的柱头上面。李庆宇被吓得来了一个透心凉,这暗器的出手实在是太过惊骇了,还好这暗器出手,并没有要杀害自己的意思,不然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他走到柱子面前,暗器的手柄上面吊着一张白纸,李庆宇直接把那张白纸取下来,打开纸随口念出来:“凶手还没找到,你就想置之度外?” “你是谁?”李庆宇身子一抖,自己的事情别人是怎么知道的。 忽然又是一道暗器射进来,纸条上面写的是:“真正的凶手并不是太子。” “那是谁?”李庆宇道。 房间里面最后射进来一道暗器之后,就没了声音。 李庆宇打开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么?李庆宇的脑海里面不断的闪现出当年的各种画面,这一张纸条说明了什么。忽然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风清云。 风清云就是在十八年前进入皇宫的,而引荐人,就是刘贵妃。李庆宇和顾笺的做法相同,不过李庆宇倒是要方便许多,他身为大理寺寺卿,他这里有很多朝中官员的档案,风清云的档案自然也在这里。 他立马带着人来到档案室里面,迅速的找到风清云的档案,命令随从在门口守候,不准任何人进来,而他则是拿着风清云的档案,一边研究去了,于此同时,他把刘贵妃的档案也一起拿来。 楚钰白没有直接对李庆宇明说凶手是谁,就是为了当李青云查的更加的详细,更加的严密,要是什么都说出来的话,李庆宇估计也不会在这里研究两人的档案了。 可以说这一步,也正在楚钰白的计划之中,接下来,就要看李庆宇凭借这档案,到底能看出多少东西了。 微弱的烛火下,李庆宇埋头苦读刘贵妃的档案和资料,这些都是在当初两人入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的备案,专门有大理寺保管。 风清云的档案里面还是一片空白,除了一个出生籍贯,特长之外,其余的根本就没有。这……李庆宇记得当初他还看过风清云的档案,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莫非有人来过档案室,把这里的东西也改了? 随后他又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档案室一直都有人严密的坚守,来这里取档案或者是资料,必须要有皇上的圣旨亦或是口谕才能进来拿东西,不然的话,根本就不能进来。 在风清云几乎是一片空白的档案上,李庆宇皱着眉头往下翻阅,终于在第二页的时候,看到了一行字,准备的说,是一句诗: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什么时候还有一句诗了。”李庆宇喃喃的说了一句,风清云的档案已经看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接着又开始看刘贵妃的档案。 刘贵妃,全名刘小凤,家住宁州烟花城,十七岁时进入皇宫。后面的则是一些生平,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两人的档案,也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正准备关上档案的时候,目光惊鸿一瞥,同时看到了两人的籍贯上面,都是同一个地址,宁州,烟花城。 同一时间,李庆宇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句诗来:“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有奸情!”将所有的事情整合了一遍之后,李庆宇猛然说道,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风清云和刘贵妃没有问题的话,打死李庆宇都不信,同一个地方的人,而且还是刘贵妃指名道姓要让风清云进入皇宫。 李庆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你个刘小凤,心肠居然如此歹毒,老夫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为玄儿报仇。”李庆宇现在又把矛头指向了刘贵妃,同时他也是下定了决心,不为自己的女儿报仇,这一次就绝对不会松手的。 外面的士兵还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连忙走进来:“大人,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儿,你们继续守着。”李庆宇摆了摆手,为了以防万一,李庆宇又看了一遍两人的档案,同时也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女儿的死,一定是刘贵妃指使风清云做的,当风清云被抓住之后,刘贵妃为了杀人灭口,于是就进入大牢杀了风清云,事情慢慢的朝着真相越来越近。 关上档案,放回原处,李庆宇沉着一张脸走出档案室,以前由于以为是太子殿下,所以不敢动手,但是现在,只有一个刘贵妃,李庆宇根本就不怕。刘贵妃当初进入皇宫的时候,家族普通,也就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娘家也没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物,而且是在宁州距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 虽然刘贵妃生有七王爷楚寒卿,但是楚寒卿现在也根本就没有实权,八个王爷,除了太子楚云飞有实权之外,其余的人都不过是挂个名号,拿俸禄而已,当然娘家有人的这种自然要比没有娘家的人难对付,恰好,刘贵妃单身进宫,宁州距离京城,不乏千里,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娘家了,就一个儿子。 而李庆宇的目的,是把刘贵妃还有楚寒卿一起除掉,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件事情,要不要和顾笺商量一下?”自从知道了真正的凶手之后,李庆宇对于顾笺的芥蒂也慢慢的消除了,同时他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若是有顾笺的帮助,一个大理寺寺卿,一个左军都督,想要绊倒一个刘贵妃,估计也不会很难。 不过他还是不准备轻举妄动,决定还观望几天,看看情况之后,然后在考虑要不要去找顾笺说明现在的情况。 李庆宇刚刚回来的时候,李正雄也刚刚从外面喝花酒回来,这满身都是脂粉的香味,李庆宇虽然一闻,就知道他去青楼了。 李正雄一见李庆宇,脚步情不自禁的就加快了,想迅速的离开李庆宇的身边,免得又要受一顿责罚。 “站住!”李庆宇厉喝一声,寒声道,“你是士族子弟,一天不知奋斗,反而整日留恋于青楼这种烟花之地,你是想把我的脸都丢光么,你才甘心啊,你这个败家子。” 李正雄有些不服气道:“凭什么他们都去的,我就去不得,难道就因为我是大理寺寺卿的儿子么?”李正雄也没别的爱好,平时就喜欢逛逛青楼,喝喝花酒,要是不让他去这些地方的话,那还不如杀了他。而且李正雄现在还正是一个如狼似虎的年纪,家中并无娇妻,整日留恋这些地方也算是可以理解。 “这句话你还说对了,就因为你是我大理寺寺卿的儿子,所以这些地方你都去不得,当然,你要是想光明正大的去这个地方,那就不要认我这个父亲,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李庆宇也是被李正雄给气到了,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这么多年来积累的愤懑罢了。 李管家见大少爷又和老爷吵起来,连忙来到他们俩中间,对李庆宇求饶道:“老爷,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不该拿银子给少爷出去玩的。” “李福,你怎么这么糊涂。”李庆宇看了一眼李管家,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哎,难道这真的是天要亡我李家么。”李庆宇越看李正雄,就越是不顺眼,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看看人家的孩子,和自己地位相同的人的同僚,他们的孩子,现如今哪个不是在朝为官,混的是风生水起。 再来看看自己的儿子,给他某上的官位不坐了,反而整日流连青楼,惹得流言蜚语,闲言四起,这李府的名声更是日渐趋下,哪里还有当初的兴盛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