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兵王》 1霸王花揪心 中泰功夫对抗赛在泰国曼谷金谷园举行,迎来了最后一场压轴戏。前面六场,泰方四比二领先中方。中泰功夫王对抗赛举办了三届,中方赢了三届。泰方这次可是全力以赴,企图挽回颜面。最想赢的还是这场霸主之争,泰民心目中的功夫皇帝,无数人景仰的英雄亲自挂帅出阵,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次完全是为了挽回泰拳的颓势,请功夫皇帝出山。 “下面这场较量,将是一场世纪大战。黑方是来自泰国,五次蝉联世界泰拳王金腰带的猜帕登场!猜帕今年二十六岁,身高172厘米,体重八十五公斤,参加职业拳赛122场,仅负七场,那也是五年前的历史记录,近五年未尝败绩,且二十次ko对手。看来今天猜帕在家乡父老面前,志在必得。” 东道主的观众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口哨声、竹板敲击声、手镯铃声、呐喊声,猜帕甩下披风,头戴战神头饰,手扎红布,一身黑缎子的肌腱,高举着双臂,突现出块块饱绽的肌肉疙瘩。他闪身进了拳击台,现场响起了祭神的音乐,猜帕单膝下跪,一足后翘,双手合什祭拜着四方神灵和祖师爷。 “红方来自华夏十九岁少林罗汉堂弟子大力金刚神尹龙。尹龙身高1米七八,体重八十公斤,两次夺得全国冠军,参加职业拳赛11场,至今无失败记录。看来今天是两虎相争,必有一番龙虎斗。有请今天的主裁,武林名宿高鹏登台,执法本场比赛……” “公孙师父,你为以他有胜算吗?”一位戴着茶色墨镜草花无袖衫女子问道,语气中带有隐忧。 “欣怡,你放心。只要尹龙防住他的飞膝暴头、横肘开碑、高边霸王腿,他打出自己的特色来,还是有胜算的。尹龙的无影金刚腿、大力神炮捶、倒地剪刀腿绝技也不是吃素的。一句话,看谁能克敌制胜,谁打出自己的特点来,谁就笑在最后。” 第一回开始了。两人运用灵活的步伐试探性的进攻,两人憋着气打上一组拳,缩回身架来,看来各有顾忌。下面的观众一边倒,为猜帕呐喊助威。猜帕可不为观众的火爆所点燃,他有着豹子的冷静,鹰击长空的锐利,鳄鱼捕咬的凶猛。他不急于进攻,没有撕开对手防线之前,他不会采取冒失的夺命一击。 随着比赛的进程,两人的激战进入了白热化。猜帕躲过尹龙一记劈挂腿,突然转身一肘直砸面门,这一肘击中,肯定对方要开一个水陆道场:铙声、钹声、鼓声……诸般乐器都会敲响。可惜,尹龙早防备了他的绝活,他显然有针对性训练,他侧向滑步,绕到他身后,一个搂腰摔,将他摔倒在地。规则不允许地面进攻,抱摔也不得分。这是有利于泰拳的规则。 猜帕摔了一个跟头终于激怒。重拳重腿一齐施展开来,尹龙一拉开距离,他就起跳飞膝暴头,他如鳄鱼般扑来,左膝嘣地一声砸过来,右膝又是嘣地一声砸过来,你躲得了左膝,躲不了右膝,即使躲得了下面两膝的轰击,上面还有两记势大力钧的勾拳。一阵密集打击,尹龙轰地一声被掼倒在地。 尹龙肯定中了一膝,他捂着肚子,滚倒在拳台上。主裁高鹏高声给他读秒:“一、二、三……” “尹龙,起来啊!”墨镜女郎挥舞着拳头,急得直起了身子,“起来,尹龙!你不能输!” “小赖,要是他意志不行,干我们这一行功夫再好,也吃不消啊。”旁边一个一脸威严的短袖中年汉子说道。 “我说他行,他就行!”赖欣怡娇声娇气地说。女性的最致命的武器耍娇,男人最容易中招,比猜帕的必杀技厉害。 “欣怡,别感情用事。拳台上的功夫王,并不是战场上的无敌霸主。我主要看他的战斗毅力、意志、品质、态度、精神,能不能hold住。”看来这中年男子脸上刚毅,冷面无情,眼内闪出军人才有的果敢,并不为她的矫情所动。 “老龚,还没分出胜负来,这么早下结论是不是有点武断。我公孙冶平带出的弟子,还没有一个孬种。虽然今天对阵不利,折了四阵,但是没有一个被ko的吧?全部输在小分。你知道计小分,都有利于举办方,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也有照顾主场观众的因素吧。” “龚导,师父,你们悠着点吧。尹龙站起来了!”赖欣怡紧张得心都跳到嗓子尖上了,她恨不得跳上拳台,帮师兄揍他一顿,她可是特种部队的霸王花。 2险象环生 尹龙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用拳套擦了擦嘴角的血,主裁高鹏叫场外的随队医生做了紧急处理。比赛重新开始。观众随之又发出潮水般地喊打声。猜帕以逸待劳,交上手,就是一记高边腿,这回他弄错了。尹龙看起来病怏怏,他可练过金碧罩铁布衫功夫,哪里就一膝致命了。他不过以假相麻痹对手,连如此久经沙场的老狐狸硬没看出来,他是佯装诱敌。 懂功夫的人都知道,高边腿虽然势大力钧,但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最容易被接腿,然后上攻击手段。因为倒地不允许攻击,估计在对方倒地时有杀手锏使出。尹龙当时完全凭搏击素养,接腿,一记掸腿,叭地一声,踢中对方右大腿,轰地一声,猜帕重重地砸在拳台绳子上。这一变故,让数千名现场观众目瞪口呆。猜帕不愧是拳坛霸主,他虽受了重重一击,立即从边绳上站立了起来,只是右脚显然受了雷霆一击,有点使不上劲。 “好啊,好啊!”诺大一个拳击场上,只有一个华夏墨镜女郎为她兴奋地鼓掌叫好,“小帅哥,打得好!你的绝招还没使呢!” 赖欣怡大声提醒尹龙一招致敌。尹龙何尝不知道一招致敌,高手过招最忌打乱节奏,他务必要打出自己的风格特点。不能操之过急,猜帕就吃了操之过急的亏。 两人再次拉开架势,还没对攻完一组组合拳。“当”的一声锣响,第一回合比赛结束,主裁当即将打红了眼的双方对手分开。 赖欣怡和领队都走向前去。赖欣怡帮他接过护齿,送他喝一瓶能量源饮品;公孙冶平面授机宜,提醒他不要拉开距离,跟他缠斗,不给他远距离攻击。要在近身解决战斗。勇敢地攻上去,拉开距离,他容易打出重拳重腿,甚至飞膝、转身肘、高边腿。 一位妙龄女郎登台举起了第二回合的牌。观众的热情未减,尖厉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泰鼓的咚咚声,掀起一阵阵声浪。 猜帕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愣头青,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打出最好的状态。看来对方识破了自己的意图,紧贴上来打,显出了他拳脚上的功力,噼噼叭叭,猜帕被一阵大力神炮锤打得有点懵。他现在想拉开拉不开,对方就是压迫式的进攻,不给你拉开的机会,你只有穷于应付,没有喘息的机会。对方年轻,步伐闪转腾移移动灵活,出拳速度快,击打有效部位清晰,线路富于变化。猜帕显然在挨时间,他处于守势,躲避着尹龙暴风骤雨般地一波接一波的攻击。虽然猜帕抗击打能力强,但是身形开始摇晃。 主场观众吓得瞪大了眼睛,现在是心在嘭嘭跳;只剩下一个华夏女子的狂呼:“金刚无影腿!金刚无影腿!” “当”的又一声锣响,锣响缓解了尹龙的进攻,第二合回结束。这一回合大长志气。连平时不喜形于色的龚志华总教官板着的脸松弛了下来,面上浮起欣慰的笑容。 第三合回才是火星撞地球。猜帕一上来,就抢占主动,发起一轮猛攻,刺拳开路,飞膝暴头,尹龙早有防备,提膝对撞,砰砰两声,尹龙虽然打了一个趔趄,便并没有吃亏;猜帕不容他靠近,打出了组合拳,再一个虚晃,转身旋转开碑肘,一肘击空;又是一肘重重地砸在尹龙后脑勺。这一肘力道足以砸裂椰壳。泰拳手习惯用肘击裂椰壳。 尹龙再遭重击。再次躺倒在地。主裁高鹏给他读秒。 赖欣怡急得嗓子都喊冒烟了:“小帅哥,不要放弃!小帅哥,你起来呀!” 可是赖欣怡的尖喊声淹没在主场观众欢呼的呐喊声、口哨声、泰鼓声中,尹龙只有十秒调息的机会,他有释能师父传给他《洗髓真经》内功心法,气血归宫。 十秒钟,尹龙应声再次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小帅哥,贴上去打!拳打寸劲!心意六合拳!”赖欣怡也是内行,看出了拳经。 可是,猜帕经验老到,抢主裁的手势,主裁一声“嗨!”,收手,他就拳脚攻到,虚晃一拳,转身飞踹,尹龙迎面接腿;他这一记飞踹还是虚的,车转身,再次肘击尹龙。尹龙早有防备动作,躲过了两肘,但是飞膝再次嘣嘣嘣嘣地连环攻击,猜帕一口气攻击了三四十次,不管轰击什么部位。直到第三回合锣声敲响。主裁才将猜帕拦腰抱开。尹龙利用边绳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去,真不知他是怎么挨过猜帕疯狂的膝击,就是一株椰子树,都要击成了浆汁。 3鹿死谁手 赖欣怡要上前,看出道道来的龚导按住了她,公孙师父上前也没对尹龙说什么,好像黔驴计穷;尹龙懒得连护齿也不吐出来松口气。赖欣怡知道尹龙此刻在干什么,他要调息,不能上去打搅他。多么短暂的五分钟间隙。可是赖欣怡觉得每分每秒都过得太慢,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尹龙的脸上,他的脸色舒缓了下来,有了血色,她才松了一口气下来。 接下来第四回合。尹龙还是没有一点起色,猜帕拼得很凶,一上来,就抢先手,占据主动,组合拳轰击、飞膝、肘击,只是不敢轰炸高边腿。看不出他体力下降的趋势,不过右脚明显力道锐减,不敢轻易起右脚,甚至闪躲都有点迟滞。显然尹龙抓住他的右腿,攻其弱点。频频下劈他的右腿,尹龙挨了一肘,这一肘力道早没有前面的霸气;尹龙再次劈挂腿劈中他的前锋腿,猜帕腿一歪,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全场观众用泰语给猜帕鼓劲加油。赖欣怡尽管喊破了喉咙,她的声音还是掩盖在声浪中:“小帅哥,打得好!小帅哥,他的弱点暴露出来了!” 以前都是打三个回合,这次泰方要求增加到五个回合,看来他们很自恃耐力。尹龙挨了他闪电肘击,看来也有点虚晃。龚导不由咬紧了牙关,脸色铁青,肌肉绷得紧紧的,他在暗暗着急,年轻人的意志受到极大的考验。猜帕打击的力量非比寻常。泰方运动员的耐力也是不容小觑。 尹龙头脑还是清晰的。他没有一路狂攻,就是节省体力,坚持打到底,他练过长跑,长跑比的不是看谁领跑,比的就是最后冲刺那一刹那。 猜帕第一次被读秒,他也想借机缓一口气。他明白一定要ko他,才能确保胜利,点数他已经落后很多了。年轻人很冷静,连续打点,但是没有使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无影金刚腿,据说这腿可以制空,可以连环踢中空中八个目标。这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打到现在,他还没有出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他怕空耗体力,第二种可能他还在寻找绝佳时机,完成绝杀!猜帕冷瞟了他一眼,看他在拳台中央颤巍巍地站着,冷酷而无情;面对全场观众搔扰式的叫喊,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看来这是个天才的功夫王。 十秒钟,猜帕在全场观众的鼓劲声中,再次站起来,活动筋骨,转动脖子,晃晃腰,虚晃几个身位,观众的声浪才平息下来。——他们崇拜的英雄斗志昂场,看对面的小将神情有点虚晃。 两人又站到了主裁的身位两侧,主裁一声喝令,手一回撤,猜帕不再像打了鸡血一般猛攻,而是采取对峙的策略,不时出手撕开对手的防线,突施冷箭。其实,他谨防着对方雷霆一击。看来对方似乎无意穷追猛打,只是不停地变换步伐,出拳晃开对手,伺机蹬腿,或低边腿,或劈挂腿,或转身踹腿,并不见他身形暴起,借蹬地的惯性使出无影金刚腿。“当”的一声第四回合结束,赖欣怡不顾龚导的阻拦,冲上边角,尹龙只是斜瞟了她一眼,眼角露出狭黠的笑,这笑让赖欣怡很熟悉,让她心明眼亮,让她心里像三伏天吃了冰淇淋一般舒服,让她吃了定心丸。看来什么也不用说了,公孙师父果然也没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给他拍拍打打,给他松骨,放松肌肉。 举牌的美眉举起了第五个合回,观众真是大开眼界,英雄仅仅与平庸的对手搏击,赢了算什么。看来今天贡献的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天王争霸战。 主裁的手大力挥下,最后一局看谁一招定乾坤。两人似乎体力都不济,此时,双方都打一个组合拳,马上缩回来提防对手突施杀手。意图很明显,我防守严密,看你如何攻。尹龙已经知道他打的点数多,不必强攻。他无意攻出去。他知道猜帕想ko他。果然随着主场观众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助威声中,猜帕忘记了腿伤,忘记了尹龙还有雷霆一击,他抓住尹龙进攻有点窝火,待他还没缩身回去,突然暴发,先是照例车转身双肘连环暴击,然后抱住尹龙双膝连环轰击,看来他要拼命了,这是临场终了的疯狂! 赖欣怡倒吸了一口冷气,惨叫了一声,捂住了双眼,怕看到尹龙倒在拳台上的一幕。可是主场观众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静了下来,一片惊愕,似乎谁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赖欣怡松开十指,睁大了眼睛,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真是奇了怪,明明是猜帕主导进攻,怎么倒在拳台上的是猜帕!尹龙举着双拳,不住地在晃动,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肯定猜帕中了他的计,他得以最后完成雷霆一击! 4人间蒸发 尹龙被主裁高鹏举起了拳头,赖欣怡不顾一切冲上了拳台,搂着一身热汗淋漓的师弟;别看她体形娇小,她轻易地能给师兄来一个托举,不过要借助他的力量。 尹龙低声问:“美神姐姐,我有没有批准入伍?” “猪婆龙,跟我趁混乱,趁势溜走;出逃成功,你就入伍了。” “什么?连一声招呼也不打,人间蒸发?”尹龙还有点震惊。 “这是上级命令。走,趁现在台前台后一片混乱,赶紧下台钻进人群,然后你要在混乱中从我手中接过一件花格子泰式衬衫、一条筒裙换上,戴上墨镜,立即混出出场口。” 说完,赖欣怡先下了台,此时主场观众情绪失控,他们不愿看到崇拜的偶像轰然倒下,他们往拳击台上抛掷着矿泉水瓶,防暴警察赶紧出动,场面顿时失控,场内的黑帮人物借机骚乱,人群扭打在一起,不住地乱扔物品,嘶喊声、尖叫声、惨呼声混杂在一起。公孙冶平怕尹龙受伤,他一错眼,尹龙身影在雨点般砸向拳台的水瓶中一晃,抱头鼠窜了。 “回休息室!回我们的大巴车!”公孙冶平想挤过去,可是人潮裹挟着他,他只能冲着尹龙的背影大声叫嚷,他泥菩萨过江,也要保住自身,他拼尽全力向休息室入口挤去;再一错眼,尹龙不见了!公孙冶平老当益壮,从乱糟糟的人群中探出头来,哪里还有尹龙的影子。他只好回到休息室。可是休息室,中方人员都先后挤了回来。独独不见尹龙的踪影。此时领队急了,大使馆参赞急了,经纪人急了,师兄弟急了,举办方急了,大家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广播室忙播出找人通知。 举办方不敢迟疑命令防暴队员,不惜一切代价从人海中找出搏击天王霸主尹龙。可是,手执防暴盾牌的警察在混乱的人群中进进出出,就是不见尹龙踪影。 随队来观摩的龚志华总队政委在一旁用牙签剔着牙,公孙冶平看他一点不急,再看鬼精灵的赖丫头也不在他身旁,低声问他:“老龚给句实话,尹儿,是不是跟赖丫头在一起?看在我给你输送了大批苗子的份上,给个实话。” 龚志华附在他耳畔:“眼不见,心不烦,让他们找去吧。找得越像模像样,越是帮他们。不找,就不正常了。” 公孙冶平方才一块石头落地,相视一笑,继而心领神会。老龚要走了他的爱徒,这是为国出力的大好事。他乐观其成。 清莱府本是一个泰国边陲古老城市,随着近年来两国边贸加大,这里一夜成了繁华小都市。街上雨后春笋般冒出无数家酒馆、赌馆、网吧、夜总会、玉石馆、洗脚、桑拿、按摩休闲会馆……大陆有的,它有;泰国有的,它也有。 湄公河穿镇而过,这条河流经两国,本是一条友谊河。最近,发生了一起震惊中外的10.5惨案——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谎称泰国军方缉毒,扫射了两艘货轮,十三名船员无一幸免,甚至敢于枪击巡逻快艇的边防武警。 在湄公河畔有个重要码头叫清莱码头,泊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有客轮、货轮、私人游艇、汽艇船、摩托快艇,还有传统长尾船。每天来往的游客逐年增加,不仅有华夏游客,也有金发碧眼的欧美游客,一身黑亮肌肤的黑大叔,颇有国际化风味。 上岸走五十步就是正大街,佛寺比比皆是。著名的有白庙。圆顶的房子比较多。有传统的木楼、红瓦别墅、两层独门独院的洋楼。街道不宽,拥挤着古老的参天古树。 街两旁是密集的榴莲树林,这里的金枕榴莲,人民币十元一个,椰子两元一个,随便你挑。这里泰国铢和人民币通用的。街上的本地人一看就认得出来,男人裹头巾,穿开襟加马褂子,长方裤或方裙;女的上衣加下方裹裙,腰间还有一根黄色的裙子,一般都穿无袖衣。 街上最多的是摩托车。手臂上纹着纹饰的年轻人,摩托车飙得很粗野。最近新开张了一家“烈火网吧”,这里的游戏可是最过瘾的。不但配有各种先进装备,网速也是最快的。网吧外面搭了一个彩条雨棚,雨棚内停满了各种款式的摩托车,往铁栏杆一锁,就勾肩搭背进了网吧。网管当中有个年轻小伙,肩头也纹着一个弯嘴铁钩凌空展翅的老鹰。他留着阴阳头,一看就知道不是好鸟,斜着眼看人,零钱、服务卡叭地一声丢在柜台上。 5强龙难压地头蛇 进来一个眼光看起来邪恶,体形彪悍之辈,耳廓上一排闪光的耳钉,眉间也穿了一粒。一手拿着一杯果汁,一手搂着个码子。那码子看上去,就是出来混的妖冶女郎,看起来年纪很轻,在大陆也许还是个初中生,只是故意装作老气横秋。他用本地话叫:“细佬,给老子开一间包厢。” 阴阳头网管可能玩他的游戏玩得太投入,也可能没听清他的本地话,扔给他的是楼下贵宾卡。 “你他妈的耳聋了!”啪地一声,将手中的果汁砸过来,没想到那果汁长了眼睛似的反砸在他脸上,砸了他一脸白色汁液。她女的扑哧一声,捂着嘴笑出了声,那耳钉顺手一耳光扇过去,那妖冶女子只是剜了他一眼,恨得眼睛屏出火光来,也无可奈何。 然后耳钉嗖地一声,抽出一把短刀,亮闪闪发光。咚地一声滚身上了吧台,一刀往阴阳头网管手上扎去;阴阳头像抓蛇一般,手一引一叼,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略使劲,叭地一声刀离手,痛得耳钉杀猪般嚎叫。 耳钉吃了暗亏,在码子面前丢尽了颜面,甩着手,呲着牙:“小子,你有种,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不让你趴着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老子决不放过你。” 那耳钉冲出网吧,嘟地一声,丢下码子,油门轰到了底,一溜烟跑了。 这一变故,吓得网吧的小青年男女,退卡都来不及,走了个一干二净。可是,那妖冶女郎,像守着阴阳头似的,并不离开。 阴阳头翻着怪眼,扫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走?想玩。这是你的卡。” “你真不怕?”那女孩很老于世故,嘴里嚼着生槟榔,略有一点太阳色,但是显得很健康,“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他就是街头小霸王素格力。老子连他都搞不定,还敢在网吧里混?”阴阳头冷森森地道。 “看你刚才出手的动作,像是江湖混的。本姑娘倒也看看你的手段。”说罢,抓了柜台上的网卡上网去了。 不一会儿,嘟嘟嘟一阵马达轰鸣,耳钉扛着尺长的砍刀,指着阴阳头:“小子,有种,没有报警。” 阴阳头看进来二十多个手持砍刀,胳膊上刺着三把刀的小哥们,染着各式黄发,都爱戴耳钉,看来这是他们的标志之一。 阴阳头背着手,走了出来,还是面无表情地说:“来的帮手可不少。” “弟兄们,废掉他。赶走他。这是老爹的地盘,怎么容他撒野。”耳钉素格力一声暴喝。二十个人高举着砍刀,就往阴阳头冲过来。阴阳头像往鸡笼里捉小鸡似的,伸手就捉过冲在前面的一个黄毛,提着黄毛晃了晃,吓得黄毛哭丧着脸喊:“兄弟们,救命!救命!不能砍,千万不能砍!” 他们一愣,只听叮叮当当一阵锐响,他们手中的刀都被阴阳头打落在地,一个还掏出一把飞刀,可是刚要出手,手一麻,叭地一声,飞刀掉落在地。要不是刀背,他的手可能断为两截! 有个家伙转身想逃,又是一刀飞过去,还是刀背,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兄弟一愣,腿一软,都吓得跪在地上:“酷哥饶命!酷哥饶命!” “起来吧。” 可是有一个扎着红带子的长发借起身之际,突然拔出枪,要击发。只听叭地一声,后面飞来了一个东西准确地砸飞了一把64手枪。 众人回头去,却是一个泰妹,穿着大圆领无袖低胸套裙丝娃来,衣服是草花色,裙子是苹果绿,显出了城市有钱女孩特有的品味。手里提着一袋芒果。看来刚才砸过去的是芒果。 有一个缺心眼的黑脸以为她是女孩,想拿来当人质,使了个眼色,与旁边的斧削脸,双双去擒她水嫩的胳膊。没想到,这个泰妹身手异常矫健,借扑来之势,借力打力摔了两人一个狗抢屎,趴在地上只有哼哼了。 “宋提查,你吃了豹子胆,你怎么敢得罪这条街的小霸王素格力?素哥,跺一脚,这条街都要抖三抖哇。再说了,背后的侬蓝老爹,那是独霸一方的大佬啊。你还不给素哥陪罪?”穿丝娃来的姑娘操着纯正的泰语,看来她是城里来开网吧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是,泰莎小姐。多多得罪,还望众兄弟不要见怪。小弟初来宝地,不知贵地规矩,请多多包涵。”阴阳头宋提查双掌合什,装着诚心诚意向各位陪罪的样子。 “没事,没事,不打不相识。敢问小姐,是哪家宝号?兄弟也好向老爹有个交待。” “本小姐叫班.泰莎,请素大哥多多照顾班氏家族的生意。你看,那就是本家族的徽标。”泰莎笑盈盈地说,杏眼含威威不怒。 6陪礼 “素格力有眼无珠,请大小姐见谅。”素格力知道班氏家族的商业网络遍布整个泰国,他们财大气粗。捏死他像捏死一只小蚂蚁。 “好说。宋提查,既然素哥讲义气,打烊。我们今天请素哥好好吃一顿。略表谢忱。”泰莎小姐吩咐阴阳头。 “喂喂,有吃,不会没有景雅吧。”正在上网的妖冶女子一迭连声地叫着,飞跑过来。 “嗬,景雅,有种哇。老子以为你早就尿裤裆,没想到还敢若无其事地玩网游。老子喜欢。泰莎大小姐赏脸,岂有不去之理。兄弟们,以后给泰莎小姐照应着。大小姐以后在这条街,哪个要是敢寻衅滋事,素格力帮你剁了他。”素格力又神气活现,但见了阴阳头还是心有余悸,离他远远的。可是景雅却不离他左右。 然后,泰莎大小姐的座驾是一辆敞蓬保时捷,阴阳头驾车,景雅哪敢跟泰莎小姐抢座,她知趣地坐到了后座。后面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紧随其后,排场壮观。素格力又吃了一惊,他们去的是最好的可可棕榈大酒店。酒店保安还以为地头蛇来砸店,吓得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就要报警。 领头的泰莎大小姐,跟大堂客户部长说了几句,工作人员才如释重负。慌忙把这群不速之客请进铺着大红地毯的餐厅。酒店经理听说班家的大小姐来了,又忙过来招呼:“班家大小姐能光临敝店,是敝店的一份莫大的荣誉。大小姐吃什么?随便点。统一打六六折优惠。还有本店每桌惠赠法国原装香槟一瓶,请大小酒与各位弟兄慢用。” “经理太客气了。诸位兄弟随便坐,不用客气。随便喝,随便点。”泰莎大小姐很豪气。 可是,当所有烂仔都落坐之后,泰莎大小姐的身份岂能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按当地习俗,大小姐要进上等包厢。经理陪着泰莎小姐,阴阳头却拍拍素格力的肩,素格力会意,景雅自顾儿站了起来。他们三个人簇拥着大小姐进了黄金装饰神像的静心阁,里面有淡淡的抹香鲸芳香。 泰莎大小姐坐了尊位,其他人叨陪。静过手之后,服务生还请泰莎大小姐降香。然后,由一名身着宫妆的侍者上菜,每个菜显然是本店的最高档次。侍者不是报个菜名,把菜放在桌上就走,而要为他们盛菜。第一个菜冬阳功汤。侍者亲手捧给大小姐。然后其他的侍者给三位盛菜。真够麻烦的。 泰莎大小姐举起一杯香槟酒:“各位,本小姐的生意还要靠大家出力、看场子,有财大家发。来,合作愉快,干杯!” 泰莎小姐与在座的轻轻碰了碰杯,素格力躬身道:“谢大小姐,素格力愿为大小姐效犬马之劳。” “素哥,多有得罪,请包涵。”阴阳头鹰隼的眼扫过来,素格力哆嗦了一阵,嘴唇直打颤:“多谢酷哥手下留情。素格力愿意为班家效劳,请酷哥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以后是自家兄弟,彼此就应该抱成一团。小弟初涉江湖,还不懂江湖规矩,还请素哥指点一二。要是得罪了什么老爹、宗主、老k、翁哥,那我就捅大娄子了。”宋提查说的是“金三角”四大家族,老爹是是坐地分赃的江湖总舵主,宗主则是开赌馆、把持楼堂管所、开设地下钱庄洗黑钱的老大,老k不用说是东南亚一带最大的毒枭,翁哥则是有军事力量的地方保安王。 “宋提查,以后要多跟素哥历练历练,江湖上的事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还有很多规矩、很多码头、很多江湖道义,你都要谙熟在胸。再说,你单枪匹马,一个独行侠,再大的能耐,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能办成大事吗?本小姐很倚重你的,你可不要令本小姐失望哦。”泰莎小姐出言敲打手下干将。 “是,大小姐。提查倒杯酒给素哥陪罪。” 阴阳头从侍者手中拿过酒瓶,轻轻巧巧给素哥斟了满满一杯,然后给自己斟了一杯:“素哥,多有得罪,请大人大量。” “宋兄弟,客气了。宋兄弟如不嫌弃。阿素愿与宋兄弟,对着阿弥菩萨结拜为兄弟。不知宋兄弟意下如何?”素格力双手抱拳,颇有诚意。 阴阳头还是瞥了一眼泰莎小姐,泰莎小姐略微颔首许可。 “好啊,小弟愿与大哥同生死,共富贵。” 于是,侍者立即布置香案,他们是在阿弥菩萨法座下,盟誓结拜,仪式大同小异。除了磕头换贴、歃血盟誓、喝血酒,还有请菩萨开光两件黄花梨佛珠手链,一人一件,手链在,兄弟情义在。 7难回头 泰莎小姐宴罢,独自打道回府了。阴阳头留了下来。泰莎大小姐前脚走,后脚大厅里的二十位兄弟欢呼了起来。他们正大街多了一位硬点子兄弟! “兄弟们,吃好没有?”阴阳头向各位兄弟打招呼。 “吃好了,吃好了。感谢大小姐,感谢兄弟的关照。”众兄弟齐声应道。 “走,大哥要送你一件礼物,当作大哥的一份心意。”素格力亲自搂着阴阳头的肩,一起闹闹哄哄出了可可棕榈大酒店,阴阳头就坐在素格力的后座,没想到景雅故意捣蛋似的,搂在阴阳头肩上。阴阳头刚要让位,素格力却突突突发动了,好在素格力的摩托车是美国知名品牌“哈雷”摩托车,以原始动力、自由大道和美好时光著称于世,载两个人小菜一碟。素格力打头,二十辆大功率摩托车一路穿街过巷,招摇过市,真是够吓人的。 他们来到白金堂会所,素格力的“哈雷”一轰鸣,门前的保安就放他们进了地下车库。素格力嘎地一声,把摩托车停在了自己专门配有的车库。他还打开了一个车库,里面是一辆崭新大功率摩托车。 “兄弟,好马配好鞍,车库钥匙,摩托车钥匙,都在上面了。y2k号称陆地上的喷气机,据说采用的是美军阿帕奇军用发动机。老爹赏给哥的,哥一直没舍得骑。哥比较恋旧,跟哈雷混熟了,舍不得换了。”素格力果然出手大方。以管窥豹,可想而知老爹的势力有多雄厚,送给手下是世界名车,不过在泰国有世界名车,不用太奇怪,城市乡村满大街都是。 “哥,这礼物太贵重了吧?”阴阳头显得受宠若惊,难以置信。不过是萍水相识一场,上午还以刀相见,现在就转送这份厚礼。怪不得说江湖兄弟挥金如土,义字当先,胸口撑得船,肩上跑得马。 “酷弟,是不是不当素格力是大哥?”素格力脖子一扛,不喜欢铁杆兄弟女人一般婆婆妈妈。 “好,兄弟就不言谢。兄弟就去溜一圈。”阴阳头说话都有点咣咣的。 “酷弟,爽快。溜一圈,快点回来。大哥带你见识一下江湖大佬,可能伦威大叔在吧。一会儿,咱们一起泡个澡。”素格力嘱咐道。 “好。大哥放心。”阴阳头戴上头盔跨上摩托车,感觉就像古代的骑士骑在血汗宝马上,一拧油门,发出劲风一般“呼——呼——呼——”的声音。转眼间到了烈风网吧,网吧已经开了门,停车点停满了摩托车,看来生意不错。网管当中有一名兄弟叫汶仁,他是本地人。 “嗬,酷哥上班才几天,就买豪车了。”酷哥并不是阴阳头的专利,是当地人称冷面杀手一样的人称酷哥。 宋提查取下头盔扔了一罐果汁给他:“朋友送的。大小姐,有没有回来?” “大小姐不招呼营业,谁敢开门?可是,回来换了一身行头,素察大叔开着车,又出去了。”素察是班家派来保护大小姐的私人贴身保镖,贴身保镖一般兼职司机。但泰莎小姐一般带宋提查出去。可能素察年龄偏大的缘故。泰莎父亲班钟怕宋提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靠,特意把跟了自己二十年的贴身保镖分给她,他老江湖,洞庭湖的麻雀见过大风大浪。 “好。大小姐回来,麻烦你帮我请个假。我下午有应酬,不知道晚上什么时候回家。” “酷哥,你可要小心,你们是大城市来的,别小看清莱府巴掌大的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教九流都有,江湖的水深着呢。你可不要上他们的当,走上黑道。黑道可是浪迹天涯不归路哇!”看来汶仁是正派的大学生对人生颇有见解,他是打暑期工的。 “网络高手放心。你告诉大小姐放心,不过是在会馆一起洗个澡。” “不行!酷哥,你不能去。那就是拉拢你入会的开端,以后名目多着呢。一脚踏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他们的会规可是相当严格的,你要是跨进了那道门槛,以后就休想再迈出那道门槛。别看他们风风光光,其实他们每天刀尖浪峰上过日子,有今日没有明日。脑袋随时都别在裤腰带上。”汶仁苦口婆心地劝这个浪子不要误入歧途,汶仁可能认为阴阳头虽然服饰怪异,崇尚世界潮流。但心地善良,不是心狠手辣之辈。黑道人物,没有这么好心的人。 阴阳头摆摆手:“大学生,你有前途,有理想,未来一片光明。嘿嘿,我可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说了。大学生,现在没人敢闹事。” 说完,留下痛心疾首的汶仁,嘟一声绝尘而去。 8江湖规矩 阴阳头再次出现白金堂会所,他像出入自己家里一般自由。保安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放他进去了。宋提查锁好车,一个小弟已经在等他了。 这个小弟看起来也可能十八九岁,皮肤黑糙,脸深陷,眼光睥睨,见阴阳头客客气气地说:“素哥,已经在上面安排好了,就等酷哥了。” “伦威大叔在吗?” “应该在吧。”小弟看来还没有资格接近伦威。 “伦威大叔主管什么?”阴阳头想多打听一些伦威的情况。 小弟的手机响了,他慌慌张张地说:“酷哥,快上去吧。他们等着有点不耐烦了。” 阴阳头进了电梯,上了五楼。走出电梯,阴阳头吃了一惊,还以为走错了门,到了什么神庙门口,有一道大门,大门两旁有神兽雕塑,堂屋内供着佛像,下面香炉内香火缭绕。堂屋显得很宽阔,里面全部是红木家俱,地板擦得红亮,还铺着拜垫,堂屋四周摆着榻几,榻上安放着黄色坐垫…… 阴阳头正在看,一支黑洞洞的枪抵在了他的脑壳:“不许动,动就打暴你的头。” “兄弟,别误会我是来找素格力大哥的。我是素格力大哥的结拜兄弟宋提查——” “少废话。进去!”那人冰凉的枪口直抵他的后脑勺,阴阳头能感觉到枪口的冷气。 阴阳头随着他们走进大堂,阴阳头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应该是八个人,两左两右后面四个人成挟持阵势。 “伦威大叔——”阴阳头抬头叫了一声,八个人一愣,回头一看,伦威大叔根本没出现。说是迟那是快,阴阳头身形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腿,“噼噼叭叭”八支枪,全踢飞在地板上。这可是正宗的“闪八腿”。八个人失去了枪,成八个方位包抄上来。阴阳头许久没练了,存心要逗他们玩一玩。顺手牵羊带着一个,往他的背上一翻身,双脚勾倒一人。对方四拳四腿全是拳拳的勾踢、提膝飞撞,转身肘击。阴阳头却让他们打成一气,他一带一牵,让他们撞倒一地。后面两个飞脚一踢一踹,这招对付不会打架的平民百姓还可以,这样的高架动作对付阴阳头可就是找死,阴阳头只是一撩一挑,两个就栽倒在地。 八名枪手抱头鼠窜,此时阴阳头倒地一滚,起身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手枪,往卧榻侧面一个飞跃,藏身于卧榻之下。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出来吧,小兄弟。你身手再好,也犯了兵家大忌。你虽是功夫高手,但你的军事素质太差。装是装不出来的。你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将你打成筛子。”屋里进来一个穿着绣花唐装,满是疙瘩的黑脸汉子,三角眼,样子有点像狻猊,又丑又凶。 阴阳头还是举着手枪瞄准着他的脸,直起了身子。阴阳头眼中满是嘲弄的神色,脸上的肌肉很放松,只是嘴唇不由自主地嘬来嘬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年龄看上去很年轻,嘴上还没长毛,老成是装出来的,其实一纸空白。其实,就是他只有功夫,没有军事素质救了他的命。他要是有军事素质,当时就被一枪爆头了。 “小兄弟,你的功夫哪里来的?”黑脸虽说语气很和缓,但瘟神的样子还是让人望而生畏。 “你管不着。想知道,打一场,不就知道了吗?”少年冷峻的面孔满是讥讽。 “大胆,你不想活了!不得对伦威大叔无礼。”素格力现出身来,喝斥道。 黑脸伦威一手拦开素格力,把一挺美式m10冲锋枪交到身旁的素格力,然后摘掉腕上的手表、佛珠、胸前算盘珠一般大小的金项链。“好吧。小兄弟,大叔十年前不怵你,现在久疏战阵,今天就陪你活动活动筋骨。” “酷弟,伦威大叔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尿裤裆。酷弟,你可要小心了。”素格力明显向着义弟。 “大叔,手下留情。”少年嘣出了一句冷冰冰的话,开始绷紧了脸,凝神应敌,眼光中显现出鹰隼般犀利的光芒。 伦威大叔显得很放松,只是向他招手。少年低吼声,直拳开路;可是少年快,大叔更快,少年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他电转身,一肘打翻。实战比拳击台更加简明实用。少年被撞飞在坐榻上。 素格力忙抱住他,看少年拉开架势又要攻上去,素格力叫道:“酷弟,你不要找死了。没有人胜得过伦威大叔!” “不要你管!”少年一把推开素格力。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身体飞扑上来,使出当年猜帕的飞膝暴头。伦威大叔身影一晃,又是一拳轰在少年背上,阴阳头少年惨叫一声再次被砸翻在地。 9军事素养 素格力大惊失色,飞身上前抱住阴阳头,苦口婆心劝道:“酷弟,你不要找死了。你打不过伦威大叔的。你学的泰拳中看不中用。大叔是特种部队出身。当年可是坤哥的贴身保镖,多少精英丧身在他的拳脚下。你能够受了两拳,还能起身,已经天之大幸了。” 素格力说的坤哥曾经一统金三角的坤沙。后来,他在四国军队的联合进剿下,才迫于形势投降政府。可是坤沙死后,他的手下部将啸聚山林,重立山头,大有死灰复燃之势。 可是阴阳头不服这个输,他脸上的肌肉一蹦一蹿,眉毛一颤一抖,狰狞可怕,他可是从来没被ko过。他显然受了重击,头脑还有点嗡嗡叫。他挺直了身体,一步一步接近伦威大叔。少年与伦威大叔僵持了很久。少年突然单膝跪下:“宋提查甘拜下风,请大叔收下提查为徒。提查感激不尽。” “你的功夫没问题。正宗柴厂的拳术。但你缺乏军事素养。刚才看你持枪、出枪,都没有正规训练过。光有功夫,只能是街头的小混混。要想军事对抗,光靠你的三脚猫功夫还差得远。”伦威大叔用淡漠的口吻说,“但我不能收你为徒,你是班氏家族的人,我可不敢跟班氏家族走得太近。班氏家族走的是红道,我伦威可不敢与官府来往,再难改邪归正了。” 伦威大叔伸手去拉阴阳头,可阴阳头很固执:“大叔,我愿离开班氏家族,一心跟着大叔闯荡江湖。” “这又何苦?能够进班氏家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愿望。要是班氏家族赏老伦威一口饭吃,老伦威给他看家护院都愿意。班钟大老板是有眼力的,能看上你,你应该感到万分的荣幸。”伦威大叔喟然长叹,“你也应该知道,班氏家族不允许他们家族的人,他们旗下的员工,参加任何江湖社团。这个规矩,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大叔,我只是跟你学过硬的军事素养,我可以交学费。” 伦威大叔听了阴阳头幼稚的话语,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你还不如报名参军,算不定选进特种兵营,送去西点军校受训。那可是你一生的荣耀。” 伦威大叔说的没错泰国与米国是盟友,很多军事训练,米军帮他们集训,给他们装备。 “大叔,我亲眼见到了世界上最过硬的军事素养。希望大叔收下提查,提查一定会报答大叔。”少年的阴阳头显得蛮可爱的,像一匹马上的棕毛。 伦威大叔沉默不语。他听素格力说起有一个神奇少年,他起初担心他有军警背景,特意设了局,试试他的功底。现在虽试出来了,可是又忌惮他是班氏家族的人。要是惹火了班氏家族,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大叔,我可以与酷弟一起跟你学。你带我们实践几回,我们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合不就称师傅一吗?”素格力怂恿伦威。 “你们可要想好了,那可是提着脑袋的行动。可以称得上世界上最具风险性、最高死亡率的职业。”伦威又瞟了一眼阴阳头,他显然对阴阳头的天赋,青眼有加,天生的霸气、神力、反应能力,甚至不服输的毅力品格,都是一块百年难遇的好料子。 阴阳头看伦威大叔乌青的脸上愁眉不展,知道他犹豫不决,他豁出去了:“大叔,我可以向大小姐辞工。大小姐找一个网管,管大街都是。我可是要找一个好师父,踏破铁鞋无觅处。” “对啊,酷弟,网吧有什么好干的?干一辈子也没什么出息。不如,跟着大叔闯世界,发家置业。”素格力附和宋提查。 伦威沉吟良久:“提查,你先别急着辞工。你有时间过来跟着勒木巡山吧。” “勒木可是美赛的保安团长,勒木团长吉祥如意。” “勒木团长吉祥如意。” 勒木扎着一个马尾巴,还系着丝线;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皮肤黑糙,体形彪悍,略有髭须,穿着立领斑纹马褂,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 勒木木然地说:“巡山可不是好玩的。山里常常出乱子,死个把人是正常的事。咱丑话说在前面。这可是你自找的,不关我事。我们那边过去就是缅甸大其力,你知道金三角可就在我们那一带哦。” “死,我不怕。勒木团长,我跟你巡山!”阴阳头少年意气,血气方刚,想都没想就嚷着要巡山。 “死可是你自己找的。素格力明天晚上带宋提查到美赛,跟老子巡山去。”勒木眼里露出鄙夷的神色,人不找死懒得死。 10第一次巡山 第二天黄昏,素格力只带了结义兄弟宋提查,两人骑着各自的摩托车直奔清莱往美赛的大道上。空气很好。夕阳在山,远处的山峦勾画出妩媚的曲线。天空抹上了玫玫红和葡萄紫的混色;两旁随便可见掩映在清山绿水间低矮的木屋,间或看到一两层粉刷雪白的小洋楼,也有贴了瓷片的别墅。最后与猛浪若奔的湄公河相遇,湄公河在黄昏的夕阳下,如一块发了黄的围巾。江面上不时有船经过的马达声,看起来江面并不宽,船激起的浊浪直拍岩礁,浊浪滚滚。 美赛只是泰北的一个边陲小村,过了一座桥便是缅甸大其力。只是隔着一道江。素格力的耳钉在蜜合色的暮色中,显得晶莹剔透。他们的摩托车飙进了一栋两层小洋楼,外面有保安持枪警戒。门楣上也没挂牌子,只有镂刻的门神,门神是象头虎身。素格力与看门的保安打了一声招呼,给两人打起了杠子。所有的摩托车、小车、大车都停在院子里的树下。小车当中有一台不错的三菱越野车,还有一排皮卡、半旧的路虎军车、敞篷吉普车和帆布大篷军用大卡车。 大厅里站着一百人的队伍,一身迷彩服,迷彩服看起来,都有点旧,颜色也不一个色调。队员站得有点散乱,有的还交头接耳,显得很放松。 “报告团座,素格力和宋提查来报到!”素格力敬了一个比较正规的泰国军礼。 勒木也穿上了迷彩服,一条阔武装带,别着手枪,很有点军佬派头。勒木略点了点头,让两个归队。素格力较矮站前面,宋提查相对较高,站到了最后。 勒木看人员到齐了,后面走出一个胖老头子,穿着花布衣服,脸上的赘肉在灯光下颤悠、油光可鉴,圆滚滚的手挥着一把桧扇:“弟兄们辛苦了!今晚全靠你们了!” 估计靠大伙干什么勾当,其他的人帮他干过了多次,只有新成员宋提查蒙在鼓里,可惜他又没跟结义大哥素格力站一块。他可不敢乱插嘴,木桩子似的杵在哪里。旁边有个大块头捅了捅他:“诶,小酷哥,你认识他吗?” 阴阳头摇了摇头,脸上没一丝笑容,只是看起来很嫩,但肌肉板得很紧,神情冷酷,怪不得大家叫他酷哥。 “我也不认识。我也是新来的,掸邦人。多多关照。我叫多嘎,退伍兵,过来混口饭吃。兄弟,你呢?”多嘎伸出宽大的手掌,阴阳头与他握了握,他的握力不可小觑。 “宋提查。我是泰族人,从拳馆过来的。大哥,吉祥如意。” “别说话。蒙元董事长说一不二。你们在后面叽叽喳喳,他会生气的。”身旁的一个高个低声呵斥他俩。 “谁在下面大声喧哗?后面那位小酷哥,好面生哇。”蒙元看起来体态雍肿,没想到知觉还很灵敏,马上听到了下面的声息。 “叫你呢,小酷哥。”身旁的高个推搡了他一下。 “报告蒙元董事长,我叫宋提查,新来的,请董事长多加关照。董事长吉祥如意。”阴阳头连珠炮一般报了出来。 “嗬,初生犊牛不畏虎啊,后生可畏啊。”蒙元这话不是批他,还是真夸他,让人摸不着头脑,“打过枪没有?” “报告董事长,摸过,没有打过。” 阴阳头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听到枪响,会不会尿裤子?”董事长阴恻恻地说。 “报告董事长。宋提查从记事起,就从没尿过裤子。” 宋提查把大家都逗乐了。 “小酷哥,好样的,看见那盏路灯了吧?一枪摞灭它。这把枪归你。”蒙元董事长拿出一把白朗宁手枪。宋提查想也没想,走向前拿过枪,屏息凝视,抬手一枪,“叭”地一声,一百米开外的一盏路灯喀嚓熄灭了。 室内响起了哗哗的掌声,勒木愣了一下,看他瞄也不瞄,抬手一枪,这可是实战打法! “谢蒙元董事长。”阴阳头收起枪,向蒙元董事长双掌合什,表示感谢。 “好枪法。手法也干净利落。以后立了大功,本董事长还有重赏。现在发枪,检查装备,出发!” 一百人分乘成五个小分队。一个小分队,一辆皮卡,一台大篷军车。素格力应该是分队长,可是他也不敢把宋提查要过去。眼巴巴地看着宋提查分到了瓦格一组,瓦格可是一个玩命的家伙。宋提查随着小分队上了一辆军车。 一阵马达的轰鸣声,车队驶进了灯光星星点点的山村,看来路况很差,车哐当哐当十分颠簸。 ----------------------------------------------------------------------------------------------- 求点击,求收藏.你的真诚阅读,是我写作最大的动力. 11押款遇袭 车最后停在了一座悬索桥旁边,分队长瓦格集结了一下队伍,分派了各自的岗位。瓦格令副队长洪利向对岸发出信号,红外线直射对岸岗亭,三明三暗。岗亭居高临下,俯视悬索桥上。对面岗亭开启了大灯照亮了悬索桥。瓦格率小分队上了悬索桥,江风冷飕飕有劲,下面的水声比白天更加响亮;行走在桥上,桥晃得厉害。 阴阳头不敢懈怠,紧跟上小分队。过了河,就是一个静卧大山里面的小镇,小镇倒显得灯光辉煌,可以看见广告灯的霓虹,大酒店的彩灯,也有成排闪烁的街灯。 他们顺着一条仄仄暗暗的巷子,走了四五百米远,就到了一处会馆,原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将钱款押回总部。会馆戒备森严,瓦格只带了皮卡车上的六个兄弟上楼,其他的人只有警戒的份。不一会儿,抬下三只一米长两尺深专用装款密码箱下来,看来还比较重手。这帮人训练有素,将抬款人呈品字形层层包裹在中心,他们很顺利地穿过巷道,走过悬索桥。眼看他们大功告成,只听砰地一声枪响,探照灯应声熄灭,接着铁索桥引爆,从中间断为两截跌入江心。好在他们冲过了悬空桥。 “不要慌!洪利组织人马打阻击,边打边退!”黑暗中瓦格急得叫嚣成一气。 洪利还没应声。子弹密集地扫射过来,只看见哒哒哒眼前无数的红点直往身边窜,挡在前面几个人影惨叫着栽倒在上。呼啸而来的子弹将众人压在地上,后面没有退路,只能滚向河岸的岩石、树木,迅速找到掩体,向对方组织火力还击。双方交上了火,河畔一时枪声大作。 宋提查本来是与多嘎断后,差点来不及跑到对岸就要掉进江里,好在爆炸的气浪将他们推向了岸。脚还没落地生根,眼前火星乱窜,前面一大排人惨叫着嘣哒几下就咕嘟咕嘟冒血,一命呜呼了。多嘎果然反应极快,拽着宋提查滚进了岸边的灌木丛。“啾啾啾”“哒哒哒”“砰——砰——”发出尖锐声响的子弹在头顶乱窜。 多嘎附在宋提查耳畔说:“不要逞英雄。对方火力配置很猛。除了华夏81式冲锋枪、以色列tar21步枪、mag通用机枪,还有杀伤力极大的榴弹枪。站起身就是送命。” “这是军警的火力吗?”这可是宋提查最担心的,怕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认不得自家人。 “不是,军警的武器配置没有这么杂的。再说军警哪有爆破的?” “多嘎大哥,你真的是来混饭吃的吗?”宋提查有点不相信他只是一个退伍军人那么简单。 一阵密集的扫射过后,这边彻底被对方火力压制住,只有对方的火力突突突打得尘土飞扬。看看这边没有动静,传来电声喇叭的叫喊声:“你们被包围了,都给老子把武器扔地上!不准动,站起来,一个个举起手来!趴在地上的,老子一梭子结果了你!起来!起来!都给老子起来!” 几十把电棒三面照射过来。现在,可以看清武装分子的身影,他们也是一身迷彩服,蒙着脸,端着武器,呈三角形队形,三面包抄上来,暴喝成一片:“不准动!不准动!动一下,老子一枪报销你!” 他们显然是冲着三箱巨款来的!分队长瓦格、副队长洪利自知对方火力强大,没有突围的可能,不再做无谓的抵抗乖乖举起了手,他身后活着的五六名兄弟稀稀拉拉跟着站了起来,举起了双手;还有几名受了重伤的兄弟,想挣扎起来,也没办法起身,只有几声痛苦的哀号。三箱巨款集中在手电棒的照射之下,安安静静地躺在河畔一棵老树下面,还横卧着几具汩汩淌着血的尸体,周围充满了血腥味。 “抬上来!动作麻利一点。”一台悍马车内探出一个戴眼镜的蒙面人。看来他们事先神不知鬼不觉,摸上来将看守皮卡和大篷军车的四名守卫和一名司机全给做掉了,然后布雷、设伏。现在,他们的人完全暴露在野地里,估计他们也不过三十人左右,可以看到他们确有榴弹枪和肩扛火箭筒,装备虽然五花八门,但足以与火力配置先进的军警抗衡了。 可是他话没落音,听到车内有响动!事发突然,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脑壳后面,那人暴喝一声:“命令你们的人放下武器,放下巨款,否则一个人也休想活着离开!” “放下武器!不然老子一梭子,全部报销你们!”多嘎很配合,端起手中的ak47突击步枪冲了出来,虽然显得有点笨重,但是杀伤力还是不容小觑! “不要挑战小爷忍耐的底线!快点下令!”这声音阴森、冷酷,车里的头一阵惊愕,心率超过三百迈了,最后还是乖乖地下令:“都、都给老子听好,都放下枪,放下箱子,都给老子退后!” 12小试牛刀 这下瓦格得瑟了:“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操家伙!格老子的!快动手!”瓦格一脚踹翻扛火箭筒的家伙,一把抢过火箭筒瞄准对方,洪利也缴了杀伤力不容忽视的一把榴弹枪,五名兄弟抢了自认为杀伤力大的武器,调转枪口齐对着他们喊杀声一片。 “都给老子放下武器!”瓦格憋了这么久,现在总算轮到他发威了。 “放下武器!”其他的兄弟也缓过了神,吼声如雷。 看来悍马车里坐着的人物非同寻常,他们平时听惯了他的颐指气使,他一旦遇到袭击,这伙人就成了无头苍蝇,失去了战斗力。这是独裁者的下场。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车里面的头领着了慌,“兄弟,这次放我一马,下次兄弟以死相报。” “你老实话,你是哪一路人马?”宋提查不想拉下他的面罩,怕以后两股匪徒火并,后果更加不可收拾。 “小兄弟,我就是传说死了九十九次的札晃,兄弟手下留情,山不转水转,哪天你需要札晃,札晃绝对投桃报李,兄弟只要吭一声,兄弟帮你搞定。” “你是啸聚山林的猛虎组织老大?”宋提查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个蒙着头罩,胆大包天敢于吞食“丛林之王”蒙元钱财,竟然是政府剿了数十年的猛虎组织老大!由于政府的倾尽全力围剿,看来他们的日子并不过好,惶惶如丧家之犬,见谁咬谁。他满以为搞定二十名保安团,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有如此玩命的家伙。他只得认栽! “小兄弟,此话最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给蒙元老狗知道,不然,两家可就打得热闹了。” 眼看瓦格、洪利将三十名蒙面的抢匪聚集到一块,瓦格本来是过来想让阴阳头将匪首头子押下车。没想到再起变故,匪首头子突然推开车门,一刀勒在瓦格脖子上,冲着洪利一伙叫道:“哈哈哈,老子杀一个够本!老子抓一个垫背的!有种的开枪!” 瓦格没想到再起变故,吓得浑身发抖:“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是爷,你说该咋办就咋办?” “放了他!不然,我开枪了!”阴阳头虚张声势地用白朗宁指着匪首,多嘎也枪口调转过来,锁定了匪首。 “小酷哥,放他一马。放他一马。”瓦格声音都变了。 “来呀!老子只要手一勒,你给你们的头收尸吧!”匪首恶狠狠地说。 “不——不要,有话好说。我放你们走,我放你们走。”瓦格吓得冷汗直淌,没想到才离虎口,又闯上了恶魔。 “没听到嘛!放了我的兄弟!”匪首吼道,“给老子统统上车,以防万一,兄弟,你还要送老子一程。” 三十名匪徒忽啦啦上了大篷军车,匪首押着瓦格断后。副队长洪利一伙只能眼睁睁看着匪首押着瓦格消失在夜色中,一道光亮被黑魆魆的莽莽群山吞没。 “收拾东西,咱们回家。”洪利命八名兄弟,将三箱巨款抬上皮卡,准备出发。洪利让阴阳头坐副驾驶位。洪利亲自驾车。 “慢!”阴阳头叫住了洪利。 “你想干什么?”洪利可是吓破了胆,有点像惊弓之鸟。 “接应一下咱们的队长。他们不会抓走他的,估计在那个拐弯的地方就要放他了。我们倒过去看看吧。” “小酷哥,你有把握吗?要是中了埋伏,我们怎么死的都不会有人知道?你知道吗?这里可是土匪出没的地方。你就不怕走了一批,再来一批?” “洪队,你看,那不是有个人朝这边跑过来了吗?我说的没错吧?咱们现在可是火力相当的猛。再来一队土匪,他们自寻死路。”阴阳头宋提查嘿嘿地笑着。 果然在路的尽头,有个人影在车灯的光柱子下,大叫大嚷:“小酷哥!洪利!等等我,我是瓦格。我回来了!” 阴阳头开了车门要到后面去坐,瓦格拉住他:“兄弟,咱们挤着坐,人多力量大。没有你,咱们都完了。洪利,开车。” 车低吼着,穿行在丛林间,看起来还是有点提心吊胆。 “小酷哥,咱们得统一口径,你不能实话实说。”瓦格还是老谋深算。 “听瓦哥的。”阴阳头回答得很爽快。 “我们就说遇到了一帮劫匪,战斗打得很残酷。我们的人作战很勇敢,打退了顽敌。可是伤亡惨重,只剩下我们九个兄弟。” “可没体现小酷哥的功劳?”洪利有点抱不平。 “只要弟兄们平平安安,我还争什么功劳?算了,算了。”宋提查连连摆手,显得还有点不好意思。 13大小姐脾气 白天阴阳头还要在烈火网吧看场子。他名义上是网管,其实也就是收钱、给上网卡。没顾客临门,他就玩自己的游戏。要不就趴在台上打瞌睡。 有小霸王素格力一伙人罩着,还有谁敢砸场子。他睡觉也没人敢管他,旁边还有几位网管接待客人。有什么事,找他们就行了。其他的网管都是正派人,一般的人还乐意找面相和善的人,谁愿意找满脸杀气的阴阳头。他睡就睡吧。 可是,有人就敢找他的晦气,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还大声尖叫起来:“哇!你也太嚣张了吧?上班竟然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 阴阳头睁开血红的眼,就要发作。可是,他一看眼前的人气焰矮了半截:“大、大小姐,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笑话。我开的网吧。我为什么不能来?我过来,还用得着向你请示吗?”泰莎气不打一处,气得花枝乱颤。她今天做了一个娟秀的bob发型,短发覆额,发梢略有波浪,衬着她的小脸蛋;换了一身草花丝娃来,外罩钩花搂空披巾,显得雍容华贵。 “大小姐消消气。我看没什么事,眼皮子打架,就眯一会儿。不信,你问他们,我工作很卖力的。你看,我卖了一大把钞票。我现在给机会给他们表现一下,我要是坐台,钱都给我收了,他们拿不到提成,兄弟们会怨我的。”宋提查悄悄地从旁边汶仁手里摸了一大把钱放到台面上。 “是嘛?”泰莎圆润的脸上有了讥讽的笑容。 “是。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问他们。我提供的服务,可是最优质的服务。不信,你问咱们的热心主顾,我给他们提供了一流的服务。” 泰莎冷艳的眼神扫过去,全场的工作人员都噤若寒蝉,都埋头认真工作。她一句话,就可以让你结算工资走人。看来谁都不愿失去这份称心如意的工作。 “你跟我走。”大小姐吐出冰冷的几个字,看来阴阳头凶多吉少。汶仁忙站起来:“大小姐,宋提查兄弟不能走,昨天你都看到了,是他镇住了一帮流氓地痞,他可是有功劳的。” “哟,不错嘛。还有人为你求情。还有不有为宋提查求情的?”泰莎用嘲讽的眼光扫视着佯装认真工作的其他工作人员,有保安、网管、网络维护工程师、硬件维护工程师等一大帮工作人员,他们都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没人吭声。 “宋提查,看到了吧?只有一个人保你哦。跟我走吧。” “我,我也保她。”一名叫蓝翎的在校女大学生,现在做着网络维护工程师,迟迟艾艾站起来,“大小姐,宋提查真的功大于过,他确实睡了一会儿,你不信问他们。” 蓝翎一带头,他们都站起来了,凭良心,他们都怕这尊保护神走了,要是遇上昨天的事,他们可就抓虾了,只得硬着头皮一一站了起来:“大小姐,宋提查确实只睡了一会儿。” “哟,面子挺大的。你们是被他吓的吧?”泰莎小姐还是用大小姐冷峻的语气。 “不,不。宋提查兄弟对我们挺好的。他只有帮助我们,从不逞强凌弱。” “是,是,大小姐,宋提查很有侠义心肠。谁有困难,他都会帮忙的。” “宋提查,你一点正形样子都没有,你看你还晃荡着脑袋,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是不是对这份工作一点不珍惜?”泰莎小姐看阴阳头脸上浮现出漠然的神情,似乎巴不得快点给他结算工资走人。那神情等于说,老子还不侍候了。 “没有啊。大小姐。我在等着你的处分。”阴阳头全身绷得直挺挺的,所有人都为宋提查捏着一把汗,他倒好,他还提处分的事,这不明摆着刺激她! “跟我走吧。”泰莎大小姐冷森森地撂下一句话,径自走了。服务台的人怔了一怔,大小姐也太绝情了,昨天要不是宋提查出手,网吧早砸成稀巴烂了。可是阴阳头朝各位合掌表示感谢,摇摇摆摆跟着大小姐出去了。 大小姐的保时捷就停在门外,保镖素察替她打开车门。泰莎小姐对素察轻声说:“大叔,你休息半天,让他当班。” “大小姐——” “大叔不用担心。我也不是好惹的,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有事,我会给大叔电话的。”泰莎小姐亲自驾车,不用宋提查驾车。 宋提查朝素察大叔也合掌行了一个礼,素察嘱咐他:“宋提查,不要离小姐太远,你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大小姐的安全就托付给你了。要是有什么闪失,老爷不会善罢甘休。” “大叔放心。大小姐安全出了问题,我宋提查拿脑袋担保。” 14拦路绑票 “大小姐,去哪里?”宋提查瞟了一眼今天做了新发型的大小姐,泰莎神情专注地驾着车。 “带你睡觉去呀。”泰莎还是冰冷的讥讽。 “那好,我在车里躺一会儿。随便你开,到了,叫醒我。”说罢,他嗖地一声,一个转身到了后排,他真眯上眼,歪在椅子上睡觉了。 “我要把你的情况,全部告诉陈晖姐姐。你可是她推荐来的。我不跟你算帐,我跟她算帐。”陈晖就是赖欣怡,他的行动直接负责人。陈晖如今是泰莎的家庭教师,主要教她健身、瑜茄、塑身、舞蹈和中文、英文。 “大小姐,我真的很累。我一个晚上没睡。你知道我昨天干什么去了吗?”宋提查不怕泰莎小姐,他怕陈晖,师姐对他恩重如山,他能执行任务,也是他求师姐求来的。要是师姐一生气,把他送回国内,他就完了。他可不能被人笑话,一事无成被开除了。 “什么?你私自行动?你找死呀!哼,我不得不向陈姐汇报。我早就看出你不是省油的灯。到时,你闯出祸来,连我们班家也被你连累。”泰莎气得浑身颤抖。 “大小姐,我没干什么。不信你问素格力大哥,他只是带我见识了一下伦威大叔和蒙元董事长、勒木司令。” “什么?你真的与政府曾悬赏一百万元美元捉拿的伦威见了一面?他可是江湖号称铁面佛的武装司令,那个蒙元也是前几年才向政府投诚的丛林之王,他掌管的生意,遍及泰北、缅北丛林,美赛是他的地盘。勒木是他的保安司令。”泰莎小姐说得宋提查触目惊心。 “不对吧?素格力不是老爹的人,他怎么跑去给勒木当一个分队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爹表面上退隐江湖,其实他的人遍布金三角,而且他的人安插进各个分割的地盘,他坐收渔利。素格力其实就是老爹安插进蒙元队伍里的眼线,少不了他的一分红利。”看来泰莎小姐对金三角的江湖码头是很熟识的,不然能在这块是非之地做生意吗? “札晃是什么人?”宋提查信口问她。 “什么?你还见到了札晃?他可是前些年与政府军火拼得你死我活的猛虎组织的一个武装司令,地位仅次于领袖貌昂。”泰莎小姐大声惊呼。 “听说而已。只闻其名没见其人,只是好奇,为何有人提到他的名字,都很惊悚,不知其人是何来头。我还听说过米国总统,但我只是听说嘛,不用惊诧。”宋提查掩饰似的说。 “你昨晚跟素格力混了一个晚上?” “是啊,你把我扔给了他,我又不认识回家的路。”宋提查没好气地说。 “诶,你是我什么人?我有必要带你在身边吗?你要紧跟着我,你是我的保镖,你要全力保护我。比如,现在你就要驾车;即使你不驾车,你也要观察周围的动静,有不有车跟踪我。你要为我的安全负全部责任。” 泰莎小姐显然对宋提查很不满,可是宋提查实在太累了,后面酣声四起,他真的睡着了。泰莎小姐本来是约了人打保龄球,可是现在可能不能赴约了。她只得拉起了车篷,开着车漫无目的往清迈的大路上兜了一圈,然后在清迈一个油站加满了油。可是后座还是发出轻柔的酣声,她看了一眼弯在后座的少年,她到服务站买了一个胖象娃娃放在他身上给他挡风。然后,她驾着车抄小路往清莱府方向赶。 泰莎小姐偶然回头,她吃了一惊后面跟着一班戴着头盔的摩托车队,凭她的经验,她被武装分子跟踪上了。她不由有些紧张,油门轰动了顶,企图甩掉这伙臭虫。可是这伙人的摩托车显然都是大排量的,穷追不舍。 泰莎慌不择路,驶离了大路,拐进了一条岔道,这条岔道可是通往清盛县的公路,再急驰了一阵子,到了一处丛林。泰莎一看前面也有一队摩托车迎面驶来,她躲闪不及,只听叭叭几声,前胎打爆了,车身一晃,滑了一大段,停了下来。一队摩托车手围了上来,泰莎小姐吓得不敢顽抗,只是抱着头缩成一团。泰莎小姐怕宋提查不知好歹,跟对方拼命,可是她回过头去,吃了一惊,阴阳头不见了,后座上只有一只胖象娃娃。他去哪儿了?他难道跟这伙人是同伙?她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他几句,难道他—— 15赎金 泰莎小姐不由分说被强行拖了出来,铐了双手塞进了一辆黑色奥迪,戴上了黑头套,一阵风开走了。她只是感觉路况越来越坑坑洼洼,后来,车停了。她被扛了下来,她感觉这里空气很新鲜,还有山寨常闻得到的花蜜香,还有狗的叫声。后来,头套取了下来,她看清了,这是一个木楼子,她被关在了一间幽暗的房间里,还有木质的气味。 一个蒙面人指着她很客气地说:“泰莎大小姐,不要耍花样。我们只要赎金,不会伤害你一丝一毫。如果你不跟我们配合,别怪我不客气。我丑话说在前面。” 泰莎小姐看他们肩上扛的都是冲锋枪、自动步枪、轻便机枪,可不是一般的绑匪,一般的绑匪也不敢打他的主意。可是没有看到宋提查,她心里很奇怪,宋提查哪里去了?他还真让她琢磨不透。陈姐只说他,他是柴拳的功夫高手,但是不能给她做保镖,可以做个网管,因为他最爱玩电脑游戏,是游戏高手。可是,不知为什么,就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想跟他在一起,很想带他出去玩。她还不知好歹甩开父亲给她配的私人保镖,还擅自带他出来打保龄球,看来是自讨苦吃。这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他就是不跟对方力拼一场,也要跟自己有难同当。说不定,还是他引狼入室。看他那邪恶的样子,可能就是帮凶。她现在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最恨的是宋提查! 班家董事长班钟下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班钟的电话,一般是内部机密,只有高端人士才知道,可是知道他电话的人,他一般存有号码。这个陌生的号码,让他有一种不祥之感。 “喂,请问你是哪一位?”班钟董事长不敢怠慢,接听了这个电话。 “班董事长,你好哇。你的千金泰莎在我手中,我最近手头紧,弟兄们饿得眼发绿了,想跟董事长借点钱用。”来人显然是变了声音说话,声音有点沙嘎。 “你别乱来。你们想要多少钱?你们可不能为难我女儿。”班钟自知大祸临头,只有靠钱财了难。 “一个亿。少一个子,你就准备给她办后事吧。” “好说,好说。可是这笔巨款,可不是一下子能凑齐了,你容我几天时间。” “我们拖得起。但是你不怕,我们折磨你女儿?你要是不怕你女儿出事,你就尽管拖时间。三天之内给我办齐。第四天,开始给你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给你送回来。千万不要报警哦,报警的下场,你是知道的。”说完,挂机了。 班钟家族出绑架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绑架他的独生女儿,还是头一遭。这可是剜了他的心头肉。他当时就极力反对女儿跑到清莱府开网吧。可是女儿就是固执,从小因为没了母亲,她受到更多溺爱,想要干什么。谁要阻止不了她。他的话,她也爱听不听。他总是怀着愧疚的心情,只是一味想补偿她,可是越补偿她,她越性情叛逆。 班钟最先想到他的私人保镖素察,他试着拨打了素察的电话,一拨素察接电话了:“班董事长好。” “什么?泰莎在哪里,你知不知道?!”班钟失去了往日的斯文,冲着他怒火万丈。 “对不起,董事长。她只带了酷哥宋提查出去了。我还是烈火网吧,看场子——” “你真是气死我了!我要你吃干饭的,我养你好玩的!宋提查是网管,他不是她的私人贴身保镖,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宋提查呢,宋提查在哪里?” “我这就给宋提查打电话。董事长,宋提查还有一个举荐人——” “我知道,她就是跟随泰莎多年的陈晖小姐,我会请她出搜寻小姐的下落。现在关键找到宋提查,要是这小子从中搞鬼。就别怪我对他的举荐人不客气了。”班钟董事长信奉你不仁我不义的哲学。 “董事长,我马上跟宋提查联络。”素察说话也有点声音发抖,他知道小姐遭绑票,他脱不了干系。他知道,大小姐把他赶下车,不出事则罢,一出事就是大事。 “要是宋提查也遭了殃,说明他还是清白的;要是他没事一般,哼,我先要收拾他的保荐人。”班钟董事长预感到阴阳头不是一个好东西,他预知阴阳头肯定出卖了泰莎! “董事长,我们先别猜测,我先拿他的电话。再给您答复。”素察对宋提查印象不坏,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预谋。 ----------------------------------------------------------------------------------------------- 你的点击和收藏,是我写作的最大动力。 16琢磨不透 过了一会儿,素察的电话打了加来:“董事长,情况不妙。我打过去。电话是通的,可是很快就挂机了。再打,就关机了。” 班钟董事长气得双眼冒火:“这小子果然有鬼。他现在基本上可以锁定他就是策划绑架泰莎的内鬼!我饶不了他的举荐人。你现在悄悄找云海查一查这小子的通话记录。务必找到他的行动方案。你先不要透露泰莎被绑架的消息。这是死命令!” 班钟董事长说的云海是泰内政警察局长。班钟董事长挂了电话,马上叫人传陈晖到他办公室来。然后,他就要调集资金——虽说班氏家族,富可敌国,但是帐面上有钱,要况现这笔资金,也不是轻易的一件事。 没过多久,门前站着气质优雅的陈晖,她也是一身泰民族服恰可拉发特,背后搭肩与长裙都是金色花纹,衬出她迷人的丰姿。 “班董事长,好。”陈晖盈盈地向班钟董事长行了一礼,可是班董事长脸上肌肉在颤动,一脸凶相。 “我问你,宋提查,究竟是什么人?”班钟火冒三丈。 陈晖脸上略有诧异的神色,她知道宋提查闯了祸,歉疚地说:“董事长,宋提查确实只是柴厂的一名拳手,他是我的远房亲戚。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董事长如此生气?” “好。我现在只跟你说,你要是跟他是同谋,我也饶不过你。他今天上午跟着大小姐出去。没想到,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绑架了她。他倒好,电话开着机,可是我命人一打电话,他慌忙关了机。你说他是什么居心?”班钟气得暴跳如雷。 “董事长,这是好事情。至少说明大小姐还有救。”陈晖平静地说,“董事长,我敢打保镖,宋提查要是敢做卖主求荣的事情,我拿命抵小姐的命。别的人,我不敢作担保,宋提查,我是绝对敢担保的。” 班钟董事长看陈晖说得坚决果断,班董的脸色有了些缓和:“陈小姐,这些年我班家待你不薄。班某也不相信你会做出有损班家的事情来。班某也是急昏了头,说出些有伤和气的话。陈小姐,你的话还是信得过的。你平时待大小姐也情同姐妹,你有何主意帮她度过此一劫?” “我们等宋提查的电话吧。既然宋提查手机开着机,说明宋提查一定在想法设法救小姐。虽然我相信他的功夫了得,但是他毕竟初涉江湖,怕他想法幼稚单纯中了敌人奸计。那时,悔之晚矣。因此,我们要密切注意他的动向,配合他的行动。我相信,现在他一定是冒着生命危险,想着招儿救大小姐。”陈晖太了解宋提查了,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陈小姐,你这样说,也有可信度的。宋提查加盟我班家,我班家大小姐对他也是情有独钟,他没理由陷害她呀。我可是给大小姐配了私人保镖,她把我给她配的保镖素察不用,她只带着你家宋提查外出,说明她多么倚重你家宋提查。但愿宋提查如同陈小姐所言,他能为大小姐尽一份力量。”班钟董事长也不是糊涂人,陈晖的话拨云见日,他还是信得过女儿的眼光的。 “董事长,一定要给他时间,相信他的能力,他才能出奇制胜救出小姐。” “陈小姐,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他两个同时外出,为何只捉了我女儿,他却置身事外。颇令人费解。”班钟董事长虽然想不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做为小姐的贴身保镖就不应该只顾自己逃命。 “董事长,有句话叫做,识事务者为俊杰。要是当时他们人多势众,拼个鱼死网破于事无补啊。不如避其锋芒,寻找战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有可能以少胜多啊。董事长,不知陈晖说的可在理?”陈晖侃侃而谈,可都是至理名言,不由班董不信服。 “陈小姐所言极是。如果果如其言,宋提查要是单枪匹马救回小姐,他要是有意于我女儿,陈小姐做个见证,我作主,将女儿许配给他。”班钟董事长按泰国的古老习俗,以许婚报恩。 “董事长,这,这倒不必。他,他可能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才冒险救大小姐。婚姻大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定吧。董事长也知道,大小姐,凡事自有主张,还是由她自己做主吧。现代的年青人,都 17重要线索 “大小姐受你的影响最深,以后你还要多给她一些传统文化的教育,特别是华夏儒家文化。不是说,现代文化都要寻根吗,不是到经典里找答案吗?我可以很坦率地跟你说,我是看重华夏族的学问才请你助教。如今集团的生存理念和经营策略、处世之道,都是以儒家学说为核心理念价值。这些年班氏集团蒸蒸日上,得助于儒家文化啊。”班董事长深有感触地说。 “董事长说得极是。小姐淘气,陈晖也有教不严之过失。”陈晖听其言,似在责备她过多地灌输她西方文化,“董事长,陈晖还是建议,此事还是报警的好。” “不能报警!”班钟脸色突变,“钱的事,我会满足他们。我拼死拼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她。如今她有难,我要这钱有何意义?钱现在还能买回生命。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钱还能买回生命?这事不能赌?我认栽。宋提查能救则救。我是不会与警方合作的。陈小姐,此事也仅限入我最信得过的人知道,你可不要擅作主张报警!” 陈晖看班钟一脸严肃,这话没有商量的余地。怪不得绑匪如此嚣张,他们就是看中了事主只想息事宁人,只想财退人安,所以他们肆无忌惮。 一个小时后,素察打电话过来。班钟迫不及待地问:“宋提查有消息吗?” “董事长,警方发现了丢弃在山坳的小姐的保时捷,绑匪击爆了前胎,车还在公路上滑上了一大段路;估计宋提查就是在车滑行之际,独自跳车逃命去了。驾车的是小姐,他抛下小姐不知去向了。”素察的推断还是站得住脚的。 “你有报警吗?”班董事长对他的小报告不感兴趣。 “董事长,警方现在通过车牌,找到了烈火网吧。我只是说,这确实是大小姐的车。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得而知。请求警方调查。警方与大小姐联系不上,已经立案。” “你真是笨猪。你不会编瞎话!警方要是介于,绑匪要是撕票怎么办?你还要不要大小姐活了?平时,我怎么教导你的?人命关天。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警方这一介于,可是把大小姐往绝路上推啊!蠢货!”班钟暴跳如雷。 “董事长,也许这是好事。”陈晖还是一惯的平静语气,“董事长,您想,绑匪与您无怨无仇,他们要的是钱。他们没拿到钱,是不会做傻事的。警方这一造势,形成威慑态势。也许他们没有那么嚣张。” “陈小姐,你有所不知啊。如今,他们可是穷凶极恶,连华夏国也敢惹。他们在湄公河敢于杀害十三名华夏船员。难道他们就不敢加害泰莎?你最近有没有看新闻,现在华、泰、缅、老四国联合办案,在这节骨眼上,他们还敢向我女儿动手。说明他们,根本没把警方放在眼里。”班钟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看得出班钟心急如焚。 “董事长,你认为绑架大小姐的人,与杀害华夏十三名船员的匪徒是同一伙人干的?” “大小姐出事的地点,就在杀害华夏十三名船员的同一区域。这可是瑙坎的势力范围。这家伙无恶不作。他有一支五百人的武装队伍,长期活跃在清盛山区湄公河一带。” “班董事长,你怀疑瑙坎干的?”这话,连陈晖也大吃一惊,要是宋提查一个人跟瑙坎一伙人斗,凶多吉少。 “董事长,我先告辞了。有事,我再跟您联系。我还找几个朋友,打听一下大小姐的准确消息。” “陈小姐,别的事都可以做,千万不要让绑匪误以为我跟警方合作。泰莎的命,就拜托给你了。”班钟神情紧张,一再告诫陈晖不能惊动警方。 “董事长放心。陈晖自有分寸。陈晖说过,陈晖可以拿自己的命换回大小姐的命。陈晖绝对要保证大小姐的安全。”陈晖恭恭敬敬向董事长合掌行了一礼,“董事长吉祥如意。” 陈晖一回到她的车上,她马上跟湄公河大案专案组的组长龚志华通了电话,陈晖详细汇报了班家大小姐被绑的始末,还有班钟董事长的分析说了一遍。 “这个消息来得太重要了。给我们专案组的工作指明了方向。同时,你要不遗余力配合尹龙找到瑙坎的老巢,拿到他杀人的证据。”龚志华指示道,“我们会请泰国警方配合你们的行动。你们只要掌握重要的情报就行了。具体抓捕工作,还是交给泰方完成。” 18孤胆英雄 没错,在拐入弯道,宋提查身形一闪飞身窜上了最前面的摩托车,他一拳击在对方颈椎大动脉,将其击晕,取下其头盔,将其抛下悬崖,这一连串的动作是在刹那间完成,就是后面的摩托车也没发现前面的摩托车发生了什么。宋提查骑着他的摩托车加入了追逐。 对方摩托车前后二三十台,配有枪支,还有一台黑色轿车压阵,看来在明处决战,他是死路一条。因此,他很明智地选择了跟踪。一伙人驰入了丛林,这是一条黄沙路,扬起的灰尘帮了他很大的忙。他可以从容跟着他们的队伍一起行进。最后,他们进入了一个偏僻的小道,要是没有人带路,根本不知道那里也可以过车。顺着小轿车碾出的路,进入了一个狭窄的小道。小车还穿过一条碎石子河道,直奔一个云雾茫茫的山道上。转过九曲十八弯的山道,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山寨。这里有一座座高脚木楼,木楼依悬崖而建,其险异常。 宋提查不敢紧跟着他们上楼,装着要小便,他看准了一处可以隐身的乱崖,他钻进了灌木丛,攀着乱崖的石窝,隐身进了一个石凹中。 直到素察拨打他的电话,宋提查差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没有关机。他赶紧关了机。 宋提查眼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木楼,楼下是一伙人在下面放哨站岗,几个头领在竹扁上饮食,楼上是住人的所在。泰莎小姐就关在阁楼上。看来要进入阁楼,困难很大,不但有岗哨,还有山寨里的狗穿梭不停。 “咝咝”,宋提查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在他一米来远,一条眼镜王蛇抬起尺来高的扁平三角头,它也很惊恐,眼前这个人让它也不敢轻易攻击!不好,这里是一条眼镜王蛇的窝。宋提查想,此时不能怵它,狭路相逢,只有勇者胜!宋提查还戴着头盔,这是最有利的事情,宋提查昂起头,眼镜蛇果然被激怒,扑向他头顶,叭地一声,扑在护罩上。不能等它滑下来,宋提查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眼镜王蛇的死穴,蛇冰凉的身子像铁链缠在他脖子,让他有点窒息感。 宋提查听说过,眼镜王蛇的生血可是补充体力的最好营养品,他毫不犹豫一口咬开它的脖颈,吸吮他的血液——这血液真的不好喝,既冰冷,又腥膻。可是,宋提查只顾往下咽,不管它的味道。吮吸了一阵,眼镜王蛇的力道逐渐丧失了,从肩膀上滑落了下来。然后他拿出军刀,斩断蛇头,撕开蛇皮,先吞下这枚来之不易的蛇胆,再生吃它的肉。这以前只是在影视里看野战部队这样吃过,今天他现场试吃,生肉真的难吃。人类几千年前就不吃生肉,就是吃刺身,也加了芥末,将腥膻味掩盖。可是,多嚼上几口,习惯了这腥膻的气味,还真有生肉的滑嫩。 吃完了,他用刀掘了一个坑,进吃剩下的残渣余皮掩埋了,主要是怕山间的蚊蚋。虽然他身上涂了一种特有的防蚊蚋的药,但是效果不明显,蚊蚋也像他一样,饿极了,连生肉也吃。时间过得真慢,好不容易挨了一个钟,他开始确定经纬度。然后开了机,将信息发到了赖欣怡的手机上。 赖欣怡给他发来了指令:“原地待命。等待泰方军警的全方位打击。” “不行。人质在他们手中,泰方军警要是敢动他们,他们肯定要拿人质做挡箭牌。我先救下人质,然后再包饺子。” “你要考虑自身的安全。不要老是想着英雄救美。你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不要以身犯险。人救不出来,还搭上自己的小命,不值得!你还肩负祖国、人民的重托!”赖欣怡怕他做傻事,她本以为班家大小姐不会喜欢一个怪模怪样的小混混,没想到泰莎大小姐对他情有独钟。 “放心,师姐。我会悄无声息地救她出来。你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还我们。深山老林。你要保持跟我联络。”赖欣怡真怕他不知天高地厚。 “师姐,你不会吃醋吧?何况你说,我做你的男朋友,我太嫩了。你不喜欢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那是。但我带你出来,不希望你出事。师父面前不好交待。”赖欣怡给他发了一条狠的,“你要给我活着回来!” “师姐,知道了。证明师姐还是很在意我的安危的。唉,师姐你为什么要大我五岁呢?其实五岁很小的差距嘛。” “别扯淡了。你心思根本不在师姐身上,我还不知道你。密切注意对方的动静,不要轻举妄动。保持联络。” 19很受伤 晚上八点,宋提查收到了赖欣怡的短信:“各单位顺利进入了伏击圈,你可以动手了。必须确保万失一失。你要安然无恙回来。” “知道了。师姐。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宋提查还是戴了头盔,他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根藤条,从崖顶上放下来,然后顺着藤条下来,他脚一蹬崖壁,人如同荡秋千上荡到走廊。他翻身挨进了楼上,楼上有盏不甚分明的灯。有两名看守,他们在吸着竹筒水烟,显得楼内烟雾袅袅。看来,他们没有一点防备。 宋提查猫身蛇行,毫无声息地赶到了两个看守身旁,两掌同时拍在后顶穴,两人哼都没哼一声,昏厥了过去。宋提查轻巧地取出他们身上的钥匙,打开房门。果然有一个女子脸朝内躲在床榻上,可能睡着了。这个大小姐,这是什么地方,还睡得那么死! 宋提查猫着身子过去,轻轻地推搡了她一下:“大小姐,我是宋提查,快起来——” 突然,那女人翻身过来,转身的速度相当快,随即就啪啪啪地对着他窜射起来;宋提查反应极快,还是感觉手臂上一麻,中了一枪。宋提查一个倒提,将她连人带枪摔在地板上,宋提查一脚踢开枪,刀架在她脖子上。 “你是谁?”宋提查看这个女人虽穿着泰莎大小姐的草花丝娃来,却是乡下姑娘那种黑里透红,还有雀斑,看起来比较蛮悍。宋提查的匕首勒在她脖子上,她虽眼光畏缩,但并不惊恐。 “说!谁叫你顶替她来伏击我的?”宋提查匕首一使劲,有一股痛楚感,直透她的肌肤,她闭上眼睛等死。看来,她是个死硬分子。 宋提查还想逼问她一句,可是外面哒哒哒向屋内猛烈射击,宋提查一揪她,藏身床榻之下,救了她一命。 此时,伏击的军警同时开火,外面的火力更猛,没有遇到多大抵抗,军警一拥而上,将楼内的武装分子全部击毙。 宋提查怒喝一声:“快说!泰莎小姐在哪里?” “你带我走。我告诉你。”那女匪眼光怯懦,她要是落在军警手中,看来没有好日子过。 “好。一言为定。” 那女匪撕下一块布条给宋提查包扎了伤口,宋提查晃了晃胳膊:“是皮伤,不碍事。跟我走吧。” 宋提查来不及多想,翻身出了栏杆,两人飞身抓住藤条,用力一荡,荡到了崖壁,好在藤条结实,两人像猿猴一般攀着藤条上了崖顶。军警顾及宋提查的安危,并没有开枪。 两人上了崖顶。女匪突然猛力推了他一把,想把他推下悬崖,谁知道宋提查反应极快,反而借她的力,将她顺手牵羊甩下悬崖。宋提查没有松手,他一只手抓住了藤条,这是一根古老的藤条,异常结实。此时,女匪仅仅靠宋提查拉扯着,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粉身碎骨。没想到,这女人脱离虎口,就恩将仇报。 “你松手吧。我反正不想活了。”那女人再一次闭上眼睛等死。月光下,她眼睛闪烁着冷寂的光芒。现在,这女人的生命,就掌握在他手中。 再说军警进行了一番搜索,除了击毙的四名匪徒,大股匪徒早得到消息溜之大吉了,只留了四名匪徒打掩护。看来有人给匪帮通风报信。带队的警察局长卓长凌气得鼻子冒烟,华方警官刘跃也颇生气,这次行动方案,是他跟卓局长一起制定的,不可能有任何走漏消息的可能。除非……但是没有真凭实据,光凭猜测是难下定罪的。卓长凌也看出了刘跃的生气。 卓长凌想解释,但自知难以洗脱嫌疑,抓捕计划,是他与刘跃一手制定的,他又是抓捕的实施者,走漏了消息,他脱不了干系。 “报告长官,楼上两名看守,只是打昏,现在苏醒了过来。”一名警官兴奋地下楼,留下了活口,这可是留下了重要线索。 “带回去审问!”卓长凌局长挥手让警官押回去。 “事不宜迟。我们现场审审看。”刘跃警官可不想错失良机。他拉着卓长凌局长上了楼,将两个还在揉脖子的匪徒带进看押的房间。卓长凌局长一审问,他们大失所望。原来,这两人就是本地原居民。司令给钱,他们就给司令看守,下面打死的四个人也是村里雇来的村民。 “司令是谁?”刘跃厉声喝问。 两人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对视了一眼,不敢吭声。 “说!司令是谁!”卓长凌局长也暴喝了一声,两人直打了一个哆嗦。 20下不为例 坐守了大半夜,刚合眼的班钟,就被手机铃声吵醒。班钟一看打进来的是个陌生号码,他的心凉了半截。 “班董事长,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哦。”那边传来故意变了音的怪腔怪调。 “你说什么?我可是一直在筹钱,并没有做守其它的事情。”班董事长知道绝不能承认他报了警,否则女儿就完了。 “你不要装糊涂了。你警察局有人,我也有耳目。你班家的跟班,还想英雄救美,可惜打错了算盘。哈哈哈。” “他是自发行动,我并没有安排他出手。他没有保护好大小姐,他自知罪孽深重,他这是在赎罪!我可以声明,他的鲁莽行动与我毫无关系。从此以后,我班家再也没有他!”班钟知道宋提查的行动失败了,宋提查可能生死难料,他的女儿反而受其连累。当然不能怪他,有人通风报信,对方早有防备。 “谅你也不敢。确实不是你报的警,你最好放聪明点,你只要报警,我们马上就知道你报了警。还有两天的时间,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还是老老实实凑款吧。不要挑战我们的忍耐性。下不为例!”说罢,挂了机。 班董事长怔了一怔,半天无语。 陈晖也是从刘跃哪里得到信息,有人给绑匪通风报信,事先早有准备,宋提查中了奸计,不过,有警官看她挟持着一名女匪攀岩消失在丛林中,他还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 她赶紧给宋提查拨打电话,可是他还关着机。她只能发了一条信息:“暂时不要与警方联系。我们会查出内鬼。” 宋提查才舍不得让手中的活口封了口,他一把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女匪突然呜呜地抱着他的大腿哭了起来:“酷哥,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活不成了。” “废话!我要杀你,我还救你吗?你要是还念我救了你,你就老老实实把绑匪的情况,给我如实交待。”宋提查一把提起她,眼光凌厉。 “你不杀我,可有人要杀我——” “有我,他杀得了你吗?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一定会端了他的老巢,救出大小姐。” “不!他们会杀了我的全家!我的阿爸、阿妈、阿弟都在他们手中。我死不足惜。他们握着我家三条人命呐。大小姐是命,我家人也是命啊!”女匪放声大哭,悲恸不已。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椰美,就是这个星河村的。我小时候就认识了瓦格里仑。”椰美眼光低垂,弄着衣袖,还有些卑怯。 “瓦格里仑是谁?” “不!我不敢说瓦格里仑。他会杀了我全家,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是瑙坎的副司令。我敢惹他吗?”椰美嘴上说不说,又吐出一个名字“瑙坎”。 “我猜得没错。真是瑙坎一伙干的。那湄公河十三名船员也是瑙坎的?”这是宋提查最想知道的答案。 “这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关在哪里。”椰美嘟着嘴说,宋提查想这话应该不假,他不会蠢到将秘密告诉一个有可能被抓获的“牺牲品”。 “我们先救你父母和弟弟,怎么样?”宋提查想,要想得到她的帮助先解除她的后顾之忧。果然她眼睛明亮:“酷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相信你的本事。有你出手,你一定会救出他们。他们现在就在瓦格里仑手中。我们现在就去,好吗?” 椰美怕阴阳头说过之后就要反悔似的。 “椰美,看来你说的瓦格里仑很狡猾,我们可不能再上他的当。你看,他今天设计得非常精妙。我差点就死在你的手中。我们的军警不但没消灭一个他们的人,还误杀了村民,以后村民就以军警为仇。用心极其险恶。”宋提查怕狡诈的瓦格里仑再拿他父母钓他的鱼。 “可能是这样。他告诉我,我的亲人在眉坞等我。只要我杀了你,我就可以与他们见面了。我可以拿到一大笔赏钱,所以——” “所以,你现在还想杀了我,去领赏钱。”阴阳头绑着脸,直盯着她。她一颤:“不!不!椰美不敢!椰美的命是酷哥救的,以后椰美生是酷哥的人,死是酷哥的鬼。” 宋提查看椰美泪流满面,不像是演戏,他看她虽说不上如花似玉,但也是山里姑娘的纯朴可爱:“我们得想一个反奸计。让他自食其果。我倒有一个妙计,但是你一定要配合我演好这场戏。他不是 21反奸计 两人反复研究了一番,再无瑕疵。一个小时后,椰美惊慌失措地出现在眉坞。眉坞处在半山腰上,有一道山泉从天而降,蓊蓊郁郁的林木将村落遮挡住了。椰美一出现在山路口,埋伏在山头的武装人员嗖嗖窜了出来。椰美吓得战战兢兢地叫起来:“杀人,我杀了人,你们杀死我吧。我杀了人。我该死。” “你杀没杀人,找瓦哥说去。走,跟我们去见瓦哥。”小队长一伙人簇拥着椰美沿着羊肠小道走了大约半个钟头,才看见依山势而建的一座高脚木楼。 果然是编着小辫的瓦格里仑,他穿着汗衫,胸毛黑茸茸,脸庞子很大,年龄三十五六岁左右,显得很彪悍。 “瓦叔,我杀了他,我真的杀了他!”椰美瑟瑟缩缩地说,不敢正眼看他。 “椰美,你蒙我?”瓦格里仑磨着牙,很是狰狞。 “瓦叔,死了,他真的死了!”椰美显得还心有余悸。 “你蒙谁呢?你还被他挟持上了山,——说!是不是他叫你回来给他当眼线?”瓦格里仑拎小鸡一般拎起来,将她掼在地上。椰美吓得脚颤手颤,说话牙齿都敲过不停:“啊,瓦叔,别杀我。我真的杀了那个阴阳头酷哥,我趁他不备,我把他从悬崖上推了下去,他摔得头破血流。不信,你看我录制的视频。” 椰美拿出手机,打开她录制的视频。瓦格里仑将信将疑地夺过手机,山谷下面一摊血,阴阳头拖着残腿,艰难地抬起头,满脸是血痕,血肉模糊,不停地喊叫:“救我——救我——” “哦。后来你真下得了手。哈哈哈。算我没白疼你哟。”瓦格里仑黑犍子肉乱抖,“后来,你有没有再给他几下,送他上路?” 看来剧情与预想的一样,椰美惊恐地摇了摇头,瞳孔恐惧地收缩:“瓦哥,我不敢,我不敢——” 椰美仿佛还处在杀人的惊悚当中,她浑身如筛糠。 “好吧,看你还挺乖的。瓦哥心疼你。这些钱拿去孝敬父母,你还得带我们去找到那个不怕死的家伙,我们可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走吧。” 瓦格里仑拿出一匝钱,赏给了椰美:“放心吧,只要你肯卖力给瓦叔做事,瓦叔不念邻里乡亲,也念你的忠心。走吧,带我们找到那个阴阳头。瓦叔给你放三天假,跟家人一起回家。 瓦格里仑可不敢大意,还是带了十多年精干弟兄,全副武装骑着摩托车,返回丛林中的星河村。村背面就是险峻的高山陡岭,椰美在前面带路,一伙人下了摩托车向山谷谷底摸去。 椰美是山里长大,在前面附藤攀岩走在飞快,后面的瓦格里仑一伙也是丛林中摸爬滚打过活的,紧跟在后面,看看就要下到半山腰,突然走在前面的三个人惨叫一声,被倒挂在树梢上,离地足有丈把高,下面就是悬崖,吓得他们鬼哭狼嚎;瓦格里仑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上面轰隆隆滚下巨石,他们立在半山腰,想躲也没处躲,几个同伙做了冤死鬼。瓦格里仑慌不择路,稍不留神也被吊藤倒挂在树杈上。剩下的一个人吓得搂在树干上,一动不敢动。 “想活的,给老子爬上来!不想活的,老子一石头砸下来,让你到谷底找伙伴去!”阴阳头在上面大喝一声,震得山谷回响。这个人算是最机灵的,瘦得像猴精。他知道,他处在半山腰上,就是他不开枪,雹子般的石头也会将他砸下悬崖。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哭丧着脸:“酷哥,别砸!酷哥,饶命!” 瘦猴精三下两下爬了上来,他没机会摸枪,因为阴阳头的枪就点着他的额头,一枪就可以打爆他的头。 “老实点,把枪扔过来!”阴阳头声音很震慑力。 瘦猴精不敢玩命,将枪扔了上来。阴阳头麻利将他捆绑在树上,他不敢大意,将他捆得像个粽子一般结实。然后将枪扔给椰美看守,他要下到半山腰收拾那四个倒霉蛋。 阴阳头攀着藤条下到一个安全位置隐身。他特意选择了悬崖边的这几棵松树,每棵松树上用毛竹的弹力作弶,古藤作套。他装弶作套的功夫与猎人相差无几。 “把枪给老子扔下来!”阴阳头知道长有毒牙的蛇迟早是个祸害,“不扔,老子一枪打断藤条,让你到谷底杀人去!” 阴阳头随手一枪,将他们眼前的一根藤条打为两截。他们在半山腰,想开枪也瞄不准目标,要是自己打断藤条,肯定是死路一条。 22想活命 四个人迟疑了一下,把身上背的武器全部抛了下来,都滑落到了谷底,有两把不错的m16a步枪、一把81式冲锋枪,还有瓦格里仑的手枪。 “好。我现在问你们几个问题。想活命的话,老老实实交待。”阴阳头大声地说,“谁叫瓦格里仑?” 四个人都没吭声。阴阳头叭地一声,其中一根藤条叭地一声打断,一个人像石头一般惨叫着跌入山谷。 “谁叫瓦格里仑?”阴阳头又举起了枪。 “我,我叫瓦格里仑。”几根小辫像伸长了头的乌蛇,褂子倒罩下来,一身横肉。 “说。泰莎小姐是不是你们绑架的?” “是。是。” “泰莎小姐,现在在哪里?” “不好意思。泰莎小姐送到总部去了。”瓦格里仑眼光有点不对劲。 “总部在哪里?” 瓦格里仑犹豫了一下,阴阳头举起了枪,瓦格里仑慌忙说:“唛吉,在唛吉。” “说具体一点!”阴阳头厉声喝问。 “在星力老街,唛吉是老街的名字。将军就住在唛吉。” “我问你,你要老实说,你们在警察局的眼线是谁?” “不知道,真不知道。他只与将军单线联系。” “将军指谁?” “瑙坎将军。酷哥,我知道的都说了,你可不能——” “少废话。我要找的人没找回,你们都得死!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湄公河十三名中国船员,是不是你们谋杀的?” “不,不是。绝对不是。是他们嫁祸给将军。将军的军事行动,少不了我的参与。我敢保证,这事有人想借华夏公安的力量剿灭我们,他们好称霸金三角。酷哥,你不会是华夏公安吧?”瓦格里仑看来对华夏公安还是心有余悸。 “不要多打听,多打听对你没好处。你认为最有可能,是谁干了这一票?” “翁哥,翁哥早对我们心怀不满。还有就是老k,他想跟我们搞联合,将军怕树大招风,就拒绝了他。还有猛虎组织的貌昂,他们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将军一直不买他们的帐,称霸一方,势利一天天坐大。他们也很眼红。再就是佤邦,佤邦也有可能借公安的手铲除我们,他们勒紧裤带过苦日子,我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妒忌。” “好了。别胡扯了。今天,我跟你说的,我要是知道有一句是假话,我会让你死得很惨!”阴阳头冷森森地说道,“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录了音,拍了照。你要是敢乱来,我可以让军警来收拾你。也可以让瑙坎收拾你。” “酷哥,不要!不要!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千万不要交出去。我可以帮你救回泰莎小姐。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我一枪就可以送你到阎王哪儿讲条件。” “是,是,是。”瓦格里仑吓出了一声冷汗,“酷哥,算我求你。我愿意帮你救回泰莎小姐。我们两不亏欠。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酷哥保全瓦格里仑的面子,瓦格里仑愿意效忠酷哥。” “行啊。只要救出泰莎小姐,宋提查愿结交你这个朋友。说说看,如何才能救出泰莎小姐?”阴阳头背着手说话,枪藏到了背后,这是友好的象征。 “……”瓦格里仑欲言又止。 “酷哥,别杀我!” “酷哥,别杀我,我愿意跟瓦哥一起效忠你。我的命就是酷哥的。” 另两个人知道瓦格里仑的意思,让他们永远闭嘴,他才有可能回到星力,再想法设法放回泰莎。 “没关系,我现在把你两个,上面还有一个,我都拍照,要是谁敢走漏消息,你们一起等着国际通缉。” “是,是,是。我们都是栓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哪一个出了事,我们都别想活。”瓦格里仑同意放他们一马。 “瓦格里仑,他们三个是些什么人?怎么称呼?” “他叫乍篷,开锁大王。他叫银辉,我的助手,能帮我策划重要军事行动。上面那个瘦猴子精,叫巴莫,爬高楼水管如走平地。我身边的兄弟个个都是能人,还有几个——”瓦格里仑还是有些怜惜之心,可是走上这条路,就没有把命当命看。 “好,你们四个人的资料,现在我都传给了我的顶头上司保管,只要我出事了,马上就会通缉你们。”说罢,阴阳头果真开机将资料全部传给了赖欣怡。 赖欣怡可等得急了,马上回复信息过来:“你现在在哪里?班老爷子可是急红了眼,不再跟我合作了,根本不相信警方。现在看来,警方确实有绑匪的眼线!” 23将在外 “我还在星河村。我现在提供给你的信息,你要保存好,暂时不要交给警方。要是我明天不给你回复信息,你可以交给警方,请他们捉拿要犯。”宋提查知道这帮人根本不讲什么江湖道义,要是没有什么致命的东西可以制约他们,他们调过枪口就可以杀人灭口。 “你现在一定捉住了他们。你可不要轻信他们,这绝对是行不通的。他们一时为了活命,假意跟你合作。一旦你落入他手中,你再难逃出他的虎口!”赖欣怡冰雪聪明,马上猜出了尹龙的真实意图,他真是初生犊牛不畏虎,不计后果的办事!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你按我的要求去做,我绝对会万无一失。” “你要吸取昨天行动失败的教训,不要鲁莽行事。你将捉获的的人员交给警方,内鬼绝对不敢暴露自己。况且我方的警官刘跃也在督办此案。相信能够从他们口中审出重要的线索来,他们绝对不会跟你说实话。”赖欣怡凭她的经验,这些亡命之徒是很难敲开他们的嘴巴,他们都是死硬分子,要命一条,要交待问题门都没有!她就不相信,尹龙会让他们俯首贴耳地交待。看他也没有掌握重要线索,否则以尹龙的个性早就发给她了。 “师姐,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我一定会不辱使命。放心。关机了。”宋提查发完资料文档,果断关了机。 他不再犹豫,将瓦格里仑、开锁大王乍篷、智多星银辉全部放了下来,四个人爬上了悬崖,椰美正架着枪对着猴精巴莫。突然看见瓦格里仑出现在后面,她调转枪口,就要射杀他们。 “椰美,他们加入到我们的行列当中来了。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瓦格里仑,你要善待椰美的家人,善待椰美。”阴阳头警示瓦格里仑。 瓦格里仑顺眼顺眉地说:“是,是,是。椰美放心,以前多有得罪,以后你是酷哥的人,我们都是酷哥的人,都是一根绳子上栓着的蚂蚱呢。” “瓦哥救我,我也跟着你干。”猴精巴莫哭丧着脸说道,他知道,他要是不倒戈,他的下场就是灭口。 “放心。我早就将你的视频发给我的头,你可以加入我们的行列。但你听好了,我们一起救泰莎小姐,要是有谁出卖我们,我们都得死。”宋提查不是危言耸听,他们都明白,只有走漏一点风声,瑙坎将军杀人可是从来没有眨一下眼睛的。 宋提查亲手给猴精巴莫解开藤条,藤条勒得脖颈、胸口、手臂上一条条紫淤的勒痕,他活动了老半天,还全身疼痛。 瓦格里仑使了个眼色,突然向阴阳头扑了过来,其他三个人也拳脚轰了过来。他们弄错了,宋提查有本事放他们,当然有本事治服他们。宋提查有意卖弄自己的功夫,身子蹬地,旋身而起,闪八脚,四个人一人两脚,踢得他们全部重重摔倒在地,起身都困难。他一脚足以踢飞两百磅沙袋。四个人咚咚有声,踹翻在地。瓦格里仑还藏有军用匕首,他不知死活,强撑起身,一个饿虎扑食,寒光一闪,直捅他的心窝。“哧”地一声,将他的衣服划破了一个口子。可是,他用力过猛,想收势难收势,阴阳头顺势一带,再一个金牛抵角,一个膝顶暴击,瓦格里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阴阳头运劲一别他一腕,匕首在他手中了。 瓦格里仑也是能征惯战的虎将,竟然在阴阳头手中,毫无还手之力。宋提查的匕首在瓦格里仑脸上比划着,瓦格里仑眼鼓鼓地看着他,身体受到重击,还有点血脉不畅。其他三个人趴在地上,也哼哼哈哈叫唤着。 椰美眼放光芒,对宋提查佩服得五体投地。端着自动步枪对着他们:“你们想死,我成全你们!” “不要——”宋提查眼疾手快,抬起了她的枪管,一梭子打上了天空,一阵嘎嘎嘎地窜射,吓得四个人毛骨悚然。 “酷哥饶命!椰美姑娘饶命!”四个人刚才又被阴阳头从地狱门口拉了回来,这一梭子扫过来,他们还不打成筛眼。 “酷哥,刚才我不服。我只想让你做我的手下。不是说打得赢是大哥,打不赢的是小弟。我打不过你,你是带头大哥。酷哥,我服你,瓦格里仑真心服你。”瓦格里仑带头服软。其他三个看瓦格里仑求饶,他们也跟着磕头求饶。 “椰美,他们信不信得过?”宋提查也有点拿不定主意,这帮人毫无礼义廉耻可言。 24治他们的法儿 “酷哥,我有法儿治他们!”椰美眼内漾起兴奋的光芒。 天下最毒妇人心。他们听椰美说有法儿治他们,他们脸色骤变,要知道平时他们对椰美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椰美,快说说看。有什么法儿治他们?”宋提查现在可是对椰美很有好感,他们可算同过患难了,共过命了。 “酷哥,”椰美还附在他耳畔叽叽咕咕耳语了好一阵,说得他们心惊肉跳,肯定不是好事情。阴阳头频频点头,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我本来信得过你们,可是你们信不过我。为了建立咱们的互信。我们——” “酷哥,不要听她的,她会害死我们的!”瓦格里仑怕了,“酷哥,我愿意献出一根指头,以表忠心。” “我我也愿意,斩掉一根指头,以示惩戒,下不为例。”三个人也吓得浑身发抖。 “哈哈哈,”宋提查开怀大笑,“我要你们一根指头有何用?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凶残,椰美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她只是告诉我,我要跟你们结拜兄弟。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四个人急出了一身虚汗。于是,五个人回到村寨,请回神佛,一起拜香盟誓、换贴、歃血盟誓、喝血酒,还一起到附近的庙宇请菩萨开光五件缅甸玉胸坠。玉在兄弟情义在。六个人然后下到谷底一起找其他五名兄弟,他们都没有生命体征,只有草草埋了。其实,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早晚是这道死亡的万丈深渊。 瓦格里仑痛哭了一番:“兄弟们走好!大哥也总算为你们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兄弟们,你们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其实,大哥早就该领你们走一条正路。如今我们跟着酷哥干,一定会走上正路。” 瓦格里仑模模糊糊知道宋提查是班氏家族的人,但究竟领着他们走一条什么路,他也不甚明了,反正是一条不再有军警追剿的正道。 然后,他们六个人第一次密议。瓦格里仑先介绍了瑙坎身边的四大金刚:总管干哈,总参谋长帕塔、拜把子兄弟占叻副董事长,再加上副司令瓦格里仑。他手下掌控着一支五百人的武装队伍,这支队伍的武器配备相当精良,可以与军警抗衡;控制着金三角湄公河一带数个城镇,老剿就在星力。 “干脆做掉他们,酷哥做老大。”乍篷一拍巴掌,一扛子捅到底,痛快地说。 “干吧。瑙坎早就恶贯满盈了。他挣的钱,都有血腥味,或麻古味。”猴精巴莫挤弄着小眼睛摩拳擦掌。 “我表个态。打下的江山,给瓦格里仑坐,我帮你们经营,让你们做正当生意,比黑道更赚钱。”宋提查想,可以将星力建成一个特区或通商口岸,华夏商人潮水般涌来,哪有不富的事情……这些事情,现在还不能亮出底牌。 “也好,酷哥是幕后大老板,前台的事,我瓦格里仑操纵,我出面摆平。酷哥,这样一说,还真是一条光明大道。我跟着酷哥干!”瓦格里仑吐了一口恶气,信心爆棚。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助手银辉颇有城府地说,“咱们可不能蛮干。瑙坎、干哈、帕塔、古叻,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得有一个万全之策。是突袭,还是让他们先内讧,再浑水摸鱼。” “要是没有酷哥,打死我也不敢干。现在有酷哥领头,咱们不怕他,不说胜券在握,也是坛里摸乌龟,一个都逃不掉。”瓦格里仑亲身见证了宋提查神奇的功夫,他知道宋提查出手,他们没有一个活得成。 “银辉说得对,他是智多星。咱们不能硬碰硬,先搞浑了水,然后再浑水摸鱼,这是上策。如何搞浑了水?这可要精心策划,不然火烧不到别人,反而烧了自己。”宋提查少年老成,他堪比当年周喻。 “那就从副字上面做文章。”银辉眨巴着深陷的眼睛,“瑙坎虽然跟占叻是拜把子兄弟,可是他们一直面和心不和。我们完全可以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他们只要有风吹草动,都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绝对会演一场内讧。混乱中总管干哈、总参谋长帕塔应该要站队,要是站错了队,也是死路一条。” “关键是怎么才能挑起他们之间的仇恨?这可是问题的焦点。”宋提查颇赞同银辉的思路。 “这事包我身上。”椰美撑着下巴听了半天,突然笑眯眯地说。 25以毒攻毒 “最毒妇人心。”瓦格里仑邪恶地笑道,“椰美的计策肯定是有效的。” “呸,你知道什么?这叫以毒攻毒,好不好?”椰美涨红了脸,“我知道这两个老混蛋都有地下情人,都爱争风吃醋。” “没错!”瓦格里仑一拳砸在藤条圆桌上,“依娜!依娜一定会让他们红眼!” “此事要是酷哥出马,更好办。”银辉抿着唇偷偷地笑,“你看酷哥的发型,那可是国际范儿。” “依娜是谁?”宋提查一头雾水,他确实很有女人缘的,但是真正接触女孩还是不多;现在要抓住这个女孩的心,那就更难了。 “依娜本来嘛,也是曼谷一所大学的学生,可是他父亲借了副董事长的高利贷。他还不起,只好将女儿抵押给占叻。不知道为什么?老哥俩臭味相投,瑙坎也迷上了依娜。现在,依娜可吃香了,一块肉,哄着两条老狗。”瓦格里仑说得绘声绘色。 “椰美去就行了。椰美把依娜悄悄哄出来。然后,让瑙坎误会占叻藏起了依娜,占叻反以为是瑙坎藏起了依娜,贼喊捉贼。他们只要一翻脸,肯定红眼,肯定要上演火并的大戏。”宋提查提议。 “酷哥,不是我不去。”椰美笑盈盈地说,“你可以让依娜盗用瑙坎的名义,大摇大摆地接她离开星力。依娜要是不配合,难以让保安团以讹传讹。占叻如何起疑心呢?要他们撕破脸面,非得把戏做足不可。” “我要在短时间做通一个陌生姑娘的工作,让她甘冒生死跟我出城?”宋提查咬着嘴唇,自言自语地说,头摇过不停。 “我有个姐姐叫椰香可以帮你。”椰美又说出一个名字。 “对啊,椰香可也是卖给司令的侍女。” “什么你姐姐椰香还可以当奴隶自由买卖?”宋提查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肮脏的交易。 “是啊。我父亲也好赌啊。赌了就借呗。我也是给他还赌债了。” “你卖给了瓦格里仑?”宋提查恍然大悟。 “嘿嘿,现在是大哥的人,瓦格里仑不敢跟大哥争。”瓦格里仑搓着手很不自然地笑道。 “不。我现在宣布你的买卖无效,行不行?还椰美妹妹一个自由身。”宋提查眼光扫过来,瓦格里仑双手一摊:“大哥作主啊,大哥说椰美是自由身,她就是自由身啊。不错啊,以后,我们都叫椰美叫妹妹了,椰美妹妹,多顺口啊。” “谢谢各位大哥,椰美以后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们干,我也劝我姐姐跟着咱们一起干。我愿意跟着酷哥一起混进去。我们负责挑起内讧,其他的事交给四位大哥。四位大哥可要精心策划,组织你们的亲信预先做好埋伏。祝你们旗开得胜。”椰美太兴奋了,她现在是自由身了! “放心。我手下的一帮兄弟还是忠于我的。我瓦格里仑待他们可不薄。酷哥,你最后一句话了。”瓦格里仑躬身请命。 “敲班钟董事长的竹杠,是谁联络的?”宋提查真是天马行空,这些还没敲定,他想到另一件事。 “不瞒兄弟说,这活是我干的。”瓦格里仑讪笑着说,“我捏着嗓子跟他说话。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在江湖混碗吃,没点胆量,早就饿死了。不过,现在跟着酷哥,就另当别论了。昨天,我们在这里关押着泰莎大小姐,可是为了迷惑你,我们就把她送到了星力,真是自讨苦吃。” “今天可不一样。酷哥,那是大神,星力,湄公河还留不住酷哥,迟早是瓦哥的天下。我说的,对不对?”猴精巴莫眼放精光。 “去你的!酷哥,永远是一哥,没有酷哥镇着,我瓦格里仑迟早还是要误入歧途。有酷哥掌握大方向,我们不会迷失方向。算不定也是湄公河百姓之福。”瓦格里仑大道理还是懂的,但一个人只要踏上不归路,就变得丧心病狂了。 “说真的,我还没有跟女人打交道的经验。这点可能还是个未知数。”阴阳头摸着脑袋,苦笑着说,逗得众兄弟也跟着哈哈大笑。 “有椰美、椰香两姐妹帮忙估计也是小菜一碟。”银辉是局外人,反而不迷惑,“酷哥,是不是仍旧向班,班董事长打恐吓电话?明天可是要发去最后的通碟。” “不发不行。不能引起瑙坎对你们的怀疑。”宋提查沉思了片刻,“他要是真把钱送来,我们先把人要出来送给还他。然后,我们一心一意洗咱们的牌。” “听酷哥的。”瓦格里仑再不敢自作主张。 26姐妹 星力还是军事禁区,进入的汽车要进行盘查,可以看出要塞、险隘都建有堡垒,隐隐可以看见蒙着迷彩网罩的加农炮、榴弹炮、导弹发射架。一条四车道公路直通往城镇,城镇也并不大。宋提查奇怪这么小的一个城镇,怎么养活一支近五百人的保安团。 瓦格里仑找了一个不错的旅馆安排酷哥住下,椰美跟着瓦哥去找椰香。椰香吃住在瑙坎的公馆,她没有经过允许是不可以走出公馆半步。她负责瑙坎的饮食起居。瑙坎本来有过妻儿子女,但是都葬身在仇家的枪口下,他为此带着一帮兄弟找了十年才找到仇家报仇血恨,从此也干起了杀人越货、制毒贩毒的勾当。 瓦格里仑进去面见司令瑙坎,他偷偷地塞了一张纸条给椰香。椰香趁瑙坎与瓦格里仑密议的时候,躲进卧室,拆开纸条:“姐姐,我到了公馆,可是我进不去。我在菜市场等你。别让我久等哦。妹妹:椰美。” “椰香,司令让你泡茶上去。快点。”这是管家干哈的声音。 “是,干哈先生。”椰香答应着,赶紧取新鲜的山泉水,烧水泡茶。一会儿功夫泡了一壶端了上去。 瓦格里仑正说得唾沫横飞:“……司令,这笔钱到手,可松一口气——”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瑙坎摆手示意瓦格里仑不要走漏消息,这是行规。椰香进来,给将军瑙坎、参谋长帕塔、副司令瓦格里仑、管家干哈一人冲了一杯。瑙坎呷了一口,皱起了眉:“嗯,怎么不是新茶?一股陈味。椰香,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令,对不起。新茶泡完了。椰香看这里还有一筒,就拿来先泡着。司令,我再去泡。”椰香喘喘不安地说。 “新茶都没有了。到哪里去泡?赶紧去买几筒回来。喏,拿着本司令这张字条,到金库支钱去,选上好的,买几筒回来。”瑙坎扯下一张便函,草草画上几个字,塞给了她。 瓦格里仑嘉许地悄悄捏了捏鼻子轻咳了一声,这个女人看来也不一般。老虎屁股上拔毛,你不摸着老虎的脾气,你敢拔它的毛吗?椰香眼角露出只有瓦格里仑才知道的微笑。 椰香拿着司令的便函,取钱、通过岗哨的盘查都不在话下。她在市场入口,就看到穿着披纱上衣配红花筒裙——三年没见,妹妹长成了大姑娘了。椰美也看到了一身披肩纱丽绯红色长裙,姐姐这些年跟着司令倒吃得细皮嫩肉,像城里的千金小姐。 椰美想叫姐姐,椰香示意她装着陌生人,这里人多眼杂,要是有公馆的狗腿子看到了她姐妹俩私自相会,那可不是好玩的。椰美会意戴上竹笠,引着姐姐过街穿巷,来到了宋提查住的秘密旅馆。 宋提查听敲门声,是约定的三重三轻,就开门出来。眼前的两姐妹让宋提查吃了一惊,一黑一白,对比鲜明,但是大体轮廓还是差不多。椰美显得有点野,椰香更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淑女气质。 “请进。” 椰香看开门的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小伙子,还很新潮,留着时下很新潮的阴阳头;手腕上戴着佛珠,脖子上挂着金项链镶缅甸玉胸坠;穿着也很花哨,灰鼠坎肩,配灯笼裤,腰束功夫带。看起来还是一个愣头青,相当青涩,嘴皮上只有细细的绒毛。 “你是——”椰香白润的脸上泛起了羞答答的红晕。 “我是椰白的朋友。”椰美告诉过她,她的弟弟叫椰白,很可爱,练习泰拳。 “椰白呢?”椰香也很想她弟弟。给人做女佣是没有机会与家人见面的。她可是抵债的女佣。 “他没有过来。进来坐吧。我们慢慢聊。”宋提查请她进来坐,他住的房间有会客室。一色的红木家俱,显得古色古香。 “不了。我,我是找了一个借口出来看你们的。回晚了,怕将军怪罪。有话,你们赶紧说吧。”椰香不看对视眼前这位虎实的帅哥。 “姐姐进来坐吧,他又不吃你。我们几年才见一次面。怕他干什么?”椰美撒着娇,硬是把姐姐推进屋里。后脚跟把门踢上了。 椰香很局促地走进来坐下,椰美当起了主人的角色,她泡茶。酷哥跟椰香分宾主坐下交谈。 “椰香姐,向你打听一个人?”宋提查看椰香像火烧眉毛一般急,便单刀直入。 “小兄弟,你打听谁啊?我虽然认识头面人物,可是我说不上话,我只是佣人。”椰香怯生生地说。她还以为小兄弟请椰美求她帮忙找活干的。 27你打错了主意 “椰香姐,我向你打听一个不相干的人。”宋提查接过椰美递过的茶,很平淡地说,“我向你打听一个人,她的名字叫依娜。” “依娜?小酷哥,天上的神仙,你可以打她的主意。依娜,你可打错了主意。”椰香嘲讽似的说,“依娜虽然貌若天仙,可是她却是鳄鱼嘴里的肉,你抢不到嘴的。” “不是,姐姐。”椰美娇嗔地说,“姐姐,你没看出来嘛。她是依娜的弟弟,他千里迢迢是来找姐姐的。姐姐,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你就帮他这个忙。” “你是依娜的弟弟?天啦!你不说,我还看不出。你一说,我越看越像。只不过你把自己弄得太酷了。你姐姐可一点不像你,她穿着很淡雅。你姐姐美得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你嘛,就像霸道的小狮子。”听话听音,看来椰香对依娜的印象一点不坏,泰国的女孩还是蛮温柔善良的。 “姐姐,你能不能带他去见依娜吗?”椰美缠着姐姐,椰香若有所悟。 “我不能带你去。我有她的住址,你们自己去找她吧。”椰香可不敢造次带他们冒冒失失去找依娜,碰上瑙坎,或碰上占叻都不是好事情。她拿起笔写了一个住址,此时宋提查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瓦格里仑发来的:“你要椰香手中将军的便函看一看。” “椰香姐,你能不能借你手中的便函给我看一看?” 椰香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我手中有将军便函?” “姐姐,你知道越少,你越安全。你不该知道的,你就别问了,好不好?日久见人心,我们真的不会害你。” 椰香看阴阳头一脸笑容,椰美倒是软硬兼施:“姐姐,他只是找他的姐姐而已。你问那么多,要是你失口说出来,那不遭啦。不就看看便函,有什么大不了?” 椰香经不住妹妹地死缠烂打,只得出示便函。阴阳头赶紧拍了下来。 椰香也不知他拍下来有何用处。她收回便函匆匆地告辞了,也不让椰美送,嘱咐他们:“千万要小心,将军知道了,或者副董事长知道了,你们都很危险。” 椰香一走,宋提查赶紧找出同样的便函,摹写了一份。摹写可是特工的第一基本功。宋提查也能做到以假乱真。 椰美看了这个地址,她也不熟:什么下埔村老树下建功庄园六号小楼。宋提查研究了一下这个地址。他要椰美问旅馆老板下埔村怎么走?不要给具体地址给他知道。椰美说好主意,她出门打听去了。 不一会儿,椰美兴冲冲地推门进来了:“酷哥,很好找。出了这个旅馆,有条大道,直通下埔村,那是一个靠河的村庄。河对岸就是缅甸大其力。大其力现在可是翁哥的地盘。白天盘查不是很严,晚上基本上戒严状态。” “离这远吗?” “估计十多公里路程。可是对外人盘查得很严。”椰美忧心忡忡地说。 宋提查弹着便函:“有这个东西。估计想拦他也没这个胆量。” 宋提查说走就走,取出瓦格里仑留给他的摩托车,也是一辆不错的铃木大排量越野摩托车,载上椰美一阵风赶往下埔村。果然一出星力就有一道岗亭,上来几名荷枪实弹的保安队员:“你们是哪里人?你们要去哪里?” 宋提查也不拉起头盔,亮出他手中的便函,他班长模样的人扫了一眼,一挥手放行。两人好不开心,一阵风直奔下埔村。出了星力镇,路就坑坑洼洼,一路上岭下坡,很不好走。好在路程并不远。远远地看到靠河边有一排低矮错落有致的村庄,背靠着巍巍的青山,视线并不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雾岚,阳光照射着,一层虹霓。进村庄还有一个岗亭,宋提查出示了他手中的便函,这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他们不便向保安队员多问。相奔村寨。村寨的竹楼掩映在绿树、竹林、蕉影当中,环境幽雅,到处可以见到从山上用竹简引下来的清泉,流水潺潺,看不出有什么邪恶的地方,倒像是世外桃源。 不用问,他们看到了一棵二十来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榕树,树上系满了各种红飘带,树下供奉着很多灵位,还有袅袅的烛光香烟。还有人在上香参拜。 看到有外人到来,一位香客微微抬起了头,这一眼,宋提查就觉得错不了,就是她——依娜!她穿着条纹布做成的服新裙再加上无领短袖上衣一身素淡,但配上她的玉肌雪肤,玲珑的面孔,婀娜多姿的身姿,那是风流万种,你才相信出水芙蓉的美。 28铁屋藏娇 依娜低下了头,合掌礼拜。她旁边的一名保镖过来盘问:“你们什么人?” 宋提查拿出便函给他看了一眼,保镖低声说:“占董可能要来,你们见完人,办完事,快点走。别惹占董发火。” 宋提查一听有戏,看来他们之间的积怨已久,只有点把火就燃起来了。宋提查冷冷地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依娜起身的时候又默默地瞥了一眼,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对宋提查全身上下散发出来凛人的霸气而惊讶,世上竟有如此凶神恶煞的人。他上穿皮坎肩,露出手臂上的神鹰刺青,下穿马裤,取下头盔,是很另类的阴阳头,看他脖子强健,手臂上的肌肉疙瘩很扎眼,颇有狮王的凶悍。连保镖对他说话,也低声下气,无形之中,被他满身霸王之气给镇住了。 “椰香!你怎么来了!”依娜笑容满面的朝椰美走来,椰美先是一惊,马上明白过来了,她把自己当成姐姐椰香。 “依娜,你越来越漂亮了!”椰美情不自禁地赞美道,害得依娜羞答答地斜视了宋提查一眼,低下眉,牵着椰美的手:“椰香,你最近晒黑了?” “是啊,就是他,载着我回了一趟家乡。结果晒成这样,你赔我。”椰美娇滴滴地推了一把阴阳头,阴阳头只是憨厚地傻笑,这笑看不出一点凶暴的样子。 “进屋聊啊。”依娜自作主张。 保镖头子慌忙说:“椰香小姐,你们只能待一个钟。一个钟之后,保不住占董就过来了。你知道占董的脾气。” “知道。瑙坎将军让我们过来问候一声,顺便问她要点东西。不会很久。那么啰嗦干什么?”“椰香”没好气地说。 这是一栋新建的小洋楼,装修得很气派,与周围的竹楼显得鹤立鸡群。有片石砌成的高高护坡,筑有高大围墙,围墙上面有通电铁丝网。油漆的铁门上方,贴有佛庙求的灵符。守门的是双层岗哨,里面四个人,外面四个人,还有贴身的六名保镖,再加两条狼犬,可谓煞费苦心,相当于铁屋藏娇了。 走进大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开阔的天井,里面种满了各种花卉,蜂飞蝶舞的,还有假山池沼,引来了活水,养着鳞光闪闪的一群金鱼。依娜领他俩穿过大厅,大厅供有佛像,一色的红木家俱,还有两只青瓷花瓶,花瓶里插满了鲜花,让堂屋里平添了许多生气。 他们没有在堂屋正厅坐,而是上了依娜的卧室。楼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很有光滑松软。楼上也有黑衣保镖,楼梯口一个,他可以坐着;走廊尽头也有一个,他是站着的,还有两个一直跟班,他们进了门,他就在门外守着。 室内的陈设,堪比得上宫殿。这是三间连通的大房子,只用玉帘隔开,垂着三层窗帘,一层百叶窗,风可以吹进来,里面的人也可以观赏风景,一层是防晒涂层厚窗帘,另外一层则是绣花罗幕。他们走进的是会客室,雕花坐榻上面有黄缎坐垫,每个坐榻上面都有茶几,放有一小瓶插花。看来另外一个主人是吸烟的,还备有玛瑙烟灰缸。四面的墙壁都用红木包墙,挂着手工织品和镶框画,也有明星放大照。不可思议的,有一幅样子颇像宋提查的大幅明星照,但绝对不是他!应该是泰国明星吧。宋提查就是一张明星脸,很容易与什么偶像撞脸。你更想不到,还有一架价值不菲的钢琴。 依娜很尽心地给他们泡茶。她有过几次正眼看宋提查,可是她不敢正眼对视,怯生生地垂下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声说:“酷哥,请用茶。” 椰美扑哧笑了:“依娜,你都上过大学,见他还那么羞答答干什么?” “我哪有啊?”依娜嗔怪“椰香”多嘴,“瑙坎将军放心,让他带你到处乱走?” “这有什么?他可是将军现在最宠信的人,将军一高兴,把我赏给他,都有可能。”椰美是乱说的。 “椰香,你上次还那么悲观。这次真的,你变了一个人。”依娜也受了“椰香”情绪的感染,脸上有了嫣红的媚笑。 “依娜小姐,你以前在曼谷,哪所大学上学?”宋提查可不愿意跟她们瞎扯,他没有那份闲情逸致,他此行的主要任务可是救他的泰莎大小姐,他还揪着心呐。 “曼谷皇家社科大学——” “这么巧!”阴阳头不禁叫出了声,泰莎大小姐现在上的就是皇家社科大学!她们是校友。 “你也是……” 29一见如故 “他是社团大学的高材生。”椰美风趣地说。 “什么社团大学?”依娜眨着会说话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迷茫,“我还没毕业,现在就到这里……人生如棋,世事难料啊。” “依娜小姐,我不是。但是泰莎大小姐,是曼谷皇家社科大学的。你们认识吗?”宋提查不想再兜圈子,他单刀直入。 “你是什么人?”依娜突然变了脸色,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他们,他们会杀了我,杀了我全家……” “别怕。依娜小姐。”宋提查很镇定地说,“没错,我是泰莎小姐的人。但我们这次策划,是让两个人对掐起来,然后我们从中取事。依娜小姐,成败都在你身上。你能不能让他两个火并。这是关键。我们铲除掉两个元凶,你不是可以重获自由,重新回到大学?” “不行,不行。你会害死我,害死我全家。你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扳倒他的,他根深蒂固,到处是他的眼线,到处是他的武装力量。”依娜吓得浑身哆嗦。 “我要是告诉你,现在警方已经将星力团团包围了,你信吗?”宋提查应该虚张声势,“你没听说吗?他们勒索班家一个亿的美金。他们不是穷疯了吗?班家会放过他们吗?班家现在知道大小姐在哪里?他们还想活命吗?门都没有。班家是什么人?班家大老爷跺一下家,皇家和首相府都要震动。” 依娜泪光闪闪,眼盯着宋提查可怜兮兮地连连点头:“你可一定要救我!保证我全家的安全。” “放心。我也是以全家性命作赌注的。”“椰香”挺认真地说。 “我相信你。”依娜小姐抓住了宋提查骨节很粗嘎的双手,宋提查感觉这是一种以生命相托的信赖,他感觉这份信赖的重量。 “这是一着险棋。但值得赌一把。”宋提查脸上现出冷酷的刚毅。依娜相信这种天王老子我第一的胆气豪气! “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依娜收住了眼泪,她很想拼了。 “泰莎小姐现在关在哪里?你知道吗?”宋提查直视着依娜小姐美轮美奂的眼睛。 “我只见过她一次。就是昨晚,他们让我去劝她,让她安心在这里生活。她在绝食。”依娜小姐吐露绝密的事情,“她关在瑙坎公馆的楼上。我见她的事,是封了口的。不能跟外人说,说了就要灭口。瑙坎是这样对我说的。我现在把生命交给你了。我才敢跟你说。” 依娜还是有点心悸,但现在她孤注一掷了,看起来没有那么胆战心惊。宋提查心生一计:“依娜,你现在赶紧跟椰香小姐换装。我带你走。我把这张纸条留给椰香,她知道怎么脱险。我们带上一些新焙的茶叶就可以了。” 椰美当着宋提查的面就与依娜换装束,宋提查帮依娜脸上、脖子上、手臂上稍微调上一些香灰抹上,肤色一下子变黑了。然后将“椰香”五花大绑绑在座榻上,再用布条塞住口。宋提查大摇大摆带着抱着茶叶的“椰香”急匆匆走下了楼,果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他们上了摩托车,一溜烟绝尘而去。 “椰香”待了一个钟估计他们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才踢倒了桌子上的花瓶,发出碎裂的声音。门外的保镖情知屋里有异,慌忙踢开门。屋里只剩下“椰香”绑在座榻上,是她挣扎着踢倒花瓶报警。一屋子保镖面面相觑,他们太大意了,以为是瑙坎将军办事,他们慑于将军的声威,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夹在中间,难做人呐。昨晚将军就是这样掩人耳目把依娜弄走的,过了半夜才送回来,他们也是捏着一把汗,担惊受怕。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曲。 保镖只好给“椰香”松绑,希望瑙坎将军快点用完还回来,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啊,可不要失信!神佛保佑占叻副董事长白天有要务缠身,不要过来寻开心。但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占叻底气很足的声音在楼下传了开来:“依娜,成天闷在楼上可不行。快下来,我带你散散心。外面空气多新鲜。我对你身边的人说了,你要外出散散心,呼吸新鲜空气,是可以的嘛。” 楼上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几名保镖神色慌张地跑了下来,知道此事瞒不住了:“报,报告占董。依娜,不,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她还能去哪里?”占叻铁青了脸,叭地一个耳瓜子扇在保镖队长的脸上,顿时鼻子、嘴角淌血,“说。是不是老鬼弄走了她?” 30火并 “占董消消火。可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忍得一时之气,消得百年之祸。”占叻身边的得力干将米隆进谏。 “是,是,最啊。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不值得啊。女人大把有,但兄弟之情不——”保镖队长话还没话完,占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崩了你。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要你何用?兄弟们操家伙,跟我走!他无情,休怪我无义!” “兵贵神速。占哥要行大事。成败在此一举。兄弟们,整理装备,出发!”米隆带着一伙死党紧跟占叻。他们经过岗亭,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屠杀,虽然有数道岗亭,但是他们行动诡秘,占叻亲自打头阵,后面的主力武装成员跟上。岗哨一见是占董,可不敢盘查,哪知道车一停,全部给冲下来的武装人员给射杀了,后面几辆军车、一排摩托车紧紧跟上。 瑙坎刚送走副手瓦格里仑,两人一番密议:命瓦格里仑晚上一定要安全进行人钱交易,瓦格里仑顺利地带走了饿得两眼发绿光的泰莎小姐,泰莎还是头罩一蒙两眼一黑什么也见不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瑙坎听到了密集的枪声,还以为军警包抄上来了,吓得他慌作一团。后来总管干哈气喘吁吁地上楼禀报:“报,报告将军,占叻,占叻狗东西反了!他带着他的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瑙坎还以为占叻心胸狭窄,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昨晚请依娜过来劝泰莎吃饭,没想到这家伙醋性大发。看来这次,他彻底翻脸了:“好。我也忍他很久了。既然他把事做绝了。也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打死占叻,我重重有赏!” 这是瑙坎惯用的招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瑙坎布置外围的重武器派不上用场,但是他看家的火力还是相当凶猛的。 占叻知道必须速战速决,要是总参谋长帕塔、副司令瓦格里仑从外围赶过来参战,他几乎毫无胜算。 占叻仗着人多势众,还带有重武器,对着公馆一阵猛轰,顿时公馆一片火海。瑙坎组织了几次敢死队往外冲,都被对方强大的火力给压了回来。 瑙坎只能凭借坚固的堡垒和围墙坚守待援。占叻早就有策划,他岂能给给瑙坎喘息的机会,他对公馆的火力配置了然于胸。立马组织了几次爆破,将最薄弱的侧面围墙炸开,他一声令下,潮水般地冲进了公馆,占叻的人如猛虎下山,很快解决了战斗。可是瑙坎不见了。管家干哈也没有人影。 占叻知道一定有暗道。这可是瑙坎的逃生之处,就是拜把子兄弟也不能说。占仂现在着了慌,他命令手下挖地三尺也务必找到秘道,找出瑙坎和干哈。可是一番地毯式搜索,找到了金库,大把的现钞、珠宝;找到了武库,各类枪械都有;找到了一个地下仓库,但是里面只有走私的手机、香烟、摩托车、小汽车、飞艇等,就是找不到秘道! 占叻找了半个钟,他知道现在多呆一分钟,离死亡就近一步。他判定:瑙坎和干哈带着重要人员从秘道溜走了。他抓来一名来不及逃走的瑙坎亲信,亲自讯问,可是不管他用尽什么手段,他还是毫不知情。他知道如此隐秘的地道,不可能给手下知道。 占叻很不情愿地下令撒出战斗。 瑙坎看看对方势在必得,慌忙带着干哈,还有十来名亲信,从夹壁里的秘道撤到了丛林,直奔保安大楼。 瑙坎知道占叻有勇无谋,此时他只顾猛攻公馆,其实他应该抢占保安大楼,这才是成败的关键。胜负往往就在毫厘之间。 可是眼看保安大楼就在眼前,大楼里传来密集的枪声,吓得瑙坎心惊肉跳,难道占叻捷足先登了?还是军警知道消息,赶来包饺子了? 枪声一响,瓦格里仑就赶紧集合保安团,他正在整训队伍,没存想一把手枪抵住了他的脑袋,总参谋长帕塔冷森森地说:“瓦副司令,你想送死啊?你可不能带着弟兄们去送死!拉起这支队伍,是多么的不容易。我可不能让兄弟们自相残杀。这样有意义吗?他们活得不耐烦,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们应该稍安勿躁。听天由命。” 瓦格里仑一愣,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陪着笑脸:“总参谋长,不要开玩笑,小心走火!自家兄弟,有话好说。我听你的,你知道,我脑子里可是少了一根筋。一听枪声,就想带弟兄们去看个究竟?参谋长,这究竟唱的是哪一曲?” 31老江湖 “有句话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要看他们谁死谁活啰?”帕塔阴恻恻地说,他看来也是预谋已久,“非常时期,站错了队。可是性命难保。” “总参谋长。瓦格里仑听您的。不,帕董事长,我听您的。我愿意率队效忠帕董事长。肯请帕董事长赏瓦格里仑一口饭吃。”瓦格里仑准备了一顶金冠给他戴上,这顶大帽子果然戴得他心痒痒的。所谓投其所好,连老谋深算的帕塔也为甜言蜜语所迷糊。 帕塔幕后策划,出馊主意,想歪点子,他可谓心狠手辣,但要是真的带兵打仗,真刀实枪地跟敌人拼杀,他可是就发怵了。就是眼下,他虽然用枪顶着瓦副司令,但是他还真下不手。他虽然坏事做绝,但是他一生没杀过人。他平时跟瓦格里仑称兄道弟,也颇有交情。瓦格里仑向他表忠心,他心里还挺热乎的。 “帕董,你下命令,我一定遵照执行。”瓦格里仑说话咣咣的。帕塔收回了枪,他听到空气中有裂帛的声音。——阴阳头只等他收枪,他抬手一枪,啪地一声爆了他的头,稳、准、狠。 顿时,下面乱成了锅粥,枪声四起。瓦格里仑的亲信,一齐向帕塔的亲信开火。帕塔的亲信虽然人手较多,但多半是拍马溜须之辈。平时狐假虎威邀功请赏、营私舞弊、阿谀奉承,个个都是高手。所谓近朱者赤近黑者黑。帕塔的亲信,不过是纸老虎,哪经得起久惯战阵的猛士一阵点射,他们早吓得失去了战斗力,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下面的保安部队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参战。直到枪声停息,打扫战场,抬走死尸,他们才放枪下来。 “弟兄们,起来吧!愿跟着瓦格里仑干的请站起来!”瓦格里仑一呼百应,五百人的保安军,忽啦啦都站了起来。瓦格里仑把象征权柄的手杖交给宋提查。 “下面请我们新任的董事长宋提查训话!”瓦格里仑话没落音,保安战士鼓起了掌。 “兄弟们。虽说养兵千日用于一朝,但是谁没有兄弟姐妹,谁不想有个幸福的家?我保证,让你们从此以后,不再要围剿,不再要战争。每个人都有一个幸福的家,都能过上和平的日子…… 宋提查的话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谁愿意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有今天没明天。可他眼尖,看见有人跑进来,他停止了训话。 “报告,外面来了总管干哈。请指示。”哨兵敬了一个泰式军礼。 宋提查略思忖了片刻,他附耳瓦格里仑要他依计行事,瓦格里仑心领神会。宋提查命保安团以小分队为单位带队埋伏起来。 瓦格里仑带着他的十名亲信,出现在保安大楼门口:“干哈总管,情况怎么样?我们这边也出事了,刚才有人谋反。我已经就地正法了。总司令呢?” “帕塔谋反?看来司令猜得没错。帕塔与古叻密谋已久,这次他们同时发难,是有预谋的。瓦副司令干得不错。你,你这是干什么?”干哈没有说完,瓦格里仑用枪抵着帕塔。 “快说,司令在哪里?火烧眉毛了,你还婆婆妈妈!”瓦格里仑发飙了。 “你急什么?司令听到枪声,让我打前哨,看眼前的情形怎么样?现在好了,叛乱已经平息。你跟我去接司令吧。司令接回来,有他古叻好看的。副司令跟我走一趟吧,表示你的忠心。”干哈咬牙切齿地说。 “我要不多带些兄弟过去?”瓦格里仑看干哈眼珠子骨碌转了几圈,他可是见大风大浪的人,此时任何轻信都会铸成大错。 “不用了。我看你一个人去得了。要不是干仗。只不过接司马令过来,况且司令身边还有武装力量。让他们紧守保安大楼,不要再出什么意外。怕夜长梦多,我们很快就回来。”干哈想,有瓦格里仑在手中,不怕他们闹翻天。 瓦格里仑是什么人?虽然宋提查没料到会有这一变故,可是他瓦格里仑临场应变,也是玩命的主。说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一点不含糊。 宋提查听得分明,敌变我变。他马上做了布置。 瓦格里仑用军车载着干哈,根据干哈的指点,不用五分钟就在一个小山头看到了流动岗哨的身影,干哈忙探着头:“别误会!我们来接司令了。只有瓦副司令一人。瓦副司令是靠得住的。” 瓦格里仑还是被哨兵下了枪,然后带两人走上了山岗,山岗上个神庙,瑙坎还在一俯一仰拜着神,旁边还有十多名亲信在警戒。 32老狐狸 “司令,瓦格里仑来接司令回保安大楼,坐镇指挥。”瓦格里仑毕恭毕敬地说。 瑙坎转过身来,枪指着瓦格里仑脑袋,也枪的速度匪夷所思:“我看你小子就怀有贰心。说!我跟占叻打了那么久。为什么不见你发一兵卒?” “司令,你听我说。我刚集合好保安部队。没提防帕塔用枪指着我的脑袋。他让我——” “他让你坐山观虎斗?然后,你们两个家伙再坐收渔翁之利。” “司令,你猜得很对。他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我动弹不得。请司令详察。”瓦格里仑战战兢兢说。 “你别给老子耍心眼,帕塔那个抽风、打摆子的样子,能控制住你!你是九死一生的战将,你稍微动一下脑筋,都玩死他了!你不说实话,老子一枪嘣了你!”瑙坎可是在金三角打了三十年仗,岂能阴沟里翻船。他早就意识到保安大楼出问题,他的老底怕保不住了! “司令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派人再去调查。我只能想办法分他的心,让他的枪能离开我的后脑勺。我假意说,愿意跟他合作,愿意听他的。他还说他要当董事长,他对军政大权不感兴趣,让我管军政。我——” 瓦格里仑的话气得瑙坎七窍生烟:“你们比占叻更可恶!你们是我亲手栽培起来的干将,竟然没有丝毫报恩之心!我留你何用!” “司令,我这是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他看我——看我很听话,他枪放了下来,这时我的部下立即开枪击毙了他。然后,我的手下乱枪击毙了他的协同者。我这才稳定了人心军心。我正要发兵。干哈来了,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见司令。我要是有贰心,我还——”瓦格里仑急得额角上出汗了。 “你没有造反,你急什么急?”瑙坎可是明察秋毫。说假话的人表情怎么样,说真话的人表情怎么样,要是分辨不清,那是送死。 “司令,这不是你枪逼的吗?”瓦格里仑有点吃不劲,眼光有点畏缩。 “别演戏了!你跟你我这么多年,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还分辨不清。我还配领导你?”瑙坎冷笑道。 “司令,不信,你问管家,问干哈。干哈,你看我是不是准备出兵?干哈,你说实话,不要误了大事。”瓦格里仑知道眼前可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他眼神稍有顾虑,都难逃他的鱼泡眼。 “用不着!来人!把他绑上!等老子真正掌控了保安队,你说的是真是假,不是不辨自明了吗?你要真是忠臣,老子给你陪罪!你要是耍我,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瑙坎可是宁愿我负天下人,不会让天下人负他。 他一枪往瓦格里仑脑袋上砸去,瓦格里仑早有防备,顺热往瑙坎怀里顶去。几乎同时,四面伏击的枪声同时响起,首先干哈中弹倒地,瑙坎身旁的亲信在密集的扫射下,摇摇晃晃颠簸了几下一头栽倒了下去。 枪声一停,两人扭打在一团。瓦格里仑紧紧按住瑙坎的一条胳膊,不让他弯过来开枪,他的射击只能打在土坎垃上。 瑙坎像击怒的猛兽,对着瓦格里仑头顶,肘击,膝撞,可是瓦格里仑死死抱住不放,直到宋提查飞身向前,一脚踢飞他的手枪。 瑙坎弃了打得无还手之力的瓦格里仑,摆开架势挑战阴阳头;“你就是班氏家族的宋提查?” “看来,你的消息很准确嘛。”宋提查冷眼瞅着他。看来,不活捉他难以揪出军警中的内鬼。 “我知道,班氏家族的老虎屁股摸不得。你们偏要摸。结果……”瑙坎仰天狂笑。说罢,像发狂的犀牛向他狂奔过来。宋提查吃过伦威的亏,知道他一招致敌。他不敢硬碰硬,一个四两拨千斤,先避其锋芒。 “好小子。果然有些手段。”瑙坎冷静了下来。四面伏兵齐出举起了黑洞洞的枪口,瓦格里仑也示意他跳出战团,宋提查却摇手示意他不要开枪,他要活捉他。 瑙坎看出道道来,他猛地向一名伏击队员冲去,那名队员稍迟疑,竟然被他抢着了冲锋枪。说是迟,那是快,宋提查飞身凌空,瑙坎随即车转过身来,头上嘣嘣嘣雨点般地蹬腿,他连挨了八腿,才踉踉跄跄栽倒下去。 瑙坎手中的枪朝空还是打出一梭子,竟然相差毫厘之间,只要稍迟疑,肯定被他打成筛子。这就是实战,命悬一线! 宋提查岂容他再起身,一脚踢飞冲锋枪,连踹了他数脚,瑙坎这才没有动弹。众人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簇拥着他押进了军车。 33捉活的 这边的战斗刚结束,保安大楼那边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还有六零炮、榴弹炮、火箭筒、手雷的爆炸声,是一场恶战。 “哈哈哈,看来占叻给老子报仇来了!”瑙坎还嘴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别作梦了。你看,天空上出现是什么?”宋提查冷冷地说。 “武装直升机!酷哥,会不会向我们开火!”瓦格里仑很是担忧。 “不会的。这是班家调过来接应我的军警。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们会听我的指挥,不敢乱来。走,跟我会合他们。”宋提查很有把握。 “瓦格里仑,你血债累累。你要难逃法律的制裁!”瑙坎恶狠狠地冲着瓦格里仑叫嚣。 宋提查怕他寒了弟兄们的心,扯了一块布将他的嘴塞上。 “兄弟,有我,什么都不用怕。我们的约定不会不算数!”宋提查紧紧握着瓦格里仑的手,瓦格里仑相信结义兄弟,相信酷哥不会害他。 宋提查用卫星电话联络上赖欣怡,赖欣怡马上给参与这次行动的刘跃联络,刘跃再赶紧跟宋提查联络。 “宋提查,你们在哪里?我们马上与你们会合。”刘警官听赖欣怡说瑙坎活捉了,真是喜出望外。 宋提查火急火燎地说:“刘警官,我们已经控制了保安大楼,现在占叻的人正向保安大楼发起猛攻。你们想法设法给我解了占叻的围困,泰莎小姐还在保安大楼内。要是他有闪失,可是交不了差!” “好,你放心。我们立即对保安大楼外围实行空中打击。占叻也要力争活捉,请你们的人给予大力配合。”刘警官还不知道宋提查的真实身份,他只知道他是班家的人。 “放心。我马上报给你我的经纬度。你们行动要快!”宋提查快速定位,报给他了准确经纬度。不一会儿,军警呜呜地开了过来,车上下来的全是武装到牙齿的正规部队,头盔、防弹背心,新式的mag通用机枪,加m16a1步枪。 宋提查与警察局长云海、专案组负责人刘跃取得联系。正式将瑙坎交给军警看押。 宋提查将具体情况给他们作了一个简明扼要的说明,然后请求:“我带我的弟兄冲进去,率领保安团朝外打,泰莎小姐不能落入他们手中!现在,保安大楼内缺乏主心骨。” 云海局长知道泰莎意味着什么,宋提查是什么人,他跟刘跃商量了一下。 云海局长说:“冲进去,困难很大。你们穿上军警的服装,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趁他们惊慌失措,迅速冲进大楼内部。我们给以空中打击,后续部队给你们掩护。” 事不宜迟,宋提查第一次穿上军警的服装,看着弟兄们也跟着哗啦啦武装起来。武装直升机对机面进行了大楼背面的围攻部队作了饱和火力全覆盖。炮火一停,宋提查和瓦格里仑一左一右,带着弟兄们突然出现在背后占叻的部队。他们一看是全副武装的军警,早溃不成军。 “冲啊,兄弟们!”宋提查第一个冲出掩体,后面弟兄紧紧跟上,一阵阵密集的扫射,他们将围困大楼背后的部队找散,顺利地冲击了军警大楼。可是他们可分不清是敌是友,哒哒哒一梭子扫射了过来,好在他们早有心理准备,马上卧倒,还是有一名兄弟,动作稍慢,挂了彩。 “兄弟们,别开枪,我是你们副司令瓦格里仑!我是来救你们的!”瓦格里仑冲着向外面乱扫射的弟兄喊话。 “银辉兄弟,乍篷兄弟、巴莫兄弟,我应该向你们敬礼!”宋提查兴奋地喊话。是他们带着一帮兄弟苦守待援,占叻可是动作的他的全部家底,想要一口吃掉保安团。可是这节骨眼上,没有一个头头在家。 “你们,你们?”他们可是很害怕军警的,多年军警对他们的围剿,他们可是苦不堪言,现在酷哥和瓦格里仑副总司令、十名亲信都是一色的军警打扮。乍篷还以为酷哥是军警。 “傻瓜。我们是穿了军警的服装,狐假虎威的,不然他们会向我们集团压过来,我们才几个人能冲进大楼吗?用脑子好不好?”瓦格里仑骂道。 “喂,酷哥可是表扬我们守得好。瓦哥,你不会跟酷哥唱反调吧?” “看来,我们跟酷哥跟对了。我们以后,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生息息,子孙千秋万代都生活在这里,星力是我们的啦!” “酷哥,万岁!”谁喊了一嗓子,后面兄弟们争着叫喊万岁。这时士气大振。 “酷哥,找你的美女去吧。这里的战斗交给兄弟们。兄弟们不消灭这帮强盗,那不等于我们还要受他们的鸟气。兄弟们,跟我往外冲!”瓦格里仑把酷哥往楼上一推,意思泰莎小姐还在等你呢。 34狗血喷头 听枪声没有那么激烈,看来该占叻考虑突围的事,要是现在还不突围,估计他活到头了。宋提查想,让他们先打上一阵子,反正自己的职责提供情报,又不是专门帮他们打仗的。 他听说泰莎小姐一直在绝食,宋提查特意到饭堂请吓得直打哆嗦的大师傅帮他做了一份绿咖喱鸡、一份冬阴功汤、一份虾酱饭。他用一个盘子托着,咚咚地上楼来了,楼上这会儿倒也空虚。只有两名看押的保安。现在宋提查身份不同了,是他们的带头大哥,赶紧敬礼。宋提查手里端得满满的,保安帮他打开门,可是一件东西飞过来,好在宋提查反快极快,他一个倒踢,将一只鞋踢落,那是泰莎小姐的一只高跟鞋,她双手还被绑着,可能怕她逃走。 可是进来的是宋提查!泰莎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叫,怕叫出来泄露他的身份,她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外面枪炮震耳欲聋,她知道救她的人来了。——这时可是最危险的,强行救她,她不是当作人质!很有可能被绑匪撕票,她还以为必死无疑了呢。刚才听见钥匙响,她以为要拿她出动逼退救她的人,有人质在手,他们一定会打这张王牌的! 可是进来的是端着盘子的宋提查。她眼神怪异,看宋提查后面并没有跟着什么人。 “你真的跟他们是一伙的?”泰莎小姐只想到一种合理的解释。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让人笑掉大牙的话。 “你说呢?”宋提查讥讽似地说。 “算我班﹒泰莎被老鹰啄瞎了眼,没看清你的本来面目。你滚吧。”泰莎气得苍白的脸拧成一团。 “你叫我滚,我就滚,多没面子。”宋提查故意将美食在鼻子面前扫过,“香吗?饿不饿?” 冷不防,泰莎一脚踢过来,可是宋提查早防着她一招了,他还要逗她,他真没天理。不知道人家有多痛苦。唉,宋提查还是个顽皮的大小孩。 “大小姐,你真值一个亿。我验证一下。别忙,我先给班老爷打个电话。”宋提查真的拿出手机,给班老爷打了过去。 “你是谁?”班老爷还不知道宋提查的电话。 “你别管我是谁?钱准备得怎么样了?”宋提查学着瓦格里仑的怪腔怪调。 “钱,我们准备好了。但是你要让我跟我女儿讲话。我们一会儿,就给你们送过去。你们不要耍什么花样。”班钟大老爷声威俱下。 “好的。你等着。”宋提查真的把手机,凑到泰莎耳畔。 “爸爸!爸爸!”泰莎小姐喊得催人泪下,可是没天良的宋提查还逗她。 “爸爸是宋提查绑架了我。”泰莎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就是傻子也不相信。 “你别乱猜疑。他再坏,也不可能绑架你。”班老爷怎么可能相信。 “爸!他就在我身边。这个手机就是他的,电话号码——”泰莎意识到什么,是啊宋提莎怎么这么傻,不是把自己完全暴露了,他玩的什么鬼把戏,“你是来救我的!宋提查,你该死的!你还不给我松绑。你以为好玩吗?” “莎儿,你说什么?你说宋提查就在你身边,你说的是真的吗?莎儿,你快说呀。你让他接电话。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班家大老爷子也被女儿搞糊涂了。 “爸!宋提查来救我的!他死性不改。他还在开玩笑。他一点都不急。还拿我戏耍,他简直就不是人……”气得泰莎忘了自己的身份,冲着他骂了一大串,还不解恨。 “爸叫你接电话。”宋提查嘿嘿笑着,给她松了绑。泰莎把电话塞给她,她真的饿了,该死的早不把美食送过来。她可是来不及洗衣,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这一生可能是吃得最香的一次。 “宋提查,你搞什么鬼?我被你搞糊涂了。你是救她,还是在害她?你还有没天良?”班老爷气得破口大骂,兔子急了也咬人,班老爷急了也骂人。 “班老爷,我只是不相信,你会准备一个亿来赎人。我不就随便这么一问。您老别生气了。上上大吉,人救出来了,一根汗毛都不差,就是瘦了那么一点点,不过,看样子马上就可以恢复原貌。她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美食。”宋提查可不管他是什么大老爷,在华夏可不信这一套。 “你要气死我。你送泰莎回家,这一个亿美金,我送给你好不好?你看是不是真金白银。这总该相信了吗?”班大老爷子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35你欠揍 “我只是开一下眼界。班老爷,钱你好生收好,要是丢了,我可再不帮你找。”宋提查穷开玩笑。 “爸,我吃饱了。我一会儿要他的狗命。他害我吃了这么多天的苦,还敢戏耍我们父女,天理难容。”泰莎吃得很撑。一手刀,一手叉,吃得满嘴流油。只能冲着宋提查的手机虚张声势,含糊不清地打压宋提查的嚣张气焰,看他一脸坏笑,肯定没安好心。 “莎莎,你带他回家,我要见他。我看他长什么模样。”班老爷哼哼呶呶地哭了起来,这些天的担惊受怕,今天总算到头了。 “爸!阿爸!你不要哭嘛。”泰莎眼圈也红了,宋提查爱看把戏,他太喜欢这一幕。 “爸,他就是一土匪样。没有一点正形样子。大街上一痦子。看他样子就是吊儿郎当,不求学上进的人。”泰莎恨恨地说。 “看他这副德性,我还是相信你说的。哪有拿自己生命换来的胜利,还煞有介事地拿来开玩笑?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爸,他就是这样的奇葩,爸,你还见他吗?”泰莎狠狠地挖了他一眼,说得他一钱不值。 “他就是妖怪,爸爸也打定主意见他一面。不然,我的女儿怎么丢的都不知道?”班老爷怕也受了宋提查的影响幽了一默。 “喂,这是卫星电话。很贵的。”宋提查心疼自己的话费。 泰莎吃饱了,可是没有餐巾纸,她往宋提查身上一搽:“以后记住,别忘了带餐巾纸。” “我还要去捉占叻。你好生在屋里呆着。”宋提查看她吃完了。起身要外出。 泰莎拦住他:“我害怕。你走了,我心里没底。要不,我跟你一起参战?” “战争让女人走开。你那三脚猫功夫,也叫功夫,给我搔痒痒还差不多。” “我就挠你痒痒,怎么啦?”泰莎早就忘了她们的尊卑关系,伸手过来咯吱他。这些天限制了她的自由,现在她别提有多开心。追着宋提查满屋子跑,宋提查想夺门而逃都不可能。 宋提查早知道女人这么难缠,不应该想着开个国际玩笑,提前上来释放她,她一获得自由,他就没自由了。 再后来,素察保镖赶来接她了,没想到宋提查正被泰莎整治,她揪着宋提查的耳朵,宋提查想摆脱,摆脱不了。 “素察大哥好。”宋提查一眼看到救星来了,忙叫了起来。泰莎一松手,宋提查从素察胳膊下面钻过去,跑了。 “喂,你拦住他呀!他还要参战。你有没有听说困兽犹斗,受伤了的猛兽很拼命的。”泰莎嘟着嘴说,“好啦,你别管我了。你负责他的安全。他要是出了事,你别回来见我!” 素察应了一声,跟着宋提查追了出去。现在,军警正全力追捕缉拿占叻残部。 宋提查正要上摩托车,他看到素察跟了下来,他大吃了一惊:“素察大哥,你来的任务是什么?你跟着我瞎转悠干什么?” “小姐命我前来保护你。”素察正言厉色。 “她傻,你也跟着她傻。现在最需要保护的是她,要是还有一个残匪躲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那小姐就危险了。我问你,我出点事,有什么关系。小姐出了事,可是闹得人心惶惶。不要像个奴才一样,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用脑子。你跟着我,闲吃萝卜淡操心,关你毛事?”宋提查说得素察脸红一阵白一阵。 “听我的,你就在小姐不知道的某个角落,保护她。我相信你的能力。”阴阳头不再跟他多费口舌,轰上油门狂奔而去。 宋提查给瓦格里仑兄弟打了一个电话,瓦格里仑告诉他,占叻学瑙坎也玩失踪,现在找不到他的踪影。 宋提查很生气:“外围这么多军警,他也能突围?真是一帮饭桶!瓦兄弟,无论如何要擒拿占叻,否则星力留下了祸根,还会制造麻烦。” “酷哥,放心。我们正全力搜索他的踪迹。你看好泰莎大小姐,现在还有躲在暗处的顽固分子,你还是不离泰莎小姐左右为好。”瓦格里仑叮嘱他。 “你放心。现在军警差不多准备直升飞机送她回家了。他们忙着邀功请赏。看来活捉占叻,得靠我们自己了。” “酷哥,你已经往我们这边赶了吗?”瓦格里仑听到手机传来摩托车的马达声,他是用耳脉通话。 “我知道,他还有一处藏身窝点,我去碰碰运气看。”宋提查也不是很有把握。瓦格里仑还想说什么。宋提查挂了机。 36近身战 黄昏的下埔村,残阳如血,染红了起伏的山峦,染红了滔滔的江水,染红了被铃木大排量马达的嘶吼声惊起的鸟群。远看老榕树蓊蓊郁郁像一座密林,笼在夕阳里,抹上了一层圣辉,还真有圣树的佛光宝顶。 宋提查哪有心思看风景。他还没接近岗亭,丛林中就有一梭子,突突突地狂扫射过来,要不是铃木的加速,目标很容易锁定。只有耳畔有子弹呼啸划过。宋提查马上给海云局长通电话:“迅速向下埔村合围。他们还没进入丛林。我确信你们切断了路口,他们还没有逃走的路径。” “宋提查,你可是小心。你出了事,我可没法向班家大老爷交待。你在原地隐蔽,我们没到,你不要孤军奋战。” “少废话,兵贵神速的道理,你懂不懂?不用你蝎蝎螯螯的。我等你五分钟,五分钟不到,我组织火力强攻。” “好。我们五分钟就到位。听话,我们都为你好。”海云可能得到了班家的指示,要全力保护好宋提查。 宋提查通完话,他的战斗打响了。前面一队摩托车拦路,估计有七八辆摩托车,后面也有七八台摩托车,都是冲锋枪,冲着他的影子疯狂扫射。宋提查慌不择路,向一条窄巷窜进去。这帮人可能就是布置看守依娜的保镖和守卫,个个都是身守矫健的亡命之徒,可能受占叻指使将功补过的。 乡村的巷子不像城镇四通八达,这可是一条通往一户人家的小巷,到山间就到头了。后面十四五辆摩托车简直塞满了几百米长的小巷道。宋提查手里有一支mag通用机枪,他返身打了一梭子,对方的子弹也呼啸着在他耳畔钻来钻去。他不敢恋战,突然紧急刹车,他的整个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就像跳蹦床的运动员,蹦向空中,他蹦向一棵红杉木。宋提查稳稳地搂着树干上了树,他现在居高临下,冲着到了尽头不能掉头的摩托车队一阵猛扫。一来宋提查的铃木摩托车摔在路头挡路,二来前面是一个高台阶,三来他们的速度也快得惊人,现在想掉头,除非学宋提查紧急刹车,自己高抛向半空。 可是他们人太多,十四五台摩托车挤成一团糟,宋提查的新式通用机枪可不留情面,暴风骤雨般地扫射,这条巷子成了他们的绞肉机。一个个目标停下来,直接暴露在他的射击范围内,一梭子打得摩托车油箱爆燃,就是还有一口气的也包围在烈焰当中,跳着死神火舞…… 五分钟军警确实赶来了,可是他们看到的现场,相当爆烈,烈焰升空,死尸在烈焰中蹦来蹿去。 云海局长吃了一惊,赶紧拨打宋提查的电话,宋提查在树上冲着他叫:“云局长,卓局长,还有刘警官,你都看到你们了。你们应该包围建功庄园六号小楼。” “放心。我们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正在全力向里面喊话。我这不是担心的安危吗?你看你好险啊,我想象不出你是怎么上的树?”云海局长终于在一株高耸入云的红杉树上看到了宋提查,他手提便携制式机关枪,还坐在树枝上荡着秋千,树枝被他八十公斤的体重压得不堪重荷,吱呀呀地响。 “你赶紧下来啊,红杉树枝很脆的呀!”云海局长可捏着一把汗,班老爷子脾气越来越坏,这件事办砸了,他们年终打赏可能就取消了。 “你们赶紧搭人梯,接宋提查下来啊!”云海吩咐手下,赶紧采取保护措施。宋提查却像一只豹子一般从树上滑溜就到地上了。 宋提查肩膀上挂了彩,现在他知道钻心地疼。云海吩咐警官送他上直升机,宋提查一把推开警官,一拍脑门子:“坏了!坏了!他们手中有人质!你们必须确保人质的安全。你们听好了,他们手中有椰美,可能还有椰香。这次战斗椰香拿出瑙坎的笔墨,提供准确的情报,更多亏椰美,她李代桃僵,掩护我救出依娜,挑起瑙坎和占叻的矛盾,她姐妹俩可是立了首功!你们一定要保护人质万无一失!” “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人质的安全。你安心回直升机上包扎去吧。”云海局长可不能再让他出意外了。 “听话,这里集中了军警界的全部精英,你就放心吧。”卓长凌局长推着他上警车。 “你要相信军警的力量,处理人质绑架案,他们是专家,最具有权威。”刘跃也劝他赶紧上直升机接受治疗,有华方督阵,按理说该放心了。 37唇枪舌战 “报告长官,占叻声称手中有两名人质,要求跟我们谈判。请指示。”总指挥云海的对讲机传来现场警官的呼叫。 宋提查再次推开警官:“我不捣乱。我就看你们解救人质。我当观众,现场版应该比电影拍得要扣人心弦吧。ok!” 云海知道宋提查脾气很犟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甭想拉回头,连班老爷的帐他都不买,只得吩咐医官给他紧急处理伤口。他急匆匆带队过去谈判。 现在建功楼四周由装甲车、军车、警车为掩体筑起一道阻击墙,还有狙击手占据制高点,扼守各个射击最佳角度。看来,占叻只要露面,肯定会打成筛网。 “占叻,你的坏事做到头了。该跟你算总帐了。放下武器,老老实实走出来,我还认为你不惜是一条敢作敢当的英雄。你要是还制造无谓的牺牲,你罪大恶极,难逃法律的严惩!”云海义正辞严。 “对啊,三年前,我本该给来个灭门惨案。但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只要了你的钱轻信你的承诺,给了你重生的机会。说明做事不能有妇人之仁,坏事不做绝,那就干脆不要做坏事。云局长,我此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把你这样的败类还留在世上!” “是啊,我们曾经有良好的合作纪录,相信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这次我们一样能够愉快合作。”云海局长尽量不用言语刺激他,“你说人生几何?打打杀杀也是过一辈子,老实本分也是过一辈子。现在你可是风光了,四国的湄公河联合调查组盯上了你,全国的军警精英都盯上了你。你以后比湄公河还要有名气。外面的人可能不知道有湄公河,但是知道有你占叻。” “哈哈哈,云大长官,我占叻可不是你吓大的。你叫那个阴阳头过来,阴阳头,他妈的有种,老子是被他搞惨了。叫他跟我通话。跟你他妈的磨嘴皮子,矮了我的身份。让阴阳头接电话!”占叻狂妄地点阴阳头的名字,看来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栽在一个毛头小伙子手中。 “占叻副董事长,不,占叻董事长。我没有叫错吧?”宋提查第一句话就戳他痛处。 “你他妈的少来。打人不打脸,老子上当,就上在你他妈处心积虑设的局。首先害我兄弟反目成仇,然后掌控保安队清除帕塔的势力。然后设计赚瑙坎。我一时糊涂,下了昏着;真是棋差一着,老子要是抢先向保安队下手,也许你小子现在应该暴尸街头。” “你现在下的还是昏着。你信不信?”宋提查故弄玄虚。 “别吓唬老子。老子手中还有两张王牌,他就是老子活命的本钱。” “你听我说,你围攻大哥瑙坎,是着臭棋;你返回来攻打保安大楼更是臭棋;你躲藏在建功楼,还是臭棋;你让十五名敢死队围攻我,错失了杀出重围的良机,也是臭棋;现在你靠人质保命,仍然是臭棋。你就是臭棋娄子!”宋提查句句惊心。 “下棋哪要看跟谁下了?老子不知道跟你下棋,有轻敌思想,要是给老子机会,跟你再下一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占叻一生很自负,虽然有起起伏伏,没想到这次是彻底输光了老本! “别做梦了。我现在就收拾残局。最后给你讲个三国故事给你听,诸葛亮当年给了姜维一个锦囊妙计。当魏延造反的时候,就拆开来看。姜维拆开来一看,马上有了良策。我可是也有锦囊妙计对付你。你敢叫:谁敢杀我占叻三声?我保证你就活到头了。”宋提查虚虚实实。 “没有那么神吧。我现在身边的人都是跟老子出生入死的铁杆兄弟。不会中你小子的奸计。” “占叻,你跟瑙坎是不是铁杆兄弟?瓦格里仑跟帕塔是不是铁杆兄弟?我告诉你,现在是树倒猢狲散,各顾各的命。我马上叫广播,取下占叻的人头赏百万美金豪宅一所,马上兑现。”宋提查嘿嘿笑着。 “你——你小子太奸了。你,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你算计老子,老子不会放过你。”占叻看来很心虚,这可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还是给你留足了面子,我没有把事情做绝。你可以坏事做绝,我可是仁至义尽。你主动出来投降,跟政府合作,你还不失过太平日子嘛。太平绅士也不错啊。泡泡吧,打打牌,炒炒股,还可以玩游艇。哇,还是蛮带劲的嘛。”宋提查开始吊他的胃口。 38情战 “你让我想想。一个小时后,给你答复。”占叻看来还有一道心理防线没有崩溃。 “不,十五分钟。为了你一个,出动这么多的军警精英,这么多的装备,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一个小时不止一百万的代价。”宋提查用一百万来敲打他。可是对方挂断了手机。 “云局长,快给我一台车,我有用。”宋提查急急火火地说。 云海看宋提查肩上裹着绷带:“我派一个人给你驾车?” “不用。我还是自己开方便。”宋提查一口回绝他的好意,云海给了他一台黑色奥迪,宋提查风驰电擎开走了;约莫过了十分钟,他又风驰电擎般开了回来。不过,他车里多了一个天使般的女人。他真是花样百出。看来要用美人计引诱他了。 宋提查牵着女人雪白的手下了车,那女人依赖着他,显然对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军警很紧张,对压迫在楼里的悍匪更吓得浑身颤抖。好在有宋提查做她的强力后盾:“依娜小姐,不用怕。你引他光明磊落走出来,是解救他,不是害他。” 宋提查帮他打通电话:“喂,占叻,有人想见你。你见不见?” “不见,什么人都不见。你还是给我两台车。我把人还你,然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和解。”看来占叻还是抱有继续啸聚山林,积蓄力量的打算。他不想受招安,受官场那鸟气。 “我告诉你,这是一着臭棋!你不想想看,华夏卫星定位系统已经锁定你,给你两台车,你又能逃到哪里?用脑子,好不好?我真给你气都气死了。好了,依娜想跟你说话。你接不接,你自己决定。”宋提查点到即止。 那边选择沉默。宋提查推了推依娜,依娜怯怯地看了宋提查一眼,宋提查拍了拍她,给她力量。依娜咬着嘴唇,带着哭腔说:“占哥,我是依娜。占哥,你听得到吗?” 那边还是沉默。 “占哥,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是这样。对不起,占哥。”依娜泣不成声。可是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硬着心肠不说话。但是有信号,说明他在听。宋提查示意她继续,还伸出大拇指给了她一个赞。 “占哥,你在听,对吗?也许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也许我们的缘分到了尽头。我还是挺感激占哥这些日子对依娜无微不至的呵护,让依娜好怀恋这些美好的日子。虽说依娜是下人赎进来的,可是占哥从来没有把依娜当下人看待……”女人一打开话匣子就唠唠叨叨说过没完没了。 “你别猫哭耗子!你要是懂得报恩,你会跟阴阳头那个短命的合作吗?他说什么,你就帮他做什么。她叫你诈我,你就跟着他诈我;他叫你现在过来劝降,你就过来劝降。你还有脸面来跟我说话?”占叻恨得牙痒痒,杀她的心都有。 “占哥,对不起。我也没想那么多。我以为,我以为只是逼你跟瑙坎摊牌而已。” “是啊,这不就摊牌了吗?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你现在心满意足了?”占叻气得暴跳如雷。 “不是啊,占哥,我以为你会跟瑙坎要人。瑙坎会看在你和他多年兄弟的份上,放我一马,从此让我们过独立的生活。”依娜用眼光瞟了一眼宋提查,显然这句话是编的。宋提查看她开始用女人的狡黠软化他。 “唉,说来好笑。老子真是冲天一怒为红颜。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现在好自为之吧。叫那个短命的阴阳头善待你吧。你给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不——占哥,我要你,我什么人也不跟,我就要你。占哥,你为了依娜,你现在能不能跟军警合作?听从宋提查的劝告,从此做一个太平绅士,过遵纪守法的日子。”依娜声泪俱下,“占哥,从此你给依娜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不用担心杀戳,不用担心围剿。” “唉——想回头,难回头啊,依娜。”占叻仰天长叹一声。 “不!占哥,这可是你绝好的机会。你不会连最后的机会也不愿意给依娜吗?占哥,你聪明一世,不可以现在犯糊涂啊?你看,《水浒》最后不是接受朝廷招安了吗?占哥,你接受招安吧。”依娜句句叫着占叻的心发抖。 “依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放心不下的人。我不知道前世欠你什么?我帮你父亲还债,毫无怨言;我可从来没有拘禁你。给你最好的生活,给你自由。你反过来害我如丧家之犬。可现在我还为你牵肠挂肚。我还为你心落不到实处。我明知道你是那个砍千刀的说客,我还——”占叻又长叹一声,难以言说。 39难过美人关 依娜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宋提查知道占叻方寸已乱,不能给他回旋的余地。宋提查示意依娜继续攻心。他要不战以屈人之兵。希望就在眼前。 “占哥,你不相信依娜。依娜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依娜对不起占哥,依娜就以命偿还你的恩情吧。咱们来世见——”依娜话到尽头,语气充满死亡的悲绝。 “不要。依娜!不要做傻事!老子今生就为你活着!依娜,你听话,我答应你。我舍不得你。我愿意为你活着。下半辈子,我就守着你。你给电话给宋提查,我要他亲口答应我。” 依娜放下电话,嗯了一声很是不满。 “占叻,何去何从,你可想好了?没人逼你。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卖?”宋提查还是那副冷酷无情德性。 “想好了。老子听你的。你得给老子作主。一、老子没有杀十三名华夏船员,不能引渡到华夏审判;二、我做的事,我一个人承当,不要为难我的兄弟。”占叻开始开出条件。 宋提查与刘跃耳语一番。刘跃亲自与占叻对话:“喂,占叻,我是华夏方面驻泰联络官员。你能保证你没有参与杀害十三名华夏船员吗?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这话我负责任。难道我自己做过的事,我自己不清楚。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们是被人陷害的。我们虽然处在湄公河畔,船员的尸体漂浮在我们的地盘。这是嫁祸于人的一招妙棋,我们曾经也使过这样的阴招。他们达到了借你们的手段铲除我们的目的,还实现了转移军警视线,从而实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敢保证,瑙坎也没有实施这次行动?” “瑙坎更不可能。保安的大权一直掌控在帕塔和瓦格里仑手中,他要办事情,离不了这两人。瓦格里仑现在投靠你们,瑙坎要做什么事情,他岂有不知道的?” “好吧。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说的话是真实的,我答应你,决不会引渡你。我们会一如既往抓真正的凶手,将他们绳之以法。我也只能给你这样的承诺。不知道你满意吗?”刘跃听了他的话,一脸寒霜,看来湄公河案的水还很深,还没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 其实他身边还有个人跟他一样心急,宋提查沉默不语,看来这次只能光为他人做嫁衣裳。 行动总指挥云海局长接过手机:“自从千禧年国王陛下签署特赦令,已经有不少的犯罪集团接受政府特赦,政府妥善安置了一批成员。你要是没有参与谋杀华夏船员,你更应该理直气壮走出来……” “……”占叻还没有回答,手机里突然响起了枪击声,手机传来占叻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句话,“你们——你们——” “你们想干什么?听到请回答!”这一变故大出所有人意外。 依娜惊恐万状,畏畏缩缩地紧紧抓住宋提查的手,宋提查轻声安慰她:“我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在,他们都杀红了眼,都为各自的利益争夺得你死我活。” “告诉你,我是勇信!我是占叻的副手。我知道,当年坤沙受招安,只有他一个人得享天福。他的手下四分五裂,有的被监禁,有的被圈禁,有的另立山头。没有几个善终的。”勇信怪叫着,“我们决不投降,给我们两台军车,我们答应释放人质。以后,生死由命!” “你们不要乱来。我们答应你们的条件,希望你们想清楚。何去何从,可是关系到你们将来的道路。你们选择与政府合作,还是选择继续与政府为敌?请你们慎重考虑。”云海善言安抚他。 “废话少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早就没有回头路。实话告诉你吧,我要是答应你们的条件,我的下场与占叻是一样的。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谁接受投降,谁就得饮弹当场!没有什么好谈的。备车!”勇信冲着电话咆哮着。 “好吧,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希望你还有机会,还没有迈出第一步,能不能好好地跟你的兄弟商量,一起向政府投诚。”云海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 “别浪费口水!我们只要车,不要谈判;否则,咱们抱定决心一起同归于尽!”勇信用手机对着里面,里面传来其他成员的叫嚣:“我们只要车,不要谈判;否则,咱们抱定决心一起同归于尽!” “好吧,两台军车,我们马上给你们备好。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云海不得不妥协。 40玩失踪 云海安排了两台路虎军车,还是半新的,看来他还舍得本钱。一会儿,铁门哐当当开启,出来两个头上戴着丝袜的蒙面人,大声怪叫着:“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们是出来验车的!” 云海一挥手,示意各部门不要擅自行动。让两个蒙面人出来验车。他们看来是老手,从容不迫地检查轮胎、油料,过细地检查是不是有跟踪仪器或者引爆装置。然后上车试车,开了一段距离再倒回来。然后,给勇信打电话:“没有问题。可以行动!” 铁门哐啷啷再一次打开,这一帮人看来五十个人左右,都蒙着丝袜;分成两队,一队押着一名人质,还有缠着绷带的伤员!背靠背往外挪步,双手端着武器,随时准备开战。果然是悍匪,步伐灵活,身手矫健,互相用眼神传递信息,配合默契。 云海指挥军警让出一条通道,放他们出来。两队人互为犄角,呈蜂窝状分别上了两台军车,人质看押在车箱。全副武装的军警面对悍匪无懈可击的行动,也只能干瞪着眼。云海指挥长、卓长凌副指挥长和刘跃特别联络官,也是一筹莫展。人质的生命安全,关系到公民人身权利的最基本保障,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眼睁睁看着两台军车疾速冲出重围,扬起滚滚灰尘,消失在隐隐迢迢的莽莽丛林之中。 “宋提查呢?”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依娜,她手中一个人不见了,她还问别人,她也看得惊心动魄。身边一个大活人,神秘地消失了,她还一无所知。 “是啊,宋提查呢?”刘跃环顾四周,宋提查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坏了!坏了!”云海指挥长急得直跺脚。 “这小子八成蹑迹追踪去了。我们还等什么?下令武装直升机,空中跟踪。”卓长凌也很急,他知道宋提查血气方刚,一定不会放虎归山。 “刘大队长,也请贵国的卫星锁定目标,我方全速跟上目标,不能让宋提查一人冒险。这小子救回大小姐也就功成名就了,可以向他的大老爷交差了,还这么拼,真是个拼命三郎。我下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宋提查的安全。哪一面出了差错,都要追查责任!”云海唯恐宋提查有失,他在班家大老爷面前没法交待。 宋提查其实在铁门哐啷啷打开的瞬间,他就滚到了最后一辆车子底座猫着,好在路虎车的底盘比较高。他像八爪飞鱼一般紧贴在车厢后面的传动轴上。不管车怎么颠簸,他得手抓脚扣紧紧贴在车底座上面。当然最可怕的是,前面一台车扬起的尘埃,现在滚滚地腾起在后一台的车底下面。那砂粒拍击在身上,还隐隐生痛。再加上肩膀上的子弹擦伤。支撑久了,伤口又挣裂了。好在有厚厚的绷带裹着,估计没有大碍。只是有一股子钻心的疼痛。有时候,还要淌过河谷,随起扑面的泥水,现在他真的穿上了一身“迷彩服”。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宋提查觉得开了很久很久。最后到了密林深处,底盘下面不时有杂草、灌木、荆棘刷过来,进入了丛林地带。车停在一处狭谷,他们押着人质下了车,看看警方没有追踪上来。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住整过山谷,除了远处有时隐时现的马达声,空中也有直升机的轰鸣声,但似乎与他们并不相干。勇信还要绝了后患,决定他们一起合力将两台车推下了悬崖!第二台车坠入悬崖的一瞬间,宋提查看准了车下面一处灌木丛,车加速往下滑去,他随即离开底座隐身在灌木丛里。此时要是被发现,肯定活不成!好在他们逃命心切,又是林中暗影幢幢,车往下滑行的刮擦声,帮他掩盖了过去。推完军车忽啦啦挟持着人质,分成两股消失在密林深处。 现在到了考验宋提查跟踪的技术过不过关。对方可是丛林中讨生活的,再加上已经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哪敢懈怠,只管逃生,穿树林钻荆蓬,一口气都不喘,连翻了几座山。宋提查此时全身泥浆,衣裤都挂破,蓬头垢面,身上数处挂伤,更像一个野人。他唰唰跟着他们的脚步,猫着身追踪,不能发出声响惊动他们。既不能追得太近,他们听到声响或者回头发现他,也不能离得太远,跟丢了目标。好在丛林中,有人窜过,就自然踩出一条路来。他只要凭着夜视仪,循着他们踩出的路,不用担心跟丢了目标。 此时夜幕四合,他们在薄明的夜色中惶惶如丧家之犬,也不敢打开电棒,生怕暴露目标。 41玩命 终于看到了村寨中的灯火。这应该是他们的一处老巢。只有几户人家,静卧在山脚下,显得极为幽僻。勇信并不是草莽之辈。他布置了岗哨,组织火力控制制高点。在木楼子下面,备好了两桌子菜肴。一伙人吃得稀里哗啦的响。 宋提查此时才明白自己肚子也呱呱地直叫唤。他只是给泰莎小姐送美食的时候,信手拈了几块尝尝鲜,并没有吃饱。人是生铁饭是钢,不行,不把肚子搞饱,行动起来手脚酥软怎么行。他得想办法搞点吃的。 想要开荤有点不太可能。他搜寻了半天,终于看到村背面一排瘦长的孤影——原来是椰子树。宋提查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选了一株隐秘的树,爬了上去。他先试了一下,树身很光滑。他又滑了下来,脱了军靴。赤着脚上树,这回轻松多了。可是,椰子结在树最末梢,他爬到三分之二处就感觉树带着他随风摇摆。越往上面爬,树摇摆得越厉害。可是眼看着,又大又圆的大椰子,实在不愿放弃。人有时也要为食物冒险,他豁出去了,你摇吧,大不了折断摔下来,老子做个飞鸟。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触到了椰子。他选了两个硕大的,用刀割了下来,挂在脖子上,不能往下扔。扔东西的声音,在夜晚会无限放大,肯定会传到楼里面去。 他顺利地滑了下来,先砍开椰脑。——好在他学过开椰脑,砍开一个口子,对着口子就可以喝到美味多汁的椰汁了。真不错,喝完两个椰汁,他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开启椰壳,取出椰肉充饥。这新鲜的椰肉,还有一股生气味,一股椰香味,还不赖。 有了饱足,他眼皮子开始打架。虽然现在蚊子也嗅到了他的血香味,但是全身蒙上,还勉强可以应付过去。再说,蚊子咬惯了,痒痒地,跟纹身差不多,唯一难以忍受的是,你吸血就吸血吧,还弄得全身麻痒。算了,还是向可敬的赖姐姐汇报一番吧。 宋提查一开机,赖欣怡就打过来了。离得太近,他可不敢接听。赶紧按掉,发条短信过去:“师姐,我离他们很近。不能接听。我刚填饱肚子。味道还不错。两个大椰子,让我全给报销了。” “阿龙,你也太胆大了。你现在只身在丛林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处在什么地方?”看来赖欣怡知道了他失踪的消息,她肯定隔一段时间拨打他一次电话,看来师姐挺担心他的,他内心一热。 “师姐不用担心。我感觉我真的是一名野战战士,我一定会经受住考验,胜利完成任务!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告诉总部首长:我尹龙没有给他们丢脸。” “卫星跟踪只能跟踪到山谷,然后目标消失了。因为丛林之中,红外线遥感很难精准地跟踪目标。你快点报出你所在位置的经纬度。我马上联系军警展开行动。”赖欣怡急得不得了。 “不行。我怕打草惊蛇。到时,我有可能再次被他们算计。军警内部似乎有他们的眼线,上回在星河村肯定有人通风报信。这回真的不敢与他们合作了。”宋提查还耿耿于怀。 “这你放心。估计对瑙坎一审讯,就水落石出了。这次,你一个人救出人质,也是不可能的事。你还是就地待命。我请示上级,看是否派第三方力量介入。” “对了。我听说,军警的眼线与瑙坎是单线联络。你要密切注意这个人会不会对瑙坎下黑手,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我隐隐感觉到,泰方边防军开枪扫射我方船只,可能与这个内鬼有直接关联。我想,他们这次肯定会狗急跳墙。”宋提查提醒她,瑙坎现在是揪出泰方军警内鬼的重要嫌疑犯。 “现在还不能将线索串联起来。要是瑙坎与内鬼是单线联系,那么瑙坎杀害我方十三名船民的嫌疑最大。但所有证人证词指向,瑙坎是被人嫁祸的。现在迷雾重重,只能等到撬开瑙坎的嘴再说。” “没错。瓦格里仑向我保证,他绝对没有做过。占叻与我对话的时候,也说他是被人嫁祸的。所有证人证言指向,其中有一只幕后黑手,他制造了这起杀人案,应该转嫁给别人,既除敌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又转移了警方视线,乘机大行其道。”宋提查基本上勾勒出了侦破的轮廓。 “我同意你的推断。但你不相信泰方军警,光靠我们第三方的力量,是很难缉拿嫌疑犯。你的安危至关重要,你不要玩命!”赖欣怡忧心忡忡。 42考察 “师姐,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我想考察一下瓦格里仑,看来是真心投诚,还是阳奉阴违。我还可以借机,看一下他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宋提查倒想到一个不可小觑的第三方力量,比华方单独行动要靠谱。 “你想过其中的风险没有?要是瓦格里仑靠不住,你可是掉进了陷坑里,难以脱身了。”赖欣怡对瓦格里仑没有信心,他可是瑙坎的副手,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倒戈?也许这个谜团解开,案情也真相大白了。 “师姐,你放心。我再不会那么傻暴露自己。我会先救人,然后再让他发动攻击。我只是作壁上观,看他虚张声势地打,还是往死里打。”宋提查显得很老练。 “这样吧。我从班家借一支保安军,亲自带队过来协助你。你看如何?” “算了吧。等你把保安军带过来,军警早就知道了。我还是相信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次冒险是值得的。师姐,你以前是何等的干练,现在变得好婆婆妈妈。”宋提查发了一条惹她生气的信息。 “你别逞能。回来我再收拾你。你还是把你所在的经纬度报给我,我会在适当的时间,通知军警出动。” “那就等我在适当的时机再报给你吧。” “什么?你连师姐也留一手吗?” “这是师姐教给我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对不起了,师姐,回来,给你打个够。”宋提查自以为高明。他关掉了手机。另外,换了一个卡,给瓦格里仑发了一条信息。 “老公,回家吃饭了。” 瓦格里仑此时正接受云海局长和刘跃联络官的讯员。手机短信提示音,他们还是听得到。 “瓦格里仑,是宋提查吗?”云海局长一猜便中。 “不是,不是。是我老婆催我回家吃饭。瓦格里仑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把信息给他们看了。 “那好吧。我们不多留你了。一旦有宋提查的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现在宋提查最有可能联系你,你可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殆误军机。”卓长凌局长提醒瓦格里仑。 “放心吧。长官。我知道相信政府,就要跟政府合作。”瓦格里仑站起来,给三位长官双手合什,祝他们晚安。 瓦格里仑确信上了车,才给他回了一条短信:“酷哥,兄弟们可担心死了。现在如何行动?弟兄们正在待命!” “兄弟,你旁边有不有人?不要拨打电话,我离勇信很近。”宋提查马上给他回了短信。 “你真神。你先用暗语。没错,刚才我正跟三位长官谈话,他们要我提供你的情报。我确实一无所知。现在,我在回家的车上。放心吧,你有什么指示。放心说。” “他们有一支五十人的武装队伍,你能不能派一支二百人的队伍,带装备赶过来伏击他们?注意军警,现在暂时信不过,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要是事先不知道我的行动,你绝对不知道安排椰美来对付我。” “没错。军警里有瑙坎的眼线,但是他会不会给勇信提供情报,那就不得而知了。” “肯定不会。但是,他绝对也不想让我们抓住勇信,甚至,他还想用勇信吊我们的胃口,也我们在丛林中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就从容逍遥法外。” “那好。我如何带人马过来。你的位置在哪里?” “你赶紧找出一张本地方的地图,我把经纬度报给你。很容易找到这个位置。” “没问题。我不会找。我的助手银辉兄弟绝对会这一手。我们到指定的位置,你再给我们发指令。” “打虎还得亲兄弟,还是兄弟靠得住。”宋提查不忘赞他一句。 “不,酷哥,你是在帮星力的弟兄们,要是有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存在,星力还是没有好日子过。酷哥,你是在帮星力老百姓。我们岂能袖手旁观?酷哥,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咱们战场上见。”瓦格里仑感觉重任在肩,星力的明天就看他们的了。 “很好。千万要记住。不要找靠不住的人帮忙。调动队伍也要神不知鬼不觉,最好瞒天过海,不让军警察觉。”宋提查还是怕军警行事不足败事有余,上一回失手,军警给他留下了极差的印象。 “我不会让军警搅了我们的好事。他们能不能跟来,看他们的鼻子灵不灵敏?我会千方百计地甩掉他们。酷哥,请放心。” 宋提查马上给他发来他所在的经纬度。瓦格里仑忙找来地图,找来银辉,两人一查,这里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白佬村! 43金蝉脱窍 瓦格里仑不敢大意。他要摆脱军警的尾随,还得动一下脑筋。他们惯用的办法,化整为零。因为星力刚刚大伤元气。周围还有几股武装分子对这块地盘虎视眈眈。他们肯定要设防。这里可以使用权障眼法,军警虽驻扎在镇上,那么镇上的防务就交给他们。 瓦格里仑马上给云海总指挥打了一个电话,云海总指挥也怕附近的顽匪晚上突袭搔扰,瓦格里仑主动提出守外围,他可是求之不得,马上答应了。 但是答应归答应,一码归一码,他还有将计就计,他不会傻到任由一个刚投诚的副司令牵着鼻子走。 瓦格里仑倾巢出动,其实他早就调集了二百靠得住的死党。出了星力镇,他们就是鱼归大海,鸟归山林。大约晚上九点,瓦格里仑发短信给宋提查:“酷哥,我们已经赶到了伏击点。这一带我们相当熟悉。只等你的命令。他们才五十条枪,我们突然袭击,绝对稳操胜券。” 宋提查给他们发了一条短信:“听我鸣枪三响,要是能活捉尽量活捉,苍天有好生之德;不能活捉全部就地歼灭!现在不要轻举妄动。切记。” 现在,宋提查可以有底气了。看看手表现在已近凌晨两点钟,正是月朗星稀,天空如洗,地面上已经有了露水。他知道避开狗,就得慢慢挪移,不能发出响动。其实狗的警觉一是靠声波,它敏锐的分辨出各种声波。二是靠嗅觉,它能分辨出各种气味,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它这样一综合,就可判断有没有陌生人。 宋提查之所以潜伏这么长时间,一来消除狗的误解,对他散发出来的信息慢慢习以为常。二来要趁他们熟睡,所谓神仙有觉睡。他刚才就闭关调息了一番。现在显得精力充沛。 勇信虽然放的明哨、暗哨比较多。但是经过白天的一场鏊战,就是铁打的筋骨也打熬不住。特别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山寨,除了虫声唧呀唧呀呢呢哝哝,再就是偶尔惊起的犬吠。深夜犬吠不一定有外人,有可能撞进野物,也有可能山风刮翻什么东西。不过,这些响动,狗是很快能分辨出来,马上停下来重返梦乡。 宋提查摸到了哨兵脚下,那哨兵真是奇葩,他倚靠在柴垛上打着粗重的呼噜。宋提查蹑手蹑脚从脚下爬过,然后摸出一个粉底盒,再给他嗅一嗅,让他睡得更死一点,他是侦察员惯用的迷药,过去走江湖用的迷香。 他观察了一下楼下,楼下看起来像一个没有装壁子的亭子,风四面灌进来。这下面人较多,绊床上有八个人,竹躺椅上有三个人,还有藤桌子上趴着两个人,还有五个人背着枪,不时走动一下,他们也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只是责任重大,不敢睡去。 宋提查等着他们四个人安静下来。然而有一个矮个子,不停打哈欠,就是不睡。没办法了。他只能躲在柱子后面,矮个子终于跺脚跺到了他身边,他不再犹豫,手一捂,一口迷药呛进去,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软瘫了下去。宋提查扶他靠柱子倚稳,然后很耐心地一个一个跟他们嗅上一嗅。搞定了楼下,宋提查开始悄无声息地上楼,楼上的楼道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酣声此起彼伏,睡眠帮了他大忙! 宋提查很有耐心一个一个给他们嗅上一嗅,性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旦他们发现,就是有人叫起来,他也不怕。怕的就是人多势众。 宋提查开始对房间展开搜索。他知道先中间后两端,按常理,人质一般押在房中间,这样能集中力量看守。但勇信没有按常理出牌,他在中间的上房看押了一个,在侧室看押了一个。 原来,侧室就住着勇信,看来勇信占到了便宜,现在也正在呼呼大睡。宋提查摸进去,同榻的女子差点叫出了声音,好在宋提查给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室内的弱光,漂着她一身雪白,可以看出她是椰香!椰香并没有捆绑,看来她很听话,侍候得很好。可是椰香吱呀动了一下,想抽出身子,勇信呼地醒过来,伸手就去抓椰香,嘴里含糊地叫着:“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宋提查早给他准备好了迷药,往他鼻腔里一捂,他猛吸了一口,一股浓香扑入五脏六肺,他乖乖地倒头大睡。 “快,不要发出声音。你穿好衣服。在楼道里等我,我去救你妹妹。”宋提查看她还是披头散发,没穿衣服。 44多行不义 宋提查猫着身子出了侧室,顺着过道,提气凝神、轻声慢步,缓缓移步到中间大房。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他吃了一惊,有个声音在嘤嘤哭泣。看来椰美吃苦头了。宋提查一阵内疚,可恶的悍匪,真是丧尽天良。大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名悍匪!他们打了一个白天,死里逃生回来,还不嫌累,还有心情快活一番,真是死性不改。 宋提查怕惊了她,她轻轻拍了她一下,椰美还是颤抖了一下,但她误会了,以为他们还不放过她,因为她泪光模糊。 “我来救你了。你别出声。”宋提查在椰美耳畔轻声说,椰美这才悲喜交加,忙收了泪,宋提查给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便开始如法炮制,一个一个给他们嗅一下他给他们准备的迷药。江湖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们正好赶上用场。 “快,快穿上衣服。你姐姐在外面等我们。” 可是,外面巡逻兵突然发现情况不妙对天空射了一梭子:“快醒醒!快醒醒!有人混进来了!” 顿时,枪声惊动了村子的狗,吠声一片。坏了,这一梭子,也是他们作恶多端,自寻死路,枪声更惊动了瓦格里仑的伏兵,顿时外面黑乎乎的野地里枪声大作,向屋内吐出无数条火龙,射成了一个火网。可是一屋子悍匪,竟然只爬起二十来个睡在别的房间的小喽啰,他们呐喊着冲出房间,组织火力向外展开攻击。 他们打开房门,暴风骤雨般的子弹扫射进来,他们很快就栽倒了一大片。瓦格里仑还不知道屋内的情况,只管看到影子就扫射,打的都是乱枪。 宋提查只得拨通他的电话,瓦格里仑正在率队猛攻,手机的铃声也没开,因为是伏击。瓦格里仑看房间内还击的火力很弱,一声令下,发起了集体冲锋。根本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冲上了楼。有几个悍匪想跳窗逃跑,外面早就布置了枪手,一跳出来,就成了活靶子。瓦格里仑一脚踹开大房间的门。 “酷哥,你真神了!你还真混了进来!”瓦格里仑看宋提查衣服褴褛,紧紧护住用被单裹住的椰美,缩在墙角,怕挨了冷枪子。 “嗨!本来全部捉活的,没想到惊动了一个哨兵,看来是他们自己找死。你快把我用迷药迷昏的人绑上,然后用清水灌醒他们,估计有二十来个吧。对了,椰香还在侧边那个小房间,快过去看一看,看她怎么样了。”宋提查觉得有点遗憾,其实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哪能不出意外。能有如此结果,也就万幸了! 宋提查放开椰美,和瓦格里仑冲出房间,楼道上已经亮起了灯,椰香倒在血泊中,真是傻妹子,枪声响了,还往过道里冲,她一定想冲进中间大房间与妹妹会合!可是她怎么能跑得过枪子? “姐姐——”椰美惨叫了一声,搂着气息微弱的姐姐,“姐姐,你不能丢下我。你要活着!你一定要活着!” “快,快,快救我姐姐!”椰美摇撼着宋提查。宋提查直拨云海局长的电话。云海局长还从没有与宋提查通过话,还有点迷糊,但还是接进来,一听,他兴奋了:“云局长,快给我派直升机过来!我这里有重要伤员,她可是这次行动取得胜利的关键人物。你一定要想方设法保住她的生命!” “好。我们已经赶过来了。其实,我们一直派人跟踪着瓦格里仑,只是大队人马还没跟上。直升机马上就到。你先给她急救,直升机只认你,不认别人。你一定要护送伤员登机。”云海局长怕宋提查再玩失踪,他得亲手把人交给班老爷子,才算了却一桩心愿。 宋提查看椰香雪白的肩膀一直在淌血,左侧心腹血湿透了筒裙,还有腹部也在淌血,血染红了下身。最致命的应该是左侧心腹这一枪,不知有没有伤着心肺!宋提查撕开她的衣服,给她裹着伤。 不一会儿,直升机定位在半空,晚间降落山地看来是没有把握的。宋提查来不及多想,他背上椰香,攀着直升机放下的软梯,登了上去;然后伸手拉上了椰美。然后直升机就要收软梯。 瓦格里仑忙向他请示:“酷哥,接下来该怎么处置他们?” “云海局长、卓长凌局长已经到了。你把活捉的人全部交给他们,我不在的日子,你全权做主。千万记住了,不能碰毒!”宋提查冲他大声叫。 “酷哥,你放心,我们决定跟着酷哥走正道。弟兄们盼着你早日回来,领弟兄们一起奔前程。”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食言,一定会带你们过上幸福日子!”宋提查知道他要是不回来安顿他们,他们很快就会重操旧业。 45好人有好报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手术正在进行中,请勿打扰。” 宋提查一身汗臭味,可是椰美还是靠在他肩上,她太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肩膀支撑她熬过最揪心的时刻——姐姐命悬一线! 三个小进过去了。主治大夫推门出来,取下口罩,额头上全是汗。椰美焦灼地问:“大夫,我姐姐,怎么样了?” “腹部一枪,伤着了心室,我们正在给她的心室做收复手术。血库供血不足,得马上组织血源。” “大夫,我的血型跟我姐姐是一样的,大夫抽我的血!”椰美很想为姐姐做点事,主治大夫看出了妹妹的痛苦,他安慰似的说:“小妹子,别太紧张,天人自有天福。虽然现在不能保证她一点事都没有,但绝对可以保证她脱离生命危险。你去做血检吧。要是血型相配,我们可以考虑先抽你的血;用不了多久,血库会源源不断供应上来。”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椰美郁结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松动。 早餐送来了。椰美还是一口也吃不下。宋提查逼她吃了几口。宋提查心里很愧疚,这次行动最对不起她俩姐妹,她俩姐妹帮的忙最大,付出的代价也是最大! “你刚抽了血,你要是不吃东西,会支持不住的。椰香醒过来也不愿看到妹妹如此憔悴。来,一定要吃东西。我也饿了。我吃一口,你吃一口。这是命令!”宋提查现在可是星力的幕后老板。 椰美嗯了一声,白了他一眼,眼泪还是滚滚落下,长叹了一声:“谁叫我们姐妹的命由不得自己呢。” “不,以后你们的命,由你们自己作主。这是你们拿勇气换回来的。” “别哄我开心了。你一走,我们姐妹还不是挨宰的羊羔。除非——” “除非什么?” 椰美眼光回过来,眼中含着渴望,她渴望得到酷哥的强力保护;还有一丝哀怨,她怕宋提查弃她们姐妹而去,又回到从前的命不由自己作主的日子。她亲眼见证了命运不由自己作主的恐惧、罪恶和杀戮。她心里其实一点不怨宋提查拿她换出依娜,她作替罪羔羊,而是怨这个世界可恶的杀戮。 “听话,吃一口吧,真香。”宋提查先自己吃了一口,再给她舀了一口。可是,她的泪水真多,刚给她拭了又盈满了眶,喂她吃一口。再给她拭干。 “喂,你也太娇惯她了吧?”得到消息的泰莎小姐带着保镖素察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没想到看到了如此肉麻的场面。 素察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小飞侠,没想到还有如此柔情?” “你知道什么?她就是椰美,正在抢救的是她姐姐椰香。没有她俩姐妹,我们可能要死在瑙坎的乱枪之下,还想救人,想都别想。你还不感谢她,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天良?” “你不说,我哪里知道?”泰莎小姐自知失言,“对不起,椰美姐姐,我只是,只是看他喂你吃饭,有点不太舒服。我不是针对你的。” “泰莎小姐言重了。果然是个花仙子,怪不得酷哥会冒死救你。要我是大侠,我也会英雄救美的。”椰美不卑不亢地说。 素察抱抱拳:“素察多有得罪。还请宋兄弟多多包涵。” 宋提查真想不出来素察怎么得罪他了:“这说哪里话?你有得罪我吗?” “我是心里过意不去。纯粹是心里过意不去,本来出生入死是我的事,结果被你包办了。我还怪你不够朋友,一点信息也不透露给我,害我捉迷藏一般到处打探消息。”素察心结终于解开了。 宋提查一把紧握住素察的大手:“素察大哥,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想到救人要紧,没想到素察大哥跟我一样,也在想法设法营救她。以后,我们可以携手合作了。” “乌鸦嘴。以后谁救谁不一定呢。”泰莎小姐很生气。两人可是猩猩惜猩猩,好汉惜好汉,现在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可是个弱女子。我离不开酷哥的保护。”椰美很需要宋提查强有力的胳膊,她小鸟依人一般笼在宋提查的胳膊弯里。 “以后,只要是宋兄弟的人,我照样保护,只要有我素察在,谁也不能欺负宋兄弟的人。” “你胡说!”泰莎小姐勃然变色,“谁是谁的人!宋提查是我的人,他是我们班家的人,谁也休想从我的手中抢走!” 说罢气得脸色涨紫,就要扬长而去,幸亏椰美能气疯她,也能哄她回心转意。 “大小姐,你误会了。我说我是酷哥的侍女,我愿意侍候他一辈子。我发誓,我要跟酷哥出生入死。不,我们早就在星河村盟过誓了。我嘛,他跟我是主仆关系,我侍候他。他跟你其实也是主仆关系,他侍候你。我的身份可是太微不足道了,谁叫我命不好。”椰美自喟自叹地说。 46胳膊拧不过大腿 “大小姐,需要什么样的侍候?奴才一定办到。”宋提查很鬼地笑着说。 “我跟陈姐谈过了。你将就读皇家社科大学,暑假一结束,你就入学。”泰莎小姐语气不容辩驳,很有大小姐的权威。宋提查可以前还没体会到小姐,有如此大的权威,她颐指气使,说一不二。 “陈晖姐会答应?” 宋提查可不吃这一套,他从来就没有一点奴颜和媚骨,他可是小霸王的本性,是一个宠坏了的独生子,在家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围着他转,他是小皇帝。他要天上的星子,他们也会想着法儿,给他弄来。他说要练功夫,就练功夫,天王老子,都别想要他改变主意。可是要他读大学,就他这文化功底,估计他升高中都困难! “要她亲口对你说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拨通电话。”泰莎小姐就知道他不求上进,像他这种社会上的混混,要他求学上进,那是判他的无期徒刑。可是泰莎小姐不怕他凶霸霸的样子,她就要改造他!她要将一个只知道打架斗殴的痞子,改造成国家栋梁。 “算了吧。我不用跟她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没念过高中,能读大学吗?这不是天方夜谈?我就初中文化,你说怎么的吧。”宋提查脸上肌肉一颤一抖,揭了短处,谁都很火,要不是看在她是大小姐的面子上,他早就暴跳如雷。 “这事你放心,你是免试入读,大老爷子是校董之一,你入学的问题不难。你文化底子薄,这倒是说了一句实话,看你这德性就知道,不用你自我介绍了。到时,你将会有三位老师给你免费辅导。我算一位吧。陈晖姐算一位,还有一位也是大美女,依娜小姐。三位大美女保证你能拿到学历,我们三个人已经向大老爷子立了军令状。”泰莎小姐可是恨铁不成钢,句句是为他着想。 可是宋提查肩负重任,不是来求学上进的,就是再好的机遇,他也不为心动:“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还不如陪你们每天逛逛大街,泡泡吧。” “对了。星力还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你撂挑子的话,瓦哥肯定带着兄弟们又走瑙坎和占叻的老路。”椰美也很怕从前的瓦格里仑,现在有酷哥压着他,他还有点人性。 “对啊,我得回星力,我答应帮他们找到一条富裕之路,带他们走正路,纳入正常的社会轨道上来。我可不能食言。”宋提查找到了最伟大的借口。 “我告诉你,你现在回星力,你也是带星力的武装分子走上邪路。那里穷山恶水,没有什么发展出路。但是,你要是跟我们班氏集团合作,那就难说了。再说了,现在就是给一个大公司,就凭你那点初中文化,也是赶着鸭子上架,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泰莎小姐冷笑着说。 “大小姐,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准备搞旅游开发,在金沙沙搞漂流。我看了,那里水资源特好。河流落差刚好合适。河道蜿蜒曲折,水势浩大。这可是一本万利哦。”宋提查偏不服这个软,他可是已经动了心思,“我还想开农家乐,搞旅游经济。这一带的热带水果蛮多的,金枕榴莲、芒果王、椰青、香蕉、火龙果、菠萝……还可以种植茶叶、烟叶、橡胶,还有珍贵林木资源:黄花梨木、柚木、紫檀木、红杉木比比皆是,可以开设家俱厂,与华夏的厂商一合作,就红火了!” “哟,想得还挺周全的。我就是随便给你出几道难题,你都要头疼几个晚上。一是资金,二是技术人员,三是市场,四是公司运作。你看我开设一个网吧,要拿到营业执照,要有银行验资报告,要有完整的企划书,要有财务核准书……这些,你能拿得到吗?你要是拿不到。你的什么公司,就是黑公司,就不是正规运营。那与开黑店有什么区别?”泰莎小姐不愧是出自商业巨子之家,对商业运作烂熟于胸。宋提查可没想到这些,他搔着脑袋,这些听起来是那么陌生。 宋提查憋屈了半天,最后还是接受现实:“我请大小姐帮帮我们,宋提查感恩戴德。从此以后,为大小姐鞍前马后,甘效犬马之劳。” “别说得那么好听。你听我的,跟我去念大学。星力,我可以考虑帮你。你要是不听我的,你也别想从我这里要到一丁点帮助。”泰莎小姐把话说得很绝。 47命大福大 “我首先声明。读大学,没问题。我可是学生中的败类。实话对你说,我当年打架被学校开除的。到时,我搞出了什么名堂。你别怨我,我丑话说在前面。”宋提查弄不明白,大小姐哪根筋搭错了,逼他读什么书。你又不是我父母怀揣着什么盼子成龙,复兴家族的伟大梦想;你不过是我的老板,我给你打工卖力就是了。 泰莎小姐看他鄙夷不屑的神情,知道他是不省油的灯:“放心好了。到时,有素察跟着你。你不用打架。你想打,有人帮你打。” “什么?我控告你,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别以为你班家有钱,我辞工不干了——”可是宋提查说不下去了,为了星力,他要忍;为了他肩负的特殊使命,他更不能意气用事。刚才要是对别的老板说这样的气话,绝对让你卷铺盖走人。 泰莎小姐看他不敢说了,知道他的尾巴被他踩痛了:“班家大门打开的。你要走人,我不留你。世界上要是没有你宋提查,这世界就不转了?我就不相信。我为什么让你读大学?你别以为我班家拿钱打水漂。在你身上的投资,就要有回报。我班家培养出来的人,必须无条件地为我班家效命。明白吗?” “明白。大小姐。”宋提查被她整得有气无力。 “中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老爷子要见你。你要有点精神,可不要给我丢脸。别这副摇来晃去,没有半点正形样子。老爷子可是最注重人的涵养气质。拿出你最好的精神状态。doyouunderstandme?”泰莎小姐最后来了一句简单的英文。宋提查摸着脑袋:“免了吧。有什么好见的?他老人家一分钟听说能赚千百万,我可不能耽误他老人家的赚钱。” 宋提查一脸苦瓜相,他最怕见大人物,就像小时候被班主任叫进办公室,那可是人间地狱。他最怕时老师的办公室,现在心里都有阴影。后来,他被捉住,受了很多酷刑,他可能在老师办公室就受到了严格的训练。那是后话。 手术室的大门,砰地打开了。终于推着病床出来了。椰香静静地躲在床上,插着氧气,输着液,脸白得如一张蜡纸,还是昏迷不醒。 “大夫,椰香怎么样?”宋提查忧虑地问。 “手术很成功。但是她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她的精神、毅力,还要加一点运气了。”主治大夫也不抱太大希望,他还是寄予无限的美好愿望,“但愿她命大福大,她能战胜一切。” 一行人默默地推着椰香去重病号监护室。椰美一直伏在她耳畔哭叫:“姐姐,我是妹妹椰美呀!你一定能行的!你吃了那么多苦。你可不能撇下我们。我们马上可以与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椰白团圆了。你可不要吓我们……姐姐,你醒醒呀!姐姐……” “椰美,对不起。你别难过了。大夫说,她还有希望的——” “你让她叫喊吧。”大夫知道病人此刻最需要亲人给予她的力量,亲情可以唤回她的意识,“亲人的叫喊也许有助于她的苏醒。” “姐姐!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一定要动一动。给椰美看看。椰美好担心。姐姐,你听到了吗?我是妹妹椰美啊!姐姐,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是妹妹椰美。还有,酷哥宋提查,还有班家大小姐,还有好多的大夫……姐姐,你听到了吗?”椰美搂着姐姐,又哭又叫。 “椰香,你还听得出我的声音?我知道我是谁吗?我们见面的时间不长。可是你却那么善良,愿意帮我换出依娜来。我是那个宋提查啊,对了,你叫我酷哥!”宋提查也虎目含泪。 “谢谢你,救了我。椰香姐姐,你一定会醒来的!”泰莎大小姐也情不能已,哭叫了起来。 再后来,瓦格里仑来了,依娜来了,他们轮流对着椰香喊话,怕她醒不过来。 宋提查想起牵她手上楼,他紧紧地握着她削葱的纤指:“椰香,你还记得我牵着你的手上了建功楼。依娜领我们上去的。你们谈得好投机。我们很投缘的对不对?” 宋提查感觉她的手握了他一下,他感觉到了,他赶紧抓过另一只手:“椰香,你快醒醒,醒醒,我们都来看你了。还有瓦副司令,他现在可是瓦董事长了。” “不,瓦经理。董事长的位子永远给大哥留着的。”瓦格里仑忙附和。 椰香眼皮动了动,艰难地开启了,一对亮眸无力地一眨不眨地,现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的脸上也开始舒展开来…… 48印象分 诸事妥当。泰莎小姐硬逼着宋提查跟她离开了医院,素察驾着车,宋提查和泰莎小姐坐在后座,奔驰在从清迈到曼谷的高速公路上。 宋提查确实太累了,他倒在后座上呼呼大睡。他就是超人也应该休息了。此时,宋提查头发蓬乱,身上的皮坎肩挂花了,肩上包裹着纱布。他的脸膛、颈脖子、裸露的手臂像裹了一层锅灰,要是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路边捡破烂的拾荒人。 到了曼谷时间还是下午两点,泰莎小姐轻声说:“到花姐洗浴中心。” 素察应了一声:“是,小姐。” 他瞥了一眼室内反光镜,大吃一惊,宋提查不见了!但是明明酣声还在车内高高低低回响,不用说宋提查正躺在哪里呼呼大睡。 车驶进了花姐地下停车场。泰莎小姐拍了一下,他就神经质地做出反应,嘣地一声,头磕在了小姐的下巴上。泰莎气得又掐又打。宋提查也一愣,看到他睡过的地方,都湿了。 “对不起,对不起!”宋提查也闹了个红验。他明明靠在座椅后背上睡觉,怎么会……真是太失礼了。可能小姐看在他救她一命的份上,让他美美享受一番。这份大礼,真是太丰厚了!他不由看了小姐一眼,小姐偏过脸去,开门下车了。宋提查擂着惺忪的睡眼,满腹狐疑:“大小姐,到这地方干什么?你们班家不可能在这里办公吧?” “你看你刚从矿坑里挖煤出来的样子,怎么好去见老爷?肯定要先沐浴一新,容光焕发地去见老爷。”素察代为回答。 “又不是相亲?搞那么繁琐。喂,是不是相亲?真相亲的话。要是搞得太帅了,老爷要是真相上我,做你家女婿。素察,我可是你家少爷。”宋提查自嘲地说。 “你别瘌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德性,能哄老爷一顿饭吃,就不错了。老爷最喜欢有教养,有绅士风度的人,你一看都不如我礼仪周全。老爷是看在你救了大小姐的份上,见你一面,表示感谢的意思。”素察现在可与他无话不谈。泰莎小姐只顾在前面走路,听而不闻,不理睬他故意哗众取宠。 “喂,给我准备一套时装哦。我要老爷相女婿,越相越喜欢。”宋提查只知道占便宜,找噱头。他要是真心的话,还会拿来逗趣。 “小姐生气了。你还说。小心,大小姐,给你难堪。就是大小姐真要给你机会,你更要温文尔雅,珍惜这份荣耀。怎么大庭广众之下炫耀?要是有狗仔队,小姐的名声,就被你给毁了。你是不是存心的?”素察狐假虎威。 泰莎小姐走在前面,到服务台拿号。没想到,她前面有一个光着膀子一身刺绣的“九纹龙”,猛回头,看到身后有这么一个花容月貌的妞,他眼睛都发绿光了,满脸馅媚的笑:“小姐,有什么要大哥为你效劳的?” 泰莎不现她,只顾对服务台侍生说话:“麻烦你给我拿一个号,要一个包间。” “哇!小姐,包间哦!”“九纹龙”与他身旁的五六个怪模怪样的人说。 素察要冲上去干涉,宋提查推开他。素察想动动不了。很明显,宋提查要大小姐向他求救,他才出手。 泰莎小姐并不理睬他们,她只顾自掏出金卡刷帐。 “哇!小姐用的是金卡,大家闺秀哦。”看来九纹龙来头也不少,说着这把胳膊往她肩膀上搭过去。没想到泰莎一个反剪,转身一脚踢在他脚腕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哈哈哈!”那些哥们看九纹龙摔了一个跟头,反而笑得更癫,闹腾得更凶了,他们不相信一个细胳膊嫩腿的小姐,能拿他们怎么样。 “她是班家泰莎小姐,你们真不要命了!”收银台的侍应生说了一句,吓得这伙人,脸色骤变,他们回过头想逃。可是晚了,后面两个金刚恶狗挡道,挡住了去路。素察更是想表现一下他的珈式泰拳,咚咚数声,六个社会上混的烂仔就狗抢屎一般趴在地上,有的鼻子还淌着血,直呻吟。 此时一伙保安,才一拥而入。大堂经理、保安队长都跑了出来。大堂经理一眼认出了泰莎大小姐,忙点头哈腰:“大小姐,对不起。他们活腻了,请大小姐示下,如何处置他们?” “给他搓澡。”泰莎小姐指着宋提查,然后把房号抛给她,对宋提查说,“一个小时,我来接你。” 49很有用 六个小混混还真煞有介事地裹了浴巾,排着队走进阴阳头的包间。这个包间可是从温泉花浴、土耳其桑那浴、蒸浴,再到推油、泰式按摩一应俱全。 阴阳头肩上有伤,侍应生给他蒙上防水套。“九纹龙”对班家看来是畏惧的,但是对这个嘴角还没长毛的雏儿,他们想找他出出气。 宋提查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他们六个人肯定会还以颜色。但他故装不知,就看他们怎么出题目。 阴阳头很舒心地躲在水池中,温泉的水从一个龙头里喷出来,这温泉的水软、滑,还有各种矿物质,对皮肤很有益处。一会儿功夫,感觉他全身泡得张红。 “少爷,我来给你搓澡。”“九纹龙”卑躬屈膝,看起来很是臣服。 “轻点哦。本少爷,皮很嫩的。”阴阳头用他惯有的怪腔怪调地说。 “少爷放心。一定会让你很享受的。”其它的五个刺青也附和着说。 “放心。怎么不放心。动手呀。”阴阳头可不是好鸟,翻着怪眼说。六个人用浴巾醮了水,有的搓手,有的搓背,有的搓腿,分工很明确,看来这是对大佬的服侍。看他们搓的动作也很专业,轻揉慢摩,按一按捏一捏拍一拍,真是舒服泰。 看阴阳头闭上眼,很享受,六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突然六个人一起发力,六双老虎钳的大手,就是一头狮子也被按住了,一起动手揪着他胳膊腿往水里掼。可是不料,阴阳头使了什么功法。他们的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掼在一起,撞得嘣嘣山响。六个人撞得眼冒金星,阴阳头一翻身踩在他们背上,伸着懒腰。 这一惊吓,魂都吓出来了。怪不得大小姐很放心六个混混给他搓澡,原来他是硬点子!他们自知罪孽深重,吓得磕头如鸡啄米。 “你叫什么名字?”阴阳头用脚,拍打着“九纹龙”的背问。 “少爷饶命。我叫吐骨浑,是给翁哥收税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少爷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回。” “翁哥翁天平?号称白龙王,我倒想拜会拜会。没想到,还要劳烦你们带个话,宋提查很想结交翁哥。”阴阳头眼光犀利,他们才知道这小子天生就是江湖上混的黑道人物,看那眼光,足可以逼退猛兽。 “不敢,不敢。” “什么不敢?”阴阳头喝了一声,他们六个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再大点声,六个小喽罗可就要吓破胆了。 “少爷,难道你不是班家的人吗?班家的人从来不与黑道上的帮派来往的。翁哥也不想与班家打交道。两家从来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没有纷争。”吐骨浑说话牙齿有点打冷颤。 “你看我像班家的人吗?班家有我这样的人吗?班家的庙还小了点,想供我这样的菩萨,他家的香火可不够。”宋提查想接近翁哥,只有瞎编。 “少爷,你是什么来头?连班家大小姐,对你也是小心侍候。想必少爷是江湖成名人物?”看来这个世界上打死的人少,吓死的人多。他们被阴阳头的气场彻底给震住了。阴阳头要是连几个小混混都镇不住还在金山角那个鱼龙混珠的地方混。 “你说呢?”阴阳头拖长了音。 “看少爷身上有枪伤,又是跟着班家大小姐一起来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少爷就是单枪匹马独闯星力的宋提查。连瑙坎都不是少爷对手,我们能给少爷搓澡,真是我们的荣幸。”吐骨浑也不简单,他竟然从最近的新闻中,叫出了他的名字!这可不是好兆头,对于一个卧底可不能名头太大,那时他在明处,别人在暗处,对他的侦察任务,增加了难度。 “还有点眼力。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要乖乖地给我搓澡,乖乖地给我办事。要是想糊弄我,瑙坎和占叻就是下场。”阴阳头说一句,他们吓一跳,要知道瑙坎的名头,白龙王翁天平也要敬他三分。他可是独霸湄公河三十年的大佬,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像佤邦联军、猛虎组织、果敢军这样敢公开与政府叫板的武装组织,也敬而远之。没想到做掉瑙坎兄弟的竟然就是这个阴阳头。看他满身杀气,不由得你不信。 “少爷,实不瞒你说。我开始不敢相信,只是有点疑心,现在总算亲眼所见少爷出神入化的功夫。少爷的话,我们一定带到。我们愿意听少爷的,要是少爷有需要吐骨浑的地方,吐骨浑一定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我们都愿听少爷的,请少爷赏口饭吃。”他们都唯唯诺诺,生怕一不小心惹翻了这尊瘟神,他们就活到头了。 50小青年 现在吐骨浑六个人可当阴阳头当小祖宗侍候,还要有一搭没一搭回答阴阳头的问话,他知道白龙王翁天平是泰国社团四大佬之一。这不是徒有虚名。翁天平可是被手下当活菩萨供奉的,绝对权威。他要你四更死,你绝对值活不到五更天。他的势力范围相当广范,遍及全国各地。他掌控着神庙、水陆码头、大小酒店旅馆、各地市场,可是个权势熏天的人物。他在金三角也有他巴掌罩住的地方——大其力镇。紧挨着美赛,也是块风水宝地,最近哪里红火得很,开满了大大小小的赌馆。 男宾的按摩有男宾的力道。泰式按摩虽不讲究穴位按摩,但是也有他们独特的招式。泰式按摩可是古代泰王宫用来招待贵宾的最高礼节,来取法古印度。相当于被动接受瑜珈功。最不可思议的六个大男人攀着铁杆全部在你的背部踩来踩去。但是此法非专业人士不要模仿。阴阳头的肌肉结构完全可以承载。 一个小时太短暂了,好在六个壮士的力度,他通体舒服。泰莎小姐推门而入,她后面跟着素察,素察提着两袋写着洋文,画着世界模特卡季珊明星像的大袋。泰莎小姐吃了一惊,六个小青年系着浴袍,在他背上像跳大神似的,他还兀自哼哼哈哈。 “好啦,好啦,时间到了。”大小姐屏退六个小青年。小青年临走还很有礼貌向大小姐,向素察,向阴阳头合掌行礼:“大小姐,素哥,少爷,吉祥如意。” “这么快啊?再加一个钟吧。”宋提查只裹着下身,上身现出块块饱绽的肌肉,现出美玉的光泽。怪不得力道那么猛,这一身蛮横的肌肉暴发出来的力道可不是好玩的。 “把衣服换上。动作麻利点,还要做个发型。”泰莎小姐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她的话就是吩咐。 “喂,我说说了吗?不用。我自己拾掇拾掇就行了。”宋提查没好气地说,“你出去呀。你在这里,我怎么换。” 泰莎小姐涨红了脸,招手让素察把衣服给他,退了出去。一会儿,宋提查就出来了。人要衣装,马要鞍。泰莎小姐的眼光是独一无二的。这身行头就是今年意大利时装最新发布的男士款式。但是阴阳头确实有点不般配,再加上宋提查用摩丝往上一拢,看起来更象部落的酋长。 泰莎小姐捂着嘴,笑得腰都拾不起来:“哎哟,你要笑死我。宋提查,你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龙太子。你怎么看,也就是一个街头小霸王。他们六个人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你真是可以。” “大小姐请注意自己端庄的仪表。我出身寒微,没受过教育。你可不一样,不要学我,没有教养,没有出息,只认拳头,不认理。”宋提查在穿衣镜前,还在摆pose,“不错,这衣服不错。穿在身上,显摆、威风、帅气。” “你跟谁说话?”泰莎小姐可从来没有人这样说她,板起了俏生生的面孔,“宋提查,我要是不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我讨厌你厚颜无耻的样子。” 泰莎小姐训得宋提查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素察偷偷地乐,咳咳冷嗽:“嗯哼,时间不等人,不要只顾拌嘴,耽误了大事情。” “拌嘴?你说我跟他是拌嘴。素察,你吃错了药了吧?我会跟我的佣人拌嘴?别搞错了自己的身份。宋提查就是我手下的忠仆。”泰莎气得脸发青,“你还真以为,你是跟我相亲,门都没有。” 宋提查看泰莎小姐真的动怒,反而挤眉弄眼,给素察打着马虎眼,泰莎小姐冷冷地说:“记住了,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你没有可能的。” “可是,班老爷在电话中曾向我提起,宋提查要是能救出你来,真的把你许配给他。这是老爷原话。”素察嘀咕着说,他现在胳膊肘往外拐。 “你给我滚!”泰莎小姐气得浑身发抖,吓得素察闷不作声,垂手拱立在墙壁。 宋提查憋着一肚子笑:“我要是娶了你。我亏了。我一生完了。我不可能成天跟母老虎打交道吧。不行,不行。大小姐,你还是找个纨绔子弟嫁了得了。我喜欢依娜、椰美姐妹一类的,温柔、体贴、贤惠。” 泰莎小姐冷眼瞟了他一眼:“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这就跟老爸说,你不配。好了吧?” “喂,你说这话,我就不舒服。我宋提查哪一点配不上你?我宋提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这话不能这样说,而是少爷我侍候不起。少爷我,天生要人侍候着。”宋提查针尖对麦芒。 “你——”泰莎小姐气得鼻子都歪了,简直想甩手就走。但她冰雪聪明,她猛地明白了,宋提查故意想气走她,他不想见老爷,他想开溜。她才不上宋提查的当。 51见面冤家 “你欺负我。”泰莎小姐美灵灵的丹凤眼,一眨一眨,泪珠挂满了腮。宋提查可急了,火候没掌握好。他原来是想得到泰莎小姐一句愤慨地喝斥:“滚!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可是事与愿违,说得太狠了,伤她的自尊心了。宋提查局促不安:“大小姐,我不是个东西。你跟老爷说,我——我就是一摊淤泥,怎么扶也扶不起来的。我还是不见了。” “你不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怎么是一摊淤泥?你这摊淤泥变得也太快了吧?”泰莎小姐只是噙着泪水,跟他软磨硬泡,宋提查的意图昭然若揭,他就是想打退堂鼓,不想见老爷了。他真是娃娃脸,说变就变了。 “宋提查,你非见老爷不可。老爷有可能——这个撇开不说,你还肩负着星力父老乡亲的重托,你要为星力拉项目,搞投资。”素察看宋提查糊涂透顶,忍不住点了他一句。 宋提查怔住了,他差点误了大事。他只是怕抛头露面,以后不便于他的卧底;可是帮星力拉开发资金,也义不容辞。他面临着两难抉择。他没有经验,他还年轻,他需有师姐的参谋。 泰莎看宋提查沉吟不语,抹干了泪痕:“宋提查做人不能那么失败?所谓一诺千金。怎么出尔反尔?你说过要见我爸。你不会因为我说,我不可能现在跟你相亲,你就反悔了吧?” 宋提查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第一次执行如此重大的任务。赖欣怡跟他单线联系,当时说,他的任务就是拿到湄公河杀人案的铁证。可是,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现在做的都是离主题很远,他这样一闹腾,他在电视上一露面,真的家喻户晓了。他还怎么开展工作?刚才吐骨浑的话点醒了他。他揭不开迹底,湄公河大案的冤情如何昭雪? “你想什么?你真要气死我!”泰莎小姐急了,没想到宋提查是这种癞皮狗,刚才还眉飞色舞的,现在就变成忧心忡忡。 “小姐,你就答应跟他相亲。”素察生一句,活一句。 “你闭嘴。就是你在这里,乱点鸳鸯谱。”泰莎小姐从来没有这么耐着性子说话,就是在老爷面前,她也没这样委曲求全,“宋提查,你答应我,念完大学。我同意跟你——” “好啊,好啊!宋兄弟,现在事情挑明白了,不要再犹豫不决了。你真行。这么沉得住院气。你肯定是潜伏高手。”素察骂不怕,他又撺掇。 宋提查眼角含着苦笑,素察哪知道宋提查的难处,他岂是为了儿女私情:“你们等我一下,人有三急,我上wc。” 宋提查趿着鞋,嗒嗒走了,泰莎使了个眼色,素察会意,就是怕他从wwc溜走。宋提查可是什么龌龊的事都干得出来。素察悄悄跟进去,宋提查在玩手机。 “陈姐,我要不要见班钟老爷子?请马上答复。” 隔了一会儿,信息回过来了:“你必须见。这是命令。” 命令?宋提查知道凡是加了命令,他就无条件执行。这可不是跟泰莎大小姐斗嘴:“为什么?我怕我暴露,以后难开展工作?” “你现在不想暴露都不行了。你记住你只要不暴露你唯一的身份,就不算暴露。你执行任务就要活动,你活动肯定要为人所知。但我提醒你一条,不要跟泰莎小姐打得太火热。这才是不利于你开展工作的主因。马上见班钟。执行吧。” “是。陈姐。”宋提查走出卫生间,发现素察就在盯梢,他不见,人家会放过他吗?他平时脑子很好使,今天怎么被驴踢了?看来真的被泰莎小姐搞糊涂了。当时,进班家的时候,师姐就给他打预防针,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哦,她可是千金小姐,组织纪律是不容许的。 “放心吧,师姐,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宋提查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他感觉现在清醒很多,他意识到自己不能感情用事。 素察附在他耳畔:“她是故意气你。你睡在车里,她一直在侍候你。还让你睡在她大腿上。有哪一个女孩,愿意给不爱的人,当枕头睡?她绝对对你动了真情,你可不要轻易放弃。她在考察你。现在,你一定要禁得起考验。何况亲口答应你,你读完大学,就跟你相亲。这不是挑明了吗?哪一个女孩会说得那么透彻?她也是被你逼急了。她没招了。” “素哥,你对宋提查太好了。素哥,谢谢。”宋提查打心眼里感激从前并无好印象的班家首席大保镖。 52闻名不如见面 泰莎小姐很奇怪,宋提查从wc出来,他老实多了,双手抱着头靠在椅背上,两眼发直,听凭车开得哪里去。她眼睛余光观察过他,他木雕一般,像是心事重重。跟他做发型,他也没反对。任发型师,给他做了一个很时尚的青年头,只是罕言寡语,一下子觉得他成熟多了。 泰莎小姐真的很生气,宋提查就是个孩子,他的心思没办法捉摸。不高兴,毫不留情面地跟你争吵;有心事了,就闷不作声,谁说话也不搭理,像是谁欠了他债没还似的耷拉着一个脑袋。 班家府第也是泰国传统建筑。上高坡,城墙、大铁门、里面大花园,随处可见佛像。主建筑是多重飞檐翘顶的硫璃瓦建筑巍峨雄伟,走进去才知道堪比皇宫。巨大的四方紫檀木柱子,显出原始花纹的瑰丽。走进去,是原木的自然芬芳 地面铺着毛绒绒的厚地毯,穿着马褂长裙的男仆侍立廊柱下面,穿白色裹裙的女仆躬身合掌给客人祝福:“吉祥如意。” 大堂庄穆森严。顶上高挂水晶吊灯。供着佛祖像,瑞香袅袅,奇香扑鼻。大堂内井然有序地设着坐榻。宋提查被管家引到了客位上就座,素察还没有进大堂。泰莎小姐一句话也没说,自顾自上楼去了。 管家命人给客人上茶。宋提查装腔作势地品着茶,他才不懂怎么优雅地品茗。管家轻声说:“小宋先生,老爷、班太太下楼了。” 宋提查赶紧站起来,合掌行礼:“老爷、太太,吉祥如意。” 宋提查飞快地瞟了一眼,班钟大老爷估计五十开外,穿着寿纹唐装,脖子上还有一圈红花;他的太太估计三十开外眉间点着朱砂,披着纱丽,手臂上戴着金圈,是印度服饰,应该是泰莎的继母。泰莎搂着老爷子的手臂,一家人亲亲热热地走下楼。 “小帅哥,吉祥如意。”班钟笑容可掬。果然仪态万方,原来贵族是这样谦和,微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他让你感觉到,他不必珠光宝气,他骨子里就是尊贵高雅。 “小兄弟,果然仪表堂堂。”夫人启朱唇,发皓齿,口吐兰音。 “宋提查,谢谢老爷、夫人的恩赐,感激不尽。”宋提查不得不说一些谦逊的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冠冕堂皇的话,他也会说,只不过说出来,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胃不舒服。 “听说,为了泰莎,你还受了伤。可痊愈了?”班老爷慈眉善目,说话很体贴人,语气相当和缓。 “让老爷担心了。只是皮外伤,消消毒就行了。只是——”宋提查故意欲言又止。 “小兄弟,在坐的都是自家人,你有话,尽管说,不用客气。”班老爷看来对宋提查很有好感,将他基本上圈入了自家人。 “大小姐可能受了点精神刺激。老爷可要多担待。” 泰莎简直想掐死他,他可是睚眦必报,谁精神有问题还难说呢。可是在老爷面前,她只能默不作声。 “这也是我一直放心不下的。莎莎啊,平时任性,这次受点挫折,对她的成长应该有好处。精神方面,她有好老师帮她辅导。今天看她的精神还蛮好的嘛,一点看不出受挫哦。我看,她受点磨难,受点坎坷,受点挫折,是件好事情,这样才能更深刻的认识社会,认识人生。这些可是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学不到的。”班钟老爷很健谈,心情好,语语自然也多。 “爸,你跟他谈教育。他才最需要教育。他不过初中文化,你说那么深奥,他听不懂的。”泰莎小姐要杀杀宋提查的锐气,不要以为她碍着面子,他就可以整她。 “哦,你们谈得怎么样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最不喜欢搞家长制。我先要听你们两个的意见,再做决定。”班钟乐呵呵地说,其实他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观点,他要是不同意,他肯说这样的话吗。 “爸,我还以为素察开玩笑的?你真说了那话?”泰莎小姐大吃一惊。 “爸那时也急嘛。” “你急,你急也不能,也不能拿女儿的终身大事,作赌注嘛?”泰莎娇嗔地说。 “我还有两种方案,一种是托付终身大事;还有一种,我愿意支付高额酬金。既然你们彼此都说不到一块,那就支付酬金。”班老爷出了一道选择题。 “宋提查,你选啊?”泰莎小姐妙目瞪着他,语气生硬。 “班老爷,请听我说。我救人,真的不是贪图报酬。我也是班家的员工,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大小姐。至于婚姻大事,还是要以感情为基础。至于酬金,我要是为了钱,那老爷也太看轻提查了。”宋提查说出了一番大道理,比你们读书人更加重情重义。 53一拍即合 “好。好。好。有道理啊,有道理啊。就冲小兄弟说这番话,就是气度不凡的人!”班钟不由高看宋提查一眼,一般的青年后生,面对美女、巨资,绝对迷失方向,他却挥洒自如,真是人中龙风。 “爸,你没听出来吗?他就是个草莽英雄,只知道讲江湖义气。他是被所谓的哥们义气,灌输坏了。” “讲江湖义气有什么不好?”班钟语中生威,“我一生也崇尚一个义字。小兄弟,我们爷俩一见如故。有时间,你要多过来与老头子谈天说地。我们是知己。我们有共同语言。” “爸,他就是一个伪君子,他明明有求于你。他还按着底牌没有动呢。”泰莎小姐对宋提查太了解了,接下来他应该谈星力的事了。 “哦。你怎么知道?”班钟很惊讶,“你们都互相知根知底了。倒是,我,还蒙在鼓里。你说,小兄弟到底还有什么要求我的?爸爸,还真想成全他。” “他根本不想娶女儿。他心里早有了依娜、椰香,他当然也不稀罕钱。他要的是取悦人家。他要你投资星力,帮星力走正道。他在星力可是领袖级人物,都叫他酷哥。他的如意算盘,就是开发星力,其一开发旅游业,他准备在金沙沙搞漂流,其二,搞农家乐,经营绿色食品;其三,开发当地资源。总的一句话,他要星力不再沾毒,带他们走康庄大道。”泰莎和盘托出。 “这是好事情!我也是正有此意!”班钟更是与宋提查不谋而合,抚掌大笑,“小兄弟,有远见。我也计划搞一个示范点出来。让他们真正看到走正路,才是唯一出路!” “班爷,有您的支持,我很有信心!”宋提查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要是有了几个典型,金三角地区纷纷仿效,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臭名昭著的金三角。佤邦、掸邦、果敢邦、克钦邦,他们也会效仿,那就是世界人民之福。” “好,小兄弟,其志不少!”班钟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哪一个财团、哪一个国际组织、哪一个国家,都没有这样的远见卓识。只知道围剿屠杀,越杀仇恨越大,造成了他们对国际社会的仇恨。小兄弟,你要是能做成这样的大事。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当然全力支持你。” “爸,他初中文化。你准备拿钱给他打水漂吧。他连一家网吧,管理都不明细,要他将大项目管下来,说点别的吧。”泰莎小姐打着败兴,“理想是好的,但是理想和现实总是那么遥远。也有很多国际援助,不过是人道主义救助。他们一手拿援助,另一手还是在制毒贩毒。醒醒吧,两位理想主义者。爸,你眼前这位是初中没毕业的,江湖浪荡子,你不会硬撵着猪上树吧?” “莎莎,你怎么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她的继母拉了拉她的衣襟。 “你两个不是冤家不聚头?”班钟听女儿说得宋提查一无是处,他襟怀大度地说道,“你看小兄弟,你这样说他,他不争,不怒,不气,声色如故。比你这个皇家社科院的大学生有涵养。女儿的意思,我知道,她逼你跟她一起上学,这也不妨碍你在星力办事。再说,在大学里,你还会认识很多官宦子弟商家巨子之后裔,你也可以发动他们跟你一起干。这也是凝聚人气。小宋君,伯父说得有道理吗?” 班钟语重心长,目光灼灼地等着宋提查回答,宋提查口吃了:“这,这,我,还没想好。我,真的如她所说,只有初中文化底子。我怕,给伯父,您,丢脸。” “这就好了吗?我女儿就喜欢文化人。你读完大学,事情会有转机的。”班钟期望很深,用语很深。 “伯父,我听您的。我同意上大学。”宋提查放下思想包袱,一口答应了下来。 “爸。你真不起。你办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情。”泰莎小姐总算云消雾散,欢欣鼓舞,“爸,他看起来一点不笨。到时候,有陈晖姐,有我,有依娜,三个人教一个笨蛋,应该会让笨蛋会孵化成一条小龙。” “依娜,是谁?”班钟对这个名字颇有印象。 “依娜就是这次舍身帮宋提查的大美人。听说,以前在皇家社科院读书,后来休学,给父亲抵债了,就抵给占叻。这次挑起瑙坎和占叻反目成仇,就是为了她。所谓冲天一怒为红颜啊。” “小兄弟,真是智慧超人,能想出这样的妙计来,应该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班钟赞不绝口。 “爸,你不能称他小兄弟。你应该叫他小宋,或者叫他提查。”泰莎小姐现在才纠正他爸爸不当的称呼。 “是,伯父,叫小兄弟,有点抵当不起。”宋提查难为情地说。 “这是对你的尊称。不过是一称呼。贤侄,应该叫贤侄。”班钟老爷子马上改口了。 54显摆显摆 “这样吧。今晚我们就请那两位一起过来,就在家里吃一个便饭。家宴,气氛会好一些。”班夫人提议。 “好啊,好啊!我请陈姐过来,你的那位依娜小姐,就麻烦你自己请啦。”泰莎小姐恢复了天使般的活跃。 “依娜还在清迈医院,我看就算了吧。”宋提查想清迈府到曼谷,差不多七百公里,最少也要五六个小时,五六个小时的奔波就是为了吃一餐饭,不吃也罢。 “别担心。你只管电话预约,人会有办法接到的。”泰莎小姐的话不容置疑,她说了算。 “你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年轻人嘛,多走动走动。我派直升机,送你们过去接她一起回来。”班钟大老爷可是舍得本钱,看来晚宴的质量更不用怀疑了。 “爸爸的小松鼠,可是空客as350b2,让你有超级现代的享受。”泰莎小姐很神气地说,“我还要让陈姐跟我们一起去。” “不行吧,清迈府那边还很不平静,我看还是算了。直升机可不是开玩笑的。”宋提查怕担不起这个风险,不要为了一餐饭,变成了最后的晚餐。 “你真是乌鸦嘴,叫你那样说,那就什么事情也别干了。你就整天,呆在铁笼子里算了。你星力的项目也别想搞了,你搞起来,他们就眼红,他们就砸你的场子。你血本无归,人财两空。这风险够大的吧?”泰莎小姐最讨厌别人,跟她唱反调,她说话咄咄逼人。 “没多大关系。直升机毕竟不是小车。他们还没有那个实力,跟直升机过不去。直升机最安全可靠的。”班钟老爷自认为坐了几十年的直升机,最可以信赖的就是直升机。于是管家瓦雄进来,躬请大小姐、宋提查起程。宋提查打量了一眼瓦雄,戴着黑色头巾,一身素褂子素裙,趿着木屐,年纪四十左右,面色白皙,眼光很有神彩,是那种表虚内强的人。班家的大总管,没有过人之处,不可能胜任。 班老爷一说直升机送他们过去,他早就安排妥当了。再过一会儿陈晖驾车赶到了停机坪,陈晖也是秀发飘肩,一身金色裹裙,披肩,束腰,显出了她运动型健美的小蟒腰。 “陈姐,我好想你!”泰莎小姐张开手臂,扑进陈晖怀里,她两个既有师生之谊,又有姐妹之情,可能还有说不清的泰莎小姐对她的依恋,这种依恋是女儿对母亲的依恋;不是对宋提查那种若有若无的恋情。 “陈姐,我也好想你!”宋提查学着泰莎小姐的样子,往她两个身上扑。两人一只手拧一个耳朵,拧得宋提查连连求饶,怪不得泰莎小姐的母老虎功夫,是跟大师姐学的。 陈晖跟泰莎在一起,两人就有两种不同的神韵。陈晖有一种成熟的女性之美,泰莎是少女的矜持;陈晖一身麻辣、干练、劲脱,英姿飒爽;泰莎小姐娇美、清纯,娇气、刁蛮、任性;陈晖内敛,粉面含春威不怒;泰莎小姐活泼,艳若桃李却处处惹祸。 “喂,你看够没有?”宋提查看这两个“尤物”看得眼花潦乱,神情陶醉,可是泰莎小姐再次要对他动武了。 “怪不得宋兄弟,自古以来多少英雄好汉,都过不了美人关。”瓦雄管家打趣道,他意在给宋提查解围,他素来知道泰莎小姐是天下第一难缠的人物。 “切,不就是多看了两眼。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闭着眼睛。”宋提查嘿嘿笑着。 “你闭呀。你闭呀。你要是睁开眼睛偷偷瞟一次,我就打你一次。”陈晖看泰莎小姐生性跟宋提查很合得来,一个爱逗她,一个爱闹,真是绝配。可是她心里隐隐有种女人才有的莫名其妙的不快。当然这种不快,被她轻易修饰了,没人能从她的表情读出来,她还是那般从容、大度。 “谁嫖你啦?谁嫖你啦?”宋提查真是低俗下流。 “我说是瞟,不是嫖!”泰莎气得脸都变了形,涨红涨红,“怪不得,你要被学校开除,简直混蛋一派的。” “我说的是瞟,不是嫖,你自己要理解为嫖,那我也没办法……” “好啦,别闹了。宋提查,你以后在大小姐面前,不准说那些村野鄙夫说的低俗下流的话。你要跟管家,跟素察先生学着点。要学会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话到嘴边留三句。刚才那句话要是被老爷听到了,非打断你的狗腿,逐出班家!”陈晖荏言厉色,她的话暗示宋提查不要挑逗大小姐,也不准跟大小姐发生恋情!这是命令! “陈姐,知道了。下回不敢了。”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宋提查在陈姐面前,只有唯唯诺诺的份。 55劫机 管家瓦雄并没有登机,只是目送大小姐一行登机,素察坐在副驾驶座上,他远离是非地,乐得清静。宋提查被安排坐在泰莎小姐和陈晖之间,他现在只有俯首听命,再不敢说东道西。 空客as350b2绰号小松鼠,座舱看起来像松鼠秀气的头部和躯干,尾翼看起来像大尾巴。攀着扶手,走进座舱内,觉得座舱很宽敞,视线相当明亮,机舱外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宋提查神情既紧张又兴奋。他可能是第一次坐直升机。他还没有机会经过全面的间谍训练。这个科目,他还是空白。当然,很多间谍必备的科目,他也是空白。但陈晖不一样,她是全能型的,她是新一代间谍的精英。 小松鼠飞得很平稳,他们就像坐摩天轮一样,升上了高空,景物就像电影一般在眼前推移,草坪、楼群、街道、河流……连绵不断地在眼前延伸。宋提查欣赏着曼谷城市上空的美景。 泰莎小姐睃了他好几眼,他视若无睹。陈晖既没看风景,也没注视他两个,她享受升空的缥缈。泰莎小姐悄悄地用脚踢了宋提查一下,意思不要装,你是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可宋提查白了她一眼,更坐得一本正经噤若寒蝉,惹不起,咱躲得起。泰莎小姐再踢他,还冲她挤眉弄眼。宋提查却没有感觉,心无旁骛地观赏风景,他此时接受着上级对他的考验! 泰莎小姐真没想到,如此浪漫的旅程变得乏味死了。想着,上午在车上,宋提查睡在她的腿上,她不时弄弄他的阴阳头,他只管呼呼大睡,可是很有趣。现在她们像木偶一样端坐着,像被安全带绑架起来了。 只有螺旋桨唿唿唿疾速扇动的声音,机械、单调。泰莎小姐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踢宋提查的脚玩,宋提查凭意念,他可以让泰莎的脚踢空。泰莎小姐脚动,他就凭感觉避开了。泰莎小姐不信这个邪,连环连踩,可是脚脚落空。 陈晖其实早关注到了,泰莎小姐耐不住寂寞,是她故意惹事生非。看来她怪宋提查怪错了。也难怪两个都是情窦初开的花季,不可能不顽皮淘气,她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算了装着眼不见心不烦吧。谁叫她长了宋提查六七岁。虽谈不上代沟,也应该有隔阂。 “不好!大小姐,有武装直升机一直跟踪我们。”飞行员向泰莎小姐报告他的怀疑。 这个消息不啻晴空霹雳!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变成了可能。 “大小姐,他们应该有两架,一直在右舵、左舷方向尾随,这两个方向本来是盲点,但是信号系统不时有亮点闪现。多亏我们的雷达系统视阈辽阔。现在怎么办?是往回飞,还是继续往清迈方向?”飞行员说话有点发抖。 “为了安全起见,现在想办法摆脱他们。至于去不去清迈,现在不那么重要了。安全才是第一位的。”陈晖马上做出了决断。 “听陈姐的,马上改变航线,摆脱他们,我们返航。”大小姐这时也紧张起来了,看来流年不利,一波接一波倒霉的事情让她给撞上了。爸爸坐了几十年直升机安危无恙,为何她好不容易坐一回,就遇上了麻烦? “喂,宋提查,我跟你在一起,为什么特倒霉?”泰莎小姐要寻衅滋事,故意把气往宋提查头上撒。 “难说。这回可能死定了。”宋提查不是吓唬她,而是预判到事情的严重性。绝对有人在给绑匪提供情报!这人是谁呢?这回有可能杀人灭口! “你说的,我好怕!”泰莎小姐往宋提查怀里躲,前些日子的绑架她绝对受到过惊吓,看她的眼神满是惊恐。 飞行员马上改变航线,并且向指挥塔汇报了情况。指挥搭指示:“我们也发现了有武装直升机跟踪你们。不是两架,是四架,呈平行线在你们两翼尾随你们。我们马上跟军政部联系,要求火速派预警机和战斗机给你们护航。” “快!泰莎小姐在飞机上。他们显然是冲着大小姐来的,你们能不能快一点……” “前面的直升机,收到信号请回答!” “前面的直升机,收到信号请回答!” …… 武装直升机开始发送信号,要求对话!看来,他们开始采取行动了。 “接吧。不接,看来是不行的。看他们有什么企图?宋提查来跟他们谈判,尽量拖延时间,等援兵到来。宋提查你接电话,我马上跟联合调查组龚志华组长联系,请云海总指挥帮忙。”陈晖沉着镇定,命宋提查采取缓兵之计。 56交锋 “不!陈姐,你带大小姐赶紧跳机!我跟他们周旋!事不宜迟。他们要的是大小姐,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陈姐,要快!还有素察!飞行员,马上将她们三个人弹出去,这是命令!”宋提查当即立断,光吼起来,他顾不得斯文,顾不得穷讲究! “不,这次我不做熊包。我跟宋兄弟同生死,共存亡!”素察暴吼着。 “飞行员,听我命令,将他们弹射出舱外!出了事,我负责!” 飞行员开启了底盖,打开了弹舱,按下了三个人的紧急弹射装置。 “不!宋提查,我要跟你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我爱……”泰莎哭喊道,可是她的话音没完,人已经弹向了半空。 宋提查等座舱恢复原位,他调整了情绪,精神高涨,他接过对讲机:“你们是谁?听到请回答!” “我们是你祖宗!你们的命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一发导弹就可以让你们尸骨无存。老子叫你半天,为什么不回话?”对方气势汹汹。 “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兄弟,你们要我们做什么?请开个价。”宋提查故意让声音颤抖。 “少废话!按我们的指令,将直升机开到指定的位置!不要耍花样,你们被我们的相控雷达锁定。只要一按按钮,你懂的!”对方语气强硬,不容拖延时间。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一切都好商量。我们听候你的指令。”宋提查说话抖抖索索,他要让对方看出他是惊恐万状,他要是不惊恐对方会觉得很不正常。 四架武装直升机呈四个点包抄上来,这四架武装直升机,还是先进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性能相当优越,击落一架民用直升机,那是小菜一碟。宋提查怀疑难道是军方逼停他们?这种武装直升机也只能军方才有配置,还是米方盟友才有资格配置。 宋提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他现在可以看见对方四个方位的机型,他审讯良久:“伙计,你怕不怕死?” 这句话可怕到了飞行员心坎眼尖儿上了,他抬起眼,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看起来也很单纯,他先是摇了摇头,但从他的眼神中分明看出对生命的留恋。 “伙计,我真的不会驾机,我会驾机,我会让你弹射出去。真的委曲你了,但是我敢保证,我宋提查能活,你一定能活下来。我准备听从他们的指令降落来来,受他们绑架,然后再想办法展开侦察。这次,肯定是九死一生,伙计你愿跟我冒这次险,那你也是英雄!”宋提查真可惜,他不会驾机,他知道他根本不懂这些仪表数据,弄不好真的会机毁人亡。 “我相信你,你会有办法救我的,对吗?”飞行员抬起很可爱的眼神看着宋提查,他听说了宋提查的传奇故事,但愿他能续写传奇!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咬牙挺住。我说了,这是九死一生。记住,九死一生,有无数机会可以死,但生只有一次机会。伙计,你叫什么名字?”宋提查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紧张得冒汗,湿漉漉的。但宋提查镇定的情绪,多少缓解了他的紧张、恐惧心理。 “少爷,我叫弥南,老家在美赛。我家里有七十岁的老母,还是过完这个暑假就要上大学的女儿,她很漂亮,她叫伊莲。明年就要来曼谷读大学。还有我妻子蓝雅,她是夜总会的歌舞演员,有不错的收入。少爷,我不想离开她们。我们一家生活非常幸福。”飞行员弥南声音还是有点发抖。 “你给塔台联络,不用他们瞎操心了,我们自己解决。”宋提查估计靠空军出动,黄花菜都凉了。 “听好了,不准跟指挥搭联络。否则,我们击毁你们!”对方显然有办法监听他们的信号。 “放心。这是最后一次跟塔台联系,只是告诉他们不要担心我们的安全,我们是受朋友邀请,赴一个约会。” “你很懂事。懂事的孩子有奶吃。听话,我报给你数据,按我提供的数据降落。乖乖地跟我们合作。我们会给你们糖吃。乖孩子。”对方看他们飞行的数据,与他们所要求的没有二致,看来颇为满意。 此时,不妨碍宋提查用手机将信息发到陈晖的手机上,陈晖给他回了一条信息:“我们安全着陆,你们要担心。不要蛮干,保持联络。” “估计飞机降落。手机就没收了。这可能是最好跟你联络。我现在要删除全部信息,我还要保留一张电话卡。” 57九死一生1 直升机在四架武装直升机的挟迫下,降落在一个狭谷的一个山坳,这块山坳看上去很窄,但是降落下去,实际上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在山坳里,四面峭壁耸立,真的像井底之蛙,只能看见巴掌大块天空。下面是一条蜿蜒的山涧,流水淙淙。 他们的直升机一停下,一队蒙面的武装分子,团团将他们包围,高声呼喊:“机上的人员,听着!你们现在受我们管辖!要活命的,举起手来,走下飞机。希望我们能愉快地合作!” 宋提查轻声说了一句:“弥南大叔,听他们的。” 于是座舱打开,舷梯放下,一中年一青年,举着双手,从豪华的“小松鼠”as350b2走了出来。他们不相信只有两个人,又咆哮了一声:“飞机里面的人,都出来!想跟老子藏猫猫是藏不住的!” “出来!出来!”蒙面军警一律穿着各形各色的迷彩服,手持大多是米军m14自动步枪,也有以色列tra21步枪,也有mag通用机枪,也有m16a1步枪,也有仿制的雷明顿m700。可是看他们的体形不是米军牛高马大,而是亚裔种子,体形精瘦彪悍。出山口停有数台悍马,悍马上面装有m32榴弹发射器。这样的配置,比瑙坎的火力配置要高一个档次。宋提查似曾相识! “没,没人了,就我们俩——”小青年畏首畏尾地说。 “你他妈的找死!明明说一共五个人,还有班家大小姐,班家少爷,班家保镖,班家教师,再加飞行员,五个人。”领头的怒喝道。 “哦,她们本来要来的,后来就出了点小故障,就我——”小青年看首领用枪指着他,他活生生地把话吞了进去,全身觳觫。中年人只顾躲在年轻人的影子里,举着双手在空中不自觉地东摇西晃。 “出什么小故障?他妈的,唬谁呢?跟你们一起上的机,你打量老子是瞎子!”首领枪抵到了宋提查脑勺上了。他吓得蜷缩成一团,“你他妈的,再不说实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长官,别看枪!长官,别开枪!我说,我说,他们中途下机了。真的下机了。不信,你问他,他可以作证。”小青年抱着头,哆嗦成一团。 “是,是,是,长官,她们都下机了,只剩下我两个。我两个没,没有下——”中年人说话舌头和牙齿碰在了一起,含混不清。 “他妈的,真够晦气的。知不知道,老子发了大价钱买的情报。就你们两个,值个屁钱?老子一枪崩了你们,去喂野狗吧!”首领怒火中烧。 “别,别,别开枪。这飞机很,很值钱的。老爷说,空客as350,很贵的。”小青年结结巴巴说。 “对老子来说,是小钱,懂吗?”首领语气有点和缓。 “他是飞行员,可以帮你们开飞机。培养一个飞行员要花几百万的。你们到哪里去招这么好的飞行员?”小青年又战战兢兢地说。 “你很会打算盘哦。”首领一句话,把他的手下逗得哈哈哈大笑。 首领瓮声瓮气地对他说:“飞行员可以留下。那你是不是该死?” “我给你们提供一个情报,能不能,免我一死?”小青年一听要他死,不免惊恐万状,冒死鼓足勇气惴惴不安地说。 “哦,那要看你的情报有不有价值?” “有价值,有价值。这个情报也能救你们一命。”小青年略抬起头,咽了一泡口水,看来他要完成自我救赎,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哦。你能救我们一命?那就说吧。看你怎么救我们一命。说呀!” 首领一句话,吓得小青年跌坐在地上,逗得武装分子哄然大笑。 “你们马上撤离,这里马上要遭到毁灭性打击。顶多五分钟,不,三分钟,不,一分钟之内,这里要全部被炮火覆盖。这算不算救大家一命?” 小年青的话刚说完,果然听到了空气中爆鸣声,这是导弹发射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快撤!快卧倒!” 一伙人刚跑了十来步,第一轮饱和攻击开始了,首先是军车遭到轰击,顿时,爆炸的气浪冲天而起,火光中武装分子到处乱窜。军车跟着起火爆炸,火光冲天而起,把逼仄的狭谷山坳,炸成一片火焰山,像喷出岩浆的火山井。 首领乘爆炸间隙,押着两名人质迅速往另一个空谷撤离,撤得慢的,已经被火海吞没。紧接着第二轮攻击,那是冲着直升机展开轰击。这架造价昂贵的直升机,瞬间炸成了碎片,裂焰腾空。 “他妈的,有人质,也要轰炸!”首领骂骂咧咧。 “长,长官,我,我是,是不是救了大家一命?”小青年还纠结这个问题。 58九死一生2 “你他妈的,故意耍老子,为什么不早说?”首领还是不领情,用枪抵着他。 “早说,早说,我也不知道。我,我听到了,听到了,才告诉你们。我没听到,怎么告诉你们?说假话,不是死得更惨。”小青年愁眉苦脸,结结巴巴地辩解,被首领的枪吓得慌作一团。 “我们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突然冒出轰炸。他听觉灵敏,完全靠听觉获得的信息。”飞行员弥南帮他说话,要是没有宋提查,估计他也活不成。 “他说的是真话。我们也跟着你们一起挨炸,我要是早知道,我也不会跟你们一起挨炸。我真的听觉灵敏,我可以与警犬媲美,我听到了空中有预警机和战斗机的轰鸣声,你们只是没注意听罢了。” “你他妈的,倒是再听听,要是听准了,老子饶你一命。”首领冷森森地说。 小青年挣开反剪他双手的武装分子,煞有介事地听了听,脸色骤变:“这面有搜山部队,带了搜山警犬;这面也有搜山部队,也有搜山警犬;这面也有……” “你他妈,快说,哪一面没有?” “没有哪一面没有。四面八方,包饺子似的。”小青年话没落音,挨了他一钢嘣,“你他妈的到底听清楚没有?四面八方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不是吓唬老子的。老子一枪崩你你,拿老子开涮!” “别崩,别崩,不信,你往空中打一梭子,试试钢火。”小青年唬得瞳孔都放大了,说出了验证方法。 “算你狠。你给老子再听一听。给老子听出一条生路,有老子的生路,也有你的生路。”首领总算开出了他活命的价码。 “山谷。山谷里很平静。” “老子信你一回。你耍老子,老子首先一枪崩了你。跟着他走。”首领让小青年带队,山谷可是山流,小青年带着往山谷里一滑,顺着水道直滑了下去,他大声惨叫。可是最终,他落入了下面的深潭中。这小子命大福大,一点不假。可是这傻小子,还在下面朝他们挥手,他并不急于逃生,可能还有人质在他们手中吧。也可能怕他走得不远,被追上去,也是死路一条。 后面的武装分子,接二连三地跟着他滑了下去。一个接一个砸入深潭中,由于流水的长常冲刷,水道比较光滑,在岩壁滑行,还很顺畅,只是够吓人的,最后要从几十高的悬崖上坠入深潭。 这小子还有耐心捉鱼,上面的人冲下来,激起潭里的鱼乱蹦乱跳,他还逮住一条。可能这小子爱吃倭国料理,吃刺身一样吃,吃得津津有味。宋提查本想今晚有一顿丰盛的晚餐,现在成了泡影。可不能空腹,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最后,才是弥南大叔惊魂未定地滑了下来。小青年捉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给他吃。可是他闻了一下,直作呕。小青年只能作罢。他自己可不想饿肚皮,像一个野人一样大嚼大咽。 “你他妈的,是不是野战部队的?”首领看小青年生吞活剥地吃生鱼,又提着枪指着他。小青年一愣吓得将手中的鱼掉进了水中,那鱼还能游,没想到自己演过了头,忙摇着手说:“不是,不是,我——我是渔民的儿子,有时出海,常常要吃生鱼,吃习惯了。你看我捉鱼,要不是渔民的儿子,能捉到鱼吗?” 首领看他湿衣服上浸出了血,不知是鱼血,还是人血。他一把揭开小青年的名牌衬衫,小子肩膀上缠着纱布,刚才往下滑行,显然受了碰撞,肩膀上的伤口又挣裂了! 首领可不管那么多,几把扯下他的绷带,痛得小青年直咧嘴,肩上有一粒是子弹窜射过去,还有子弹的弹痕,另一枪从肩膀肌腱打穿过去。 “哟,刚从战场上撤下来。小子,不简单啊。中的是飞枪吧。要不是速度极快,都不会打穿。”首领显然是老手。 “大哥,最近手头紧,女朋友催钱催命一样催。搞点额外收入。没想到中了埋伏,只能逃命。”小青年耷拉着脑袋说。 “你不会说你是飞车党吧。班老爷会要你这样的飞车党。你小子,不给老子讲实话。看来,不能留你。”首领看样子倒希望他是飞车党,他很想要这小子的胆识、魄力、敏锐的判断能力。 “大哥,八小时以外,班老爷还跟着我吗?我是保镖啊,保镖的钱够我花吗,够我三个码子开销吗?我在首都讨生活啊,物价很高的。高消入,才有高消费。没有高收入,活得下去吗?大哥。”小青年呲牙裂嘴地说。 59九死一生3 “我作证,小帅哥,码子很多的。他用钱大方,挥金如土,很讲江湖义气,兄弟也,也蛮多的。”飞行员弥南大叔斗胆帮宋提查说话,他知道现在两个人的命可是栓在一起的。 “哦,我问你曼谷,第一大佬是谁?与他可有交情?”首领语气显然和缓很多,玩弄着手中的m500左轮手枪,这可是大可径,枪管看起来很邪恶,据说一枪能击毙非洲狮子,打猎的好家伙。 “大佬,能不能不说,要是老板知道了,我的饭碗就砸了?”小青年苦着脸说。 “哈哈哈!”首领一笑,后面的一帮武装分子跟着放声大笑,“你小子,命都不保,还管你老板知道不知道。我一枪,让你长眠地下。你还有什么机会去上班?快说!” “我,我只认识翁天平的手下。”小青年还是不放心的扫了飞行员一眼,飞行员只装不知道,低垂着头。 “谁呀?猪有名,狗有姓。谁呀?”武装首领怪叫着。 “吐骨浑。吐骨浑跟兄弟我暗中有来往。”小青年很不自然地说。 “吐骨浑,老子见过。你说他的长相,要是敢糊弄老子,老子一枪崩了你。”武装首领的枪直抵他的脑壳,飞行员弥南大叔吓得闭上了眼睛,心想小青年信口开河,露出马脚了。他在曼谷生活了二十年,都没见过什么吐骨浑,只是听说他无恶不作。黑帮的头面人物,哪有那么容易见面的?与他们见面也没好事情。 “扎着马尾巴,大脸庞子,手臂上有金镯,全身是青龙刺绣,有的叫他九纹龙。说话爱横着眼看人,生性野蛮霸道。”小青年还描述得清楚。 “你怎么跟他打交道?接着往下说。” “大哥,留点隐私,好不好?”小青年酸不溜秋地说。 “说!老子的枪还是想崩掉你。” “别,别。我说。我说。我跟他合伙搞过几次钱,他六成,我四成。他提供目标,我飞车取货。货出手后。我拿钱走人。”小青年说得让人头皮起鸡皮疙瘩。 “哈哈哈。你有种。”武装首领重重地拍着他肩。 “哎哟,大哥,这里有伤,会要命的。”小青年痛苦不堪。 “干了几票?”首领对这事很感兴趣。 小青年勾着指头,算了算,又鄙夷地瞟了他一眼,食指弯成钩。 “七回?” “大佬,我是这样钩的。九回。” “吹牛吧。九回,没有一回失手的?”首领不相信。 “有啊,有一回,在一位警察局长家里翻点东西用,差点给吐骨浑给害死了,他把对方的信息搞错了。他妈的,他早早回家来了。好在,老子溜得快。呶,这把枪,可做见证。”小青年骂骂咧咧地说。 “你放下。你他妈的,你身上还藏有枪!”首领吓出了一身冷汗。回想当时,他俩举着手从直升机走出来,话还没说几句,就碰上了空中打击,活命要紧,哪里还记得走这道程序! “大哥,怕什么?我要是开枪。你们下来一个,我就崩一个。我与你们无怨无仇,再说,我也不想跟江湖大佬结仇,以后怎么混?你要,你拿去吧。记得还警察局长哦。我说了,我只是借来玩玩。”小青年半真半假地说,他自己硬压着没笑出声来。 “好,好,你有种。老子倒要看看警察局长配什么货色?”首领气焰没有那么嚣张了,他出了一身冷汗,小青年完全有机会干死他!他当时首当其冲,他有枪,不逃走,也不开枪。真是白拣了一条命! 小青年在腰间掏出了一把枪,黑色的枪身,还要红外线、消音等装置。 “嗬——”水里面的人都惊叫起来,“hkusp手枪!新版德国造!” 其实,这把枪是当时宋提查带人冲进保安大楼救泰莎小姐,云海局长把自己的枪送给他用。他用完之后,还没有机会归还。 首领感觉背部凉飕飕地,小兄弟还真没有撒谎,如此好的手枪,他们兄弟想活命真的很难。 首领还是首领,当即敲定:“小兄弟,貌昂今天虽然赔了夫人又折兵,但不枉结识兄弟一场。你有种,要是敢跟貌昂合作。貌昂也跟你64分成!” 小兄弟用一个指头挑着枪,像挑着一条毒蛇。他大吃一惊,怪不得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他们是流落到泰缅边境的新势力——猛虎组织。斯里兰卡对泰米尔猛虎组织实行毁灭性清剿,据说是华夏政府给予了援助,他们才下决心剿灭这伙武装恐怖组织。主力被打散,首领被击毙。貌昂本是二号人物,现在焉然成了逃亡在金三角地区的一号人物。 60九死一生4 “不敢,大哥,我可不敢坏了规矩。”小兄弟很不识抬举。 首领一把下了他的枪,现在两把枪指着他脑壳:“你他妈的,既然知道老子是貌昂,不跟老子合作。你还有活路吗?” “小帅哥,跟着长官干,可以干大事情。你没看见,他们拥有阿帕直武装直升机啊!”飞行员弥南大叔怕宋提查吃眼前亏,提醒他不要犟。 “想明白没有?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是老子的;老子得不到的东西,老子宁可毁灭他!”貌昂首领恶狠狠地说。 “不是。我怕你们兄弟不和。”小青年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们兄弟?你还认识我的兄弟?说啊!不要倒时,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貌昂将信将疑。但又隐隐约约觉得小青年说话,不会空穴来风,他是有一句说一句,基本上信得过。 “札晃大哥,是不是你的兄弟?”小青年试探着问。他怕搞错了。 “嗬!你还认识札晃!札晃是老二。你真有种。”这句话让貌昂首领惊叫了一声,札晃确实是他的尻子兄弟,“你叫札晃叫大哥,我可是你大哥的大哥。说说看,你跟札晃是怎么一回事?” “一周前嘛。我骑着摩托车想到美赛搞点货。可是巧得很。我听到了枪声。我本想等他们打个鱼死网破,拣个小便宜。我就潜伏在密林里。嗬,两帮人轻重武器都开火,打得你死我活。我看双方打得差不多。刚想飞车抢货。没想到,有个人朝我这边跑了过来。我只好救了这个人飞车走了。没想到,我救的是札晃大哥。”宋提查还是经过改编了,他估计札晃也不会提他的臭事。 “呦,呦!兄弟,我越看越爱你啦!”貌昂首领一把将小兄弟搂进怀里,如获至宝,他太需要这样玩命的小飞侠!现在,他们新到金三角,踩在别人的地盘上,四面树敌,虽然金三角从来都是只认枪杆子,武力说了算数,但是他们没有收入,只能四处掠食。 这次发了大价钱买了情报,本来想干一票大的,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次行动之重要,那是关乎兄弟们的收入,貌昂首领亲自出马督阵。以为绝对万无一失,可还是折兵损将。现在,要是将小兄弟拿到手,凭他在金三角混得风生水起,一定大有赚头! “大哥,你不杀我了吧。”小兄弟傻傻地问。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大哥,认你做老三。你跟着大哥干,大哥有酒喝,你就有酒喝,大哥有肉吃你就有肉吃。”貌昂首领说话响当当地。 “你不杀我,怎么样都行。我真名叫宋提查。”小兄弟嘟哝了一句,把一帮武装兄弟笑喷了。 “走。老三。回家喝酒去。”貌昂将手枪还给老三宋提查,一伙人穿林过涧,回到了老巢猛白山区。 札晃亲自带了兄弟来迎接大哥能劫后余生回家。他们选址很隐秘,四周群山环抱,有一条小河穿过。看上去,峭壁森岩,林海莽莽,真的是隔绝人境。 “老二,你认识他吗?” 札晃看貌昂身旁有个熟悉的身影,他一眼认出了,是那天在美赛放他一马的小酷哥,真是山不转水不转,怎么跟大哥在一起? “恩人。请受札晃一拜。”札晃抱拳拜了下去。 “札晃大哥,你太客气了。此一时,彼一时。何必那么认真?”宋提查抢先扶住札晃双臂,不让他拜下去。 “你看,我劫机。结果,只把你兄弟劫了过来。我看,要好好收拾狗娘养的一回。这口恶气不出,誓不为人!”貌昂要把气撒在给他情报的人,看来有好戏看了,这个内鬼很快要浮出水面了。 “大哥消消气。现在有一桩公案要等着我们了结。兄弟,先各自为营休整吧。我和大哥还要商量一件重要事情。帕拔篷,你带两位兄弟到上寮休息一下。”札晃安排得很妥当。帕拔篷应了一声,他应该是一位重量级人物,他年龄估计在三十四五,身材略偏高,皮肤黑糙,头系着红带子,肌腱子鼓鼓,一身汁臭味,说明他是个死硬分子,不是靠大脑吃饭的,靠玩命吃饭的。 “这位宋提查,现在是你们的三哥,可要好生招待。”貌昂首领怕慢待了宋提查补充了一句。 “是。大哥。三哥,请上车。这位先生也请上车。”帕拔篷手势显得很生硬。飞行员弥南大叔还优雅地合掌行礼:“吉祥如意。” 宋提查也只得跟着他行礼,两位大哥很给他面子,还了一个合什礼。 61九死一生5 宋提查和弥南大叔被帕拔篷请上了一台日产双驱越野车。山路崎岖难行,越野车四个轮子腾起的泥沙简直就是飞沙走石,打在车门上当当作响,在丛林的泥沙路,上巅下簸开了一阵,总算到了上寮。原来,是一个种植罂粟花的山坡坂地,夏天的罂粟花正在开放,满山遍野是红的绿的黄的花,罂粟花其实很美,一朵朵亭亭净植,花瓣艳丽,有点像含苞的荷花,山野中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宋提查得意洋洋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花拍过不停。 “三哥,你们家乡没有这些花吧?”帕拔篷开着车,很亲切地问。 “有。没有这么多。”宋提查嚼着冰榔,唏里哗啦地回答,“你家就在这里吗?” “我家不在这里,我是华人,打洛江的人。”帕拔篷随口应道。 “什么?你是华人!”宋提查惊得差点嚼了舌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从小跟着叔叔在老街做玉石生意。后来,叔叔被人抢了嘛。血本无归。我想给叔叔报仇。你知道,那时候抢了就抢了,找谁报仇去?最后还不是混进了金三角。有一次,我帮人带货,被人追杀。是大哥救了我,从此我铁了心跟着大哥干。感觉大哥很仗义的,也很看得起我。让我做他的开发部经理,因为我经过商,懂得怎么赚钱。” “我还以为你也是我们地地道道的清莱府的人。你名字听起来,好像清莱府的人。”宋提查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天解闷。 “我也是佤族人啊,名字当然也是佤人名字。我这个名字一直没有改过。”帕拔篷很满意他这个名字。 “你不想回国吗?听说,你们国家发展得很快的。” “是啊,村子里很多人都富裕,盖起了楼;有的在外面经商也赚了大钱。但你可能不知道,像我这种涉了毒的人,是不能回国的。你知道我国带多少毒,就可以抢毙吗?带海络因五百克,就抢毙。我的天啦,我该枪毙多少回!”帕拔篷很熟练地打着盘子,他对地形相当熟悉。 “兄弟,你出道这么多年了。你应该赚了不少钱了吧?” “钱也赚了,但花得也快啊。”帕拔篷也嚼着一块槟榔,两人说得很投机。 “帕兄,你是不是养了很多女人?”宋提查坏笑着说。 “有几个吧。但是女人也麻烦。你要供她吃穿,供她养家糊口,还要送孩子上学。还不能为外人知道,军警的耳目众多。他们得到线报,就敲她们的竹杠。唉,这是什么世道?” “帕兄,这么恨军警,一定被军警抓到过吧?” “抓到过,还判过刑。都是女人闹的。女人被他们一逼供,嘴巴不严,就供出来了。唉,遭他们暗算了。好在大哥够义气,保我出来了。”帕拔篷的话隐隐透出军警当中,他们有关系。宋提查知道话到嘴边留三句,这些人不该说的肯定不会说,问了也白问,反而引起他的戒备心。 挡风玻璃前出现了一处村寨,依山傍水而建。村子里还是很安然,男男女女匆匆忙忙穿梭往来,没有一点感觉这里驻了一伙武装匪徒。高脚楼错落有致,巷子铺着鹅卵石,只能通行一台小车。要是前面走着一条黄牛,车都不能通过。但是村民很懂得谦让,他们将牛牵得夹巷中,让车顺利通过。 他们住的木楼子,在寨子的中心位置,估计是他们逼债逼来的。有些村民好赌,赌输了,拿房产,拿田地,甚至拿女儿作抵押。 木楼收拾得很干净。还有几个穿着很干净很花哨的女人正在与吸着水烟的男客聊天,估计给赌鬼抵债的女人。一个穿红花布抹胸的女子,看帕拔篷领来两个城里人打扮的人,妖声妖气地说:“哟,来贵客了。” “阿杜雅姐,别乱说。他是大哥的人,现在是三哥。”帕拔篷语气中有点很崇敬的意思。 “三哥,吉祥如意。”那个叫阿杜雅的女子,吓得客客气气合掌行礼。 “把我上次带回来的野味,做几样好菜,好好招待三哥。你们忙去吧。三哥不是外人,不会怪你们的。”帕拔篷吩咐她们做事,她们很小心翼翼地听命。看得出来,她们的地位很低下。只是供人赚钱的工具。 “环境不错哦,多谢帕兄。我有点累。我先上去,睡一会儿,弥南大叔,你呢?”宋提查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他可以给自己的行动作主,弥南大叔看来还不能自由活动。 “我也想躺一会儿。我也有点疲惫。”弥南大叔肯定粘着宋提查。 62九死一生6 阿杜雅扭着水蛇腰,木屐嗒嗒地在前面引路,弥南大叔在前,宋提查在后,楼上通风很好,但是楼上传来很肉麻的叫声,傻子都猜得到他们在干什么。见怪不怪,自然不怪,阿杜雅自然熟视无睹。 他们肯定住的是一间雅室,帘栊半挂,墙壁上还挂着几幅织锦,家俱也擦得光亮光亮的。看来三哥的地位相当高,阿杜雅捧出一盘水果沙拉,这些水果加了色拉油,有特别的香味。宋提查生吃了“刺秀”,现在还有点腥味。这些火龙果、杨桃肉、菠萝肉、芒果肉、木瓜肉、菠萝蜜肉杂拌在一起,酸酸甜甜,五味杂陈,两人吃得相当开胃。 “三哥,要不要特殊的服务?” “要啊。”宋提查脱口而出。 阿杜雅出去了一会儿,屋里进来了一排衣着很露的女子。宋提查脸刷地红了,他以为特殊服务,不过是喝咖啡,还是喝茶。 宋提查不能让她们看出,他还是一个青涩小伙。他随便指了两个:“你,还有你留下。其她的,忙你们的去吧。” “三哥的眼光不错,她两个可是我们上寮的两块红牌。三哥慢慢享用。有什么需要?阿杜雅,随叫随到。”阿杜雅有点扫兴,宋提查没有点她。宋提查看她那么熟练,怕降不住她。 宋提查栓上门,他趴在一张榻上,指着另一张榻:“弥南大叔,躺一会儿吧。不要紧张,放松心情。你,帮大叔按摩;你过来,帮我推拿一下。” 两个女子对视了一眼,嫣然一笑,意思这两个爷门还真不是乡巴佬,懂得享受,不是饿绿了眼,一上来就饿虎扑食。其实,宋提查在会馆享受个高档泰式按摩。感觉真的不错。 那姑娘是乡下女子黑里透红的健康肤色,手指也很有劲。宋提查很享受的哼哼哈哈。其实,他一直在玩手机,他给赖欣怡发了一条信息:“有没有脱离险情?我们很幸运,遇到老熟人,已经大安。” 可是过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回信息。宋提查心里一格登,不会她们没有安全降落?还是降落之后,又被绑了票?不会这么寸吧?可那块地方,就是湄公河畔,就在清莱府的辖区。 宋提查想了想,赶紧拨一下宋提查的电话,只有提示音:“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他再拨打泰莎小姐的电话,结果还是一样;再拨打贴身保镖素察,也同样是提示音!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否则,在这节骨眼上,他们不会关机的,随时随地在等着消息。宋提查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要冷静,设法冷静下来。原以为,她们跳机后,会与军警联系,轻易度过险境。没想到,她们会羊入虎口! 宋提查首先想到好兄弟瓦格里仑,他赶紧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瓦兄,你在哪里?” “刚回到星力,放心不下星力的防务。酷哥,有什么吩咐?”瓦格里仑马上回了信息。 “你速带一百名兄弟,从清莱码头到大其力这一段,你巡视一下,看有不有别的可疑情况?要马上向我报告。” “知道了。酷哥,要不要带重武器?” “带上。但一定要听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你们只是耀武扬威,不要让其他武装分子觉得星力好欺负。” “明白了。酷哥放心,我们不会给酷哥丢脸。” 宋提查想到另位一个结拜兄弟素格力。他的消息相当灵通,也发一条信息探探口风:“素哥好,宋提查好想大哥,大哥有不有活干?” 宋提查突然觉得好紧张,那女子正在他的后背上引导他做各做瑜伽体式,她惊叫了一声:“酷哥,你身上好多汗!” “切,这有什么?本人血气旺嘛。当然,新陈代谢加快,就汗多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宋提查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他真不知道与素格力分手的日子,他们在干些什么勾当。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 素格力这种人虽然讲哥们义气,但他是黑帮的爪牙,靠为大佬看场子,经营非法生意从中捞好处,当然也有带毒的可能。上一次,帮他们押了一次款,宋提查就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佣金。这笔巨款很明显是非法收入,有可能是赌馆、有可能是娱乐场所、也有可能开设的会馆。 过了好半天,手机振动了。宋提查迫不及待地打开信息:“好兄弟,你可想死哥了。有笔大生意等着你,你不在网吧,你跑哪玩去了?” 63九死一生7 那女子花样百出,有些正规按摩中心,不敢推出的招式,这里大行其道。宋提查虽说是硬汉,但也被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弄得欲仙欲死。看弥南大叔更惨了,他不知是痛苦,还是极度享乐,一声递一声叫得那个魂飞魄散,还以为他受尽了折磨。 宋提查虽然没有夸张的叫喊,但是她这种压迫式的瑜伽弄得你欲罢不能。 宋提查不能分心,他在回信息:“素哥,老板这次召我回去保护小姐。我把小姐弄丢了,烦都烦死了!” “什么?小姐丢了?谁这么大胆!你说。泰莎小姐对我们可是青眼有加,她很看重我们,那天她还破费请我们上馆子。兄弟,这事我不能不插手。”素格力来火了,看来他是认真的。 “素哥,我一点信息都没有。你说我急不急?我急得寻短见的心都有了。你说我怎么办?”宋提查确实被这种泰式安摩搞得有点“痛彻心肺”,这种关节的反剪、韧带的带抻、投手倒立、左右拧转……真的是痛不欲生。 “你先别急。能动泰莎小姐的金三角没有几家?我分析一下,湄公河土皇帝瑙坎倒台了。伦威大叔不做这种绑票龌龊的生意,宗主最近在缅甸开发玉石,哪有心思动这个歪脑筋?保护自己不被人偷食,还自顾不暇,不会再找虱子往头上捉。老k最近几条通往欧美的运货通道,被华夏公安给端了,他日子过得紧巴巴地,很有可能铤而走险。”素格力分析得很详尽。 “翁哥有可能吗?”宋提查看他没有分析翁天平。 “没可能。翁天平对班家敬而远之。不会打班家的主意。我倒是知道金三角,现在有一股新来的大佬,他们在抢地盘。也有可能。” “猛虎组织?”宋提查回了过去。 “兄弟,你也听说了?我估计上次动蒙老板的货的大佬,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么大的胃口。我原先估计是瑙坎,我估计错了。” “素哥,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打探老k的消息?”宋提查想他消息灵通,路子广。 “你知道的。老爹最近管弟兄们管得很严。不放我们外出活动。但是,我会派手下弟兄混进去打探消息。你等我的消息吧。要不,我们见个面,一起想办法。”素格力与宋提查还是义气相投。 “现在哪有心思与素哥把酒言欢?要是找不到小姐,我只能提头去见班爷了。”宋提查发了一条很悲观的信息。这句话也不是乱说的,很多贴身保镖失职,被主子废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别怕。他们绑架大小姐,不是要她的命,而是要她家的钱。钱到人就回家了。” “可再怎么说,人是在我手中丢的。以后还怎么在江湖混?”宋提查很悲观。 “要不,我把这事跟伦威大叔说说。他对你还是很器重的。要不是你是班家的人,他早就招你到他的麾下了。” “反正,这也不是掖着藏着的事,你跟伦威说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况且伦威大叔也是很讲义气的人。我看,行吧。”宋提查有点病急乱投医。 “兄弟,我想到一个查老k最好的办法。” “素哥,你快说呀。不要兜圈子了。我急得要命!”宋提查凭感觉,素哥给他真货实料了。 “我认识老k一个女儿。她有可能给你提供情报。但很难接近这个女孩,我也只是偶尔见了一面。那是今年开春,我去老k家送一批货款,她女儿只跟我了一句话,看你好眼熟。我后来回家想了想。我记起来了。她女儿就是景雅在清莱府水上人间的老板。我常去水上人间,她认识我。要不你从这里下手?” 这条信息太有用了!宋提查可不能露出声色:“素哥,你还是别惊动她。她可能也不是好鸟。 “兄弟,前怕狼后怕虎,怎么救得出大小姐。我借景雅给你带路,惹出祸来了,大哥也有份。兄弟的事,大哥不帮你,谁帮你。大哥有事,你不会袖手旁观吧?在外面混,靠的是众兄弟们的力量。”素格力很懂多江湖义气的重要性。 “笃笃笃”有人敲门的声音,是帕拔篷的声音:“三哥,大哥、二哥都来了。饿了吧。人是生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劲道;不吃饱,小心它怠工、哑火。大哥、二哥要给你接风洗尘,你可得麻利点。” 弥南大叔本来饿了,一骨碌爬起来,但听到貌昂、札晃要为三哥接风洗尘,他打退堂鼓了:“小帅哥,还是你下去吧。你叫他们送上来,或者你吃完之后,给我带一点。” 64九死一生8 “大叔,下去吧。有我呢。有句话叫做,你越怕鬼越有鬼。”宋提查在弥南大叔耳畔悄声说,“他们看重的是交情。你越畏畏缩缩,他们越当你不跟他们一条心。咱们有酒喝洒,有肉吃肉。痛快点。” 弥南大叔还是有点胆怯,这可是与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同桌吃饭。他哆嗦了半天,还是摇着头:“你,你帮我,找个理由,说我,不舒服,真的,我现在胃里很舒服,全身有点痉挛。我,我真的不下去了。” 宋提查摇了摇头,开了门,自个出去了。帕拔篷挤眉弄眼地跟两个露点的姑娘打招呼,他们是相当熟的人。也怕他怕得要命,看她们躬身低头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位——” “哦。他有点不舒服。你帮他弄几样好吃的,安排他在上面用餐吧。”三哥当然有三哥的派头,说话底气很足。 “好,好,三哥放心。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帕拔篷讨好似地说。 “大哥,二哥,你们都来了。”宋提查听到楼梯格登格登响,不一会儿,一身戎装的貌昂和札晃出现在过道上,貌昂虎背熊腰颇有虎将的风度,札晃也很彪悍,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可能都是硬汉,所以容易搭伙。 “三弟,大哥夸你好生了得。大哥最爱结交天下豪客。三弟以后哪里也不去,我们就一起称霸金三角。”札晃嗓门很大,极其洪亮、爽朗。 “大哥能赏小弟一碗吃,小弟感激不尽。”宋提查合掌行礼。 “三弟,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当年要是有三弟,我们不一定要到这个穷山旮旯受此鸟气。当年,我们可谓是敢跟政府分庭抗礼,可惜没有能耐,被整垮了。唉,成王败寇。当年,我们要是成了大事,那是——嘿嘿,不提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三弟,看起来真是一身王者之气,日后前途无量。” “大哥,宋提查初涉江湖,不谙世事,还请大哥都加点拔。小弟有什么做得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大哥指点一二。”宋提查学着江湖礼节,要给大哥行单膝叩拜礼。 “三弟,行此大礼,大哥不给你一点见面礼,都不行了。”貌昂大哥要打赏小弟,“没有什么好礼物。大哥送你一台飓风越野摩托车,当年柯受良骑着这种型号的,带有阿帕奇喷气发动机,一跃可以飞跃黄河。” “大哥要小弟飞跃黄河;小弟一定会飞过黄河。”宋提查满兴喜悦,有了如此座驾,他可是要风得风。要知道,素格力送他的y2k摩托车还在烈火网吧里睡大觉呢。 “好!三弟,今晚我们就飞跃一番——” “先吃饭,先吃饭。”貌昂亲眼见证了宋提查的胆识勇气,搂着他的肩膀,谈笑风生地下楼吃饭。 山里以野味居多。一碗竹早引起了宋提查的注意。帕拔篷讨好似的说:“三哥,这是我亲手从竹林里砍下来的。这些竹虫的营养价值没得说,你吃了之后,保证你精神百倍。” 宋提查只是听说过竹虫是佤族人一道美食,今天亲眼见到,还是有点恶心。帕拔篷看宋提查有点不屑一顾。他亲自带头,醮了酱汁,吃得满嘴流汁。 “三弟,这东西越来越珍贵。有的游客,飞了大半个地球,就是为了品尝这个东西。你尝尝。”札晃醮了一勺竹虫,送到宋提查口边,宋提查将信将疑嚼了起来,真的咬下去,像嚼鱼仔酱一般,汁水满嘴都是,有竹子的清香,还有蜂卵的雌黄。最不可思议的,你嚼了半截,还有半截依然在嘴里蠕动。 “三弟比你吃鱼刺身要好吧。”貌昂想起宋提查捉了深潭的鱼,咬得鱼叭嗒乱弹,嘿嘿地笑着。 “这个好,这个好。”宋提查吃出味来了,自己拌了酱吃,吃得满嘴雌黄。 “三哥,这个也是一道美食。”帕拔篷带头吃了一个炸得缩成一团的花蜘蛛。 “蜘蛛也能吃?”宋提查诧异极了。 “你在班家绝对吃不到。这道菜现在也开始稀缺了。以前,我往山里面打一转,就是一斗碗,你看今天只得了一小碗。” 宋提查再不用他们逼了,他自己用筷子挟了一只,嚼了嚼,真不错啊,虽然样子看起来恶心,吃起来又香又脆,还有略带酸甜的汁。不有异味。他吃得惯。不用客气,他吃得很开胃。 第三道菜更离谱。蚂蚁捣碎了与瘦肉搓成丸子。 “来吧,三哥,这是大力神丸。”帕拔篷给宋提查舀了一个大丸子,他还是先介绍一番,“三哥,这是我们当地的山蚂蚁,吃一口,肿一个拳头大的包。可是,做菜吃。那可是祛风湿,解毒,提神的美味佳肴。” 不用多介绍了,宋提查咬了一口,还好,香酥可口。 65九死一生9 兽王不猎杀,等于饿死自己。要想生存,要想保持霸主地位,他就得磨牙吮血。今晚他们就有超级行动。猛虎组织出师不利,两次打食,两次都落空了,这次不容有失。 夜色下的湄公河在山岭之间蜿蜒延伸,高空俯瞰,就如一条发光的绸带;江心一轮晃荡的明月,江面浮着一层亮光,与静默的群山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偶尔有船经过,船上的灯光,将波浪映照得雪亮,犁开滚滚的雪浪,两岸卷起千堆雪,甚是壮观。 宋提查跟刚结交的二哥札晃在一架武装直升机上,这架武装直升机是猛虎组织当年偷袭军营缴获的战利品。虽然偷袭成功了,但也打痛了政府,政府下决心要清剿他们,他们才成了丧家之犬,残部流落到金三角丛林地带。 下面的一艘吃水很深的货轮,前后有四艘飞艇护航。这有点像过去江湖走镖的,在押运的车上插上镖旗,让劫镖的人知道是哪一家大名鼎鼎的镖行保的镖,让各家寨主知难而退,或者给足面子,通通放关。但是也让一些觊觎分子,视为肥肉。 要玩毒蛇,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敲掉它的毒牙。护航的四艘飞艇就是毒牙。当然用航空炸弹解决掉它是最简单的办法。但这会捅马蜂窝,招来军警,又会让军警坐收渔翁之利。 船是顺水行驶,航速较快。进入了跑马湾,是预定的设伏地点。 “降低高度,贴上去。”札晃当即下了动手的准备。飞行员从后面跟踪上去。 “停船检查。我们是皇家空警,请船上的人配合我们例行公事的检查。我们怀疑你们的船只挟带了违禁货物。请速速停船检查。我们将给予三次喊话。三次喊话不配合检查。我们将视为恶意冲关,予以坚决有效地打击!” 他们将录制好的声音用高音喇叭向船上喊话。 看得出来,船上很紧张,他们架起了机关枪,双方剑拔弩张。 此时,在跑马湾设伏的貌昂,全部武装分子清一色军警装扮,分乘四条警用船只,逆江而上,发出停船受检的红色信号灯。 “你们是哪一个局子的?我们有边境通航证!有海关验货通关证!”货船上有人开始回话。 “我们得到线报,你们有中途私带货物的嫌疑!”帕拔篷用高音喇叭对着他们喊话。 “你们没有权利搜查!我们是合法的民用商务船,请你们马上放关。我们要与你们的长官通话!”船上的货主说话很冲。 “我们的长官就在船上,有什么话,等我们检查完毕再说。你们有没有私带违禁货物,一查便知。不接受检查就是邈视国法,我们将坚决捍卫国法的尊严予以坚决打击!”帕拔篷的声音比他更加强硬。 对方看空中有四架先进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其实是虚张声势,这四架武装直升机只有一枚外挂地狱火导弹,机关炮数十发。他们能搞到的弹药比黄金还贵。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舍不得发射。一枚足够他们吃上半年了。 可是阿帕奇的出现,让他们对军警例行公事,深信不疑。他们最终接受停船受检。 第一步顺利实现,四艘军警船封锁河道,向船只先靠。直升机上的武装分子,开始通过扶梯,向四艘飞艇投送武装人员。 宋提查一马当先,他第一个手持ak冲锋枪,一身军警武装头盔,边彩服,从空而降,出现在飞艇上空。 “不要动!举起手来,接受检查!”宋提查一声暴喝,令人魂飞魄散。 几乎在同时,四架军机从滑梯上放下武装分子,对其他船只进行缴械。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就是要打临空。对方突然一齐开火,这是他们唯一的战机。但是,宋提查动作敏捷,对方还没有扫射过来,他居高临下,对着飞艇低射了一梭子。顿时,船上血肉横飞。 可是,其他夺飞艇的行动,没有抓住战机,对方火力往空中猛射,空中的武装分子也边滑边射击。可是,武装直升机阿帕奇是宝贝,他们不得不升空。有几个武装分子,中枪从半空坠落。飞艇也有不少人中弹。可是他们还有力量掌控飞艇。 宋提查很侥幸夺下一艘飞艇,看来也是凶多吉少,对方可是三艘飞艇。此时,四名警用船与货船也接上了火,双方打成了胶着状态。 暂时宋提查的飞艇,所处的位置较好,他们在最后,现在是顺流而下,他们要想掉头逃跑,必须要吃掉他!这三艘飞艇显然摆出了要吃掉他的阵势,三面环形包抄过来。 66黑吃黑 三艘飞艇在火力的掩护下,强行调转过头来,宋提查知道不能让对方三面夹攻。他驾艇让出中心,借着月光看清了靠左岸掉头的飞艇,宋提查拿出一个手雷,乘飞艇转身之际,抛了过去。炸得飞艇一横,直冲向岸,撞在岩石上起火爆炸,顿时火光冲天。 打掉一艘,另两艘得已经掉转头来,马达发了狂咆哮如雷地冲了过来。宋提查知道不能硬拼,他巧妙地越过大船,往下游逃窜。对方岂容他逃走,有榴弹枪砰砰地对他点射,好在他的速度极快,很难击中目标。但是他围着大船绕了一圈,又兜到了对方背后,反而又能尾随他们,此时对方只有两种选择,一种调过头来,另一种是往前逃窜,再绕着大船兜回来。 可是两艘船,没有统一行动,一艘选择疾速调头,另一艘如离弦的箭射向下游,然后绕船一周,兜转过来。 宋提查取得了有利身位,待这艘飞艇突然转向冲撞过来,他们离得很近,他先投掷了一个手雷,可是对方早料到了他这一手,敏捷地逃过了这一截杀。稳稳地激起飞浪,成功了地在飞浪中,调转了方向。敌方飞艇上的射手模糊地看着对方的飞艇就在眼前,他冲着模糊的影子,扣响了扳机,一枚榴弹发射了出去,准确地击中了飞艇,飞艇砰地一声巨响,一团烟火冲天而起。他怕爆炸的声浪炸伤他,赶紧趴下。 没错,确实有黑影冲过来,那黑影按住了他,然后是震耳欲聋的冲击波扩散开来,火光铺满江面。飞艇上的射手还没反应过来,全身透骨的一凉,被捅翻在地,血流如注。驾驶员发现不对劲,想持枪还击,对方一个虎扑,寒光一闪,将他给割了喉,再一脚踹进了江心。宋提查一手持榴弹枪,一手驾飞艇。利用爆炸的火光,看清了对方飞艇的位置,瞄准仪里一艘飞艇的影子掠过,他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可是没有反应,要击中疾驰的飞艇,难度相当大。 宋提查不能放过他,一发击空。他将油门轰到了顶,飞艇几乎贴着水面飞翔。对方显然看出了他的意图,三架飞艇被击沉,他无心恋战,掉头就逃。他虽然是逆水奔逃,但是大功率的快艇,排水量不过十吨,航速可达到四十节。宋提查的大飞与追击的大飞不相上下。 宋提查的快艇快,但是大脑转得更快,不如放他一条生路,何况现在不能耽搁太久,军警来了。可能又难以脱水身,打破他的如意算盘。想到这里,他装着追不上,减速掉转过头来,返身回到货轮。此时货轮还在枪战,可能宋提查干掉三艘大飞,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是在高速度之下完成的。宋提查看甲板上,几挺机枪喷着火舌,已经打翻了一艘警用快艇。宋提查操起榴弹枪,砰、砰、砰几声炸响,机枪顿时哑火。 貌昂首当其冲,带头将快艇靠上船,宋提查和其它两艘快艇也靠了上去。船上押运的武装分子,见大势已去,跳的跳船,举的举手投隆,放弃了抵抗。貌昂亲眼目睹了宋提查单艇鏊战四艘快艇惊心动魄的场面。他看宋提查打得满脸乌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船长被押了出来,他是泰方清莱府的货船,一船货装有一千吨玉石原料!价值不可估量。怪不得全副武装押运。 晒得又黑又瘦的船长战战兢兢说:“长官,他们的货手续,手续基本上齐全。只是,只是——” 宋提查喝怒一声:“没有时间听你罗嗦,这是谁的货?” “长官,这,这是,这是他的货。”船长指着缩在一角,瑟瑟缩缩举起手的一名绑着黑带子的长发条脸大汉,抬起脸来,是阴险的鹰钩鼻子,眼珠子骨碌碌转。——宋提查一格登不会是威震金三角的宗主吧? “说,他是谁?”貌昂抬起了手腕,他可是说一不二的大佬,不说,绝对扣扳机。 “他是,宗主的弟弟宗南。” “宗南兄弟,久闻你兄弟俩在金三角的威名,如雷贯耳,今日相见果然非同凡响。宗南兄弟,这一船货,估个价吧?我们好向你大哥借钱。还要加上你的命,也是个不错的价钱吧?”宋提查手中提着邪恶的hkusp手枪,超大型的枪管,让人不寒而栗。 “小酷哥,你我近日无冤,往日无仇,还望兄弟高抬贵手。日后相见,一定会加倍报答。这,这一船货,可是我哥发了上亿的钱收购来的,至于卖出去能赚多少。那就不好估量,估计也要翻过十来番吧。” 67兵分两路 这船在湄公河算是重型船,一般的支流是停靠不了的。现在只能靠小鱼吃大鱼的方法,但是将千吨货物,全部分开运走,有点不太现实,装一百吨的驳壳船估计要十艘。一时间到哪里凑齐船只,再说卸货也成问题。军警随时都有可能闻讯赶到打击非法船只,估计宗主也不会善甘罢休,会组织力量反扑。 现在烫手的玉石在手,可是又成了一块心病。宋提查与大哥貌昂密议,札晃现在已经率机群返航。 宋提查有一招妙棋,但是不能害星力的弟兄们,他们好不容易过上太平日子,要是再给他们惹上战火,就是他的罪责了。美赛的蒙元是不会跟猛虎组织合作的,这世上就不会有不透风的墙。蒙元事后肯定会查清楚是猛虎组织的余孽跟他们过不去,他们正酝酿着报复,貌昂也绝对不会跟蒙元做交易。宋提查突然想到了翁天平的手下吐骨浑,如果他能帮忙,可谓一箭双雕的妙计。 “大哥,我认识翁天平的手下,要不我们转手给翁天平?一来我们可以马上套现;二来让翁哥对付宗主。” “好,好,好。只要套现,我不管他老爹,还是翁哥,老k,就是瓦格里仑都可以。一要保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二要保证我们安全撤离。江湖上最要提防背后打黑枪的人。”貌昂可是老江湖了。 “大哥放心,我们可以再让二哥派几架飞机过来保驾护航。” “这个没问题。只是——你要保证拿到现钱,要美金,比较好洗钱。” “大哥,放心。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拉倒。”事不宜迟,宋提查当即拨通了吐骨浑的电话。 “酷哥,有什么要兄弟帮忙的?”吐骨浑说话很规矩。 “你能不能跟翁哥联系上。我有一宗大买卖,想找翁哥出手。” “酷哥,什么货?能不能跟兄弟先交个底,兄弟好向大哥报告。”吐骨浑来精神了,他还以为酷哥又带电话要他出点血。 “一千吨从缅甸过来的玉石原料,都是上等好料,可以开眼验货。” “酷哥你先开个价。” “一个亿。是美金。”宋提查也不知道值不值那么多,他也跟着这样说。 “你等半个小时打过来。我先通个气。” “不行。你知道的,货到就要出手。只能给予你三分钟通话,然后叫翁哥打过来给我。过日不候。”宋提查嘟地一声挂了机。 “是不是将宗主的人——”貌昂问计于宋提查,看来他对宋提查深信不疑。 “不。”宋提查附身在貌昂耳畔两人耳语一番。 “来人,将宗南一伙全部滚上,扔河里喂鱼。”貌昂走到甲板上冲着宗南一伙大声咋呼。 “大佬,大佬,小的愿意与大哥二哥联系,叫他们拿钱来赎人。你们要多少,我都愿意给。” “我们不要钱。我们要人。” “什么人?” “你们有没有绑架人?” “没有。没有。”宗南眼珠子一转,略一沉吟,头摇得像拨浪鼓。 “真没有。我要他没用。喂鱼算了。”宋提查捋起袖子,转着他的hkusp手枪玩。 “小酷哥,饶命。饶命。有,有,真有绑架——”宗南眼珠子很狡黠地又转了一圈。 “说。你们绑了什么货色?看看是不是我想要的金元宝。”宋提查摆弄着枪。 “是,是,绝对是大金元宝级的。班,班家的大小姐——” “什么?班家——”宋提查摆手,让貌昂别吐露实情。 “是,是,班家大小姐,她功夫还不错,还伤了我们好多兄弟,可是一个不好弄的雌老虎。后来,我们打中了她的手臂,她还能打枪;后来又打中了她的膝盖,她才束手就擒……” “她几个人?” “她一个人啊。我们只抓住大小姐一个人。我们正在看货,有个兄弟说是个仙女从半空中飘了下来。我们说,你他妈的净胡扯,想女人想疯了吧。可是,又有人说,真是个仙女。我看清楚了,是个女人秀发飘飘从半空中,飘落了下来。后面拽着降落伞。我开始以为是是警察查货。但是只看到她一个人。一个女人倏忽间落进了山林之中。我还想是不是走桃花运了,我带弟兄们围了上去。没想到,捉到的是班家大小姐。” “你说,班家大小姐长什么模样?”宋提查听说大小姐受了枪伤,眼睛都发红了,拿枪顶着宗南说。 “酷哥,手下留情。班家大小姐秀发披肩,一身金色裹裙,她的小蟒腰双手堪握住,但是显得很干练、劲脱……” 68节外生枝 宋提查内心一颤,虎目含泪,他转过脸去。看样子泰莎小姐在素察的保护下脱险了,但是大师兄凶多吉少,还受了枪伤! “你——你是——大小姐的人!”宗南很快捕捉到了小酷哥脸上的信息。 “你抢了我家大小姐,老子就劫你们的货,咱们一报还一报!”貌昂背着手自鸣得意地说,他这一手也是转嫁祸害。貌昂本知道宋提查是大小姐的贴身保镖,宋提查情绪失控,正是他讲义气的表现,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我愿意打电话,我们两边换人。同不同意?你们放人、放货,我们放人。” “你他妈的,别作白日梦了,你抓住的根本不是泰莎小姐,而是我的女朋友陈晖。我跟大小姐会有那么深的感情,值得我揪心吗?”宋提查要换回陈晖,不惜一切代价。要是大小姐,还有班家赎人;要是陈晖被当人质,有谁给她赎身?可是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他走进船舱接听。 “酷哥,翁哥要跟你谈这笔生意。”吐骨浑的声音。 “翁哥,吉祥如意。” “小酷哥,听说你有千吨缅甸上好玉石子料,此话当真?”翁哥的声音冷森森地。 “你敢不敢吞下这批货?货真价实。我阴阳头就是十个脑袋也不敢跟翁哥开玩笑。一亿美金,少一个子也不行。十成利,我只拿了一成,还是拿脑袋拿的;翁哥,你坐收九成的利。” “你不懂商业。商品的利润越高,风险也越高。这是商业规律。我拿到货,这里面本身就藏有风险;我要把这批货脱手,存在更高的风险。” “你说得对,商机稍纵即逝,你决断吧。再不决断,我真不敢保证给你供货了。”宋提查心烦意乱,失去了开始的沉着冷静。 “成交。我在大其力的二号码头跟你交易。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九点半吧,半个小时,我们拍板成交。”翁哥果然是翁哥,吞货一点不含糊。 宋提查走出船舱,貌昂走过来:“三弟,事妥了。宗南小子跟他两个哥哥谈好了,跟我们交易,估计他们也知道抓错了人。” “好。大哥。我这边也谈妥了。你带兄弟们去大其力二号码头跟翁天平交易,一个亿美金,一个子也不少。我驾飞艇与宗主交换人质。大哥,你可以让二哥空中支援,确保万无一失。” “好兄弟。”貌昂搂住宋提查,“你不用担心大哥,大哥可是刀尖上过营生的。倒是兄弟你,我们劫了宗主这么大一批货,他有可能不顾兄弟情谊,向你开火。他们是什么人?认钱,是不认兄弟情的。好兄弟,你这边交换人质更是凶险。” “大哥,生死由命,祸福由天。宋提查也不是吓大的,他拼了,我也能拼,反正货没有。大哥,你放心交易,咱们后会有期。”宋提查颇为貌昂的义气所动,他也是重情重义的江湖好汉。他不再回头看大哥一眼,带了众兄弟押了宗家数十名人质,分乘四台大飞,风驰电擎般地向交换人质的美莱方向驶去。 宋提查一艇当先,后面三艇呈品字形跟上。他亲自押着宗南,一名兄弟当榴弹枪枪手,一名兄弟驾着飞艇。 他们没有派船来交换人质,他们在船上交战已经吃了大亏。他们选在村镇小码头——山南码头。码头上,灯光划破江雾的笼罩,冷清的青砖码头上只依稀站着几个人,不用说,两边的堤岸、台阶、山地、仓库墙头……绝对伏有重兵。 “岸上的人听着,我手里有你们的宗南兄弟。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抓到的是班家大小姐的家庭教师陈晖。换与不换,给个话!”宋提查冲着岸上大声呐喊。 “老子的货物,难道就这样算了?” 宋提查朝宗南嗯了一声,宗南大声叫喊:“大哥、二哥,他,他是班家的人,班家从,从他们手中换回我们。就想拿我们,换回他们班家的家庭教师。真的没抓住班家大小姐,班家大小姐千金之躯,怎么可能一点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大哥,你想想!” “他们是谁?”岸上有人吼道。 “大哥,不知道啊。他们,他们都很陌生。” “你真没用!丢尽了我们宗家的颜面。这回我可折了大本钱,你回来也是喝西北风。班家既然跟他们是一伙的,老子饶不了班家!”岸上的大哥怒火冲天。 “大哥,打虎还得靠亲兄弟。老三虽然这次栽了大跟头,但老三为你冲锋陷阵,那回不是提着脑袋为你铤而走险,死里逃生。大哥,老三回来,一定会报一箭之仇!”宗南冲着岸上嘶哑地叫着。 69阴沟里翻船 “好吧。我们走船换人!”岸上的宗主终于被三弟的大声呼唤,唤醒了亲情,决定双方交换人质。 “我同意!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退兵三舍,我们在下游十公里的新莱河段等你们。” 岸上的灯光都打开了,照得河面如同白昼,宋提查的四条快艇,像四条浮在江面的鳄鱼。宋提查知道靠岸太近,不利于他们撤离。他命令船队往下游行驶,驶离对方的包围圈。 宋提查选择新莱是有原因的,一是离星力很近,他可以让瓦格里仑驰援;二是离美莱不是很远,不致于引起宗主的怀疑。不一会儿,江面上驶来了一艘驳壳船,离他们两百米远,双方派代表上船看人。 宋提查亲自驾飞艇上驳壳船察看,驳壳船的船舱是敞篷的,在灯光下一眼看得清楚,没有埋伏;船舱里由一伙武装人员押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陈晖,宋提查扫了一眼,眼睛里喷出火焰,他就要暴发了!没错,是师姐赖欣怡!她蓬头垢面,嘴角洇着血,清秀的脸庞青一块、肿一块,手臂上裹着纱布,脚裸上也缠着纱布,她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蛮撞,不要意气用事! 宋提查咬咬钢牙,点了点头,不能让绑匪有机可乘。 然后对方派快艇过来,看他们的人。双方感觉都很满意,就释放人质。宋提查亲自驾飞艇接陈晖,对方也同时派快艇接他们的人。宋提查一跃上船,用钢刀挑断绳索,背着师姐咚咚上了快艇,然后气也不喘一口赶紧率队撤离。 可是,已经晚了,前面的江面上横着两艘驳壳船,要从驳壳船上飞过去,那是绝没有可能;撞也撞不过几百吨级的驳壳船。快艇不过十吨级的,岂不是以卵击石。再掉转快艇回头,也没有可能,再说江面上又多了一艘驳壳船,看来他们要瓮中捉鳖。 宋提查当即立断:“兄弟们,左舵,靠岸!” 四艘快艇划出一道弧线,犁出冲天的激浪。前面两艘驳壳船发现他们的企图,猛烈开火。宋提查组织火力还击,他亲自向驳壳船发射榴弹,打得前面的驳壳船火光冲天,但是对方前后四艘驳壳船用交叉的火力封锁江面。他们还有火箭透着江面轰击,一艘快艇不幸中弹起火爆炸。火光映红了江面,他们刚靠近江面,没想到岸上突然冒出武装分子疯狂地扫射,宋提查见情况不妙,马上命令掉头逃跑。其它二艘快艇紧紧跟上。三艘快艇必须高速飞驰,不给对方准确的目标。高速之下,要击中目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两船离得近,对方也不敢使用重武器,只是用机枪扫枪,子弹打得水面暴雨一般倾泻,噼噼叭叭作响。 现在看来前面两艘驳壳船,不再横贯江面,正在摆直船身往上游驶来,江面陡然出现了三道可以钻过去的缝隙。这是一条冲出重围的生门。也不管它是不是诱兵之计。 三艘快艇,从三个不同的角度飞窜,总会有一艘逃生!宋提查冲着驳壳船上不间断地发射榴弹,砰砰砰打得驳壳船也火光冲天。 他们确实是诱兵之计,他们马上又恢复了横贯江面的霸道,但宋提查冲着驾驶舱,连连发射榴弹,驾驶室也起火。 可是,正在此时,突然他的飞艇失控,原来驾驶飞艇的兄弟中弹了,宋提查想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了,飞艇速度不减地冲向驳壳船的船舱。 宋提查来不及多想,抱起师姐就跳了下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整个驳壳船起火,发生爆炸。 其它两艘驳壳船借着爆炸声浪的掩护,冲出了火光,逃之夭夭。他们并没有看到,宋提查有没有逃生,还以为他与敌人同归于尽了!他们默默感戴三哥,以死挽救了他们!三哥,是他们真正的好大哥!——所谓患难见真情。 宗主本来要泄私愤,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些死硬分子会打得如此惨烈!他亲眼见证了阴阳头的疯狂! “可惜了!老子要是能得到他,可就丢了一船货也值得。少年英雄啊,初生犊牛不畏虎啊,老子当年也不过如此。你们学着点!要是有他押运,会丢货吗?”宗主面对手下这帮吃干饭的兄弟,真是恨铁不成钢。 “大哥,天才怎么样,英雄怎么样?他不是照样栽在大哥手里。大哥就是如来佛,他一个小小的孙猴子,能钻出如来佛的掌心吗?”宗南拍拍大哥的马屁。 70喂王八 火光在江面上一点点熄灭,归于沉寂,一轮残月又亮晃晃地在水波上晃荡。宋提查带着师姐凫着水,师姐伤口不能长时间在水里浸泡,他们得想法设法上岸,他们现在随着激流往下游漂游,速度很快。其实宋提查的伤口也没有痊愈。但他是小伤,师姐两枪都伤筋动骨,一只手,一条腿不能自由游动。 “师姐,只要上了岸,我们就好办了。”宋提查鼓励被伤口灼痛的师姐。 “我还没有那么娇气。你怎么那么快就过来救我了?真有点难以置信。“赖欣怡喘着气,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经过极限训练的特种兵。 “我们之间心有灵犀。真的。非常非常巧合。我还以为你被老k一伙抓了,正打算找老k算帐。可是,大哥得到线报,有宗大买卖。我就跟他们过来打食,没想到误打误撞,抓了宗南,宗南偏嘴巴不严走漏了风声……” “大哥?大哥是谁?”赖欣怡受伤的胳膊搭在宋提查的后脑勺,她一只手划水,宋提查一只手帮她平衡。 “其实我上次救的札晃,就是猛虎组织的二当家。大当家叫貌昂。这次,是他们花了大价钱买来情报。想狠狠地敲班家老爷子一笔竹杠,可是给军警给炸得差点要了老命。我救了他们。因此,被他带上山,坐了第三把交椅。” “猛虎组织?他们很有可能是杀害十三名船员的凶手。故意让我国公安打击金三角的势力,他们借机抢占地盘。再说,猛虎组织对我国也非常仇恨。他们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我国提供了强有力的军事援助,他们有可能借机报复。” “师姐放心,你不要担心我的立场问题。我不会真的跟他们讲江湖义气,我只是为了方便开展工作,才跟他们结拜。我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鬼。执行完任务,我还要回华夏。”宋提查话语间,充满了思乡之情。对啊,一个在外漂泊的游子,不可能不思念故乡,思念家中的父母亲人。 “你只要找到他们杀人的证据,我们一定要想法设法将他们缉拿归案,给全国人民一个交待。”赖欣怡伤痕累累,想得更多的还是完成任务。 “师姐放心,我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查获杀害我国船员的真凭实据。我已经隐隐知道这是一场嫁祸于人的阴谋,幕后的指使者藏得很深。他藏得再深,我一定要揪出他来。师姐,为什么是你掩护大小姐和素察撤退?为什么不是素察?”宋提查有点窝火,平时素察老是说,他要为大小姐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关键时刻,他总做了缩头乌龟。 “他们先着陆。我后着陆,被山上的武装分子发现了。他们没有暴露,我理所当然掩护他们撤退。根据有利原则,我打掩护最有利。”赖欣怡生性要强,可以想象当时的战况是多么的激烈。 “师姐,上次大小姐被绑架,整个内政部都惊动了,现在你被绑架,还是为了掩护他们,可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宋提查有点愤愤不平。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大小姐,素察有没有顺利地保送她回家?” “师姐还是想想我们怎么逃离生天,总不至于喂王八吧。喂王八倒不打紧,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我选你,看来没有选错。” “师姐,你真的选上我了!”宋提查很兴奋,顿时长了精神。他的手臂正被她软乎乎地压着。 “选你执行任务。你别偷换概念,好不好。师姐有什么好,怎么比得上泰莎大小姐?”赖欣怡看他刚才恹恹地,这会儿哪里来的一股子力量,几乎挟着她在横渡。 “喂,师姐,你不会吃醋吧?我接近她,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吗?没有她,我怎么可能顺利地出现在清莱,怎么可能打入黑帮?” “口是心非。班家大老爷,都往你身上投资,他要打造他的乘龙快婿。我现在命令你,你要打入班家。班家可能有一条鲸吞班家财产的黑线,他们有可能要置泰莎于死地,包括你。” “师姐,我还是执行任务。不是真的。我只是演一场戏给他们看。师姐,你就别当真。我心里只有师姐。”宋提查说了真心话。 “你哄我。我比你大那么多。到时候师姐人老珠黄,你还风华正茂,我不活活被你气死。” “你骗人。我不跟你玩了。这任务,我不执行了。你另请你的老相好吧。反正,我也没有入军籍。”宋提查急了,他有点耍赖。 71默许 赖欣怡不理他,要推开他。宋提查急了:“师姐,就许你说我;不许我说你。哼,一说你的老相好,你就急了。” 宋提查气鼓鼓地,赖欣怡叹了口气:“我们是谈过,可是有缘没分。早就各奔东西了。实话告诉你吧,执行完这次任务,总部首长考虑到我的实际情况,会给我放假成亲。唉,到时候到哪里闪电般成亲?” “师姐,你看,我们现在都这样了。”宋提查不敢把动作做得更过分,怕她反感。 “你现在在执行任务!别假公济私。你回部队,首先要进行思想教育,然而接受正规的军训,还要上军事素质课,上军事院校进修。你到年龄了,组织会考虑你个人的终身大事。” “什么?我的婚姻,我自己说了不算?”宋提查凫水的力气差点都没有了。 “老老实实工作,回国你有很多机会晋升,前提是服从组织的安排。”赖欣怡给他上政治课。 “我现在就犯错误。”宋提查偏过脸,结结实实地亲赖欣怡,赖欣怡躲闪不及。 “咦,你这是趁人之危,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的师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宋提查得意了,生出一股子蛮力,可能为了显示他强健的体魄,他憋着一股子气往岸边游去。 “尹龙,别拼得太凶了。我游得很吃力。”赖欣怡一只胳膊游,游得很艰难,她半压在宋提查身上,宋提查是引擎。 “师姐,你给我力量!你能焕发出我无穷的智慧和力量!”宋提查乱喊着,奋力搏击着浪头。 “好,师姐答应你入赘班家,上大学,经营班家的生意。这是不是更有力量!” “我侍候她?堂堂中华儿女,会侍候一个番邦女子吗?门都没有!”宋提查从小爱听爷爷说书,他了解很多历史典故。什么杨家将西征,什么岳母刺字,什么薛刚反唐…… “事实上,你就得侍候他。这是命令!我已经跟上级反映了你的情况,上级打算让你长期卧底,长期打击金三角地区的毒枭。因为这一带是毒品主要生产和输出地,毒害着我国人民;我国还是一个通向世界的毒品通道,集散地。因此,你的任务任重道远。不过,我一直战斗在你的身边,看你怎么跟大小姐恋爱,我还会帮她选婚纱,还会参加你的婚宴。”赖欣怡不知是故意刺激他,还是说真的。 “我不!我不!”宋提查大声抗议。宋提查一进武校就恋着师姐,因为师姐帮他不受那帮坏小子的欺负,他那时就暗暗喜欢上师姐,那时的师姐鲜花一朵。宋提查还是鼻涕虫。后为,师姐入伍了,他还背地里哭了多少遍。每次师姐回来,就缠着师姐带他入伍。师姐就哄他,你打出名堂来,我就带你入伍。什么叫名堂?拿金腰带啊!你拿到金腰带,我准请示首长招你入伍。她不是诓他,很多师兄师姐就是这样入伍。宋提查练武很有天分,他练什么都很有天分很有灵性,基本上一学就会。少林七十二绝技、金碧钟铁布衫、心意把、六合拳、罗汉拳、洗髓真经……他还跟师祖学闭关修禅、气功点穴、禅宗医术等不外传的秘宗功法。 “你是个坏小子。师姐要是等你四五年,师姐都三十了。嗨,你才二十三四,哼,你不误了师姐才怪。我才不信你小子将来不变心。” “师姐,我答应你。也就是我保证海枯石烂不变心!师姐,你就海枯石烂跟着我。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宋提查很聪明地诠释了师姐弦外之音。 “你羞不羞?”师姐声息很弱,哪个少女不怀春,面对师弟不要脸的攻势,她只有开关纳客。 “我羞!我羞!”宋提查狂呼小叫,他手中的师姐,默认了!得到心上人加梦中情人的正式答复,他哪有不咆哮!哪有不嚣张! 突然,一个旋转的力量,将他们拆开。两人分别被高高地抛起,然后卷进了漩涡之中。宋提查大惊失色,师姐脱手了。他一闭气,奋力向师姐冲去。赖欣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带动,跟着涡流旋转到水下,她呼吸顿时困难。只要她憋不住,一口水就可以呛死她! 她感觉有一个无形的力量,拼命地顶了她一下,这力量给了她信心,给了她求生的欲望!尹龙来救她了!她忘记了伤痛拼命拍击水墙,尹龙用头再次顶到她,她冲出了水面,可是尹龙呢? 72大小姐不见踪影 宋提查何许人也。他憋一口气,可以在水中闭三分钟,这是气功在起作用。宋提查出现在赖欣怡身后,一把捞起她。 没想到又是轰地一声巨响,一个大浪又他们打翻了。可是,宋提查兴奋地叫了起来:“我们到岸滩了!师姐,我们死里逃生了!” 宋提查想搂起师姐,平时,他轻轻一抛就可以将师姐抛上他的肩头,可是今天他筋疲力尽了,他拼得太凶。两人倒在沙滩上任凭浪在他们背上冲刷了很久。体力稍有恢复,两人嘻嘻哈哈笑着,相扶着站了起来。劫后余生,谁都有理由欢呼一场!其实在河中心,浪头没有那么险恶,靠岸或者遇上礁石,那就可能产生涡流,或者冲天巨浪。刚才,他们被冲天巨浪,给拍上岸滩!现在,要做的两人要拧干衣服,然后生起一堆火烤干湿衣服。 宋提查看看周围,都是莽莽群山,他也不知道他们顺着汹涌澎湃的湄公河漂了多远。当时,他们在新莱方向。现在有可能漂到星力。宋提查的手机是防水的,他打开手机,用卫星定位系统一看,果然在星力的岸滩。也就是说,他们漂泊了二十多公里。他真是跟星力有缘。 他马上给还有梦中的瓦格里仑打了一个电话。瓦格里仑一看是酷哥电话,他浑身一震:“酷哥,有什么指示?” “瓦兄,你带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枪伤药,还要准备两套衣服,一套给我装,一套女工军服吧。我在的位置,就是湄公河畔,应该在眉坞附近。我把经纬度发给你,你找银辉研究一下,看我具体的位置在哪里吧。要快!哦,记得带美食过来。”宋提查说了一大堆,气力有些不济。 “好,好。酷哥,我听到睡觉时分听兄弟们来报告,湄公河美莱方向打得很热闹,没想到是酷哥,酷哥,你要是给个信,兄弟们也来凑凑热闹。好,酷哥,不多说了。我估计二十分钟赶到。”瓦格里仑也不是省油的灯,话语里还惦念着干仗。 “完了!完了!”陈晖一迭连声地叫,“我的手机、首饰都被宗主老狗一伙抢去了,我头上的发卡也不见了。” “我上船第一眼看你的时候,你就披散着头发,好不好?”宋提查记得当时,她就是披头散发。 “是啊,我披头散发就是为了掩盖发卡!你真笨。”赖欣怡白了他一眼。 “你看,我所有东西都在吧。手枪、侦察手表、手机、电棒、迷药……”宋提查摆弄着他的物件,他穿的是迷彩服背心,背着枪套,扎着武装带,当然大水冲不走。 “别显摆了。借手机我打个电话。”陈晖在火光下,雪白的肌肤有了血色,只是伤口还没有处理。时间耗得越久,可能越容易化脓。 宋提查把手机给了赖欣怡,他穿了半个的迷彩服。咬着手电筒,用军用匕首削了竹筒。陈晖只顾在火堆旁烘烤衣服,一边拨打电话。 “师姐,快来!”宋提查知道师姐,腿不好使,他先灌了一竹筒拿过来,“师姐喝一口,很清甜。我找到了水蕉!” 水蕉是这里一种很奇特的芭蕉,它能贮水。一株大的水蕉能蓄一桶水。陈晖美人眸亮了亮瞄了宋提查一眼,宋提查怪不得全副武装,他知道附近有这些物产。陈晖先皱着眉抿了一口,没想到一股清甜!她真的渴了。咕嘟咕嘟喝了一竹筒,还不解气,打了一个水嗝。 “师姐,我背你过去,还有,你洗个澡都有!”可能水蕉靠水边,水量充足。 陈晖没作声,默许了。宋提查喝了水,体力恢复差不多,横着抱起来她。走进一处蕉林。 “小龙,可能大小姐出事了!大小姐电话打不通,素察的电话也打不通。都关机。是不是没有脱险?” “没有那么笨的人吧。不会报警求援?别管他们的事。出事也活该。”宋提查还对素察有成见。宋提查放下陈晖软绵绵的娇体,他对着一株水蕉捅了一刀,抽出刀来果然有水带出来。陈晖要伏上去喝。 “别急,我安装一个水管,你再慢慢享受不迟。”只见宋提查削了竹筒,一头削尖,打进翠绿的蕉干,竹筒就成了自来水管。陈晖对着自来水管喝,还被呛得直咳嗽。陈晖喝完,给宋提查喝。宋提查还给她洗伤口,然后宋提查找了几味草药,他也用水清洗了。放进嘴里嚼成沫,抹在伤口上,一阵阵很舒服的清凉让陈晖眉舒眼笑。 陈晖最后还是决定给管家打个电话,先别惊扰班老爷。管家瓦雄接了电话,他抱怨了一番:“你们去哪里玩?电话也不打一个回家。老爷快急死了?现在都深更半夜,你们在哪里玩?能不能叫小姐接电话?喂,少爷……” 陈晖惊得目瞪口呆,大小姐真的失踪了! 73好兄弟 “喂,你是宋提查少爷吗?你们究竟怎么啦?你不能隐瞒实情啊!”管家瓦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陈晖拿着宋提查的手机,她只得递给了宋提查,宋提查看陈晖的眼色,让他不要说实情,做手势要他先按一按,不要乱了阵脚。宋提查会意:“瓦雄大叔,我就是想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她们都睡了。不想接电话。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回到原来了。大叔,睡个好觉比什么都重要。大叔,晚安。” 宋提查不再听瓦雄罗嗦挂了机。两个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主张。 后来,瓦格里仑的车队来了,宋提查不敢再出错。他先潜伏过去,发了信号灯,确认是瓦格里仑,他才现身。瓦格里仑确实是亲自率队来接他。立即带星力镇最好的医生,给陈晖清洗伤口,在野外做手术还达不到那个条件,只能紧急处理伤口。然后,送上带来的美食。宋提查喂师姐吃,瓦格里仑看宋提查一身军警打扮,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酷哥,你怎么干起军警来了?” “一言难尽。”宋提查把去班家见老爷,老爷许诺投资星力,联手开发星力的旅游资源。可是不该贪图享受,结果好景不长。空客as350b2可能是香饽饽吧,结果让绑匪再次盯上……当然省去了,宋提查与猛虎组织的交往一段,也隐去抢劫宗主的货,很巧合地抓他弟弟宗南换师姐一大段,只是说救回了大小姐的家庭教师。受伤的这位就是大小姐的家庭教师陈晖小姐。 “酷哥,吃苦头了。兄弟,这就集合人马,找宗主算帐去。”瓦格里仑可不是好惹的,他现在对酷哥奉若神明,听说酷哥吃了亏,他哪咽得下那口气。何况又是财神爷的千金。 “瓦兄,不可鲁莽。据大小姐的家庭教师陈晖小姐说,她是掩护大小姐逃离,才被宗主的人抓住的。大小姐不在宗主手中,你看离宗主地盘挨得近的是哪一家?”宋提查知道瓦格里仑对金三角地区,对湄公河了如指掌。 “酷哥,那就是k哥,k哥最近饿急了,公安现在打得紧,他的几条赚钱的国际大通道最近被端掉,他想出货出不了,那边买家催命一样催。他如坐针毡。靠宗主这边,就是k哥的地盘。”银辉很有把握地说。 “酷哥,我敢肯定是k哥,k哥肯定听到枪响,他们的人也看到了你们跳伞,不会看到到嘴边的肥肉,落到别人碗里。”巴莫认为是k哥板上钉钉的事,那块地盘上就驻有k哥的保安人员。 “是他!”乍篷也鼓着腮帮子说。 “酷哥,是不是今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锅端掉他们。”瓦格里仑下决心了,他可不是好惹的,敢动酷哥的人,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这个面子不能丢,以后在江湖上怎么混!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以后还要跟他们长期相处,不能结仇太大。这是为了星力的长治久安。我们以后搞成了大集团,他们眼红,还不找我们寻仇。况且现在只是猜疑,我们要是打进去,扑了个空,那不是说我们不讲道义。我拿到真凭实据,再消灭他们也为时不晚,那时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清理湄公河的门户。”宋提查很有远见卓识。 瓦格里仑听了宋提查的话,不由佩服至此,做大哥就得这样深谋远虑,不能拿兄弟们的血不当一回事。酷哥虽年轻,但他办事无愧于天地良心。 “瓦兄,我有一计,但是要两名兄弟。我看乍篷、巴莫两位兄弟就很合适。” “大哥,我银辉难道就不如开锁强盗乍篷,猴精巴莫?酷哥,算我一个。”银辉很想跟酷哥出动长长见识。 “这次不行。因为你是瓦兄的心腹智囊,要是星力出了什么岔子,以后我们连地盘都没有了。那时候,我们真是丧家之犬。银辉兄弟,你脑子好使,我故意留你在家里帮瓦兄看家护院。”宋提查早有盘算。 “我听大哥的。下回,大哥有机会还是带小弟出去见识见识。”银辉不甘心。 “我不是也没去吗?我俩要给酷哥一个坚强的后盾,懂不懂?酷哥,还有什么吩咐?”瓦格里仑显得很有城府。 “对,瓦兄说得对。瓦兄,我想以买枪的名义,探一探老k的虚实。因此,我要一笔巨款。到时,请班爷还上。”宋提查很有把握,班爷一定会爽快支付。 74电脑高手 “酷哥要多少?”瓦格里仑面色有点紧张,要人好说,要钱,他现在有点捉襟见肘,他要撑起这么大的场子。什么都要开销,进帐的银子,现在都不景气。当年就是入不敷出,他们才打大小姐的主意。 “一千万,有吗?” “一千万能凑齐吗?美金。”瓦格里仑自己不敢确定,他问身边的新任总管仓威。 “凑应该能凑齐,但是明天就,就揭不开锅了。”仓威眼光有点畏缩,因为是大哥要钱,他也有难处,不管帐,不知家大帐难管。 “凑得齐就行。大哥要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废话那么多干吗。再说大哥也是为星力的明天打拼。我们也要豁出命来跟着干。没有回头路可走。要是在这个上面拖后腿,我饶不过你。”瓦格里仑想也没想, “不是,不是,”仓威支支吾吾说,“本来我们还有钱,帐面上有,就是取不出。因为,因为都给瑙坎、占叻密码给锁死了,进不了他们专设的秘密帐户。” “今天这事巧了!”宋提查兴奋地叫了起来,“瓦兄,仓威不用愁。陈晖什么人?陈晖是电脑她祖宗。没有她解不开的密码。” “那就不用哭穷了!”瓦格里仑应该也为瑙坎、占叻的秘密帐户焦头烂额,现在听说大哥帮他解了燃眉之急,他兴奋得一蹦老高。 “我可没有那么神。但是可以试试。”陈晖正在接受医生细心地清洗伤口、消毒、包扎。 “你的伤口——”宋提查只是担心她的伤口,能不能支撑得住。 “不用你蝎蝎螯螯。你要是疼我的话,你先好好睡一觉,我给你找回资金。你就可以出发了。省得我担心。”陈晖的话,让瓦格里仑心知肚明,看来这个女人与大哥关系可不一般,他们通常也有几个女人互相往来,几个女人给他们生小孩,这可是见怪不怪的事。 “陈姐,你的手术还是回曼谷做吧。天亮,我就让直升机接你回曼谷。”宋提查担心她的伤势。 “你要想不走漏消息,最好不要与军警联系,也不要与班家联系。我应该相信星力的医院,这么一点小手术做不了。还能保证他们一个镇的医疗卫生?” “陈姐说得对。今天这消息只限于我们几个铁哥们知道。这样机密的事,保密是至关重要的。大哥,我绝对保证陈姐的手术万无一失。再不行,我从清莱接来给椰香做手术的大夫,他真有本事,能从死神手中夺回椰香。我走的时候,椰香还问起你,她好想大哥。大哥办完事,可得要去看看椰香。”瓦格里仑提到椰香,宋提查眼睛一酸,虎目含泪点了点头。 “那就想办法接清莱医院的那个大夫过来,多给他酬金。”宋提查同意了瓦格里仑的方案。 于是事不宜迟,他们的车直奔瑙坎的公馆,宋提查双手抱着师姐上了楼,公馆的主体结构经过抢救性修复,现在已经看不到那天枪炮的创伤。只有细心地看到,刚刷完油漆的地方,有子弹打穿的弹洞。 董事长办公室还保持着原样,估计是要留给宋提查办公用的。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宋提查那天换下来的衣服已经浆洗干净,整整齐齐叠放在卧榻上。可以看出瓦格里仑的良苦用心。 “酷哥,我亲自去一趟清莱医院,怕兄弟们不会说话,接不来有名大夫,或者医院派一个庸医来糊弄我们。”瓦格里仑知道陈姐与大哥的关系,他可上心了。 “星力的安全,你也要过细安排,不要给外人有可乘之机。”宋提查担心会不会有外来武装分子嗅到气味赶来趁火打劫。 “酷哥,我会按排弟兄们今晚重兵防守,再说,只要有战斗,酷哥在家,相信他是自寻死路。我应该在吃早餐之前,赶回来跟酷哥,酷嫂一起吃早餐。”瓦格里仑眯了一下左眼睛,很鬼地笑了。 “喂,你不要乱叫,我叫陈晖,不是你们什么嫂子!宋提查,你要懂得尊重一个人,特别一个很懂得尊重你的女性朋友,你就不要拿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开玩笑!”陈晖把帐算在宋提查头上。 “陈姐,不就是一句玩笑话,何必太认真。瓦兄,只是叫早了一点,现在为时尚早。以后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你——”宋提查哎哟哎哟叫了起来,陈晖一把拧住他的脸,反旋过来,瓦格里仑偷偷笑着关了门退了出去。 陈晖的一只胳膊不灵晃,宋提查帮他开机。马上就遇到难题,电脑也要输入密切! 75重大发现 这点问题对陈晖来说,不过是小问题。她马上进入dos命令,一只手,要和笨手笨脚的宋提查配合还是很不协调。宋提查可不敢乱按,只好她的指令,才敢按下那个键。她马上用系统的万能密码打开了windows系统,进入了硬盘。果然查到了瑙坎的帐户系统,有香港的渣打银行,泰国的泰银,还有华夏银行,米国的花旗银行,开户金融系统比较多啊! 现在,陈晖开始进入渣打银行的用主户系统,帐号还保存,只是密码要重要输入。要猜出瑙坎的帐号绝对没有可能。那就只能用黑客技术,俘获瑙坎最近一次上网的痕迹。原来,windows系统能够自动保留客户上网的痕迹。只要通过一整程序系统,就能俘获他最近一次上网的信息。 陈晖嫌宋提查碍手碍脚,赶他去睡觉。 “师姐,我也跟你学一学。以后,要是能用得着。我也不用麻烦你的大驾了嘛。”宋提查缠着她,他精神好得很,他在猛虎组织的老巢猛白睡过一觉。 “你有这么厉害吗?你看得懂,我就算你是天才。”陈晖的手指现在在键盘上哗啦啦像算盘高手拨打算盘,打得算盘球哒哒乱响。 “我知道,你现在载入你的黑客系统,然后侵入金融系统,搜索有价值的残存信息,然后一级一级破译,进入最终的密码指令破译也就不远了。”宋提查可是玩游戏的高手,他也曾经想方设法弄游戏的装备。 这套黑客系统也只有绝密情报人员才能熟练掌握,是窃取各类情报资料不可或缺的一门尖端技术。“进入了!”宋提查看一组数字刷了一屏又一屏之后,终于出现客户的资料。 “聪明。”陈晖进入客户数据库,“mygod!瑙坎刚收到一笔渣打银行五千万资金。瑙坎在香港注册了一家真真玉器公司,帐面上资金来往很频繁。数额惊人!每笔都不会低于一千万。他真的会投资玉器行业?” “这真白痴!他们走私、贩枪、走毒、开大转盘,都是非法收入,他肯定要把钱洗白,才能在各家银行流通。师姐,你查查看,他是在哪家地下钱庄洗钱?” “不错啊,这些日子跟黑老大混在一起,学了不少黑招。”陈晖少不了赏给他一记揪耳朵。 “师姐,我耳朵都被你扯成兔耳朵了。你快把资金清理出来,看看瑙坎这些年存了多少老本?”宋提查还给师姐揉揉胳膊,拍打拍打肩胛和背脊。 “放心。他的一个帐号系统,一个帐号系统,我会全部打开,转入到新老板指定帐户,很快到帐。” “他的帐号系统最好不要破坏。我还有用。”宋提查想出了一招钓鱼的妙招。 “你真聪明!我们先弄清楚,他的资金来龙去脉再说。”陈晖说罢,将花旗银行、华夏银行、泰银系统全部打开,“你看,所有的资金都是从百通理财汇出!这个百通理财帮他洗钱,百通理财就是地下钱庄!” “你用黑客能不能调出百通理财的账户资料?”宋提查想拿下这个钱庄,也许很多金三角黑幕交易也就大白于天下,对打击涉案人员,就有了铁的罪证。 “别急啊!这回可逮住狐狸尾巴了。”陈晖兴奋异常,“我要把查出的全部资料向总部汇报。宋提查,你立大功了!” “别,别,你查出来的,不要硬往我头上栽赃,我可不吃这一套。师姐也该立大功了。”宋提查嘿嘿笑着。 “别人争功,你还不当一回事。这可是你拿生命换来的。”陈晖认真地说。“这个大钱庄要是被捣毁的话,那么整个金三角地区的黑社会组织,可能摇摇欲坠了。我拿到资料只能说拿到罪证,还有待揭开她的面纱,大白于天下。” “这个功劳,你就别跟我争,师姐,我就遥控指挥,你说,查哪,我就查哪?再说来,我还有众多生死兄弟,与我一起出生入死。” 陈晖不无担忧地说:“宋提查,别说,我没提醒你,不是每个兄弟都像瓦格里仑这样效忠于你,有句话,怎么说的,江湖上只有互相利用的朋友,没有可以真正共命的兄弟。包括瓦格里仑,你都要牢牢掌控他,他要是活不下去,还是会重新做恶。除非你让他看到光明,看到未来,看到跟着你,有奔头。” “师姐,其实不管那个人多么霸道凶悍,即使猛虎组织貌昂、札晃,即使街头霸王素格力,即使无恶不作的吐骨浑,他们其实都有讲义气的一面。要是他们不讲义气,他们早就是光杆司令了。说明他们还是蛮有领袖风范、蛮讲江湖义气,我也可以利用这一点,借力打力,来一个四两拨千金。”宋提查尝到了甜头。 76真正老大 “你好自为之吧。一要通过江湖义气集结你的力量,二也要不被虚假的江湖义气所蒙蔽,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为我所用,而不是你为他所用。”陈晖知道宋提查身上多了很多过去看不多的江湖义气,她既看到了这份义气的力量,又看到了这份义气的凶险。 “师姐,有你随时掌控我,我不会出原则的。相信我,我会经受住严峻考验。要是做了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师姐的事,我还有脸回到祖国吗?我宋提查可以面向祖国起誓:决不会辜负党和人民交给我的任务。头可断,血可流,师姐的指示不可忘。”宋提查信誓旦旦。 “我是说,你的对手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金三角的江湖大佬,你一定要多长一个心眼,你在查他们,你是他们的公敌!你走错一步棋,可能就此阴沟里翻船了。我不是担心你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而是担心你的生命安全,你太嫩了,小心被他们黑了。”陈晖点着他的鼻子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有可能带他们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这何尝不是金三角人民之福?” “宋提查你的愿望不是空中楼阁!瑙坎有钱!瑙坎有巨额资产!你可是大佬啊!”陈晖调出帐户,“你看,渣打结剩就有港币二个亿,华夏银行九千万,花旗银行三点五个亿的美金!泰银是二十个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富翁。你看,他是这样通过地下钱庄完成交易。他在曼谷设有真真玉器行,香港有真真玉器行,纽约有真真玉器行,华夏的西双版纳也有多家真真玉器行。他可以虚报营业收入,然后从钱庄完成资金拆解。你看钱庄的交易明细,每周都有洗钱记录。这一周还没有呢。看来瓦格里仑还不懂这一手。” “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这些钱,都洗白了。你马上可以到银行支取。” “不是。我说真真玉器行。早知道星力开有这么多的玉器行,还不如——” “还不如,把你和貌昂劫的缅甸玉石原料,全部转给瓦格里仑?”陈晖猜出了宋提查的用意,“你这个红眼病的想法,你会害了星力。你千万不要跟着他们黑吃黑!” 宋提查摸着脑袋,讪笑着说:“我只是觉得一块肥肉,送给翁天平吃了,猫光给狗做活了。” “你这着棋走对了!”陈晖严肃地说,“有可能,他们会狗咬狗。你想想看,要是宗主知道他的货在翁天平手中,翁天平还有好日子过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师姐,其实,我当时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刚才看到瑙坎有这么多玉器行,心想要是把一批原石给他们,他们不就做大发了。做玉器毕竟是正当行业。” “你真幼稚。你还真以为这真真玉器行是真的。我估计就是一个空壳,什么营业收入,什么税务报表,什么营业险,都是障眼法。不信,我找有关部门核实一下,马上真相大白。” “没错,空手套白狼的手法,我也会。星力,还没听说产玉石,还真没听说,瑙坎经营玉器行。师姐,你是领导还是领导,领导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不用拍马屁。”陈晖又不忘掐了他一下,“这些帐户,你先好生保管。利用这些钱,为星力办些实事。你就是真正的大佬!你现在千万不要给瓦格里仑,他有钱,肯定会变坏。现在就让他苦心创业。” “占叻会不会也需要洗钱?占叻可一直是自立门户,名义上是瑙坎的二当家,其实他独霸明浦乡一带,主要就是种植罂粟,然后提炼加工毒品,他的收入近些年来有所锐减,但他也是金三角的老资格毒枭,拥有一支装备精良的武装保安团。现在,瓦格里仑收编了他的残兵败将,估计军心还不稳。”宋提查对占叻的情况比较了解。 “事不宜迟。今晚咱们就揭开谜底,看一看一代毒枭一生积蓄了多少财富?” “师姐,你身体吃得消吗?” “不是用你抱我吗?我吃点亏。你不要变本加厉就是了。”陈晖半真半假地呵责他。 于是,陈晖关了机,还抹掉了痕迹,没有瑙坎上网的痕迹,就是黑客侵入又能耐我何?现在,又没有打开系统,也不会开启系统。 宋提查按了一下手铃,新任总管仓威敲门进来了:“酷哥,有什么吩咐?” “速速备车。我们马上去明浦乡长茅坪占叻的总部。”宋提查用命令的语气。 仓威总管不敢说什么:“酷哥,带多少人去?瓦哥每次去,也要带一个小分队过去。” 77蓄谋已久 “瓦兄,为什么不重新整编队伍?”宋提查担心两帮人马还没拧成一股绳,互相明争暗斗,瑙坎和占叻就是下场。 “瓦哥不是等着大哥回来整编,他不敢越权。”仓威小声说道。 宋提查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跟陈晖交换了一个眼色。 “明浦有多少我们的兄弟?”宋提查不敢疏于防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江湖险恶。 “只有我们派出的一正一副两名团长,一个班的警卫。团长孟非,是瓦哥的生死兄弟,应该靠得住;副团长是过去占叻的副官梅容,这人过去深得占叻信任,现在瓦哥也很信任他。听说,他听瓦哥的命令,也封存了占叻的总部,留着大哥坐镇指挥。”仓威唯唯诺诺地说,偶尔不经意地瞟酷哥一眼。 “明浦还有多少占叻的兄弟?” “瓦哥说,经过恢复性补员,估计也有五百来人。” “怎么补得这么快?”宋提查很诧异,占叻当年也保有五百人的军队,那一仗占叻死伤大半,不可能短短两三天,就补充齐整。 “占叻表面上说是五百人,其实他有预备役,按规定,缺员马上就从预备役抽调补齐。我们这边也是五百人。这是当年瑙坎和占叻达成的协议。” 宋提查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他冒险可以,不能让师姐跟着冒险,很显然这里面有不可预计的危险。有时候,有了负担,行事就有顾忌,人一个卵一条,那就杀头不过头落地,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哪个怕哪个?现在,他要力求万无一失。 “备车,我先去麦咭保安大楼。” 宋提查抱着陈晖,仓威准备了一辆奥迪轿车,他亲自驾车,前面一台军车,后面一辆军车护卫,还有一队摩托车前面开路,颇有威风地开往唛咭保安大楼,保安大楼的三名团长都在:银辉、巴莫、乍篷。 宋提查突然回过头来:“你们都在这儿,总部谁看守?” “没,没关系。”仓威总管有点结巴。 “仓威,我命令你,马上带一队人马回去镇守总部,总部有失,唯你是问。”宋提查眼神布满杀机,仓威哪敢抵触,率队回总队谨慎布防。 半个小时后,一个车队行驶在星力到明浦的公路上,一路上光柱子划破了宁静的山村,一辆黑色奥迪夹在车队中间,戒备森严。明浦处在山冲的河谷,中间有一条小河,小河两岸有大片的良田美池,村庄依山而建,四面青山如屏风。山村的夜显得相当静谧,坐在车子里,可以听得见淙淙的流水声。 远处的绵绵群山在月光下显得肃穆,神秘。他们的车队到了关隘,灯光全部打开,车队暴露在交叉火力之下。守卫一看是酷哥从车里探出头来,叭地一声敬了个军礼,看来他们是受到过瓦格里仑严格训练的。每个险要之处,都设有关卡,有探照灯,只要车队一到,灯光全部打亮暴露目标,守卫上弹;但只要酷哥露面,守卫都要立正,行持枪礼。 车队很顺利地到达了占叻的总部,明浦乡还有纵横交错的街道,街道上也有路灯,看来明浦乡并不贫穷。透过车窗,也能看见街道两旁的寺庙、学校、医院、保安大楼、邮政局、电视大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一个独立王国。总部设在十字路口,高挂“明浦乡自治委员会”大牌子。总部门前,他们被拦下了,宋提查伸出头来,摘下墨镜,守卫列队行军礼放行。开进总部,里面是一个绿草坪大广场,周围栽着成排的树,从树龄来看,有些年头了,显得郁郁葱葱的。 车鱼贯而入,进了一道铁栅门,看得出门岗上戒备森严。突然灯光全部打亮,铁栅门砰地一声关上。酷哥探出阴阳头:“叫你们的团长、副团长跑步来见我!” “哈哈哈!宋提查,你看,这是孟非团长。在那。”高音喇叭里传来一个狂妄的叫嚣声音,“占叻大哥待兄弟们恩重如山,此仇不报,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混,死了还有何颜面去见大哥?” 阴阳头看旗杆上,倒悬着一个人,看那一身蛮肉,就知道他是孟非,孟非咆哮着:“狗杂种,放老子下来!梅容,你这个小人!暗算老子算什么英雄好汉!酷哥,他们叛变了,快点杀光他们!” “哈哈哈,老子就等你这句话。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打死宋提查,老子重重有赏!俘虏车里面的妖精,老子送她给你生个娃!”高音喇叭里传来一声嚎叫,顿时枪声大作。 78内外夹击 宋提查带的车队立即四散隐蔽开来,寻找掩体,不断向大楼、岗楼、高墙上的武装分子射击。他们是一队训练有素富有单兵作战经验的精英分子。 看来梅容准备充分,“咣”“咣”“咣”,他们开始炮击汽车、摩托车,顿时,炸得院内火光冲天。但是火光中虽然有伤亡,但也帮了院内武装精英的忙,他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手,他们一下车就以极快的速度分散往楼上冲,由于爆炸的声浪,楼内人员也找不准目标,待伏击人员清醒过来,对方已经摸上来,面对面扫射。可是对方人多势众,火力配置占有绝对优势,又占有空中优势,立即用绝对优势的火力压制院内的武装精英。但是他们是落地生根,各自为战,你哪怕取得局部优势,对方这边暂时哑火,那边马上冒出枪手疯狂扫射;等你组织火力压制过去,这边随即哑火,那边又冒出枪手猛烈打上一梭子…… 很明显对方只跟你玩猫捉老鼠,不跟你正面交火。这是宋提查布置的各自为战战术,就是要拖垮你。 “兄弟们,冲啊!打死宋提查,老子重重有赏!逮住车里面的妖精,老子送她给你生个娃!”梅容也是久惯战阵的沙场老战,马上看出对方的意图,顿时高音喇叭里又响起遏斯底里的叫喊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群亡命之徒,端着冲锋枪狂乱扫射着冒了出来,忽啦啦往楼下冲,看来参战的叛徒人数众多。待他们露出头来,正中了对方的计,他们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打上一梭子,叛军就倒下一大片。也不知道宋提查还有多少有生力量。反正,叛军喷着火舌冒出来,他就有枪手给你一梭子,不跟你乱扫一气。 叛军吃了几次亏,不再做无谓的牺牲,他们改变了进攻策略。先用炮火开路,再冒出几个人抛下手雷,后面的狙击手抢占制高点做掩护,一队敢死队狂扫着往下冲。可是还是从某个角度冒出枪手,打上一梭子,迅速撤离。叛军的狙击手“噗——”打中一个目标,一名宋提查的精英分子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 “哈哈哈!宋提查,你活不成了!你道高一尺,老子魔高一丈!你还有什么高招,给老子使出来吧!弟兄们,全部、干净地把他们消灭光!一个也不留!”高音喇叭里传来叫好声。 叛军以为得势,从楼道里往下压,其实这伙人,早就打散了,有的躲在窗户下面,有的藏身在楼梯口,有的隐身在夹墙,有的猫在狗窝里……随便你往下轰炮、扔手雷,其实就怕对方的狙击手,只要他们冒出来,就可能暴露目标。当叛军从各个角落冲出来,漫无目的乱扫射,似乎没有人,只要他们进入目标区,突然投出手雷,或者打上一梭子,迅速隐身。看你的狙击手捕捉目标的能力如何,他们有的是藏身之处,有的人砸烂门窗,躲进了屋子里,狙击手很难找准射击角度的。不过,还是有很多精英分子一露面,“噗——”一声,给爆了头。 “宋得查,你的大限到了。瑙坎栽在你手中,占叻将军被你谋害,今天该轮到你了。拿你的血去饲养他们的灵魂!拿你的头去祭奠亡灵!弟兄们,宋提查就是一只缩头乌龟——你——” “喊啊!喊啊!要不要我帮你喊?” 高声喇叭里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那声音很鬼,这声音传出来,枪声戛然停止。 “酷哥,酷哥,酷哥,念在兄弟一场,看在瓦格里仑的面子上,给,给兄弟一条活路。”梅容抖抖索索地说。 原来,率队进驻明浦的是宋提查的替身,他剃了阴阳头,穿着皮夹克坎肩,戴着墨镜,与宋提查一样的酷。他带着一支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小分队,破坏对方的通讯、监控,吸引对方的火力,隐秘地打击敌人。然后,宋提查留下银辉守星力,他与巴莫、乍篷带领大队人马,一路解除明浦各关卡武装,控制了整个明浦的军事要塞。乍篷率队解除保安部的武装,宋提查和巴莫则带着劲旅团团围困自治委员会大楼。先兵不血刃,解除外围武装,再甩铁钩,钩住高墙,宋提查和巴莫身先士卒,先上了高墙剪断铁丝网;然后通过围墙到了第二楼,攀着水管上到了八楼的广播电视部。 梅容正拿着麦克风像著名的体育解说员激情地指挥战斗,宋提查将他的手下全部用电棒给击晕了,他也浑然不知,还在主播室里,看着一面实况视频大呼小叫。 79收编 “想活命,命令所有人员,把武器扔出来,抱着头走到楼下集合!”宋提查声音冷若冰霜,他才是真正的酷哥,声音极具穿透力,让你不寒而栗。 梅容打了冷颤,尽管他久惯战阵,还是哆嗦一团,说话舌头有点僵硬:“兄、兄弟们,我们被包围了。把武器扔,扔到走廊,举起手,走到楼下集合。酷哥大仁大义,会给兄弟们一条活路。” 他话音刚落,宋提查反剪了他双手,猴精巴莫麻利地用麻索给他绑了一个结实。 “兄弟们,我是宋提查。你们不要怕。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还是兄弟。我宋提查今天撂一句狠话在这里:我宋提查不是带你们走一条死路,而是带你们走一条康庄大道!我宋提查要是还让给兄弟们过血腥的日子,我宋提查给你们谢罪!兄弟们,为了明浦的未来,也为了你们家的妻儿老少,走出来,跟我楼下的兄弟们携手,共建美好家园!”宋提查说得动情处,也慷慨激昂。 视频里可以看到武器乒乒乓乓球扔了出来,人员三三两两举起手,走到了楼下。假宋提查戴着墨镜,率小分队清场,大门打开,大部队开着军车,骑着摩托车蜂拥而入。投诚人员排队集合在大草坪,乍篷、孟非清点俘虏。 “楼道里的兄弟,如果还没有走出楼道,那就是负隅顽抗。我们将组织人马清场。我宋提查虽有情有义,但是枪弹不长眼睛。请楼道的兄弟们走出大楼,到广场集合,我宋提查保证,今晚的事,只当没有发生过!我知道,不带兄弟们走出一条生路来,你们一定会戳我宋提查的脊梁骨;我再一次申明:我是带兄弟们走康庄大道。兄弟们,就要清场了。最后的时刻,请你们务必把握好,一念之差,可能造成遗憾终生。兄弟们,请速速走出大楼到广场集合!”宋提查的声音虽是男中音,但很有钢音,震得楼房嗡嗡响。 大楼里又有几组人员抛出武器,举手下了楼。 “梅容,还有不有没有走出大楼的兄弟?”宋提查睃了他一眼,宋提查天生凶霸霸的虎眼,他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你还等什么?你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尸横当场吗?叫他们全部走出来。你能不能活,就看兄弟们听不听你的话?”宋提查的话铿锵有力。 “弟兄们,不要存侥幸心理。酷哥,已经开恩了,既往不咎,你们就别错过唯一的生机。走出来是活路,顽抗下去,一定是死路。你们都看到了,到处是酷哥的人,你们插翅难飞。兄弟们,走出来,是生路,不是死路!”梅容用沙哑的声音劝说隐藏在大楼的兄弟。 “我倒数十个数,马上清场!一——二——”宋提查加强心理攻势。下面的枪拉动,唰啦啦响,大楼里冒出了七八十个人头,武器纷纷扔了出来。排着队走了出来。 正在这时,大楼里响起了扫射的声音,这伙人迅速卧倒,可是还是有一些人栽倒在血泊中。 “掉过枪击毙他们!你们就是我宋提查的人!”宋提查怒吼道,“马上清场!” 起初还有密集的枪战,但顽抗分子已经势单力孤,很快就遭到出降的人猛烈扫射,双方一交火,清场的武装人员迅猛介入。顽抗分子见大势已去,有的举起了手,请求投降;有的还想还击,只有击毙的下场。时间不能拖得太久,整栋大楼开始全面清场。 情况没有想象的顺利。进入到第十层大会议室,一个叫荣登的死硬分子,腰上绑满浓缩烈性炸药,每节炸药连着电雷管,只要引爆,整栋大楼都要炸坍。他黑着脸狂叫着:“叫宋提查见我!宋提查有种的过来见我!” 乍篷带队冲进来,冷笑着说:“荣登,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酷哥,是你想见就想见!老子倒想会会你!” “乍篷,你不要逼老子,老子烂命一条。你他妈的跟着酷哥,正如日中天,你舍得跟老子一了百了吗?给老子叫酷哥,叫宋提查!” 此时,走进一个戴墨镜的阴阳头,眼光冷酷,脸上板得死死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想做兄弟的,解了炸药,我们还是兄弟;不想做兄弟的,你有种的,冲着老子来吧!” “别唬老子了!你他妈的,穿着龙袍也不像龙太子。宋提查,你还算不算英雄男子汉,只知道搞一个二货来唬老子吗?你唬梅容可以,唬老子还嫩了点。宋提查,有胆量的放马过来!”荣登拍着胸脯鬼叫起来,看来他情绪真的失控了;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等于失去理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80恩威并施 “大哥,你不能见他!你没看他失去了理智了吗?”猴精巴莫拦住了宋提查的去路。 “酷哥,你还是赶紧撤离大楼吧。荣登真是个玩命的家伙。他现在人一个命一条。他从小父亲走毒,在与军警交火当中,当场击毙。他母亲带他流落各地。后来,他母亲又遭遇不测,他成了街头乞儿。占叻偶尔发善心,给了一个小乞丐一把钱。这个小乞丐铭记他的恩情。后来,长大了,一直找他的恩人。据说,占叻当年被仇家追杀的时候,十六岁的荣登就追随他,一直寸步不离保护他。后来,他成了占叻的经理,专门负责制毒、贩毒。可谓是他的死党分子。酷哥,撤吧,我敬重酷哥是条英雄好汉。”被五花大绑的梅容劝宋提查。 “他是人吧。人都有人性吧。你说他是不是人?只要是人。我就有办法说动他。”宋提查很自负,“梅容,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给句话。” 梅容勒了勒身上的绳索,意思你懂的。宋提查命猴精:“给梅容松绑!” 宋提查的话不容置疑,他给梅容松了绑。 宋提查背着手走前面,猴精还是提着枪押着梅容紧跟在后面。 “宋提查,胆小鬼,你过来呀!”荣登红着眼,嘶哑地怒吼着。 会议室自动门开了。宋提查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后面紧跟着梅容和猴精巴莫。 “梅容,你妈的,软骨头,贱骨头,脓包蛋……” “荣登,我不是来听你骂人的。你说要见我,有话直说。兄弟们,还等着我整训。”宋萌根语气很冷淡,但字字吐出逼人的锋芒。 “哈哈哈。老子想找你过来垫背!”荣登发疯一般叫嚣起来。 “好啊,有种。既然是我俩的事情。你们先先一步。你们全部退下。”宋提查对身后的梅容和巴莫努了努嘴,看他们站着不动,又挥了挥手,他们只得退出了会议室,又朝孟非、乍篷动了动手指,他们带着手下也只得退了出去。 会议室大门砰地关上了,里面顿时凝固了。 “坐吧。算不定,此生最后一次坐了。”宋提查扫了他一眼,自顾儿坐了下来,“吸烟吗?算不定,也是此生抽最后一支烟了。” 荣登摇了摇头,离他十步开外,很谨慎地坐了下来。看宋提查款款坐下,吊起二郎腿,燃起一支烟,吐着烟圈。 “大哥,你该瞑目了,我为你报仇血恨了!”荣登拜倒在地,合掌向占叻的灵位叩头。 “你大哥不会瞑目啊。你大哥打拼了一生,就打拼出明浦这块风水宝地。这块风水宝地在就你手上丢了,你将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见你大哥?”宋提查说着话,浓烟就从话语中冒了出来。 “大哥,荣登没用!荣登守不住大哥的家业。大哥,荣登死有余辜啊!” “你这叫守吗?这叫败家仔,把家产败光了。有本事,像占叻一样开创家业!大哥给你地盘,你却拿来内耗!你真死有余辜!我宋提查只是班家一个网管,不过给人看看场子。可是,我坐在这里,人家还得管我叫声大哥。因为我敢打敢拼,老子拿命去拼,而不是用来寻短见!当年,他妈的,项羽只输了一次,就无颜见江东父老;刘邦三番五次,被他打得抱头鼠窜,他怎么不寻短见?他敢打敢拼。老子一口气在,就有资本,跟你干。除非老子死,老子就跟你拼到底!荣登,你他妈的也算个人物,还能不能拼?能拼,就跟着老子拼地盘!”宋提查声威俱下,荣登怔住了,抬头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少年,没错,他头发不伦不类;他斧削的长条脸,深隐的鹰隼眼,让人不寒而怵。 “瓦格里仑比你聪明。他跟着我,我有亏待他吗?我虽说是大哥,但整个星力交给他打理。我可不愿为琐碎的事操心。我可以将明埔交给你打理,你要给老子一个有种的样子。老子有可能,我说的是有可能,改变金三角。这是一句口号,要有命去打拼。我要让金三角的老百姓脱离苦海,脱离战火之苦,成为一个对国际社会开放的旅游胜地,打造一个和平倡明的社会!”宋提查用极为平淡的口吻说,但还是言辞犀利。 “酷哥,占大哥当初也,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荣登哇地一声痛哭失声。 “这叫做英雄所见略同。但他命不由人,占叻未竟的事业,我们得继承下来,为此我们得继续打拼,将它发扬光大。这才是英雄本色!” 81整编 “酷哥,我怕回不了头。我烂命一条。我跟着占哥值了,该享受的享受了,该玩的玩了,这辈子值了!”荣登牛泡眼,噙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气鼓鼓地说。 “大丈夫应当以天下为己任!你还该老子谈什么英雄!你冲老子狂叫什么?是英雄好汉的过来。老子就冲你叫英雄好汉,老子才进来,所谓猩猩惜猩猩,英雄惜英雄,你要是狗熊不如,算老子看错了你。”宋提查厉声说,“有胆量,跟着老子干!新的一天,向我们召唤。明天,我就带你见场面!” “酷哥,你还信得过我吗?”荣登眼光里充满期待。 “带你去玩命。是看你敢不敢,不是信不信得过?”宋提查咬着嘴唇说。 “酷哥,我听你的,大哥当年一世英雄,我现在仍然跟着少年英雄,想大哥也会含笑九泉。我想,我不会跟错了人!”荣登双膝跪下,行叩拜大礼。 “小心走火,明天还能派上用场。我们下去见兄弟们吧,兄弟们可悬着一颗心哪。”宋提查伸出大手,扶他起来。荣登小心翼翼地取下电雷管,解下绑带炸药。 “酷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荣登想到一件事,他欲言又止。 “如果你觉得有难言这隐,就不要讲了。哦。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其实,你们哗变,是有人给你们提供了情报。” “酷哥,你真有未卜先知之明。看来,我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 “既然他当你是兄弟,我们现在是兄弟了,应该也当我是大哥了吧。”宋提查搂着荣登的肩。荣登还是低声在宋提查说出了这个名字,让大哥提防。 两人肩并肩打开大门,外面静候着一排黑洞洞的枪口!——他们一个也不是孬种。 “兄弟们,咱们今天算都共过命了。以后,咱们可是生死兄弟了!”宋提查拍拍在场兄弟的肩膀,带队走出大楼,大楼下欢呼声一片:“酷哥,出来了!酷哥,兄弟们跟定了你!兄弟们誓死效忠酷哥!” 下面广场集合的兄弟,见证了酷哥的虎胆,见证了酷哥敢玩命的英雄本色,在鱼目混杂的江湖,他们需要跟对人,一个王霸之气的领袖,是他们的福气。 宋提查马上命银辉率队全部赶过来,命梅容紧急集合民兵役。广场分批次列队。各团队长整好队向大哥报告。银辉率队赶过来,车上坐着陈晖,宋提查朝师姐敬了一个军礼,师姐鄙夷不屑:“不正规。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仿制品。” “师姐,给点面子,兄弟们都看着我呢。”宋提查在她耳畔小声说。 “哟,这么快就跟我摆大哥的谱。抱我上楼。我可刚睡醒。你明天还有任务,你要早点睡。” “师姐放心。不整编队伍,迟早还会生出祸端来。今天擦枪走火,还算处理及时,没生出大的乱子。瓦格里仑还高枕无忧呢,回头我要批他。”宋提查幸亏多长了一个心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宋提查揽着师姐,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上了八楼,打开自治委员会主席的办公室。里面落了一层灰尘,应该没人动过。假扮陈晖进明埔的女子叫沙瓦里拉,她带几名女子进来擦拭一番,陈晖信得过沙瓦里拉招手让她进来:“你忙你的吧。把门给我反锁上。”外面还是要加强岗哨的巡逻。 “知道了。陈姐。”宋提查会意。他还是让乍篷带人守卫。 宋提查出现在广场主席台上,广场水银灯全部打开,下面的士兵见大哥出现,唰唰迅速持枪列队,广场上列成了十列纵队。主席台布置好了,有台布,有虎皮交椅,后面有军旗,还有喷绘的大幅标语:誓师大会。 瓦格里仑不在场,还是在宋提查左手旁空了一个位。右手是银辉,依次巴莫、乍篷的位置也空着、孟非、荣登、梅容。宋提查宣布誓师大会现在正式开始。第一项同唱一首歌,他们有一首《你我是兄弟》,歌词大意:“有兄弟在,我不怕豺狼虎豹;有兄弟在,我不再受人宰割;有兄弟在,我不会低人一头;有兄弟在,我脖子硬胆子粗说话有底气……” 第二项整编队伍。具体方案还是由银辉宣布。基本上是星力的人马和明浦的人马混编。编号也统一:01大哥警卫团,团长乍篷;02瓦格里仑副董事长警卫团,银辉任团长;03虎贲团,孟非任团长;04炮兵团,巴莫任团长;05巡逻团,荣登任团长;06铁卫团,梅容任团长。每个团队,编制二百人。重炮部队集中交给巴莫,确保震慑之势。 82难睡一个安稳觉 第三项,星力镇和明浦乡整合为力浦自治区。宋提查出任总司令兼任董事长,掌管财政大权;瓦格里仑任副总司令,副董事长,主持日常事务。 第四项由总司令宣布军纪军规。第五项由董事长宣布财经纪律,任命银辉为总经理,荣登为副总经理,掌管自治区各项收入。 最后由总司令宣布今晚各团回各自防区。各团立即开拔,分割人员、装备、档案资料……那是属下的事情,宋提查可以安安稳稳睡个好觉,明天他还要救大小姐,不养精蓄锐,怕稍有马虎眼,铸成大错。 于是,宋提查独自一人上了自治委员会大楼,这回可以大大方方走电梯,在交火时刻,你走电梯,那是找死。这其实装了两部电梯,一部是货电梯,可以运载大型货物;一部是客人电梯。宋提查启动客人电梯。电梯开了,里面还有一名守卫。看来乍篷不错,布防严密。守卫见了酷哥,行了持枪礼。 宋提查这才体会到当大哥的尊严。他忘了一件事,他没有安排管家。算了,看来现在还没有合适人选。荣登只懂得粗放型管理,他管的都是作坊、赌馆、夜总会、酒吧等等,以后的现代化管理,他还是要请ceo来打理。 宋提查出现在电梯口。乍篷早就得到消息,恭恭敬敬迎接大哥。宋提查拍拍他宽厚的肩:“辛苦了。乍篷。有不有跟瓦兄说这边的情况?” “没大哥发话,还没呢。我,我也想请示大哥,要不要告诉瓦哥?”乍篷很懂得不能擅做主张的硬性规定。 “行啦,也没什么事了。等他安安稳稳回来再说。别搅得他心神不宁。他可是很敬业的主,大楼的安全交给你,我很放心。你就多担待一点,明天再睡吧。”宋提查吩咐道。 “是,大哥。请大哥放心,乍篷精神好得很,还能打硬仗。” “行啦,嘴皮子功夫也硬,小心巡查。”宋提查捶了捶他敦厚的背,乍篷憨态可掬,乐不可支。 宋提查掏出钥匙,打开主席办公室。沙瓦里拉协助陈晖工作,沙瓦里拉也只懂玩游戏,根本不懂这么复杂的解锁、黑客盗取资料。宋提查进来,她们的工作接近了尾声。陈晖叹了口气:“占叻怪不得要尊瑙坎为大哥,他的财力差多了。你看他帐户上,只有区区几千万,他也没有洗钱。” 乍篷颇为惊愕:“陈姐,不可能!占叻的收入虽不如往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明埔一直财大气粗,购置的军火,让瑙坎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钱可能不在帐户上,他们有自己的银行。” “他有银行?现在还在运转吗?”宋提查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事可能要问梅容和荣登两个了。”乍篷咂着嘴说。 “赶紧让他俩来趟。”宋提查和陈晕交换了一个眼色。 “是,酷哥,我这就传他俩来见大哥。”乍篷很兴奋他能提供情报。 宋提查刚才眼皮子有点粘,打着呵欠,这会儿像打了鸡血,精神旺盛。沙瓦里拉为他俩倒了一杯果汁,陈晖知道她也很辛苦,命她一起喝一杯。 “沙瓦里拉,椰香是姐姐,还是妹妹?”宋查查没话找话。 “椰香姐姐,她比我大一岁。听说,椰香姐姐活过来了。是吗?”沙瓦里拉想亲耳听到大哥说,她才放心。她很单纯。她跟陈晖身高相似,但肌肤、气质、脸蛋相差甚远。 “没错,椰香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得到了善报。她遇到了好大夫。你看这位姐姐,她中了两枪,伤势还不明朗,还坚持在这里工作。你们都是真诚善良的人,一定会有福报。”宋提查双掌合什,话语中真情表白。 “算了吧。宋提查,你别在这里演情感大片了。我不吃你这一套。你这一套只够哄沙瓦里拉这样单纯幼稚的小姑娘。”陈晖瞪了他一眼。 说话间,荣登和梅容一身戎装,见了总司令两步并立,叭地一声行了军礼,一声很威武的报告。宋提查示意两人他们进来坐。沙瓦里拉给他们倒了一杯果汁,一个小时前,他们打得硝烟弥漫,现在坐在一起喝果汗聊天。 “酷哥,还没睡?”梅容还不消除陌生感,有点紧张。 “酷哥,是不是明天有行动?”荣登还记得酷哥说过的话。 宋提查浅浅一笑:“我找你们来,主要谈占叻大哥的事。” 宋提查开门见山一句话,让他俩脸色骤变,神色惶惑。 83恐怖的高利贷 “现在我们关起门来,是一家人说话。我查看了占叻的账户,他在各大银行的存款不多。你们知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我也想了解明埔的财务状况。”宋提查用指头梳了梳他上面染黄的长发,手上的一枚戒掉闪着金属的光泽,手上戴着玉石手链。 梅容和荣登交换了一个眼色,神情没有那么紧张。荣登脸上挂满了笑容:“酷哥,我们明浦不缺钱发。我们有自己的银行——明浦银行。金融上的事,一向是占叻大哥一手经办的。我们都没插手。瓦哥也只是关照了一声,业务照常办理,至于金库,他也没动过。” “酷哥,这是规矩,这金融上的事情,都是大哥一手经办。酷哥只能明天白天亲自到明浦银行对帐了。”荣登也不敢过问银行的事,没坐上虎皮交椅,你就动金库,那是江湖大忌。 “这明浦银行,一般有些什么业务?你们先说说看。” “不瞒大哥说。说是银行,可不是对外开展业务的银行,没有什么政府批文的,当然也不用政府监管,更不用向国家纳税。”梅容肯定知道明浦银行的底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其实,就是放高利贷,对吧?”陈晖看他们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她帮他们捅破了窗户纸。 “陈姐说的是,基本上也就是这个业务。你想想看,我们不收老百姓的税,不收保护费,也不敲竹杠,收入哪里来?主要来源,就是放利钱。”荣登终于肯吐露实情,“有时候,我们也很为难,下不了手。但是回家,大哥面前不好交待,我们只好出手狠。有时候,牵耕牛抵押,有时候就抓人抵押。” “依娜就是你们抓进来抵债的,还有椰香,沙瓦里拉也是吧。”宋提查看出了名堂。 “酷哥,我们也不想这么做断子绝孙的事情,我们站在大哥的角度想过大哥的难处,要是大哥以慈悲为怀,我们的金融系统就垮台了。我们只能喝西北风了。每次执行任务,都是硬性指标,一定要执行到位,否则军法从事。” “因此恶性循环。有人赌,就有人借债;借了债要么还上,你们得到了高额利息;但总有人借债还不上;还不上,你们就得讨债;要么讨回债,领赏;要么心慈手软,等着回家受军纪处分。” “对,酷哥一言说中害。酷哥确实就这么一回事。有句叫做:变了猪,就不要怕被宰。不说这个了,想想还是拿别人的血汗钱养肥自己。不说了,以后还指望着跟着酷哥积点阴德,赎回上辈子造了孽。对了,酷哥,你今天在会上宣布的军纪,可能偏轻。对下面的兄弟很难形成约束力。治军一定要严,才有战斗力;铁的纪律,才能打造钢铁部队。”荣登进入了角色,开始以主人翁的姿态,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有时间,我们参看各国的军纪军法,搞一套正规的军纪军法。现在,主要抓强化训练,通过强化训练打造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你承认吧。我今天出的奇兵,你们就是不能消灭他们,他们单兵作战的能力强啊,能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我要的是这样一支能打硬仗的部队。” “酷哥说的是。其实,我们,我们还是没有周密布署,要是反过来让酷哥布署,我们也难逃生天。酷哥不仅迷惑我们,还采用蚕食的手段,先清除哨卡,没有撤退和遭遇袭击的后顾之忧;然后奇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再内外攻心,我们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军心涣散了,一击便溃。” 他们像下了一盘围棋,在复盘一样。 “其实,我们也是心存侥幸。瑙坎和占叻大哥联手,也不是酷哥的对手,我们肯定是投机取巧,想偷袭一回。” “我现在还想不明白,酷哥是怎么看出,我们要偷袭你?事先给我们下了一个套。”梅容还蒙在鼓里,他不相信有什么神算子能掐会算。 宋提查和荣登相视而笑,梅容弄糊涂了:“什么?荣登,你不会早就跟酷哥有了默契?你太不够兄弟义气了!” 宋提查和荣登扑哧笑出了声音,笑得梅容直起鸡皮疙瘩。 “他哪里与荣登有默契?他是预判,加察言观色。”陈晖揭了他的老底。 “——”梅容要说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宋提查捂着他的嘴,眨了一下眼睛:“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酷哥,你真大仁大义。要是占叻大哥,早就拉他出来喂藏獒了。”梅容不知道这样做是吉兆,还是凶兆,竟然原谅一个吃里扒外的人。 84不是春宵胜似春宵 “他的命就在你们手中。你要自始至终告诉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帮外人,只是帮自己的兄弟。我要是他,我也会这么做。为了兄弟义气,希望你们要保全他的面子。”宋提查有他的原则,陈晖很不以为然,皱了皱眉头,嘴眉翘起;宋提查搂了搂她的肩,安慰她,他心里有数。 “酷哥,我们替他谢谢大哥。他这条命是酷哥您给的。我们的命又何尝不是酷哥给的。我相信他以后会知恩图报,还酷哥一个人情。”梅容和荣登都很感动。 “好了。兄弟们都很累,你们早点安歇吧。我也打个盹。估计一大早瓦兄回来了。你们都过来与瓦兄开个团聚会,其他几个兄弟,也劳烦你们通知到,一起到星力保安大楼聚聚。”宋提查精神有点疲惫。梅容和荣登倒觉得谈得很投缘,可是酷哥说了,他们也只得双掌合什,轻声道别。 沙瓦里拉也合掌道了一声晚安退了出去。 陈晖关了机。两人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屋子里只有海景大鱼缸中的鱼吐着泡泡的声音。两人默默相对。陈晖低着头,只罢弄着办公桌上的鼠标。 “痛吗?”宋提查打破了沉默。 “痛。心痛。”陈晖大大的眼睛,直视了他一会儿,“你知道,你带人走了之后,我有多么担心。我一直问银辉,银辉说,拜拜阿弥佛吧。他说拜佛,会很灵验的。我真的拜了佛,一直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的心理素质变得不可理喻了。我自己上阵还没有这么紧张。” “这叫做船上的人不急,岸上的人急。再说了,我们现在可是生死同命了,一条绳子上拴的蚂蚱。”宋提查打了一个呵欠,“师姐,睡吧。” “睡呀。你睡沙发。睡地板。离我远一点。”陈晖怕他少年气盛。 “师姐,我抱你躺下吧。”宋提查一手揽腰,一手揽腿弯,很轻松地抱起她来。陈晖看尹龙用劲的肌肉疙瘩,块块饱绽、很有阳刚之美。 “你别脱衣服。睡我身旁,不准动手动脚。这是纪律。你要是碰我一下,就是违反了组织纪律。你要回国接受审查。”陈晖故意上纲上线。 “知道了。师姐。我连你的一根头发丝也不碰。我现在倒下去,就睡得跟死猪一样。” “喂,我听师父说,你可以运功调息。可以恢复体力,这是不是真的?” “真的。但没有那么神。释能师父传给我的《洗髓真经》内功心法,气血归宫,可以调节内循环,恢复体力。但还是睡眠恢复得彻底,可能我修为不够吧。”宋提查紧挨着陈晖睡下,离她一丝距离。他确实累了,很快酣然大作。陈晖也眼倦神怠,听着他甜美的酣声,也进入了梦乡。 手机的铃音把他们吵醒了,窗帘上早就红光满室了。看看时间已是早晨九点了!宋提查没吩咐人叫醒他,谁敢冒昧地敲门叫他。 “喂,酷哥,我们回来了。听说,昨晚你大战了一场,兔崽子们是不是不想活了?要不是酷哥在家,真的悬啊!”瓦格里仑听银辉说昨晚的事情了,“酷哥,银辉说,是管家仓威点的水。你说,是不是他要加害大哥?大哥给句话。” “银辉,瞎胡闹,他是瞎猜疑。我问了荣登、梅容,他们恨我,要给他们的大哥占叻报仇,人之常情。现在,他们心中那个疙瘩解开了,我们也没有再横生事端了。昨晚我随即重新整编了军队,两边的人互相参杂,这有利于团结,互相信任。” “我正想这事跟大哥汇报。偏又出了椰香的事。大哥,我可是大树下好乘凉,今天躲过一劫。真要是,他们如此对付我,大哥,你可能要来给兄弟讨回公道了。”瓦格里仑话中含有真情。 “跟你说,昨天你还说手中紧张。我们查了瑙坎的帐,有大量的资金;占叻这边虽然表面上帐面钱不多,但他有个明埔银行,但这钱来之于民,我们还得回报于民。”宋提查先给他说个大概。 “大哥,财务的事。我不便插手。我负责治安、日常事务。全盘还是大哥掌舵,船才行得稳。说句老实话,你要是给我那么多钱,我还担心我有不有安稳觉睡?”瓦格里仑只想做千年老二。 “别说没志气的话。你安排陈姐马上做手术,六个团长一起碰碰面,我想搞一轮强化训练。瓦兄,昨晚打前哨的兄弟立了大功,他们非凡的战斗力,保证了我从从容容展开拳脚。” “大哥放心,军事训练,我在行。这个任务交给我吧。”瑙坎就是看中瓦格里仑的军事素养。 85小聚别有风味 陈晖的手术定在星力医院。宋提查亲自驾着一辆大奔轿车,沙瓦里拉服侍陈晖斜倚着。乍篷带着一帮兄弟前后保驾。星力医院座落在唛咭街头,临河而建,远远看去像一座装修华美的寺庙。 瓦格里仑早在医院门口等候他们的车到来。没想到依娜和椰美也在,宋提查辟头就说:“你们都回来了,谁照顾椰香?” “椰香姐姐,在清莱医院住不习惯,早就嚷着要回星力。瓦大哥一去,听说陈姐受了伤,更急得不得了,寻死觅活闹着要回星力。”依娜一身美人蕉色彩的吊带裙,显得婷婷玉立。 “我们回星力有安全感,懂不懂?”椰美对宋提查有种特别的亲切感,她可没有那么拘谨。 “带我去看一看椰香。”陈晖叫宋提查过来抱着她,椰美和依娜带路,椰香还在输着液,看这么多熟面孔走了进来,眼圈不禁红了,鼻子一酸,淌着两行热泪。 “傻丫头,这么多人关注着你,你可要快一点好起来。以后,我带你们到曼谷玩,咱们一起到大皇宫玩,一起逛寺庙。”陈晖眼眉含笑,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看她泪光闪烁,帮也挹干泪水。 “陈姐,你是好人,你也会好得很快的。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游玩那该多么自由、快乐!”椰香很神往那一刻的到来,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姐姐是对的,我们三个人呆在医院里,好人都快闷出病来了。”椰美嘟嘟哝哝说,她快人快语。 “可是,听说泰莎小姐,难心没完。又遭了难。酷哥,你一定要救她。她可是一个天仙姑娘,不能落在坏人手中。”椰香焦虑地说。 “椰香,你放心。酷哥,怎么舍得让大小姐受委曲?他一定会摆平这件事的。”依娜相信宋提查的功夫,相信他神出鬼没的本领。 说到泰莎小姐,大家不免又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话虽这么说,落入黑帮手中,不死也脱层皮,这可是不成文的俗语了。 “酷哥,波侬丁大夫准备好了,请抓紧时间给陈姐做手术吧。”沙瓦里拉带着护士推着手术车过来。宋提查朝她们挥挥手,然后轻轻地托起陈晖,让她躺平在手术车上,然后大家一起推着陈晖去手术室。手术室的狐光无影灯打开了,一位戴眼镜上了年纪的主刀医生便是瓦格里仑从清莱医院专程接来的主刀大夫波侬丁。围了一排穿白大褂的助理和护士。 波侬丁大夫将众人挡在手术室门口,他转过身去,门砰然关上了,大家只能在手术室外忧心忡忡地候着。宋提查没有时间等下去了,他招手让瓦格里仑跟着他离开了医院,开着车回到了保安大楼。 银辉一伙主要负责人都到齐了,整齐地列队等着两位大哥。他们跟着大哥、二哥步入会议室。大哥宋提查坐了虎皮交椅。 瓦格里仑主持会议:“请大哥讲话。” 众兄弟还要客客气气呱叽呱叽,必要的礼节还是不能省略。 “我说三个意思,”宋提查没有客套话说,非常时期,简短捷说,其他人赶紧翻开笔记本笔录,“第一个意思,不能扰民。高利贷不能再搞。放出去的贷款,只收回本金,以后按银行的利息,用实物做抵押,不准拿人作抵押;第二个意思,强化军事训练。具体训练科目由瓦副司令规划,各团组织实施,我和瓦副司令组织考核、奖励;第三个意思,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我将联合班家大力开发星力、明浦。” 宋提查的话虽简单,但句句落到实处。然后瓦格里仑发言:“我表态:以后敢在星力、明浦收高利贷的,我绝对会抓起他,交给大哥处理。关于军事强化训练,是我的老本行,我看这样……”以前,他还有看瑙坎的脸色搞训练科目,他现在可以全科目训练。 临了,瓦格里仑请各位发表意见,各团长摩拳擦掌,很想在大比武中争个面子,这是正常竞赛,不是恶性倾轧,不会造成内部的分裂。 “大哥,我请求参加您的营救大小姐行动,请大哥公布营救方案。”荣登知道一点风声,他主动请缨。 “大哥,士气可用。”瓦格里仑也跃跃欲试。 “听好了,上策伐谋,上上策是攻心。我这套方案,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也是我历来主张的韬略。我昨晚跟瓦副司令谈了一个初步方案,我将带兄弟们打入其内部,然后像铁扇公主钻进孙悟空肚子里,救大小姐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宋提查说得很形象,令众兄弟频频点头,不由暗暗佩服大哥的英明,不会拿兄弟的命去做交换。 86夜总会的不速之客 水上人家夜总会在清莱府的东正街,这是一条商业娱乐街。一到晚上,摩托车停满了各大娱乐场所的门口,一条街全是酒巴、网吧、夜市、夜总会、按摩中心、洗脚城……最近,这条街没有那么火爆,一个阴阳头带着一个妖冶的女子骑着宗申大功率越野摩托车,带着三名刺着青的兄弟,一挑夜总会的帘子撞了进来。夜总会的转向灯随着震憾的迪士高节奏狂转着,灯光的明暗里,泡着一群男女妖魔一般扭动、摇摆、蹦跳着,随着领舞很野的呐喊声,众人的节奏达到了疯狂。 景雅夹着一支烟,先带酷哥一伙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酷哥瞟了一眼,他是来寻衅滋事的,肯定不能老老实实蹦的。他哦了一声,看见一个女子高翘着两条鹭鸶腿坐在吧台,正在独饮一杯马蒂尼。 “小姐,闷啊?”酷哥真是色胆包天,他手放到了她光洁的背上!那高佻女子吓一跳:“你谁啊?你——” 那女子是一个混血人种,一头西方人的卷毛金发,波斯猫双眼,却是东方人的秀气脸庞,樱桃小嘴;西方女子的长腿,却有东方人的纤美。 “不认识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小黑龙,你叫我小黑哥就行了。你看我黑黝黝的,这是日光浴晒的。我这是健康肤色,经常从事户外运动的标志。我可是太阳之子,给咱一身太阳色,能把那雪融化——” “你会唱中文歌曲?”那混血女子颇为惊讶,她有一半华人血统,眼里闪烁诧异的目光。 “你说呢?”宋提查失口卖华山,他唱了一句中文歌曲。但不要紧,在清莱府有很多华人,很多中文歌曲,他会一句中文歌曲不会有人把他当华人。就像你会唱《我的太阳》,没有人当你是意大利人。 “你的中文歌唱得很地道。”混血女子用中文说了一句,宋提查眼睁得又大又圆,最后还是一脸迷茫,不知所云。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中文?”混血儿用泰语很失望地说,眼睑垂了下来,拿开了他搂着她肩的一只孔武有力的手。宋提查几乎承认了他会中文,但是他重任在肩,岂能容他自作多情。他现在就是一名高明的演员,不能让观众,甚至让演员知道她就是演员。 “我会的,你应该知道。”宋提查固执地搂着她的肩,很坏地说。 “你去死吧。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东西?”她又要拍开他粗暴的大手,可是她的手也被捉住,还拿过来像欣赏工艺品一般欣赏。 “哇,十指纤纤,皎若削葱,红酥如玉,润滑如凝脂,细嫩如水,吹弹可破。” “你敢说你不会中文?你骗不了我。你一句话,含有中文的信息。小坏蛋。还跟我装吗?”混血儿很得意地识破了对方的庐山真面目,“小坏蛋,你说的,都是华夏古代女子的美貌。番邦女子是不配这么高的赞誉的,你懂不懂?” “你是华人?”宋提查着实吃了一惊。 “你还嫩着呢。华人有金发碧眼的吗?”混血儿一脸的讥诮,显得相当神秘、老辣。 “我管你金发碧眼,还是窈窕淑女,小爷我通吃。” “哈哈哈!”混血儿眼泪都笑出来了,指着他,越看越笑。宋提查饶是在江湖上有些经验,可还是一脸迥相。那三个兄弟一个码子没想到大哥还这么厉害,一下子把一个洋妞泡得嬉笑怒骂,旁若无人。 “小酷哥,你身上的华人血统,要比泰人血统多很多。我一下子就可以鉴定清楚了。我们身上有同一种东西,我感受到了你身上的一种亲缘感。我有一半华人血脉。不管你混得多么像泰人,你身上就有洗不掉的华人因子。”混血儿用一个指头挑起他双下巴,这是华人中常见的体貌特征,“小酷哥,你头发直而硬,胡须稀少,比倭人天庭要饱满;鼻宽度中等,鼻梁较低,没有弯钩;脸扁平狭长,但比韩国人有硬度;唇厚适中,眼睑有内眦褶;颧骨略突出,下巴略方,微翘,显得有棱角。虽然肤色晒得黑亮,你不是泰人,是典型的华人!” “你不会看相吧?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纯种的哦。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这很重要吗?”宋提查可不敢承认。 “你说对了,但不叫看相,而叫星相。你又透露了一个华人信息,你妈妈起码是华人血统。” “你叫什么?”宋提查一句出口,那混血儿又哈哈哈眼泪都笑了出来,好像美国人不认识华盛顿,法国人不认识拿破仑,华人不认识毛爷爷。 87争风吃醋 “玛莲,她是谁?”一曲终了,一个穿黑色对襟背心,黑绸裤的彪形大汉,歪歪扭扭靠着吧台;露出的手臂刺着一上大写的字母“k”,估计是k氏家族的重要成员。 “玛莲,我们走。”宋提查很不识时务,还把手搂着她月白的裸露的削肩。 “把手放开!”彪形大汉指着宋提查的手说,宋提查抬起眼,他的眼有闪电,狮王发怒咆哮如雷的眼神,彪形大汉着实吃了一惊,这眼神就可以看出他不是善类! “老子不放,你想要怎么样?”酷哥很霸道地将玛莲揽入怀中,玛莲高佻的魔鬼身材与酷哥的身材倒很般配。 “你他妈的活腻了!”话没落音,他抓起玛莲手中的酒杯,往酷哥头上砸去。酷哥略掰他的手腕,脚下一蹬他的脚踝,彪形大汉咚地一声重重地摔在吧台上。 那杯马蒂尼却到了酷哥手中,他美美地呷了一口,看得玛莲花容失色。 “你他妈的找死!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那彪形大汉站起来,用枪指着酷哥的脑袋。 “不要乱来哦。”荣登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的枪口抵着彪形大汉脑袋。这时,夜总会一片恐慌,围上来一群持美式自动步枪的保安人员。乍篷、巴莫都掏出枪与对方对峙。 “都放下,都给我放下!”玛莲生气地说,“凡是来我水上人间的都是客人。康端,收起枪。这里我说了算。以后,你少管我的事。带你的人,有多远滚多滚。” 康端很不情愿地一瘸一拐地,骂骂咧咧走出了夜总会,后面的一帮刺了“k”字标记的兄弟,跟着走了出去,轰隆隆发动摩托车,地动山摇般地消失了。 宋提查一摆手,三个跟班收起了枪。夜总会的保安招呼蹲在地上的客人:“没事!没事!继续玩,继续玩!大家玩开心!” 音乐再起,领舞又发出很挑逗的尖叫声:“哟——哟——咦呀——跳起来——跟着我一起兴奋起来——” 躲起来的男男女女又随着音乐,粗犷地狂扭了起来。 景雅娇滴滴地叫:“妈咪,他是我的朋友。” 景雅猫一般缠住他一只粗壮的胳膊,眼光摇曳,很嗲地对宋提查说:“玛莲老板,是我的妈咪,你连妈咪也敢泡。你狗胆不小。” “玛莲老板?你不会是kevinkelly的——”宋提查有明知故问的嫌疑。老k据说是坤沙当年打越战,在战场上抓获的一个米军大兵。结果坤沙力排众议,收留了这个精通排雷的专家。后来kevinkelly一直追随坤沙,是他帮坤沙经营军火走私。坤沙向政府军投降,kevinkelly明的接受了政府的招安,暗地里仍肆无忌惮地走私军火,甚至走毒。他凭借得天独厚的身份优势,他有跨国犯罪的背景:他与米国以贩毒、军火走私集团ie组织有联系,他也与欧洲二十四k党关系紧密。当然,他的魔爪伸向了华夏边境城市,因为这里不仅有庞大的市场,还有便捷的国际大通道。传说kevinkelly的夫人是一位老华侨的女儿,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如何看上一位匪首,还有一段佳话。 “你以为随便什么人可以在清莱府开夜总会的?”景雅把自己画成了一个公主,穿的也是公主装。在滚筒彩光下,熠熠生辉。玛莲相形之下,清雅多了,可能连淡妆都没化,因为唇是那种白里透红的自然色。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找得你好苦啊?”宋提查很夸张地说。 “不会吧。不会凭空冒出一个弟弟来吧。我认你,我老爸可不会认你。因为你是纯种的华裔。”景雅奚落他。 “进屋谈。进屋谈。”宋提查搂着她圆润、瘦削的肩,景雅则倚偎在他的另一侧,真是左拥右抱。后面三个跟班跟着上了楼,他们守在办公室门口。 直接进了经理室。玛莲的办公室兰香袭人。办公室不大,但各种饰品挂满了屋子,看来她是一个小饰品收藏者。壁橱里陈列着手链、手镯、耳坠饰品,衣架上挂着各种名贵手袋,墙壁上挂着各种丝巾、手绢,轻轻飘拂。她的办公桌上,除了笔记本电脑,就是各种玉器小摆件,翡翠扳指、玛瑙手链、天然琥珀胸坠、天然紫石瑛水晶摆件应有尽有。 “喝点什么?”玛莲眼光迷离。她的双眸天然有种光绿宝石光芒,看人的眼光就有一种撩人的光辉。这眼光,真是一种青辉,过去说青眼有加,对某个人很青睐,可能说的就是美人眸,见到了如意郎君自然放出的光辉。 88自作聪明 “我给你们煮咖啡,你们谈。酷哥,我的佣金可别忘了哦。”景雅抛了一个飞眼,宋提查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哇,你们早就有预谋,怪不得敢那么大胆。你不怕我宰了你?”玛莲娇嗔地说。 “死在美人手中,做鬼也风流。” “你真是从西双版纳那边来的?说实话!”玛莲加重了语气,“我们在那边也有实力做生意。我们可以帮你们送货过去。” “你放心。我们拿到货之后,生意就两清了。你可以出门不认货,我也可以出门不认帐。”宋提查露出了生意人的精明、狡诈。 “你要白货,黑货,还是红货?”白货是毒品,黑货是军火,红货是麻咕。 “黑的。我手下兄弟没东西壮胆,要些米式装备,壮壮胆。”宋提查漫不经心地说。 “你要多少?” “先订一千万美金吧。”宋提查说着拿出一张金卡,景雅要验资,她用手机就可以做到,她扫描金卡上的二维码,宋提查输入密码,就可以显示查询结果,赫然显示美金一千万。 “什么型号的?” “你们没有推销图片吗?” 玛莲刷了一下保险柜,拿出一份菲林。宋提查打开一看,吃了一惊,全部是枪械的彩色图片,用英文、泰文两种文字做了介绍说明。世界著名军火厂商:通用系列、洛克希德、马丁系列、柯尔特系列、hk公司系列、格鲁曼系列、雷神系列、bae系统、欧联合mbda系列、阿尔维斯系列、达索公司系列、阿古斯塔韦斯特兰公司系列……各种热销的武器都配有彩图:赫克勒-科赫的g36步枪,勃朗宁m2hb0.50英寸枪枪,m239班用自动武器,柯尔特m1911/m1911a1手枪,m200狙击枪、m72式66毫米火箭筒、雷明登11-87霰弹枪、m320榴弹发射器……各种特战装备也有:防弹衣、迷彩服、伪装、丛林靴、夜视镜、医疗背包……还有各种军用通讯设备。看起来,足足可以组成正规化作战部队。怪不得政府军多年清剿金三角的地方武装,但是一直不见效。他们的武器装备完全可以与政府军抗衡。 “你叫什么名字?”玛莲看宋提查低着头看得很入迷,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有很多名字。你要听哪一个名字?”宋提查收回目光。 “你在江湖上混的名字。”玛莲抬起蓝莹莹的双眼,定定地罩住宋提查漆黑晶亮的狮眼。 “宋提查。” “宋提查!你是宋提查?”玛莲惊得叫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以为是谁呢?你就是宋提查。” “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宋提查又说了一句俗语,他又把自己给卖了。 玛莲扑哧笑了:“你别装了。有华人血统有什么不好?我告诉你,你就是有华人血统,你才如此恐怖。现在金三角说起宋提查,都要胆怯三分。刚才看你一个简单动作,一点不拖泥带水,干劲利落,将康端摔了一个仰八叉,打得他完全找不到北。你知道康端是什么人?我老爸的,第一上尉,他在我老爸面前吹嘘,江湖上只要听到康端的名字,都要给他三分面子。没想到在我的地盘栽了如此大的跟头,他哪有心甘情愿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宋提查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玛莲笑得直不起腰,“你妈妈是华人,还是你爸爸是华人?” “阿爸,可我讨厌阿爸。”宋提查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嘟着嘴,老大不自然。 “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你老爸的德性。”玛莲笑得接不过气来,“有其父必有其子。但你身上,有你妈妈的真诚和善良。” 宋提查心里嘀咕,其实老爸就是火车道轨上的扳道工人,难道扳道工人不老实本分?他可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家庭。 “你妈妈是泰人?”玛莲看来自作聪明。 “你查户口啊?阿妈没有你想象好,夜总会唱歌的。” “哦。那就对了!你身上真有一种明星偶像的气质,你妈是歌星,对吧?我猜,你爸,你很有可能是单亲家庭。从你眼光中,不自觉暴露出来的冷酷、不信任、厌世,你就是缺乏父爱的孩子。你看我,有不有一点另类、孤僻?”宋提查想,她可能是由己推人吧,从自身失母,推想到他。 “你没有妈妈?”宋提查太意外了! “是啊,我妈妈是爸爸一生的痛,他活在她给他的回忆中不能自拔。他选择了单身独处一辈子哦。” 89诱之惑 “咱们差不多吧。”宋提查接过景雅送上来的咖啡,搅了搅,一股咖啡的苦香味弥漫在鼻翼间。 “景雅,谢谢你。这个月给你加薪。”玛莲接过咖啡的时候,说了一句让景雅兴奋地叫起来的话语。 “景雅,记住哦。做我们这一行的,第一嘴要严。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会有人知道。第二看人要准。不能什么人都领过来。那会着了人家的道。”玛莲当着宋提查的面敲打景雅。 “知道了。妈咪。以后,先给妈咪看资料,妈咪说见则见。今天,是这个阴阳头逼我的,他反客为主。我拗不过他,他太霸道,太强势了。我有什么办法?”景雅有点慌乱。 “你这样说,更危险了。那要是遇上强势的,你就要把妈咪卖了。那十个妈咪,也不够你卖?” “妈咪,景雅知错了。妈咪,景雅不要加薪了。景雅也不要酷哥的提成了。景雅错了,下回不敢动贪念。”景雅吓得花容失色,要是玛莲动了惩罚她的念头,她自知性命难保。 “别害怕。没做亏心事,就没有什么可怕的。”玛莲太相信她的识人术,她一双寒人心魄的“透视眼”,让人觉得她能完全看透你的心思。宋提查试过,她确实能让你不自觉暴露自己的行踪、身份,她能敏感地捕捉你言语间、神态举止间的各种信息。“妈咪,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妈咪这双洞察人心肺的眼睛。都怪他,都是他害我!”景雅知道宋提查有办法保护他,她就拼命往他身上靠。 “是吗?以后离他远一点。你知道,他不是好人,就不要跟他来往。”玛莲的意思,以后宋提查不是你所能对付的,凭你那点小把戏想俘虏他,你别痴心妄想了;人家摆明了就是利用你,利用完了,你还有价值吗? 宋提查旁若无人的喝咖啡,主子教训奴才,他不便多嘴;可是把他说得那么不堪,他很有意见:“大小姐,什么利用不利用?我答应她的佣金,一定会兑现的。我们成交之后,就给她佣金。只能说交易,不存在任何利用、欺骗。” 景雅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景雅的意思,她只要过了玛莲这一关,就凭她俩的关系,还有他的结义兄弟素格力还会少了她的那一份佣金,现在很明显玛莲说她见利忘义,还说佣金的事,不是火上浇油吗?玛莲一生气,命都难保,要你的佣金能卖回一条命吗? “看来景雅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算我没说。景雅,你学聪明了。妈咪只会高兴。好了,妈咪说给你加薪,也不会白说的。妈咪只不过想到什么说了什么。看得出来,你们之间是有默契的。妈咪也就不用为你担心了。这桩交易,彼此都有诚意,就没问题啦。你就等着拿佣金吧。”玛莲眯眯笑着,景雅还是缩成一团,眼光低垂,看着脚尖。 宋提查长舒了一口气:“我跟女人打道,我真没有经验,总没有把握。别人都说,女人心海底——” “海底针。”玛莲冲着宋提查银铃般地笑了起来,笑得宋提查一脸讪笑。景雅不知就里,也跟着怪笑。 “我听说,女人是世界上的怪物。我在网络上,有人说:你见到哪种怪物,一个月有一周时间流血不止,一点事都没有?”宋提查贬她两个。 “我们揍他。”景雅先扑了上去,别看宋提查三招两式让江湖硬汉满地找牙,可是两个女人贴身战术,比师姐的掐、拧、揪、挠,她俩还多了一招,骑着脖子上脸。 害得外面三个跟班,听到宋提查大声叫救命,持枪冲了进来,他们的大哥被两个女人当马骑上头了。 “不闹了,不闹了。我们办正事要紧。”宋提查连连告饶。 “准备提货吧。你们走水路,还是走陆路?你说的,我交了货,就不关我的事了。”玛莲是做得了主的,她肯定不只做个一宗买卖了,估计她也是kevinkelly的代理。 “走水路。小姐,放心吧。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咱们两清之后,谁也不用为谁负责任。”宋提查很自信,到时候,他派一艘驳壳船,一船的兄弟,持先进武器,谁也不会自己找死往枪口上撞吧。 “那就走吧。我这里可没有货,你要跟我到新莱取货。不会有什么困难吧?”玛莲起身定定地看着宋提查,宋提查也站了起来:“小姐,拜托,你别把我的智商看得太低。走呀。” 宋提查心里暗暗想,我还担心你要我在这里接货呢。 90再做一笔生意 新莱近年来发展很快,可能是这里毗邻缅甸的大其来,大批华夏商品的涌入,这个小镇一夜之间有了现代化气息:装修一新的手机专卖店、家用电器专卖店、服装店,再加上玉器店、赌馆、娱乐城、酒楼、药店……沿河一条长街,可以看到对面的大其力高矮错落的建筑群,乘船过河只用两元泰铢。 玛莲可能心情好,她本可以坐她的红色法拉利,可是她也骑了一辆宗申越野大功率摩托车,景雅可不敢再跟来了。五辆摩托车在新莱大街招摇过市,直到新莱镇公所。kevinkelly地地道道的米国人,他把新莱打造得更有欧美风情。 镇公所还有泰、美两国国旗,可想而知,他对故乡的眷恋。 有玛莲大小姐领路,进入新莱,过关卡那就畅通无阻了。宋提查笑着说:“大小姐,新莱很不错啊。有不有什么好吃的?我请客。” “别在本小姐面前充大佬。到了新莱,本小姐就是东道主,当尽地主之谊,不过,家父已经设了家宴,你想吃什么好东西。一应尽有。要是想吃云南过桥米线,也吃得到哦。”玛莲与宋提查并肩狂飙,好久没有这样浪漫一回,她心情好极了。 到了镇公所,才看出他们也是有重兵防守的。kevinkelly叼着大雪茄,他是一个体魄高大,骨骼粗壮的白种人,已届花甲之年,但精神矍铄,很健谈,一口地道的泰语。中泰有三种菜肴:有米国的牛扒、甜饼、水果沙拉,也有泰式的冬阳功汤、蒸红咖啡鱼、炸鱼饼,真的也有西双版纳的过桥米线、酱猪蹄、竹筒饭。 kevinkelly看宋提查果然不是他平时看到的五短身材的泰人,而是高大英俊的华人血统的型男,脸颊若斧削,柳条脸,一对冷酷的金钢电目。 “嗯,我女儿很有眼力,听康端说,小伙子,还有神鬼莫测的泰拳功夫。我喜欢泰拳的刚猛。当年,我练过拳击、巴西的柔术、跆拳道、空手道、华夏功夫,但就是没有机会练泰拳。后来,跟坤哥到了泰国,可是年纪大了,又学不会了。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爸爸年轻的时候,可是特战队的勇士。爸爸的功夫可是经过实战检验的。要是搁现在,肯定能打擂台赛。”玛莲举起老爸粗壮的胳膊。 “爸爸老了吗?你如果不怕,我打坏你的甜心,我还可以打得他读秒,ko。”kevinkelly摇晃着两只钵儿大的拳头。 “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镇长应该是重量级的,我是中年级的,咱们从哪方面都打不到一块去。”宋提查话中有话。 “好。这话说得好啊。我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康端说话言词还有点闪烁,心有余悸,跟这样的对手较量,不豁出去,难有胜算。 “宋提查愿意交大叔这样的江湖朋友。”宋提查拱拱手。 “这可是我们华夏的礼节。这叫作作揖。一抱拳头。打一拱手,兄弟承让。”说话的是kevinkelly的会计师赵六军。赵六军是玛莲的亲舅舅,估计对玛莲灌输了很多华夏文化,玛莲对古老的华夏文化很神往。 玛莲是拿筷子的,她很熟练的用筷子夹菜,可以看得出,她不喜欢用刀叉的。但宋提查却用刀和叉,他吃泰式菜肴,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只是一个好的开端。我们新莱,很希望跟星力、跟明埔联手。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也存在恶性竞争,我们的合作,是优势互补,是一种双赢。”说这话的人,是一身短袖考绸,摇纸扇的中年人,他叫武阳,是kevinkelly的另一名上尉,他的上尉,相当于保安团的团长,在他看来,保安团设两名上尉足可以胜任。下面还有米军严格的军衔:中尉、少尉、上士、中士、下士,士兵也有一等列兵、二等列兵、三等列兵。他对军种也设得很齐全,是集团作战模式,有炮兵营、机械营、步兵营、工兵营、工程营、后勤营。他恋恋不忘米军的建制。他之所以威震金三角,他军队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做完这笔生意。不知道,镇长先生,能不能给宋提查一个薄面,再做一笔生意?”宋提查站起来朗声说。 “坐,坐,坐。”kevinkelly很感兴趣,“小伙子,咱们还有什么互相可以交易的?可以扩大合作面,都是自己人,不妨直说。” “宋提查曾经是班家的私人保镖。宋提查曾经受班家看重,愿意代班家交纳赎金,赎回大小姐泰莎。请镇长先生开个价。” 宋提查的话刚一落音,康端、武阳、赵六军唰唰都拔出枪来。宋提查的三名兄弟不甘示弱也拔出枪来,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外面的保镖一拥而入,一排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宋提查。 91触及阴谋 “把枪都收起来。这里还是我说了算!”kevinkelly挥舞着拳头,暴跳如雷,“先把他两个给我抓起来!背着老子,你们干了多少非法勾当,老子一概不得而知。老子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一句话,形势骤然发生变化。康端枪口调转,向玛莲击发,宋提查眼疾手快,飞起一个高脚酒杯,叭地一声砸在他手腕上,枪失手落地。此时,武阳冲着kevinkelly开了一枪,宋提查飞起一脚踹在餐桌上,餐桌带着盆碗刀叉向武阳砸过去。武阳往高背椅子后面一闪身,但是热腾腾的菜汤向他泼来,烫得连声惨叫。三四保镖像过去乡下抓猪一般,紧紧地将武阳连人连菜汤扑倒在身体下面,死死按住,武阳挣脱不开几个蛮汉的覆压,只有乱喊乱挣扎。 康端突然拔出军刀,架在玛莲脖子上,暴吼着:“放老子走!不然,老子跟她一起死!” kevinkelly腹部中了一枪,用手死死地按住伤口,血顺着他指缝流了出来,他强忍剧痛:“康端,你太令老子失望!老子视你如同己出。甚至还想,还想——” “老k,我跟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想搞套房子的钱都没有!你问玛莲,你有过正眼看我吗?她骂我一脸奴才相!可是我在给谁做奴才?你以为我想做奴才!谁不愿意做大哥!好啊,今天老子翻脸不认人,做一回大哥!”康端刀死死架在玛莲脖子上,勒得玛莲喘不过气来,脸色惨白,全身颤栗,不知如何是好。 赵六军冲着他走过去:“康端,听话。我们没有这样看你。大哥一直很看重你,只是你看不起自己。大哥还多次跟我商讨过你跟玛莲的婚事。大哥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以后整个新莱,还不是你当家。听话,你喝了一点酒,你在发酒疯。快向大哥赔礼道歉,一切还能挽回。你私自抓了人质。你要跟大哥商量一声,这是给镇上创收,大哥只会奖赏你。他们是外人。他说拿钱赎人,也不敢硬抢啊。说明他还是懂江湖规矩,没有硬来。康端听话,跟他好好谈判,你要多少钱?开出价码来。” “我要他死!当时,我就不该给他活命的机会!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以为只是争风吃醋,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他娘的,得寸进尺,找上门来了!”康端冲着宋提查吐了一口恶气。 “冷静!冷静!你抓住泰莎大小姐,不是要钱,你还想要什么?你要钱,我给你钱。难道这过份吗?”宋提查知道这时候需要麻痹他,“有句话,买卖不成情义在。有话好说,何必要用武力解决?我们现在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彼此照应的地方多着呢。何必为了一个小姑娘,伤了大家的和气?我并没有找茬。我们是在很友好的场合提出交易。” “你别假装慈悲了。瑙坎、占叻一世英豪,一个监禁,一个死于非命;宗主兄弟赔了货还折兵,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听说你是最近流落到金三角抢地盘的猛虎组织的老三,猛虎组织劫货,你也有份吧?铁面佛伦威大叔一向不过问江湖的恩怨,他也打招呼,要我给你面子,赶紧放人。还有白龙王,他老人家发话了,也是赶紧放人。宋提查,你好大的面子!” “白龙王?”宋提查对这个名字好耳熟,“我不认识白龙王。可能,他是受班家老爷之托。我也是受班家老爷之托。白龙王是谁?我真的不认识。” “白龙王,哈哈哈。白龙王是金三角的财神爷,谁要是惹恼了他,他用钱杀人。华夏公安打掉了他在华夏的收入,湄公河上十三名船员,就挂啦。他用钱杀人。他借刀杀人。当然,你见不着。他喜欢你,你让他看到了湄公河的希望。” “他才是湄公河惨案的真正主谋?”宋提查又惊又喜,康端竟然是湄公河惨案的知情人,看来必须将他抓到手。 “阴阳头,你知道多少江湖内幕?你出道多久?听话,杀掉湄公河的野种,杀掉他,你就是湄公河的新主人,白龙王就会见你,给你至高无主的权利!”康端诱导他。 “康端,你真是利欲熏心。江湖讲的是忠义,我要是带头坏了忠义,我也会被兄弟们所唾弃,迟早也会死于兄弟们的乱枪。没有忠义,我们就是一盘散沙,就是一场混战,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宋提查怒斥他。 92玩命 “阴阳头,你不要后悔!皇帝,你不做,你偏要做义士!我告诉你,江湖上从来就没有忠义两字,只有你死我活!你不杀他,你就等着死吧!”康端瞪着眼睛,一阵咆哮。 “康端,醒醒吧。我们重新坐下来,商量一个几方都能接受的方案。班爷能接受,镇长先生能接受,白龙王能接受。我真的只是受人之托。”宋提查侃侃而谈。 “你也傻,还是我傻?我不会傻到,让人把脑壳打爆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康端怒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老k,我自然不会伤害小姐,也不枉我们共事一场。放我走!” “康哥,我,还有我,我跟你一起走。”武阳现在被死死控制住,双手反剪,按在地上,很是狼狈。 “武兄弟,好自为之吧。你还是跟着大哥吧。大哥会关照你的。”康端冷笑着说。 “康哥,康哥,你,你不能过河拆桥。康哥,我当初是怎么帮你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康哥,你不能没有兄弟帮忙,一个好汉,三个帮啊!”武阳还抱有一线希望,没错,此时康端要人,武阳应该可以安然脱险,还可以多一个死党。 “武兄弟,各人各命,你还是认命吧。我要是没有抓到人质,我跟你的下场是一样的。怪只怪你,不知道抓人质。你枪法也不准,没有一枪毙命,致使功败垂成。”康端还奚落他, “康端,你真是狼心狗肺,算我瞎了眼,算我被老鹰啄瞎了眼啊!” “让开路!不然,我们同归于尽!我跟大小姐同归于尽,哈哈哈,咱们做一对生死鸳鸯,我也算没有白活一辈子!”康端说罢,左手揪着她的金发,右手勒着玛莲的秀颀的脖子,他身高不够,玛莲只能塌着腰,让人感到惨不忍睹。 kevinkelly也弓着腰,捂着伤口,示意放他走。 康端拖着玛莲走出了宴会厅,上了一辆悍马,嘟地一声发动了车,油门踩到了底,悍马轰一声冲出了镇公所,杠子没有来得及打起来,塑料杠断为两截。 “大哥,武阳知错了。给武阳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我去帮阴阳头的忙,一定会绑康端来见大哥!”武阳死命喊道。他被按在地上,倒是眼尖,阴阳头闪身上了悍马的车篷。这个动作之快,kevinkelly还没有看清,只是不见了宋提查。 “大哥,我愿意保武阳兄弟一起援助阴阳头,救外甥女,捉拿武阳。”赵六军请示大哥,“来人,快去叫大夫!你们傻站着干什么?” kevinkelly抓过枪,对着武阳,叭地一枪,打得武阳血溅当场。 “你们一起去吧。武阳,不用去了。你还没看出来吗?康端是在救他,康端骂得越狠,他就以为我会相信武阳。我没有那么傻。他没有机会了。他有可能向康端报信,那小兄弟危险了,玛莲也跟着危险了。人不能被毒蛇咬两次。你们一起追上去,小兄弟对付他,他基本上没有机会。你主要是保护大小姐,小兄弟,有他的兄弟保护,你们跟上去吧。”kevinkelly一声令下。 赵六军带领一帮保镖分乘四台轿车,荣登三人还是骑他们的宗申大功率摩托车,轰上油门追了上去。 康端将悍马开得一阵黑旋风。宋提查紧贴在车篷。悍马的车篷安装了货架,正好给他当抓好。人在车篷上,比隐藏在车底盘下面舒服多了。除了,风凛冽,没有什么大不了。车速太快。宋提查担心搞定康端之后,车带失控,在新莱大街会闹出更多的人命。 看来康端并没发现在人在车篷。他从反光镜中,只看得见后面追赶他的摩托车和车队。他疾速赶往他的军事营区,他要掌控军队,他就有了向老k叫板的本钱。 宋提查也能够猜出康端的意图,他不能再给他碰军队的机会,否则又是一场混战,甚至可能危及到泰莎小姐。康端驾车的情况,宋提查虽然看不见,但是可以猜测:他的技术很娴熟,可能是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用刀架在玛莲的脖子上。 他要解决三大难题:一要对付他的刀,二要对付失控的车,三要一击便中。 真是天助宋提查,康端的车前面有关卡,关卡前面下的是铁栏杆,还有荷枪实弹的守军。但是危险也带给了宋提查,康端肯定要冲关了,铁栏杆按悍马的高度,最有可能撞在挡风玻璃。那玛莲就有生命危险了!当然,也有可能铁栏杆往上拉起来,扫中车篷上的宋提查,什么可能都有,看来只有拼死一搏了。 93一念之间 “停车,停车,停车!”守兵端着枪围了上来。可是悍马并不理会,但是守卫不敢开枪,因为他们知道大小姐在车上。 此时,一个身影如从天降,康端只看见反光镜中有黑影闪了一下,他想做出反应,但是车门拽开的瞬间,脑袋遭到了猛击,这是宋提查单手抓车架,一手拽车门,再飞脚猛踢康端头部。乘他没有作出攻击之前,宋提查双脚扣死车架,半个身子悬空,康端转过身来劈刺宋提查,宋提查并不躲闪,迎着刺过来的寒光,一拳掼过去,刀在他手臂上划了一下,但是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他太阳穴上。宋提查感觉了疼痛,但是生死在一念之间,怎么容他喘息。他揪住康端,一声暴喝,活生生地把他连人带刀掷出了驾驶座。 可是这时候,车往铁栏杆上撞去,这栏杆就黑在眼前,宋提查奋不顾身地猛扯了一把反向盘,悍马的车身扯了过来,宋提查身体随即进入了车座,一脚踏在刹车上。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漂移,栏杆与车身打了一个照面,,只是刮破后面的玻璃。玛莲吓得惨叫一声,直往车座下蜷缩。 康端被甩出车门,摔得不轻,但是他只有一个逃的念头。他一瘸一拐跑了几步,挥刀斜刺守门,守卫一枪托撩开;可康端是拼命的招数,他是困兽犹斗,再一刀绞过来,守卫手臂中刀,鲜血直流;好在守卫人多,又有人补上了位,他也是用枪托砸他,康端回手一刀,他肩膀中刀,鲜血染红的迷彩服。 缓得一缓,宋提查第一时间冲出车门,康端挥刀一个大劈向宋提查劈来;宋提查冷笑了一声身形一锉,康端劈空;他使出拼命的招数,刀光闪闪,一口气劈了二十多刀:撩、绞、刺、连环劈……在开阔地带动手,宋提查不再给他机会,趁他刀刀劈空,力道减弱之际,左手带住他的手臂,顺势一招势大力钧的顺手炮,一拳击中他腹部,这一拳力道迅猛,康端闷哼了一声。宋提查动作不停带住他持刀的右手臂往膝盖上一磕,刀呛啷掉在地上,生擒了康端。 “说。泰莎小姐在哪里?”宋提查提起血流如注的康端,喘着粗一气第一句话就追问他泰莎的下落。 “不,不知道。” “不知道。好啊,我马上将你交给后面的赵六军!”宋提查知道江湖上对叛逆的处罚是毫不讲情面的。 “你答应我。将我交给军警,我帮你救泰莎小姐。”康端害怕了,此话正合宋提查的意,他就要追查白龙王的线索,还要他招供是什么人干的?还有谁指使军警下令,开枪扫射货船。也许康端能解开这个谜,至少他能提供线索。 “我信你,跟我走。”宋提查一把揪起康端,这时荣登、乍篷、巴莫骑摩托车赶了过来。 后面赵六军的车队也嘎嘎地刹了车。赵六军下车冲下悍马,拉开车门,玛莲没有事,只是惊魂未定。 “大哥要亲手收拾这个叛逆。请酷哥成全。”保镖要押走宋提查手上的康端,康端吓得面如土色,搂着宋提查的腿,跪了下来:“酷哥,我们说好了。我带你去救泰莎。泰莎小姐正等着你去救她。她跟我说起了你。虽然没说名字,她叫我不要动她,她很有把握地说,肯定有人会来救她。我相信,她说救她的人,就是你。她等着你,可以说度日如年。可以说朝思暮想。” “酷哥,不要上他的当。到了老江村,那是他的防区,他说了算。”赵六军搀扶着玛莲,怕节外生枝,大声提醒宋提查不能上他的当。 “赵叔,泰莎小姐不能不救。你回去给镇长先生复命。说宋提查跟他的交易还要算数,请他准备好交易。玛莲小姐,你受惊了。宋提查给你陪罪。”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是小飞侠吗?宋提查,你真的不能去。我爸带人帮你去收拾他们。”玛莲一脸敬畏,眼里含着蓝莹莹的喜悦,死去活来的感觉难以言说,她更懂得怜取眼前人。 “不麻烦镇长大人,他中枪了。还不知道伤势怎么样?你快回去照看你爸爸吧,代我问声好。宋提查敬他是条好汉。” “宋提查你坏老子好事!老天待我不公。没有宋提查,老子何愁大事可成!宋提查,你坏了老子的好事!”康端仰天长叹。 “你去死吧。天不佑你!”玛莲指着康端的鼻子冷冷地喝斥了一声,然后撒娇似的说,“提查,我不许你再以身犯险。真的,老江村一直是他的防区,他死党众多,怕你寡不敌众。” 94重友轻色 玛莲看宋提查手臂淌着血,她要过急救包,亲自给他清洗了伤口,是刀刃划破的口子,赶紧给他包扎了伤口。 “玛莲,谢谢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宋提查吐了吐舌头。玛莲会心地笑了,她知道宋提查去意已决,她转过身来,向她舅舅撒娇:“舅舅,我也想去,好吗?”宋六军叹了一口气,他如果出手相助肯定多了不少胜算,为了对得起朋友,他最后下定了决心:“小兄弟,咱们虽然萍水相逢,你义薄云天。宋某佩服。宋某愿助你一臂之力。出发!” 宋提查让荣登驾驶这辆悍马,他押着康端坐在后面。乍篷和巴莫骑摩托车紧随其后;玛莲跟他舅舅赵六军带着一支二十名保镖组成的特别战队押后。 宋提查思考着如何降伏这支拥有米军陆战队配置的二百人劲旅。他赶紧给班钟老爷发了一条短信:“班爷:我是宋提查,十万火急!请速速通知军警到新莱的老江村,大小姐被关押在老江村,我们需要大批军警形成包围。时间在一个小时到位。” 老江村是湄公河冲积出的一个平原,这是一块肥沃的土地,这里有大片良田,有一望无际的甘蔗林,从周围的村庄,可以看出来,有成排的白色小洋楼。宋提查让车队停下来,到河里给康端洗浴清白,给康端换了装。然后,打了一阵子水漂。 玛莲看不出宋提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宋提查若无其事,她也不紧张了。看宋提查打水漂的手法很有意思。他胳膊车轮一般转上几圈,然后跑几步,一个急停,手随着惯性甩出一枚鹅卵石,那石子像箭一般射了出去,哗哗哗先是直线在水面跳,再是在水面一沉一浮,最后沉入水中。玛莲学着宋提查的样子,打了一个又一个石子,顶多在水面漂四五下,哪能在水面漂上几十米长的一串! “提查,你教我嘛!”玛莲很气馁,摇着宋提查的手臂求他教她。宋提查给她挑了一枚扁平的石子,重量较轻。宋提查手把手教她:“注意出手的角度,你看我的手摆动的弧线,你要沿着一条贴着水面飞行的角度出手,一定会漂起来。力量要大,摆动的幅度要大。出手,飞行! 这块石子很听话地打起了一串漂亮的水花,乐得玛莲跳了起来,似乎忘记了等着他们的一场生死较量。 直到玩得有点疲倦了,他们才重新上路。进老河口就有一个关隘,设在险峻的山谷。宋提查用枪抵康端的后背,康端伸出头打了一个照面,守卫赶紧放关。 “泰莎小姐关在哪里?想活命的话,不要耍花样。”宋提查用枪压了压他后背。 “是,是,是。酷哥,泰莎小姐就关了村公所后面的一间康乐室里面。” “还有一名保镖呢?” “保镖受了重伤。关在地下室,虽然给他上了药,可能伤势很重,现在不知是死是活。”康端的话让宋提查的心揪紧了,他担心忠厚老实的素察的安危。 “你听好了,一要装着没事一般,帮我找到人,不要引起部下的猜疑;二要送我们出村,保证我们的安全,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拿你做挡箭牌。” “好,好。我会尽百分之一百的力量帮你。你可不要食言。” “一切看你的表现。你救了泰莎小姐和保镖,也是救了自己。”宋提查给他开出条件。 “好,我们先去地下室救保镖,还是救泰莎小姐?”康端不敢自做主张。 “救保镖吧。他伤势重。”宋提查对素察的坏印象一扫而光。宋提查的车队一进村公所,宋提查命令保镖下了村公所所有保安人员的武装,命令他们集合到饭堂,给他们弄好菜,给他们开几箱啤酒,好好款待。 宋提查注意到康端一摆手,他们很听话地接受安排。赵六军是知道情况,他神色严峻,向宋提查耳语了一番:“康端的两名中尉、六名少尉都不见人。村公所只有五十来人,大部分兵力拉出去了。” “加强警戒。不能放一个人出去,只允许进,不允许出。”宋提查下了死命令。然后带着康端到地下室。地下室有四名保安,说是地下室,其实就是私设的拘禁室。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就有一股恶臭味,熏得人直想呕吐。 “酷哥,我下去带人上来吧。”这事不能让大哥亲自出马,荣登自告奋勇带四名保安人员进去带人。 他们四个人找了副单架,抬着素察走了上来。素察面色浮肿,嘴角受到了重击,肿得很厉害;胸部、腹部、腿部各中了一枪,只是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血还是往外渗,不动手术,他怕是熬不了多久。他一眼看到了宋提查,双眼射出激动的光芒,可是直不起身子,嘴唇翕动着:“快,快,快救大小姐——” 95交火 “康端,我们走。”宋提查不忍心再看下去,一挥手命康端带他们到康乐室,救泰莎小姐。 康乐室在办公楼的后面,有一栋楼,下面是大礼堂,上面就是康乐室。康端略领先宋提查半个身位,宋提查也没有用枪抵着他的后背,有失他的风度。康端一招手吩咐了一声,康乐室的几个人,让他们回饭堂了。康乐室放着几张台球桌。 康端带他们穿过台球桌,来到了一间锁着的门,康端掏出钥匙打开门,还有一溜房间,最后一间,打开了一扇厚重的铁门。室内较昏间,窗子都用钢筋封死了,室内只有一张睡榻,泰莎还是被绑着,泰莎看见铁门打开了,突然有了光线,她一眼看见宋提查,大哭了起来:“宋提查,我还以为你死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宋提查朝乍篷努了努嘴,乍篷上去给泰莎小姐松了绑,泰莎小姐还以为宋提查摆谱:“喂,宋提查,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能亲自动动手。” “别乱叫。你没看见大哥还要掌控局势。”乍篷吓唬了她一句,她看见了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头耷拉,眼光不时瞟她一眼,似乎觉得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泰莎小姐惊得花枝乱颤。可是,她想往宋提查身边走。这在这一刹那,康端恶向胆边生,他出手极快,夺过了乍篷的枪,转身指向泰莎小姐。这一变故,太出人意料。可是,宋提查早有提防,出手更快,甩手一枪,叭地一声准确地将他的枪打落。康端一错愕,乍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他手上淌着血,手掌中了一枪。 “酷哥,饶命,酷哥,饶命。我康端不是人,我康端鬼迷心窍。酷哥饶命啊,饶命。”宋提查枪口抵着他,他的命就在他的手指间。 外面枪声响成一片。听枪声可以听得出来,有米式先进的通用机枪,也有勃朗宁自动步枪,还有榴弹枪,像大过年响成一锅粥的烟花爆竹。不用说,是老江村的主力发动了攻击。 宋提查冷笑了一声:“康端,你别高兴太早。你信不信,你的兄弟,我可以让他们瞬间,化成炮灰。没有这一手,我敢只身进来?你想活命,你想你的兄弟不死得那么惨,赶紧叫你的兄弟停火!” 宋提查搜出他口袋里藏着的一部手机,递给康端:“告诉你的手下,无条件缴械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康端接过手机,眼珠子骨碌碌转,他的手还是抖抖索索拨着号,一会儿接通了:“大哥,你好吗?我们很快就攻进来了。听说,大哥跟洋鬼子翻了脸,翻脸就翻脸吧。大哥,我们另起炉灶。” “你,你们,听,听我命令。集合,集合。全部缴械!” “康哥!为什么?”那边很大声地吼叫。 “这,这是命令。”康端说话没有一点底气,平时的威风荡然无存。 “不!康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康哥,我们要杀出一条血路!只有站着生,不能跪着死!我们拼了,康哥!康哥,下命令吧,我们宁可战死,不愿受辱!” “你们,你们,不可鲁莽,你们的对手非常恐怖。你们还是接受现实,投、投降吧。他、他也是好人,不会加害你们。”康端说话没有一点杀气,闪烁其词,看来他还不死心。 “康哥,你暂时受点委曲。我们给他来一个瓮中之鳖。康哥,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他想讹诈我们,没有那么容易!”对方蛮横地挂断电话。枪声更加密集,好在他所忌惮,没有大规模的投入重武器。赵六军指挥保镖跟他们打得火热。 宋提查心里一格登,难道班老爷子,没有收到信息。他赶紧给班老爷子拨了一个电话,过了片刻,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孩子,你们已经打起来了。我命他们实施全面包围,只等你的命令。” 宋提查才长吁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说了一句:“好。再等一等。” 康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来阴阳头不是诈他,阴阳头为什么在湄公河玩上半天,他就是等他们的人实施包围,怪不得老江村的主力被吸引了过去,肯定他们得到了线报,组织守关。可是,一声枪响,他又误判,强敌在村公所,进而回援。大部分主力撤了回来,外围等于不攻自破! 康端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你——你——你真是天才。我、我认输,我认输。” 96任性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赶紧给你的兄弟下命令。”宋提查语气强硬。 “我下,我下。” 康端揩了一把汗,心里防线彻底垮掉了,他马上重拨了手下的电话,勃然大怒:“停火!马上给老子停火!不然,你他妈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全部缴械投降。不服从命令者,就地枪毙!” 手下被骂懵了:“康哥,兄弟们突破了村公所,就往前面冲了。” “你往后面打一梭子试试看,后面形成了包围圈,只等酷哥一声令下,就要把你们全部给消灭掉!你还不知死活!你死,不要把兄弟拼光了!狗娘养的,连老子的命令也敢不听,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全部就地投降!否则全部死光光!”康端破口大骂。 枪声寂然停了。 “收网吧。”宋提查也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这哪里是宋提查的杂牌军,分明是正规的军警,一色的迷彩服防弹背心、防暴头盔,锃亮的突击m16a2步枪,m16a2加了枪榴弹,用于攻击多个目标,三发点射,可以切换单发点射,实现连片打击,杀伤力极大。 老江村的一百多名武装分子,看到如此众多的正规军如猛虎下山,早就举起了枪,再加上康端下死命令缴械,他们才明白康端不是怕死,是保全他们的性命。 “不——不是,你星力的人?”康端很气恼。 “你劫了谁,你不知道?她是班家大小姐,你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还没事一般。今天要不是我心软,军警一番强攻,一两百名兄弟,可能就化作了泥土了。”宋提查冷笑道。 “酷哥,酷哥,你千万不能把我交给军警,我愿做你的俘虏。我向你缴械投降,我没有向班家投降,你得保证我,不落入军警手中。” “兄弟,晚了。军警冲进来了。你要是早一点配合我,送还大小姐,何至于引来大批军警。可军警不来,你还想做掉我。认命吧。康哥。”宋提查叹了一口气。军警一拥而入,接管了防务,看押了康端,康端吓得乱叫乱骂:“宋提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们无权扣押我,我是宋提查的人——” “你认命吧。宋提查是班家的大少爷。他会认你吗?”云海局长一摆手命人把康端押了下去,“班家的未来,就看你的了。” “云局长,别开玩笑。误导新闻媒体,你可要吃官司的。”宋提查制止他的信口开河。 闻讯而来的新闻记者,冲破军警的阻挠,强行要采访宋提查和班家大小姐。此时,泰莎小姐才敢抓住宋提查的一条胳膊肘儿,再也不愿意松手。 “我还开玩笑?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班家老爷说得很清楚,要保护好宋提查大少爷的人身安全。他老人家说是大少爷,那还能假?哈哈哈,新闻媒体这么一报道,他班家看还有谁敢觊觎她?”云海局长丢了一个眼色。军警让开一条通道,送班家少爷和小姐上直升飞机。 宋提查拉开云海局长说话:“素察受了重伤,麻烦你派大夫给他马上急救。” “放心。这些清场的工作。我会做到尽职尽责。你带大小姐回府吧。班老爷还等着你共进晚餐。”云海局长笑眯眯地说。 此时新闻记者,给他们来了个包围。 “云局长,你认为班家大小姐这次遇险,会不会促使政府对各民间社团的整治,对各地方自治武装、保安团的打击?” “宋提查,有人传说,你挑起金三角的江湖纷争?你对此有何解释?” “泰莎小姐,请问,宋提查真的成为了班家家族成员?” …… 云局长只得耐心地回答:“此次,借湄公河惨案,联合华夏政府、缅甸政府、老挝政府,四国同时出重拳打击非法武装,力度之大,前所未有。我们有决心来一次清场,清除黑社会制毒、贩毒,军火走私,地下钱庄洗黑钱等非法交易……” 宋提查可不像班家大少爷,毫无风度,一股小混混的作派:“你怎么想就怎么写,谁拦住你了?我没功夫搭理你们。我忙!” “抱歉,抱歉。”泰莎小姐知道这可是集中了一些全国知名媒体,是不能得罪的无冕之王,“关于宋提查的身份,现在还不好说,到时,我想会有一个专门的新闻发布会澄清事实。现在只能说以讹传讹,以谣传谣,不足为信。” 宋提查拖着她,要突破记者的话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十个麦克风团团困住了他:“宋提查,大小姐,是不是还没正式确定你跟她的关系?” “宋提查,这么卖命,班家可不能薄情寡义,出尔反尔,害我们的英雄流血又流泪?” “宋提查,你已经成为了很多年轻人的偶像,你有不有意向娱乐圈发展?” …… “我再说一遍。我是烈火网吧的一名网管。班家下属公司的一名员工。因为功夫不错,也做私人保镖,但是没有正式执照。只能说业余水平。满意了吧。”宋提查眼光一瞪,众人不寒而栗,领略了什么叫杀气。 97我还没忙完 宋提查天生私人保镖的料,他伸出缠有纱布的手,拨了几下,拨开了一条通道,牵着泰莎小姐的手,直往村公所前面的草坪走去。可这些记者,都是资深老牌记者,连国王、总理都采访过的,当然不把一个小保镖放在眼里,连军警都不敢阻拦他们,他们不顾一切,大无畏地要采访这个毁誉参半的阴阳头。 “宋提查,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打算入主班家?” “宋提查,你的身份至今是一个谜。能不能给广大支持你的国民一个交代?” “宋提查,给我一个答复,你敢说你没有加入涉黑性质的社团?” …… 宋提查沉闷着脸,精暴地拨拉了几下,他的手臂划伤,本来没有缝合,你现在一用劲,挣开了,血直往下滴。 “你们让开!”泰莎小姐终于失去了风度,歇斯底里地吼叫了起来,死劲地按住他的伤口,“你们让开呀!” 记者喀嚓喀嚓对着拍了一气,再没人敢上来硬性采访,他们怔忡地站住了,宋提查的滴血让他们看到了斗争的血腥,泰莎小姐尖厉地叫喊让他们心知肚明。 宋提查带泰莎小姐到了直升机前,军警划出了安全线。宋提查却将泰莎小姐推进直升机,关上了舱门。 “宋提查!你去哪?”泰莎小姐急得拍着舱门大叫大喊,可是直升机却升空了。 “我还没忙呢。你先回家。让我跟老爷子问声好!”宋提查说完,头也不回,钻进军警当中,躲开了媒体记者。他要见赵六军和玛莲,帮他死顶了一阵的保镖伤亡很大。他不能一拍屁股就走人。军警用直升机接走了素察和一部分重伤员。 云海只押走了一批骨干分子,剩下的武装分子交给了宋提查,就宣布撤军。没过多久,kevinkelly收拾了武阳的人马,裹伤来收拾残局。玛莲见到了父亲,才吃了一颗定心丸:“爸爸,怎么会这样?” “孩子,别哭。江湖险恶,你都看到了。江湖多忧患哪,主要是人心隔肚皮。当着你的面,装得比孙子还乖;背地里,尽想着阴招、损招,怎么得手怎么制我于死地。哪里还有江湖的忠义?”kevinkelly拄着一根文明杖痛心疾首。 “镇长先生,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宋提查板着脸说。 “你揭穿了他们的阴谋。他们联手要做掉我。等我发现他们的阴谋,可能要送我上路了。你帮我清理了门户,功不可没。以后,新莱,是你的家,你想来就来。”kevinkelly不顾腰疼,紧走了一步,紧紧握住宋提查的手,“走,我们的中餐还没吃完,可不能影响我们的胃口。” “谢谢镇长大人。但是,我是来做生意的。玛莲小姐,我说的对不对?”宋提查不无风趣地说。玛莲可吓得不轻,这一阵枪战,让她一阵接一阵地肉麻。 “是啊,爸爸,我跟宋提查还有一笔交易。”玛莲眼里有现出兴奋的可爱神情。 “乍篷,我们的船到码头了吗?”宋提查其实心里记挂着师姐,快点完工,他要见师姐,不知道师姐的伤势如何。 “酷哥,瓦哥他到新莱码头了!”乍篷的手机上有瓦格里仑的一条短信,这是他们约定好的联络方式。宋提查的手机不能随便发出信号。 “镇长大人,那我们就提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宋提查很诚恳,星力、明浦两地确实很有必要加强防务,周边危机四伏。 码头上,双方验完货,交接完毕。瓦格里仑亲自给宋提查带来最好的刀疮药,给他敷药。这种药的成分类似于云南白药,有一股清凉,伤口愈合快。 正要开船之际,玛莲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手里拿着一块胸坠,这可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缅甸玉,哪怕不懂玉的人也看得出来,这是一块满翠的玉,整块玉通体翠绿,水色鲜润,拿在手中有一股生凉的感觉,就是人们说的冷玉生烟。 “宋提查,你要记得常来看我,每当看到这块玉,你一定要想起我。我就在水上人间等你,还有景雅,我会善待景雅。”玛莲亲手给宋提查戴在胸前。瓦格里仑带头噼哩叭啦拍起巴掌,兄弟们开心极了。他们都认为英雄配美女,天经地义,玛莲这样的混血儿不但在金三角稀有,可能在全泰国选美也选得上。 “这玉冰凉冰凉,我要用血气暖它。”宋提查很不正经地说,“我的血气旺,会不会搞得它没有这么冷质?” “酷哥,你够冷酷的。这块美玉,让你更冷酷了。”瓦格里仑一句话,说得一船的兄弟笑翻了天。 玛莲涨红了脸,站在一棵榕树下,阳光铺满浊流,驳壳船翻卷起滚滚浊浪,目送着这伙人嘻嘻哈哈地把船开走了。 98提审 宋提查船一靠岸,他才不管刚进的一大批新式武器。他开了一台法凯迪拉克直奔星力医院。椰美和依娜正提了大盒小盒的塑料袋上楼。估计是在镇上餐馆里打的晚餐。 “喂,椰美、依娜,有不有我的一份?”宋提查老远就叫她俩。 “宋提查!”两个女子惊叫了起来,“你受伤了?” “挂彩。小意思。瓦格里仑给我上了他家祖传的刀疮药,现在一点不痛了。”宋提查还甩了甩手臂,“陈姐,怎么样了?” “陈姐走了。有人来接陈姐,直升飞机接走的。波侬丁大夫同机离开了。酷哥,你不用担心,陈姐的伤并无大碍,只是皮肉受伤,并没有伤及骨头,取出弹头,缝合伤口就行了。”椰美说得很轻松。 “对了,她还给你留了一张纸条。你看看。”依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成一只鹤的白纸,纸迹娟秀,是泰文:“宋提查:蒙你照顾,不胜感激。不敢多叨扰,就此别过。好好工作,别胡思乱想。保重身体。祝你吉祥如意!顺便代我问候你的这帮好兄弟。陈晖字。某月某日。” 宋提查拿着纸条扯得粉纸,恨恨地蹬了一脚。他本想追个电话过去,可是心中有气,他掩饰似的说:“她瞧不起我们这帮粗人。读很多书有什么了不起?高雅能当饭吃?不管她,我们吃饭。我请客,再加几个菜。” 宋提查拿出几张纸钞,交给椰美去多打几个菜过来,一起吃。他要陪椰香好好地吃一顿,聊表心意。 陈晖其实是泰莎小姐接走的,泰莎小姐打通了陈晖的手机,她俩一商量,给宋提查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其实陈晖急着要提醒瑙坎。瑙坎与地下钱庄交易的黑幕,他一定知情。只要揭开地下钱庄的黑幕,隐藏在金三角的罪恶交易,可以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不管什么大的行动,都离不开金钱的驱遣,查出钱庄的交易,可以清晰地勾勒出洗黑钱的网络。湄公河大案很有可能查找到资金动向,从资金中查到作案人员。 湄公河大案四合联合专案组组长龚志华带着他的队员专机抵达清莱府机场。驻泰方联络官刘跃和清莱府警察局局长卓长凌一起开专车接机。 “我们有证据表明,瑙坎是个重要知情人。只要撬开他的嘴,他就能吐出湄公河大案的真凶。”龚志华从陈晖那里得到了瑙坎洗黑钱的重要证据,这足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可是,他是一个死硬分子,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还真难从他口中淘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要么就讲他风光的过去,要么就讲他怎么风流怎么快活,要么就讲他如何栽在女人身上,要么就讲他怎么遭到一个阴阳头的算计,他饶不了该死的阴阳头……他自以为我们手中没有他的罪证,根据我国法律,我们不能定他的罪,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甚至,他还想着出狱找阴阳头算帐。”卓长凌局长直摇脑袋。 “我会会他,我还带来了预审专家。他就是我们专案组的谢维安,他主审,我们旁观。看看他这几招管不管用?”龚志华指了指坐有前面一辆车上的助手。 瑙坎押上来的时候,嘴里还嚼着什么。看来,他名义是受拘押,实际上养得红光满面。但瑙坎心里还是格登了一下,他预想的糟糕场面出现了,坐在主审位置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华夏警官,一身威严的玄色警服,国徽、警徵闪着寒光。他低头写着什么。看他心里适应了过来。 “你都看出来了。我是湄公河大案专案组的成员。今天奉命对你进行审问,你应该有心理准备吧?” “我抗议!我没有触犯贵国法律,为什么要接受贵国的审问?”瑙坎情绪激动,暴跳如雷。 “不是你声音大,就说明你有理;也不是说你嗓门高,就可以不用接用审问。接受现实吧。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你要是临时想起什么,也可以插入无关的内容。” “我抗议。我要求本国警察审问,我拒绝你们的问话!”瑙坎大声怒吼。 “你已经在回答我的问题。很好。我下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也可以用沉默表示回答。我们查获一条通过木材,将毒品运往广州的带毒车辆,经过调查取证,此毒品来源出自你的星力。给大毒枭瑙坎先生看一组幻灯片。” 这组幻灯片是去年华夏边警查获的一起木材运毒案,这次从星力发回的资料得到了印证,毒品产自星力。瑙坎面无表情,心想,翻什么旧帐? “瑙坎,如果你想引渡到华夏受审,我们可以现在办手续。”年轻审讯官抱起了资料,豁地一声站了起来;瑙坎额上冒汗了,他当时在木材上藏了足足一百千克海络英,要是引渡过去,他足可以枪毙一百次了。 99重大突破 瑙坎表情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年轻预审官谢维安锐利的眼睛。 “慢!”瑙坎茫然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 “主动权在你手中。看你如何把握?你有重大立功表现,学当年坤沙,完全可以安渡晚年。”谢维安加强心理攻势。 “我给你们提供湄公河大案的信息。足可以抵我的罪行。”瑙坎梗着脖子说。 瑙坎一句话,简直一石激起千层浪。正襟危坐在预审室外的龚志华总队长、卓长凌局长,激动得站了起来。 “湄公河大案的告破,不仅能够告慰惨死的亡灵,也能够造福湄公河两岸人民,还湄公河一个和平。”谢维安义正辞严。 “虽然我被称为湄公河王,其实有人早就想做掉我,称霸湄公河,成为金三角新的坤哥。他通过洗黑钱,坐拥巨额财富。他利用手中的金钱,收买军政、掌控社团大佬,俨然一家独大。” “你说具体一点。”谢维安提醒他,“你跟他也有生意上的来往。你的钱,也是通过他洗白的,对吗?” “你们,你们知道了,还问我。”瑙坎嘟哝着说。 “他是谁?” “白龙王。”瑙坎吐出三个字,手上的锁链呛啷啷响,“你们难道没有查白龙王吗?” “白龙王是谁?”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们对金三角了如指掌,白龙王翁哥翁天平,他现在富得流油,他的势利范围覆盖整个泰国,甚至美欧市场,也包括华夏市场,也包括金三角地区。”瑙坎眼珠子鼓得滴溜溜圆。 “你有证据吗?证明是他主使的,或者是他操纵的?” “有啊。他放在船舱里,嫁祸于船员的麻咕,你们化验过吗?这是老虎牌,世界上纯度最高的毒品。我有这种生产能力吗?我虽贩毒,我贩的是海络英。不同概念。你们在木材里查取的是不是海络英?这个我认帐。我没想过要报复你们。报复你们,我不是自己找死?”瑙坎虽在给自己洗脱干系,但是很有道理。 “事情发生你控制的星力河段,你就没有一点知觉?” “有啊。我正要说呢。其实那些日子,我们都亏空,你们打掉了我们的走毒通道,赌馆生意也冷清。我们只想捞钱,哪有心思报复?记得十月五日那天傍晚我带着参谋长到河边走走,看看有没有大鱼可以捞一条。” “参谋长是谁?” “帕塔。很有头脑,很有天分的副手。他一眼看见了湄公河的船只有些不对劲。四条大飞,前前后后押着两条货船。速度较快。不是护航,一艘船吃水不深,没有货;另一艘吃水较深。凭感觉知道,有人绑架了货船。但没想到后来遭到军警的猛烈扫射,是我们始料不及的,开始还以为打击绑匪。但是,四条大飞早就溜掉了,他们还疯狂扫射,有点像打死老虎。最后军方拖走了船舶。” “这个过程不用你多描述了,我们从监控视频中看到了。你能确定哪四条快艇,是白龙王翁天平的?” “飞艇都是一样的,人员都戴了黑头套,这些你可以从视频中看到,我跟你们一样也只看到这些。不过,看枪械,还是看出一些名堂来。翁天平手下使用杀伤力大的ak47,如此豪华的配置,只有白龙王做得到。他们使用的快艇,也是亚马哈公司制造的大飞2000,起动灵活,加速快,也只有白龙王有这个本钱。还有,能在‘华平号’上放52万粒脱氧麻黄减,在‘玉兴八号’放4万粒脱氧麻黄减,嫁祸于人。我没那个本钱。” “不足为凭。算不上直接证据,仅供参考。”谢维安警官没有直接否定瑙坎提供的信息,算给足了他的面子,“你还是说洗黑钱的事吧。” 瑙坎眼珠子转来转去,眼光低垂,铁链子咔咔在响。 “你看看你洗钱的交易情况。真真玉器店,注册、营业帐目、纳税、缴纳保险,都很正常,可是真真玉器店就没有营业过。你可是直接证据。说吧。”谢维安不给他一些东西给他看,瑙坎只是介绍新闻中知道的内容。 “直说了吧。他,翁天平就是要吃独食,借公安的手除掉我。我跟tiger有生意上的往来,翁天平还是我介绍给tiger。” “很好。tiger给了你专属聊天室,他教你怎么洗钱?” 瑙坎点了点头。 “说。谁在帮你洗钱?” “白龙王。翁天平。他做庄家,他才有那么丰厚的利润,我们都是他的散户。真的,不信,你可以查他的帐户。” “这么说来。本来你跟tiger有生意上的来往,你苦于现金交易的危险,tiger介绍一个地下钱庄给你认识洗钱。但你说的话自相矛盾,是你介绍翁天平给tiger。翁天平做大了想做掉你,想做独家生意。你得自圆其说?”谢维安挑出了他的漏洞。 100抽丝剥茧 “白龙王是不是翁天平,我真的听说的。做地下钱庄的是白龙王。翁天平嫁祸给我是真的。我当年介绍翁天平给tiger,我给他供海络英,可是新型毒品出来了。tiger对麻古感兴趣。我知道翁天平的老虎牌是金三角最好的毒品,因此我推荐翁天平给tiger。”瑙坎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你是如何跟白龙王进行洗钱交易的?说有价值的。”谢维安面凝寒霜,语气强硬。 “白龙王给了我专门帐户,我开设专门户头,也就是你说的真真玉器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造假财务报表、虚报营业额和利润,缴纳投保金额。我需要的资金都从真真玉器行专门帐户转入。我手中的现钞,到了他手中,他提取百分之五的佣金之后,通过他的平台运作,就进入到我的真真玉器行帐户上来。我就可以自由地调动我帐户的资金存入各大银行开设的帐户。银行帐户上的钱,可以全球支付了。”瑙坎交待了他跟白龙王的合作程序。 “也就是说,你的非法所得就不用流出泰国,金额就可以稳稳当当存到你的银行户头上。” “是啊,没有这一手,我们怎么可以做到跨国贩毒?”瑙坎搓着链条当当响。 “我带了笔记本电脑,你能不能跟白龙王给你的专属聊天室当场联系上,完成一笔非法收入的转换?”谢维安将一个笔记本电脑摊在他面前。 “我试试看吧。” 瑙坎开了机,键入信息,打开专属聊天室,可是提示符打出一行红字:对方已经删除聊天室! “你再试试与tiger的联系。”谢维安拿出纸巾给瑙坎拭拭汗,瑙坎再次输入一级信息,又敲出一行红字:对方已经删除聊天室! “他们已经知道我被你们——他们肯定删除了。只能说你们保密工作,没做好。你们可不能怪我?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你与tiger见过面吗?” “没有。”瑙坎沮丧地摇了摇头,他还真想立一大功,能像坤哥一样安享晚年。 “没有?” “没有。真没有。” “你先后见过三次。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一次在腊戍,一次在景洪,还有一次就在清莱府。”谢维安手头掌控着他的不少情报信息。 “那是一次巧合。tiger跟我八杆也打不着。对,第一次在缅北腊戍畹町镇,我到哪里见一个兄弟,那兄弟开了一个斗鸡场。我有些年没看斗鸡,就看斗鸡。一个鬼佬也进场子,我本想结结实实宰他一把。在兄弟们面前涨涨士气。我就主动接近这个搂着美女的鬼佬。于是,我们就赌斗鸡。我故意先让他赢几把,他高兴得手舞足蹈。我借机说:赌注太少。加码了。他也无所谓。加吧,加吧。我跟我的兄弟使个眼色。他有办法控制斗鸡。其实,他们已经把斗鸡训练得想赢就赢,想输就输。我这回赢他一把。鬼佬不服输呀。赢了我好几把,赌注大的博输了,不甘心。我们又抬高的筹码。他再输。鬼佬把赢我的两把,全赔给了我,自己还倒贴了不少。鬼佬输红了眼,价码越抬越高,他输得性起。耍赖皮了,拔出枪抵着我的额头。兄弟过来打圆场。我请鬼佬吃了一顿,才知道他是tiger。我没想到他是国际大毒枭。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你们秘密建立起了从星力出货,经打洛江口岸入关,毒品蔓延到华夏各个边境城市,再由边境口岸出境。”谢维安从掌握的线索再点击他的死穴,“说吧,你现在有什么办法联系tiger?” “tiger消息相当灵通,何况我怀疑,这次把我卖掉有tiger一份,他绝无可能与我联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有能力抓住白龙王。白龙王现在把我卖了,目的就是与tiger共同经营湄公河的毒品交易。枪打出头的鸟,我错就错在,动了班家,要不是担心坐吃山空,我也不会打班家的主意。相信我,我即使绑架,冲着钱财去的,不是冲着命去的,我自知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还去报复别人?我不怕别人报复,就算烧高香了。我有钱,我有大把的钱,我可以把我帐户的钱拿出来赎我的命。”瑙坎怕得要命的就是引渡到华夏审判。 “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我们重证据,如果证明你确实说了实话,你确有立功赎罪的表现。根据法律的条文,你完全可以得到宽大处理。”谢维安先给他吃颗定心丸,又继续给他施压,“但如果你隐瞒了重大线索,知情不报,我们有证据表明,你在敷衍塞责,你还会受到公正的审判。至于你帐户上的钱,将用在改造星力,全部投资在星力建设上,你的钱已经转给星力。星力现在接受政府改造,将建为金三角一个样榜新区。”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我写回忆录,把我想起来的,我像坤哥一样,写成几百万字的回忆录。” “那好啊。你这本书出版,你就不用担心晚年生活了。我等着读你的大作。”年轻的审讯官兼当了牧师的角色,拯救了他的灵魂。 101酒店爆炸 审讯完毕,卓长凌局长首先起立,向专案组长龚志华表示祝贺:“湄公河大案,终于浮出了水面。看来,下一步将有关案犯缉拿归案,才是重中之重。还希望龚大队长鼎力相助啊!” “我说过,不仅为湄公河惨案冤死的十三名船民缉拿凶犯,还要还湄公河两岸、金三角地区一个安宁祥和。这是我们四国军警共同的责任。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相信我们的合作会有更多的成果。”龚志华紧握着卓长凌的手,语重心长。 “龚大队长威震四方啊!有龚大队长坐镇指挥,可以说各大社团的大佬,那是人心惶惶,唯恐成为打击目标啊。” “说明我们达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下一步,还得仰仗你们的力量,撒下天罗地网,将涉案案犯捉拿归案。” 卓长凌局长略尽地主之谊,陪华夏同事共进午餐。饭局结束,卓长凌局长亲自驾车送老朋友回下榻的曼泰乡村酒店。进电梯的时候,卓长凌局长陪他们一行进入了电梯,可是又匆匆按住了电梯,那人一看电梯人满了,又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同乘电梯。 他们的房间安排在八楼。谢维安、还有几名警员感觉很累,他们先打开了自己的房门。龚志华大队长与卓长凌双方握手,话别。 龚队刚转身,一个推着餐车的服侍生与他擦身而过。龚队用房卡打开了自家的房门,卓长凌有一句话:为了安全起见,酒店八楼,我们全包下了。他们刚进了午餐……龚队下意识察觉情况急急,马上冲出了房门,侍应生不见,餐车还在这里。 “维安,维安,赶紧出来了!情况不对!”龚队啪啪拍开了谢维安的门,“你赶紧叫其他的同志走楼梯,跑到地面去。” 龚队赶紧去推餐车。谢维安一把推开龚队:“龚队,我来排险,你叫同志们!” 谢维安抢过餐车往走廊尽头推,推到尽头,他推开窗,把餐车推开窗台的一瞬间,眼前电光一闪,爆炸的声浪中,年轻的审讯专家被火光吞灭,化成了火光,化成了一缕阳光…… “谢维安——”龚队大喊了一声,爆炸的火光、冲击波、声浪从走廊尽头扑了过来,他立即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担架上,身边围着同来的联合调查组队员瑞丽公安局副局长冯亮、景洪缉毒支队长邢立伟、技术员魏晓彬等。一队消防车、救护车鸣着警报,闪着警示灯的红光赶来,消队官兵立即架设管道、云梯,一面用高压水枪扑救大火,一面解救楼道被困人员,护理人员抬着担架抢救伤员,现场一片混乱。 当时已然进入电梯的卓长凌局长抢救出来,烧得焦得烂额,还好是皮外伤。副局长威猜指挥军警勘查现场、调查有关人员。 龚志华被送进了医院,他的伤势并不重,心灵的创伤更重,眼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一名优秀同事,说没了就没了。上午还神采飞扬,以严谨的逻辑让瑙坎剖开竹筒倒豆子;转眼间,就阴阳两隔,怎么不叫他悲恸?要是当时,他不被推开,这时候,他应该魂飞天外。 “你们都去休息吧?让我静静地呆一会儿。啊——”龚队眼光是哀怜,不愿再看见他们一个强忍着泪水,眼圈发红,说话声音沙嘎。 “龚队,保重身体。”冯亮握了握老龚的手退了出去,他当年是公安部成立的缉毒总署共事多年。老龚担任这次联合调查组的组长,从各地战线抽调精干力量首先就调来了冯亮副局长。冯亮理解龚队此刻的心情,他宁愿自己遭遇不测,也不愿身边的同志遭遇不测。 房间里静了下来,他看着生理盐水,一滴一滴往下滴,声音让他愈加烦闷:不用说,这次重大的量审,触痛了军警中的内鬼神经。龚志华预感到什么,马上给威猜副局长拨了电话,威猜接了电话,他还在忙碌,显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威猜副局长,你马上给瑙坎转移地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快,越快越好!”龚志华本不该用命令语气,但形势紧迫,不得不破例。 “好。龚长官。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请您放心,瑙坎决不会在我手中出任何差错。”威猜副局长当即带人亲自给瑙坎转移到他所辖的拘留中心。 龚志华局长正在思虑哪一个环节出现了疏忽。门又找开了,龚志华看是一个女护士,走路很不自然,戴着护理口罩,他警觉起来:“你是谁?” 102应对策略 “龚导,是我,我是欣怡呀。”赖欣怡过来汇报工作。可是听说,龚志华总教导员一行下榻的酒店发生的爆炸。她迫不及待地起来探视。虽然龚志华现在是缉毒总署大队长,但是她还是习惯叫他龚导,一直没有改口。 “你不好好养伤,跑来干什么?这里异常危险!”龚志华十分忧虑,“有事,你可以在电话中跟我交谈。这里耳目众多,你要是暴露身份,你的处境十分危险!” “我认识这里的波侬丁大夫,我是以护士的身份进来的,绝不会有任何差错。听说发生爆炸案,我担心极了。现在情况错综复杂,龚导,我当面跟你说得更清楚一些,很多事情,我现在没办法做出决断。”赖欣怡抱病前来,她对尹龙的工作,她也产生了迷惘,需要请示上级。于是,她把尹龙做网管结交素格力,然后结识了铁面佛伦威大叔;接着帮蒙元董事长提货,意外结交了猛虎组织的二哥札晃;他为了救泰莎大小姐,本来与军警里应外合,结果走漏风声,他差点着了道,多亏他反应神速抓住了暗算他的女匪椰美,椰美帮他算计副司令瓦格里仑,瓦格里仑被他巧妙收服。通过椰美的姐姐与抵债的皇家社科院女大学生依娜取得联系,挑起瑙坎与拜把子兄弟占叻的火并。最后智擒瑙坎,占叻为情所困,死在部下勇信的枪口下,后来尹龙藏身在逃生的武装车底座,他信不过军警,只与瓦格里仑合作,救出了椰香姐妹,击毙了勇信。后来,他们一伙乘班家老爷的专机,在接依娜的路上又遭到了武装直升机的拦截。她和泰莎、素察跳了机;尹龙靠机智结交了劫机的猛虎组织大哥貌昂,在札晃的吹捧下,当上了三哥;还劫了宗主的一船缅甸玉原石,他驾快艇用宗南换回了她。当尹龙得知老k绑架了泰莎大小姐,他以购枪为名,认识了老k的女儿玛莲,玛莲带他进了新莱。没想到劫泰莎小姐是老k的部下上尉康端和武阳的私自行动,他们想取代老k。尹龙生擒了康端,再次救出泰莎小姐。本来泰莎小姐要他跟她一起回班家,可是尹龙还要继续完成与老k的生意。泰莎小姐一赌气乘直升机到医院把她和大夫波侬丁接回了新莱府医院…… “好,好,好。看来你眼中有水准,没有选错人!”龚志华听了赖欣怡原原本本讲完尹龙的行动,病好了一大半。 “龚导,他遇到的棘手难题也不少。” “你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龙志华来了精神。 “尹龙不相信军警,他认为泰国军警中有内鬼。他还认为,这个内鬼绝对与瑙坎有联系,只要审瑙坎一定会审出这个内鬼来。捉住这个内鬼,迷案可能从此破局。” “尹龙的判断站得住脚。这次爆炸案,其实是他们沉不住气,乱了阵脚,想置我们于死地。我已经转移了瑙坎。看来瑙坎,只说了些我们知道的事情,关键性的问题,他还抱有侥幸心理,企图蒙混过关。还有什么?”龚志华与尹龙想到了一块。 “尹龙的身份非常尴尬。你看,他首先是烈火网吧网管,接着摇身一变成了湄公河星力和明埔地区的大佬,然后又坐上猛虎组织的第三把交椅。再接着,泰莎小姐虽然赌气,嘴巴说要给宋提查一点厉害瞧瞧。班家老爷已经许诺,给他班家少爷的名份。龚导,你说,他拥有多么恐怖的身份。”赖掀怡说得自己都扑哧笑了。 “嗯,这小子,有本事。这一个个名头,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他玩命,打出来的。你告诉他,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可以利用这些名头开展工作。班家大少爷,可以查地下钱庄,查白龙王。这个任务就交给他了。对了,你们对白龙王有什么资料吗?”龚志华把上午审讯瑙坎,他交出白龙王的信息告诉了赖欣怡。 “白龙王是翁天平,这我听说过。但我也听说,白龙王也可能是翁天平的幕后操纵者。” “对,我也怀疑翁天平背后还有高手。不然,他能搞出这么大动静,还不显山不露水,肯定有双黑手罩住他。你让尹龙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渗透进去。” “他几次问,他是不是现役特种兵?如果是的话,他的番号是多少?他很在乎。” “这是荣誉问题,当然他在乎。你跟他说,执行完任务,保送他进入特种军校,毕业出来执行大任务。”龚志华一锤定音。 103放开手脚 “他呀!”赖欣怡想起入校,她就止不住笑,“泰莎大小姐央求她父亲,硬性给尹龙办了就读皇家社科院的手续。宋提查吓得要死,比执行什么任何都怕。他初中都没毕业,他是一个捣蛋鬼,哪有心思读书?” “读书深造是好事情。皇家社科院,是亚洲第一流的大学,名义是泰国的学府,其实是欧美大学者输出文化的重要机构。这是个好机会,你要管束住这匹烈马,把他捆绑进大学。想办法要他安心就读。毕业之后,他还可以服军役。泰军的训练,全是米式的,这样子的话,真是天假人便。”龚志华想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他手下有如此强将,以后的事情好办多了。精兵强将往往不是高等学府深造出来的,而是残酷的环境锻炼出来的,他自己何尝不是拳头打出来的。龚志华进兵营后,执行重大任务磨砺出来的胆识、意志,后来到缉毒总署,连出重拳,打断了边境跨国贩毒的数条通道,沉重打击了国际毒枭的嚣张气焰,为国际同行刮目相看。 “龚导,他读大学,我倒可以把他推进校门,可是他谈恋爱,我可帮不了他。他可要违反组织纪律了。”赖欣怡低垂下头,嘟着嘴。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要本着特事特办的原则,给他开绿灯,你要管束他,提高他的政治思想觉悟,不断打造他,让他不致于被他人的思想观念所左右。别被大家族的香风熏倒,也别被西方思想洗脑——” “最可怕的,他满脑子江湖义气,他现在就是关公的弟子,讲忠义。所以,他在金三角的江湖混了这么久,很多混混都被他的豪侠忠义给灌迷糊了,一帮门徒,对他忠心不贰。他就喜欢做大侠。” “好啊,这个忠义思想,不会出大的原则,马列主义也讲忠诚,忠诚的信仰,忠诚于党的事业,忠诚于人民的利益。你的任务就出来了,你不担要指示他的具体行动,还要在大是大非面前,给他灌输党的理论、方针、措施,不致于偏离大的原则。这个艰巨的任务,你一定要出色的完成!” “是。龚导。”赖欣怡严肃地行了一个军礼。 “欣怡,下一步,他一隐一现一糊。什么是一隐呢?一隐就是很隐秘地调查白龙王,或者说是翁天平;一现,他要做好班家少爷,兑现对星力和青浦的承诺。怎么还有一糊呢?这是糊弄好金三角的几个江湖大佬。毛嗲嗲说:走群众路线。他也要走群众路线,赢得金三角的人心。” “知道了。龚导。听龚导一番话,我心中有底了。要不,你亲口对他说几句?他当龚导的话,比圣旨还要灵呢。” “小丫头片子,不能拍龚导的马屁。我现在还不能跟他联系,你还是保持单线跟他联系,他就听你的。他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大头兵,你要把他带好。我还是罗嗦一句:不要惯坏他,该批的,该训的,要他执行的任务,不折不扣完成。同时,他办法做好他的保障工作。军警这段时间靠不住,你静默一段时间。我让刘跃同志出面,大事小事让刘跃扛住,他是有能力扛的。” “至于,这个内鬼,真让我们防不胜防啦。龚导,你一定要制定方案揪出来。否则,我们真的不敢跟军警合作。”赖欣怡吃了一次大亏,心里也是一个大疙瘩。 “他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他应该很快现出原形了。这事,你们管不了,我会协同有关部门,让他狗急跳墙,自己沉不住气,冒出头来。” “龚导要做的事,绝对有把握。不过,龚导,你千万要小心,抓眼镜蛇,可要小心眼镜蛇。” “好。这个方案,就定为‘眼镜蛇’。”龚导看点滴滴得差不多了。他自己要取针,赖欣怡帮他取了针,他自己安住了药棉。 “我也该出院了,你该想办法,怎么用一根绳子牵住他的牛鼻子,让他听你的话耕田地。” “放心吧。龚导,我小时候放过牛。我会把牛魔王训练成战神。”赖欣怡来的时候,还忧心忡忡,现在心明眼亮,心握尚方宝剑,有了主心骨。 “小赖啊,你也养好自己的伤。不能要强。听说,小龙也受了伤,要他养好伤。受伤之后,战力就下降了,还容易落下病根,千万要顾惜身体。” “你也是,龚导,你看你的身体,也要回国做个检查,听说,爆炸的冲击波很有可能造成内伤。你也不能逞强。”赖欣怡将了一军。 104视察 宋提查没有闲着,他和瓦格里仑还着乍篷警卫团和银辉警卫团,踏看各村防务情况,了解罂粟种植情况,以及将罂粟加工成福寿膏、吗啡的地下工厂、走进农户听他们说生活生产情况。 宋提查对草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瓦格里仑给他涂的祖传刀创药,第二天没有疼痛感。他找到了当地草药师了解当声草药情况,知道山中的草药有天麻、田三七、当归等有开发价值的草药几十种。 当天,他们就在一个寨子里共进午餐,宋提查对美食特别感兴趣。上一道菜肴,他要拍照。既然要办农家乐,就要有美食留住客人的嘴巴。 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可以取水的芭蕉,瓦格里仑笑着说:“这地方到处都是,叫孔雀树。你看它的叶子,扇形展开,像不像孔雀开屏?” “这名字好听。孔雀树。好。大有开发潜力。”宋提查前前后后、高低远近拍了很多张。 “酷哥,你看,这一林子砍不尽的香梨木、紫檀木、楠木、鸡翅木、铁梨木、红杉木,还有一种乌木,就埋藏在沼泽地带,更是价值连城。”瓦格里仑指着周围莽莽苍苍的密林,“我们要是办一个家俱厂,肯定赚钱。可是工艺、市场销路等等,我们可是一概不知。” “守着宝,不知道开发利用宝。我们有这些,还用得着这些害人害己的毒品走私吗?”宋提查感慨万端。 “大哥,你可得傍着班家这棵大树,有班家帮我们出资,出技术,然后我们出地盘、出资源、出人力,一定搞得定。”瓦格里仑好像是泰莎小姐的说客一样。 “我们不能看他的脸色。关键我们要做好推介,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星力、青浦是块宝地。投资就潮水般涌来了。当然,班家老爷子这个财神爷,我们应该多烧香,他财神爷财大气粗,说句话都不同。”宋提查嘿嘿笑着。 “酷哥,只要过了泰莎小姐那一关,嗨,这还不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瓦格里仑坏笑着。 “瓦兄,别人不了解我,你要了解我。我救了她是一码事,我跟班家做生意是一码事,不能扯在一起。班家大小姐给我开出什么条件?你知不知道?皇家社科院大学生,还要服兵役,否则免谈。大哥我,初中文化,这么一打打闹闹,连初中那些东西都丢爪哇国去了。不跟她瞎胡闹。我现在要你选一个女人成家?椰美、椰香、依娜、沙瓦里拉,甚至玛莲,你选一个,你选谁?”宋提查把话题转到瓦格里仑身上。 “我?”瓦格里仑搔着一头的小辫子,“大哥,真要给我做主的话。我还是挑椰美,他跟我有缘分。” “你看,你看!”宋提查一试就试出来了,“我跟你说,你跟依娜在一起,就相当于我跟泰莎小姐在一起,什么感觉?” “瞧不起我们这些绿林好汉,依娜对大哥好像很来电,大哥既然这样说,你不会喜欢椰美吧?”瓦格里仑还怕兄弟撞车,英雄所见略同嘛。 宋提查摇了摇头:“我当她姐妹当亲姐妹看待,包括依娜,椰香受伤,我感觉心很疼。那是兄妹之间的痛。” “大哥,喜欢那个混血儿,哪什么?玛莲!是玛莲。”瓦格里仑双眼发光,惊叫起来。 “别瞎说。没影的事。我俩说的话,别跟下面的兄弟抖露出去。”宋提查怕他嘴不严。 “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很少跟下面的人瞎扯蛋,所以,兄弟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女人也没混上。现在,大哥把椰美指给我,我就知足了。还是跟着大哥好,有女人,有家。”瓦格里仑还真认定了。 “行。就这么定了。这事,我跟椰美说。看椰美也是个好姑娘,跟着你,我放心。”宋提查拍拍瓦格里仑厚实的肩膀。 “大哥,这么跟你说吧。过去,就是想娶个女人都躲躲藏藏,瑙坎就是一个教训,他有几个女人,不是被人家砍死,就是被女人出卖,混了一辈子还是孑然一身。现在可不同了,眼看着日子稳定下来,咱们不再做亏心事,没有仇家追杀,也没有军警追捕,睡觉都安稳。”瓦格里仑初步感觉到大哥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这叫做融入社会。大哥就带你们融入现代国际化的浪潮当中,做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走,我们到金沙沙漂流去。”宋提查看到了高山峡谷间蜿蜒如黄龙,倾泻下来的一道激流,拖着瓦格里仑就要去漂流。 105水蟒 “大哥,金金沙山怎么上得去?再说上去了,又没有皮划艇,怎么漂得下来?”金沙沙山海拔超过一千米,是金三角地区的第一高峰。 “兄弟,别担心,有冲锋舟。我那天看到瑙坎公馆的地下仓库里有冲锋舟,各们玩玩。”宋提查生性顽劣,现在他可是没有五行山压着的孙猴子。 “大哥,说要去,小弟舍命相从了。”瓦格里仑敢不从命。 宋提查命乍篷派人开军车速去瑙坎公馆,命管家仓威送一条冲锋舟,两套救生衣、两顶安全帽过来。 “大哥,你真该给瑙坎公馆改一个名,老叫这个名,到时候让游客都吓得不敢进来。”瓦格里仑提起瑙坎他还心有余悸,过去提他的名字,他都要诚惶诚恐,稍有不慎,那就是人头落地的事情。 “不,现在的游客,他们就有猎奇心理。哇,这是就是瑙坎公馆,他们非得好好地看看,到处拍照,然后挂在网上,还有炫耀一番。他这一炫耀,哇,星力可以看到瑙坎的住宅。百闻不如一见,我也过去一睹为快。你看,这不是最好的广告。”宋提查的思维,真的很另类。 “大哥,说的是,反正,我不在那上面办公,我还在保安大楼,那上面有太多瑙坎的气味,我,我闻着不舒服。”瓦格里仑暂时抹不去瑙坎留给他的淫威记忆。 “行。以后,咱们建办公楼,将瑙坎的公馆,占叻的自治大楼当作旅游景点,凭门票参观。”宋提查现在满脑子生意经。 冲锋舟送过来,宋提查让乍篷和银辉,只在下游警戒。他和瓦格里仑穿上救生衣,戴上安全帽。宋提查只带了他那支hkusp手枪,瓦格里仑背了一支新式g36自动步枪以防万一。 宋提查平素贪玩。这个好机会怎么舍得给瓦格里仑,他亲自驾驶冲锋舟。这款冲锋舟可以配备给海军抢险急用。虽然山谷激流飞湍,流量很大,但是宋提查把油门轰到顶,瓦格里仑双手抓稳都不容易。有时要冲上险滩,几乎贴着岩壁的瀑布往上冲,好在马力足,宋提查天生贪玩,马达发出嘶吼,激流直往头顶扑过来。宋提查冲劲十足,瓦格里仑在后面喊得嗓子都哑了。宋提查还嫌不过瘾,恨不得马力能再提高一倍,哪管扑面的浪花,嘟嘟一个劲往上游冲。 一个在享受,一个在活受罪。山谷间,回荡着野牛发动机的怒吼。山谷两岸危峰兀立、怪石嶙峋,有时只剩一线天,显得幽暗,只能跟着一弯激流,左盘右旋排闼穿出。有时还要从拂水的枝叶中穿过去,不得不减速。水流很混浊,可能与当地的土质有关,红土质容易被大水冲走。山谷里气象万千,千变万化,山外面阳光灿烂,山里面不时来一阵暴风骤雨,反正他们全身湿透,下雨也不怕。大雨对土地的冲刷,水势浩大,当然挟带着大量泥沙。 一阵暴雨过后,山下浊流乱往山谷里奔流,哗哗的声音回响在山谷,煞是壮观。最后,他们到达了金沙沙山脚下的深潭,别无前进的路。潭面不宽,水气很大,视线很弱,估计只有一个篮球场大,但是数道瀑布往高山直挂下来,形成了壮观的瀑布群,水声轰鸣作响,两个人相距一米来远,说话要喊破嗓门。估计山上的雨量大,金沙沙山挡住了海边送来的雨云团,不时有大雨飘洒下来。这可是世界上雨量最大的山区之一。 “哞——哞——”突然传来一种“怪兽”的叫声,宋提查饶是胆大,听到这种穿透水声的怪叫声,也直起鸡皮疙瘩。可是,瓦格里仑倒不怕,他冲着宋提查喊:“这是山里的牛蛙,叫声像极了黄牛的叫声,你看,体形并不大,但是叫声,就这么恐怖!” 宋提查循着叫声看过去,果然看到水畔有一种体形像田鸡的蛙,头部还有一个气囊一鼓一缩,叫起来声音又浑厚,又空洞,发出黄牛的哞哞声。 “快走!酷哥,有水蟒!”瓦格里仑吓得声音都变了! 宋提查也看到了,一只牛蛙惨叫一声,就成了水蟒的美餐。它张开的嘴巴足有一个炒锅大,身体滚在水里,像一截棕树,眼睛发出幽绿的光。水蟒显然看到了两个不速之客,它眼睛发出邪恶的寒光,作势向水上漂着的“怪物”扑了扑。 “瓦格里仑不用怕,给它一梭子!”宋提查调转过冲锋舟准备逃生。 106死里逃生 瓦格里仑松了手,掉过枪口,可是他吓懵了,水蟒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了枪管,将他拖翻下水;宋提查听到后面一声惨叫,回过头瓦格里仑不见了,他赶紧掉过冲锋舟。完了,他看到惨不忍睹的一幕。水蟒正要吞咬瓦格里仑!水蟒的头与瓦格里仑的头一起浮出水面。蛇和人离得太近。宋提查没有射击角度,宋提查不敢大意,他绕到水蟒背后,水蟒暂时放弃撕咬瓦格里仑,宋提查怎么肯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他砰砰砰对着水蟒打光了弹夹里的子弹。水蟒性起,回过身,巨尾一掀,就把冲锋舟掀翻过来。宋提查看清楚了,原来是两条水蟒,他击杀了一条。还有一条向他奔袭过来! 宋提查刚才打得性起,打光了一个弹夹,现在,他必须换一个弹夹。水蟒毕竟不是鱼类,它在水中与人类无异,它也要隔一段时间,浮出水面呼吸。宋提查一口气扎进水中换弹夹,水蟒在水中视线没有那么敏锐。加上水质浑浊,水蟒几乎与宋提查同时浮出水面,水蟒不给机会给宋提查射击,立即闪电般扑了过去。宋提查比泥鳅还滑,没入了水中,他看到了眼前的黑影子,他对着黑影打了三枪。没想到水蟒负痛,一尾巴扫过来,宋提查躲过致命一击,对着黑影又开一枪。然后,他实在憋不住气,浮出水面。我的妈!水蟒几乎与他同时露出水面,水蟒受伤,猛扑了过来。宋提查吓得赶紧钻入水中,他的头上还是被水蟒咬了一下,可是他戴了头盔,头盔喀嚓响了一声。 宋提查对着黑影砰砰砰又连开三枪。那怪物负痛翻转了一个身,从宋提查的背后扫过,感觉起了一个很大的涡流,他被这个涡流搅到了水底。差点呛死,好在他有师父传给他的吐纳功法。 他在水底转了一个身,它感觉有咬痛的感觉,他吃了一惊,那怪物正咬它的腿,他忙翻转身,对着怪物的头,砰放了一枪,这回杀伤力极大的hkusp手枪发挥巨大作用,一枪毙命。那怪物与宋提查同时翻出水面,头被子弹打穿,翻搅了几次,慢慢沉入了水底。 宋提查长吁了一口气。他要搜寻瓦格里仑,瓦格里仑穿了救生衣,是不会沉入水底的。 “瓦格里仑!”宋提查扯着锣锣嗓子大喊着。可是没有回声。他看到了,漂到了岸边打旋的冲锋舟,他游到了冲锋舟旁边,爬了上去。他救驶冲锋舟在水面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瀑流团里面看见一点黄色物漂浮着。 宋提查忙驾冲锋舟过去,用手一拽,是失去知觉的瓦格里仑!宋提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瓦格里仑拖上冲锋舟。瓦格里仑好在戴了头盔,肩膀有扎进去的犬牙痕迹,伤势没有大碍,应该是吓晕了。 宋提查试试他的心跳还有,忙给他做人工呼吸。他先压压他的腹部,将口腔中呛进的水压出来。他才压了七八下,瓦格里仑呛了一口,咳了起来。咳了好一阵子,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 “大哥,你真是,神人。”瓦格里仑脸色苍白、发青、肿涨。 “别说话。养足精神,我们马上回去,调养几天就好了。都是大哥不好,带你冒险。”宋提查很歉疚,都怪自己逞强好胜,闹出这桩险情。 “大哥,你也受伤了。”宋提查现在才感觉脚裸隐隐作痛,好在水底,水蟒发不出暴发力,齿印并不深,只有一排血齿痕,并不影响他的活动,他觉得刀伤、和肩上的枪伤倒是一阵阵灼痛,还没有彻底好。 “我没事。瓦兄,你看,我认识一种止血药,能不能给你涂伤口?”宋提查指着一种叫马齿莲的草说。 “可以。再加上,那种三七叶、还有仙鹤草、紫草、茅根、白芨,嚼到一起,就可以了。”瓦格里仑指着山上的杂草说。宋提查把冲锋舟泊向岸,他先把冲锋舟锁在一棵树上,再把瓦格里仑搀上岸。宋提查抽出军刀,在前面砍开一条路,拽着瓦格里仑上岸休息片刻。瓦格里仑感觉心气回复,有了体力,慢慢扯着大哥的手采了几把草药,攀上了一块山崖,两人就坐在岩石上休息。瓦格里仑嚼了草药,宋提查亲手帮他敷药。瓦格里仑也给大哥的伤口敷了一遍药。 两人还找到了长在山崖上的一种叫石斛的植物,据说这种植物吃了对身体很有补益。瓦格里仑还找到了几种能吃的浆果,两人吃了不少,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才相互搀扶着回到了冲锋舟。 107欢聚一堂 冲锋舟刚驶出一射之地,瓦格里仑突然又打了一梭子,原来是浮着的死蛇,在深水潭一漾一漾。 宋提查又兜转过头来,瓦格里仑惊叫:“大哥,是死蛇?” “慰劳,慰劳兄弟们一番。”宋提查这个另类,亏他想得出来。他找出缆绳,用一根木杈叉起蛇头,蛇头打穿了,正好可以穿过缆绳;两人很麻利地将两条棕树般大小的水蟒牵住,拖在船后面。瓦格里仑虽心惊胆寒,但又不得不麻着胆子帮大哥的忙,跟着这样的大哥不吃豹子胆,吓得都吓死了。 宋提查一加马力,两条几十来米长的水蟒竟然拖动了,仿佛活生生地游动起来。这是顺水,加上蛇身是光滑的,阻力很少,拖起来一点不费事。但是,往下行舟,依然惊险,看起来从陡峭的悬崖直扑下来,这倒好后面拖着,反而有了稳定性。两人稳稳当当将两面条水蟒拖到了岸边。守在下游的乍篷、银辉听到马达响,他俩看后面拖着两条直截截的水蟒,还以为大哥的船被水蟒追逐,拉开枪栓,就要扫射。靠岸才看清,拖回两条巨蟒! 兄弟们一听,大哥打了两条巨蟒轰地一声全围了上来,大家七手八脚拖上岸,水里还看不清大小,一出水,才看分明,我的天啦,足有三十米长,千斤一条! 宋提查当即宣布了一条纪律,不许外传!严密封锁消息。要是外面的游客知道了,谁还敢进来游玩。只是开发金沙沙漂流的事,可能要搁置了。可不能拿游客的生命开玩笑。再说,也不能霸占了野生动物的栖息地。虽然宋提查不是很懂野生动物保护法,但他也知道上苍有好生之德。这不能怪他,老师还没上到那一课,他就“毕业”了。 众人七手八脚给水蟒剥皮,取肉。宋提查命人将蛇皮上的鳞片去尽,蛇皮斩断又用压力锅压,拿来一起犒赏兄弟们。一时间几个大厨房香气喷喷,宋提查第一次召集部将晚上一起聚餐。 宋提查很奇怪,煲蛇肉除了加了很多香料,还加了大块石头。瓦格里仑告诉大哥,这石头可以给蛇肉加味。估计是吧,石头上也有各种微量元素,这样跟着暴煮,肯定会渗透进蛇肉里面。 水蟒没有毒性,两人自己涂了草药,伤口一点问题都没有。刚炖出清香,他们正准备欢聚一堂,负责地对空雷达站的兄弟跑来报告,有一架武装直升机,撞进领空;他们发来电讯,要大哥回话,否则对星力不客气。 “大哥,待兄弟顿火炮,干他下来。”新任炮兵团队长巴莫请示。 “先礼后兵。先架起炮,没我的命令,不要随便开炮。”宋提查觉得没理由一架武装直升机飞过来寻仇。 宋提查跑步进了雷达站,戴上大耳朵信号接听器:“喂,你们是谁?请报上名来!” “三弟,你果然没死!我和大哥找得你好苦,你怎么一个短信也不给我和大哥。我们找你找了足足一天一夜。后来,听说有个自称宋提查的帮老k清理了门户,我们估计这是三弟。我才冒死前来相认。”札晃一伙换回了一亿美!可是新莱一战,逃回来的两艘快艇上的兄弟只当宋提查战死了。他们都以为宋提查为了掩护他们,吸引了火力,与驳壳船上的敌人血战到底了!可是,貌昂和札晃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身手如此出众的三弟,会抛下他们归天?他们沿湄公河四处打探消息。 “二哥,你来得正好!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你知道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二哥,我正大宴兄弟们,不如你停机下来,我们一起开怀畅饮?”宋提查听札晃如此说,自知理亏,忙顾此言彼。 “好啊,你导航,我命弥南降落吧。”札晃也只管当下,三弟安全就好。 “弥南大叔驾机?太好了。”宋提查孩子般地欢呼起来。 阿帕奇降落在停机坪,机舱盖打开,札晃、帕拔篷、弥南大叔走了下来。札晃紧紧搂抱了他的难兄难弟,眼含热泪;宋提查讲义气,他可以把冒生死换来的钱一分不拿,他可以吸引火力驾大飞撞驳壳船掩护兄弟们撤走! 宋提查引着三人来见他的部属。众人分宾主坐定,还没开席。要有兄弟跑来,在大哥耳畔耳语了一阵。宋提查向在坐的兄弟、客人打了一声招呼,拍了拍梅容的肩,两人走了出来。 梅容的铁卫团主管星力码头,他们赶紧率铁卫团荷枪实弹赶到星力码头,果然看到有一艘快艇靠上码头。 108玛莲人间蒸发 ““别开枪!别开枪!酷哥,我是赵六军!我找酷哥有要事!”船上一遍用一遍用高音喇叭喊话。 快艇犁起滚滚雪浪,泊向码头。船头果然立着身穿迷彩服背心,头发扎成抓鬏,面前一丝乱发随着江风在脸上乱扑腾,晚霞映着他圆脸庞。 宋提查心一格登,肯定老k出什么事了。赵六军一跳上岸,合掌行了一个礼:“三酷哥,吉祥如意。” “赵叔,吉祥如意。赵叔,找我有事吗?”宋提查是急性子的人,他没有招呼客人,先问事情。 “酷哥,”赵六军显然还不想让岸上的武装人员知道这件事,他扯着宋提查上了快艇。一进船舱,他就在宋提查耳畔说:“酷哥,玛莲在不在你这里?” “没有啊。昨天,她就送我到码头上,我们就分手了。怎么?她不辞而别?”宋提查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是啊,在你身边,没理由联系不上,手机关机了。我问了水上人间的员工,她也没去水上人间。昨天晚上岗哨看见她骑着一辆宗申越野摩托外出,岗哨以为她回水上人间,没有在意。可是水上人间又没人。k哥很担心,让我来问问你。” “我帮你问一个人试试看,看她见没见过小姐。”宋提查想到玛莲有可能找景雅,于是给景雅打了一个电话。 “喂,酷哥,还真给我钱?”景雅娇滴滴地说。 “放心,你的钱少不了,见面就给你。你今天有没有见到玛莲小姐?我有急事找她。” “没有。我今天没去水上人间,老板也没打电话给我。有重要客人,她会打电话给我。我今天跟素格力在一起,我们在你的烈火网吧,打4s打得我现在眼睛都红肿。你找我老板什么事?要不,我明天帮你说一声。”景雅打着呵欠,看来她一点不知情。 “没事。你告诉素哥,改日,我请你们玩。” “好啊,酷哥,你可不能食言!”景雅兴奋得跳了起来。 宋提查挂了电话,摇了摇头。宋提查略一思忖:“赵叔,急也急不来?反正要吃饭的,兴许等一下会有消息找上门来。我正宴请客人。赵叔,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赵叔,上岸见见我的客人,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赵六军想想有理,带着两名手下跟着宋提查上了岸。走进宴会大堂,现在可是众兄弟济济一堂,就等大哥开席了。 宋提查忙吩咐开席。铺着雪白台布的餐桌上,每人面前一套餐具和三个调料碗,番茄汁、蒜蓉酱汁、柠檬汁。泰人习俗先是吃上几个素菜朝佛,有青菜、水果拼盘、芒果糯米饭等,相当于开胃、打个底。然后上来一个百吃不厌的冬阳功汤,冬阳功汤就相于潮州沙锅粥吧。里面有大只大只的海鲜,虾呀蟹呀什么的。然后就上酒了,开的是法国香槟,随即主打菜上来了,一大瓷盆切得大块大块的水蟒里脊肉,泡在热气腾腾的红椒汤里,香气四溢,很有点像牛排骨,环形的一大根,但是上面的肉絮白絮白,肉质也是丝状,咬在嘴里那是个细嫩滑爽,既有蟹螯肉的鲜美,又有龙虾肉的香甜。 大家吃得滋滋有声,嘴巴咂得山响,瓦格里仑这才明白酷哥为什么不辞劳苦也要把它拖回来了。 “老三,这是什么玩艺儿?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大排骨?”札晃虽见多识广,可也从来没有消受过这种巨型龙骨。 “只许吃,不许说。大哥有旨意。”瓦格里仑唏嘘吞咽着。 “你们不会把一条龙给吃了吧?”札晃一语中的。 “恐龙。”宋提查嘿嘿笑着。 “巨蟒?”赵六军因为忧心忡忡食不甘味,先还没在意,听宋提查说恐龙,他脱口而出。宋提查的手下多是知情人,都眯着眼笑,笑他们大哥就是给人肉给他们吃,他们也糊里糊涂跟着吃。 “你们真敢吃!你们跟着这样的大哥,可能连敌人的肉都敢吃。”札晃打趣道。 “大哥敢吃,我们作兄弟的也只能跟着吃。”瓦格里仑附和着说。 “我们要搞旅游开发。有这两个怪物。谁还敢来?唉,为了老百姓过日子,只有吃掉他们喽。兄弟们,还请把这些话连肉吃到肚子里,否则那些媒体一炒作,游客拿枪都抓不进来了。”宋提查现在满脑子里旅游开发,发展经济,带出一个样榜区域经济发展模式。 “怪不得你的手下三缄其口。有道理。今天在席上说的话,都吃进肚子里,烂在肚子里。”札晃带头表态,众兄弟哈哈大笑。 109闹心 正吃得热火朝天,轮番向大哥敬酒。宋提查的手机响了,宋提查一看是师姐,这可不敢怠慢。他赶紧避席到静室接了电话:“师姐,你去哪里了?你手机一直处于来电提醒功能。我还想请你吃东西,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出大事了!龚导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我们的一个很优秀的同志替龚导牺牲了。”赖欣怡说话还有哭泣声。 宋提查愕然,半晌无语,双眼蓄泪,咬着钢牙说:“谁干的?” “龚导最新指示:你要回到班家,主动向泰莎小姐道歉,争取加盟班家。”赖欣怡的语气勿庸置疑。 “这与查案有关吗?”宋提查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你用脑子想,你当初的任务就是打入班家,伺机寻找线索,结果你独辟蹊径,打开了局面。龚导肯定了你的成绩,要你找到平衡点,既保持你的大哥地位,又进入班家集团。” “师姐,可能不行!班家有家规,班氏成员是不能参加江湖各大社团,那要家法从事。” “那是指参加反政府武装社团,你现在与政府合作,从非法社团,慢慢打造成合法集团,班氏还可以投资,为什么不能接纳你?你不用怕家法,家法罚不到你头上。”赖欣怡给他壮胆。 “师姐,我服从命令,就是读皇家社科院这件事打死我也不能答应。”宋提查在师姐面前,现出了孩子的本性。 “这事包我身上,你别废话,执行命令。马上打电话向大小姐赔礼道歉。”师姐知道宋提查不可能不执行她的命令,挂电话了。 唉,真是闹心,大小姐好大面子,肯定泰莎小姐向陈晖告了状。大小姐的臭架子蛮大的,还要我低头折节向她道歉! 师姐命令,他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命。唉,打吧。有可能师姐就跟泰莎小姐在一起。电话一打就通了。 “泰莎小姐,我是宋提查,你还好吗?”宋提查打叠起千般温柔。 “劳你费心。我还好。有事吗?”泰莎小姐语气冷淡。 宋提查心里暗骂,摆什么臭架子,要不是上级命令,老子才懒得看你的脸色,受你的大小姐脾气,可是为了完成任务,他只能讨好似地说:“我,我想请大小姐出来一起跟兄弟们吃个饭,大小姐能不能赏一个脸?” “我很忙的。没空跟你在外面鬼混。你要吃,我给你在班家订餐,你回家里吃。你少在外面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你想要跟我吃饭,就要到正式的场合。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轻易再在那些野鸡店吃饭?你想明白了,给我电话。否则,我就召开记者新闻发布会,宣布你与班家再无瓜葛。”泰莎小姐一顿抢白,说得宋提查脑袋嗡嗡响,脸直发烫,牙齿咯咯打颤。他怎么可能与这样的豪门世家大小姐走到一块,做梦吧。 “大小姐——”宋提查还想说什么,泰莎小姐决然断然挂断了他的电话。宋提查气得想摔了电话。他脸色蜡黄回到席上。 “酷哥,出事了?”瓦格里仑看大哥从来没有气得鼻翼一扇一扇。 宋提查意识到什么,惨然一笑:“都是班家大小姐,把我给气的。不理她,我们继续,继续。” “大哥,班家大小姐,那真是一个小龙女,你不能像打蟒蛇一样,来硬的;你要哄她,哄得她乖乖的,她就百依百顺了。”瓦格里仑看来对女人很有一套,椰美看宋提查脸色不对推了推瓦格里仑,让他少说两句。 宋提查喝了一大口:“不理她,只要她过得好就行。我还有正事要办。她说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我与班家再无瓜葛。她要说疯话,发神经,我也拦不住她。不理她,我跟她不是一路人。离了她班家,我照样活得下去。就是为了给星力拉赞助,老子才忍住她这口气,没有发作。我是给班家老爷子三分薄面,她还得势不饶人。” “诶,大哥,女人的心思,我真比你懂。她是恨铁不成钢。也许,她这会儿在哭呢。不信,你可以找个她身边的人问问,她可能哭得很伤心,说的是气话。”瓦格里仑斗着胆子进言,为了大哥,他还是说出自己的经验之谈。 “可能是吧。大小姐,那天在清莱府医院,我说了一句,我是你的人,她当时就翻脸了,不是后来我说我是你的忠实佣人,她才转嗔为喜。我试出来了,大小姐是真心对你的,她不会对你有坏心肠的。”椰美从女人的小心眼窥破了大小姐的心思,真是当局者迷。 “我说了不理她。拜托你们也不提她,我们吃我们的,她疯她的。”宋提查不耐烦了,他为玛莲小姐的事正愁眉不展呢。 110找不到线索 宴会结束,送别二哥札晃和弥南大叔,然后嘱咐瓦格里仑要小心晚上的巡查,交待六位保安团长也要尽心尽力查岗查哨,可能有人蓄意报复他们。这次玛莲小姐出事,可能是冲着他来的!宋提查将玛莲小姐失踪的消息给大家透了风,只限于他们上层九个人知道,包括管家仓威,仓威一直小心谨慎,没有什么特别动静。 迟迟接不到仇家的勒索电话,可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冲着钱来的。这事就不好办了,让你抓不着魂,然后给你致命一击,这是仇家用心险恶之处!宋提查觉得事不宜迟,他当即辞别众兄弟,跟着赵六军单枪匹马来见kevinkelly。老k腹部中了一枪正躺在床上,最让他隐隐作痛的是关心女儿玛莲的安危,他听说宋提查来了,强忍着术后的疼痛,挣扎着坐起来,宋提查扶他躺下:“镇长先生,你先别担心,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用。你预测一下,新莱到清莱府的水上人间夜总会,最有可能遇上什么人?什么人敢于对小姐动手?” 老k的鹰鼻子钩得很显眼,他沉思的时候还咬着嘴唇,他的蓝眼睛现在变得灰褐,脸上起了老年斑。他与普通的父亲一样,生气的时候,浮肿的脸在微微颤动:“小帅哥,我给你五百人,全新的米式陆战队装备,你给我端掉美莱的宗主兄弟!不是他,还会是谁!” “可是镇长,我们还没有绝对的把握,要是有铁证,那就师出有名。要是扑了一个空,那不落人口实,为他人笑话。镇长,你有不有铁证,玛莲小姐就是落在了宗主兄弟手中?” 老k沉默不语,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我这孩子,独来独往,她以为别人不敢把她怎么样。唉,我说过她多次,她就是听不进去。这不是在米国,也不是在华夏,怎么可以这样张扬?现在说这些干吗?小帅哥,我偏有这样,这事全权委托给你,你要钱有钱,要装备有装备。我女儿的生死,就拜托给你了。六军,你听候小帅哥调遣,但有差错,我拿你是问。” “是,大哥,你安心养伤。有小宋和我处置,玛莲的安危,你就别担心了。”赵六军看老k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颓丧。 老k紧握宋提查的手,他示意女佣拿过他的一个首饰盒,那首饰盒是一个用云锦作封面,黄金做锁扣;打开里面用黄缎包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他抖抖索索拿起,那玉通体绿亮,有清润的光泽亮眼,他抓过宋提查的手,把玉佩放在他手中:“这是她妈妈的遗物。你拿着,见到玛莲做个见证。知道你是我托付的人。你一定要把她带回新莱。拜托了。” “镇长先生,玛莲认识我。你看,我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不束缚我的手脚,我又不是拿玉佩去赎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对方要是不放人,我还真准备厮杀。镇长,你可是前辈知道动武的时候,能带着贵重物品吗?”宋提查苦着脸说。 “是啊,大哥,等玛莲回来再说。你好好睡一觉,也许你睡一觉醒过来,玛莲就回来给你泡茶了。再说了,我说句不动听的话,你做不了玛莲的主,她自有主张。大哥,你暂时收着,她愿意给谁给谁?”赵六军劝大哥收回,他懂大哥的意思,怕宋提查不尽心尽力,其实宋提查重情重义之人,岂能为一块美玉所动。他更懂宋提查。 老k再次抓住宋提查的手,紧闭双唇,连颔首点点头,再无言语。 赵六军陪着宋提查出了老k的别墅,两人都心事重重,步履沉重,大家都觉得最大的嫌疑就是宗主兄弟。 “走,赵叔,你带我重走一遍玛莲可能走过的路线,我们实地戡察一遍,看看有不有什么发现?” “好。我们也骑宗申摩托车!”赵六军为宋提查这个提议叫好,对啊,往往忽视了对第一现场的过细戡察,一些重要线索视而不见。 两个人戴了安全头盔,一前一后骑着摩托车出了美莱直奔往清莱府水上人间夜总会的公路。此时,夜幕四合,群山在幽蓝的天幕下勾勒出优美的弧线。出了古镇,一路上少有车辆,只有村落零星的灯光,显得相当安谧,习习的晚风吹来阵阵瓜果成熟的清香,此时芒果、椰子、荔枝等热带水果都到了采摘季节。月光的银辉洒在山野、水田、小河、村庄,显得水底幽明,摩托车的光柱子划破了眼前的宁静。 111这能说明什么 出了最后一道关卡,这是通往新莱府的大道,不属于新莱的掌控范围,宋提查让赵六军放缓速度。两人开着车灯,一路照射下去,像寻找什么东西。一段一段路力求看清楚。大道上每隔一小时,就有巡警经过,他们正沿湄公河一段搜索,巡警停下车问:“老乡你们找什么?” “哦,我的一块玉丢了。”宋提查随口应付了他一句。 “奇怪了。昨晚也有几个青年,他们在路上寻找东西。你们是一伙的吗?” “昨晚这个时候?” “是啊,我们大概七点左右到这里。我们有昨晚巡逻视频。” “警官,能看一下你们的巡逻视频吗?实不相瞒,我表姐一整天没回家。那是我叔。我们全家正到处找她。要是再找不到,我们就打算报案了。”宋提查不再隐瞒下去,但还是留有余地的。 一个巡警拿出一个存贮卡,插进他的dv,“当中是有一个女孩!你看,是不是她?” 宋提查和赵六军都凑过来看,巡警调出该时间段巡逻视频,虽然是晚上拍的,但是借助车灯,还是看得很清晰——宋提查大吃了一惊!是她,果然是她!坏家伙,跟我玩这一手。 “是她吗?”巡警热切地问。 “是,是她,是她。”宋提查支支吾吾地说。赵六军一脸诧异,但是看宋提查一本正经,他信得过宋提查没有提出疑议,他相信宋提查自有道理。 “要报案吗?”巡警拿出案宗。 “谢谢警官。昨晚她跟这帮朋友在一起,我们放心了。我们只是怕她走丢了而已。现在看她跟朋友在一起,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年轻人嘛,喜欢聚在一起,不过是玩玩。”宋提查拿话努力搪塞过去,赵六军没有吭声。 “大叔,你说呢?” “是,是,是。谢谢警官。”赵六军随声附和。 “警官,麻烦你把这段视频发到我手机上。我回去好有个交待。”宋提查请求警官,将这段视频截下来,然后通过数据线传到警官手机中,再发给宋提查。 临了,巡警一再嘱咐,如果明天还联系不上,一定要到警署报案。宋提查千恩万谢答应了。巡警才开车离去。 “小宋,那女孩分明不是玛莲?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赵六军看巡警的车还在闪着红灯,他就憋不住了。 “赵叔,你看这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她没有恶意。赵叔,你可以回去跟镇长大人汇报,玛莲很安全,不用担心。”宋提查满有把握,赵六军怕宋提查嘴上没毛,看事情看表象。 “你认识这女孩?现在的女孩,不是过去的女孩,她们很小就在社会上混,做事心狠手毒。你千万不要被她们蒙骗。k哥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赵六军看这女孩是笑得很野,跟那个戴耳钉的社会青年打情骂俏。 “我认识她。怪不得她不敢勒索钱财,她就是出一口气。她受了玛莲教训,心里很不舒服。就拿玛莲撒气。谢天谢地,总算不是宗主兄弟干的。赵叔,要不你跟我一起找她算帐去?” “就我俩?!”赵六军可没有宋提查提着脑袋走路的胆量。 “有我呢。赵叔。有事也是我有事。你不会有事。她要是敢动赵叔,我扒光了她!要不,赵叔放心回家照顾镇长。我找她算帐去。”宋提查嘿嘿笑着。 赵六军看宋提查松了一口气,没有刚才板着脸,双眼扑腾着杀机,想是虚惊一场,他定下心来:“酷哥在江湖上敢闯敢混,赵六军虽然不敢跟酷哥比,但好歹也是吃江湖这碗饭的人。况且,我跑回家对大哥说,我回来了,酷哥单枪匹马去救外甥女了。我还有脸见大哥吗?” “好,赵叔,你发条信息给镇长大人,报一声平安。我保证明天还君明珠。” “你真是华人?”赵六军吃了一惊。 “这重要吗?”宋提查发现玛莲舅舅跟她一样,老是纠缠这个问题,害他说话都要小心在意。 “我是华人。所以,觉得华人异常亲切,没有别的。酷哥,我觉得你跟我有一种亲切感。第一眼,我就信任你,我看玛莲也信任你。我们才有默契挫败康端。”赵六军深有感触地说。 “我跟着华人父亲长大的,当然受他的影响,估计我叫赵叔叫得太地道了吧。”宋提查邪恶地笑笑,“赵叔,那就跟我寻小姐去,有你,我胆大心细脸皮厚,一定把人要出来。” 宋提查打头,赵六军紧追在后,直奔清莱府大街。 112想抵赖 宋提查带着一个中年人出现在烈火网吧服务台,中年人染着黄发,戴着耳环,看短袖下面鼓鼓囊囊,知道也是有家伙的人。值班的兄弟姐妹眼放兴奋、惊喜的绿光,他们要叫,宋提查一摆手,示意他们闭嘴。他径自伏在汶仁耳畔咕哝了一阵。 宋提查说了一声谢了,带着中年人上了楼。楼上是包厢,他们径直走到最里面一间,可是门反锁。宋提查有钥匙,他随手就打开了。门一打开,还有一个网兜向他罩下来,这是在网上可以买得到的弹网,可以抓猎物。宋提查这家伙反应神速,估计这百分这一秒间,在弹网没有罩下来之际,就已经进了屋,赵叔没有那么幸运,被罩了一个结结实实。 一个有耳钉的家伙哈哈大笑:“我说过,这小玩艺奈何不了我兄弟。他的反应速度完全快过弹网的速度。” 宋提查了按开关,放出赵叔。赵叔满脸涨红就要发作,可是他一眼看到了正在玩游戏的玛莲,打得满脸涨红,惊叫了一声:“舅舅!” 继尔,玛莲笑得直不起腰,指着景雅:“别这样看着我,是她出的馊主意。她说一定会把宋提查骗过来。舅舅,你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素格力也抱着拳道歉:“兄弟,有些日子没见。为兄想你,不用这种方式,见你一面还真难。你知道吗?好多人想你。伦威大叔昨天还问起你,他说想考考你可不可以毕业了?” 景雅伸过脸来:“大不了,给你打一巴掌。酷哥,要不我的佣钱给你打个八八折。” “我要是不看大哥的情面,我跟赵叔说,我要扒光你,吊起来打。”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佣金,咱们今晚的消费,都算在这上面了。下余的,给你结帐。” “哇,我帮你扒。真的是她出的馊主意,我当时回水上人间,在路上碰到他们四个人,我只认得景雅。我就好奇地问,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她说想找宋提查。我说宋提查现在哪有心情跟我们玩?他被那个班家大小姐缠住了,脱不了身。我正要走。她就请我帮一个忙。我也想试试看,会不会把你钓出来?”这个混血儿,宋提查要不是看她单纯的样,真想扇她一耳光。 “酷哥,你的嗅觉比警犬还灵。我们不佩服不行。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到这里来。”景雅自鸣得意,宋提查恨不得像剥水蟒的皮,剥掉她的皮。 “玛莲,快开机,给你嗲地打个电话。你嗲地急得快吐血了。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这个玩笑能随便开吗?”赵六军扳着脸说。 “舅舅,仅只一次。我保证。好啦,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不希望我真的有事吗?你应该感到万分的庆幸才是。”玛莲跟他舅舅撒着娇。 “我给你讲的牧童的故事,你忘了。狼来了,狼来了,以后真的狼来了,就没有人救你了。” “知道了。舅舅。我才玩了一次,保证下不为例。牧童也叫了三次嘛。”混血儿还有理。 “我们回家吧。到此为止。”宋六军要带玛莲回家。 “不嘛,舅舅,我向爸爸打电话报平安就是了。我还要去白庙求神,看看我们的姻缘。听说,白龙王的灵签很灵的。舅舅,你不去吗?”玛莲央求着舅舅,看来舅舅的话,她还是要听的。 “白龙王?这里有白龙王?”宋提查现在对白龙王三个字特别敏感。 “是啊。白庙的活佛就是白龙王啊,他很灵验的。我跟你说,好多的大牌明星,都纷至沓来找他求灵签,请他解签,请他转运、祈福、消灾。他解签香火银子很贵的。”景雅说道,“有一年,有个叫金妍儿的韩国女星,她求了一个签,还是上上签。白龙王给她解签,他说此签含暗凶兆。要出点事,才会否极泰来。真的,那一年,她就出了车祸,但是她一点事都没有。不过,那一年红得发紫,她的收入全亚洲第一。还有一个香港天王巨星,他也求了一签,白龙王说他犯了火德星君。他给他冲了灾。那一年,他的家里电起火,家里的家具烧成白地,可是他家里的人毫发无损。还有……” “这倒是真的。不过,白龙五这些年闭门谢客,不是有缘人,他不会见客。据说,是他女儿小龙女在会客。小龙女名气也声名远播,但与他父亲享誉一生,那就不可同日而语。”赵六军也有耳闻。 “赵叔,你还是在这里看住这丫头。反正,家里有镇长罩住,翻不了天。我们就跟他们闹腾一番,如何?”宋提查是冲着“白龙王”三字去的。赵六军只得同意了。一伙人高声嚷嚷了起来,素格力紧握好兄弟的手。 113玩一把 大家正商量着晚上到哪里玩,到哪里吃宵夜。清莱府就这么大,不是去夜总会,就是网吧,再就是洗桑拿按摩、到赌馆碰碰运气,再就是赌玉,看斗鸡。夜宵不是吃大排裆,就是吃农家乐,再就是上档次的酒店。 反正今晚有人买单,最为兴奋地当然是景雅和玛莲,她两个一人说一人写,要把想到好玩的都写了下来。 她们要去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去清莱府最大的赌馆碰碰运气。她们走进一家叫做威城的娱乐城。宋提查给每人送了十万泰铢元买筹码,众人击掌欢呼。宋提查一看里面五花八门的赌博机,他可不会玩什么百佳乐、二十一点、番推、轮盘、法国大轮盘、加勒比海、骰宝、三公、角子机、德州扑克……他相当于刘姥姥进大观园。 好在有素格力不离他左右,赵六军拿着一把筹码跑得没影了,看来他有赌瘾,景雅找了一个老虎机玩得大叫大嚷。玛莲却玩三公,一个身穿黑马甲的荷官给她发牌,她一坐下,那张台面上就三三两两有人坐了下来。 素格力和宋提查两人拿着一大把筹码,在赌馆里晃悠了一圈。最后,两人在一张赌大小的牌桌上坐下。因为很简单,荷官摇三个骰子,往庄家一扣,你押大、押小就可以了。 荷官摇了一通骰子,往庄家台面上一扣:“请玩家下注。”素格力在大位上押了一千。宋提查跟着他押了一千。下注完毕,荷官双手交叉,意思现在下注无效,她随即现宝。结果开出来是一个三点、一个五点、一个四点,十二点为大!他们赢了!荷官用她的扒斗给他们赔付。宋提查向素格力伸出大拇指。素格力笑着说:“我也是乱押的。你跟风也允许的。你是初学者,跟风输赢不会很大。”宋提查从荷官手中得到了一千的赔付。 素格力这次押了一个数字“十一”。宋提查不解,素格力一说他就明白了:“要是开出来是十一点,我可以得到十八倍的赔付。” 宋提查还是跟素格力押了同样的码。反正兄弟同心。这回可赔了。现在,他们不输不赢。 素格力可能是给宋提查教学,他又押了一个左下的方格,素格力看宋提查很迷惑,他邪恶地说:“这叫外围码,只要庄家出现豹子通吃。我就大赚一把了。一搏二百五十倍,押一千赔二十五万。” 宋提查还是跟着素哥押外围码。当然,这回赌输了,他们亏了一千。 “好不好玩?”素格力苦笑着说。 宋提查附在素格力耳畔说:“我要赢得这个美女哭为止。” 素格力将信将疑,看宋提查不像开玩笑,他不动声色地坐下,现在他跟风了。荷官用竹筒扣住三枚骰子,那三枚骰子跟着竹筒咔嗒咔嗒起来。竹筒在空中来来回回摇了片刻,往桌面上一扣。荷官面无表情地说:“请玩家下注。” 宋提查按兵不动,看押得差不多了。他押在小位。素格力想都没想跟着兄弟押了小位。荷官两手交叉,然后开宝,两个三点,一个四点。恰恰十点,还是押小赢。荷官的扒斗给他们推来了一千筹码。这回素格力向他伸起了大拇指。 接下来,宋提查不紧不慢地连赢了七铺。素格力真的佩服宋提查五体投地。他太邪门了,刚看了三铺,就给他看出了道道。有人赌了一辈子,也摸不着门道。 宋提查完全不跟风,只看他们押完了。素格力猛然明白了:他看哪一方押得少,他就押哪一方?因为庄家不可能赔本吧。 可是,这次出乎意料,宋提查没有押大小,而是直奔外围码!素格力毫不犹豫押外围码,反正亏不了。一桌的玩家,看出什么名堂来了。空气骤然凝固。荷官脸色微变,双手交叉。开宝!赫然三个六点!豹子通杀!荷官拿扒斗的手有点颤抖,但还是赔付了两个二十五万的筹码。 宋提查拖了拖素格力的手:“咱们走,看她们有没有输光?” 素格力还是没闹明白兄弟是怎么杀她如此大一把。特异功能?幻术?宋提查不动声色。其实很简单,宋提查看出来了,奥妙就在开宝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骰子最后动了一下。绝对能根据赔率控制骰子。他们完全能做到只赚不赔。最后一把,他没有那么神,他也听不出骰子的动静,也没有透视眼,他还是根据台面押宝的情况,这回押的数额巨大,押的人很踊跃,她读懂了荷官的眼神,一定要通吃。开宝那一刻,正是她调骰子那百分之一秒,骰子被宋提查手掌发出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朱砂掌功力给定住了。 114赌王 “走,我们看赵叔,玩什么?”宋提查拉着素格力去找赵六军,怕他输红了眼,做出大动作来。赵叔可是他强留下来的。 赵六军正在一张牌桌上,跟一群人玩三公。宋提查还是看不懂。素格力悄悄告诉他:“你瞧,荷官每人铲三张牌。j、q、k是公牌,a算1点,数字是多少算多少,数字相加取个位数字。谁的数字大谁就赢。三条最大,三张牌相同,就是豹子,豹子的小小根据牌面比,接着三张三公是最大的。同样是三公,那就比三公最大的一张牌。要是三张牌一样,还可以根据花色比大小,黑桃最大、后面的顺序是红心、梅花、方块。你看几圈就明白了。” 荷官开牌前,就要下底注。每人依次铲了三张牌,没有看牌就有人下注了,这是暗注,是加倍下注。 不跟的,就弃牌了,显然没有跟的底气。跟的,就继续下注。赵六军信心满满,他看了牌,下的是明注,没有弃牌,很牛逼地跟着上家下注。 庄家还可以加注。玩家要么是放弃,你下的注全部输掉;要么跟着下注。这可是一场心理极限的考验!要是你对你的牌不相信,只能弃牌。底气不足的果然黯然丢牌。赵六军悠然自得地吸着雪茄,他没有弃牌,选择继续跟。现在,牌桌上只剩下六家,还有一家是下的暗注,他完全交给了运气! 气氛聚然紧张,下注的人脸色凝重,弃牌的也脸色凝重,要是开出来,他弃了一手大牌,肠子都悔青。一切皆有可能! 庄家继续加注。这一轮可以选择跟注看牌,可以选择趋势弃牌,还可以选择跟! 结果还有一个硬货——赵六军还是选择跟!他还要博!这可是极度考验一个人的胆量和意志! 现在,桌子上的筹码堆积如山,看着这么多的筹码,谁都眼红心跳! 庄家绝对是心理素质过得硬的高手。他不露声色,继续下注,其他四家逼于高风险,迫于精神压力,他们在这一轮弃牌了。看两个牛人打对台戏。 接下来,这一轮庄家推倒了筹码,筹码山倒在牌桌上;赵六军也推倒了筹码。双方开牌。赵六军手中只有三公,红桃k为大;庄家也是三公,可是他是黑桃k为大。荷官用扒斗将筹码全部归于庄家名下。 庄家一伙人击掌相庆,他有四个保镖,还有两个大美女,还有一个跟班。赵六军眼角有血丝,脸骤然变成了铁青,不停地在抽搐着,他想发作。宋提查拍了拍他的肩:“赵叔,你清醒一下。我帮你玩一把。” 酷哥的话,赵六军不敢不听,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与k哥平起平坐,大星力的掌门人,他说要玩,他岂敢不让位。赵六军让了位。对面的庄家,是个头发染得金发,黑熊脸,穿着皮草坎肩,手腕上戴着琥珀手链,指头上戴着硕大无朋的镶钻戒指。 素格力在小声在宋提查耳畔说:“他是湄公河一带颇负盛名的赌王。兄弟,点到击止。玩的就是心跳。赵叔都玩不过他。” 言下之意,你一个菜鸟不要以为刚才错手赢了“赌大小”一把,这可是跟高手过招。宋提查拍拍大哥素格力的肩表示理解。 宋提查拿到第一手牌,他就弃牌了。其实,他的牌有一个三公,不过红桃q为大,他本可以跟一圈,结果庄家也弃牌了,让跟了一注的收了底。收一个底,玩家比较多,数目也可观。 素格力还以为宋提查不会玩。拿了大牌,不知道跟着下注。第二把宋提查还是弃了。庄家坚持了两轮,弃牌了。两个玩家扛上了。不过,也坚持了两轮,就看牌了,输赢不大。 照这样玩下去,宋提查不过是白送底注。但他是大哥,钱是他的钱,赵六军和素格力都没说话。 宋提查连输掉了七个底。第八局,他下了暗注!他干脆懒得看牌。看来,他是要博了!结果,只下了三轮。庄家弃牌了。另一个下家,就跟注看了他的牌。宋提查侥幸获胜。哈哈,玩的就是心跳。不但之前的损失夺了回来,还赚了一大把,夺回了庄家位。 第八局,宋提查看牌之后,没有跟着下注,弃牌,主动让出庄家位。赌王显然求稳,没实力,也弃牌,看玩家斗牌,都没有飙得太疯狂。 第九局,宋提查跟着下注了。第一轮跟注,第二轮跟注,第三轮跟注,赌王、庄家都跟着押。刚缓和下来的局势骤然紧张起来!最后,只剩下熊脸和对面的阴阳头,两人不动声色,手不软,出筹码稳重。可是赌王有所忌妒,赌倌有行话:不怕老手,只怕生手。他主动看了牌。还是赌王大!宋提查只有九点大!赌王手中可拿着三条j!这个家伙搞什么鬼?手中根本没有牌嘛! 115赢在心理 赌王的不自信,救了宋提查,宋提查损失不大。宋提查又下了暗注。但他看赌王弃了,他也弃了。赌王朝阴阳头眨了眨眼睛,意思咱们还有得玩。宋提查翻起眼帘,赌王不知为什么不寒而栗。 持牌的手,有点抖,他有一种慌乱,这家伙眼神能杀人!赌王再不敢看他的双眼,但是觉得这双眼就盯着他。他就是来玩他的。看他下注,看他弃牌,很明显是要和他过不去。赌王吃了一些镇静剂。继续开牌。 赌王哪里见过这般锐利的眼睛,像突然见到对面坐着的是狮王!赌王额头上沁出了汗,想离座,又犹豫不决。连弃了几次牌。这其中阴阳头,用三条k杀到了底,估计损失在别人身上找了回来。 赌王跟了几次,最后还是弃了。他要找回自信。他在找回状态。赌馆决定胜负只有一念之差。你想弃,损失不大,但是也失去了搏的机会;你想搏,但注定要挑战风险。没有谁有那么好的机会,每把拿到手的都是三条k。三条k或许一个晚上,只给你一次,甚至连一次也不送给你。或许送给你的时候,别人都弃牌了,你只收获了所有底注。高明的赌王,就是赌那一瞬间,你造成的误判;同时,你也在赌那一瞬,期待对方的误算。因为机会看起来是均等的。 阴阳头这期间,简直称得上炙手可热。他有则跟注,无则弃之,很有章法,连赢几把,他面前的筹码开始砌起了城墙。看来这家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确实很有一套。 赌王终于找回了赢的感觉,他一举拿下了一局,对方最后迫于压力,弃牌了;但是阴阳头率先弃了。 不知不觉两人铆上了劲,这一次,大家似乎都拿来了好牌,跟注的人大有人在。第四轮了,还只丢了三手牌,还有十手牌在跟注。好戏要上演了。这叫做集体上吊。因为各自认为自己的牌可以杀到底!这种牌往往考验一个人的拼劲,不一定是拿了大牌的胜出,可能胜在胆量上。当然手中一定要有实力才有底气,不然对方最后看你的牌,你比不过对方,还是输了。 赵六军也没底气,在宋提查耳畔轻声说:“酷哥,弃。” 可是宋提查这个不怕死的,他跟注,一直跟注。素格力惊得心惊胆战:“兄弟,应该弃。” 宋提查没有理会,将筹码堆了上去,开始有玩家弃牌了。赌王在跟注!庄家也弃了。宋提查在上手,他发话。没说的,加注! 赌王犹豫了半刻,解开了一粒扣子,嘴唇抽动了一下,然后跟注。 宋提查回过头,故意跟赵六军说了一句:“赵叔,钱是身外之物,何必看得太重。” 宋提查这个鬼东西,随手就把筹码推倒了,赌王还是犹豫,再犹豫,他选择看牌,因他他筹码比阴阳头多。 结果,令人兴奋,赌王出乎意料地输了,细微的差别。赌王三公方块q,宋提查三公梅花q!这其中弃牌之辈,大有大于三公梅花q的,也只有拍断胯骨了。 “赵叔、素哥,够不够?”宋提查回过头对赵六军和素格力眨着眼睛。此时,赌馆有送夜宵的。宋提查包了几车,对工作人员说:“人人有份,算在我的帐上。” 赌鬼可是半夜财神爷,半夜叫化子。来得快去得也快。赌王显然受了沉重打击,反而清醒了,吃了一点夜宵,重新开牌。 这回宋提查潇洒了,他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玩得得心应手。时间过得很快,人在亢奋状态,是感觉不到时间匆匆流逝。宋提查稳扎稳打,他现在要吊赌王的胃口,这时候千万不能贪,贪要吃大亏。赌王显然千方百计要钓他,但是阴阳头很滑。眼看一次上钩了,他跟了一注,看赌王在跟,他就放弃了。赌王结果也跟着放弃了。 看来,今晚的顶峰过去了,现在是尾声了。早早分出胜负,进入了垃圾时间。有几名玩家,也变成了观众,观众也打着呵欠。 跟了!两人都在跟!大家的心跳在嗓子尖上,希望两个对头,不要弃牌。眼看着跟了四轮,看势头不对,底气不足的弃牌了。两人再对峙了三轮,其它玩家不见了。赌王很得意,看你这回还硬不硬气?他胜券在握。有好戏看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是一场心理战。谁也不知道谁的牌究竟有多大,大得足以把对方吓破了胆。 116出老仟 宋提查不动声色,只是那双鳄鱼眼,虎视着赌王;赌王强装镇静,老子又不跟你打架,看你能吃了老子。老子赢的可是你的钱,你的命根子! 赌王终于孤注一掷,推倒了面前的筹码墙。宋提查面临两种选择,是弃牌,还是跟注看牌。宋提查推倒了筹码,推倒了众人的目光,这可是金砖啊,堆积如山的财富啊! 是老赌王继续威风,还是新赌王横空出世。 赌王的牌亮牌:仍然是三公梅花桃k。宋提查是三公黑桃k。围着的都是行家,阴阳头胜出!何以如此凑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赌王突然一把抓过娇小的荷官,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你他妈的骚娘们,出老仟!” 赌王一闹事,后面的四个保镖,一个跟班,两个美女集体亮枪,顿时赌馆人群作鸟兽散,可是对面的阴阳头不为所动,仍然抛着他的筹码自娱自乐。旁边的素格力和赵六军拔出枪跟他们对峙。保安闻讯围了上来,可是对方抓了人质在手。蒙元董事长带着他的保安团长勒木一伙人走了进来,看来这个大赌馆是蒙元董事长开设的,素格力跟宋提查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意思是不是你安排的,一个意思是你早有预谋。 “那颂卡,愿赌愿输,这是规矩,你也不例外。我告诉你,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还可以告诉你,你今天输在大名鼎鼎的宋提查手中,虽败犹荣。你向他撒野,你找错对象。他一出手,砰,砰,砰——你们八个人直着进来,可能要横着出去了。”勒木扛着一把g36自动步枪,不无奚落地说。 “宋提查!”那颂卡赌王惊得手抖得厉害,这个人可是越传越神奇,杀人越货,对他来说动动手指,怪不得那眼神就慑人心魄,“酷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酷哥,小人瞎了狗眼。” 那颂卡说到后面,宋提查不经意回过头,那颂卡腿一软跪了下去,吓得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发羊癫风了。 一代赌王那颂卡,宋提查竟然睃他几眼,他方寸大乱,现在竟然吓得羊癫风发作,这要是传到江湖,那还了得。 “打发他们走。”蒙元董事长一声令下,勒木带人一拥而上,下了他们的枪,将他们赶出了赌馆。宋提查在保安当中看到了他的难兄难弟多嘎,他还是一身迷彩服,显得特别扎眼,因为他体形彪悍、壮实。宋提查一把拉过他,两人互相对了对拳头。宋提查捧了一捧筹码给他,他嘿嘿笑接过,与周围的兄弟分了。宋提查冲他的背影竖起大拇指。 “哇,酷哥!你是新赌王哦!”景雅带头起哄。玛莲和景雅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人群中。两人从来没有看见桌子上堆这么高的筹码。 “酷哥,这些是我的。我佣金现在就拿吧。”景雅说着,把她的手袋装了鼓鼓囊囊一大袋,何止百万! “站着干什么?给酷哥兑付啊。”蒙元董事长叼着雪茄,吩咐荷官帮酷哥点筹码,共计一亿几千万的筹码。 “酷哥请结帐,要现钞,还是转帐?”荷官彬彬有礼地问。宋提查跟着荷官到总台会了帐,他给了一个银行帐号,资金马上打入帐号,可以查询。 没想到赌馆效率如此之高,宋提查这才明白什么叫一夜暴富。他不知道他拥有的一亿多资产是什么概念,还用不用得着在金三角拼命?他暂时有点蒙。他身家过亿了?虽说瑙坎和占叻留下了不菲的资产那是星力和明浦的家底,这可是他自己的资产。宋提查淡然一笑,这就是诱惑。许多人为重金送了命,还不自知。要是没办法守住重金,要这么多重金,那就是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可他也没有亿万富翁的感觉,还是觉得他就是一个江湖混混。接着他清醒了,师姐还等着他回话。现在,老子是亿万富翁,还用得着读大学吗?还用得着给泰莎小姐当网管吗?不行。师姐一生气,他就死得很难堪了。 他进了洗手间,正要给泰莎小姐打电话,拨通了。他一拍脑门瓜:坏了!现在是凌晨三点!赌馆灯火辉煌,自己脑子一热,没顾时间了。 泰莎小姐看是宋提查的电话,还是接了:“喂,宋提查,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我,我不知道,在,在哪里?眼前一,一片黑暗……” “你喝到现在,你不可能不喝醉?你身边还有人吗?” “有谁呢?有谁呢!还有谁呢……”宋提查故意喃喃地说。 117阴谋破产 “你看看你在哪里?你记得你在哪里喝酒了吗?附近有标志性建筑吗?你看看,我过来接你。”泰莎小姐害怕了,她声音有些发抖。 宋提醒查大吃一惊,泰莎小姐不像是装的,她不但不怪他发神经吵醒她,还要来接他!天下有如此好的事情吗?与昨天电话中强硬的态度判若两人。难道自己装醉……她担心了。 “宋提查,你说话呀。我这就给陈姐打电话。我让陈姐一起来接你,陈姐说她伤在皮肉并无大碍。你听话,我就在原地,什么地方也别去。我马上找到你了。”泰莎小姐房间装配有最先进的通讯信号卫星定位系统,这个女人真是不好惹! “我……我还是睡……睡觉好了。”宋提查掩饰似的,想推托,但是已经晚了。 “查到了!查到了!宋提查你在清莱府!再等等。什么你在威尼斯娱乐场城?你是不是输光了?赌鬼?你人是不是被扣了下来?要拿钱赎人?”泰莎大小姐为宋提查不争气气得声音都变了。 这回宋提查才知道,这样的女人不好哄!现在他骑虎难下,他挂电话也不敢挂,挂了更糟糕,不挂嘛,她会挖出他的老底。 “不……不要你管……赢了……我赢了……”宋提查还装着说话含含糊糊。 “你,你别动。我马上来接你。听话。”泰莎小姐强忍着泪水,轻声细语地哄他,“我马上到新莱府威尼斯娱乐城接你。我很快就到了。” 宋提查脑子嗡地一声,坏了,坏了!这个蠢货跑过来,要是捅出什么大娄子,又要害他担惊受怕了! “泰莎小姐,你不要来了。我打电话跟你,是跟你道歉的。我愿意听从你的安排,上,上什么皇家社会大学。我,我不想,不想看到你召开新闻发布会,把我跟班家撇清关系。你答应这些,我什么事,也没有。”宋提查哪敢再装醉了,只好照实说了。 “哦,那喝醉酒也是装的喽。”泰莎小姐听他说话,舌头不再大了,吐字很清晰有力。 “没喝酒。再说,我也不是轻易就喝醉的。即使喝醉了,酒醉心里明,不可能在哪里也不知道。我就是怕天一亮,你就开什么记者招待会。我这不心里害怕吗?”宋提查惴惴不安地说。 “你在赌馆玩到现在。突然良心发现,想起我要开记者招待会。你就心虚了,想装醉,求得我的同情、怜悯,放你一马。对不对?” “大小姐,我跟几个朋友来见识见识一下。真不像你想的那样,输得一塌糊涂,还要你拿钱来赎人。散散心而已嘛。”宋提查想求得她的谅解。 “你还跟谁在一起?老实说。”泰莎语气慢慢强硬,冷冰冰。 “素格力大哥。他说带我来见识一下。也没什么好见识的。跟我在网络上玩的差不多。玩了几把,也不过如此。不过,长了眼。”宋提查不敢说玛莲和景雅的名字,女人天性对女人有防备心理。 那边沉默了很久,吸了吸鼻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现在回答我,也可以考虑过一段时间回答我。” “我知道你的问题,读大学呗。我现在回答你。我读啊。” “不是。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入主班家?”泰莎小姐言词犀利,直截了当。 “想。做梦都想。”宋提查说这句,不是十分违心,也有八分违心,他现在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他才懒得回你班家。要不是师姐压制他,他回班家,就是回泰王宫,他都不想。 “好。你以后,就得回到班家,开始熟悉班家的大小业务;而不是在外面东游西逛。你说你是烈火网吧的网管,你在烈火网吧总共上了几天班?你总共呆了多少小时?你名义上在班家上班,实际打着班家的牌子在外面鬼混,这是班家绝对不允许的!”泰莎小姐针针见血,戳到宋提查的痛处。 “我明天回网吧上班。”宋提查老老实实地说。 “不,你另有任务。我想来想去,班家内部可能出了问题。这话,我只对你说,我当你是最可以信任的人,我告诉你。班家有人要害我,包括要害你。我们是他的肉中刺,眼中钉。两次绑架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透露了我的行踪。你不回班家帮我,我如何能挖出这个披着人皮的狼?”泰莎小姐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她压在心中许久的困惑;昨天她威胁他,不过是怕他闯祸。 “我这就回来。大小姐,你别束缚我太死,我在外面也有一些活动,在不影响为班家效力、为大小姐卖命的前提下,请允许我有一点活动空间。”宋提查说得很可怜。 118老爹青睐 “宋提查,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救了我两回,你差不多用你的命换回我的命。可是我没有强迫你,什么卖命不卖命。好了,明天你自己回班家吧,凡事都要小心,江湖险恶,我不说,你应该知道。我还想睡一会儿,你最好睡一会儿,不要玩通宵,否则就有熊猫眼了。”泰莎小姐打着哈欠说完,后面的话很温婉。 接完电话,宋提查差点叫了起来,他明天又回不了班家!他们约好到白庙烧香拜佛,求签许愿,还想请白龙王解签。今天怎么了,老是乌龙。可是,再打回电话,肯定惹她生气。他想又没说时间,晚点回班家,应该不成问题吧。 宋提查走出洗手间,发现赌馆很安静。难道素格力、赵六军一伙不等他,就打道回府了?宋提查刚一场身,素格力走了出来,在他耳畔悄声说:“侬蓝老爹来了,老爹想见你。他是我的老爷子,他会关照你的。” “好啊,闻名不如见面。听说在金三角混,不见一眼侬蓝老爹白在江湖混。” 看来没得选择了,连金三角地区社团的掌舵人都要见他,好大的面子。素格力领着宋提查进了电梯,直通威尼斯大酒店总统套间。走出电梯,就有保安上来搜走了他的hkusp手枪、一把s37海豹突击队匕首、百万伏电棒和麻醉手帕。不过,装在一个胶袋里,贴了标签,还请宋提查签上了名。 保安给他们开了门,大厅的气派,就是皇家气派,金碧辉煌的金装佛,中央天花板高吊着珠光宝气的水晶宫灯,下面是金丝楠木坐榻,绣金红地毯。阿弥佛座下,一个穿宽大黑缎短袖对襟唐装,配肥大的黑缎灯笼裤,从背影看就是一尊佛,还戴着梨花木佛珠。他高举着一炷香,拜了三拜,上好香。转过面来,头发一溜梳在耳际,天庭饱满,面色红润,戴着翠绿扳指,眼光含着王者之气。伦威大叔侍立在侧,他接着上了一炷香。接下来是蒙元董事长、勒木保安团长一块上了香。 大厅还有人要上香。 “客人没上香。你们忙什么?”侬蓝老爹声音低重音,轮着上香的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伦威大叔朝素格力使了一个眼色,素格力与宋提查各点了一炷香拜了阿弥佛,插上香案。 后面的几名干将,再接着上香,然后很有秩序地坐下,室内只有袅袅地抹鲸瑞香。 “很早就想见一见小宋兄弟,一直忙;今天碰巧,听说你在下面玩。啊,这不是有缘吗?不用刻意安排。一切随缘就好。你看,这多好,我们老少爷们,就聚在了一起。不是上天安排吗?”侬蓝老爹说话底气相当厚,声音就在室内回荡,室内、乃至整个威尼斯娱乐城都成了共鸣腔。 “宋提查蒙老爹召见,三生有幸。宋提查久闻老爹威名,从小就以老爹为崇敬的英雄,今日得遂心愿。若能聆听老爹教诲,更当受用一生。”宋提查合掌行礼祝老爹吉祥如意。 侬蓝老爹还了一礼,朗声说:“后生可畏啦。我听素格力说起你,还怕他少无更事,看走了眼;后来听伦威说,就萌生了想见你一面的愿望;后来又听蒙元说,你击退了猛虎组织二当家札晃。札晃是谁?札晃当年打得斯里兰卡总司令写辞职报告,要不是华夏给他们强有力支持,他们还在跟政府军争天下。唉,斯里兰卡等于把他们赶走,现在苦了我们。但是天假人便,金三角有了你这位少年英雄,看来他也休想在金三角称王称霸。” “老爹太看得起提查了。提查当日,就是想拜在伦威大叔的门下,可是伦威大叔因为我是班家的下人,班家颇有微词。提查其实很想为老爹效力。没想到今天与素哥出来玩,天缘凑巧,能当面聆听老爹教诲,提查但愿能学着老爹做人做事。”宋提查唯唯诺诺,谨言慎行。 “素格力,多大?二十五六了吧?你多大?” “提查虚岁二十。少不更事,请老爹多多包涵。”宋提查说话合掌,垂首,不敢昂起头说话。 “才二十!”老爹与在座的干将交换一个眼神,勒木竖起大拇指,钦佩致至,“我当年二十,还是一个小马仔,拎着一把刀。大哥说,砍,就砍。大哥说砍他,哦,砍他,拔出刀,砍他两刀。” 勒木的话,把大伙都逗乐,气氛缓解了下来。蒙元说:“你是想说明你,跟着老爹,刀尖上滚出来的。” “在座的,哦,可能素格力吃的苦头最少。但这小子走运,有一个好兄弟。”勒木不无艳羡。 119大手笔 素格力朝着宋提查挤眉弄眼地说:“宋兄弟,还是我引进社团的哦。不然,宋兄弟还是烈火网吧的网管。每天守着几台机子,拿着班家微薄的工薪。你看现在烈火网吧的几位网管,还是那么没出息。” “我命中有贵人相助。”宋提查朝素格力合掌也行了一礼。 “自从那次以后,猛虎组织不再为难我们伽蓝社。看来,这是小宋兄弟卖给我们的一个大人情。”蒙元话中有话。 “不瞒老爹和各位长辈,宋提查确实与猛虎组织有交情,但是不打不相识。我们的直升机被武装劫持了,后来我和驾驶员没有跳伞,做了他们的俘虏……也真是巧合,二当家就是札晃,咱们真算得上不打不相识了。我也只是跟他们达成共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宋提查把当时的实际情况概要地讲了讲,当然隐去了很多重要信息,如他怎么搞定貌昂,后面怎么帮猛虎组织劫宗主的玉石原料更不能说了。 “宋兄弟,果然是英雄虎胆。我们社团也不愿与他貌昂、札晃为敌,小兄弟,下次与你的两位大哥见面,帮我们说合说合。”伽蓝老爹,数着念珠,郑重其事地说,“小兄弟,听说,你准备在你的星力、明浦搞经济开发,不再涉毒。我其实很早,就在做这件事。但是事与愿违。我不涉毒,但是社团还是社团,你没有这个东西做招待,有些好这一口的朋友还不习惯。唉呀,为这个事,我伤透了脑筋。实话说,我也不差这几个小钱,这个东西,能给带来多少收益?纯粹是个台面上的招待。我的娱乐城、休闲度假中心,只备有这个东西。你愿意尝一口,就本价卖给你,不赚顾客的钱。” “老爹,说实话吧。家父其实是走毒的,他为这个东西所害,我不愿走他的老路。我想走一条为社会所承认的康庄大道。我也不敢保证这条路一定走得通,我只想闯一闯。还望老爹能给以方便。”宋提查再次合掌行礼。 伽蓝老爹唏嘘不已:“原来如此。小兄弟原来有如此深的痛苦在里面,理应做出点成绩。为了支持宋兄弟,我想跟宋兄弟谈一笔生意,我决定在星力或者明浦开一家注册资金上亿的公司。你看,我该往哪一方面投资?” “老爹,你有不有兴趣搞主题公园?星力的山水很适合搞观赏度假旅游。我准备搞一个大型的缆车游览。这个大型项目,我愿意与老爹合股经营。”宋提查很兴奋。 “就这么定了。咱们合资经营,就按四六分成,我四,你六。你毕竟是地主嘛。”老爹一拍即合。 “我想请ceo来运作。我们都不插手公司内部事宜,就按正式的合资公司运作。”宋提查对我个想法已经很成熟了。 蒙元董事长想说什么,伽蓝老爹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摆手示意他少插手,吐着雪茄烟雾:“好,你怎么运作我不管,我就将资金转入你的帐户。我就等着拿利润分红。我们爷俩君子协定。也不签什么合不合同,协不协议?我就信得过。” “不,不,到时候成立集团公司,成立了董事会什么的。还是请老爹出面掌舵。老爹出任董事长,那是雷打不动的。”宋提查合掌礼请。 “我老了,出任荣誉董事长吧。董事长还是由你坐镇,我这里再派个人给你打下手,就可以了。比如你的素哥,都可以考虑,很合适的人选。”伽蓝老爹很有诚意,“资金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明年,我就带兄弟们到星力游玩,看看咱们的合作项目怎么样?一年之后,有成绩吗?” “应该没问题。我有信心。”宋提查语出惊人,“一年后,两亿资金砸下去,一定会有成效。主体项目上去,其它的附属项目可以慢慢到位。比如度假村、别墅山庄、娱乐文化城、酒店宾馆、购物中心等等。” “只要有可行性。老爹继续往里面砸钱,老爹说得到做得到,这可是赚的干净钱,良心药。”老爹说得激动处,吭吭咳了起来。 “老爹,我说的假如,假如还有其他商业愿意合资,我们是不是也开方便之门,拉他们一起把蛋糕做大?”宋提查很谦逊地说。 “嗯,既然是合资公司,我们打开大门嘛。你有钱,就可以来投资吗?按股份分红嘛。你的意思是班家要是肯出钱,那是太好不过。不过,你不要说有我一份投资,免得把班家吓跑了。”伽蓝老爹的话说完,大厅里欢笑声一片。 “他不愿意投,我也不勉强,我就不相信,没有班家就不做生意了。愿意投资,大门敞开,不愿意,买卖不成情义在,也欢迎班家的人过去玩一玩。”宋提查的话又掀起一轮捧腹大笑。 120还原事实真相 宋提查辞别伽蓝老爹出来,远处的天边现出了鱼肚白,东方欲曙,远处的山现出浅淡的轮廓,这时略有一缕霞光,天边抹着一道玫瑰红,一道葡萄紫,一道水墨痕。整个清莱府的清晨凉爽宜人,还有淡淡的花蜜香味。大街上可以听得到摩托车的马达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赵六军他们被按排住进了尊贵套间,宋提查被安排住了一个总统套间,回房冲了一个凉,往枕头一挨,呼呼大睡。好在他们都有睡懒觉的习惯。估计上午八点左右,他的手机响了。玛莲在催他:“宋提查,你还在睡?我们在下面等你一起吃早餐。” “你们上来吧。我这里有不错的早餐送,都过来跟我一起吃。”宋提查有显摆的意思,年轻人难免有此虚荣心,他的四个朋友一进来,果然兴奋得跳了起来。玛莲见过大世面倒没什么,景雅本以为她昨晚住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有比她住得更好的地方,怪宋提查住这么宽的房子,不叫她一起上来享受。 宋提查让侍应生送来五份早餐,这五份早餐全部是西餐:牛乳、米国汉堡包、荷兰水果沙拉、意大利甜饼、法国松露。景雅问了一下这份要多少钱?侍应生笑道:“要是单点一份套餐,五百美金。” 景雅惊得嘴巴差点错位了:“五百美金,就这样被我吃掉了。” 玛莲抿唇一笑:“不要省着。你还没与酷哥结帐,怕什么。” “喂,酷哥,不会从我的佣金里扣吧?”景雅失声叫道。 “你说呢?”宋提查不露声色。 景雅惊叫起来:“不会吧。昨晚的筹码,也算在内?我不吃了。你欺负人!” 玛莲和宋提查相视而笑,玛莲当时笑喷了。素格力知道义弟的个性,他故作仗义:“放心好了。大老板才不会少你那么一丁点佣金。我义弟不给你,我给他垫付。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景雅娇憨地说:“不,我就要酷哥的佣金。哼,我帮你办了事,不付钱,传到江湖,你的名声就不好看了。” “好吧,看来,我要是不当众,跟你结帐,你是吃不香睡不甜。结帐吧。”宋提查拿出一张支票,随意一签,十万美金。景雅拿着支票兴奋地亲了一口,现在吃什么都是甜的! 赵六军不无感激地说:“昨晚多亏宋兄弟救场子。不然,家破人亡了。” “赵叔,说哪里话?你是我请来的朋友,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回去跟老k交待?再说玛莲也不会放过我。对吧?” “舅舅好赌,哪天输个精光。我看你们赌,都是不要命的赌。玩玩老虎机,也就算了。还一定要上那个大场面。上那个大场面,有哪个大本事才行?酷哥这样的狠角色,才有胜机。舅舅就凭你三把板斧,你跟他玩得起吗?”玛莲教训起长辈来了,平时是舅舅说他,她今天反其道而行之。 “宋兄弟,我还是有一事不明?你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赢了赌王那颂卡?”赵六军还想得到宋提查的秘诀。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素格力抢着替宋提查回答。 “你出老仟?你也不会啊。”赵六军自己否定了,不可能,宋提查这样的硬汉不会耍阴谋,“你懂幻术?让他迷惑了?还是蒙元董事长怕你砸他的场子,送你一个大人情?可能骄横跋扈的那颂卡惹恼了蒙元,蒙元也想借你的手挫一挫他的锐气、骄气。” “一切皆有可能。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酷哥做不到的。”景雅很神气地倚在宋提查的肩膀上,竖起大拇指。 “其实,我也奇怪,我有如神助啊。想输就输,想赢就赢。真的,就这么简单。我估计昨晚,真有武财神附在我身上。我全是凭感觉玩的。我保证,我真没做任何手脚,绝对手脚干净。但是道上的兄弟帮了我,那我跟你们一样,也是被蒙在鼓里。”宋提查的话说完,把大家笑喷了。大伙儿还真以为他会妙手空空,原来他也是凭感觉蒙的。 “昨晚那个荷官,一定在暗中帮你做牌。我敢肯定。不然到最后,那颂卡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就是不松手,口口声声说她出老仟,他肯定有所察觉了,他才恼羞成怒。”赵六军肯定地说。 “我看也是,那荷官一直很迷恋地看着你,她眼神对你有种别样的情思。”素格力也想起了什么。 “不会吧。酷哥。你到处沾花惹草,到处留情。肯定是荷官在悄无声息地助你,你知道吗?赌馆要是查出有荷官帮玩家出老仟,处以什么样的惩罚吗?你知道吗?左手做的,斩左手;右手做的,断右手。要你从此以后,休想在赌局上混饭吃。”玛莲亦惊亦乍地说。 121被猎杀 宋提查心一沉,荷官迷离的眼神,他冥冥之中真是似曾相识。她会是谁呢?她肯定认出他来了。然后不露声色地助他。宋提查不由被她冒死助她的行动,感到五内俱热。不行,一定要查出昨晚哪位荷官暗中助她。如此说来,她有可能受到那颂卡的报复。 “素哥,你帮我一个忙。你马上去查,昨晚那台的荷官是谁?你们这样一说,我眼皮直跳,这是不祥之兆。她很有可能遭到那颂卡的报复。快。”宋提查知道,有恩不报非君子。 “放心吧。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马上去办。我们时刻保持联系。”素格力猛吃了一口松露,起身告辞了。 他们用完早点。玛莲嘟着小嘴:“酷哥,白庙是不是去不成了?” “玛莲,你没看出有危险的迹象吗?那颂卡不是好惹的主,他针对荷官是小事,很有可能对宋兄弟下毒手。”赵六军不愧是老江湖,他看清了水下潜在的暗礁。 “咦!那怎么办?我们不能老呆在总统套间吧?”景雅吓得像个受惊的小鹿。 “没胆量,以后你就别跟着酷哥,酷哥就是在风口浪尖上玩命的。酷哥,我说的对不对?”玛莲说着趴在宋提查肩上逗景雅,景雅虽然有点毛骨悚然,原来跟着酷哥,小命也要交给酷哥,她有点犹豫,后来还是心一横,反正上了贼船,死就死吧,她哼了一声,也搂着另一头肩膀。赵六军呼一声,笑喷了:“看来,舅舅没用,连外甥女,都不愿意跟我了。” “舅舅,别说风凉话了。我们现在可是处在不明状况之中,敌明我暗,是很危险的。好比,我们本来是打猎物,追着猎物,可是追进了一个陌生的林子,猎物不见了,猎物有可能逃生了,也有可能潜伏下来,伺机要向我们发起致命一击。”玛莲说得更恐怖。 “走。咱们逛白庙。我可不做缩头乌龟。你们不想去,就呆在这里,等我玩死他,再接你们。”宋提查可不是吓大的,他是天生玩命的天罡星。 “我可不在这里等死,要死也死在一块。”景雅知道跟着酷哥,好歹胆子粗,要是死守在这里,算不定就成了狙击手的活靶子。 “你这话算是说对了。跟着酷哥,就是安全的。走,我也去白庙,求白龙王保佑。”赵六军紧跟着宋提查,他知道那颂卡跟宋提查玩,他还差点玩命的胆量。 “我提议,我们化妆出行,怎么样?”玛莲很聪明,她想到一个隐身术,这可是遁形的好办法,宋提查同意了,这是示虚于人,让你抓瞎。 不大一会儿功夫,电梯里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华裔富商,后面跟着阴阳头保镖,还在两个妖媚的小蜜。他们正巧碰上一伙一身黑便服的人员,看他们背部僵硬,一定藏有家伙。为首的人扫了他们一眼,看他们昂昂然,上了一台本地的士扬长而去。 走不多久,突然酒店上空传出了爆炸声,爆炸声浪震碎了玻璃,钢化玻璃像下了一场水晶雨。浓烟滚滚的正是宋提查住过的总统套间!杀手可能是用定时炸弹,袭击了这一间大房间。顿时警报四起,警车响着警报开了进来,还有消防车、救护车亮着红灯,放出刺耳的警报声——这不啻提醒宋提查,他们的推测没有问题。 宋提查正襟危坐,怎么会如此之快,就有杀手赶来报复?他入住的时候,看来没有泄密,否则昨晚就收拾他了。应该是素格力出酒店之际,坏了,素格力出事了!宋提查要身边的景雅赶紧拨打素格力手机,素格力手机关机了!素格力明明说,保持联系,看来素格力凶多吉少! 出租车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人人自危!宋提查竭力镇静下来,虽然他还没遇到被追杀的事情,以前他总是单枪匹马追杀别人,现在树大招风,角色发生了转换,从追杀变成了被追杀。先不了乱了阵脚,说明对方还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看来他们化妆出行这一手,太高明了。宋提查低声对赵六军说:“我们的行踪还没有被对手掌握,我们暂时是安全的。目的地不要改变。” “我相信你的判断。素格力还不至于那么快跟他们合作。我观察了后面的车辆,也确实没有跟踪。”赵六军支持宋提查的观点。 于是,他们的路线没变,在白庙停了车。白庙是香客云集的庙宇,可能在全东南亚也是人气最旺的佛门圣地。白庙占地面积并不大,只是所有庙宇,都飞檐翘顶、斗拱回廊,镂花梁柱,一律彩绘,饰以银装,看起来银装素裹。 122劫难 白庙与外面的渺茫湖水相映成趣,连水面也觉得银波闪闪,水里还特意放养了白鳞的银鱼,水光离合,神光飘摇,游人更是心旌荡漾。玛莲和景雅不自觉地紧贴阴阳头,与前面的大佬拉开了距离。 “我是保镖,他才是你们的大佬,注意你们的角色。”宋提查提醒两人不要搞得不伦不类。 两人颇有无奈之举,向前贴近宋六军,宋提查或前或后晃荡,跟着如织的游人走在入寺庙的甬道。速度慢也没关系,因为游人可以借此机会观光,湖水中有一条银装白龙,看起来正从水中跃出,回转龙头,正喷出哗哗的水柱,看起来惟妙惟肖。还有很多夜叉、海神的雕像立在水面,惹人注目。回廊也很有观赏性,入口就雄踞两尊肌肉发达的战神朝你示威,让你感到十分渺小。拱门上也藏有打坐的金装菩萨或银装的菩萨,让你感到菩萨无处不在。 走上引桥,下面就是人间地狱,可以看到无数求佛的手,希望他们的灵魂得到救赎,然后是无数的恶鬼,等待转世;无数的妖魔等待点化。然后,他们进了灵堂,这边的灵堂,感觉菩萨特别重视头饰、彩绘,看起来金碧辉煌。然后,他们随着香客,依次拜香、求签,布施也是随心意,你愿意布施就布施,不愿意也随心。他们都有布施,宋提查也跟他们一样布施了一百泰铢。 然后一起摇签,四个人擎出的签都不一样。宋提查三下两下就摇出一签,拾起一看,就脸色沉郁,藏了起来。玛莲求的是上签,景雅是中签,赵六军的签是凶。他们估计宋提查也是凶。 然后他们就跟着游客去后面的梵净室请高僧解签。有一间写着“白龙王解签”,游客排着长龙等着白龙王解签,可是挂出来的牌子却是“小龙女”,香案前端坐着一个僧尼服饰,黑发髻素面的的女仕在解签,但是人们还是排在这间净室。其他的梵净室,香客寥寥无几。 赵六军昂昂然带着两个美女排在前面,宋提查排在后面。赵六军先解签,小龙女接过他的签,要过他的左手,报上生辰八字,小龙女合上美目细算片刻,方微启双目:“先生,先凶后吉,有贵人相助,能解劫难,总算虚惊一场吧。” 小龙女一句话说得赵六军心服口服:“谢大师,请问大师,本人可有其它灾难?” 小龙女一路掐指算来:“你得步步小心,步步艰难。今年是你的本份年,于你很不利啊。” “大师,可有解法?”赵六军很信服。 “天人自有吉相。解法近在眼前,何必问我。好吧,就这样吧。先生,好自为之。”小龙女让他让位,赵六军频频点头,向布施箱行了重金布施。 小龙女接过玛莲的签:“小姐,问姻缘,还是问财运?” “有什么说什么吧。大师。”玛莲合掌行了一个佛礼。 “嗯。你此签本是求什么有什么,但是姻缘讲的是什么,讲的是缘,姻缘两字本天成,有缘不用求自然成,无缘,你硬强求,也只能有缘无份。求财,财旺,求宅安,宅安,是个好签。恭喜你,小姐。”小龙女眉目含笑,示意她可以走了。 景雅递上她的签,也行了一个合什礼:“大师,我跟她一样的吧。” 小龙女嗯了一声,看了手相,算了生辰命相,又相了她一会儿面相,看得景雅心跳加速,小龙女终于开口了:“你有六点气数。” “气数?大师,气数是什么?”景雅没听说过什么气数。 “你有没有听说,哪一个王朝要没落了,经常说他气数已尽,你却有六点气数。平常人有一点,就很旺了。你有六点,好好把握。虽是中签,比上上签还要好。恭喜你。”小龙女话也完,景雅高兴得跳了起来,赶紧大把布施,宋提查心里暗暗骂,说两句好话,让你高兴掏腰包,谁不会。世界是又只有这种方式让你白掏了腰包,还让你乐不可支。 宋提查没精打采地递上自己的签,两个女人都围上来看,啊,明明是上上大吉嘛。白龙女接过也煞有介事地看了他手相,问了他生辰八字,算了一会儿,脸色突变:“施主,你有劫难,你到后堂去吧,家父正在研习书画,你就在旁边略坐一坐,家父自然会帮你解了劫数。” 这玛莲和景雅都吐了吐舌头,宋提查也只好礼貌性地合什行了个礼。 123白龙王礼遇 宋提查本不信邪,你越这样说,少爷连布施都免了,举手示意我们走。本少爷上上大吉,不用你算,我都知道了。 可是,他刚要转身,内堂走出一个白袍老者,带着方士帽,向宋提查举手示意。 人群纷纷跪了下去,合掌向他行跪拜大礼。宋提查惊愕不已,他何以知道,我要找他?难道父女俩真的有心灵感应?太神奇了。小龙女坐在案前一直忙碌着,难道白龙王在看她解签的视频?宋提查想,肯定是了,否则哪有如此玄机? 宋提查本想让三个人一起进去,可是白龙王只伸出一个指头,他只得晃晃荡荡走进内堂,可是内堂哪里有视频?白龙王正在书画室写字,还有一幅墨迹未干的字帖。他写的是两种字体,泰文和华文。 宋提查很冷静,也许白龙王正是自己要追查的人,可不能自乱阵脚。白龙王步履蹒跚,看他脸上也全是老年斑,真的是须眉皆白,但面色红润,气息和顺,目光也随和,并没有暴戾之气。 宋提查合掌行一个礼:“大师,吉祥如意。宋提查参见白龙王爷。” “少爷,吉祥如意。少爷请坐。”白龙王盘腿坐在坐榻上,宋提查也盘腿坐下,听白龙王说法。 “请大师,帮宋提查解劫难。”宋提查出示他的灵签。 白龙王颤巍巍接过,阖上双目,嘴唇轻声念着经文。还牵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画了灵符,宋提查感觉掌心有股电流,在掌心划来划去。——白龙王懂气功? 白龙王复睁开浊眼,用苍老的声音说:“好了,没事了。此签需要度厄,方一顺百顺。你此签,暗藏灾星,应在眼前,不可大意。大吉,实为大凶;大凶亦可以大吉,这是两种签,互为阴阳,所谓极阴,极阳也。” “谢大师。”宋提查听他说眼前就有灾星,倒有几分相信。 “少爷,这是我不离身的法器,祖师爷开过光的,你戴上吧。”白龙王取下项上的一块翡翠,亲手给宋提查戴上,还给他摸了摸。 “白龙王爷,我要不要还你?” 白龙王笑而不答,只是挥手让他告别了。宋提查怕他们三个久等,向大师行了一个礼退了出来。宋提查想不明白,大师是友还是敌。他真的看透了我的来意吗?他能看出我的身份,我的神圣使命吗? 玛莲和景雅正踮着脚翘首往内堂不停地张望。宋提查晃晃悠悠走了出来,会合三个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宋提查憋着笑。还是布施一份吧,看人家用那么热心。小龙女根本没再看他们一眼,似乎与普通香客无异。 他们四个人跟着香客出了白庙。赵六军说:“酷哥,我们还是先回新莱吧。” 宋提查抱着手臂,出了一会儿神:“不,素格力出事了,荷官生死不明。我要追查这件事。我要是不管的话,对不起兄弟,对不起恩人。你们先行一步吧。” “素格力是侬蓝老爹的人,谁吃了豹子胆,敢动老爹的人?荷官也是侬蓝老爹的人,按理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就是做了老仟,那颂卡也要看蒙元董事长三分薄面,也不敢为难她。”赵六军深知江湖恩怨。 “我也说不好。不查个水落石出,不是我的本性。”宋提查抱着头说,“你们还是打一辆车直接回家吧。我要查一查那颂卡,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看他似乎没有这么大的狗胆,要不是他,这里面可有大背景了。” “酷哥,我想留在你身边,我好歹也能帮你壮壮胆。”玛莲抬起蓝莹莹的双眼,眼里是满是焦虑。 “酷哥,我也想帮帮你,再说我跟素哥的关系也很好。”景雅也不甘落后。 “你们不想死的话,跟赵叔回家,你们在这里只会添乱,我是真刀真枪跟他们干,不会畏首畏尾。你们在这儿,我目标太大,反而暴露在敌人枪口下。听话,我会到新莱找你们。我有白龙王爷保佑,我没事的。”宋提查叫了的士,把她们推上车;两个女人噙着泪,与他生离死别。他们知道眼前凶多吉少。 宋提查也上了一台的士,司机随口问酷哥去哪儿?宋提查很好奇:“师傅,你怎么叫我酷哥?” “你看起来很另类啊,从发型,到纹身,到着装,到胸坠,到气质,很吓人啊。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混的人,当然得小心侍候。”司机很无奈地说。 124约见伦威大叔 “送我到白金堂会所吧。”宋提查想到白金堂会所,还有素格力送给他的y2k号超级大功率摩托车。他就是白金堂会所面见伦威大叔,伦威大叔给他上了生动的一堂军事素质课。 “好,好。酷哥,放心。”的哥连表也不打,估计是免费服务的。可是到了白金堂,宋提查却给了他一百元泰铢,的哥有点怔了怔,要找钱,宋提查摆了摆手,说给你喝茶吧。 “谢酷哥,谢酷哥。”的哥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提查在大堂跟收银台的小姐打了一声招呼:“小姐,你好,威伦大叔在不在?大叔说要收我做徒弟。” 那小姐对宋提查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你是——” “素格力的把兄弟。” “哦。我帮你请示大叔吧,你稍等。”小姐不敢怠慢,能见伦威大叔的人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会儿,小姐把电话递过来,很亲妮地说:“大叔,跟你说话。” “大叔,吉祥如意。”宋提查很恭敬地给伦威大叔问好。 “哈哈哈,我一猜就是你。上来吧。我们一起喝杯茶。” 宋提查进了电梯,上了五楼。保安要给他搜身,里面传来伦威大叔大声呵斥:“听好了,宋兄弟来,以后就免了这些俗套。” 宋提查说了一声谢大叔,轻声慢步走进了豪华的大堂,蒙元董事长也在。宋提查坐在伦威大叔的右侧,蒙元董事长脸色不对。 “提查啊,我知道你为素格力担心。我们也正在查,你能不能回忆一下,你有哪些仇家?我和蒙董事长都觉得这事是冲着你来的。当然那颂卡算一个。我派人找那颂卡的时候,他已经人间蒸发了。”伦威大叔愁眉紧锁。 “蒙元董事长,那天帮我们开牌的荷官,你还有印象吗?”宋提查没有正面回答伦威大叔,反而急着问蒙问董事长。 “荷官叫文清,我们都以为她是你的人。怎么,你真不认识她?”蒙元难以置信,文清不要命的帮一个陌生人,太不可思议。 “文清?”宋提查念叨了这个名字很久,可还是没有一点痕迹,他现在回想这个女孩子音容笑貌都有点模糊,只记得她惊恐的样子,惹人心疼。 “我觉得从那颂卡查起,才有眉目。大叔,我虽然有仇家,他还不至于炸酒店,非置我于死地不可。我最大的仇家可能就是宗主三兄弟,再就是那颂卡。”宋提查来金三角,似乎仇家就剩一个了。 “你怎么跟宗主结仇的?”伦威大叔关切地问。 宋提查把庄主绑架陈晖,他用庄敏换陈晖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这事你虽然跟宗主结下梁子,但一码归一码,互相扯平了,就没必要非置你于死地。你又没有威胁到他的生死存亡。你想想看,你可能威胁到谁的生死存亡?”蒙元深知江湖恩怨。 宋提查若有所悟,固然那颂卡怀恨在心,还有人——陈晖说班家内部有人要加害他,泰莎小姐说班家有人要置她于死地!联系到这件事,可能触痛了敌人的敏感部位! “班家要接纳我为少爷,是不是我威胁到某些人的地位,他狗急跳墙非要置我于死地?”宋提查说出了他的怀疑。 “对喽!”伦威大叔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看来班家的内部权力斗争相当复杂。班家大老爷急需要你这人的铁血人物,帮他清理门户。提查,我支持你,替班家清理门户。” “对。提查,你要从文清为什么舍命帮你这件事查起,一定有发现。我们则从素格力究竟被一伙什么样的人绑架,着手追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颂卡。这是在我们自己的地头上,谁有如此大的胆量,敢于挑战我们侬蓝社团。这不是小事,这是有关老爹在江湖上的颜面。”蒙元也愤愤不平。 “那好。我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文清的档案资料。” “我们公司的存档资料,我带过来了。你拿去参考一下。”蒙元不愧是生意人,做事情先人一步。 此时,伦威大叔和蒙元董事长的电话几乎同时响了。两人一接电话脸色剧变,全身颤抖:“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伦威大叔一把抓起衣服,下榻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上,冲着外面光吼一声:“集合兄弟们,跟我走!” 蒙元董事长错愕半天,遭了雷击一般:“萌根兄弟,老爹被炸,现在昏迷不醒,生死不明。” 宋提查一拳砸在桌子上:“看来,有人要一统江湖了。” 125托孤 宋提查骑上把兄转赠给他的y2k号超级大功率摩托车紧跟在社团后面,直奔侬蓝老爹遇袭的美赛。清莱府市区到美赛不过一个钟,老爹早晨有打高尔夫球的习惯,他打完球在回家的路上,汽车爆炸。老爹已经送进了美赛保安大院。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荷枪实弹的保安。有一台军警的车,赶来调查案情。宋提查没有老爹的指令,他是不可以进去参拜。 他认识的勒木团长、瓦格和洪利两位分队长,还有荣升为分队长的多嘎,都过来跟宋提查打招呼,他们都是难兄难弟。特别是多嘎与他一见如故,两人打击猛虎军札晃副司令劫款,配合相当默契。 后来,蒙元董事长专程出来请宋提查上楼,老爹全身裹着纱布,仰卧在床上,宋提查进来合掌参见老爹,老爹让一屋子手下和当地警官都退到屋子外面去,他要跟宋提查单独聊几句。 伦威大叔会意,将屋子里的人都清了场,最后自己也退了出去,关死了门。 “老爹,你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宋提查俯下身子,聆听老爹说话,老爹气息微弱:“宋,宋提查,我一眼就看,中你。我孙儿,我就一个孙儿放心不下。我看你跟我孙儿挺好的。” “老爹,素格力是你亲孙儿?” 老爹微微颔首:“我让他跟着你走正路。我看得出来,你不是走歪门雅道的人。孙儿,本质也不坏,他可以走正道的。” “可是……” 老爹摆摆手:“孙儿,孙儿的安危,要托付给你了。你要带他走正道,他们怎么会容许你那么轻易走上正道?他们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老爹,别想多了,你会没事的。你久经沙场,多次化险为夷,你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坤哥当年都敬重你,他们是拿鸡蛋碰石头。”宋提查拣好听的话安慰老爹,人通常在重大打击面前,容易一蹶不振,宋提查知道他现在需要老爹主持大局,他的势力还很弱,根本不堪一击。 老爹摇了摇头:“我伤在哪里,我自己清楚。这回活到头了。你过来,过来,靠我近一些……我身旁的人只,只忠于我,不会忠于你的,你要记住,他们一个都不可靠。你即使要用,也要考察他们。” “老爹,我怎么敢用你身边的人?” “你没懂我的意思。我孙儿托付给你,财产也全权委托给你,任凭你处置,以后孙儿跟着你,你赏他一口饭吃,给他一条活路。”老爹看来要交付他后事了。 宋提查浑身一颤:“老爹,你言重了。宋提查何德何能敢担当此等重任?老爹,你身边可靠的人一抓一大把。何必要交给我这个外人?” “你,你,懂不懂这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我的孙儿跟你走正道,我,我怎么还把他往火坑里推?我不是信不过他们,我信得过你,你决心要走出一条正道来。我舍了老本支持你,在金三角带出一条人间正道来!”老爹竭力想支撑起来,可是他体力衰竭已经无能为力了。 “老爹,这你放心。素格力还是我大哥,我们兄弟可以共命的,我走什么样的路,当然他有份。我可以给老爹担保。但老爹,你能不能给我指条明路,我如何救大哥?”宋提查现在关心眼下的难题。 “孙儿,现在不会有危险。他们是在钓鱼,一定要让你上钩才肯罢休。要是没有了鱼饵,鱼儿怎么也不会上钩了。他只是受一点皮肉之苦。据我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最难防的人是身边的人,家贼难防。”老爹也说不出子丑寅卯,只给他原则性指导。 “知道了,老爹。我会小心的。” “江湖险恶。什么时候,都要多长个心眼。多长个心眼,不会吃亏。好了,你,你靠近我,再靠近一点…… 老爹喘息着将他的巨额遗产,悉数托付给了宋提查!他要求宋提查在他耳畔复述一遍,他脸上才露出坦然的微笑:“你,你过去开门,请他们都进来,都进来……” 宋提查打开门,伦威大叔、蒙元董事长挡在门外,宋提查做了一个手势,大伙儿才敢走了进去。 老爹这会儿有了精神,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宋提查给他打了强心针,老爹眼光又有了平时的威风凛凛:“你们,都要全力以赴,配合宋提查,彻查此事!我已经交待他了,他代替我,替我手刃仇人!你们更是我的心腹,更要给我报仇!”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苍天有眼,伦威要是有贰心,死于乱枪之下!”伦威大叔带头指天盟誓,一屋子社团的头面人物跟着指天盟誓。场面浩大,甚是威严。 126担纲重任 “宋提查,你代我统一部署,统一行动。”伽蓝老爹苍老的声音,让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俯首听命于阴阳头。 宋提查免为其难地合掌行礼,老爹这样做,其实掩盖两人私聊的内容,让他们以为老爹与宋提查谈案情。这是老爹的高明之处。 伦威大叔提议:“老爹,何不给宋提查一个名分?” 老爹沉思了片刻:“也好。你说说看,该给他一个什么名分?” “伽蓝社团总督查。谁办事不力,先斩后奏。这样才有约束力。”伦威大叔的话让全场的人屏气凝神,恭肃庄重。 “我宣布:宋提查从即起,担任伽蓝社团总督查,在我病重期间,由他代我行使大权督查各部门。希望各部门紧密配合好宋提查总督查的工作。”老爹命人拿来一把德林杰手枪,一盒子弹,亲手交给宋提查,众人噤若寒蝉。宋提查的威名,正如这把德林杰手枪,曾经枪杀了米国著名的总统而令世人畏惧。 宋提查没得选择,他双掌合什向老爹行了大礼,接过德林杰手枪,目光扫视了全场,面色凝重:“宋提查蒙老爹知遇之恩,宋提查深感恩重如山,愿效犬马之劳。况且这帮人与宋提查也颇有过节。于公于私,宋提查都放不过他们。宋提查愿意与诸位前辈一起剪除顽凶。宋提查当面聆听过伦威大叔和蒙元董事长的分析,统一了意见,重点调查那颂卡下落,抓获那颂卡绝对是个关键所在,这件事有劳勒木团长。” 老爹加了一句:“勒木,三天之内将那颂卡接给宋提查总督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拿你是问。” “是。属下一定办到。”勒木接了一道死命令,赶紧办事去了。 “两起爆炸现场,劳烦伦威大叔亲自陪警官过细勘查,若有蛛丝马迹,尽快做出反应。”宋提查知道勘查现场,伦威大叔在行;伦威大叔很乐意接受这个任务。 “这些日子是非常时期,有劳蒙元董事长,还望你加派人手,力保各部门不受偷袭,如果遇到突袭一定要死战,这样可以从中找到线索,查出谁在向我们下黑手,这是至关重要的。”宋提查猜测仇家一定会想法设法搞乱伽蓝社团。 “如遇偷袭,蒙元一定组织力量血战,不活捉他,也要让他横尸当场。”蒙元董事长脸膛的肌肉在抽动,说话很有杀气。 当所有人退出之后,宋提查召来多嘎,老爹的卫队长亚拉索是个忠实可靠边的人,宋提查让多嘎担任副队长协助他巡逻。管家苏诺是老爹的忠仆信得过。多嘎的军事素质,宋提查可以信赖。 看来没有后顾之忧,宋提查发动y2k号超级大功率摩托车,单骑告别伽蓝社团极速离开了!宋提查从蒙元董事长提供的员工档案资料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信息:姓名:文清性别:女职位:荷官家庭住址:清迈素帖山南麓惠特路201号。父亲:文泰来,母亲:诗丽吉。 宋提查想到,他能想到文清的家,肯定仇家也会想到文清的家,最好抢在仇家前面,见到文清父母。文清帮了他,可不能再让文清的家人跟着受难。 素贴山是清迈市内最大的一座山,站在山顶可以鸟瞰整个市区。宋提查很容易找到了掩映在林木当中的一栋两层小洋楼,他将摩托车藏在一个酒店地下车库。出来的时候,他一身电力工人的打扮。径直过去按响了201号门铃。铁门外拉开一个小孔,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师傅,有何贵干?” “我是电力部门检修线路的技修工,最近几天气温骤然升高,用大功率电器的用户增多,电起火的事件频繁发生。我是上级主管部门派过来,专门负责检测家庭用户线路是否超载。请给予方便。谢谢。”宋提查出示一个盖有印戳的硬卡片,这张卡边也是他顺手从电力车上的工作服里搜出来的。 “师傅,请进吧。”老人打开了铁门。 “爷爷,请问这家的男主人、女主人在家吗?”宋提查估计这位老人是文清的爷爷,他现在急于知道文清双亲的下落。 “师傅检查线路,难道也有户主在家陪你一起检查吗?”看来老人是一位很倔的老人,他一脸的不悦。宋提查估计男主人、女主人都不在家。老人对他的长相很不放心。谁叫他生得一副凶神样子。 宋提查只得打开电闸,用万用电表,胡乱测试一通,然后跟着爷爷走时室内。爷爷突然转过身来,手里多了一把手枪,嘶哑地喝道:“举起手来!第一眼,我就看出你就不是好人!别装腔作势了。你根本不懂线路检修技术。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127对抗狙击手 宋提查刚要解释,对面的屋顶光线闪了闪,宋提查飞身扑倒爷爷的一瞬间,“卟”地一声,他脖子上的一块玉,飞旋了起来,“叭”地一声击得粉碎!就地一滚,滚到了屋角射击盲点——他以手加额,庆幸天人共佑。 “爷爷,我是文清的朋友。文清让我来保护你们。你现在,能不能联系上文清爸爸妈妈,让他就近寻求警察保护。”宋提查在老人耳畔急匆匆地说。 “文清,怎么样了?”爷爷感到大事不妙。 宋提查违心地说:“文清没事,她让我来保护你们。她知道有人要报复你们。” 爷爷赶紧摸出手机,给儿子、媳妇各打了一个电话,长话短说命他们到最近警察署暂避一时,第三个电话准备报警。 “爷爷,先别报警。”宋提查另有考虑。 “嗯?为什么不报警!”爷爷对宋提查起了戒心。 “我想弄清楚,他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人派来的?他为什么加害你们?我想抓活的。” “你有把握吗?”爷爷看刚才那个反应速度,知道那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但话语中隐隐还有担忧。 “爷爷,只要你帮我吸引他的火力,我就有把握活捉他。爷爷你可要冒很大的风险。” “不怕。我不怕。我是退伍老兵。小伙子确实身手不错,运气也不错,你刚才命悬一线呐!你知不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七点六二毫米m24狙击步枪,虽然很旧,但是命中率极高。要是换成m107,刚才你我都要打爆。”老人心有余悸地说道,看来老人家是个行家里手,职业军人就是不一样。 “爷爷,那我们说定了,你吸引对方的火力,我摸到对面屋顶,跟他肉搏战,怎么样?”宋提查看来对方占据制度点,就是等他们暴露目标。 “没问题,小伙子,这可不是好玩的,是在玩命,你可得担心。别为我老头子担心。老头子比你有经验。我陪他玩玩。给你三分钟,你要能到达对面屋顶。那就大功告成。”爷爷说着,找了一把扫把,顶起一顶礼帽,悄悄地露出半个头顶,赶紧缩回去,卟一声,一发子弹就贯穿了礼帽,打得礼帽直冒青烟。爷爷再看小伙子已经不见踪影了。爷爷利用墙跟的掩护朝对面屋顶,放了一枪,摆明了告诉他,我不怕你。 对方开始打出红外线,红外线射进屋内,利用热光源成像原理,他能从全息摄影仪模糊地看见一个影子。他要使用制导子弹,完成绝杀! 爷爷知道对方的用意,赶紧身体贴平在地板上,就地打了几个滚,果然卟地一声,对方打了一发制导,准确地击中了黑影。可是黑影滚走了,成了活动靶,影子本来模糊,这一滚翻更难锁定目标。看来对方是军事素质很高的高手。爷爷抬手向对面屋顶凭感觉打了一枪,这是扰乱对方的思维。对方也要防着对方打冷枪,狙击手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狙击手本来就是隐藏自己,争取更好时机、地形、最佳角度,最有效地命中目标。 狙击手不敢更长久使用红外线仪,他的目标不能暴露给对方。对方也不是没经验的二愣青,是只老狐狸。狙击手给自己的时间,定为三分钟,三分钟不能搞定对手,他就得撤,接受失败的事实。 爷爷要玩他一下,找到一把茶壶往空中一抛,卟地一声,对方打飞靶,又准又狠。狙击手开始意志弱化,看来对方是老手。隔不了多久,下一个目标出现,狙击手再次命中目标,不过是对手用扫把支起的礼帽。狙击手又好气又好笑,对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摆明了跟你玩到底。 大厅里的茶几、坐榻、花瓶、餐桌、电视……等杂物,很好地被爷爷利用起来,形成障碍物。他不但用假目标干扰他,还不时往对面楼顶打枪。爷爷看对方许久没有放枪,怕小伙子没有到达,狙击手自认晦气溜掉,他戴上礼帽,慢慢地抬起头,然后瞄着对方的影子放了一枪,只听卟一声,老人的头皮一麻,一发子弹几乎贴着头皮,把礼帽打飞了。 爷爷摸了一把,手热乎乎地,头顶还出了血。爷爷正迟疑间,头皮又一麻,这回爷爷眼睛瞪得大大的,真是老糊涂了。挂点彩有什么要紧?赶紧转移方位。好险啦,又是卟的一声,一个红点精准地打中卧榻。狙击手知道得手了,乘胜追击,打出了红外线成像仪,准备用制导子弹,结束战斗。 128一线希望 宋提查从文清家后院翻了出来,他要绕到背面,翻过围墙,再无声无息地上楼,虽然楼不高,还有水管可攀,但动作幅度不能过大。那屋顶是翘拱滴水檐结构,盖的是琉璃瓦,虽然不至于发出声响,但给攀爬带来了难度。好在他利用少林七十二绝技“壁虎游墙”的功夫,从光滑的硫璃瓦中游过去。 那狙击手猛回头,屋顶一个黑影,他惊叫一声,刚要车转身,调转枪口射击,宋提查凌空无影腿,一脚踢飞长管m24狙击步枪,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他没有继续踢下去,而是就势骑坐在他身上,扯下狙击手的头罩,是一张陌生的桔皮疙瘩脸。宋提查摁住他的气管,厉声问:“老实说,你是谁?” 宋提查如电的双目,让他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闭上双眼,只求速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s37海豹突击队匕首硬,我要先阉割你,再割烂你的脸,再挖你双眼,再剥你皮……”反正乱说,不犯法,狙击手吓得浑身如筛糠,一阵阵肉麻,哆哆嗦嗦说:“我,我知道,我斗不过酷哥,酷哥,无人难敌。酷哥,我服你。你是天下第一。” “别拍马屁。说!你是谁?”宋提查的匕首寒光闪闪,冷气逼人。 “快走,酷哥!”狙击手一头撞飞宋提查,他飞身滚下了屋脊,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狙击手在空中炸成了碎片。——看来,狙击手身上绑了遥控炸弹!气浪将硫璃瓦都掀翻了。宋提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惨状,不知是感激,还是歉疚。宋提查冲进室内,室内只有绑着的母女俩,口里塞着破袜子。宋提查帮她们解开绳索,扯出塞在口中的破袜子。母亲不过三十多岁,女儿不到十岁,年轻的妈妈感激涕零。 “大嫂,你知道绑你的人是谁吗?” 母女俩都摇摇头。少妇说:“我和孩子正在家里看电视,冲进一个持枪的蒙面人,不由分说,就将我们捆绑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提查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叹了一口气:“报警吧。捆绑你们的坏人炸死了。我还得看看,对面的大爷有没有受伤?” “对面的文大爷,是退伍老军警。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坏人?”大嫂的猜测,很有道理。 “妈妈,这个坏人,我以前见过!”小女孩有非凡的记忆力。 “你见过?”妈妈和宋提查不约而同地问道。 “是,妈妈。我的风筝被枝叶挂住了,他帮我从素贴山上一棵树杈上取了下来,妈妈当时你也在呀!”小女孩的记忆马上唤醒了妈妈的记忆,她有了记忆:“对,对,是这双眼睛,有一种忧郁的神情,闷声不响地爬上树取下风筝,送给孩子,一个招呼也不打,转身孤孤单单地走了。” 宋提查看到一线希望:“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以前见过吗?” “早晨啊,我跟妈妈在山顶放风筝,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位陌生的叔叔。” 宋提查抬起眼看着妈妈,妈妈在记忆中搜寻了一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宋提查怅然若失,转身要告别,妈妈突然说:“那里有监控的,我带你去查监控。上次我的丈夫的一辆摩托车不见,查监控就查到了。” 宋提查跟妈妈走出来,警车放着轰鸣的警笛赶了过来。看来这里不需要他善后,他跟着妈妈来到素贴山管理处。妈妈熟悉这里的工作人员:“我的弟弟今天在公园玩,他的手提包不见了。我想帮他查查监控。” 保安人员按妈妈说的调出了那个时间段的视频,监控显示时间上午七点,果然在空旷的平地,查到了一个风筝的小女孩,她的风筝往下坠落,挂在一棵大树上。小女孩束手无策,妈妈劝她放弃算了。这时,来了一个穿白色运动衫的精瘦中年人——宋提查看那眼神,果然是阴森可怖。白色运动衫中年人动作敏捷,帮小女孩取下了风筝,递给她不声不响就走了。 宋提查请保安人员帮他截止屏,拷贝下这段视频,临了给了保安一百泰铢给他们吃快餐。出了素贴山管理处,宋提查也给了母女俩不菲的辛苦费。 宋提查找个僻静处,给陈晖汇报情况,然后把视频发给她,她有人脉可以查实此人的真实身份。 过了一个钟,陈晖给他回了短信:“此人是刑满释放的贩毒分子。他的案底我全部发来给你。你要小心,泰莎小姐处境很危险,包括他父亲。我设法给他们提供保护,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129狙击手相好 “今晚,我不能去班家,你帮我向大小姐解释。我去班家可能危机四伏,让我们的对手消停一下。”宋提查给陈晖回了一条短信。 “没问题。据瑙坎交道,翁天平有重大嫌疑,你要关注这个人物。他可能是传说中的白龙王。” “白龙王不是白庙解签的半仙吗?”宋提查想这位半仙等于间接是他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他送的法器玉坠,他可能被打中要害了。 “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有人冒用他的名号,开设地下钱庄,种种证据表明,地下钱庄的幕后操作者就是白龙王。只有解开白龙王之谜,才能彻底查清谁嫁祸瑙坎,谁是湄公河大案的主使,谁收买了军方,收买了军方的谁?瑙坎交待,翁天平脱不了干系,还有班家秘密掌权人脱不了干系。”陈晖基本上理出了湄公河大案的轮廓。 “我的行动,打痛了他们,他们开始疯狂向我报复。这也是暴露他们身份的大好时机。” “对。龚导也是这么分析的。这是他们最疯狂的时刻,你要小心他们的打击报复,龚导有人替他,逃过了一劫。你千万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陈晖怕宋提查太年轻,鲁莽行事。 “我知道。亲爱的,别担心,我对你的承诺,一定会兑现。”宋提查知道大战前夕,跟她来一句,她不会生气的。 “少贫嘴。服从组织安排。你先查狙击手的幕后指使吧。有情况及时通报我,龚导对你寄予莫大的厚望。” “谢谢龚导!”宋提查对后半句,既紧张又兴奋,他的拼杀,得到了首长的高度赞扬,这是最大的欣慰! 宋提查马上查看陈晖发来的资料,看头像,没错,就是这名狙击手,可以肯定就是这名精瘦白运动衫中年人,曾用名伏波。他有吸毒史,有监禁史,有加入伽蓝社团史?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伽蓝社团也有仇家的死党!看来伽蓝老爹是有警觉的,只是此人深藏不露连老爹也没办法确认。 伏波的社会关系栏中,有一个重要人物,他的相好千颂卡,她有一个颂字,泰国人的风俗,兄妹暗藏一个字,那颂卡也有一个颂字!地址竟然在缅甸大其来。事不宜迟,宋提查疾步到酒店地下车库取出y2k极速大功率摩托车,赶往美赛,过了美赛一座桥,便是大其力。宋提查拥有泰籍居民证,过往大其力不在话下。 出了边境,宋提查对大其力十分陌生,他可是第一次涉足,大其力与繁荣的美赛相对,一点不逊色,街道纵横交错,两旁商铺店肆琳琅满目,广告牌密密麻麻。宋提查急需要找到一个可信的向导。宋提查很抢眼,安全头盔,高大的身材,锃亮的豪华摩托车,很让人望而生畏。 宋提查已经肌肠辘辘,找了一个大排档,来了一大碗过桥米线,唏哩哗啦正吃得全身冒汗。 突然有一只手搭讪地放在宋提查的肩上,宋提查条件放射似的抓住这只手,他又触电似的松了手,因这这只手很细润滑腻,原来是一个穿筒裙的泰妹:“我又不吃你?怕什么?你不会是童男吧?” 宋提查瞪了她一眼,她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被这股凛人的气质吓得缩成一团:“对不起,对不起,酷哥,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请酷哥玩玩。” 宋提查喝了几口水,本来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需要她的配合:“你给我当向导,我给你佣金。你开个价吧。” “好啊,酷哥。一天哦,我可要这么多。二百,不是泰铢,不是缅币,是人民币哦,这边全部是人民币结算的。”那女孩子不过十八九,显得很老成。 “走啊,上我的摩托车,先带我去古洛岭村,古洛岭,知道吗?”宋提查看她站着没动,先给了她一半的订金,这是规矩。于是女孩上了她的摩托车,宋提查还给她买了一个安全头盔。 宋提查按她的指点,出在了大街,飞驰向郊野,宋提查看她很熟悉地形,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名玉呀。你到古洛岭干什么?那里是荒山野岭,鬼打死人,一个封闭的小村庄,有什么好玩?你不会有老相识吧?” “你是本地人吗?” “是啊,不是本地人怎么知道古洛岭,你一定去会情人的吧?”名玉一个劲地往那方面想,女孩子就这么点出息。 “你认识一个叫千颂卡的女孩子吗?” “不会吧!你也认识千颂卡!千颂卡这么走运?她可是有男人豢养的哦。”名玉很惊诧,宋提查想这就对了。 130嫂子,你要听真话吗 “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幸福。实话告诉你吧。她男人出事了。”宋提查试试名玉的反应。 “你知道她男人是谁?我不相信,你蒙我的吧?”名玉很惊悚。 “他遭人暗算,危在旦夕。”宋提查冷冷地说。 “什么?伏波大哥遭人暗算,危在旦夕?” “强中更人强中手。你别看他表面不可一世,走多了夜路就碰上鬼了。伏波让我来找千颂卡,怕仇家不放过她呗。”宋提查说得合情合理。 “你不会就是伏波的仇家吧?那我可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名玉怯生生地说。 “我要是他的仇家,伏波大哥会告诉我这些?他这些隐私,不会随便让人知道吧?再说了,我要是他的仇家,我还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有这么傻的人吧?动动脑子。”宋提查打消她的疑虑。 “其实,我跟伏波大哥,千颂卡姐姐,还有——” “还有那颂卡大哥,对吧?”宋提查替她说。 “对啊,那颂卡大哥挺有本事的,以前他也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木鼓手,可是他迷了堵博,就很少回村寨了。听说,他逢赌必胜,混得很风光。给那颂卡盖了楼。那颂卡有资本,才会有伏波大哥这样的勇士喜欢她。”名玉一脸的神往,“酷哥,你是大城市里的人吧?你说话可没有土话,也没有地方音。” “差不多吧。我还为我找不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完不成伏波大哥交给我的任务。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助。谢谢你,名玉妹妹。” “你要是真的是为伏波大哥、千颂卡姐姐办事,我还真不敢要你的钱。”名玉嘟哝着说。 “咱们一码归一码,那是你跟他们的事,这是我俩的事。只不过巧合而已嘛。”说话间,他们驰入了丛林深处,名玉不好指点路径,宋提查让她坐在她前面,名玉娇小的身子紧紧地笼在宋提查的臂弯里。山路崎岖难行,上下颠簸,名玉东倒西歪,乱叫嚷着,一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最后抵达了一个小村寨子,其实这个村寨一层层梯田,地势相当开阔,村庄依山傍水,掩映在绿阴深处,一条古老的茶马古道穿村而过。 名玉指着村寨里一栋新盖的木楼,看上去风水很好,一条水流湍急的溪流正好从大楼的侧畔淙淙流过,那水清澈见底,几条水牛安祥地在吃草,一群孩子在水里嘻戏,一派田园风光。怪不得千颂卡还要住在深山老林里,这里的自然风光,让人怡然自得,哪还有争名逐利之心? 宋提查的摩托车在木楼下刹住,名玉冲着楼上叫:“千颂卡姐姐,有客人找你!” “谁啊?”楼上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听这声音,就知道这人长得怎么的伶伶俐俐。不一会儿,楼下迎出一个小男孩,背着手,很神气地问:“你是谁啊?爸爸说了,没有我的允许,妈妈是不可以见外人的。你是谁啊?” “我是你爸爸派过来,看望你妈妈的,你认识名玉阿姨吗?” “认识,就不认识你。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老实说。”小男孩手里拿着木剑。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说是好人,还是坏人?” “妈妈是爸爸不是好人!那你也是坏人!看剑!”小男孩一剑向宋提查刺去,宋提查想露一手,一个旋子,从半空中翻过身来,已经落在小男孩后面,小男孩吓得嘴巴张得老大,他又一个空翻,稳稳地落在小男孩的前面。 小男孩叭叭拍起巴掌,接着嚷叫了起来:“叔叔,教我。叔叔,教我。” “小威,不许胡闹。”说话间,楼上走下一位穿着吊带长裙的姑娘,长发披散在脑后,一张秀气的脸蛋,耳环吊着玉坠子,手腕上晃着闪着绿光的重手镯,胸前是一组玉石项坠,说话的声音很甜美。 小威还很敬畏地仰视着这位能蹦来蹦去的叔叔,宋提查摸了的脑袋,朝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向千颂卡合掌:“吉祥如意。” “酷哥,吉祥如意。请屋里坐吧。”千颂卡领着客人上了楼,上了楼是宽敞的堂屋,布置得很典雅,前面是焚着香的神龛,两侧是坐榻,地板擦拭得可见檀香木的纹路。千颂卡亲手奉上绿茶,柔声问:“酷哥,不知是为何而来?” 名玉要说话,宋提查摆手,意思我来说:“我是奉伏波大哥的命,来看望嫂子您的。” “伏波,还好吗?” “嫂子,你要听真话吗?”宋提查声音很温和,怕吓着她。 131吐露实情 千颂卡一凛,眼眸亮汪汪地看着宋提查,点了点头。 “伏波大哥,没有完成大哥交给他的任务,为了他不被抓住,按响了定时炸弹——” “啊——”千颂卡掩面痛哭。 “这是大哥最后的遗物。”宋提查拿出他在现象搜索到的一串琥珀手链,千颂卡接过,看着手链哭得更伤心。 “酷哥,大哥为什么要害死他?”千颂卡啜泣着问道。 “大哥看见他被抓住,本想把那位仇敌跟他一起炸死,谁知道关键时刻,他于心不忍推开了那位仇敌。”宋提查没有隐瞒。 “不——你就是仇敌!”千颂卡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位冷面阴阳头,斧削的脸上阴森可怖,棱角分明的眼眶,一对虎眼,让人不寒而栗。 “对,我就是本该跟他同归阴曹地府的仇敌,是他最后一刻推开我,救了我。他一念之慈,给了我一条生路,我的生命中有他生命的一部分。我是来报恩来的。我知道大哥绝对不会放过你。按道上的规矩,你是要灭口的。”宋提查说得两个女人畏畏缩缩。 “我,我能不能给,大哥打个电话?”千颂卡说的大哥是那颂卡。 宋提查点了点头。千颂卡拨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那颂卡的声音:“妹妹,有什么事吗?” “大哥,我打伏波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千颂卡换了疑虑的口吻。 “哦。伏波有重要任务。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吧。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不过给翁哥跑跑腿,他是翁哥身边的红人嘛。肯定要为翁哥办事,你以为他替翁哥坐牢白坐的,他是翁哥最宠信的心腹爱将。” “大哥,你别哄我了。我知道,伏波炸死了。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炸死他?”千颂卡歇斯底里地哭叫着质问大哥。 “你——你听谁说的?我其实也是刚知道,不是翁哥动的手,是翁哥的拍档怕他活捉泄密,只能舍卒保帅。干我们这一行,命都是白龙王的。事已至此,也只能认命了。千颂卡听话,你这些日子找个地方躲一躲?千万别露面。风险过了,我再去接你母子俩。除了我,别相信任何外人。你现在身边有不有外人?特别小心一个阴阳头,一身肌肉疙瘩,脸色阴沉的家伙,他就是害死伏波的人,他是你真正的仇人。”那颂卡反复叮嘱她。 宋提查示意千颂卡把电话给他,宋提查咳嗽一声:“那颂卡,你醒醒吧。你想活命的话,赶紧逃。你现在是抛出的一颗棋子,你想想你的下场。” “宋提查,你——”那颂卡错愕不已,宋提查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找到了千颂卡! “那颂卡,不要执迷不悟。伏波就是你的下场。不要等到乱枪打来,只能死不瞑目了。”宋提查指出了他的可悲下场。 “宋提查,你斗不过我们的,你耍什么手腕都没用,我不会听你挑拨离间。谁死不瞑目,难说呢?我也劝你,不要老是在女人身上下功夫,有本事真刀真枪,跟老子干啊!”那颂卡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颂卡,我相信荷官是你叫人绑架的。但是酒店不是你炸的,你还没有实力绑架素格力。你手中的荷官,不足以给你保命?”宋提查推断相当准确,此时,那颂卡如惊弓之鸟,他只有七八名保镖,过去靠伏波的关系,傍着翁哥这棵大树,研究一些旁门左道,比如透视眼镜,微型摄相,感光药水等魔术扑克技术,赚了很多黑心钱。但是,他出于一时义愤填膺,绑架了荷官,发现自己骑虎难下。他只得向伏波求助,伏波闻讯,赶紧向翁哥报告,一个除宋提查的恶毒计划就这样出炉了。 现在他的保命大哥炸得尸骨无存,物伤其类,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是懂的。 “那颂卡,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你毕竟是个歪才,你的本领用到正道上,完全可以过得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日子,何必走上一条死路?那颂卡说话呀。机会,在你手中握着,你是赌王,你该知道怎么个赌法?你跟着翁哥,活命的机遇大?还是跟我合作的机遇大?你好好掂量掂量吧。”宋提查懂得攻心战法,上一次把占叻说得放弃抵抗。 “宋提查,你究竟是什么人?道上的人,谁也不相信你是班家网管那么简单。你身手敏捷,功力高深莫测,行动神出鬼没,又诡计多端。看年龄又不大,行事风格老辣。你究竟是什么人?” 132失口卖华山 “我嘛,伦威大叔的高徒,伦威大叔,听说过吗?”宋提查本来抬出伦威大叔吓唬吓唬他。 “哈哈哈。你要是伦威大叔的高徒——”那颂卡突然意识到什么,止住了话头,宋提查听出了那颂卡的言下之意,你要是伦威大叔的高徒,还有谁会置你于死地? “哦。伦威,有些本事,有些本事。”那颂卡掩饰似地说。 “那颂卡,我给你指条明路,你放了荷官,如何?” “那要看你说的有不有价值?我洗耳恭听。”那颂卡确实在抓救命稻草,“老k,我当年赢得他差点倾家荡产,不会收容我的;猛虎组织的貌昂,也是我的死对头,我带人砸了他在大其力的赌馆。你倒说说看呀?” “白龙王。”宋提查吐出三个字。 “对——不,我不认识白龙王,我只认识白庙里的白龙王。白龙王只能解签,谁不会?这条点子,不值钱,值不了那么多钱。我不跟你谈了,你好自为之吧。” “别挂电话。你知道,我把电话录音了吗?你怎么连常识也不懂?你还想找白龙王救命。你不怕我把电话录音给翁哥?翁哥的得力干将吐骨浑可是与我有交情哦。我可以把我们的电话录音发给他,他可以亲手交给翁哥,翁哥会带你去见白龙王,绝对不是白庙里的白龙王,而是深藏不露的白龙王。” “酷哥,我俩素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非要制我于死地?我答应你,我放回荷官,你也不要难为我妹子,还有小外甥威朋。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井水不犯河水。看来,我妹子与你关系不错,我妹子的安全也拜托给你了,你给她找个安全地方呆着吧。我相信你。” “你现在放出荷官,你想害死她?你说,我过来接人。你妹子我送到星力养起来,她在星力,你放心了吧?” “你反正独来独往。你过来接吧。我先把我妹子一家人安顿好,再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准信。咱们可是君子协定,你可不要言而无信。”那颂卡现在内心是惶恐不安,宋提查既给他解除了后顾之忧,还帮他保守秘密,当然这个宝可以押! 通完话,千颂卡赶紧收拾,千颂卡有一台皮卡,名玉驾车,她和儿子威朋坐在载货的蓬子里,躲在衣箱里,还化了妆。 皮卡刚驶出山村就被四辆野狼越野摩托车截住了,四个人戴着头盔举着手枪:“停车!停车!” 名玉停了车,不敢冲过去。四个人拿出一张照片看了看,名玉长得有几分像千颂卡,但年龄对不上,名玉要年轻十岁,看起来是个姑娘,对方很容易确认。 “喂,跟你打听一个人,认识千颂卡吗?”带头的是个虎头虎脑的墩实矮个子,说话很刁蛮。 “不认识。”名玉面无表情地说。 “勇哥,后面有人。”负责搜索的一名小弟叫道,三个人来劲了,齐围了上去。此时,一辆摩托车从空中划过,甩手四枪,准确之极。四把枪全被击落,四个人双手鲜血直流。 一辆y2k极速大功率摩托车一个大转弯,四个人显然认识宋提查,自知不敌,加上油门想逃。宋提查一声大吼,身大从摩托车上腾空而起,影八腿,只踢出四腿,四个人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宋提查收拾四个混混,如老鹰拎小鸡一般简单。 宋提查暂时没有功夫审问,将他们四个捆成一团,扔进皮卡,四辆摩托车塞在外面。现在母子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到前座去了,宋提查还是在后面押车。 车上载着四个人出大其力有点不现实,宋提查打电话让瓦格里仑派快艇来接。星力离大其力不过二三公里水路,半个小时就有两艘快艇过来接人。宋提查将人交给荣登,交付他要善待她母子,还要封锁消息。荣登还想跟酷哥打几仗,酷哥拍着他的肩:“有仗打,我再找你。千颂卡母子的安全交给你了。” 荣登拍着胸脯:“酷哥交待的事,荣登在,就有千颂卡母子的安全。” 酷哥挥手作别荣登,他走到皮卡后面审问四个混混。 “认识我吗?”宋提查手持着一柄寒光闪闪的s37海豹突击队匕首。 “酷哥,酷哥,手下留情。我们都是小喽罗,只是混口饭吃。”带头的勇哥吓得浑身如筛糠,眼前就是让江湖变色的酷哥,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如何不吓得尿裤子? “那要看你跟我合不合作?命在你们自己手中,可要把握好,不要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哦。”宋提查摆弄着匕首。 133明知山有虎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宋提查明白了,四个人要是有一个不说,他一告密,说了的就没有活路。宋提查拎下他们的头目,那个墩实的家伙,扔在地上。 “酷哥,饶命。酷哥,饶命!饶我不死,我会给你烧一辈子香。酷哥,饶命啊。”每个人说是不怕死,真的面对寒光闪闪的刀刃,求生的欲望还是那么强烈。真到了卖命这一刻,能含笑饮剑的没有几人。 “能不能活命,看你说不说了?”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说到虎墩子心惊胆寒。 “我说。酷哥,你想知道什么?我尽力,真的,我尽力。”小头目抖抖索索说。 “你是谁的人?谁派你来的?” 虎墩子看了看车上,车上的同伙连大气也不敢出,他歪斜着眉眼,轻声说:“我们都是,都是伦威大叔的人。是,是伦威大叔派来,让那个女人永远开不了口。” “你别乱说,伦威大叔跟那女人无怨无仇。为什么派你们过来灭她的口?”宋提查怕他乱咬人!他真不敢相信伦威大叔会跟外人勾结,暗害老爹!宋提查对伦威大叔有好感,整个计划还是听他安排的,他这个总督查还是他向老爹提议的。 “酷哥,伦威大叔试探过你,想收买你,还有素格力,但是你们不吃那一套,没有表示忠心,反而搞得他眼皮子乱跳,坐立不安。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神经兮兮,总以为你会惹出大乱子来。他想收拾你。” “这么说,炸大酒店是你们干的?” “不是,不是。是另有其人。绑架素格力是我们干的。因为素格力碍事,我们不想他搅进去。”虎墩子悄声说,“其实,素格力就藏在白金堂会所,有我亲眼看他们用黑布袋抬进去。关在六0三一个雅室里。后来,你追查过来了,当时蒙元董事长就想干掉你。伦威大叔知道干掉你没有那么容易,他投鼠忌器,怕小忍乱大谋,全盘落空。就说,让你多活几天。” “你说蒙元董事长跟他一伙的?” “对啊,那天晚上,要不是老爹出现,当时就要活捉你。我们抽调了精锐来对付你,没想到你很狡猾。你知道吗?你在玩大小,其实放你的水,接下来,要引你入套。可是你太油滑,你只赢了几把,就不玩了。你帮朋友挑土去了。当时,我们又想钓你的鱼,没想到荷官吃里扒外,不接受我们的指令。反而,唱了一曲捉放曹。我们也没想到老爹会闻风赶来,只好唱了一曲戏给老爹看。那晚,老爹留他们盘查帐目,查到了很晚,他们没机会对你们下手。”虎墩子的话,让宋提查惊心动魄,他可是不幸的万幸啊!陈姐的话,可是金律良言,不要小看了金三角的这些大佬们,他们当面是人,背后就是鬼! “你知道白龙王是谁吗?” “酷哥,这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虎墩子眼光躲猫猫,畏畏缩缩。 “你别抱再回到伦威大叔的怀抱?我就是给你的视频,给他看一下,他怎么处置你,你心里明白。”宋提查看着天空,装着随便一说。 虎墩子汗如雨下,用胳膊擦了一下:“酷哥,你能不能收留我?我听说你有一帮兄弟。我愿意跟你出生入死。我真的不是孬种!我可以担当重任。这次任务,要不是你从中干涉,我其实干得很漂亮的。酷哥,我死心塌地跟你干。” 宋提查抱着手臂,对他冷眼旁观:“那你先告诉我,白龙王是谁?” “白龙王真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翁天平不可能是,宗主不可能是,蒙元和伦威都不可能是,那颂卡不可能是,白庙的白龙王也不可能是,……”虎墩子数了一大通。 “那是谁啊?说错了,也没关系。”宋提查把刀入了鞘。 “我听说,白龙王另有其人,有可能是班家的老爷子,更有可能是军警中的高官。你想,能调动特战队的,不是等闲之辈。” “猪有名,狗有姓。谁啊?”宋提查加重了语气。 “不知道。这是极度隐秘,估计只有伦威大叔,或者蒙元董事长知道。我一个分队长,怎么可能知道这种高级机密?酷哥,你千万要相信我。你是总督查,可有明察秋毫。” “我相信你,我也可以放你,但是你要让伦威相信,让蒙元相信你们已经做掉了她才行。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盯死伦威和蒙元,他们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向我报告。我要是帮老爹清理门户,也算你们一份功劳。否则,你们与他们同罪。”宋提查威严地说。 接着,宋提查大大方方放了四个人,四个人还要去拍假视频蒙混过关。宋提查赶紧跟那颂卡联系。 134解救行动1 “怎么样酷哥?”那颂卡焦灼地问。 “你可以打电话给你妹妹,给名玉,她们现在顺利到达了星力,过得好好的。我告诉你,我帮她们挫败了一起杀人灭口大案。你根本没有跟我说实话。你老实说,还有什么隐瞒了我?”宋提查想再挖挖那颂卡的秘密。 那颂卡为难地说:“酷哥,江湖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该说的,我半句也不能说。你不会要我做叛徒吧?” “可你已经告诉我伦威、蒙元勾结翁天平、宗主,要独霸金三角,你还说白龙王是班家的人。”宋提查把他得到的信息串联来许那颂卡,想得到确认。 “酷哥,你是从别人嘴巴里抠出来的好不好?我可什么也没说。你别嫁祸给我,我不像你,敢于公开跟他们叫板。我没那个实力。况且,我吃着他们一碗饭,你都看到了所谓赌王,都是障眼法。谁有那么神?”那颂卡再没有狂妄的不可一世了,他现在受制于宋提查,宋提查握着他的把柄。 宋提查要一点一点粉碎他对白龙王抱有的幻想:“什么白龙王?班老爷子能放过他吗?我告诉你,我会帮班老爷子清理门户。还有那个助纣为孽的军警高官,我一起揪出来。” “酷哥,这些极度隐秘,你怎么会一天之间查清楚了?不过,谁都对你留了一手,没有和盘托出。你知道为什么吗?大家都不相信你,你有哪个本事扳倒他们。他们根深蒂固;你单枪匹马,好手难敌四拳。何况他们富可敌国,与当年的坤哥相比,他们更有跨国势力。他们配置的火力,足可以对抗军警。” “我知道tiger是跨国走私贩毒的后台老板。对吗?”宋提查要套他的话,得让他以为酷哥知道的东西比他还多。 “tiger,你也知道?不过,你知道的这些,还是表面上的东西,还有重要一环,你不知情。”那颂卡狡猾地说,他含沙射影,就是死死咬住不肯说,他知道这一环,宋提查不会做掉他,白龙王也不会暴露,他可以借机存活,夹缝里求生存。”这是那颂卡的如意算盘。 “重要的一环,那就是他在华夏还卧虎藏龙,他们的走私贩毒的大通道,还没有得到毁灭性破坏。”宋提查串联这些环节,现在就是国内这一环,还没有重要发现,不然他们的通道出不了金三角! “酷——酷哥,我什么也没说。说正经的吧?你过来提人,咱们的生意两讫,就算结帐了。”那颂卡心里的最后防线还很牢固。 “说吧。我到哪里接人?你到老挝这边的新湄来吧。到了这边,你再跟我联系。你要小心你的行动。你出了事,我也要跟着你玩完。我可不想死得那么惨。”那颂卡声音不由自主地发抖。 “放心。你要是铁了心跟我合作。你绝对活得成,你要是还对白龙王抱有幻想,那就难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宋提查说完结束了通话。现在人要考虑怎么杀到新湄,他换回了电话卡,刚开机,发来了一连串信息,都是泰莎小姐的:“宋萌根,你答应我今晚回班家,你为什么出尔反尔?你还算不算一个人?”那是上午十点过五分。 上午十一点正,发来第二条:“宋萌根你开机呀!我真需要你!我真看错了你!” 中午发来第三条:“宋萌根,阿爸亲口说,他接纳了你。但你要尽快加盟董事会,熟悉班家的业务,掌控班家的生意。你听明白没有?” 下午一点发来第三条:“宋萌根,你真的那么狠心,不管泰莎了吗?你明明说得好好的。陈姐,说你晚上来不了,是不是真的?你说话呀!” 下午两点十五发来一条:“宋萌根,我好恨你,你要是在我身边,我会狠狠地咬你几口。我决定,马上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你与班家再无瓜噶!祝你好运!” 五分钟前发来一条:“宋萌根,你解放了。我不会再求你了。我已经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你会班家毫无瓜噶,以后你在外面所做的一切,与班家毫无关连。我也与你毫无关系。我已经让汶仁全权打理清莱府烈火网吧,你不用回去上班,当然你可以支走你这个月的薪水,以后你在网吧上网,就要打卡收费。” 宋提醒查读着读着,眼眶一酸,虎目含泪,咬紧嘴唇,他想发一条:“祝你好运。”可是他打好字,又删掉了,他揩掉泪水。算了,还是工作吧,给陈晖发了一条:“陈姐,我要去老挝一方的新湄,接回荷官文清。可有我们的人相助?” 135解救行动2 黄昏的新湄,呈现出一派忙碌景象。下班的人群比较密集,他们骑着摩托车,从新街到老街,到处都是穿梭往来的摩托车,小车也很多。这里是对接华夏的金三角特区,厂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宋提查的y2k在摩托车群中一点不显山露水。他赶到陈晕给她的一个地址与当地华侨熊定波联络。熊定波是当地最大的企业“新东方”的董事长,近些年他多次上书华夏政府,要求华夏政府发起专项行动,打击“金三角”黑邦势力,他的“新东方”也多次遭到绑架勒索,甚至他的第二个儿子就被绑匪撕票了。 宋提查恶名远扬,他怕牵连熊定波董事长一家人,他只要求派一名向导给他,要熟悉本地地形,相当可靠的人。真没想到,在接头的万象空大佛寺前,停着一辆大奔,联络暗号就是有一个胳膊上缠红领巾的人,那人的一只胳膊露在车门外面,红领巾缠在胳膊上。 宋提查不敢大意,他怕有人盯他的梢,虽然他速度快,一般的人盯不了他的梢。他确认没有尾巴,才取下安全帽,露出他的阴阳头。戴红领巾的老者,才放心地驾车离去,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调转摩托车跟上他,低声说:“老板命我协助你。命我保护你的安全。必要时,我可以拿我的命护你。” 宋提查笑了笑:“我叫宋提查。你贵姓?” “老板介绍你了,我们都盼望着你来。我叫罗云汉。从小是老板一手带大的。”罗云汉略有髭须,体形壮硕,是跟了熊定波二十年的亲信,说话很稳重,“老板说,你不要太藐视对方,你还是把阴阳头,换成本地的发型,这样便于你的隐身。” 宋提查知道兼听明,偏信则题昧,还是到发廊换了发型,出来的时候,他的发型换成了包菜头,显得更为霸道。 宋提查给那颂卡去了电话,那颂卡的电话响了一阵子,他才接:“酷哥,你不会有这么快吧?” “要不要,我发一个视频给你看看?”宋提查声音很冰冷。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确认,没人跟踪你,你是单枪匹马?” “少废话。到处都有我的兄弟,谁敢跟踪我?他活得不耐烦了?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我是谁啊?”宋提查打消他的顾虑。 “你去放人好了。她关在水湾村一栋老式木阁楼上面,木阁楼很好找。木阁楼前面有一座石板桥,过了石板桥就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那颂卡还在担惊受怕。 “你有兄弟把守吗?你最好告诉我,哪些是你的兄弟,免得发生误会。” “没有。那一家是我的老相好的家,我怎么会派兄弟守住她?不过,你要小心一点,你应该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我担心我们的通话,有人会监听。我跟你通完话,电话会静默一个晚上,你别怪我。”那颂卡说完挂了电话。 通完电话,两人密议了一会儿。水湾村是在湄湖的一个山头,要租船过去。于是两人寄存好摩托车,租了一条机动船,直奔水湾村。黄昏的湄湖,四周青山隐隐,云霞倒映水面,波光鳞鳞。水面很宽,略有雾气,机动船加速冒起的深烟加深了水面的阴暗。马达声惊起了一群群白翼的水鸟,有信天翁、白鹭、白鹤、水颧等。机动船划开一条凝碧的波痕,直奔水湾村。 两人将船泊岸后,没有藏在码头,而是藏在一个很隐秘的汊港。两人摸进水湾村,水湾村保持着自然村落的景象,鹅鸭的鸣叫,深巷不时传来犬吠,还有黄牛归圈的哞叫,羊群咩叫。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由罗云汉扮着卖私货的,拿着几台手机兜售。宋提查则远远跟着。那颂卡给他们出了一道难题,村前就有一条小溪淙淙流过,可是一共有三座石板桥,三座石板桥对面都有屋,有木楼。那颂卡说是老式阁楼,罗云汉知道景颇族的老式阁楼。他确认最里面一间,因为罗星汉叫卖手机,因为村子较为闭塞,少有人来。有外客人来,她们都会出来看新奇。前两座木楼的人都出来了,没有如花似玉的女人。第三座根本没人出来!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那颂卡明明说,他的女人住在木阁楼里,像那颂卡的女人对外面来人一定很新奇,她怎么会毫无动静?可能有人做好了圈套,等他们去钻! 136解救行动3 罗云汉想出一个打草惊蛇的妙计,他只身进木阁楼救人,宋提查暗中策应。要是没有埋伏,那就大功告成;要是有埋伏,宋提查会收拾他们! 宋提查想到罗云汉风险很大,但是也别无他计可想,也只有这样冒险一试。宋提查先摸进阁楼后院,罗云汉大摇大摆过了桥,楼下由一排柱子支撑,可去用来养牲畜,现在不养牲畜,收拾干净,用作休闲纳凉。 罗云汉果然注意到地面上残留没有收拾干净的打碎的瓷片,泼洒的茶水留下的水渍;竹椅虽然扶正,但是很凌乱,说明来个一群暴徒!罗云汉找到一棵榕树做掩体面,他疾速爬上树,想从树上过渡到客楼,此时枪声大作,罗云汉虽有心里准备,肩膀一麻,还是中了枪,他隐身在树后,子弹打得树皮、树枝乱飞。罗云汉忍着剧烈疼痛,向对方还击。对方火力相当猛,他开了一枪,哒哒哒又是一阵疯狂扫射,罗云汉手臂再次中弹。这时,楼道上八名歹徒,疯狂扫射冲了下来,他们知道对手爬上了树,居高临下;只有用火力压制对方,快速冲下楼来,让对方陷入绝境。 眼看罗云汉无处藏身,要被子对方打成筛子。宋提查等着他们暴露目标,突然现身出现在他们身后,双枪击发,叭叭,他的hkusp手枪,枪枪打暴头,首次使用老爹赠给他的德林杰手枪,威力完全在hkusp手枪之上,一枪一个准。七个不同角度,对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几乎同时中枪,瞬息间只留下一个活口,宋提查随即身形暴起,从天而降,将他扑倒在地,那人吓得张皇失措,瞠目结舌:“你,你才是酷哥!” “楼上还有人吗?” “有——” 话还没落音,哒哒哒一阵疯狂扫射,宋提查就地一滚翻,刚抓获的活口被打了正着,宋提查大怒,抬手一个甩射,将他从楼上摞了下来;此时闪出两个头目,一左一右,连环向他打了十连发。宋提查闻风而动,连续数个滚翻动作,子弹的红点“矍”、“矍”从他头皮擦过,打得竹椅、餐桌嗒嗒响直冒黑烟。 罗云汉在树上看得分明,他瞄准了其中一个,叭地一声,将一个爆了头。 还有一个老枪手,岂容他再得手,现身出来,向罗云汉打了一个点射。连续击发,叭叭,打得宋提查连撺带跳,他的身法之快,闪忽之间滚到了楼梯后面,突然撞向楼梯,楼梯轰地一声,被他撞折,那人直接滚翻了下来。 宋提查一拳先击晕他。一缩身进了屋,他要清场。果然还有人影晃动,红光一闪,“矍”“矍’数声,子弹呼啸着从他的耳根旁划过,好在他是滚翻动作。他“卟、卟”就地十八滚,滚向对方,对方调整射击角度,对他连续串射,打得地板“乒”“乒”响;可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滚到了他脚下,一个箍腿抱摔,“叭”一声脆响,连人带枪摔在地板上。 “咚”一声巨响,宋提查往上一纵跳,双脚大开叉,撑在走廊木壁之间,可怜一发榴弹把此人打得尸骨横飞! “咚”又一声厉鬼尖叫,屋顶爆开了洞,透出了亮光,还有火光冒了出来,火光瞬间点燃了木阁楼,“咚”一声发射,宋提查像灵猴,在壁廊间,疾速窜动,对方一发接一发向他发射榴弹,炸得火光升空,烈焰在屋顶奔窜。火助火势,倾刻间,屋子哔哔剥剥起火了。 宋提查乘他换弹夹之间,一枪将他爆了头。摘下他的榴弹枪,一脚踹开门,里面绑着一家子人,还有一个穿黑西装的女孩子——她就是宋提查的恩人荷官文清。 没人什么好说的,他招呼大家赶紧往屋外撤,风助火势,整人老阁楼弥漫在烟尘之中,宋提查先下去搭好楼梯,一伙人迅速撤离。此时罗云汉从树上溜了下来,他用自己的生命掩护了宋提查,宋提查与他还只是一面之缘。宋提查赶紧给他敷药,这药是瓦格里仑传给他的祖传秘方,帮罗云汉包扎好。好在三枪都不是致命枪,开始一枪、最后一枪都打在了肩胛骨上,还有一枪打在手臂上。他的受伤,赢得了宋提查全身而退! 村里的人看着火光冲天,不敢来救,家家关门闭户,他们受惯了匪徒的欺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敢怒不敢言,任凭大火将阁楼烧成白地。 137团聚 宋提查拍开他打晕的头目的穴道,这人的刺青好显眼,“龙飞在天”,他似曾相识。小头目吓得胆战心惊,磕头如鸡啄米。 宋提查肯定他不是伦威的人,厉声问道:“你是谁啊?” 那人愣了愣,血红的眼畏缩地摇了摇头。 “不说,是不是?”宋提查的话,让他神经质地抖了抖:“酷哥,我愿跟酷哥,你答应收下我。我就说。不然,你枪毙我算了。” “小心——”罗云汉一头把那人撞飞,那人突然爆炸,两人迅速卧倒,好在爆炸当量不是很大,与伏波的爆炸如出一辙! 宋提查怅然若失,他又错失了知道白龙王秘密的大好时机。 这些人质当中有那颂卡的岳父、岳母、妻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家六口人,宋提查领着他们上了机动船。宋提查驾船,罗云汉指路,出了湄湖,直入湄公河。那颂卡妻子情绪很激动:“喂!你们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 荷官文清当着她父母面,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喝斥了她一声:“没有杀光你全家,就算好的了!你老公恶贯满盈,你跟着他臭味相投,你死有余辜。” 那女人自知理亏,低下了头,含着屈辱的泪不敢声张,只搂紧她的儿女。宋提查于心不忍:“别怕,你们肯定不能在新湄呆了,刚才一番激战,你们不是没看到吧?匪徒不是来保护你全家,而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那颂卡总算还有人性,他告诉了我这个住址,你们才侥幸获救。我送你们到我的地盘星力去,哪里有我的保安队,你们会很安全。那颂卡的妹妹也到了星力,你们会在星力生活得无忧无虑的。” “星力?”文清眼力漾起兴奋的光芒,可是马上就黯然了。 “文清,谢谢你。”宋提查现在才有机会道谢。文清掠了掠风吹乱的发,一张清秀的脸蛋,映着月光、水光,美灵灵的,娇笑着:“谢我什么?你救了我,也就两清了。可是,我还要求你把我的爷爷、爸爸、妈妈接到星力来,他们也危机四伏,匪徒不会放过他们的。” “你放心,你到星力,你马上就会跟你的家人团聚,没人这个本领还在江湖上混。”宋提查再按排陈晖派人保护起来,然后派瓦格里仑亲自去接人,瓦格里仑办事,还会有差错? “真的!太好了!”文清可是盼望已久的事情,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 “文清,我还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吗?”宋提查看她脸面子、笑靥、眼神,真的很陌生,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也是第一次见你啊。”文清闪烁着大眼睛,头发在宋提查脸上乱扑,“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我一看你的阴阳头,我就记住了。我对着电视说,我就要嫁给阴阳头这个家伙。他太帅了!可是,你今天怎么换了发型,我差点没认出你来?还以为是黑吃黑。” 罗云汉咧开嘴笑着说:“嘿嘿,怪不得阴阳头是酷哥标志,我怕他的阴阳头太醒目,我要小兄弟换了发型,以便隐身。” “你叫他小兄弟?他现在是大名鼎鼎的星力和明浦的大老板,你够格吗?” “文清,不要乱说话。今天罗大哥用自己的生命换回我们的命来,你看罗大哥中了三枪,枪枪为我们挨的。你要谢恩才对。”宋提查忙责怪文清口无遮拦。 “谢谢罗大哥。文清向你陪罪。对不起。罗大哥,吉祥如意。”文清很听话,马上向罗云汉陪礼,罗云汉觉得伤好了一大半,很爽朗地说:“不用客气。我这是完成使命。当然跟酷哥并肩作战,太解气了。那身手,那功夫,那枪法,无人可以匹敌。” “罗大哥,不占据制高点,打乱他们的阵法,我也没办法偷袭得手。罗大哥的军事素质是一流的。”说到军事素质,宋提查想起伦威大叔,伦威,让他不寒而栗,那天伦威要杀他,易如反掌,伦威为什么迟迟不动手,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伦威还想拉拢他吗?伦威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一时还弄不明白。这两起杀人灭口,并不是一伙人所为,第一批应该是蒙元派来了;第二批就是翁天平派来的!那刺青,那条龙,不就是一个标志吗? “酷哥,你想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啊。我也知道很多秘密啊。”文清看宋提查愁眉不展,猜出了他八九分心思,主动搭讪宋提查。 138知情人 宋提查眼睛一亮,对啊,梦里寻它千百度,知情人不是在眼前?“文清,你知道些什么?快说呀。” “看你要知道什么?”文清嫣然一笑。 “白龙王是谁你知不知道?”宋提查问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文清做了一个鬼脸,苦笑了一下:“不知道。可能白庙里的白龙王知道谁冒用他的名号吧?” 宋提查豁然开朗,一拍脑袋,文清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啊,白龙王对我是友善的,他知天,知地,知鬼神,不可能不知道有谁在冒用他的名号,图谋不轨!哎呀,当时,怎么没想到问个明白!” “伦威和蒙元联合起来,架空老爹,有不有这回事?” “没这回事?我还被绑架?你还被追杀?但是伦威大叔和蒙元是面和心不和,两人背地里也在博弈。表面上两人都臣服老爹,暗地里两人拉帮结派,积蓄自己的力量。”文清还是知道内幕的,有句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爹假权给他清理门户,并不是空穴来风,他早就有察觉,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只不过听闻风言风语。他借汽车爆炸之事,名正言顺让他钦定的人选帮他清理门户,不失一手好棋,老爹肯定还有妙手,老狐狸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没有乾坤圈,还能威镇一方?伦威和蒙元迟迟不敢下手,他们对老爹也是忌惮的。算不定,老爹将宋提查抛出来,只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真正的搏杀在看不见的幕后。 素格力是他的孙儿,孙儿失踪,他为什么不急? “素格力是老爹的孙儿吗?”宋提查也要确认,老爹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 “也是传闻吧。老爹也没有亲口说。素格力平时也不叫他爷爷,叫他老爹,不过,我们这地方,老爹的意思就是爷爷。因为所有人都叫他老爹,谁也说不清,素格力是不是他亲孙儿?可能连素格力本人也说不清。但是老爹宠爱他,他要是什么给他什么。老爹不当他常人看待,因此风闻,素格力是他的亲孙儿。这个没有定论。” “但老爹亲口告诉我,素格力是他亲孙儿。这话有可信度吗?” “可信。老爹表面上对素格力很严,暗地里,把他捧上了天。他想在街头混,就做街头当土霸王,他有一伙愣头青哦;他想到保安团,他就当团队长;他想到赌馆玩,他输多少,都没关系。这不是爷爷对孙儿的宠爱,还是什么?”文清凭她敏锐地感觉,可以对位。 “你知道,伦威和蒙元与什么人有合作?”宋提查想知道的核心问题来了。 “伦威大叔,我知之甚少。我知道蒙元董事长,与很多人有合作。有一次,我刚换上荷官的服装,准备上班。蒙元的助理传话,董事长让我去一趟。蒙元先夸我的牌技,说客人很喜欢到你的这一台玩。你这一台的收入创下当月最高纪录。他给了我一套设备,他教我怎么藏牌,怎么弹牌,要我回家反复习练,达到随心所欲。其实就是魔术扑克,完全靠一种机械辅助,我在校本来跟大师学过四年,练过一百多种牌技,换牌是在我眼花缭乱的手法中完成的。肉眼根本看不到。用千分之一秒的特技镜头抓拍,也抓拍不到。” “那天晚上,你是在帮我出老仟?”宋提查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本来是在帮那颂卡赢钱。你突然来了。我不能让你赢得太轻松,赢只能让你赢在关键。你真的很聪明。我虽然与那颂卡配合很默契,但是我发现你能心领神会,你该放的,该收的收。对局势掌控得十分老到。最后一击,也很到火候。我都怀疑,我们之间,才真的是心有灵犀。”文清的笑很有魅力,两个深深的涡梨状酒窝,睫毛扑来扑去,一对黑水银不停地闪来闪去。 宋提查心想,要是陈晖姐不愿嫁给我,娶文清也胜过班家大小姐,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还有依娜,还有玛莲,还有椰美,随便娶哪一个也胜过千金小姐泰莎,以后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你笑什么?”文清很快活。 “哦,”宋提查掩饰似地说,“我糊里糊涂就赢了大把钱,还以为自己运气好。我就说嘛,天下怎么会突然掉这么大一个馅饼。” “我可吃了不少苦头,还捅破了窗户纸,他们一个个狗急跳墙。”文清很气恼地说。 宋提查深情相对:“你可帮了我大忙。不仅帮我赢了大把的钱,还帮我甑别了真伪。” 139情难舍 船还没登岸,就可以看见星力码头上灯火辉煌,人头撺动。瓦格里仑带着兄弟严阵以待,文清果然看见了她的爷爷、爸爸、妈妈,她忍不住大声哭叫了起来;那颂卡妻子也看到了码头上的千颂卡、名玉、还有外甥威朋,两家人聚在一起,上岸抱头痛哭。 宋提查嘱咐瓦格里仑加强安全防务,非常时期,千万不要大意。还要他请名医波侬丁大夫过来给罗云汉大哥治伤。可罗云汉脖子一梗:“小宋兄弟,我是奉熊爷的话,专门保护你,必要时拿我的命换你的命。” “罗大哥,你已经做到了,你好好休养吧。”宋提查紧握他的手,心甚感激。 “罗哥,你就别拗了。酷哥的脾气,你可能不熟,我们可心知肚明,谁都不会带的,别浪费表情了。酷哥是独行侠,独来独往,我们守住地盘就行了。”荣登的话多少有点心酸。 “兄弟们,你们想想,我打一群狼,狼群打乱了,狼是不是到处乱窜。会不会窜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报复呢?兄弟们,你们的任务不轻啊。我剿了这群狼,才能腾出手来,大办实业。”宋提查语重心长。 “知道了。酷哥,你可要保重。兄弟们等你回来共建家园呢。”瓦格里仑带着众兄弟与宋提查难分难舍,宋提查向大家一挥手,驾驶机动船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宋提查还要返回湄湖还回机动船,换回他的宝贝y2k摩托车,他加满油。听罗云汉的建议把包菜头改成了倒梳中分,用摩丝定型,然后戴上头盔,衣服换成迷彩马甲,霹雳舞手套,准备了一套攀楼射钉枪。鞋换成了防滑鞋,准备了面罩。现在,他重视装备的购置,关键时刻装备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因为这一次,他要与他崇拜的偶像过招,他军事素养跟他比没得比,现在只能拼装备。宋提查改头换面之后,背着一个登山背包,风驰电擎般赶往清莱府,他没有马上动手,他反而回到他在烈火网吧的员工宿舍,先饱餐一顿,再美美地睡到凌晨四点钟。 他要打时间差。神仙有觉睡,这时的看守是最容易倦怠。他换了一台山地自行车,摩托车的马达声在凌晨四点,估计要把整个清莱府都要吵醒了。他蹬着山地自行车,可就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白金堂会馆,他可不能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尽管他兜里揣着素格力给他的vip会员金卡。他知道整个白金堂都在摄像头的全方位监控之下,只能利用转角扫描的十二秒。 再说泰莎小姐给了密令给烈火网吧行政代理汶仁,只要宋提查一回烈火网吧就通知她。汶仁可不敢怠慢,他马上把宋提查回烈火网吧住处的信息透露给泰莎,泰莎小姐当即驾驶她的保时捷直奔烈火网吧,像一个正品牌子的夫人,赶往大酒店捉奸。 可是她开了六个小时的高速,从曼谷赶到烈火网吧,气还没来得及喘一口,就直奔他的房间,房间外果然有丢弃的快餐盒;可是敲了半天,没有反应。泰莎小姐的举动早惊动了汶仁,匆忙叫保安拿钥匙打开房门,开了灯,房间一层灰尘,还窜出一只大老鼠,吓得泰莎小姐惊叫了一声!地上清晰可见零乱的脚印,房间的冷气还有,被子掀翻在一边,人没有了踪影。气得泰莎小姐撕破了他的枕头。羽毛飞了一屋子,泰莎小姐哭叫起来:“宋提查,我恨你!” 汶仁马上组织人员,清扫房间,房间陈设很简单,基本上没有购置什么东西,只有公司配给他的床、衣柜、转椅、茶几,还有他练功的哑铃、绑腿等。 收拾干净,汶仁一伙退了出去。她眼光落在一台笔记本电脑上,这是一台华夏生产的联想电脑!她拭去了上面的灰尘,开了机,可是有屏幕保护。她坏笑了一下,这难不倒她,陈姐教了她怎么破解密码。一会儿功夫,她就进入了dos命令系统,用万能密码破解了他的密码,打开了他的电脑界面。——宋提查电脑中没有什么泄露他身份的信息!除了他经常玩的几款游戏,再就是他下载的军迷系统,什么反侦察,什么秘密潜伏,什么军械,什么装备…… 再后来,她从他的文档里看到他写的日记,都是些语焉不详的乱语,她读都读不懂,这其实是暗语手册。可是,点击到最后一篇,却有一封信写得很明白:欣怡,亲爱的。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也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不要难过,不要悲伤。你应该为我感到骄傲——我没有给你丢脸,我可以肯定地说,我做到了。我人走了,但是一颗爱你的心,却永远留在了人世…… 140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此时,宋提查从后墙,开始了攀越,他头顶一块雪白床毯,就是摄像头扫上去,看起来像一块失落的床单挂在了墙上,这白床单像壁虎慢慢往上攀登,慢慢地接近603雅室。603有防盗钢窗,还有内层钢化玻璃,两层防护。 要破防盗钢窗,就是消防员都难锯开!很多家庭发生火灾,就是因为防盗钢窗,将消防员挡在了灭火现场的外面,无能为力。宋提查可不敢使用电锯,再说他也没准备电锯! 这事难不倒宋提查,他双手攀钢条,气沉丹田,真气灌注双臂,嗨一声,就用硬气功将钢窗掰弯了,他脚不好生根,只能双足登墙,双手再掰另两根钢窗;两根钢窗贴在一起,再抓住两根钢窗发功,弯成了一个大环,足可以伸进一个脑袋。只要脑袋能进去,身子进去就没问题了。他用缩骨法,轻轻松松缩了进去。站在钢窗上比较好发功,他将口子掰大一些,足可以自由进出一个人。 钢化玻璃的硬度,一般的玻璃划刀是奈不何的,宋提查划了一圈,一把特制的玻璃划刀,只划出了一条痕迹,丝毫推不动;钢化玻璃最怕的是震伤,汽车一撞,钢化玻璃就震碎了,不会伤人。当然,先要用极具腐蚀性的王水,给划痕涂抹一圈。然后,宋提查运足“洗髓真功”,发功一推,“咣”一声,他赶紧用吸盘吸住,放了下来,室内的冷气让他感觉一阵子清凉。宋提查先在钢窗上挂好下滑保险绳,然后一钻而入。素格力并没有捆绑,他早听到了响动,穿好了衣服,一见宋提查惊喜莫名:“好兄弟,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素哥,快下!”宋提查可不是来叙旧的,他帮素格力钻出钢化玻璃窗户,他捆好保险绳,往下滑。 可是,这时候,门突然大开,宋提查身子随即跃起,“哒哒”对着他就扫射起来,子弹“啪啪”把钢化玻璃打得像暴雨落下。纷乱的红点冲着宋提查的身影,“哒哒”乱扫射。宋提查左滚翻,右滚翻,身子在空中,拔枪就打爆了两名看守。枪声一响,整个白金会堂可进炸开了锅。保安在乱,客人也在乱。宋提查重新掩上门,推床顶死。然后钻出钢化玻璃窗,看素格力已经逃走,抽回保险绳,绑在身上,从环形钢窗飞身而下。脚一落地,他刚想解套。 一把枪抵住了他的后脑勺,动作如此神速,不是伦威大叔,还会是谁?伦威在灯光下,气得全身颤抖:“宋提查,你本来可以在星力享你的神仙福。你偏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宋提查,你的死期到了!” “伦威大叔!真的是你?”宋提查反应很快,装着很糊涂。 “别装了。你什么都清楚了。知道得太多,只好送你上路了。” “伦威大叔,我可是你的徒弟?你不看金面,也看佛面。我其实一点没想跟你作对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学艺。你不是说了嘛,我缺的就是实践打磨。我是不是很笨?朽木不可雕。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拥有星力,明浦,到时候还不是小鱼给大鱼吃掉。”宋提查巧舌如簧,想那次,他就逞口舌之利,与猛虎组织头领貌昂化干戈为玉帛。 “你放走素格力,老爹知道了,我还活得成吗?我死,你也得死。何况你还没有正式做我的入室弟子;就是入室弟子,你也罪不可恕!”伦威大叔手再抖一下,估计就要给宋提威爆头了。他一抖再抖,这里面就有文章可做,说良心话,他对宋提查爱之深痛之切,就是恨他口口声声叫师父,可就是没归于师父门下,没替师父办事。反而,现在帮行将式微的老头子卖命,他恨得牙痒痒! “师父,弟子知错了。请师父按照师父的门规处罚弟子。”宋提查抱拳,单膝跪下,准备闭目饮弹。 伦威的枪直指宋提查的脑壳,准备扣动扳机,可是他抬手就将楼台上一名枪手给摞了下来,有人要暗杀伦威大叔!宋提查搂着伦威大叔连打了几个滚,滚到水沟中。一阵密集扫射,打得墙角碎石乱飞溅。 伦威没等扫射结束,先顺手一枪结束了另一名枪手的使命。两枪出手之神速,不愧是“铁面佛”! “我不是要你的命吗?你还救我干什么?枪手打死我,不正遂了你的意吗?”伦威大叔又把枪指向他的脑袋,宋提查本可以乘间隙将枪抵在伦威的脑袋上,他没有这样做。 141师徒同命 “我用枪指着师父,那不是大逆不道?徒儿顽劣,连累师父,甘受惩罚。”宋提查低眉顺眼地说,声音像自知犯错的小学生,垂头丧气。 “你以后不要有妇人之仁,对敌要狠,你给了对手机会,你就得死。”伦威这句有点像教徒。 “其实,老爹也是利用我,他让我师徒火并,然后他鱼翁得利。我救素格力,一来他是我结义兄弟,二来报老爹知遇之恩。我跟他两讫了。其实,老爹早知道你和蒙元董事长的事,他只是想不出什么妙计除掉你们。最后,他觉得我可以一桃杀两士。”宋提查嘀咕着说。 “你呀,你这个花岗岩脑袋有时候还崩得出火花,我还以为你是榆木疙瘩。江湖纷争历来是血雨腥风,你偏要趟这浑水,外人唯恐躲之不及,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要交权,不杀掉我们这些功臣,他交得出吗?你知道吗?你已经打出你的山头,一般的人都不敢惹你。你安守本分,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你倒好,到处提着锅寻豆子炒,四处惹事生非。”这句话更像恨铁不成钢, 宋提查突然说:“师父,蒙元董事长也不可信。他跟翁天平、宗主暗地里都有合作。” “你还知道什么?”伦威的枪又敲上他的脑袋。 “我知道,蒙元董事长先利用师父搞掉老爹,然后他联合白龙王、泰哥(tiger)、翁天平、宗主,还有华夏的李军,除——” “这事连你也知道?”伦威十分震怒。 “那颂卡告诉我的。素格力是非救不可的。那颂卡知道你绑架了素格力,他肯定会告诉蒙元,蒙元绝对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宋提查低声说。 伦威大叔怔了半天才用讥讽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替师父担心?” “有那么一丁点。” “什么一丁点?我看你比他们更坏。你放走素格力,坏了我的大事,你知不知道?”伦威大叔怒吼道,“我本来可以利用老爹查帐,查出蒙元的弊端,整死蒙元。现在,你看,老爹矛头直指我了。我还有退路吗?” “师父,我有一计,可以帮你搞一块地盘,暂时离开是非之地,让蒙元放在砧板上,给老爹剁。”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 “有这种好事?你还等什么?你不想看到师父横尸街头,你还等师父求你?”伦威收起了枪,宋提查附在他耳畔说了半天,伦威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伦威突然出手,宋提查毫无反应,一拳击中宋提查小腹,宋提查闷哼一声,蹲了下去;伦威大叔一挥手,命手下过来将宋提查五花大绑,关进自己的房间,亲自看押。 伦威马上给庄主打了电话,庄主打了一个呵欠,接了电话:“伦威老兄,要不是你的电话,我真的要砸电话了。” “庄哥,火烧屁股了,你还蒙头睡大觉。现在是风雨欲来云满楼,华夏牵头的四国联合查案,搞得人心惶惶,还有最近的江湖变故,你还有心思蒙头大睡?” “怎么?你现在可是大树下好乘凉。老爹这棵大树不会倒,老狐狸背景深着呢,他要算计谁,就该谁倒霉。老兄,不会你惹翻了老爹吧?”庄主明知故问。 “我知道你想看我的好戏。但我现在是为你愁啊。你知道你一船上等翡翠子料在谁手中?”伦威开始钓他的鱼。 “算了,忍得一时之气消得百年之忧。猛虎组织,两个砍千刀的做的。我早查清楚了。我这点实力,还够不上一架阿帕奇的轰炸。我有自知之明。”庄主说得很平淡。 “谁牵的头,你知道吗?” “知道。宋提查呗,猛虎组织的老三。我跟他打了一场,不想死的话,还是别惹他,我损失了三条快艇一条驳壳船,兄弟死伤二三十。这个阴阳头,玩死你,跟捏死一个蚂蚁差不多。瑙坎、占叻都是他玩死的。你可要小心。他要是玩你,可能你日子也不好过。” “可他如今绑在我的办公室。我传几个视频你看看,你确认一下,是不是你说的宋提查?”伦威洋洋得意地说。马上给他传了一组宋提查被捆绑,被踢打的视频过去。 庄主马上打开视频,虽然他的阴阳头换成了倒梳分头,但是那斧削的脸,搽了橄榄油一般发亮的肌肉,特别是那双鹰隼的眼,就是把他烧化成灰,他也认得! 庄主迫不及待地打回电话:“伦兄,伦兄,你把这个家伙转手给我,我出个大价钱!” 142搅浑水 素格力从他成天在里面安心立命的白金堂会馆逃生出来,枪声吓得他心惊肉跳,他刚跑向大街,想拦下一辆的士,刚好有一辆保时捷停了下来,素格力慌不择路,他一认车,惊魂没定,有一把枪对着他的额头:“素格力?说,宋提查在哪里?” “泰莎大小姐,快报警,晚了来不及了!你听,现在还有枪声,说明他还在与他们周旋。”素格力气喘吁吁地说,“宋提查为了救我,他被包围了,晚了,他肯定就没救了!” “真的?”泰莎小姐冰冷着脸,“他救你,你却弃他而逃?他还玩命地救你?” “不!泰莎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像我笨手笨脚,他有办法逃生。我在那里,只会是他的累赘。你放心,他死不了的。”素格力大声说。 泰莎小姐不再跟他罗嗦,马上打电话调集军警包围白金堂会馆。半个小时,空中、地面军警云集。云海局长亲自带队,率特征队强攻白金堂会馆,没遇多大抵抗,就给缴械了。白金堂的可疑人员抱头蹲在墙角,等候审查。云海局长一脚踹开伦威的办公室,可是室内空空,除了几滴血迹,办公室用品一点不乱,电脑还没来得及关机。 泰莎小姐带着哭腔:“云叔叔,求你了。你要赶紧布置人马,到处设卡拦截可疑车辆。务必要救下宋提查。这是宋提查留下的血迹,我敢肯定。他受伤了!这伙人对他恨之入骨,会要了他的命的。” “大小姐,宋提查无情无义,何必苦心孤诣地救他?你不是宣布宋提查不再是班家人员,他与班家再无瓜噶。让他尝尝社团的毒打,也好啊。免得他一心想着参加黑社会,连班家也不愿意呆。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走。可惜啊,好好的一个孩子,被社团给毒害了。”云海叹息道,“不良少年,是社会混乱的一大毒害啊!” “不是这样的!”泰莎小姐哭泣道,“他是为了救人,才落入坏人手中的!他本性并不坏!只是他太讲江湖义气,是哥们义气害了他!云局长,你要是不救他,我就给阿爸打电话,让阿爸跟你讲。” “大小姐,我没说不救他。他是受法律保护的公民,岂有不救之理?我是劝你不要太性急。来人,全城戒严,盘查过往车辆,重点搜查伽蓝社团各大会馆!对伦威实行逮捕。”云海马上布置警力进行重点打击。 宋提查落入伦威手中,引起泰国舆论一片哗然。泰军警总监帕侬荣紧急与龚志华总督查进行会面。帕侬荣首先转达英拉总理为对湄公河惨案深表歉意,同时也请华泰联手共同打击金三角的顽匪,早日解救泰国国民英雄宋提查。估计班家老爷子起了不少推波助澜的作用。 龚志华严肃指出:“湄公河惨案有军警参与,这一起绑架案仍然有军警暗中相助。不深挖军警内部的嫌疑分子,难以奏协。你在后面打鸟,他在前面摇树,是打不了鸟的。” 帕侬荣总监立即拍板:“总理府将任命泰国皇家军警总督查思立蓬出任湄公河惨案联合调查组的副组长,必要时可以动用皇家总部军警。此案不管牵涉到谁,都要刑侦到底。” “好。这回,我们可以有大动作!”龚志华直升为公安部总督查,担任湄公河大案四国联合调查组的组长。这是四国领导人达成的共识。 思立蓬总督查向龚志华行了一个泰式军礼,龚志华还以华式军礼,然后两人紧紧握手,互祝合作愉快。 此时,帕侬荣总监的电话响起,帕侬荣到后台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脸色惨变:“事不宜迟。我得马上赶往清莱府监狱,可能瑙坎组织了大规模越狱。情况万分危急!你们继续研究行动方案。” “不,行动已经开始!行动方案就是不能让瑙坎越狱成功,否则前功尽弃!瑙坎是极其危险的武装分子,不能再让他脱逃!”龚志华起立,带着他的三名助手,景洪缉毒支队长邢立伟,瑞丽副局长冯亮,技术员魏晓彬,随专机赶往清莱府。 前天清莱府警察局还古朴古香,今天却是断坦残壁,一场动乱将警察局搞得乌烟瘴气,清莱警察局长卓长凌、副局长威猜都满脸乌黑地亲自指挥军警全力镇压。帕侬荣总监调集的来的特战队,迅速冲进警察局,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 特战队队跑步出来报告:“报告总监,瑙坎逃走,请下全国通缉令。” 143嚣张之极 帕侬荣总监对两名烟熏成火燎的局长发了一通火:“失职,严重失职!你们等候我的专案调查。” “是!总监先生。”两名局长只能接受停职受专案调查的处分。 “总监先生,不能停职。”龚志华对两位局长早就相识,他们合作多年,互相知根知底,“非常时期,非常处理。我认为非法武装分子就是想看到这一幕。他们想达到报复两位局长的目的。然后调一位新局长过来。群龙无首。他们就可以恣意狂为,更回猖獗。总监先生,我建议给他们戴罪立功,将功补过的处分。” “是啊,总监大人,我也认为龚组长说的是上策。”思立蓬总督查也支持龚志华的建议。 “那就给你们两个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们要听联合专案组的指挥,争取早日缉拿凶犯。”帕侬荣总监看他两个焦头烂额,也不忍心过分责备,只是在国际同行面前有伤面子,他暴跳如雷。 帕侬荣总监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是曼谷警察局局长云海打过来,康端在押往监狱的途中,被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劫走。 帕侬荣总监气得脸上的肌肉神经质地颤抖,他冲着云海的电话吼道:“不论代价再大,你一定要给我救出宋提查,康端逃脱的事,你先放一放,你首当其冲去救宋提查。宋提查出事,你提头来见我!” “是,总监大人!”云海局长接受了这个死命令。 宋提查被全国各大新闻媒介一宣传,他成了国民反恐英雄。上至国王、总理,下至平民百姓都关注着宋提查个人安全。 云海急了,马上请来华夏驻泰国联络官刘跃商议。刘跃刚与陈晖通了电话,陈晖伤势还没完全痊愈,她听说宋提查被伦威绑架,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回到了班家。泰莎小姐一回到班家,见到陈晖,一头扑进她怀里痛哭失声。 瓦雄管家走进大厅,向两位小姐合掌施礼:“老爷请大小姐,陈晖老师一起到楼上一叙。” 楼上人员到得很齐,除了班钟老爷、班夫人劳拉,还有二老爷班吉,三老爷班德,总经理伊莱,保安部长桑康,财务总监扎西卡。班家重要人员都到齐整了。大小姐被安排坐在老爷身旁,陈晖也坐在夫人身旁。 班钟老爷先说了议题:“宋提查是我们班家的成员,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泰莎赌气在记者招待会上说那些气话,也是一时之忿。你们也知道她说话,任性而为,算不得真的。” 泰莎小姐眼睛都哭红了:“我是逼他现身而已嘛。” 班德表态:“大哥,即使宋提查对我们班家没有恩情,他是公认的国民英雄,我们也要出一分力。因此,救,一定要救!怎么个救法?我们班家的武装力量是有限的。只能靠扶持政府,由政府出面下死力气营救。” 总经理伊莱,是班吉的长子,他气愤填膺:“伯父,这次不救回宋提查,对我们班家的荣誉也是个损失。可能还造成股票大跌,那班家损失就大了,财富马上缩水;要是股民失去信心,还有可能出现抛售,那就危险了。” “现在的股市相当脆弱,经不起风吹草动。自从九九年金融风暴之后,可一直没有回阳。宋提查不救回来,一定会造成股市震荡。”说话的是班德的女婿,财务总监扎西卡。 跟随班钟多年的亲信,现任保安部长桑康鼓着腮帮子说:“我就说嘛,宋提查不知天高地厚,把金三角的马蜂窝捅了。他不出事,那就奇怪了!我看,这事,我们班家管不了。一管的话,我们可是惹事生非了,他们可要对我们班家群起而攻之。金三角的各大社团可不是吃醋的,他们的武装力量,政府军警都忌惮三分。素察现在还躺在医院哼哼哈哈。我认为,宋提查的事,我们最好少管,甚至不管。” 泰莎小姐站起来要发作,班钟不准她说话:“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 班钟扫视了全场,班钟点名要班吉给个说法:“班吉,你表个态?” “要救。要救。我是持要救的立场。桑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鼠目寸光,只看到眼前利益,没看到长远利益。宋提查经营的星力、明浦将来是金三角的黄金地段,我们班家少不了跟他打交道。”班吉语出惊人。 “二叔、小叔,你们才是班家的老爷,你们说了算。桑康,你最好闭嘴。”泰莎小姐指着桑康的鼻子,骂得桑康垂下了头。 144素察进言 班钟面色沉郁,霍地站起来:“该是时候了,该跟他们算总帐了!我先说一下当前的国际国内形势:湄公河惨案发生后,华夏政府协调各方,决心下大力气整治湄公河的秩序,争取早日破案。宋提查事件发生后,我国政府震惊,决定由思立蓬出任湄公河大案联合调查组副组长。华夏牵头,四个政府达成统一意见,乱世须重典,重典整治金三角!这是世界趋势,他们自以为强势,岂不闻这是螳臂当车?” 班爷的话还没说话,人群一阵骚动,有人上楼来了,所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由两名护士搀扶着的素察。他从新闻上知道宋提查绑架,他坐不住了,闹着让护士送他来见班爷! 班夫人劳拉吩咐管家瓦雄给素察安排座位,素察可是为班家流过血的忠臣。会场氛围显得格外沉重。班钟大老爷安慰似的说:“素察,别担心,安心养好自己的伤。我知道,你跟宋提查感情很深。我可以跟你说一句负责任的话,宋提查没有那么轻易就被他们无声无息给做掉!他们除非不想活了!” 老爷这话好像在提醒某些人,不要玩过火。 “大老爷,您说得对。宋提查智勇双全,为人讲忠义,他嫉恶如仇,得罪了很多社团老大是难免的。”素察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吃力,“我们班家立场一定要坚定,全力以赴支持他。民意一边倒支持他的神勇,我们不能拂了民意,我们班家之所以有今天,一直都是民意支持率最高的集团。” “你说说看,如何支持他?”班大老爷想听听他的方案。 “谢大老爷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就照实说了。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可以设立救宋提查专项奖金;二、我们组织精干力量,配置高科技装备救他;三、与联合调查组呼应;四、调动我们班家的关系网、信息网,查找一切信息。”素察说的四条都很扎实。 “好吧。我承认宋提查班家少爷的身份。出赏金一亿铢。” “我出五千万铢。”二老爷班吉不敢跟大哥比富。 “我也出五千万铢。”三老爷班德跟着二哥出钱,这是可以允许的。 下面的高管各认了一百万铢。 “我配备一支百人的队伍给你,包括特种兵、便衣侦探、狙击手、排雷工兵、榴弹炮手、火箭炮手、信息小分队。装备包括卫星通讯设备,一架武装直升机,一台装甲车,十台军车,全部米式装备。素察,还是交给你掌管。你身体吃不吃得消?你看怎么样?”大老爷目光炯炯。 “谢大老爷的信任。素察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拆线。保证完成任务。”素察可是一个硬汉。 “桑康,你以后主内,素察主外,你两个要联手,才能确保班家的平安。”大老爷语重心长。 “谢大老爷信任。”桑康担心着大老爷会不会解除他的兵权,没想到大老爷还给他留了面子。 “第三件事,与联合调查组的联系,我会跟云海联系,他是联合调查组的重要成员,应该不成问题。第四件事,那是我们这个家族共同才能完成,运用一切关系网、情报网,获取信息。” “大哥放心。一定会有线索的。” “大老爷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 参会成员马上向班家大老爷表决心。班钟示意大家各自忙去吧,他们小声说着话下楼去了,却留下了夫人、大小姐和陈晖。班钟看管家瓦象还恭立一旁,示意他也下去忙活。 “陈老师,害你担惊受怕,真是委曲你了。”班钟老爷首先对陈晖深表歉意。 夫人握着陈晖的手,察看着她的伤口,关心地问:“还疼吗?” 陈晖合掌深表感激:“谢大老爷、夫人挂念。陈晖托老爷、夫人的福,这次死里逃生,真是有赖天神保佑。” “大小姐能平安归来,也是不幸的万幸。”夫人合掌默念佛咒。 “爸,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两次都是我遇上这样的事情。你要给我一个说法。”泰莎小姐的这句话憋了很久,今天她忍无可忍。 “因为你任性、淘气、不安分守己。”班钟大老爷语含责备。 “我怎么任性、淘气、不安分守己了?”泰莎小姐泪水夺眶而出。 “你要是好好在家里读书,不瞎折腾,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吗?以后,你不要再搞什么实业了。安心读你的书,实在不行,送你到哈佛就读。”班钟大老爷说话,只有女儿敢顶嘴。 145忍辱负重 “我再说一遍。我就在皇家社科大学读。还有,我长大了,可以独立了。以后,我的事,你少管!”泰莎冲着老爸又哭又叫。班钟怒气冲天,抬起巴掌,可是停在了半空,叹了一口气,眼圈红了:“宋提查是个好孩子。他为什么迟迟不回班家?你也要自我反省一下。我班家招一个乘龙快婿,还没有人不烧高香,不立马入住班家的。你又是安排读大学,又开记者招待会。你闹腾得还不够吗?” “老爷,你消消气。大小姐自有大小姐的道理。”夫人忙上前劝解,夫人不劝犹可,一劝更是火上浇油,连夫人也骂上了:“劳拉,你成天烧香拜佛,你管过她吗?佛说,心存善念,便是佛。你心存善念了吗?你心存善念,心思应该在这个家上,在孩子身上。你心思在哪里?” 劳拉被骂得捂着嘴,痛哭着,拖着衣裙咚咚下楼去了。 “老爷暂息雷霆之怒,这事都不赖别人,只能怪他自己。宋提查是爱小姐的,这不成问题。年轻人之间斗气是正常的,不斗气说明他另有企图。我保证,他会回到班家来的。我也相信他,宋提查没有那么容易受害。”陈晖款款道来,班钟细想有量,缓缓坐了下来,嘴里还是唠叨着:“这孩子。没个省心的” “大小姐,宋提查从小就很狡猾,有可能使的瞒天过海之计。我猜想,他引不出那个藏得很深的家伙,他使出这一招,让整个社会行动起来,人人喊打,那些黑老大就如过街老鼠。我明明听他说过,他拜伦威为师。伦威还不至于要他的命,伦威跟他只有合作,没有深仇大恨。”陈晖分析得很透彻。 泰莎小姐止住眼泪,忧心忡忡地说:“不!伦威有可能是藏得很深的白龙王,他制造了湄公河血案都有可能。他被宋提查逼得暴露了原形,狗急跳墙,撕破了脸面。我们冲进他办公室,发现了血迹,警方对血迹正在进行化验,我估计是他的血。你说,那个素格力,宋提查爬上高楼,用内力拉开防盗窗,划破钢化玻璃救了他,他只身脱逃,宋提查一个人在里面跟他们枪战,枪声很激烈。” 陈晖说:“这叫打掩护。素格力不逃脱,宋提查就白辛苦了。” “陈姐,有个叫赖欣怡的人是谁?”泰莎小姐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陈晖脸上掠过一丝惊诧,她装着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这个名字没听说过,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赖欣怡是他的初恋情人。其实,宋提查早就爱上了那个叫赖欣怡的女孩子,爸爸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样。他心里有了别人,怎么会有我呢。”泰莎小姐悻悻地说。 “宋提查,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可能接触过某个女孩子吧,有好感,瞒着我们,也是有的;可他才十九岁,初恋肯定是有的。但是凭我的经验,都算不得数的。他冒死两次去救你,难道还不如他看了人家几眼,或者说了几句话,刚认识就分手的女孩?”陈晖说话声音有点沙哑,她喝了一口水。 “我当时还以为是你。”泰莎小姐难为情地说。 “天啦,怎么可能?我是他亲表姐,他当我是他的尊长,我对他可有教养之恩。你看他对我恭恭敬敬,那是他妈妈无暇管他,就托我代管他。他很淘气的,我不对他严一点,他不知闯出什么祸来?事实上,现在闯了一个大祸。”陈晖叹息道,又好奇地问,“你查到了他的资料?” “不是,他的笔记本电脑,没拿走。我看到了他在文档里留的一封写给赖欣怡的信,他预知有这样的事发生似的,写得很伤感。我背一段给你听听:欣怡,亲爱的。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也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不要难过,不要悲伤。你应该为我感到骄傲——我没有给你丢脸,我可以肯定地说,我做到了。我人走了,但是一颗爱你的心,却永远留在了人世……” 陈晖嘴唇在翕动,她强压心中的泪水,不能让泰莎看到她的泪水,她凄婉地展颜一笑:“这孩子,这么少就谈恋爱了。我倒要当面问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不会是单相思吧。要是两人相恋的话,怎么不带给我看看?” “陈姐,是不是我不是宋提查喜欢的类型?” “恰恰相反,这是他自卑心理做怪,他读书不多,在你面前,他抬不起头来。你看他,每次在你面前身上长了刺,浑身不自在,他缺乏文化人的气质,内心太浮躁了。到时候,我抓也要把他抓好进皇家社科大学,他妈妈不管他,我就是他的第一家长。”陈晖给泰莎小姐吃了一颗定心丸。 146苦肉计 “宋提查,想不到吧,你这么快就落到了我的手中。”宗敏、宗南、宗凯分坐在大哥宗主两旁,宗主趾高气扬地说。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宋提查怒喝道。 宗南冲上前给他一顿拳脚,打得乒乒直响,就像打在沙袋上,可是宋提查还在嘿嘿笑。宗南一怒之下,一拳打向他的嘴角,宋提查跟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他突然啊呜一声,咬住了他的拳头。速度之快,真不亚于鳄鱼嘶咬灵敏的角牛。宋提查只是吓唬他一下,要是他真咬,可以活生活咬下他的拳头。 宗南惨叫一声,捂着鲜血直流的拳头,突然拔出枪来,就想击毙他。 “慢!宗南,他是一只死老虎。怕什么?”宗主怪叫着说,“嗬,不错哦,现在是国民英雄,班家开出一亿铢的交换条件。可惜,我最近手头充裕,不差那几个钱。你还是准备死吧。你死了,金三角就安稳多啦。” “我死,不足惜。我本来就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天生会打架。可就是兄弟们众多,咱好歹也是猛虎组织的老三,星力、明浦的老大,侬蓝社团的总督查,班家的少爷,听说军警还要为我出面,死了也值!”宋提查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地说,眼光唰唰闪来闪去。 “你吓唬谁?老子是吓大的!你也不打听打听,在金三角谁得罪老子,谁就得死!”宗主咆哮起来。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我也是听来的。听说,你有一半华夏血统。我就讲三国故事给你听。关公遭吕蒙、陆逊算计,大意失荆州,败走麦城,被曹操生擒。曹操没有杀他,送给了孙权。这是为什么?”宋提查听爷爷讲这些故事讲得多了,他随口找个故事来诱导他。 “你是说伦威,本意是嫁祸给我,想借军警的手灭了我?”宗主是聪明人,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算计,都想不明白。 “你说呢?他有那么好心吗?杀我,不过扣动扳机的事情。他为什么不扣动扳机。他现在本来就是丧家之犬。老爹腾出手来,就要做掉他。军警集结了重兵在围剿他,他的日子难过啊。可是,他要是说,宋提查在美莱,在庄老板手中,就有好戏看喽。”宋提查慢悠悠地说。 宗主开始冷汗直冒,坐立不安,站起来踱来踱去,他花大价钱买了个烫手山芋,现在扔也不是,吃也不是。 “哥,别听他花言巧语,一枪毙掉他,看天会不会塌下来?”宗南对宋提查恨之如骨。 “你懂个屁?小不忍乱大谋,你懂不懂?我拿命拼出的基业容易吗?宋提查,老实跟你说,我也不是特别恨你。你救人就救人呗,你毁了老子三条快艇,一艘大驳壳船,打死打伤我兄弟三十多名。咱们这帐怎么个算法?”宗主背着手,走向宋提查。 “你他妈的,恶人先告状。我是有诚意跟你交换人质,你却设下圈套加害少爷我,你还有脸说,我不够朋友。你也不打听打听,江湖上有没有谁说我宋提查不讲义气?”宋提查骂得宗主哑口无言。 “老子今天花了大价钱,从伦威手中赎你过来,这笔帐怎么算?难道我向班家讨钱吗?”宗主还是不舍这块硬骨头。 “少爷,给你出个金点子,送你一块地盘,你看划算不划算?”宋提查看宗主一步一步被他引上钩。 “星力,还是明浦?我都感兴趣。”宗主吸了一口水烟,吐了出来。 “星力、明浦,不是我的,是瑙坎的地盘,你没听说,瑙坎炸了警察局吗?他出来了。你抢他的地盘,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行啊,关在铁笼里,还有人给你传递消息。你倒是说呀!哪块地盘合我的口胃,取来天经地义?”宗主贪婪的野心昭然若揭。 “你知道,你哪一船上千吨翡翠原石在哪里吗?想不想知道?”这可是宋提查保命的资本,他就押在这一宝上。 “不是猛虎组织做的吗?在寮江呗。怎么你想带我过去收拾你的大哥、二哥,这个买卖可以做。” “傻瓜。在大其力,你的一船翡翠原石,全部在大其力一个货舱里。你想要大其力这块风水宝地吗?你想夺回你的一船翡翠原石吗?就在今晚。”宋提查看宗主换了几个脸色。 “你说,你说翁天平吞了我的货?不会,翁天平素来与我公平交易,从来没有打过我的主意。你别在这里信口胡诌。”宗主难以置信,他私下里与翁天平可是有多桩地下交易,进行得如火如荼,怎么会打他的主意? 147两虎相争 “你把我的手机拿来,我调一段视频给你看看。看完,你什么都明白了。”宋提查当时,存有貌岸与翁天平交易视频。 宗主让人把宋提查的手机拿来,宋提查调出一个视频给宗主看,此时,宋提查收到数条短信。 宋提查正要查看,被宗主一把夺过去,这些短信有几条是泰莎小姐发出的,有几条是陈晖发出的,还有几条是瓦格里仑害怕瑙坎发来的。宗主还给了他,宋提查知道这些短信是谁发的。他先调出视频给宗主看。视频清清楚楚看见胳膊上刺有白龙的武装人员,将一船货全部搬上岸…… “哈哈哈,酷哥,毕竟是酷哥,我的好兄弟,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一打成朋友。”宗主亲自给宋提查松绑,把宋提查的几样宝贝还给他;原来宗主早疑心翁天平眼红他的翡翠矿脉,他美莱富得流油;大其力只能销他的货,更多的货运往华夏,这是正当生意,政府给予保护。 “酷哥,怎么打?”宗主的举动,让宗敏、宗南迷惑不解,但大哥就是大哥,江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宋提查让宗主找出一幅地图来,因为宋提查去过大其力,他策划了一个夜袭行动方案。 “大哥,你真要与翁天平翻脸?”宗南还不明究里,战战颤颤问。 “你真是个木头脑袋。人家骑在你头上来拉屎拉尿,你还趴下给人家骑。翁天平才是军警剿灭对象,翁天平急了,想出这招移花接木之计。这不是翁天平、伦威给我下的套吗?这是转移军警视线的高明手法,意在让军警弄死我,他躲过一劫!伦威逮住酷哥,他为什么不送给翁天平,偏要送给我?就你与酷哥那点小磨擦,芝麻蒜皮大的事情,比得上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情?”宗主一番语说得宗敏、宗敏、宗凯心服口服。 当晚,宗南带一批兄弟先混进大其力接应。主力混在一艘开往大其力的货轮上,宋提查一身迷彩服也混在其中。他身旁就是老二宗敏,他可是有服兵役的履历,军事素质一流。宗凯率五艘快艇远远接应。 大其力可是翁天平经营多年的老巢,也是他的钱袋子,他派驻有五百名武装保安把守。大其力是山城,易守难攻。层层都有重兵把守,配置有重武器,如迫击炮、高射机枪、榴弹炮、无座力自行火箭炮等。 再好的防守,也是有漏洞的,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宗南率领的先头部队,在大其力北部的一个红列镇得手,向江面上发出信号,宗敏的靠泊上岸,略做休整。他们挑选二十史精锐,由宗敏和宋提查率领,化装成这支换防保安,逼着一名怕死的司机开着保安部的车大摇大摆往大其力中心城区。进入城区第一关就是马鞍岭。马鞍岭控制着进入城区的要塞,盘查非常严。关隘险峻,要是强攻的话根本是送死。守卫一看是红列镇来的车,他们看了一眼司机的通行证,就打手势,放关了。军车一进关,车堵在闸口,宗敏攻城门,宗敏一伙如猛虎下山,扑上去就用军刀把十来名守卫勒了脖子;宋提查带十名精兵搜捕营房里的守卫。四名游动岗哨察觉城门有动静,拉动枪栓要鸣枪报警,宋提查不会给他机会,军刀出手,见血封喉。 宋提查一脚踹开营房,一伙人正在打纸牌,慌忙去摸枪,宋提查带头冲进便装的守卫当中,这是真正的实战,一招毙敌,他的绝活无影金刚腿、大力神炮捶、倒地剪刀腿绝技大显神威,飞身起跳,真正让他的无影八腿在空中踢出了八腿,二十多名守卫瞬间被击晕在地。宋提查不忍心杀害他们,抓好守卫队长:“认得我吗?” 守卫队长看宋提查一身迷彩服,看他蓬乱的发型,斧削的脸庞,鹰隼的双眼,看起来年轻,却像一尊战神,哆哆嗦嗦说道:“你是江湖传闻的酷哥?” “什么传闻?他就是酷哥。刚才见识他的功夫了吗?三拳两脚就收拾干净。”宗敏看来不服宋提查不行,跟他一起行动,他就是一个字:爽! 守卫队长赶紧给宋提查戴高帽子:“酷哥饶命!酷哥饶命!江湖都说你是大仁大义的人,你不会滥杀无辜吧?我们可是没做坏事。只不过帮翁哥守关而已,顶多抓住走私货的,捞点外快。我真没有背负血债。酷哥,你可得禀公处理。” 148点燃导火索 “愿意跟我吗?”宋提查看他晒得黝黑,看起来很干练,一看就是个农家子弟,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有一种亲切感。 “愿意。我们都觉得这样下去混不出出路,大家前些日子还议论怎么跟着酷哥混,将来有奔头,听说现在星力、明浦的日子就好过。”守卫队长一句话,后面的二十名兄弟都跟着说我愿意。他们这个关隘应该是三个班,当班的倒了血霉,全部被宗敏一伙给收拾了。山上两班兄弟没有不服帖的。 “你叫什么名字?”宋提查问守卫队长。 “酷哥,我叫邦杰,他是一班班长普隆,他是二班长郑显,都是很有战斗力的老兵。”守卫队长看宋提查收容了他们,有点否极泰来。 “听我命令,全副武装,检查装备,跟我打出一个太平盛世来。”宋提查一声令下,二十名兄弟整装待发。这是滚雪球,十个人现在滚成了三十人。兵法有云:用兵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宋提查带着三组人马下来,宗敏大吃一惊,悄悄地问宋提查:“酷哥,他们靠得住吗?” 宋提查正色道:“这是取胜之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听我的,我带他们去叫关,你为后应。你想想看,我们硬攻的话,拿兄弟们的生命当炮灰,胜负难料。” “大哥说了,一切行动听酷哥的,好,我打接应,宗南做后应,宗凯做好防守。”四个人分头行动。 酷哥率领五十人的先头部队,出现在第二道关卡:三岔口。他们分乘五辆军车,分成五组。宋提查亲率二十名投诚守兵当前,宋提查让邦杰叫关。 守关卡的士兵打着呵欠,认得带队的邦杰:“邦队长,要往城里赶?有什么美差?” 邦杰认识他:“潘农,你小子尽想美事。酷哥来了,你都不知道?” “他来个屁。听说,酷哥让伦威老佛爷给黑了,真他妈的邪门。”潘农骂骂冽冽,命人打起横栏放行。 车队一进关卡,五台车车门同时打开,五名组长各司其职。第一组由邦杰攻当班守卫,邦杰喝斥一声:“酷哥,来了!你们还不投诚?” 潘农眼尖,一眼看到了电视镜头上的斧削脸,悬胆鼻,一对虎眼,发型另类,身材高大,一身鼓胀的肌肉。潘农像遇到真佛,跪地礼拜,宋提查是他崇拜的偶像,当即招呼余下的兄弟全部倒戈。 潘农真是太可爱了。他带头跑上山,一路小跑,一路喊:“兄弟们,我们盼望的酷哥来了。真神来了!”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宋提查赶紧将他按倒在地,可是晚了,潘农身中数枪,他凄惨地叫了最后一声:“兄弟们——我——” 宋提查怒不可遏,急窜上一棵榕树,在枝蔓间又飞身跳上另一棵榕树,就在树干上窜来窜去,一排排乱枪哒哒如暴风骤雨狂扫过来,宋提查的速度比他调整射击角度还要快,很快就出现在一名射手头顶,他端着自动步枪寻找目标点射,打得枝条乱飞。没想到宋提查像猴子一般窜到了了他头顶,一枪就打爆了他的头。 从哨卡兵营里冲出来的五十名兵士吓傻了,都跪在地上,双掌合什:“酷哥,我们愿意归顺到你的手下。酷哥,我们愿意跟你走!” 宋提查从榕树上飞身而下,后面的兄弟潮水般冲了上来,宋提查手举他邪恶的hkusp手枪,冷喝一声:“谁是队长?” 有人低声说:“酷哥,你送他上路了。” 原来刚才与他枪战的就是队长,宋提查知道现在搞砸了,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枪一响肯定有大其力的大部队赶来增援。宋提查询问邦杰:“这里离大其力还有多远?” “酷哥还剩最后一关——城门关。但这时可是集结了一百多人的重兵布防,可能强攻不下。”邦杰深有疑虑。 “兄弟们,你们真心愿意跟随宋提查走吗?”宋提查提高了音量,喝问下面的五十名兄弟。 “酷哥,我们愿意跟你走,走一条康庄大道。”喊的声音很整齐。 “有不有不想跟我走的?可以站出来,我放你走。”宋提查喊了三遍,人群寂然无声,然后整齐地爆发:“酷哥,领我们打出去!我们死也要跟酷哥走。跟酷哥有出息!” 谢谢现在的新闻媒体,宋提查成了各大媒体渲染的国民英雄,是正面形象,占据着各大报纸版面的头条,电视新闻的主要新闻时段。再加上班家的巨款救赎,英拉总理签署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宋提查,更是起到了震撼效应。 149赚开城门 宗敏率接应部队冲了上来,他脸色骤变:“酷哥,怎么办?枪响了,我们是不是要死守待援?” 宋提查面无表情:“宗敏大叔,死守是一条死路。现在,只剩下一个冒险的计划……” “酷哥,你说了算。这回,我紧跟你。打攻艰战,我在行。”宗敏跟着大哥可是战壕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好啊。兵遗神速。出发。”宋提查一声令下。前面由十台军车,车上坐满了满脸血迹的守卫,边撤边往后面乱打枪,宋提查和宗敏穷追不舍,虚张声势。 邦杰头上包着纱布,血往外沁,脸上满是硝烟痕迹。车队打着头灯,队形散乱,往后面乱射击。大其力城楼上灯光辉煌,军士调动频繁,估计火炮都调到了位。 邦杰到了城头,扯开嗓门就喊:“毛瑞尔队长,快开门!后面追兵上来了!” 城门大开,十台军车,冲进城门,邦杰一声暴喝:“不许动!我们是酷哥的先锋队!想跟着酷哥干的放下武器,跟着我们走!” 有人放下武器。可是,很不幸,督阵大其力的副司令托尼沃德一声令下,冲着下面疯狂扫射,前面数排人倒在血泊之中。邦杰反应极快,命令兄弟们散开,寻找掩体就地还击。此时,后面的军车紧跟着入城。宋提查知道,如果让他们的重型武器调转过头来,死伤会更惨重,利在速战速决。 宋提查在人数上占有优势,要打人海战术。守城不过一百名武装分子,大部还没有集结过来。宋提查一声令下,他率两百人攻左边,宗敏率两百人攻右边。城上守军过于分散,他们还没完成集结。两股人马蜂拥而上,打得城头的守军抱头鼠窜;其他的守军也无心恋战,面对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枪炮声,早就魂飞魄散,要么举手投隆,要么仓皇遁逃。 托尼沃德督战了一阵子,对方志在必得,占据绝对优势的火力压制得守军抬不起头来,他只得放弃往总部退逃。宋提查知道,必须以逸待劳,贴着对方屁股后面穷追猛打。托尼沃德往总部退却,正好帮了宋提查的忙,他们追着托尼沃德的屁股后面打击了总部,总部虽然有三百多人的精兵强将。面对秋风扫落叶的进攻势头,他们也难以组织有效的抵抗。 邦杰对总部很熟,他率队打到了广播区,大声地喊话:“伙计们,我是宋提查、酷哥手下的先锋官邦杰。跟着酷哥有盼头!跟着酷哥有前途!跟着酷哥有钱发!跟着酷哥有家业!跟着酷哥有老婆!跟着酷哥走正道……不愿意跟着翁天狼干的,击毙顽固分子,加入到酷哥行列中,就是酷哥的好兄弟!” 邦杰的喊话,立即瓦解了大其力守军的军心,枪声嘈杂乱响了一阵,接着死一般寂静。邦杰冲着广播嘶吼:“有没有抓住托尼沃德杂种,押下来,酷哥有重赏!” 二楼有喊声:“有!兄弟们,别开枪,托尼沃德在我们手中,我们这就下来。” 宋提查看从二楼冲下大队人马,托尼沃德围在核心,人员手中高举起枪,想诈降突围!宋提查击抬手一枪击托尼沃德。果然是诈,人员慌作一团,乱打一气,这些都是死硬分子,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也不看看,跟谁较量,还想使诈,结果被打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渠。 主力被消灭基本上可以清场了。还有二百多名俘虏,宋提查集结在广场,一番训话:“兄弟们,我宋提查对兄弟讲情讲义,但对助纣为孽的人,那是绝不放过。一句话,跟我宋提查的出列!不跟我宋提查,走人!” 放虽这么说,谁敢走人,全部出列。宋提查开始整训,邦杰担任团长,邦杰推荐颇具传奇色彩的硬汉堤该担任他的副手,城关队长毛瑞尔担行参谋,整编队伍为五个大队。大其力有二十三个乡镇,宋提查组织人马准备肃清残余势力,一夜之间,听宋提查“酷哥”大名,各山头的势力纷纷投奔。 缅甸警察内务部总监阿披实,最先知道这个好消息,马上通告给泰国总监帕侬荣,两人在电话中举杯相庆。缅甸实行多个区域高度自治的国家。阿披实总监与宋提查取得联系,派大量军警进驻大其力,协助整顿大其力秩序,抓捕负隅顽抗的惯匪。 可是,第二天,宋提查正在总部办公室打盹,宗敏冲进他的办公室,放声大哭,宋提查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宗敏大叔,怎么啦?怎么啦?” 150一代枭雄 宋提查提醒过宗主,主力在外,一定要稳固防守。宋提查不好明说,伦威大叔会趁火打劫。以前他总觉得宗主跟他势不两立,现在看来宗主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走极端,他还是很有人情味。 现实是残酷的,他要是说得太明白,他就有嫌疑了。所有计划都要破产,他只能点到即止。 伦威大叔对翁天平没有好感。他是单独行动,他绝对有这个实力吞掉没有主力的美莱地盘。伦威大叔对美莱这块宝地觊觎已久,早就藏有内应。交换宋提查,他就开始潜师进去。宗主的三兄弟和宋提查率主力出美莱,他就布好了局。大其力枪炮一响,他就里应外合,打到了极盛一时的美莱翡翠街。美莱镇的自治区委会就在这条街的尽头。 疾厉的炮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炮炸的声浪震碎了街道。宗主集结了三百多名精锐,占据要塞与来犯的武装分子激战。伦威大叔素有铁面佛之称,是老爹的左臂右膀,过去是为别人打江山如此卖命,现在为自己打江山,岂有不拼命之理。 他调集所有的炮火对着自治区大楼一阵猛轰,只见楼内成了一片火海,爆炸的声浪几十里外都看得见,像烟花厂起火一般,夜空都打红了。 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他的得力干将扎波率二十名敢死队,炸塌了城墙;伦威打红了眼率领劲旅猛攻豁口,双方在豁口相持了一个时辰,双方伤亡惨重。宗主也不是好惹的,对方冲进来,他准备了烈性炸药包,一声巨响,红光冲天,硝烟弥漫,冲进来的人全部被炸成碎片。扎波也被弹片削去了三指,鲜血直流,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坚持在火线冲锋陷阵。 伦威知道宗主的主力一回援,内外夹击,那就要包他的饺子,他不能再拖延下去。 宗主的管家看对方的炮火铺天盖地,嘭嘭嘭席卷而来,管家提醒他:“大哥,要不要命,命宗南,宗凯或者宗敏率师回援。” “你傻呀!这是围魏救赵之计。他们回援岂不正中敌人下怀?现在,我们只有打到底,拖到底!”宗主暴喝道,“兄弟们,说明我们的队伍在大其力打开了花。敌人恐惧了,只能搞这套鬼把戏,没有用的。老子跟他苦战到底!” “听老板的指挥,我们血战到底。”宗主的手下气势如虹。 宗主看士气可用:“听我的命令,掌握几个原则:走近了打,看准了打,打了换位置,不要给对方露出靶位。” 这一招很管用。伦威的人冲过来,离得近了,突然冒出来,一阵狂烈的扫射,打退了进攻,又改变了阵地。伦威一阵乱轰之后,又组织一轮进攻,等你就要快攻上去的时候,突然一百多个射击点,突然发作,进行立体交叉的火力进攻。伦威的人只能抱头鼠窜,退了回来。 看来舍不得子,赢不了棋。伦威一狠心,调来他的看家武器——两枚战斧式导弹。随着两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过之后,自治区的大楼被打穿心,好在主体建筑坚固,只有外墙倒坍。墙体还在坍塌,伦威就下令往里面冲锋。宗主从废墟中爬出来,指挥仅有的数十名残兵,做最后的顽抗。伦威下令用手雷,将他们筑成的掩体,炸开。 可怜金三角一代枭雄宗主,最后战死在战壕之中。 此时,大其力的战事也接近了尾声。 宋提查听完宗敏大叔的哭诉,他心里矛盾重重,难道师徒真的要兵戎相见?可是这明明是当时师徒商量的计谋。他要送师父一个安身立命的领地,现在不是兑现了诺言?可是…… “宗敏大叔,我真的跟你一样悲痛。我冷静地想了想:我们不能现在就回师找他报仇。因为伦威早有准备!我们仓促出师,可能有违用兵大忌。伦威阴险狡诈,不可不防。”宋提查苦口婆心地劝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在大其力站稳脚根,现在周围诸强虎视耽耽:佤邦、果敢军、克钦军、掸邦军,还有翁天平、甚至猛虎组织、老k、老爹……谁不想吃这块蛋糕?” “可是杀大哥之仇,不共戴天?我咽不下这口气!”宗敏吹胡子,瞪眼睛,怒火中烧。 “宗敏大叔,你听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伦威肯定伏有重兵等我们上钩;我们要等他松懈,或者新的战机出现,再报仇血恨不迟。”宋提查紧紧地握住宗敏粗重的大手。 151双雄遇难 警卫大队长普隆跑步进来,神色慌张:“报告酷哥,三叔、四叔率部开着船队,不辞而别了。” “不好!宗敏大叔,他们可能会进入伦威的伏击圈,我让貌昂扔几颗炸弹,吓唬伦威一下,你带一个郑显大队过去,劝他们赶紧回头。千万不要误入敌人的伏击圈。”宋提查知道宗南、宗凯此行凶多吉少。 宗南知道宋提查决不会发兵,因为大其力区域较大,兵力现在捉襟见肘,还请求军警援助。他才不会像二哥那样请示酷哥,他一不作二不休,与四弟率全部美莱四百精兵乘船复仇。 四百精兵浩浩荡荡回家,本来是胜利班师回家,可是现在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宗敏只选了二十名枪手,率十条快艇去追。 宗南一路还很顺利,由湄公河溯江而上,到达美莱码头。可是码头还如离开一样,自由停靠。宗南跟宗凯一合计,两人步步为营,先站稳脚跟,再波浪形推进。他们队形较为分散,就是遇上对方的炮火易于隐蔽,他们还是有心理准备的。真是奇怪了,他们推进到美莱一展平畴的田野。 没想到这是赶鸭子的打法,他们先从后面追着打,全部赶进平地,伏击在田野的枪手突然冒出来,形成一道密集火力网。宗南首先中弹,惨叫了一声:“大哥,三弟跟你走,三弟来了,大哥等我!” 一声长啸,抱起一支g36自动步枪,对着前面的伏军一番疯狂地扫射,可是他暴露在密集的火力网之中,他全身打成了筛子,仰天倒在水田之中。 “三哥!三哥——”宗凯歇斯底里叫喊,令天地失色。 “凯哥,现在不能感情用事。事已至此,还是回到酷哥那边,请酷哥做主吧?”一名保安团长叫喊道。 宗凯一日之间失去两位可亲可敬的兄长,人无斗志,任凭军士边打边退,可是后面险要已经被伦威的枪手抢占,狙击手利用险要地势,枪枪见血。眼看着美莱全部精锐要葬身在田野。 此时空中出现四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貌昂太给力了,几乎全部家当,对着山地一阵俯冲扫射,打开一个口子。 “凯哥,我们有救了。酷哥调来武装直升机掩护我们撤退,快呀,凯哥。”团长拽着打红了眼的宗凯,带领残部往河边码头退却。 他们撤出了田野,向山谷公路退却,眼看就要到达码头,没想到码头上的船中突然冒出伦威的伏军,对着撤下来的美莱残军猛烈扫射,走在前面的保安团长和宗凯,都首当其冲被乱枪击中。宗凯大吼一声:“大哥,三哥,等我,四弟来了!” 说罢学着三哥抱起m320榴弹发射器,砰砰砰打得船上火光冲天而起。可是,他也全身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顿时,打得血肉横飞,乱颤乱抖了一阵,倒在了码头上。此时,湄公河上突然马达声疯鸣,十艘快艇掀起巨浪,冲到码头,一番扫射干掉船上的武装分子,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宗敏引残部上了船,可是没有看到他的三弟、四弟,还有保安团长。 副团长保顿泣不成声:“二哥,可要为三哥、四哥报仇啊!他们死得好惨烈,好英雄!” “三弟、四弟!”宗敏急火攻心,胸口发闷,眼前天昏地暗,口里一甜,吐出一口鲜血。保顿副团长保着宗敏,驾船返回了大其力码头,宋提查派邦杰率一百人来接应,下船一清点残部,只剩下百数余人。阿披实总监调派了一千军警加强大其力的防护,派波波列一级警司坐镇指挥,稳定大其力的经济、民心。 宋提查眼皮子一直跳,他不停地给瓦格里仑通电话,告诉他瑙坎走脱,要求他与乍篷、银辉、孟非、巴莫、荣登、梅容加强巡逻,发现可疑人员一定要仔细盘查,以防瑙坎渗透进来。 瓦格里仑本想派兄弟过来帮宋提查打理大其力,听说瑙坎脱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穷凶极恶,一定会重回星力,夺回他的领地。瓦格里仑知道宋提查现在不能分心,星力和明浦只能靠他了。宋提查只能遥控指挥。 “瓦兄,别紧张,我请求军警设伏,帮你守住外围。他现在只有几名死党,严加盘查,不给他渗透进来的机会,他肯定会黔驴技穷。我只请求军警在外围协助你们,这是有原因的,军警也不十分可靠,所谓警匪一家,起码有瑙坎的内线,否则他不可能脱逃。因此,只能让军警守外围,不能让他们进入中心地带。”宋提查能想到的可能性,都提醒了瓦格里仑,剩下的只能菩萨保佑了。 152百密一疏 宋提查刚紧给陈晖发短信,请求军警死守星力和明浦外围,伺机擒拿瑙坎。泰国上下可以说举国欢庆。他们的国民英雄不负众望,拿下了金三角重要地盘大其力。陈晖赶紧向升为总督查的龚志华汇报,龚志华一拍大腿:“好个尹龙,我给他请功!” 龚志华立即合同四位总督查:泰国总督查思立蓬、缅甸总督查路遇虎、老挝总督查乔隆。联合调查组组长龚志华首先发言:“我们这次行动,不能是驱赶式的。赶出我的地头,就不关我的事了。这次我们应该是关门打狗,彻底铲除长在金三角地盘上的毒瘤。”思立蓬总督查本来是灰头土脸的,现在宋提查捷报频传,有点喜形于色:“老龚,这次行动,可是建国以来最大的打虎行动。” 路遇虎总督查提醒他:“还不能高兴得太早。白龙王一日没有露面,金三角就一日不得安宁;瑙坎一日不抓获,死灰复燃的趋势,还会重演。” 龚志华敲着星力、明浦:“这两块地方,瑙坎的老巢啊。他有没有可能重回老巢?” “我已经派了一千名特战队员,不分日夜潜伏在通往星力、明浦的大道小道。只要瑙坎一出现,他只有束手就擒一条路。”思立蓬总督查很有信心,“据可靠情报,湄公河惨案,是有人转嫁给瑙坎,瑙坎劣迹斑斑,有人要假手除掉他。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露面。” 老挝总督查乔隆一针见血地指出:“就是白龙王一伙,企图独霸金三角,一统江湖,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先铲除几个一直不跟他合作的瑙坎、占叻、侬蓝老爹、宗主兄弟,剩下这些江湖小鱼小虾,谁不听招呼,我就做掉你。” 思立蓬总督查说道:“白龙王很快就要浮出水面,据我得到的可靠情报,华夏也藏有tiger的重要合伙人。” “我国政府的态度是坚决的,不管查处谁,牵涉到哪一级,哪一部门,坚决打掉他,决不手软。”龚志华亮明态度。 “好。我们四国齐心,其利断金啊!”思立蓬总督查说话很爽快,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洗泰警方剿匪不力的质疑。 可是,很快思立蓬总督查接到电话,新莱发生枪战,康端杀回老家,血洗了新莱镇公所,老k被枪杀。 “康端还没哪个本事杀了老东家吧?”龚志华对康端太了解,此人一介武夫,能如此周密算计老k,肯定有能人相助。 “瑙坎躲在幕后,跟他一起越狱的几名死党都在其中。他们才能心狠手辣,一举做掉老k。”路遇虎总督查与龚组长的意见一致。 “对,火并是瑙坎惯用伎俩,看来他躲在幕后,让康端出面,这看守所没有白呆。”思立蓬总督查也赞同组长的看法,“我相信,宋提查不会放过他们。我即刻命令军警待命,宋提查一动手,我们就缉拿瑙坎和康端,以及越狱犯扎波、蒙昭、仇晓等。” 没错,玛莲躲过康端派来的杀手的追杀,她现在跟景雅藏身烈火网吧,给宋提查打电话:“酷哥,酷哥,你再不来,我们都得死。我看见了大街转悠的杀手。阿爸死了,舅舅生死不明,我真的,真的也不想活了。” 宋提查一拍脑袋瓜:“我真是笨,笨死了。只想得瑙坎会杀回星力,没想到他会声东击西;也太不重视康端了,以为他只是个配角,不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玛莲,不要怕,我会帮你夺回新莱。” “我不要新莱,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去华夏,去米国,去加拿大都行。”玛莲哭诉起来。 “玛莲,你听我说,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你现在先给自己化妆,你很会化妆。马上。你一定要把自己隐藏起来。你的电话保持开机状态,我会不间断跟你联系。你让我好好想想,应该怎么采取行动?”宋提查现在一只手只能捉一只田鸡,捉两只可能加那一只都要跑掉,大其力太重要了,付出血的代价才夺过来,再说打痛了翁天平,看他怎么出牌?白龙王就要露出水平面了。 “酷哥,我知道了。你自己要保重,你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成了。”玛莲眼泪汪汪地说,是啊,好多的黑老大垮台之后,他的子女一般都死于非命。 “我命大福大,白龙王不是说,我逃过一劫之后,就会大吉大利。放心,我很快就会帮你讨回公道。杀人者,必用血债偿还!”宋提查咬牙切齿地说道。 153泰莎挑衅 宋提查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他想搞定瑙坎,但是他一离开大其力,可能大其力就要遇袭,翁天平岂能罢休?他撑着下巴失神了很久。 “对,该给貌昂大哥、札晃二哥送一份厚礼了。”宋提查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马上给貌昂打电话。 宋提查电话还没放下,他的办公室被一脚踹开了。泰莎一身翠花吊带长统裙,手拿着鳄鱼包,后面的警卫队长普隆不知是拦还是不拦。 宋提查示意普隆一伙退了出去,宋提查脸上堆满笑容:“久违了,大小姐,是不是送达开除通知书?我的工资还没有结算,送给你——” 泰莎完全失去了理智,冲上来,就要跟他拼命;宋提查冷笑了一声,就凭你,她跟陈晖练的是巴西柔术和柔道功夫,出手是擒拿手,宋提查提一口气,如磐石,任她反剪、脚裸锁、三角绞、十字固……可是,宋提查就像大力神罗汉,怎么也掰不动他。 她改成跆拳道,对着他一阵横踢、下劈、后踢、旋风踢、后旋踢……只能踢痛她自己。宋提查跟她开个玩笑,泰莎小姐540度转体,后旋,腾空劈腿,正劈中他的腹部,没想到宋提查凹腹一吸,棉花功,将他的腿给牢牢吸住,她想摆脱也摆脱不了。泰莎小姐一急,使出了她的绝活,她扑在他身上又抓又咬,这一招太管用了。宋提查只能搂住她,向她讨饶:“大小姐,注意你的身份,要是传出去,可有失体统。” 泰莎小姐看了他一眼,眼圈一红,哭得像个泪人。宋提查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她,惹她生气。也只能干瞪着她,做着怪相:“大小姐,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小人一定改。” 宋提查都不敢称属下了,他都被班家除名了。 “你怎么不死?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泰莎小姐恶毒地说,气息吐在他脸上,双上吊在他脖子上,说话还眼泪汪汪。 “我本来想死的,我越想死,他们越不想要我死。他们发现,我死了,金三角就不好玩了。他们就留下我来跟他们玩。我要是死了,你的公司照常开,照常营利。有我,无我,都差不多。少一粒胡辣,汤还是辣的。”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他的语调,就是那种戏弄别人的滑稽。 “我要你死,你死不死?”泰莎小姐逼视着他,挑衅他。 “士为知己者,女为悦己者容。你又不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为什么要为你死?我活着,还有要事要办。我可不想白活一辈子。” “你的红颜知己是欣怡姐,对吗?”泰莎小姐一副狰狞的表情。 “你——你偷看我了我的笔记本中的日记?”宋提查后悔没有清除笔记本中的信息资料。 “欣怡姐是不是陈晖姐?”泰莎小姐步步紧逼。 “你别发神经了。”宋提查知道这可是绝密信息,他可不能泄露半点,不管是谁,“陈晖姐,跟我情同养母。”当时对外的口径是这样的,宋提查不能改口。他们的身份是经过特殊技术处理的,都是可以核查的。 “那你总得告诉我,欣怡姐到底是谁?我好想见一见这位美眉。”泰莎小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背着手很神气地逼视着他。 “她是华人,跟家人归国了。”宋提查编故事的能力匪夷所思。 “什么?你恋上了一位华夏姑娘?她有说,爱你吗?” “没有。只是她常常看我打拳击,她只要出现在场下,我就能取胜。他给了我一种神奇的精神力量。我的力量是她给的。”宋提查说的半真半假。赖欣怡看他比赛,他就来劲,这是真的。 “哦,有那么神奇吗?”泰莎小姐证实了陈晖说的话,心里舒坦多了。 “你那么关心我干什么?是不是舍不得我,还想请我回班家?” “我在记者招待会上是这样说的。班家本来没有正式接纳宋提查,当然也不存在宋提查跟班家有瓜葛。我只是澄清事实,班家还没有宋提查少爷。懂我的话的意思吗?”泰莎小姐说得很明白。宋提查苦笑着说:“那还不等于说,我与班家毫无瓜葛。” “外人看来是这个意思。但是,你可以这样理解,你能不能入主班家,看你的表现。也就是说,正式接纳才算数,那有一个很庄重、很专门的仪式,要入宗祠庙堂,入家谱的。” 宋提查要完成任务,他必须入主班家,班家的“隐形黑手”才会狗急跳墙、现出原形,他木讷地说:“我想加盟班家,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叫够资格?我都答应读皇家社科大学了。” 154红颜祸水 “你以为入主班家,你说了算?我说了也不算。我再说一遍。你成为班家成员,你就得参加班家董事会,你要熟悉班家业务。阿爸的业务慢慢地由你来打理。明白吗?”泰莎小姐说一句,宋提查痉挛一下,他可怜巴巴地说:“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哼!我看你就是一个稀泥巴,扶起你上不了壁子。”泰莎小姐勃然变色。 宋提查翻着白眼说:“嘿嘿,稀泥巴,我知道怎么大样?要揉成泥团,压成砖坯,在砖窑里一烧,就是青砖啊。青砖瓦房,住了几百年都不成问题。” “收拾一下,跟我回班家。”泰莎小姐仍然是不可更改的大小姐语气。 “泰莎小姐,我告诉你,我现在不能回班家,回班家可能就是内乱。你信不信?我现在不是回班家的问题,而是清除内奸的问题。你很危险,班老爷更危险,但据我看来,只要我们不逼他,他还不敢明目张胆作乱,他只不过打着牌子谋个人私利,他的羽翼还没丰满,还不敢取而代之。他现在逐渐壮大自己的力量,清除异党。”宋提查把掌握的情况跟泰莎小姐明说。 “这就是你不回班家的真正原因?”泰莎小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如今可算得上恍然大悟。 “陈晖姐会保护你的。有什么情况,你可以跟她说。她是局外人,往往看得更清楚。” “谁说的?她也是班家的一分子,她都参加了班家家族成员大会。你倒还是一次都没参加。”泰莎小姐很在乎这个,“你现在的证据,指向谁?一定是我们班家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白龙王。” “白龙王?白龙王不是白庙里那位解签的大师吗?他怎么会与我们班家扯上关系。你有没有搞错啊?”泰莎小姐难以置信。 “有人在冒用他的名号,很多情报显示,白龙王是金三角最大的地下钱庄,他炒的黑钱,足可以相当于一家大金融机构。不过,白龙王这回是聪明过了头,他制造了湄公河大案,转而嫁祸给其它黑帮。妄图借华夏政府的力量,消灭他的死对头,称霸金三角。冰山的一角现在已经揭开,各种证据指向了他,白龙王才有资本放那么多毒品在船上,他才有力量调动特战部队。随着特战部队的审查展开,一级追查一级,很有可能查到提供假情报的人。” 宋提查的话,让泰莎小姐越听越恐怖,惴惴不安地说:“这人绝对是家族成员大会中的一员。他才是这么大的能耐,这么大的社交,这么大的胆量。” “我们联合起来。咱们里应外合,打掉这个内奸,确保班家的安定团结。”宋提查语气坚定,眼光中充满真诚的期待。 “那你还是不能回班家?”泰莎小姐亲自放下大小姐的架子,来请宋提查回班家,可是宋提查不回去,真的很丢面子。连班老爷说话也不留情面,她有点吃不住劲。 “现在我们都是栓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关键除奸。班家安定团结了,我再回去,不就是顺理成章了吗?因为那时候,我是功臣啊。”宋提查描绘了美好的前景,“你看,那时候,我就安心读书了;也可以陪着大老爷看看班家的产业。估计把班家的产业巡视一遍过去,我的头女都白了。”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父亲是考虑跟华夏商人接触,准备扩大对华的投资。听说,那边发展太快了。十年前,华夏的人往金三角这边跑,现在金三角的人往华夏跑了。那边开了很多工厂,大量招聘工人。拿的还是人民币,拿回来兑成泰铢很合算。”泰莎小姐说的一脸神往,泰莎小姐的话说得宋提查心里也很惬意。 宋提查进一步给她分析下去:“那你赶紧回去。你千万不要私自行动,你要装着什么事都发生过。你现在可能处于他的监视范围,我估计你这趟来,他都有可能知道。现在,他只是找不出更好的人绑架你。因为他可以利用的人,现在都忙于自保;或者,他想利用你钓出我,将我们一网打尽。” “啊?他绑架了我两回,还没玩够?”泰莎小姐有点粘宋提查,“我住一个晚上,让他急一急,我再回班家,不打紧吧?” “我这里很安全。”宋提查沉吟了很久,下了决心似的说,“你说得有道理,让他急一急。你是他重点盯防的人物。这绝对让他头痛一阵子。” 155穷凶极恶1 瑙坎关押在清莱府警察局,这可是最严密的独立单房,采用铁门、铁围栏,就是老鼠也难钻出去。 瑙坎本以为这次能在清莱府受审,能捡条命算不错了。没想到,早餐吃馒头的时候,嚼到了一块硬东西,差点把牙齿嚼嘣了;打开一看,喜从天降,是配的一把监狱钥匙。有人在间中帮他越狱!看来,白龙王还很讲交情,帮他越狱了。别人越狱可能想都不敢想,可他是瑙坎,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当年,他组织七百人的武装分子,秘密打回华夏;可是,华夏边警得到情报,打得他们丢盔弃甲,只带了数名亲信逃回金三角。这次奇耻大辱,种下了他与华夏政府为敌的恶果。他多次绑架湄公河的华夏船只,索要赎金,但是赎金一到,还是讲信用,放还了船只。 瑙坎掰开其它的馒头,又发现了藏在其中的纸条,展开一看:“今晚零时动手,有人协助你。动静搞大一点。给你们准备了足够多的炸药,你知道怎么出去。” 看完纸条,瑙坎大口大口将纸条跟馒头一起咽了下去。他知道该养精蓄锐了,他美美地蒙头睡了一觉。 看守所跟往常一样,两名巡逻看守例行公事,检查了一遍,打着呵欠,打开控制室的门要出去,没想到早有人尾随在他身后,门一打开,他俩就被捂嘴,锁喉,三个犯人一组将两人拖进了看守监房里。瑙坎搜出他身上的钥匙,打开所有铁门,放出在押的一百多名嫌疑犯。瑙坎首当其冲拿到了枪去,另一名叫扎拖波的黑帮人物,持有另一支。他们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炸药,他们立即实施了爆破,炸开了隔离墙壁,他们冲出去之后,还引爆了烈性炸药,冲进来的警察,随着一声巨响,跟着大楼炸上了天。 瑙坎带着一百多名嫌疑犯,乘爆炸声的掩护,往警察局后面的林子里退却。他们抢了一家出租车公司,抢了五十多台出租车,疯狂地往效区逃窜。 瑙坎本来要杀回他的星力。可是,他们接到一落千丈条指令:“无论如何要救走康端。据可靠消息。明天早晨七点,康端将由清迈押往曼谷,就在清曼高速设伏劫走。记住车牌号:t7623。” 瑙坎率队开进一个他熟悉的村庄呆了数小时,然后,与扎拖波、勒堆墨一起商议在高速路上营救康端。 清曼高速没有收费惯例,一通到底。他们自先有一个路口安了摄影头,抓拍到t7623警车。然后制造车祸,两台的士,突然发生车祸,逼迫t7623警车停下来。警车一停下来,两辆摩托车枪手,迅速靠近警车,打爆了胎,然后用双管猎枪打爆挡风玻璃,车上的四名警察全部遇难。 然后砸开铁门,带走康端;等到大批警方起来,只能料理后事,清场了。瑙坎一伙早就逃之夭夭了。 瑙坎确实如联合调查组和宋提查分析的那样,他是准备突袭星力,夺回地盘,解决掉瓦格里仑一伙。可是他们得到了警告,去星力是一条死路。康端见机会难得,主动向瑙坎献计:“将军,星力和明浦现在武器精良,又有军警协防,估计难以得手。但是新莱就不一样了。老k伤热没有痊愈,他的得力干将只有赵六军,赵六军是个赌鬼,他晚上肯定在设局开赌。我们只要先解决掉赵六军,就打开了突破新莱的大门。新莱不比星力差。老k精良的武器,足以将我们武装成正规军。” 瑙坎虽心有不舍星力老巢,细思良久,仅凭一百装备欠缺的乌合之众,想跟瓦格里仑带的一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保安团打攻坚战,那不等于拿鸡蛋碰石蛋?不能意气用事,搞新莱吧。 他们化妆成到新莱消费的游客,混进了新莱“白宫”大酒店,其实是新莱的赌馆。赵六军手痒痒,他坐台与游客豪赌。玩的仍然是三公,玩家戏称他三公公了。他赌的是真功夫。有输有赢。他很有赌品,跟他赌的人大有人在。这是他的地盘,荷官开牌,尽量罩着他。他还是赢多输少。但有个臭毛病,爱跟人冲到底。这是最可怕的。赢也赢得轰轰烈烈,输也输得壮烈。 这一局,赵六军跟一个瘦猴子冲到了高位,两人推城墙一般推筹码。直到瘦猴子全部押上看牌。牌开了,“三公公”确有一手好牌,三条十,杀三条七! 156穷凶极恶2 “三公公”冷笑着,叼着血茄,自言自语:跟我玩,你还嫩了点。“三公公”收筹码之际,突然有一把枪抵着他脑袋,恶狠狠地喝道:“不要动!动老子打爆你的头!” “突突突”有人抬起冲锋枪,将天花板上的豪华水晶灯,打得水银乱溅,下了一场玻璃雨,砸着赌徒大呼小叫,四处躲藏,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往场外逃生。 “哒哒哒”机枪乱扫了一阵,往外奔逃的赌徒一个不剩的倒在血泊中,人群像见了魔鬼难以置信地叫着:“瑙坎?将军?” 瑙坎往二楼天台上一站:“别怕,怕就得死。都给老子回来。为什么不放你们走呢?你们走?是不是跑出去报信?嗯,因此,乖乖地呆在赌馆里,什么事也没有?想赌的继续赌。” “我们赌,我们赌博。”所有赌徒很合作,马上开台,重新下注。 瑙坎押着赵六军和赌馆经理、主管,他们缴了保安的械,果然老k的武器不错,全是新一代产品。打惯了过时产品,新产品拿手中,还觉得重量太轻,出膛太快,打起来手发抖。 他们押着赵六军,真是通关的钥匙,所到之处,没有不开关的。瑙坎的人呼啦一声,不投隆的当即击毙,他们马上武装了起来,见头盔要头盔;见手榴弹枪要榴弹枪;见可视镜要可视镜。等他们一百多名悍匪打到镇公所,他们确实全副武装,轻重武器都配置上了。 老k闻讯,组织了五百人的重兵来弹压。瑙坎表现了良好的军事头脑,他命康端率部坚守,吸引主力。康端狡猾地将赵六军等一伙人押在阵地前面,五百保安大队不敢猛轰。康端用高音喇叭冲着下面喊:“兄弟们,听得出我的声音吗?我是你们的康端大哥,我说过我会回家找你们的。我怎么舍得我朝夕相处的兄弟?是我的兄弟的,跟我走!还有愿意为武阳兄弟报仇的,现在还等什么?” 赵六军豁出去了:“兄弟们,你们是k哥的人,不要听他的。向我开炮!轰死他们!他是叛党分子!轰死他们!” 康端恼羞成怒,一枪击毙了赵六军。血,让下面的保安团震怒,他们在新上尉的率领下,打响了保卫战。一时间,炮火纷飞,康端也占着地利优势,向保安团猛烈还击。 瑙坎避实就虚,亲自带着扎拖波、勒堆墨十来名精英分子,消失在主战场。kevinkelly哪里顾得上腰伤,与各处取得联系,正在地图上圈圈点点,做着周密布署。弄清楚了,这伙顽敌是瑙坎将军一伙,现在赵六军与“白宫”大酒店的高管落在他手中,他完全有把握,剿灭他犯之敌。他提拔的两名新上尉,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精英分子。他们打阵地战,战法新奇。火炮分多点进攻,步兵在炮火之上,分多点循环进攻。康端死守的战线,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瑙坎率领十名死党,神鬼莫测地从下水道,钻进了镇公所内院,然后一鼓作气爬进了kevinkelly的办公室。砰地一声巨响,一发榴弹炮,砸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瑙坎一身臭气,像头钻出粪坑的野猪,手持两支白朗宁;kevinkelly反应极快打了一梭子,往办公桌下一钻,指挥办公室几名助手还击。十名悍匪,往里一滚,全部开火,打得办公室里的玉器、古玩、花瓶、显示屏,叭叭乱碎,乱溅,乱飞,kevinkelly的几名助手,先后饮弹身亡。 kevinkelly不时往身后打一梭子,他知道这回大限到了,抽空给女儿打通了电话,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他滚一个地方,打上一梭子。 玛莲听到了:“爸!这是怎么了?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你快说话呀!” kevinkelly说上一句:“亲爱的玛莲,爸爱你,爸也想你——” 说完,赶紧躲避着集集的扫射,他飞身换着掩体,女儿的哭声与子弹尖厉的呼啸在他耳畔飞窜:“爸!你一定要活着!你能的!” “玛莲听话,爸尽力了——”说完,肩头一麻,知道挂彩了,哪里顾得了伤势,像躲避暴雨,再次滚离密集的射击,他飞身的时候,便是还击。 “爸!你挺住!我给宋提查打电话,我让他马上援助你!” kevinkelly滚落到沙发后面,感觉有些部位也在麻痛,有些部分空洞了,有风能灌过去,凉飕飕的,他还有力气:“玛莲,我很欣慰,这个世界上还有宋提查,你找到宋提查,跟他好好过日子——” 一语未了——连绵的枪声,打断了老爸的声息,只有他最后嘶哑的声音:“女儿,我爱你——你们——祝——你们——” “爸爸——爸爸——”玛莲在那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 157恶有恶报 瑙坎从汩汩往外冒着热血的kevinkelly手中抢过手机听了一会儿,狞笑了一下,恶声恶语地说:“孩子,别怕,伯伯马上派人去接你。”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爸爸?”玛莲痛斥他。 “孩子,因为这个世界上是强者生存,弱者只能跑到上帝那儿躲起来。你别怕,我马上派人去接你回家。” “你别得意。强中更有强中手,你等着,自然会有要你脑袋的人。佛法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 瑙坎听罢,愤怒地摔碎手机,踩得稀八烂,立即派人到清莱府水上人间夜总会抓捕kevinkelly的女儿,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瑙坎突然发现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应该逼kevinkelly交出他帐户的密码,现在看来一切都完了。不过,kevinkelly还是给他留下了大量的军火、玉石、名车、楼房。 瑙坎恶名远扬。瓦格里仑得到这个消息也异常紧张,一次又一次打电话,催促宋提查回家,宋提查虽然给他调来军警,但他还是睡不稳踏实觉,天天巡查、军演,有这样的恶邻,真是寝食难安。 瑙坎果然给他打电话了:“你好啊,瓦仔。” “将,将军,您,您出来了。”瓦格里仑说完都有点语无伦次。 “别紧张。你对我无情,可我不能对你无义。好歹咱们兄弟一场,你为了那个阴阳头,竟然当大哥为仇人,大哥知道你误入岐途。他阴阳头,嘴上没长毛,神气不了多久。我那时没做好准备,着了他的道,现在,我看他是否有三头六臂。”瑙坎冷森森地说。 “将军,其实宋提查,酷哥,他想给兄弟们带出一条康庄大道,给金三角打造一个光明世界,不再是打打杀杀的黑恶社会。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嗬,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宋提查没看错你啊,现在说话的口气都像宋提查,他小子打着救世主的旗号,我就不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能一统江湖?我捏死他,就像捏死一个小蚂蚁,好瓦仔,你看着,看大哥怎么玩死他?”瑙坎现在可不是监牢里的死老虎,他现在爪牙又磨得锋利。 “大哥,回头是岸。你要是愿意跟酷哥合作,我担保,他会不计前嫌,跟你化干戈为玉帛的,咱们共建美好家园。”瓦格里仑苦口婆心地相劝,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瓦仔,看来,你是铁定了主意跟他一条心了。好,你会有好日子过。你过你的幸福生活,我过我的刀尖生活。咱们走着瞧!”瑙坎恼羞成怒,当即挂断了电话。 瑙坎自知这点实力,还不足以明枪实弹跟星力、明浦较量,他打这个电话有恐吓瓦格里仑的作用。让瓦格里仑处在惶惶不可终日当中,无暇向新莱发动袭击。但当晚在夜色的掩护下,还是传来了武装直升机的低空扫射,接着是登陆部队的密集火力袭击。 几个方位同时传来枪声。瑙坎打电话质问瓦格里仑:“瓦仔,你好狠心,你连大哥立脚之地也不给?” 瓦格里仑也被问懵了:“将军,我真的没发一兵一卒,我还在视察防务呢。你可以问我身边的人,我真的没打将军您的主意。” 瑙坎没等瓦格里仑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这个阴阳头,看来不给他活路,难道调来了军警围剿他?不是白龙王说,不会找他的茬,难道宋提查在军警的后台比白龙王还要硬? 天空有武装直升机,地面有强火力覆盖,很像军警的一惯打法。瑙坎慌神了。他的乌合之众,区区一百来名死党,打野战可以,打这样正规的对攻战,根本是望风披靡。何况还是夜战,空中照明弹一炸开,掩体一暴露,马上就有炸弹嘘地飞过来,炸得血肉横飞。 每一发炮弹打过来,瑙坎神经就抽搐一下,喃喃地说:“难道这世道真要变了?宋提查,宋提查,你何必要咬定老子,硬要把老子往死地里打?我前生世操你十八辈祖宗了?” 瑙坎骂骂咧咧,但是骂解不了围,对方火力相当猛,他都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马,对他下此毒手?康端冲进来:“将军,再不撤?连退路都没有了?” 接着扎拖波、勒堆墨相继跑了进来:“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往密林中躲一躲吧?” 瑙坎像霜打的茄子,一挥手:“唉,走吧,让这小杂种,看老子的笑话了。老子地头还没踩热,就要夹着尾巴东躲西藏了。走吧。” 158四海之内皆兄弟 宋提查先给烈火网吧的好兄弟汶仁打电话,汶仁现在主管网吧的业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学的也是企业管理,兼修机算机网络公共课程。 “酷哥?我正在说你诶,你可是传奇式人物了。我们真不敢想象,一个月前,你跟我们呆在同一个柜台里,老老实实维护网络。”汶仁为宋提查能打电话给他,他兴奋莫名。 “汶哥,我是碰上了这些烂事,偏偏我天生就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不想越陷越深,现在想拔脚出来都拔不出来。汶哥,我还是听你的话,我还有可能去大学呢。到时可要请你给我上课。”宋提查先恭维他两面三刀句,先后说事,“汶哥,我现在有一件事,求你帮我去做一做,你安排她暂时到我的房间避一避,可能网吧里面也不安全。” “谁啊?”汶仁一听紧张得声音有点发抖。 “汶哥,放心。她叫玛莲,正在你们网吧上网,你请她到我房间呆着,你按排她用我的笔记本电脑上网。” “好,酷哥,这事我马上办,我跟她说,这是酷哥安排的。” “对。你说我现在分身乏术,不能亲自跑过来照顾她,我马上安排朋友照顾她,让她放心,过些日子,我接走她。”宋提查知道,现在接她回大其力,泰莎小姐还在这里,两个女人在身边总不是好事,还有玛莲在路上的安全没法保障。 宋提查肯定要给素格力打电话,素格力一看是宋提查的电话,他真是惊喜交加:“酷弟,我知道你会没事的!你真的如我所愿,不但没有事,还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搞走了铁面佛,给他了地盘,这算救了他。你自己再展雄风,虎口拔牙,打出了那么大块地盘,再次改写了江湖的传奇历史。”素格力真是对宋提查佩服得五体投地。 “素哥,你还要担心蒙元董事长,我现在分身乏术,可帮不了你。你知道吗?有个人可以帮你。她很有计谋。你要是听她的,还会整垮蒙元。”宋提查想帮他谋划一下,这叫做先给,再取。 “酷弟,谁啊?”素格力现在对宋提查可以说言听计从,没有不答应的。 “上次,你见过的,玛莲小姐,她可是一个很有眼光,很有心计的混血人。我借给你做你的参谋,你可要保护好她。你要毫发无损地还给我。再说了,有她帮你管束景雅,你也不用担心景雅耍的小诡计了。景雅怕她怕得要死。”宋提查知道玛莲要是在老k身边,算不定瑙坎没容易那么得手,那天打掉康端、武阳,不能不说玛莲是主谋。 “好极了。玛莲会答应吗?她那么高傲,我怕她只听你的,我的话,她听不进去。”素格力那天跟玛莲在一起,这个混血儿就没正眼瞧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一门心思在酷哥身上。 “素哥,主要你现在需要她的运筹帷幄,她帮了你的忙。你不需要她了,我接走她。”宋提查嘿嘿笑着,“别怕景雅接受不了。我叫景雅去接她,你先找好地方妥善安排她。然后你们要一起谋划,怎么让蒙元的阴谋落空?怎么让蒙元自知呆不下去,像伦威大叔一样,自寻出路,别老赖在这里,兴风作浪。” “好极了!我有老爹撑着,看他敢把我怎么样?”素格力真是没出息,有点像啃老族。 “老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你可要加强对老爹的安保工作。”这是宋提查最担心的事情,老爹卧病在床,是蒙元最容易得手的良机。 “我一出来,老爹就让我过去,老爹对你赞不绝口,当时真的老爹对我说,不要为你担心,你对付他们绰绰有余。马上做出决定,让管家苏诺打理美赛,卫队长亚拉索作掩护,其实是用替身躺在床上,只有我和副队长多嘎,护着老爹悄悄从秘道里撤走了。现在老爹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极隐秘的村庄养伤,因为多嘎守护着老爹。我告诉你,老爹现在最信任多嘎。他相信你推荐的人,一定不会错。老爹现在下达任务,只下达给我,我然后通知各部门,蒙元只有干着急。”素格力的话让宋提查明白了老爹精明的算计,不给对手任何算计的机会,这也给宋提查提了醒,行事一定要缜密,瑙坎的错误,就在于行事凭一时心血来潮,没有周密的布署,打到哪算到哪。瑙坎虽军事素质高深莫测,还是碰得头破血流。 “素哥,老爹的事,只限于你知道,连玛莲、景雅,你最信任的人,也不要告诉她们。这是极度隐秘,是老爹能不能重出江湖的重要一环。”宋提查读懂了老爹布的局,他是后发制人,看你蒙元能折腾出多大动静。 159伤心总是难免的 玛莲躲在烈火网吧黯然神伤,想起爸爸的种种慈爱,想起舅舅百般呵护,她虽关在曾经与宋提查开玩笑的包厢,机子开着,但是泪水模糊了双眼,任凭游戏跳来跳去,她也懒得动一动。 “笃笃”有人敲门,玛莲拿出了爸爸给她的一支防身手枪——掌中宝。 “谁啊?” “我。我是宋提查的朋友汶仁,烈火网吧的业务经理。”汶仁受宋提查之托来给她转移。 玛莲一听是宋提查派来的人,赶紧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西装履的英俊儒雅青年,赶紧合上门。汶仁按照宋提查说的,给她带来了换装服饰,玛莲马上关进卫生间换装。没过多久,门被敲响了,汶仁打开门,是四个陌生的黑衣服混混,脸上射出凶光:“还有其她人吗?” 汶仁可没经过这样的场合,结结巴巴说:“有,有,在,在洗手间。” 来人当中,有一个胳膊上刺着飞龙满脸黑斑的家伙一脚踹开门,里面蹲着一个黄发瘦男人,瘦胳膊瘦腿,一头齐耳短发,染得金黄,戴着金丝细边眼镜,一看是个文弱书生。那黑斑还不放心,伸进头往里面看了看,没有其她人,才放心一间一间查下去。——好险啊!玛莲化妆太快了,她先用紧缩袋套住她的长发,然后粘上男孩子的短发,洗掉脸上的胭脂香粉、口红、眼影、睫毛膏、画眉,换上男孩子的短袖衫和西装短裤,戴上眼镜,俨然成了一个文弱书生。 两人赶紧关了门,从容离开了网吧,来到了宋提查的宿舍,汶仁才舒了一口长气。宿舍有保安,外人是不可以随便进去,汶仁立即报了警,清莱府的警察包围了烈火网吧,烈火网吧是重点保护单位。 警察来得相当快,保安室的监控立即查到了四个人的行踪,还在烈火网吧!警察怕伤及无辜,先疏散下面的顾客,警察怕摩托车的发动惊动他们,让他们推着摩托车出了街道才骑上走人。一切做得滴水不漏。但还是让黑斑点察觉了,他们当即立断,扣押了数名在包厢上网的几对男女。这伙人对付警察还是颇有一套,押着人质,形成一堵人墙,高喊着:“让开路!让开路!老子手中有人质!有种的开枪!” 警察好不容易想来个瓮中捉鳖,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睁睁地看着这四个顽匪押着人质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带队的威猜副局长气得一拳砸在门框上,只好一无所获地收队。 景雅打开门的时候,玛莲正在帮宋提查清洗房间,经过她一番精心摆设和布局,房间里颇有一种雅致的格调:奶黄的床单,床笼上镂花帘子,几本书摆出了菱形造型,墙上用画报剪贴上明星彩照。 景雅带来很多东西,有吃的、玩的,还有一些女人用品。景雅可不差钱。两人用过餐,景雅带来厚厚一本《化装大全》,两人在一起研究化装,对她们来说化装就是一种隐身,今天要不是化装,说不定玛莲又落入了顽匪手中。 晚上,素格力亲自驾车过来接她们,玛莲说什么也不愿跟素格力走,素格力只得打通了宋提查的电话,宋提查必须做通玛莲的思想工作:“玛莲,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用你的智慧替我帮素哥,战胜蒙元。我现在真的分身无术,我需要你们强有力的支持。玛莲,帮帮我,好不好?” “你可不许骗我,我帮素哥摆平蒙元,你可要接我回到你的身边,我在你身边才有安全感。我怕极了。你知道吗?你要是派汶仁晚来一会儿,我就遭殃了!”玛莲说起还心有余悸。 “对,玛莲,你可要多长一个心眼。素哥就是办事不够精细,我不放心。我把你暂时留在他哪儿,就是为了帮他摆平蒙元,老爹缓过劲来,一定会主持公道。不过,我告诉你,你的仇今晚我会安排貌昂给他来个一锅端,瑙坎能不能逃脱,看他的运气了?” 宋提查的话,让玛莲颇受鼓舞:“我明白了。父亲的仇,不是不报,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报。要聪明地报,不能蛮干;蛮干不但报不了仇,还可能大仇未报又添新恨。” “玛莲,现实逼迫你领悟人生了。你放心。瑙坎、康端,我一定帮你重点照顾,他们没有好日子过的。”宋提查说话掷地有声,玛莲终于可以出一口气:“酷哥,一言为定,我、景雅帮素格力摆平蒙元的事,我就回到你的身边。” “仅仅是你,景雅是素格力的人。你是我的人。这要分清楚。”宋提查的话给玛莲吃了一颗定心丸。 160各打算盘 宋提查想我能偷偷请貌昂大哥偷袭瑙坎,难保自己不受偷袭,他一面与瓦格里仑通电话,今晚一定要重点巡逻,一旦发现可疑人员一定要拿下。宋提查知道瑙坎立脚未稳,他不会用老k的原班人马,老k的原班人马也不会这么快归心。猛虎组织强大的火力,瑙坎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真怕瑙坎窜入星力或明浦,那就后患无穷了。 瑙坎当晚在康端、扎拖波和勒堆墨的掩护下,带着数十人突围出来,他们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明浦丛林的小道,一条是逃往美莱丛林的小道。 扎拖波望了望方向:“将军,还是不要回明浦,明浦有重兵把守,外围有军警重重增设的关卡;往势力较弱的美莱去,得手的机会大得多。” 勒堆墨也怂恿:“大哥,明浦穷山恶水,听说连罂粟花也不让种,都归化了,没有什么油水。倒是美莱出产大量的翡翠原矿。宗主三兄弟,富得流油。现在落在伦威手中,伦威那人刚愎自用,我们搞定他就容易多了。听说,他绑架过宋提查,你弄死他,宋提查一定不会过问此事。” 瑙坎想听康端的意见,康端估摸着瑙坎还是想回他的老巢,但是康端是个聪明人,他可不想陪着瑙坎去送死,他正色道:“大哥,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明浦搞联防,听说村村都有自卫队,他们是一呼百应。只有一处发现有匪患,保安团、军警都会立即包围现场。大哥,虽说危险,但大哥只要收买一个村的自卫队,我们就平安无事了。” “收买个屁?民心都归阴阳头了。老百姓都当他是大救星了,老子算个屁。去美莱吧。仇报不报算个鸟,命还是大本钱。”说罢,瑙坎自己笑了,经过今晚一役,他算是彻底服了宋提查,他成了惊弓之鸟。 他们向大山深处行了一个小时,估计到了饮马涧,因为山涧的潺潺流水,扰人心烦。然后伦威不是泛泛之辈,宋提查早就发短信告诉了他,要他留意瑙坎的逃走方位,主他帮忙扣押死对头。伦威就算到瑙坎战败,只有两条逃走的道路,他早就率兵等着他了。 灯光照得他们无处遁形,只要一声令下,一梭子足以送他们十来个残兵败将到姥姥家去团聚了。瑙坎大声叫:“伦威,是你吗?小杂种,真有做断子绝孙的事吗?你不怕宋提查收拾你吗?你做的烂事,宋提查会饶过你吗?老爹真的会让你在这里逍遥快乐吗?还有消灭我们的仇敌,宋提查不会明天晚上让他过来端掉你?” “哈哈哈。知我者,瑙坎将军也。”伦威拍着巴掌,一身迷彩服出现在光亮中,他背着一支m200狙击枪,歪着嘴衔着雪茄烟,“大将军,别来无恙。我还以为是谁,星夜来访,害得我觉都睡不好。原来是故人来访,贵客啊,贵客,阿伦蓬荜生辉。” “阿伦,咱瑙坎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借我一寸,明天我还你一丈。阿伦,借一个村子给我落脚,他日还你一个镇子,何如?”瑙坎可是信口开河。他可不是赵太爷失口卖华山,即使有那么一天,卖一座山,又算得了什么? “好,瑙坎将军真是爽快人,我也爽快一回。你看,这个村子叫饮马涧,就送给将军饮马如何?” “好。这块地方,风水好,有灵性,我喜欢。”瑙坎可是人家给什么要什么了,哪里还管它风水宝地不风水宝地。 “将军一路辛苦,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送你们一头羊,一笼鸡犒劳兄弟们吧。前面就是村寨,我就不送将军了。”伦威抱抱拳,不仅网天一面,还送他们见面礼,真是仁至义尽。 等他们消失在夜色中,手上包着纱布的扎波劝告:“大哥,酷哥提醒我们,不要对瑙坎讲什么仁义,一定要做掉他,以绝后患。” 伦威吸了一阵雪茄烟,吐出了胸中的闷气:“你以为宋提查真当我是师父?他是用得着我。我跟白龙王、泰哥都有合作,他岂有不知?他迟早要查出班家害他的人,我也会跟着倒霉。你没看他现在成了我一块心病,养虎为患啦。我不留下几只猛兽跟他斗,迟早有一天,他会找我斗。我那天跟他交手,我是赢在出其不意。真的跟他斗,他年轻气盛,我怎么可能跟得上他的节奏?再说,猛虎组织听宋提查的,他看我不顺眼,那不是一句话的事。老爹还要靠他求情,他真的会帮我挑担吗?难说,难说啊。看人家的脸色,日子不好过啊!” 161立在危墙下 伦威现在如鸟入深林,鱼入大海,如今称霸一方,可以松一口气了。他多年想单干的梦想,今天总算如愿,打心眼里还是感谢这个准徒弟宋提查。 可他也不能听他摆布!不说他是师父,就是当前形势,他也不能听宋提查的,如果把事做绝,等于上了宋提查的船,他没有了退路。他知道白龙王的实力,何况还有一个背景很深的跨国黑社会集团二十四k,华夏的李军打过越战,现在是一个富可敌国的财团董事长,手下干将云集,影响遍及东南亚。其实他是有涉黑背景的人员,与白龙王有深度合作。白龙王、李军和二十四k的tiger(泰哥)是铁三角,其他的帮派,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现在茅草丛里杀出宋提查,搅乱了金三角的秩序,各大帮派都有立在危墙下的感觉,人人自危! 蒙元已经打了几通电话过来了。 “伦哥啊,我们可是同吃一锅饭,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你可不能不管兄弟啊?”蒙元这些日子可抓不到魂,他想做掉老爹,独撑侬蓝社区,一是他也不是做老大的料,二是老爹不会给他机会,三是即使火并了老爹,宋提查能饶过他吗? “要不,你过来跟我干?”伦威倒是很爽快,蒙元在他手,他就是面筋,他要他圆就贺,要他扁他就得扁。蒙元心知肚明,伦威只会当他当工具使用,还不如跟着老爹,还有众多兄弟听他吆喝。关键现在老爹是什么态度,不明朗,老爹要是对他动了杀机,他还有活路吗?老爹避着他,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他是重点防范对象。想到这些,蒙元心惊胆寒。 “伦哥,我来美莱,能做什么呢?”蒙元探探伦威的口气。 “总管啊,总管非你莫属。你是理财的好手,好钢要用在钢刃上。” “是,是,谢谢伦哥看得起,赏口饭吃。”蒙元嘴巴这么说,心里暗骂,把老子当成一条狗在养,老子在清莱府,在侬蓝社团,好歹还是个董事长。伽蓝社团这么产业,还是他在打理,老爹只管一个盈利。 “蒙兄弟,你看什么时候过来啊?我这个位子,是不是你给你留着?我可是虚位以待啊。宋提查过来,我打算给他一个参谋长,这小子鬼点子多,这个位子留给他。”伦威的话,让蒙元寒了半截,但他不能表露出来:“好,好,我把这边的事,交付了,我就过来。承蒙大哥关照。” “有蒙元兄弟,帮我管家,我这个家业,可就不得了啊。再加上宋提查那个小家伙帮我打地盘,我不愁无米下锅了。”伦威算盘打得还很精明,他肯定知道蒙元怎么会屈尊做一个跟在主人后面乞食的管家?管家其实就是一群奴仆当中的队长。 “好啊,好啊,到时候,你可与老爹坐以论道了。”蒙元话中有话,意思老爹也饶不过你,你别得意!凭老爹的人脉、江湖地位,当年他与坤沙平起平坐,对付你伦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其实呀,我是忠于老爹的。你知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老爹怎么想的?我当他是老爹,他不一定当我是乖孙子。我们要是素格力就好了,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呐。不过,现在好了,离得远了,心里还惦记着老爹,再怎么样,我还是离了家的孩子。家都分了,尘埃落定了,我跟老爹还有什么过节呢?蒙元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伦威分明说,我跟老爹过去一些小误会,我这一出走,什么误会都不存在了;嘿嘿,你还在那个屋檐下,那就难过到一块去了。 “你说宋提查,老爹封了他一个总督查,这有何用意?” “总督查,也就是说,老爹养病期间,他就可以做主,谁有谋反或者怠工,他就可以斩立决。”伦威与蒙元不可能再坐到一张凳上了,两人心知肚明,现在只不过互探对方的底线罢了。 “伦哥,你不会早就想好了走这步棋?” 伦威嘿嘿笑了起来:“那倒未必,你看我都与宋提查真刀真枪干了起来。你还坐山观虎斗,当着渔公。” “我就下不了那个狠手。唉,我一生败就败在心不狠,下手不快。伦哥,但愿你能坐稳大哥的椅子,我可要另谋出路。不说了,福兮,祸兮,谁又能说得清?瑙坎前天还在监狱,昨天当起了新莱大哥,今天成了丧家之犬。世事难料哟。”蒙元自喟自叹,挂上了电话,其实是黑色预言。 162除奸1 翁天平失去重镇,失去他的钱袋子,没有任何报复行动。这确实不正常!宋提查都不相信,一生要强的翁天平能咽下这口气!翁天平究竟在策划什么,宋提查一概不知。他还是给吐骨浑打了一个电话,吐骨浑马上挂掉了。宋提查一惊,不会翁天平就在他身边? 宋提查还是不敢轻易离开大其力,等着翁天平打上门来,他就是不来,他现在抓紧时间紧顿防务,搞起了各镇、各村的联防,他亲自挑选素质过硬的军事人才。宋提查猛然想到什么。他马上叫保安团长邦杰,拿最近征兵的花名册来。其中有一批军事素质相当过硬的,准备经过考察委以重任。当时,他发现有人手臂上有刺青,还有洗过刺青的痕迹,然后重新纹上飞鹰,试图掩盖什么。 他回想起来,有一名综合素质考核第一,名叫纳瓦信的,很不简单,但是他趴在地上,持枪的手臂上,隐隐约约有洗纹身的痕迹,可能洗的时间太短,肌肉一鼓就浮现了出来。那时候,他没多想,以为是暗疮,现在一想,其中必有蹊跷。 泰莎小姐在这边美美的睡了一觉,她一点也没感觉大其力浓浓的血腥味和弥漫的硝烟味,她真真切切享受着大山古城的清新空气。她打着呵尔,伸着懒腰,一副慵懒娇媚样子:“没想到,你真是个大忙人啊?我可闲得什么发慌。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军训吧。” “不行!你不说今天要回班家吗?这边还是没稳定下来,危机四伏,你先回班家吧。免得班爷牵挂。”宋提查略显紧张,他的嗅觉一向很灵敏,有大事要发生了。大其力现在的主力部队就是翁天平的原班人马,要是有人在里面鼓动宣传,难免不出现哗变。 “你想赶我走?没门。我要呆多久就呆多久。大其力,不会就是你一个人的吧?我连呆上几天,你都会赶我走吧?” 宋提查在桌子上,敲了敲,他想起了一个故事《鸿门宴》,对,老子也唱一曲鸿门宴。宋提查吩咐新任管家敦义:“兄弟们训练三天,都累了。今天犒劳三军。” 敦义下去准备去了。他让邦杰通知各单位中午聚餐,值班的送过去吃;没有值班的,一起聚一聚。 邦杰下去了。他叫来宗敏,吩咐他依计行事。 待一切安排妥当。宋提查把泰莎小姐领进洗衣间,出来的时候,宋提查多了一名贴身保镖,他戴着遮阳帽,一身短袖迷彩服,束着武装带,别着手枪;身材虽不错,却是一张麻脸,皮肤黑黝黝的。宋提查出现在宴会大厅,各部还没有到,只有伙房里的人员在忙碌。 按照规定进宴会大厅都要交出武器,宗敏知道责任重大,搜得相当仔细。因为有大哥参加宴会,连团长、副团长、参谋长、队长都要搜身,才可以许可进来。参加宴会的保安团大小人员五百多人。宋提查一眼看到了若无其事的纳瓦信,纳瓦信不声不响地坐在最后一张圆桌。大厅设下五十桌,分五排,平行排开。大哥一桌安排上首,陪席的都是长官。宋提查吩咐伙房上菜,开始训话:“兄弟们!” “唰”一声,所有都成立正姿势站了起来。 “兄弟们!最近三天,你们辛苦了!” 全体队友回答:“大哥辛苦了!为大哥效劳,天经地义!” “谢谢各位兄弟。各位兄弟请坐。”宋提查示意大家坐下来,“今天这个宴会,兄弟开怀畅饮,一洗风尘。另外呢,也讲个故事给大家听。” “谢谢大哥!”全体队友回答声音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有大餐吃,谁都开心。 “有一个基督耶鳅,他呀,一生门徒众多,追随的信徒更是不计其数。可是有一天,他跟他的十二位高徒在一起吃晚餐。耶鳅突然说:你们当中,有人出卖了我!” 宋提查的话说完,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下面只有热气腾腾的菜香味,谁也没敢动筷子。宋提查开始踱步,所有兄弟正襟危坐,唯恐被点中。 宋提查走到了最后一排,突然后一排两桌人突然发作,二十个人掀翻酒菜,挥动拳头,想拿下宋提查。 宋提查等的就是这个,他全身痒痒。“嗬”、“嗬”、“嗬”宋提查连声狮吼,身形一晃,他们互相打到了一起。宋提查身体腾空,不用讲客气“无影八腿”,八个人应声倒地,落地之际,他看到了纳瓦信。纳瓦信手中银光一闪,手持一把小巧的军刀! 163除奸2 毛瑞尔一声咆哮:“兄弟们,我们暴露了!杀死宋提查,夺回大其力,翁哥重重有赏!” 又有三桌掀翻桌子,加入到混战中。 邦杰跳到桌子上:“保护大哥!捉拿奸贼!”毛瑞尔向邦杰冲过去,副团长堤该一拳揍在毛瑞尔下巴上。普隆、郑显也加入到打斗当中。 看来谁胜谁负,就看纳瓦信了!纳瓦信第一刀捅过来,宋提查一闪身,纳瓦信刺中了一名死党分子,死党分子临死都不相信,纳瓦信会第一刀刺向他。井喷的血,把纳瓦信喷了一脸血腥;他来不及拭血,又闪电般向宋提查刺去,宋提查早有防备,又有一名同党死在他的暴刺下。他抽刀的手稍迟缓了一下,宋提查一拳击在他太阳穴顶,打得他踉跄了一步,抽刀再扎过来,结果还是一样,他又扎中了一名同党。结果,把周围的同党吓傻了,见了他,就用脚踢开。纳瓦信以为他是宋提查的人,又一刀见红,纳瓦信杀红了眼,不管是谁,乱刺乱捅了一气。他出手极快,身边几名同党倒在血泊中。宋提查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反应快的,抓起一个大盘子,一盘子猛击纳瓦信头部,纳瓦信一倒地,顿时遭到乱踢,刀脱手飞出。谁也不敢再抢刀了,皆跪在地上,向酷哥求饶。有人用脚把刀踢给酷哥,酷哥捡起刀,吓得他们俯伏在地,哪敢再战。 那边毛瑞尔也被打得血流满面。宋提查怕吓坏泰莎,回头去寻大小姐,泰莎却投入了打斗,身手很敏捷!这时,餐厅门大开,宗敏率队进来清场。除了纳瓦信、毛瑞尔,还有两名队长,受鼓动的保安员也有四五十。 宗敏、邦杰、堤该、普隆、郑显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宋提查命令将可疑人员看押起来,重整酒席。宋提查看着泰莎暗暗发笑,她不停地揉手、揉腿,她虽然受过陈晖的训练,毕竟没有打实战,骨节也没有那么硬,打的时候,凭血气之勇,打完才知道腿脚胀痛。 宋提查拿起她的手一看,右手肿得像个肉包子,拿筷子都拿不稳。宋提查笑笑,把带在身边的秘制刀枪药,给她涂抹。一阵清凉,立即活血舒络,化淤消肿,再活动活动,就没事了。宋提查让邦杰给受伤的兄弟们也搽搽。 中午没有喝酒,以茶代酒。宋提查大声说道:“兄弟们,非常时期,暂时不能饮酒。在坐的都是宋提查的好兄弟,过得了命的好兄弟。从此以后,咱们有饭同吃,有衣同穿。今天我们坐稳地盘,明天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园!” 宋提查收拾两个暴露的奸党分子容易不难,他用这种方法,看看谁是他的人,谁是叛党分子。鸡进鸡的笼,鸭进鸭的笼,分得一清二楚。同时震慑了首鼠两端,持观望态度的动摇派。 下午重新整训,军纪焕然一新,训练的科目,与正规军校相差无几。 宋提查睡醒之后,却带着泰莎小姐提醒纳瓦信。纳瓦信已经包扎了一番,被普隆推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宋提查冷不防问了他一句,纳瓦信还心存恐惧,哆嗦了下:“纳瓦信。” “老家在哪里?” “基诺。” “你是本地人?”宋提查研究过金三角附近的地理位置。 “是。”纳瓦信很不自然。 “你本不在大其力做事?为什么还专门跑回大其力来?”宋提查双眼突然虎视着他,纳瓦信不寒而栗,但没有说话,垂下了头。 “你本来是在哪里做事?是不是曼谷?”宋提查漫不经心地问。 “是。”纳瓦信承认了。 “翁天平的私人保镖?”宋提查突然冒出一句,出人意料的话。 纳瓦信略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看你的身手就知道,这么好的身手不做私人保镖,可惜了。”宋提查语气略带夸奖,“我身边缺你这样一个保镖。愿不愿意给我当保镖?” 纳瓦信打死也不会相信,用仇敌做贴身保镖,不怕晚上等你睡着了,一击就中;估计是拿他开玩笑。 “翁天平给了多少钱一个月?” “一万铢。” “派你做卧底,给你多少好处?”宋提查似乎问的都是无关话题。 “一百万铢,先付一半,事成之后,一次性付清。” “这么说,你是为了钱,来暗害我。对不对?”宋提查采取的是迂回式问话。 “也不全是。我夸下了海口。别人怕宋提查,我不怕宋提查。我向翁哥担保,不提你的人头见他,就提我的人头见他。” 164攻心战术 “有种。”宋提查嘣出两个生硬的字。 纳瓦信微微有点颤动,沉吟了一会儿:“我本该在昨天就可以向你开枪,可是我想创造更好的机会。今天想来,我根本没有你反应快。就是昨天,我也杀不了你。我一转身,你就做出了反应,我一击落空;你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 “有很多人试过了,我可能比你快零点零几秒,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我可以逃过致命一击,然后可以空中暂留击杀你。你见过乔丹打篮球吗?空中暂留,你知道吗?我与你同时起跳,我在空中可以保持一秒钟,足可以在空中点杀你。”宋提查从身上摸出他随身带的手枪,一把德杰林手枪,一把hkusp手枪。 “什么?你在逗我玩?你完全可以一枪爆我的头,你却故意跟我徒手格斗;即使我抽出了匕首,你也没有拔枪。你真敢玩。” “我真不想爆你的头,难道你进来的时候,我不可以让手下打爆你的头?我想见识一下,你的真功夫。还不错,私人高级保镖,完全够格。”宋提查艺高人胆大,玩得纳瓦信心服口服。 “我真没见过如此敢玩命的老板。你的手下,对你还是挺忠诚的。真是可悲,翁哥养了他们数十年,还不如你带了他们三天。”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宋提查表现出天才般的自信。 纳瓦信摇了摇头。 “翁天平带他们犯罪,我带他们谋出路。凡是有头脑的人,谁想一条道走到黑?除非大脑有毛病,心理极端畸型的变态儿、杀人狂、虐待狂,成天想过打打杀杀的日子。我的兄弟跟我一条心,我会带他们走上康庄大道。你没看新闻吗?我带的区域,政府组织给予承认。也就是合法化,受政府组织保护。你没发现吗?大其力调集了大批军警,他们跟我们有合作,保一方平安。翁天平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玩这样的鬼把戏,他怕了!他跟我这一手,可我就是玩这种手段起家的。我比他玩得更好,他身边早就卧有我的人。玩这一手,我起码不输他。”宋提查要彻底打消纳瓦信的顾虑。 “酷哥,你早就在翁哥身边放有眼线?怪不得,怪不得,你第一眼,你就看得我心惊胆寒,好像认出了我似的。”纳瓦信情感的天平开始往宋提查倾斜。 “我看你是条汉子,可用之材,我不想你做个冤死鬼。你家里一定也有妻儿老少吧。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想世上又多了一个寡妇,我更不想世上多了几个孤儿。”宋提查语气和缓,但句句像针扎痛他的心灵。 纳瓦信痛哭失声:“酷哥,你别说了。酷哥,你要给我做主。我妻儿老少,都在翁哥手中啊。我死不打紧,我全家性命,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宋提查要的就是这种状态:“你说傻话了。你死了,你家人愿意看到吗?你死了,谁去救你家人?” “酷哥,我糊涂啊,酷哥,能不能给我一条生路,救我家人,我下辈子一定结草衔环报答酷哥的大恩大德。”纳瓦信心理防线全部失守。 “你说怎么救你家人吧?”宋提查真沉得住气,这时候是火候问他相关信息,还是剑走偏锋。 “酷哥,我估计翁天平还没有那么快对他们下手,只是派人监视。要是知道我,我——”纳瓦信痛哭失声。 “你家里有些什么人?住在哪里?” 纳瓦信看了宋提查一眼,如实说了:“酷哥,我有八十岁的妈妈,还有四个小孩子,大的正读高中呢,小的,还在念小学。” “你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我派人帮你把家人接到大其力来,行吧?” 纳瓦信听罢,双掌合什,连连磕头谢恩。泰莎小姐给了他一张纸条,他马上写下了地址。 宋提查示意普隆带他下去,纳瓦信走出门的时候,突然回转头来:“酷哥,我知道翁天平很多的底细。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好啊,纳瓦信,我很愿意交你这位大叔,大叔,你也是有血有肉的正直人。”宋提查不忘给他点赞。 “酷哥,翁天平他有三家地下制冰工厂,市面上的老虎牌的,买价最高的,全部是他供的货。” “你把地址写一写吧。”泰莎小姐又给了他一张纸。泰莎小姐真没想到宋提查并没有威逼利诱,他就这样痛快地让纳瓦信开口了。 宋提查眼里也抑制不住兴奋的光芒。 165重要信息 “翁天平是白龙王吗?”泰莎小姐抬起美灵灵的大眼眸,纳瓦信摇了摇头,润了润喉,宋提查叫女佣送茶进来;纳瓦信等女佣出去,喝了一口茶方说:“外人都以为翁天平是白龙王,其实是个假象,白龙王可能是警察局长云海,可能他也不是,而是藏得更深的副总监素攀。” “你怎么知道这些?”泰莎小姐怕他信口开河,这可是军警界最大的丑闻。下面是纳瓦信的叙述: 一个下午,翁天平心血来潮,带我去巴黎岛度假。到了巴黎岛才知道有一个米籍男子,翁天平叫他泰哥,两人一见如故。纳瓦信担任警戒。两人谈得甚欢,一起进餐,回到了度假酒店,还谈了很久。第二天,他们就匆匆赶回了曼谷。 翁天平唤我进来:“你代我马上到班布卢大酒店见一个人,把这个交给他。不要开车过去,骑摩托车,戴头盔。” 我到了班布卢大酒店将摩托车开进了地下车库,一个女人跟我接上头,带着我上了电梯,直奔四十八楼。走出电梯,有人过来对我进行了仔细搜身,然后带我进去。当时,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云海局长,我认识;后来一个,我后来从电视画面确认他是素攀副总监,一个重要的新闻人物。 当时,我能见到这么重要的人物,感到翁哥对我的信任,翁哥通神的本领,我产生莫名的崇拜感。 我说明了来意,捧上了翁天平的密信。云海局长接过没有看,直接交给了上司。我还以为翁天平举报谁。因为翁哥经常干这样的事,看谁不上眼,就卖掉谁,让军警做掉他。 当时云海交待我:“小事一桩,你回去就说这么办吧。配合要默契,部署一定要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我回来鹦鹉学舌,学说了一番。翁哥夸我办得不错,提醒我要把这些话咽进肚子里,以后我是他的亲信、死党、左臂右膀,大大地夸奖了我一番。 第二天湄公河惨案就在电视上报道了。我才恍然大悟,我参与了一件惊天大案。 泰莎小姐不由紧张地问:“你确认是班布卢大酒店?” “当然确认,本市最豪华的六星级大酒店,班氏家族的产业。我还知道,班爷也是他们一伙的。”纳瓦信再次爆出了猛料。 “你谁说?”泰莎小姐杏眼圆睁,怒气冲冲。 宋提查抱住她双肩,提醒她:“班家有三位老爷,你说的是哪位班爷?”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偶尔知道的,班爷的地下钱庄网络,覆盖了整个东南亚,金三角更不例外,甚至华夏地下黑钱交易。可谓富可敌国。” “这事,你是听说的吧?可有真凭实据?” “有啊。”纳瓦信又讲了一段他的亲身经历。 去年年初,翁哥唤我进去,他脸色铁青,暴跳如雷,见我却换了一副嘴脸,和颜悦色地说:“纳瓦信,你去走一趟货,这趟货再走不成。班爷要关我们的帐户了,大家都得喝西北风了。” 我亲自带人将货藏进橡胶原料,亲自封柜,亲自带着一帮兄弟,从打洛江入关,进入华夏版纳机场;那边有人帮我们办好了通关手续,验关人员只验了外面明货,没再验暗货,顺利通关。 我押货成功,班爷着实嘉奖了我一番,给了我一套豪房,自此我将家迁到了曼谷,死心塌地为翁哥办事。我真是吃多了猪油蒙了心,其实是将我的家人送进了翁哥手中当人质。 “你见过班爷吗?”宋提查知道这才是关键。 “没有。但我听,我的铁哥们巴色说,他见过班家总经理伊莱。” “我堂兄?”泰莎小姐脱口而出。 “你是泰莎小姐?”纳瓦信惊恐万状。 “是啊,其实我们早就怀疑,班家有内奸,但一时苦无线索。你说的话,能不能有更直接的证据?”宋提查话语中无比兴奋。 “没有。可能巴色比我知道得多吧。哪方面是他负责的,他是翁哥的部门经理。我也没有多打听。”纳瓦信没有隐瞒。 “好吧,看来救你家人,不能指望别人了,得靠自己想办法。瓦格里仑刚恶战一场,虽然他比我熟悉曼谷,但瑙坎至今下落不明,他得加倍小心,不能给瑙坎可乘之机。泰莎准备一下,我们回班家。”宋提查当机立断。 “酷哥,我愿跟随你左右。必要时,我能替你挡子弹。”纳瓦信梗着脖子说。 “你化下装吧。翁哥认出你来,我们都难逃一死。”宋提查同意了。 166钓鱼行动1 宋提查先给陈晖发去纳瓦信交待视频,纳瓦信的话只能提供了一个线索,还不能采信,仅仅凭纳瓦信一面之词不足以扳倒副总监、曼谷警察局局长,也不足以到班家擒拿班吉父子。 陈晖看后大吃一惊,事关重大,赶紧向龚志华总督查传过去宋提查录的视频。龚志华看后马上回了一条信息:“这是一条重要信息。与我们掌握的情报基本一致,提醒宋提查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打草惊蛇,要他拟定一个详细的行动方案,报请组织审批。” 陈晖赶紧转达了总部指示,宋提查如泄了气的皮球,他知道此次行动事关全局,稍有闪失,前功尽弃。确实该冷静地思考一下,他坐在转椅上,陷入了苦思冥想,纳瓦信在化着装,他要化妆成天竺商人,白长袍,雪白的短发,玳瑁眼镜,黑手杖。 宋提查抱着手臂在思索,要是出了岔子,无法收拾。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发过去他的行动方案,命名为“钓鱼行动”。经过陈晖的转发,总部指示:“钓鱼方案批准。钓不到鱼,一定要全身而退,不可蛮干。” 宋提查大喜过望,马上回复:“请总部领导放心,鱼上不上钩,全在渔翁的耐心和技艺。” 宋提查安排宗敏大叔执掌大其力,邦杰负责集训,副团长堤该负责查山岗查哨,管家敦义负责各产业的日常运作。 宋提查给那颂卡打了一个电话,那颂卡这些日子如坐针毡:“酷哥,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叨扰你。酷哥,我的日子不好过呀。” “我不是听你诉苦的,我为了救你妹子、你一家人,我差点牺牲了一名好兄弟,这笔帐怎么算?”宋提查先要唬住他。 “酷哥,我现在穷得放屁都哐当响了,真没钱表示一个心意。待兄弟手头宽裕了,一定会捧上一份厚礼。酷哥,你先记帐上。”那颂卡再不敢跟宋提查犟嘴。 “你见白龙王呢?” “见——不,不,酷哥,还没有呢。”那颂卡支支吾吾说。 “见没见,我不关心。你帮我引荐一下,我有一位天竺朋友想见他,能不能通融一下,给个话。”宋提查一口价。 “你朋友做什么生意?”那颂卡现在被宋提查抓着把柄,哪敢拂他的意,他略放点风声出去,他难免脑袋搬家。 “经营沉香生意,想长期从泰缅收购沉香。想给白龙王敬些香火。”宋提查郑重其事地说。 “好说,好说。做正当生意,还有什么打不通的关卡。你跟你朋友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给他摆平。”那颂卡很想拿笔收入,他手头紧啊,现在要孝敬各路菩萨,没有香火银子,他怕抓不到好庙了。现在他在侬蓝社团已经无立锥之地,白龙王给不给一处产业给他打理,那就要看他有不有丰厚的孝敬。那颂卡算看明白了,宋提查只会帮他,不会害他。 “那你约个时间跟他见个面,当面详谈,如何?”宋提查抛出诱饵,要接近白龙王唯有找知情人。 “酷哥,现在你是一方大哥,你可要保证我的安全。” “放心。你问过你家千颂卡了吧?她们过得好不好?她们有不有自由?”宋提查可谓对他仁至义尽。 “好,好,那颂卡感激不尽,无以为报,酷哥的事,那颂卡尽心尽力帮你办。你的朋友要到曼谷谈才行,希望你能陪同。主要怕他安全没有保障。你知道曼谷这块地头,鱼龙混杂,不好混。”宋提查盛名之下,国人景仰,还是有一定的震慑力。 “好,我想过来玩玩,况且班爷也有邀请。” “对了,你与班爷相厚,何必找我出面?你直接跟班爷谈不就成了吗?”那颂卡诧异。 “我认识的是大老爷,这事大老爷好像不过问吧?帮人通关的事。”宋提查是一句套话。 那颂卡模棱两可地说;“你信不过他,还是我为酷哥效劳吧。” 第二天,那颂卡没有带保镖只身出现在班布卢大酒店,他直奔四十八楼豪华套房。敲开房,果然一位年长的天竺富商,一袭长袍,还有一个美女翻译,带的人也不多,宋提查,还有一名中年人,中年人看起来也很文雅,没有摆出吓死人不填命的架势,那颂卡稍稍放心。 宋提查也没出一点老大的架子:“老朋友了,欢迎欢迎。” 还当着天竺富商的面,拥抱了他,然后一一做了介绍,天竺富商卡努薄丘,著名的香料大王。 67钓鱼行动2 宋提查不过问卡努薄丘的事,看来他得了不少的好处。那颂卡起初还有点怀疑,可是卡努薄丘给他看了他的经营许可证、进出口货物报关的商号“阿思静美”,“阿思静美”是享誉国际的天竺沉香集团,经营的香木饰品、熏香、原木家俱畅销全球。这些资料当然是总部提供的,绝对没有问题。那颂卡用手机一扫描,海关都有录入资料。各种手术齐全啊。 那颂卡笑道:“卡先生,你的手续合法,进出关没有问题,何必多此一举?” 卡努薄丘很有城府:“那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的货物开关检查,不能日晒雨淋。你知道吗?上等的香料,是不能与空气接触,还要在恒温状态下运输。我们是用特殊恒温专用货柜运输。那先生懂我的意思吗?” “懂,懂。简单一句话,通关免检。对不对?”那颂卡不想听他费劲地对划,翻译小姐费尽心机地翻译,简明扼要。 “那先生是明白人。”卡努薄丘抬起炯炯的目光,期等着合作。 “卡先生可以请海关人员到你货仓监装、验关吗?”到货仓监装、验关往往是走私集团常用的招数,到现场的海关人员一般拿了商家好处,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谢谢那先生的关照,这是本公司的产品,请那先生收下,这是样货。”卡努薄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是一串“阿思静美”的沉香木手链,看那鬼脸花纹,黑郁质地,拿在手中有玉石的沉手、凉浸,香气扑鼻,可以肯定是珍品,市场价值估计在十万以上。 那颂卡喜不自胜,合掌作谢。 “那先生,我需要一大笔现金,支付散户,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那颂卡一愣,他扫了一眼卡努薄丘,卡努薄丘慈眉善目,略含微笑,等着他的答复。 “卡先生,这事——” “那先生有为难之处,那就不难为那先生了。”卡努薄丘淡淡地说。 那颂卡额头上冒出了油汗,这是逃税、黑市交易的一种做法,按照江湖规矩,他可以拿到高达百分之五的佣金,就是与钱庄平分,一半的佣金也高得吓人!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不怎么难办。你要提取多少现金?” 卡努薄丘竖起一根食指。 “一个亿?”那颂卡脱口而出。 “这是首期,要是合作愉快,可以长期合作。”卡努薄丘眼光灼灼,伸出戴有硕大无朋的绿宝石金戒的右手,等着那颂卡握过来。那颂卡看了一眼宋提查,宋提查置身事外,他像没长进的私人保镖,像猎狗一样东嗅嗅,西瞅瞅。 “合作愉快。卡先生,你等我电话。这事一定要严加保密,现在风声很紧啊,不能有丝毫秕漏。”那颂卡握住卡努薄丘有力的大手,那颂卡觉得这位敢干铤而走险,追求高风险高额利润的天竺商人有几分面熟,但一时又没有记忆。 “放心。那位是你的老熟人,这位是我的亲信,不会有任何问题。合作愉快。”卡努薄丘热情地再次回握他的手。那颂卡可不敢多呆,向宋提查行了礼之后,与卡努薄丘告别了:“卡先生,等我消息。” 那颂卡一告别,他们赶紧换了一间早就预备好的套房。宋提查打开追踪视频,原来那手链上就有微型摄影。天啦,那颂卡按了顶层娱乐城的电梯号,他不会还有心情玩吧?泰莎小姐在宋提查耳畔小声说:“顶层观光娱乐太空城,是堂嫂优素福在打理。” 那颂卡直接走进了娱乐游艺大厅,哇,里面布满数千款新式游艺机,一大群打扮得另类的青男绿女在疯狂地操纵着,各种按键在咔咔响,游艺机主题音乐狂热地震响,再加进游戏者紧张刺激地大呼小叫……让人窒息。 那颂卡径直走进里面的娱乐城总部,通过一个长廊,敲了敲经理室的门,开门出来的是一个穿着很得体的少妇,泰莎小姐一眼认出来了:“真的是堂嫂优素福,那颂卡与她有联系。” 优素福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一个娱乐城在她打理下,生意火爆,除了游艺大厅,还有观光太空城、人妖秀、赌馆、夜总会表演、泰拳王争霸赛也在她的掌控之下,为大酒店带来的高额利润,优素福功不可没。 那颂卡开始了与优素福女士详谈,看来两人关系可不一般,两人坐在同一坐榻上,优素福给他泡茶。那颂卡皮笑肉不笑地说:“夫人风韵,让人倾倒啊。” 168钓鱼行动3 “别油腔滑调,我可不会养小白脸,连宠物我都不会养。”优素福冷笑着说。 “老同学,不会这么冷酷无情吧?再说,你也别把老同学看扁。老同学在清莱府好歹是个赌王。当然喽,人生总是起起伏伏,一着不慎,暂时跌入了低谷。但是我是潜力股,马上触底反弹。马上时来运转。”那颂卡吹一吹绿茶,轻轻地品了一口,耍着嘴皮子功夫,逗着美少妇。 “看你的神色,倒像是捡着宝,快点吧。他要是回来了,你不死也要蜕层皮。”那女人说着与他亲热了起来,真是当面是人,背地里是鬼,两人狼狈勾搭为奸,怪不得宋提查要挟那颂卡,那颂卡满不在乎,原来有这么好的靠山。 “真不要脸!”泰莎小姐看得满脸羞惭,丢尽了她们班家的颜面,“宋提查,你以后对我不忠,我一定宰了你。” “你别发神经。与我有何相干?”宋提查大呼冤枉。 “你别看了,好不好?”泰莎小姐一把抢过跟踪pc视频。 “你真以为我爱看?他们的谈话内容,我必须监听。你忘了我们的任务了?你还要不要除奸?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少儿不宜。” “给你听就行了呗。”泰莎就是不给他看。宋提查没办法,只能通过耳塞听。 “你轻一点。”优素福嗔怪地叫了一声,不停地呻吟着,“那颂卡,你真色胆包天,大白天也敢来我办公室,你不怕走漏消息?” “你不怕,我怕什么?反正,我在这里,人一个卵一条,无牵无挂。” “我帮你跟我那位说了,他说你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觉得你心术不正,要我防着你。”优素福的话,倒觉得伊莱是纯洁的。 “他顶个屁用。你要跟老爷子说。” “为了你,我真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可不许到外面胡说八道。我找老爷子了,老爷子让我多么恶心,可我得装着多么多么享受。” “我现在不是补偿你了吗?” “老爷子答应没有?”那颂卡急切地说。 “你急什么?我要是做着那事,跟老爷子说事,老父子会起疑心,以为我是有所图所才迁就他的,那样吃力不透好的事情,我才不会做。以后,借机说事,那就水到渠成,你懂不懂?” “海关那边你有熟人么?” “没有。你想走货?我可不让你冒这个险,那是有命挣,没命花。算了吧,你还是等我帮你铺平道路,你花的钱,我又没少你的。你嫌过得还不滋润吗?” “不是我走货,也算不上走货,顶多算混关吧。我有一个朋友在天竺国做沉香生意,要大量从我国进货,他想免关。我答应帮他办现场监关、查验,这就可以了。我置身事外,这有危险吗?” “他给你什么好处?老实说。” “你看,行色怎么样?”那颂卡得意洋洋地说。 “就这个,你就答应帮人家通关?” “这是信物呗,当然,还有佣金。没佣金,我操那份空心干吗?老同学,咱们对半分,怎么样?” “我不要,你别想拿这点小东西,哄我。”说是那样说,优素福还是任凭那颂卡给她戴上。 “老同学,还有最大的生意,他要一笔现金。按老规矩提成。” “他要多少?” “第一宗,一个亿。以后长期合作。” “他可不可靠?你不要把我害死,把老爷子也牵扯进去,那会死得很惨的。”女人还是心细如发,“小心行得万年船。栽,往往栽在诱人的高额利润手中。你要反复考察。特别是与华夏那边的人合作,他们那边盯得相当紧。华夏查出来,引渡过去,那要判死刑的,命都保不住。” “绝对可靠,天竺商人,与华夏毫无关系。我看过他所有报关材料,还扫描了二维码,全是真家伙。大公司,国际知名品牌,不过是套点实惠。跟我们合作是双赢,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你把他的资料全部发给我,我复核一遍,没有问题。我给你答复。我怕你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连我也给你拉下水,那时候万劫不复。”看来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不见兔子决不撒鹰,跟你玩是一回事,跟你合作是另一回事,不会感情用事。 “你要快点审查,早点答复。不要让他另找主雇。”那颂卡可不愿意看到到嘴的肥肉,被别人先下筷子挟走。 优素福亲昵地说:“是你碗里的,决跑不了;不是你碗里的,你想吃也吃不了。” 169钓鱼行动4 宋提查把这段视频资料赶紧发给陈晖,陈晖很快转来上级批示:“重大突破!耐心等候,不用担心大其力,大其力伏有重兵把守。可以考虑派得力的人,打入娱乐城彻查。” 上级的指示,提醒了宋提查,与其守株待兔,不如学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去。派谁呢?娱乐城活动,玛莲可以,这个混血人长相俊美,但她有血海深仇,她可能过不了心理关。文清!唯一的风险,就是那颂卡认出她来,那颂卡又不在娱乐城上班,那颂卡即使发现她,她本来就是在娱乐城上班的,在清莱府呆不下去,就只得回曼谷发展了,也说得过去,再说那颂卡知道文清是宋提查的人,也不会为难她。 文清第二天来到太空娱乐城应聘。她应聘的还是荷官,她有学历,牌技纯熟,手法千变万化,神鬼莫测,很快就通过了应聘。 宋提查本来单独约文清在桑德沃购物中心会面,哪里人多人杂,不会引人注意,可是泰莎小姐一定要去,没办法,只得让泰莎化装成他的跟班,再说泰莎对桑德沃购物中心相当熟。两人的装束尽量大众化,不要引人注意。两人一到桑德沃就看见了文清风风火火下了的士,向中心电梯口走来。宋提查等着她,然后突然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文清回过头来,兴奋得叫了起来,飞身掉在他的脖子上,气得泰莎柳眉倒竖,但也无可奈何。 三个人逛了一圈高档服饰,文清手里提满了大包小包,泰莎可没份,因为她不能串班,她是宋提查的小兄弟,一个跟班,哪有资格狂购物?气得泰莎敢怒不敢言。后来,他们一起进了美食城,现在三个人可以随便吃海鲜。 文清看宋提查身旁沉默寡言的小兄弟,生得品貌端正,皮肤白皙,却一点不快乐,逗她说:“小兄弟,你不会是人妖吧?” “我是,你也是。”泰莎很不友好地讽刺她,气得文清气不打一处:“酷哥,你还不教训你的手下?” “这句话,没什么。她不会,你当然也不是了。”宋提查当起了和事佬。 “哼,狗仗人势。”文清却不依不饶,泰莎也不是省油的灯:“狐假虎威,狐狸精。” 宋提查急叫停她们的狗咬狗:“停,打住。我们可是坐在一条船上的兄弟姐妹,要是内讧,谁都死得很难堪。别闹了,说正事。” “没什么?本小姐马到成功,明天正式着装上班,可是班家的员工了。”文清能在班家旗下的娱乐城做事当然很荣幸,这是顶级娱乐城。 “恭喜你,文清。我知道你玩得转,你小心那个那颂卡,但是那颂卡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只要见到他,不要搭理他,装着不认识;你告诉我就行了。我有法子治他。”宋提查还有担心那颂卡会坐到文清台面上,那颂卡旧病复发。 “哼,那颂卡要是有胆量坐我的台,我让他输死。”文清余怒未消。 “文清,听话。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不再帮蒙元揽生意,你也不再为蒙元开牌,何必旧事重提。我告诉你,那颂卡是这次行动的重要一环,他不但不敢对付你,关键时候他带要与你联手。” “什么?我跟他联手?” “别大惊小怪,你以为叫你来风光。”泰莎讥诮了一句。 “酷哥,你怎么带一个太监在身边,真受不了你。说话娘娘腔太浓了。”文清又要跟她斗嘴。 “两个都少说两句。你知道,你执行的任务是高风险,不要掉以轻心,要多长一个心眼。主要是借机打入娱乐城总部,拿来他们秘密客户资料。记住,不要硬来,条件不成熟,就耐心上你的班,多结交朋友,你做不到的事,朋友往往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必要时,可以采取收买,你说要多少钱?我马上给你汇入帐户。”宋提查怕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进入不了角色。 “放心,只有为酷哥做事,我就信心百倍。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与酷哥见面了?”文清可是宋提查的狂热追崇者。 “你别异想天开,你要安心做你工作。”泰莎冷冷地说。 “哟,小太监,谁给你开口插嘴的权利?酷哥,你不教训她,我今天不依你。”文清向宋提查撒娇。 “宋提查,你不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现在就跑掉?”泰莎大小姐哪有过这种屈辱,当场发飙。 170钓鱼行动5 “你算什么东西?”文清看宋提查惯他,怒火中烧,一拳打过去,宋提查反应极快,轻轻刁住了她的拳头;泰莎怎么肯吃个亏,叭地一杯果汁泼过来,虽然宋提查发反快,用菜单当盾牌,难免还是溅了好些过去。文清大怒,拿起她的一杯,宋提查的一杯,一起往泰莎小姐泼去,宋提查赶紧再用菜单盾牌挡开。两个猛,谁也不肯吃亏,谁也不肯让谁,两人从抛东西,很快升级到扭打。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保安过来了。宋提查生怕暴露泰莎,喝斥了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喂,你们在这里玩什么把戏?小姐,我们这里可不是娱乐场所?打打闹闹,请你们移步出去,好不好?” “对不起起,对不起。”宋提查赶紧认罚,拿出几张泰铢,算填补损失。吃也不吃,就扯着两个“斗鸡”钻了出去。 保安怔了怔:“你——你是宋提查?诶,他是宋提查!国民英雄宋提查,宋提查回曼谷了。” 宋提查哪敢还口,拖着两个肇事的家伙钻入一辆出租车,赶紧消失。 宋提查脸色铁青,他命令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刚才一露脸,有人一爆料,肯定媒体要云集那家餐馆,可能有人用手机拍摄了,何况还有监控。 文清和泰莎现在知道两人把事情闹大了。 “酷哥,对不起。”文清沮丧地向宋提查道歉,泰莎撇了宋提查一眼,宋提查生气的样子,真的像要吃人的猛兽,怯生生地说:“宋提查,对不起。当时没想那么多。” “文清,你要是被公众媒体曝光,你的工作可能难以开展,我们的计划全部落空了。最担心的还是你的安全。”宋提查忧心忡忡。 文清满不在乎:“没事。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即使跟你在一起,也没人留意的。酷哥,你布置任务吧。” “你最近的任务,还是求稳、收买人心,再伺机接近核心区,调取内部帐户资料。”宋提查知道,看事容易做事难,一般的普通员工很难有机会接近总部,更难得有机会调阅重要帐户资料。 的士转了一条街,宋提查让的士停车让文清先下车,然后让的士开车直奔正泰路班家府邸。宋提查扯掉泰莎的束发,帮她恢复本来面目,她穿着牛仔短袖上衣,肥大的灯笼裤,尖长皮鞋。这样回班家还是不雅。马上拐进一家国际知名服装店,出来的时候,泰莎换回了女儿身,一袭吊带丝娃来洋红长裙,配高后跟皮鞋;宋提查也换了装,苹果绿的衬衫,配上斑纹短领带,高腰银灰短西裤,戴了一副水晶眼镜,发型变成了倒梳中分,露出斧削的条脸,很有韩星的范儿。 宋提查泰莎小姐乘坐的士,直奔班家内院,班家大老爷、班夫人劳拉,在管家瓦雄气喘吁吁的陪同下,从楼上简直跌跌撞撞地走了下来,泰莎小姐消失了又是三天了!泰莎小姐成功把宋提查带回班家大院,那是天大的好消息! “班老爷,吉祥如意。” “爸爸,他欺负我。”泰莎小姐说完就呜呜咽咽哭了起来,班钟搂着孩子,欣慰地责怪她:“是你淘气、任性,坏了人家的好事吧。” “爸,你还帮他,他从奴隶到将军了,现在要骑在女儿头上发号施令了。爸爸,你不是说过一个阿拉伯故事:有一个阿拉伯人,牵着骆驼穿过沙漠,可是呢,遇到了大风沙,天又黑了,只好找一个背风的地方宿营。那个阿拉伯人正想美美地睡一觉,有什么东西弄到帐篷摇晃。原来是骆驼,它求主人把头伸进来。阿拉伯人答应了。于是骆驼把头伸了进来。阿拉伯人睡了一会儿,又被弄醒了,骆驼求他,我的头虽然很舒服,能不能把我的脖子伸进来。阿拉伯人很怜惜这头骆驼就答应了,骆驼的脖子很大,占了大半个帐篷,阿拉伯人只得蜷缩着身子睡觉。可是他又被弄醒了,骆驼说它的脖子很舒服,可是身子还露在外面,能不能让把身子也钻进帐篷。可是骆驼身子那么大,只好把阿拉伯人踢出了帐外。” 泰莎娇声娇气的话语,把班爷逗得捧腹大笑:“爸爸宁愿做那个阿拉伯人,宁愿被你两个野骆驼踢出帐外,哈哈哈!” 劳拉摸着泰莎小姐的发瀑:“你看你爸爸,这些日子,头发白了不少,吃东西也没有胃口。想你想的啊,可不许胡闹了。” 泰莎唱起了独角戏:“爸说是我把他赶出班家的。现在红口白牙说清楚,宋提查,我有没有赶你啊?” 171钓鱼行动6 宋提查诡秘一笑:“我惹不起,躲得起。” “好啊,宋提查,你真没良心。早知道你这样没良心,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来班家,你说你来班家,为班家做了些什么?你在烈火网吧,没上三天班,人就不知去向,还说我赶你走。我这样的老板算宽容,没炒你的鱿鱼,就是够讲义气。”泰莎小姐神气活现地说。 “不得无礼。提查一走,你不知又要砸坏多少家里的好东西。坐吧,坐吧,坐下聊,不要拘礼,一家人随意些。”班老爷吩咐大家坐,这时闻讯而来的二老爷班吉、三老爷班德、总经理伊莱、财务总监扎西卡,都欢天喜地地赶来沾沾喜气。 班老爷命人上水果沙拉:这是一种用奶貉、色拉油凉拌的各式水果的集合,既有水果纯天然的鲜味,又有乳香味。泰莎小姐平素是最爱吃的,今天当然她得大吃特吃。劳拉提醒她要注意大小姐的礼仪。 陈晖可是碰巧赶上这一幕的,宋提查看陈晖枪伤虽然好了,但是人消瘦了好些,眼眶还有点红肿,但更显得风情万种。 “表姐,你也来了!”宋提查站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有多少话语在刹那间的对视,完成了眼色交换。陈晖脸上没有丝毫的惊喜或兴奋,只是莞尔一笑:“提查,你让姐好担心,以后不要玩失踪了。去哪里,你起码要跟小姐打个招呼。你要尊重班府的家规,不能胡闹。” “表姐,我本来谨遵教诲,可是事出有因。表姐,你听我解释,第一次,我把大小姐弄丢了,我要去找回大小姐吧。第二次,你都在飞机上,九死一生啊,表姐。” “是啊,陈小姐,令弟忠心护主,忠诚可嘉。”班吉老爷竖起大拇指。 “什么忠心护主?分明是他想带我私奔,哼,门都没有。”泰莎小姐故意危言耸听。 “你看你说什么?这是个很不雅的词语。”劳拉很尽心尽力地给泰莎小姐灌输淑女教育。 “阿妈,你不知道,他帮我化装成一个他的跟班,结果有人骂我是人妖,气得我跟她大打了一场。” “什么?你是班家大小姐,怎么会像野孩子,到大街上打架?”劳拉既心疼,又语带责备。 “我们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现在妹夫一点活动,就有现场跟踪报道。” “大哥,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嫁给他?他还在考察期,他必须读完大学,服完兵役,他才有资格;否则,宋提查,你死了这条心吧。”泰莎小姐当着家族人员说这样的话,肯定是不可更改。 “哇,这可要七八年啊。”扎西卡插嘴,班家男丁必须要做完这两件事,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听你的,大小姐。宋提查哪敢强人所难?班老爷,我还约了朋友。改日再领老爷的赐宴,今天还有几件要事需要处理一下,我先告辞了。”宋提查合掌向三位老爷辞程,三位老爷交换了一个眼色,哪能强留客人?只得看着他与众人辞别。泰莎小姐想说什么,陈晖牵着泰莎小姐的手:“你看,这么好的肌肤也不知道保养,晒黑了,可嫁不出去了哦。” 泰莎小姐咬了咬嘴唇,突然眼角噙着泪甩开了陈晖的手,追了出去,宋提查刚走出大厅,泰莎小姐紧紧搂住他,不让他离开。宋提查耳语:“泰莎,听话,跟着陈姐,追查线索,我会跟你遥相呼应。庆父不死,鲁难不已,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这一分手什么时候才能再聚首?”泰莎小姐顾不得体面,哭得身子乱颤。 “放心,只要命在,我们想聚首就聚首,你要听陈姐的话,知道吗?”宋提查怕她任性,坏了陈晖的布局。 “知道了。你现在不可能呆在班家,我只是舍不得你走。你一定要保重,有什么难事请阿爸出面,阿爸一定会帮你的。”泰莎小姐坚信阿爸是清白的,阿爸绝对不会涉黑,他一生嫉恶如仇。 “那是一定的。我会还班爷一个清白。”宋提查将泰莎小姐轻轻推给了陈晖,他挥手出了班家,打的消失了。 宋提查不动声色地看着前后反光镜,他确定有跟踪,有人要做掉他。的士经过高架天桥的时候,宋提查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他身体钻出了车门,的士出天桥,他往天桥一侧的检修铁栏杆上一跳,攀着铁栏杆,疾速上了铁路,恰好有火车经过,宋提查想也没想跳上了火车,上了火车才知道,这是一列清莱开往曼谷的专列。 172钓鱼行动7 宋提查从卫生间进了火车,吓得一个入厕的少妇,大声惊叫!可是,她马上认出了他! “宋提查,酷哥!” 宋提查本不想看她狼狈的样子,没想到在厕所都会有人认出他来,定睛一看,还没拉上裙子的千颂卡。千颂卡脸浮起一团粉红,赶紧穿上,系好,羞红着脸说:“酷哥,我是来曼谷找我大哥的,他说可以给我一份好工作。还有,三个人跟我一起来了。你要不要见她们?” “好啊,我们两个呆在这里面,真不好受。”宋提查做了一个鬼脸。 “怕什么?我女人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何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把身子献给你也是应该的。”千颂卡羞答答地说,“真巧,神灵把你送给了我。你好像从天而降。” 这时外面嘭嘭有敲门声,列车员的声音:“曼谷到了,卫生间要关闭使用了!” 千颂卡看宋提查一身西服,看起来倒很文雅,于是她解下她的披肩,给他系在头上,宋提查马上换了头像,成了一个阿三。两人走出来的时候,列车员朝他们做了解个鬼脸,意思你们也太浪漫了。 千颂卡领着宋提查到了她的软卧车厢,这一个上等包厢全是星力的姐妹:椰美、依娜、沙瓦里拉。她们相邀到曼谷打工,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酷哥,她们全围了上来。 “酷哥,真的是你!”椰美别提有多么兴奋。 “酷哥,你真神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沙瓦里拉眼里放出兴奋的光芒,这样子真有几分像陈晖的粉面含春威不怒。 “我引过来的啊!”千颂卡口出豪言。 依娜看了半天,星眼带羞,没有她插嘴的地方,想起她劝瑙坎的慷慨陈辞,现在的含羞带娇,判若两人。 依娜佯装生气:“你看我干吗?不会认不出我来吧?” 宋提查真没想到,星力的姑娘还想着出来打工,他诧异地问:“瓦哥,对你们不好吗?你们怎么结伴出来打工?” 依娜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回星力?瓦哥对她们好啊,等我们亲如兄妹,告别是椰美,你看她手上都戴了他赠送的定情物了。” 宋提查果然见到椰美手指上多了一枚猫眼绿的翡翠戒指,宋提查想起他给瓦格里仑说婚的事,没想到两人发展起来了,笑道:“椰美,酷哥恭喜你。你定婚了,也瞎跑了来干什么?瓦哥不生气吗?” 椰美本来有点怩忸,但听宋提查说她出来打工怕瓦格里仑生气,她杏眼圆睁:“你以为我们都是笼中养殖的金丝鸟?靠取悦你们臭男人过日子?我们也可以出来见见世面。” “瓦哥同意的,他说,以后酷哥腾出手来,大其力、星力、明浦三地联合大开发,我们都大有可为,所以现在,我可以到大都市长长见识,回来就是高管。”依娜说话口齿清晰,声音珠圆玉润。 宋提查听这话颇为赞赏:“行啊,你们是要多长见识。把大都市的见识带回家,这是一笔财富。” 千颂卡笑道:“我哥说,你介绍他做了一单大生意,不知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他叫我多带几个姐妹过去,他都可以给我们安排好职位。” “是啊。不过正在操作,看他操作得怎么样?要是嘛,合作得好的话,他肯定要赚一大笔佣金。原来,你哥从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宋提查怀疑那颂卡很狡猾地一步一步把他的亲人从他掌控的星力骗出来,然后摆脱他的掌控,他就是进入了自由王国。宋提查心里想,看你能不能帮我引出深水里的大鲨鱼。海上的渔民通常用小鱼去钓大鱼。 千颂卡撒娇似地说:“酷哥,你入主班家,不给我们一份好工作吗?我宁愿相信你,可不愿相信他。他的话一直不怎么可靠。班家那么多产业,你闭着眼睛给我们一个职位,也够我们发达的了。” “是啊,是啊。”她们跟着起哄。 “我自己都被班家给赶出来了,我还给你们职位,门都没有。我要不是被班家赶出来,我会扒火车?我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宋提查说得很狼狈。 依娜伶牙俐齿:“酷哥,刚刚我们还在电视看你,早间新闻报道,宋提查出现在桑德沃购物中心,在美食城,两名宋提查的忠实粉丝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甚至有人怀疑其中有一位是换装出行的泰莎大小姐。” 宋提查摇着头说:“是真人模仿秀吧?你看现在才几点钟?我在清莱到曼谷的火车上。” “是啊,你看电视还在现场报道,有人报料,宋提查盛装,携手泰莎小姐回到班家府邸——”她们犯糊涂了,宋提查明明在她们身边?真有替身? 173钓鱼行动8 宋提查严肃警告她们:“所以啊,我的行踪是飘忽不定,行踪诡秘,不可为外人道也。千颂卡,你千万不要跟你哥哥说。我最擅长的就是布迷魂阵,新闻媒体都要被我搞得晕头转向。你看,他们来了。” 可能是列车员的报料,火车上也有电视台记者,得到线索马上来包厢采访来了。宋提查看几间卧铺,他选了一个看起来没人睡的床铺,快速躺下,抱头酣睡。 依娜开了门,一脸疑惑:“你们——” “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是曼谷一台的记者,专程赶来采访宋提查先生,能不能配合一下采访?” “真对不起,宋提查先生坐了一天的火车,感觉有点疲劳正在睡觉呢。”依娜说词比较委婉。 女记者逮住了新闻,岂有让他溜走之理,她无孔不入,抢身而进:“宋先生,打扰你几分钟。给几分钟,与关心你的粉丝问声好,好吗?” 宋提查睡眼惺忪:“好,大家好。谢谢大家的关爱。祝大家吉祥如意。” 女记者咄咄逼人:“宋先生,这些都是你的红颜知己吗?” 摄影师马上曝光包厢里四朵金花,给了她们特写镜头:千颂卡少妇风韵,依娜娴静,椰美刁蛮任性,沙瓦里拉冷美人。 “红颜知己,是什么意思?我书读得少,辛苦大记者帮我解释一下。”宋提查打着哈欠,半坐起身来。 “红颜知己嘛,也叫红粉知己,就是一个与你在精神上独立、灵魂上平等,并能够达成深刻共鸣的女性朋友。而不单单是让你一味倾诉烦恼的情绪垃圾桶,或者在外面的世界受了伤害才倦鸟望归的巢穴。由于男女的特殊性,其被誉为一种游离于亲情、爱情、友情之外的‘第四类感情’,异性友谊的最高境界,它是比较‘危险’的,一旦控制不住就会越界为男女之情。聪猾的男人让女人衬托自己,睿智的女人让男人烘托自己。红颜知己是男人人生中的一道美丽背景,风景如画只为君。”女记者滔滔不绝说了一大番高深的道理。 “依娜,你是大学生,你听懂了吗?” 依娜抿唇笑道:“就是问你,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依娜的话能俗易懂,宋提查更浅显俗白:“来,我落枕了,谁过来帮我捏捏?” 四个女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大大庭广众之下,跑过去给他揉捏,千颂卡有自卑心理,椰美定了亲,沙瓦里拉很矜持,依娜很有教养的人。 “看得了吧?”宋提查只得啪啪给自己拍拍打打,“她们名花都有主。宋提查妹妹有几个,你说的什么红颜知己,什么红粉?真的一个都没有。因为宋提查天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你看,你是美女记者,对我有好印象吗?” 泰国是个娱乐记者时代,记者大都是美女帅哥,什么资深老记者,华夏才有。女记者嫣然一笑:“好啊,我叫凯万,多多关照。” 美女记者真的给宋提查拍拍打打,掐掐捏捏,四朵金花撇着嘴鄙夷不屑。 “感谢你们,让我现在走在大街上都有人认得出来,我逛街都要戴墨镜。”宋提查反话正说,他不胜其烦;当然他现在也利用新闻媒介,让他的对手捉摸不透。 “宋提查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想把金三角打造成一个什么样子的世界?” 宋提查目光灼灼:“接驳主流社会,承接华夏经济的转型,多拉项目到金三角,全面拉动金三角的经济发展,改变世人对金三角的印象,形为真正的‘金’三角。毕竟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想借你们新闻媒介,向全社会喊一声,帮帮金三角,造福全人类。” 美女记者凯万也振奋起来:“有人预言,你会一统金三角,有不有可能?如果有可能,是金三角之福,还是金三角之祸?” 宋提查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这是一种误解,我在金三角的活动,其实带有很个人的恩怨,因为我个人的恩怨,卷入到整个江湖,然后深感金三角社会还相当于二三年代的旧上海滩,或者五六十代的香港码头。由此我想到,我有责任告诉大家,金三角地区不能陷在血雨腥风中不能自拔,要主动融入国际主流社会当中。” “你一石激起千层浪,看来,整个金三角旧秩序正在解体,我们有理由期待一个新的秩序的建立,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宋先生,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吗?”凯万还想说什么,宋提查双掌合什,笑而不答,火车到站了。 174监控1 那颂卡派人来接妹妹一行,可千颂卡回头之间,宋提查消失在人海之中,她怅然若失。 宋提查戴了口罩和墨镜回到了班布卢大酒店,纳瓦信和巴色正在全程监看优素福的一举一动。 他们记下了几个重点时间段。第一个,八点钟与伊莱共进早餐。两人的早点并不丰富,是法式早点,奶貉、三明治、水果沙拉、藏青花。优素福想起什么事,哑然失笑。 伊莱喟然长叹:“夫人,还想昨晚的事,年龄大了,有点力不从心。想出去度假,董事长总不批,真是抽不开身。” 优素福无比娇气地说:“夫君,不要说你不行,你行,折磨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我笑什么,你没弄懂,就借题发挥。其实,你每天健身一个小时,晚上打打球,已经够运动量了。” “那你笑什么?”伊莱定定地注视着夫人,她总觉得夫人丰韵犹存,他力不从心。 “我笑,那颂卡这个笨蛋。” “那颂卡?我不是说,你少跟这个人接触,这个人背景很深,眼中有奸诈之相,不可轻信他。这种小人,只会拍马溜须还会什么?”伊莱一听优素福提起那颂卡连吃早点的胃口都没有了。 “天竺商人卡努薄丘你认识吗?‘阿思静美’是享誉国际的天竺沉香集团,经营的香木饰品、熏香、原木家俱畅销全球。” 伊莱若有所思,淡淡地说:“听说过‘阿思静美’,没跟‘阿思静美’打过交道,也不认识卡努薄丘。什么样的人?值得你美滋滋的?” 镜头动荡了不安,优素福取下手上的沉香手链,春风满面地说:“人不用看,看这个就行了。这是正宗的沉香木吧,这不会有假吧?” 伊莱是识货的,吃惊地说:“一见面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是珍品中的珍品,价值不菲哦。他不会无缘无故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吧?无功不受禄,总有所求吧?” “唉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你找云海局长帮个忙,他跟海关的人熟,让他派人到他的货场监装、验关。然后嘛,他要一个亿的现钞收购散货,我们要帮他运作,跟洗钱的利润是一样的。不过,那颂卡要跟我们分红,我答应人家了,给他一半的利润,毕竟是牵上线的。”优素福有点得意忘形。 “事好办。老爷子叮嘱过,最近要小心为妙,不要跟陌生人做交易。宋提查在班家现身了,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耍个花枪人间蒸发了。跟踪的兄弟回来说,他们跟在的士后面,可是穿过一个隧道,宋提查无影无踪了。他们拦下前面的出租车,司机也只听到天篷响了一声,人不见了。他是个真神,咱们惹不起。”伊莱胆战心惊地说。 优素福没吃过亏,鄙夷不屑地说:“怕他干什么?找人收拾他,不就完了吗?他现在羽翼未丰满,跟我们玩神龙见首不见尾,明显向我们示弱。” 伊莱大声喝止她:“不行!他是班家的成员。要是对班家的成员下手。你知道什么罪吗?受什么样的处罚吗?” “知道。害班家的人,要喂鳄鱼。大伯年事已高,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现在的经营权都在你手中,你还不用,到时全部交给给阴阳头,看你脸上有什么光彩?”优素福看他不愁,她替他愁。 “你别疑心太重。宋提重没读多少书?他还要读四年大学服三年兵役,到时我五十了。让权给年轻人也是应该的。唉,看来真是英雄了得,班家能入主这样一位天才,也是班家之福啊,你们何必为难他?”伊莱倒是想得很开。 “你是被大爷灌迷魂汤灌迷糊了?你做的那些糗事只要有一件曝光,你一辈子在大狱中蹲下去了。宋提查就是要抓我们的把柄,把我们赶尽杀绝,他一统江湖。你没看他在电视上说,他要建立金三角新秩序。我看你很有必要,找翁哥帮忙,给他好好的上一课。”优素福荏颜厉色。 伊莱又是一声长叹:“一失足千古恨。我们班家哪里用得着做这些非法交易?虽说那年是全球性的金融危机,但是也不至于让我们班家毁于一旦。唉,悔不该认识翁哥,认识白龙王。” 优素福板起了脸,声音尖诮:“别自乱阵脚,还没到那一步。他哪里就真是神龙了?神龙是咱们的白龙王。有白龙王撑着,找死的是他。你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宋提查将会永远在这个世界消失。” 175监控2 宋提查又将时间轴调到了第二个片段:优素福一身艳妆,风姿绰约地出现在四十八楼的豪华套间。她没有敲门,直接刷卡就进去了。房间光线明亮,陈设古色古香,两个穿便装的中年男人正相对着喝咖啡,闲聊。优素福时来,一个欠了欠身,另一个站起来还做了一个吉祥如意的手势。 宋提查看清楚了,欠身的人,清瘦个子,深陷的眼窝,颇有苍桑的脸面,就是如日中天的云海警察局长。站起来的男人,优素福显然认识,叫他颂恩关长。颂恩也清瘦黑矮,戴着金边眼镜。 优素福给颂恩派了一张金卡,笑容可掬地躬身说:“请颂恩先生多多赏光。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颂恩堆满了脸,屈身接了这张金卡,还别有用心地握了握她柔美的红酥手,拍着优素福地手说:“代我问题老爷子,老爷子吉祥如意。” 优素福眼眸生辉,半依半偎在与颂恩坐下,凑在颂恩耳畔耳语了一阵,颂恩吃吃地不住地笑。云海局长视若无睹,用纸巾拭着他手指上的大钻戒。 “老爷子,有什么新的指示?”云海局长看他们坐正,才煞有介事地问。 优素福叹息了一声:“家门不幸啊。伊莱这个软皮蛋,像是吓破了胆。老爷子倒没什么?只说不要露出马脚,叫我们收敛一点,毕竟他有大老爷做靠山。你们倒说说,我们怎么收敛?” “我跟他打个交道,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不近人情。他只是一个炒作,他不过是江湖一个小混混,但是又练就一身过人的功夫。他的功夫真不是吹出来的。柴门正宗功夫,不是闹着玩的。其它的,我看他嘴皮子功夫,没得说的。我亲眼见他把个占叻说得众叛亲离,结果死于部下的乱枪之下。还有啊,这家伙很有女人缘,真的,他之所以能搞定瑙坎、占叻两个老大,女人帮了他的忙。优素福,你要是见了他,算不定,你要投怀送抱。”云海对宋提查了如指掌,两人多次有合作,要不是他关键时刻拖一下后腿,走漏一点风声,不是貌合神离,而是与他密切合作的话,可能金三角早就春和景明了。 “你说什么啊?我才看不上一个江湖混混?又没教养,又没品味,只是一介纠纠武夫,有什么好追捧的?”优素福鄙夷不屑。 颂恩很坏地笑道:“我们的优素福怎么会喜欢一头蛮牛?蛮牛不就力道大一点,劲足一点,哪还有什么?哪还不如找一头猛兽?” 优素福戳了他一指头:“你真坏透了。就那点出息。他不在女人身上,他志在一统江湖,重建新秩序,将金三角带入主流社会。理想很丰满。这很好啊,也顺应了很多人的理想,但现实是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就难说了。” 云海喝着咖啡,慢条斯理地说:“老爷子是支持他的,我也是支持他的,白龙王也支持他的。但这小子似乎剑走偏锋,跑到了这块地皮来,我们紧张啦。翁天平一哭诉,白龙王咆哮如雷啦,他本以为给了一个大其力给他玩,他还不知足。跑到白龙王的龙宫里舞起了乾坤圈,白龙王紧张啦。” 云海顿了顿又说:“我本以为泰莎小姐会笼住这匹无羁无绊的野马。泰莎小姐被他给征服了,你看她,宋提查要她毁了班家,她都愿意毁。你们班家啦,本来一明一暗,你睁一只眼,我闭一只眼,大家相安无事。蛇有蛇踪,狼有狼道,你吃红道,我吃黑道,他吃黄道,每人都赚得盆满钵满,可是收留了一个不懂事的家伙,这就难办罗?” 三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优素福打破了沉默:“翁天平真没用,他当年在白龙王面前吹嘘凭他的手下完全可以踏平金三角。现在牛皮吹大了,宋提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有仇报不了,有怨气发泄不出来。要是我的话,还不如撒泡尿淹死算了。” 优素福一句粗俗的话,把他们逗笑了。云海正了正衣领:“放心吧,我助翁天平一臂之力。白龙王下决心了,让他游客止步吧。他玩过了头。他本该在金三角那一亩三分地打打闹闹,却贪心不足蛇吞象,跑到白龙王的地盘上撒野,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优素福不无担心地说:“我家里那位担心这笔生意,是个诱饵,叫我们小心那颂卡,我也认为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颂恩逗着她说:“放心吧。天竺商人的资料,我一查全部清楚了。这个有我这个关长把关,妹妹,你就大胆地往前走吧。” 176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看完这两段跟踪视频,又拉看了几段跟踪片段,优素福上班、见员工、午餐、下午见了几个客户,晚上与伊莱共进晚餐……没有多大情报价值,这两段重要的,他马上截取视频,发给了陈晖。 陈晖转来上级回复:“太有价值了。要做一个优秀的渔翁,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大鱼就要咬钩了。你要学海明威笔下的《老人与海》中的老渔夫桑提亚哥,一定要把白龙王钓出来。同时提醒你,一定要确保自身安全。” 接着宋提查与纳瓦信和巴色共进晚餐。纳瓦信和巴色几乎足不出户。宋提查抚慰了他们几句:“两位大叔,宋提查很感动。感谢你们的无私帮助,来,咱们干一杯。” 纳瓦信现在保持着天竺商人的长袍,看起来倒像个得道高僧,须眉皆白,他与宋提查碰了碰:“酷哥如此信任我们,知遇之恩,不可不报。” 巴色本来也是当日偷袭之人,如今也成了宋提查的助手,他很欣慰:“我跟着酷哥,才知道:现在干的是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为子孙积阴德的好事情。” 宋提查与他们干了一杯葡萄酒,心事重重地说:“危险就潜伏在我们左右。我们的安全,才是敌人最关心的。我们打痛了他们,他们肯定要疯狂报复。” “知道,他们可能就在我们附近,因为我们也在四十八楼,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只是酷哥,我们还想跟你出去见识见识一下,怎么跟他们真刀实枪地干。”纳瓦信手痒痒地,讪笑着说,“其实,巴色一个人看就行了,等于看夷国的烂片。” 巴色可不甘落后:“喂,纳哥才好这一口。我做酷哥的跟班最合适,我地形熟。这些大街小巷,我小时就在这一带长大,还有很多朋友呢。” 宋提查笑道:“也好。你们轮流跟我出去吧。不过,那颂卡看样子把生意谈下来了,我们要准备发货了。纳叔的生意要开张了,你们有得忙。我想,这些还是你们去忙。我们人手有限。我找人来帮忙。这人也是你们过去的同事。” 纳瓦信紧张了:“酷哥,还真要发货?这不露馅了?我们到哪里准备货仓?到哪里请工人来装箱?” 宋提查神秘地一笑:“你手持的资料是真的,当然货仓也是真的,只是这些都是正当生意,本来就不用求人。以前他们都是走程序的,没有一点问题,现在不过暗箱造作罢了。” 纳瓦信猛然明白过来了:“卡努薄丘也真有其人,‘阿思静美’也真有这样的公司,他们走着这样的货。酷哥,你真神啊。” 宋提查莞尔而笑,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是上级做的精心布局,这本来是一个老华侨代理天竺商人卡努薄丘的生意,这个生意一直秘而不宣。他们现在不过主动帮他们看货罢了。 宋提查再次给那颂卡打了电话,那颂卡得意洋洋地说:“酷哥,一切如你所愿。明天海关给你们实行现场监装、施封,当场放关。” “谢谢。太感谢了。至于——” 那颂卡忙说:“那事还有点棘手。你要的是现金太多,凑齐有点困难,过一天吧。兄弟,你先把货调集,过一天结算也没什么吧。我们正在办理当中,钱齐了,我们正式办手续。” 宋提查其实早知道优素福正在与白龙王接头,白龙王只要接下这笔业务,他难逃法网。这笔巨款,凭优素福是做不出来的,绝对要白龙王地下钱庄的运作。 “好吧。我耐心地等一天吧。生意人讲究一个诚信,你可不要失信于人哦。那时,我可要扣你的信用额度了。”宋提查软硬兼施。 “没问题,没问题。没别的事,酷哥,晚安了。”那颂卡说话十分谦和,真把他当老大。 宋提查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泰莎的电话有人监听,我的电话用的是国际租用卫星,他们没法监听,你不要与她联系。可能他们要对你动手了。切切小心!” 不用说是陈晖发来的,现在陈晖与泰莎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说明对方也在钓他!宋提查想:云海局长动用的是国家最高情报机构的机密监控方法,与陈晖的信号跟踪监控要先进得多。哪怕你换一部手机,他也有办法关联。陈晖用的是华夏卫星信号系统,他们也许只能望洋兴叹了。 177将计就计 宋提查略思忖片刻:好啊,我给你来点好玩的吧。 宋提查临睡前给吐骨浑打电话,吐骨浑这时候应该闲了吧。吐骨浑果然接了电话:“酷哥,你想害死我啊。” 宋提查意志消沉:“听说翁哥要弄死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吐骨浑紧张兮兮:“酷哥,你这回玩大了。你把翁哥的钱袋子拿走也就算了,你还跑到白龙王的地盘上为所欲为。这回是白龙王动怒了,他要弄你。” 宋提查粘上他了:“吐哥,你就眼看着兄弟倒下,你不施以援手?” 吐骨浑声音哆嗦:“酷哥,这回真不敢帮你了。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知道白龙王神通广大。算不定你的电话都给全部监听了,给你一定位,你走哪里,都是杀手。那就没有活路了。” “白龙王是谁啊?” “酷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对你说了一百遍了,总之,连翁哥都怕他怕得要死。我只能告诉你,翁哥不是白龙王,白龙王是一个权利大得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宋提查插了一句:“能够调动军警的人?” 吐骨浑吞吞吐吐说:“酷哥,我不是不告诉你,真的不知道。你让我做别的吧?” “那好,我一条短信给你,你每天按我短信的内容去操作。只要正确操作,绝对不会有事。”宋提查这时候可以实施他的计划了。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将每一步说得非常详细。吐骨浑看了之后,一头雾水,还是回了信息过来:“酷哥,这事,我虽不知道有什么妙用。既然是酷哥安排的事,我就坚决执行。酷哥,吉祥如意。” 云海局长正在监控着泰莎的手机,他的助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屏幕,突然有信号闪烁,马上叫醒正在打盹的云海:“云局,云局,他收到一条短信。” 云海一阵亢奋,眼睛贼亮:“截获这条短信,进行释放,看看内容。” 美女助理很快就有了结果:“云局,是一条没署名的短信:亲,深夜打扰,惊了你的美梦,很抱歉。你的大叔,你要小心。” “宋提查!这是宋提查!”云海局长脱口而出,宋提查知道了班吉的底细,班吉要是失守,伊莱跑不掉,优素福要被供出来,优素福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云海额上冒出了冷汗,宋提查果然不简单,哪些机密的事情,他到曼谷不过两天时间就揭开了盖子。事不宜迟,他不顾夜深,赶紧给白龙王打电话,白龙王早睡了,他悻悻地嗯了一声:“是小海子吗?” 云海斟酌着字眼:“龙王爷,你知道宋提查查出什么来了吗?” 白龙王没好气地说:“别紧张,沉住气,什么事都没有,天塌下来,不是有我撑住吗?一个江湖小混混能查出什么来?” 云海焦虑地说:“龙王爷,他在给泰莎的短信中,要泰莎小心他大叔,这不是等于告诉她,她大叔是内鬼。她两次被绑架的事,不就有了答案?然后——” “然后班夫人劳拉、管家瓦雄、总经理伊莱、总代理优素福全曝光了,对不对?没有那么恐怖。证据呢?证据在哪里?有证据的话,他还躲在暗处,早就公布于众。别慌张,他拿不到证据,不守是瞎嚷嚷,让他闭嘴就行了。你跟你的顶头上司素攀商量着办吧。宋提查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听我的命令,先撵他回金三角,动动脑子,譬如,他之所以肆无忌惮地在曼谷活动,他嗅出了什么味?班家就给入主嘛,不过是一个虚衔怕什么。再不行,你不会撤回军警,他的地盘还安如磐玉吗?他不回家打理吗?实在不回的话,再做最坏的打算。我要活的,这个小混混蛮可爱的嘛。”白龙王授予机密,说完就挂机了。 云海不敢怠慢,再次把睡梦中的副总监素攀给唤醒,素攀抓起电话:“云老弟,还没睡呀?” 云海现在可以假传圣旨了:“龙王爷刚跟我通了电话,要我俩速速拿出将宋提查赶回金三角的方案,龙王爷对于宋提查肆无忌惮的活动寝食不安。” 素攀慌忙说:“龙王爷还有什么指示?” “想办法撵他回金三角。譬如撤走军警,让他的死对头闹一个天翻地覆,看他回不回金三角?” “好主意。可是,”素攀愁肠百结,很为难地说,“你知道,我不是湄公河四国联合办案组的成员,那些军警都是总监特批的行动组。我插手的话,等于越殂代疱了?” “我虽说是办案组的成员,可是没有行动组调动权,看来,要声东击西才行。” “对,你就抛出一个猎物,给他们一群猎狗集体去咬一咬。”素攀副总监立即命他拟定一个“围猎”方案。 178围猎行动1 清莱府警察局副局长威猜接到线报,有一名越狱分子勒堆墨出现在一家万利赌馆。威猜吸取上次教育,率数名便衣警察出现在万利赌馆。威猜看见一名戴墨镜的玩家,手持大把筹码正在玩德州扑克。 威猜一巴掌拍在那人肩膀上:“勒堆墨,久违了。” 勒堆墨猛惊了一下,回过头来,一伙便衣一扑而上将他按翻在地,冰凉的铐子将他铐了起来。 威猜当即向联合调查专案组做了汇报,龚志华亲自审讯了勒堆墨。勒堆墨开始装糊涂,可是威猜播放了警察局监控视频,冷冷地说;“凭这一条,炸毁警察局越狱、袭警足可以让你这辈子在监狱里蹲下去。” 勒堆墨心里防线崩溃,交待了作案的前前后后,他主动要求协助捉拿其它案犯,戴罪立功,他交待:瑙坎、康端、扎拖波、勒堆墨一伙躲在美莱的饮马涧,形为伦威的北端门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龚志华大喜过望,马上召开全体成员会,四国精英聚集在清莱府圣廷苑大酒店会议室,商讨行动方案。四国督查确认了勒堆墨口供的真实性。 卓长凌局长建议:“调集全部精英团团围住美莱,布下天罗地网,缉拿嫌疑犯。为了防止伦威不配合,伦威拥有数格烈火导弹,他的打击力不容小觑。先突袭伦威,打掉伦威,伦威涉嫌走毒、谋杀等数宗命案,可以捉拿他归案。” 龚志华采纳了卓长凌局长的建议:“先突袭伦威,中心开花,兵分数路,发起抓捕行动。外围等着乱逃窜的逃犯落网。” 当晚,四国特战队到达指定位置潜伏下来,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空降特战小组进美莱。刘跃领命率特战一组直袭伦威,特战二组截获导弹,特战三组打通关卡,特战四组占据码头。 在电磁波的电子干扰下,对方的雷达系统废弃;四架军用黑鹰直升机,安全飞到指定的位置,晚上跳伞,只能靠定位系统提供信号。伦威还是有所准备,他往空中发射了霰光弹,借着亮光将跳伞队员暴露,用高射机枪进行扫射。 护航的武装直升机进行了空中立体密集火力打击,顿时美莱笼罩在一片爆炸的火光当中,空中腾起一团团火光云团。 刘跃率队直奔当年宗主的自治大楼。刚整修完工的大楼,又要遭到炮火的洗礼。伦威冷笑一声,早有准备,用夜视镜校准目标,对着刚进入大楼外围发射了一枚导弹,“轰”地一声巨响,火光中刘跃炸成了碎片。 紧接着第二组队员,进入导弹发射架,发现是虚设的木头,他们想撤下来,可是对方发射了照明弹,空中一片明亮,他们暴露在射击点,等着他们的是一阵火炮的轰击,二组队员被炸得血肉模糊。 第三组打通通往外围的通道,直升机对关隘进行了轰炸,一枚枚航空导弹将关隘削成了平地,所有堡垒、塔楼都成了一片废墟。一波接一波地进行了集束轰炸,冲天的火光中,关卡夷为平地。第三组发起了奇袭,他们迅速打通了关卡。抢战了关卡的哨位,正在他们布防,传来的密集的火炮轰炸,刚进入阵地的特战队员,还没摸清敌人的具体位置,就被炮火的声浪怕覆盖。这打的是什么偷袭战?分明是来送死!可是等他们明白已经晚了,炮火不给他们骂娘的机会,早将他们炸成了碎片。 第四组奔袭码头,他们一落地,抢战了有利地形,等着武装直升机摧毁码头的防守岗亭;火光中,几个岗亭立即掀翻了。他们一轮冲锋,就冲进了炸塌的岗亭,可是岗亭只是空城堡垒。他们知道上当了,正要撤出岗亭,上空照明弹发出刺眼的白光,照得如同白昼,他们一个个暴露在射口下,遭到一轮榴弹炮的轰击,炸得火光冲天,惨叫声撕裂了夜空…… 外围担任总指挥的华夏总督查龚志华、泰国总督查思立蓬、缅甸总督查路遇虎和老挝总督查乔隆,如遭了雷击,一言不发,冲击美莱的一百二十名优秀的特战突击队员,生死未卜。 听到美莱上空一阵接一阵爆炸的火光,他们脸上一阵接一阵地抽搐。带队队长刘跃壮烈牺牲,副队长、四个组的组长也全部遇难。这次损失是空前的。显然他们中计了,中了敌人关门打狗之计,看来勒堆墨使了苦肉之计。 龚志华面色沉郁:“威猜副局长,你必须查清楚,谁给你提供捉拿勒堆墨情报的线人?他提供的绝对是假情报。” 179围猎行动2 思立蓬总督查哭丧着脸:“老龚撤兵吗?” 龚志华一拳击在桌子上,烟灰缸腾起一团烟雾,烟雾中几个火光还没熄灭的烟蒂蹦得老高。龚志华一生能征惯战,这打的什么窝囊战? 龚志华沉默不语,路遇虎总督查打破了沉默:“老龚,我从大其力调特警精英过来。” 思立蓬总督查当即拒绝:“不行!宋提查现在不在大其力,大其力就危险了!这不正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再说了,调你们大其力精英,那还不如请华夏特警进行全面清剿。这不符合国际惯例,我们只能心领了。” 龚志华眼前一亮:“老路,你说什么?调大其力精英?好啊,他能搞调虎离山,我们知道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们何不来一个反间计?” 思立蓬很紧张,以为龚志华真要强行派他国特警进入泰国境内,以退为进说:“老龚,特警进入我方,真要请示内政部同意,上报英拉总理特批才行。” 龚志华拍着思立蓬的肩说:“老蓬,挂羊头卖狗肉,你会不会?” 乔隆反应过来了:“老龚的意思,让大其力的军警设下埋伏,张网待鱼。你打着缅方的特警驱鱼。他们如何认得出是缅警还是泰警?他们凭武器,凭国旗,凭军服,你就给他来个以假乱真。我不相信,他就能挡得住你们特战队的轮番进攻?伦威就那三板斧,你放心进行第二轮饱和攻击,他不吓得屁滚尿流,只能学着瑙坎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思立蓬豁然开朗:“老龚放心,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马上给他第二波攻击。” 龚志华摆手示意别慌:“不要愁麻烦。你们的特战队就悄无声息地到大其力集合,然后换上缅方旗号,陆路、水路、空中三面出征。造成声势。” 思立蓬会意:“老龚,你再派一名特使,我们还是相信华方的正确决策。这次绝不空手而归。” 龚志华扫了一眼身边的三员虎将瑞丽公安局副局长冯亮、景洪缉毒支队长邢立伟、高级技术员魏晓彬,眼光落在邢立伟身上,邢立伟临场做战经验丰富:“立伟,你多次参加重大抓捕行动。但是这次不同,先要组织火力打掉对方的严密布署,打掉对方的侥幸心理,迫使对方成惊弓之鸟,我们再张网抓捕。” 邢立伟刷地一个军礼:“请龚总放心,立伟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晓彬,对美莱进行二十四小明不间断卫星侦察,要提供精准的打周目标,减少行动的盲目性。”龚志华布置高级技术员魏晓彬提供准确的打击目标。 魏晓彬是公安部派来的高级技术员给予湄公河大案专案组以高新技术的支持,陈晖之所以解瑙坎帐户的密码,靠的是魏晓彬技术的支持。 伦威昨晚一战,重现了昔日的辉煌,一百二十名特战队员,被他打死打伤大半,只有小部分坚守待援。 伦威亲自上阵喊话:“兄弟们,不要妄想突围出去,能从我伦威手中突围出去,那除非长了翅膀!兄弟们,放下武器,跟着我干,哈哈哈,咱们还是个山大王,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大把地玩女人!人生几何,享乐当及时,不要等着我一轮炮火过来,你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阵地一片死寂。伦威便倒数十个数字:“十、九、八……一!开炮!” 一阵密集的火炮将军警坚守的山崖炸得石块、草皮、尸骨碎片乱飞。前面山崖还是一片死寂。伦威一挥手,扎波身先士卒,猫着腰搜索前进。推进到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他们预感到什么就要发生。有点举步不行。摸出手雷,往前面抛了一阵,手雷爆炸腾着股股浓烟,仍然没有反应,他们一声呐喊,就往山岗上冲。 “打!”军警突然冒了出来,四十多支烟突然喷出火龙,冲在前面的一群人立即倒在血泊中,后面的人卧下来想还击,可是他们的目标尽在打击范围内,打得进攻人员尸横遍野。伦威气得暴跳如雷,再命炮火覆盖。 伦威正组织第二波搜索进攻。瑙坎打来电话:“阿伦,昨晚打得痛快,现在还在清场啊?” 伦威一向自负:“将军,谢你的情报。不清洗干净,不是被道上的人看扁了?不打怕他们,他们还以为我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瑙坎慌里慌张地喊道:“阿伦,保存实力。接下来,可能是苦战。大其力的军警精英可能向你压过来了!” 180围猎行动3 伦威脑袋嗡地一声,他弄不明白,他没有得罪缅甸军警。现在他才知道收留了一个祸根,但是伦威一向行事无悔,他做出一个重大决定:“将军,不如我们合兵一处,共渡难关。” 瑙坎等的就是这句话:“阿伦,别慌,我过来帮你。我虽然战力有限,但我身经百战,一定有办法帮到你。” 伦威只得暂时停止了对最后一股军警的猛攻,他采取围而不攻,等待瑙坎的到来。瑙坎只留扎拖波守饮马涧,他带着他的五十名兄弟,直奔美莱。伦威一见瑙坎到来,亲自相迎,两人携手而行,回到自治大楼共商大计。 瑙坎还是昔日的一身军服,腰别快枪,手提狙击枪,看起来雄风不减当年,双方坐定,康端和扎波站在各自大哥后面,列席会议。 瑙坎大大咧咧地说:“打仗,在金三角,除了你、还有谁?老爹?老爹,老矣!貌昂?貌昂,老子迟早要收拾他。他沦为宋提查的一条狗,宋提查叫他咬谁,他就咬谁。” 伦威叹息一声:“养虎为患啊。” 瑙坎很不服气:“宋提查真的会取代我们?他怎么说还嫩着点吧?他其实是军警没法向民众交代,而推出的一个替死鬼。这你看不出来吗?前些年,警匪沆瀣一气搞得太不像话,民众对政府的满意度日趋低下,不得已推出这么一个小混混,以障民众之眼,以塞民众之口。他无职无权,政府不给他一兵一卒,不给他一分粮饷,他拿什么跟我们斗?我要是早知道他在背后捣鬼,一枪打爆他的头。” 伦威鼓着腮帮子,眼珠子骨碌转:“咱们兄弟联手,他一个后生小子,不足惧。你真以为是军警是千里扛猪槽是专喂你来的。不是,这里面肯定有背景,华夏警方这次动真格,固然是主因,其实还有深刻背景。” “什么背景?”瑙坎嗅不出什么味来。 伦威指着康端:“他应该知道。” 瑙坎一个反剪,把康端压在桌子上,拔出军刀架在他脖子上:“狗杂种,怪不得老子屡屡失手。你他妈的吃里扒外,老子白养了你这条饿狗。说,你的幕后老板是谁?” 康端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直打摆子,战战兢兢地说:“大哥,听我说。将军,千万别误会。伦哥的话,也是捕风捉影。” 伦威冷笑着说:“我实话告诉你,宋提查念师徒之情,不会难为我。这次军警的围捕行动。绝对是白龙王的鬼主意,不会有第二个?其他的人,能调来大批军警吗?华夏警方虽然搞起了四国联合办案,可是泰方只不过是光打雷不下雨。这不明显,你他妈的向主子出了馊主意?” 康端吓得汗如雨下,他虽然脱不了干系,但他还没那么大能耐能跟白龙王说得上话,他不敢再隐瞒:“将军,伦哥,听我说,我对将军真是忠心耿耿。这事,其实是勒堆墨受命诈降,让伦哥打击军警,是翁哥布的局。接下来,翁哥,等我们守不住了,他会收留我们,我们一起打下大其力,逼宋提查回到金三角,我们再弄死他。” 瑙坎跟伦威交换了一个眼色:“狗杂种,赶紧跟翁天平联系,老子有话跟他说。” 康端哪敢拒绝,瑙坎松开手,康端便打通了翁天平的专线,康端紧张兮兮地说:“翁哥,我们这边的形势相当危急。大其力的军警全部向美莱压了过来,我们要被一锅端了。翁哥怎么办?” 翁哥狞笑了一声:“阿康,我的人马,很快进入大其力,你们一定要把军警拖出来,大事就成了。” 瑙坎抓过电话:“翁天平,你让老子给你当诱饵?你他妈的有种。” 翁天平一惊,马上换一种口吻:“将军,别误会,这叫调虎离山。然后,我再收拾那帮王八蛋,这不是帮你也出一口气吗?” 瑙坎有板有眼地说:“这个算盘打得不错。我和阿伦做钓饵,你做渔翁,好啊,想得好啊,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瑙坎声色俱厉的话,还是让翁天平不寒而栗,惹恼了这个杀人魔王,他的日子就难过了,他讨好似地说:“我会跟你划江而治。大其力那么大,这么大的蛋糕,两人吃,也有得吃啊。何况我是为了出一口气,我对这块地盘没多大兴趣。我喜欢清迈,喜欢曼谷。” 瑙坎再把电话递给伦威,伦威不动声色地说:“翁天平兄弟,把我卖了一个什么价?” 181围猎行动4 翁天平错愕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伦哥,久违了。你怎么跟瑙将军在一块?你们联手,可不得了,金三角这块,我不放心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被那个宋提查搞得心神不宁。哎呀,你两位老大哥化干戈为玉帛,那是金三角兄弟们之福。我还操哪门子心?” 伦威逼问他:“昨晚军警对我狂轰滥炸,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翁天平平静地说:“咱们现在是同仇敌忾,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才有实力,你能够打击军警的嚣张气焰。” “翁兄弟,借刀杀人,你这计百试不爽啊。你就不相信,我有实力挖你出来,让你暴尸三日!”伦威可不是好惹的,他是强硬派。 “伦哥息怒,伦哥息怒。等剿灭宋提查、宗敏、瓦格里仑、貌昂、侬蓝老爹,金三角的地盘,随便你挑一块。”翁天平的空头支票开得很大方,真到手了,那该老子说了算,那管他君子协定。 伦威思忖片刻,小不忍乱大谋,现在求他的时候,逼得翁天平理屈词穷,现在可以顺驴下磨:“你派了多少人?什么时候动手?” 翁天平成竹在胸:“一千精兵,全米式装备,相当于集团军,轻重武器配置相当合理,是我的全部家当。拜托伦哥、瑙坎将军多忍耐片刻,我要军警肠子都悔青。” 伦威提醒他:“别高兴得太早,军警当中有也有能人。不要轻敌,只可骄敌,不可纵敌。” 翁天平很得意地说:“这次行动,由西点军校退役军官马里奥指挥,当年他打海盗可是闻名全国的。这次他出马,应该问题不大。虽然没有空中打击,但是火力足可以压制对方。只要军警主力撤走,宋提查又不在大其力,单凭一个宗敏,应该是坛子城摸乌龟,唾手可得吧。” 说话间,突然空袭警报拉响,五架武装直升机,编队进行空中打击。邢立伟、卓长凌联合指挥,邢立伟提供技术支持,五发导弹准确命中自治委员会大楼,火光冲天,粉尘弥漫,大楼轰然倒塌,大楼的人员乱糟糟地往楼外撤退。 进入伏击圈的军警,三辆装甲车的掩护下,发动了潮水般的攻击,占据要塞的五十多名军警终于熬到了这一刻,他们欢声雷动,关卡基本上形同虚设,五架直升机给予了毁灭性打击,伦威还想拉出剩下的五枚烈火导弹作最手的反扑,这次他们想错了,卫星早就定位,打得五枚导弹全部当场自爆,将整个发射场炸成了一个大坑,地面地震余波一般颤了又颤,粉尘弥天,能见度很低,空气中有刺鼻的硝烟味。 伦威想从水路撤出去,可是他想错了,水路早就由武装直升机掩护,十艘快艇抢滩登陆,一个中队的特战队占据制高点打起了阻击战。他想往清迈方向撤退,早有伏兵,打得他掉下数具尸体,落荒而逃。伦威、瑙坎在康端、扎波的死战掩护之下,且战且退;邢立伟实施的是围三路,放一路的策略。伦威、瑙坎一伙现在才知道正规军的厉害,空中、水路、陆路立体进攻,火炮覆盖,陆战队带着通讯头盔,他们走得哪,都有精准信息提供给地面部队。 他们没有选择向饮马涧退却,饮马润一带都是层峦叠嶂,走的是羊肠小道,特战队装甲车不能跟踪进入,卫星搜寻也遇到困难,只能由陆战队尾随打击。扎拖波也发现了摸上山的军警,他们与军警捉着迷藏,这是大哥瑙坎一伙,火力齐开,军警只能阻击他们前进,没有猛打猛冲。 康端说:“大哥,我们何不杀出一条血路,夺取新莱的船只直下大其力?” 瑙坎一巴掌扇过去:“你他妈的,出的全是馊主意。你想害死老子。我们出现湄公河上,华夏的武警正等着老子!” “将军,速速决断。当断不断,必受其害啊!将军,康哥,一路苦战,打得很卖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念他一片赤忱之心,正是用人之际,给他一条生路吧。”扎拖波苦苦劝谏,瑙坎才饶了康端。 伦威吐了一口:“瑙坎将军,咱们一不作二不休,搞掉美赛,先有立足之地再说。” 瑙坎摇着头:“老爹的搞不得?我还是另寻出路。” 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伦威带着他的残部摸向美赛;而瑙坎带着他孤零零的二十来个人,消失在密林深处,他深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狗急跳墙,这是他的高明之处。 182围猎行动5 瑙坎在密林深处穿行,繁阴匝地,只能用砍刀砍开荆棘丛往前穿行,虽然他们用绑腿绑了腿,但是干蚂蟥、红蚂蚁无孔不入,但是为了活命,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逃生。真是鬼打眼了,在前面开路的康端猛抬头,数支黑洞洞的枪口从树丛中伸了出来,一声暴喝:“不准动,举起手来,把武器给老子扔过来。老子一梭子全部干掉你们!” 瑙坎听这声音耳熟!原来,他们迷路了,在丛林中兜圈子,可能对明浦有感情兜到的明浦来了。瑙坎心横,只有赌一把了。 瑙坎脖子一梗,走到了前列:“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在这里,看谁敢老子一根寒毛。” 带队的孟非团长一声暴喝:“抓起来!老子管你是谁!抓起来!反抗的当场击毙!” 扎拖波端起枪,要来横的,瑙坎压下他的枪,缓缓地举起手,鱼泡眼直勾勾地盯着孟非,孟非脸上的肌肉颤了颤,这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老奸巨滑的瑙坎的双眼,他不动声色,老虎不发威也是老虎,就是死老虎还是老虎,打死老虎也要受胆量,你还以为他躺在地上睡大觉呢。 瑙坎带了头,后面的二十多名死党全部给下了枪,搜身,五花大绑,押着往总部走,孟非犹豫再三,还是掏出了电话。 “小孟子——你有好日子过,给大哥一条活路都不给吗?屋檐水点点滴,你知道吗?”瑙坎走出押解的人群,对着孟非诡谲地说,“你摸摸良心,我瑙坎待你如何?你跟着我多少年?” 孟非低首苍天,跟着瑙坎二十余年了,这情义二字,能说断就断吗?当年关公华容道上释放曹操。泰国是深受华夏文化影响的一个民族,他们读得最多的是华夏文学的精髓忠义二字。孟非低头不语,眼含热泪,突然打了一个踉跄,瑙坎不顾一切地去扶住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孟非颤声说:“大哥,你该学坤哥,走正道了。” “我在学啊,我学宋提查,灭了对我们星力、明浦虎视耽耽的宗主,我为什么对星力、明浦秋毫无犯?那是我对星力、明浦两地有感情,对兄弟们有感情。今天我为什么在密林里转来转去,又转回到明浦的地界?这是天意啊,我落在你的手里也是天意。天意如此,夫何以求?”瑙坎显得豪情满怀,铁骨铮铮,胜过当年侠义闻名的绿林好汉。 副团长扯了扯孟非的衣襟,孟非用情很深不为所动,饱含热泪,慷慨悲壮:“瑙坎将军,您去哪里?小孟子,送您——” 瑙坎一把搂住孟非,老泪纵横:“孟兄弟,还是自家兄弟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的好兄弟,山为转水转,来日方长,咱们还有后会的日子。” 孟非泣不成声:“大哥,您要保重!兄弟虽然不能为你鞍前马后效劳,但知遇之恩,不可不报。” 副团长苦谏:“孟哥,你好糊涂!酷哥之言,你不能抛之脑后。个人情义重,还是酷哥的匡扶家邦,除弊兴业重要?孟哥,你醒醒吧。” 孟非打了一个寒颤,宋提查的话耳畔犹温,他突然举步不前,瑙坎眼珠子一转,车转过身来,双后伸过来:“小孟子,送我去见宋提查,我可不愿意死在兄弟们的枪口下,我要当面戳破他的小把戏。害了老子,还要害我的兄弟,看我怎么当面怒斥他!送我过去!” 副团长冷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自己一生做了些什么?难道你还不知悔过自新?你一桩桩,一件件拿来晒晒?哪一件能见光的?” 瑙坎怒斥道:“老子今天龙搁浅滩遭虾戏,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当年率七百人,打回华夏;为坤哥撑起金三角,坤哥受招安,老子撑控星力。你跟老子比?你算个什么东西?” 副团长当面申斥:“你知道你失败的原因在哪里吗?你占山为王,是为了一己私利,为害一方;酷哥打下地盘,他根本不占地盘,他只想经营地盘,只想造福一方,只想漂白金三角!” 瑙坎破口大骂:“你他妈的,鼠目寸光,他乳臭未干,只会玩死金三角。你没看到硝烟弥漫在金三角上空,是谁造的孽?他妈的宋提查!没宋提查,各方相安玩事,各扫门前雪,各人各的生路,活得逍遥自在,他打碎了我们天堂般的生活!” 副团长冷笑道:“天堂般的生活,那是你一个人吧!你一个人的天堂生活,害惨的不只是金三角,害惨了整个社会。金三角千千万万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受人宰割;你一人说了算,简直无法无天,你一句话,就可以活埋了人家。你就是活阎罗王!金三角就是人间地狱!” 183围猎行动6 瑙坎嘴上跟副团长激辩,手没有闲着,孟非挡在副团长前面,怕副团长做傻事;瑙坎绑的不够结实,还是他确有解绳法,他早就挣脱了麻绳,猝不及防,掏出孟非的枪,对着副团长连开数枪,然后枪口掉过来对着愕然的孟非。副团长颤了颤,一股正义的血喷洒在这片土地上,他轰然倒下了,热血震醒了兄弟们,下面的兄弟义愤填膺,就要杀瑙坎给副团长报仇。 孟非声泪俱下:“兄弟们,你们先开枪击毙孟非。孟非过不了情义这一关,孟非愿以血偿还我死去的好兄弟。” 瑙坎假惺惺地说:“小孟子,跟大哥走吧,大哥离不了你。” 下面一百号兄弟拉响了枪械,准备杀瑙坎一伙为兄弟报仇,孟非像老鹰护小鸡一般:“兄弟们,兄弟们,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他是我们曾经的大哥,曾经的瑙坎将军,仁义齐天福星下凡的宿将!” 下面的一百号兄弟吵吵闹闹:“打死他。速速禀报瓦哥,禀报酷哥。我们只忠于酷哥,我们早就跟他一刀两断!” 孟非怒吼道:“兄弟们,朝我开枪!朝我开枪!” 一百号兄弟不知如何是好,瑙坎看不是个味,众怒难犯。他用枪指着孟非,押着孟非上了车,命孟非下令释放了他的部下。开着一台军车扬长而去,他的目标直指大其力。 大其力正处于累卵之势。坐镇指挥的是缅甸总监阿披实,他要这一战,打出国威军威。华夏瑞丽副局长冯亮与缅甸一级警司波波列亲率军警设伏。 翁天平亲自拜将,亲授马里奥为将军,下辖五名上尉,与老k的建制有相同之处。分乘五十输大篷车,从清迈直奔大其力而来。一路人畅通无阻,他们持人泰国内政部的通关文堞,上面注明是五十辆军需物资,署有泰缅两国通关骑缝章。没有过边界桥,而是进入了一处黄沙路,直达湄公河河畔。等级候在哪里的十条渡船,将他们渡到了大其力的邻县一个小村庄,他们略作修整。装备到齐,马上分配到位整装待发。 马里奥知道此次袭击,就是打军警撤走留下真空,马上下令搜索前进。先派出小股的队员,进行秘密侦察,得到的情报,外围相当空虚。马里奥向老板翁天平通报了大其力情况,翁天平得到了美莱遭到了缅甸特警精英的铁臂合围,瑙坎、伦威一伙溃逃,下落不明。种种迹象表明,大其力只有宗敏的保安团,估计不过五百人左右,还没得到新式武器的补给,战斗力还很弱;主心骨宋提查远在泰国,人心焕散,防御能力有限。 马里奥认为是天赐良机,想到打下大其力,不过唾手可得的事情,只是防着军警反攻。兵贵神速。马里奥的先头部队二百人直扑马头关,马头关略顽抗了十分钟,看对方火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弃关而逃。马头镇简直兵不血刃就到手了。马里奥五路有梯次跟进;再攻磴口,估计也是十分钟拿下,对方面对密雨般的狂轰滥炸,只有望风而逃。马里奥使用的是当年希特勒的战术,多头包抄,中间开花。然后,五路奔袭打马坡。拿下打马坡,前面就是大其力最后一道屏障瓦背岭。 打马坡遇到的抵抗较为顽强,他们使用了大其力当年的杀手锏五门加农炮,马里奥先头部队被嘘嘘的火炮压在岭下动弹不得。但是马里奥的一路部队悄无声息地摸上了制高点,一声爆破声,摸上去的部队与五门加农炮同归于尽了。马里奥虽损失了一支精锐,但毁灭的大杀器,他一声令下,五路齐发,一阵猛攻,拿下了打马镇。 马里奥一鼓作气,五路齐发瓦背岭,瓦背岭太奇怪了,他们五路同时攻上了海拔七八米的主峰瓦堆峰,可是一座空岭,宗敏的守敌不会只守主城吧?连要塞都弃了。哪不守着一座城市,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瓦背岭之所以叫瓦岭,只有光溜溜的石头,少有植被,卫星扫描拍下来的图像看得清清楚楚,敌人脸上的一粒黑痣都看得清楚。 看马里奥五路攻上瓦背岭,可以窥伺大其力城内了,站在瓦堆峰,湄南河绕城而过,大其力城内的琉璃瓦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马里奥用望远镜对城内搜索一番,城内没有多大动静,一点不慌乱,有点像诸葛亮唱的空城计。 184围猎行动7 马里奥看了半天,心中生起一个疑团,炮火打得震天响,他就不相信宗敏就那么沉得住气。宗敏不会弃城而逃了吧? 马里奥问身边的参谋长:“你觉得有不有一点异常?我感觉不对劲,虽然军警主力撤走了。宗敏就这么不堪一击?他可是有三年服役记录的,不该连点动静也没有?” 参谋长用高倍望眼镜过细瞭望了一阵,眉头紧锁:“将军,可能有埋伏,这是疑兵之计。敌人虚实不明,不可贸然进兵。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武装直升机!” “是,武装直升机。将、将军快撤!”参谋长吓得脸色骤变,瞳孔放大。 “撤!往下撤!撤!撤!”马里奥大惊失色,一迭连声叫撤。可是,晚了,数十架武装直升机向无处遮挡的瓦背岭开火,机枪一扫一大片,靠近一点就发射燃烧弹,顿时山上变成了一座活火焰山,冲上山的五支人马乱作一团,整个瓦背岭像铁锅倒扣过来,乱纷纷的人马有的往空中乱开枪,有的往下乱滚,可是很快就被烈焰吞没了。 马里奥连滚带爬从瓦背岭上滚落下来,下面一排装甲车,特警身穿防弹衣,撤下来多少抓多少;不缴械投降的马上击毙。 一千多精兵强将,不用一个钟全部给包饺子,这是湄公河大案专案组成立以来,打的最大一次仗,抓获俘虏六百多名,包括所谓的将军、参谋、上尉,无一漏网。这一仗,让翁天平老底赔光,从此不敢再觊觎金三角,但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有垂死挣扎的潜力。 陈晖第一时间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宋提查,宋提查得到这个消息,连翻了几个空翻。但是陈晖发来短信:“你一定要小心,暂时不要与泰莎联系,我用的卫星信号是华夏通信卫星的信号,他没办法跟踪。” “知道了。这次围猎行动,是我惹的祸,他们想把我整回大其力,他们又打错了算盘,真是天助我也。” “受伤的野兽是最疯狂,你要小心!你以前用过的电话卡,不要再用!”陈晖再次警告他。宋提查现在用的电话卡,只有几个人知道,连泰莎也不知道,她发的信息,其实发到了吐骨浑手机上,吐骨浑再用专门聊天室发过来。他才知道泰莎说什么。 泰莎说:“家里出奇的平静,阿爸又有心思打高尔夫球。阿妈继续做着她的禅修,然后看电视节目。我除了上网,就是看书,再就是等陈姐来上课。你什么时候正式入主班家?我大叔,是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可救药?” 宋提查命吐骨浑发去一条:“要是他们没有偷袭大其力,那你大叔是清白的;要是遭到偷袭,那他就是内鬼无疑。” “为什么?” “我有试金石,一试便知。” “你说清楚点,好不好?这是什么暗语?我可读不懂。你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要乱来哟。”泰莎小姐还真怕宋提查像对付黑老大一般对付他大叔,万一弄错,那就罪孽深重了。 宋提查知道他们的聊天记录,对方全部知晓,他发了一条刺激一点的:“亲,你看一下网络上的新闻?有没有大其力爆发战事?” 没过一会儿,泰莎回了一条消息:“宋提查,你真神啊!湄公河专案组大显神威!他们全歼灭了一千顽匪。初步审查,匪首是翁天平旗下的马里奥,俘获六百多人!” 聊到这里,宋提查要吐骨浑赶紧删除聊天室,赶紧销毁电话卡,装着没事一般继续上班。吐骨浑知道这是绝密,不敢怠慢,马上删,马上销毁电话卡。 然后吹着口哨去见大哥,翁天平惶惶不可终日,他正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吐骨浑敲门进来,翁天平看了一眼吐骨浑:“我们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泰哥的货快办齐了,怎么走货是个难题?现在大其力打不通,金三角的通道就毁于一旦了。”吐骨浑摇头叹息。 翁天平深感危机四伏:“我错了,连走错几步棋,不该听他们的,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快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了,这批货要是再走不好,得罪二十四k,我们可无力回天了。” 吐骨浑按宋提查的授意:“要不,我们走天竺通道,只当权宜之计?” “天竺通道?哪来的天竺通道?你听谁说,我有天竺通道?没有,天竺国太折腾了,倒腾来倒腾去,很容易出事。走金三角就不同了,现成的通道,一直没有出事。”翁天平抱着头在转椅上,摇来摇去,脑海里一片空白。 185围猎行动8 吐骨浑看看办公室还有人,翁天平示意一个女秘、一个助理,还有两名贴身保镖暂时出去。吐骨浑等着门关上,才轻声说:“那颂卡,翁哥,那颂卡不是想投奔你吗?” 翁哥抽着雪茄烟:“这条老狗,我怕他行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敢收留他。” 吐骨浑诡秘地说:“此一时彼一时,这小子傍上了大主子了。” 翁天平吐着烟圈:“他傍向谁,与天竺通道有关系吗?” “有。大有来头。他傍上的是白龙王的骈头。” “优素福。”翁天平对这个名字太熟悉,曾经蜚声海内外的明星,现在班家的儿媳妇,暗地里有多少王孙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交际花。 “你没有搞错吧?优素福会看上一个赌棍?一个无赖?太没天理了吧?不过,她也是那种破玩艺。”翁天平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我没兴趣关心她的破事,你说说看天竺通道的事。不要扯得太远。” 吐骨浑看时机成熟,与翁天平耳语一阵:“是啊,这条通道就握在优素福手中。天竺商人卡奴薄丘是阿思静美的代理人,靠那颂卡与优素福牵上了线。他们的货现在可是现场监装、施封,当场通关。我们的货不是要发哪里,就到哪里?何必舍近求远,还绕道金三角,岂不多此一举?” 翁天平站起来,在办公室踱了一圈:“不行,不行。白龙王警告过我,我不能与班家有牵连。他要是知道了,我不自讨苦吃?” 吐骨浑声音压得很低:“他是怕他的地下钱庄,走漏风声。” 翁天平一激灵:“这事,你怎么知道?白龙王要是知道,你知道这个绝密消息,非弄死你不可。” 吐骨浑吓得面无土色,他扇了自己一嘴巴:“就我嘴欠。翁哥,我也就只跟你说说。我敢跟别的人说吗?” 翁天平用雪茄烟敲着他:“说,你怎么打听到的?别跟我打马虎眼。” 吐骨浑反应很灵敏,他木讷地说:“翁哥这里,我明人不说暗话,纳瓦信大哥跟我说的。” “纳瓦信?”翁天平闷着头吸了几口烟,他把纳瓦信派出去,音信全无;纳瓦信和巴色可都是他的亲信啊。 翁天平正是用人之际,他也没有深究,只是授意:“算了吧。今天的话,都咽进肚子里,做屁放了;谁挖也不能挖出来。你先约一下那颂卡试试看吧。你与他接触一下,看这小子怎么个想法?你也要考察一下‘阿思静美’公司究竟做什么生意的?那个卡奴薄丘什么来路?不要被人家耍了。” 吐骨浑双手合什:“翁哥,兄弟告辞。翁哥,吉祥如意。” 吐骨浑一出办公室,翁天平就叫进他的亲信桃宝,盯紧吐骨浑。可是翁天平叫错了人,桃宝给吐骨浑早就结为莫逆之交。他发了一条短信给吐骨浑:“翁哥并不信任你,他让我盯紧你。你可不要回头给我一枪。你装着不知道就行了。你干你的事,我不会害你的。好兄弟桃宝。” 看来宋提查说的没错,翁天平防人像防贼一样防,千万得谨小慎微。吐骨浑想还是不要联系酷哥的好,我还是直接联系那颂卡吧。 那颂卡的电话,保留在酷哥给他的电话卡上,他上好卡,调出电话,马上关机。 这是这么一刹那,云海局长发现了这个跟踪电话终于一闪一闪有了信号,马上锁定,不过一会儿就黯淡下去了。看看信号位置还是在翁天平的活动区域,没有聊天记录!宋提查盯上翁天平了?云海局长知道翁天平要是被搞定,那就彻底完蛋了。 看来宋提查像鬣狗嗅出了味,盯着不放了,他不深挖班家,而是盯死仇家,绝对不有备而来。 云海局长马上给了翁天平一条信息:“宋提查在你附近出现,你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被他生擒活捉。” 翁天平脑袋嗡地一声,差点供氧不足,宋提查没有回金三角,看样子要跟他玩到底了,他有点手足无措,宋提查在暗处,他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曾经辉煌的战绩,他可不敢小觑! 翁天平回了一条短信:“大护法,你可要想办法治他一治。他这样搔扰着我,我怎么做生意?” 云海给他回了一条:“龙王爷说,引不走,只好忍痛割爱了。接下来,对他只能杀无赦了。” 翁天平稍稍心安,龙王爷下决心除他了,估计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翁天平回了一条:“我想食其肉,寝其皮。” 186猎杀1 宋提查隐隐感觉自己处在巨大的暗杀阴影之中,仇家这回不惜代价要除掉他,他已经打痛了他们。他知道他不能再回班布卢大酒店,以便确保纳瓦信、巴色的安全。 他通过聊天室,让纳瓦信把重要监听视频发过来。只有三段很有价值,优素福上午去了四十八楼见了一个干瘦的老男人,两人缠绵不尽,似乎旧情难忘,卿卿我我,回想过去的美好时光,情深意浓,优素福叫干瘦老男人叫龙哥——宋提查怀疑,他就是臭名昭著的白龙王!这人绝对不是在白庙见到的白龙王。第二段有价值的视频,优素福下午见了班吉,会面的地点应该也是在四十八楼,班吉老当益壮,他与优素福也有私情!两人谈话内容非常有价值。牵涉到了最近风声紧,不要开户,做完天竺商人那一单,暂时不要接新单。第三段视频优素福晚间再次私会了那颂卡,两人谈的是“阿思静美”那一单生意。优素福两天之内就凑足了一亿现金!不可能是银行运作的,绝对是从钱庄提现的。看来优素福是个哪方面都很强的女人,不仅是很多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那么简单,而是有很深的背景的女人。 宋提查转发到陈晖的电子邮箱当中,为了陈晖的安全,他也不能再通过手机传送了。宋提查做完这一切,他走出网吧,进了一家美容美发中心,他现在要换装。他旁若无人地在一张空椅上坐下,他看着前面的平面镜,一位染发的男理发师,轻声问:“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宋提查抬起眼,男理发师抖缩了一下,他怕那双鹰隼的眼,宋提查看了一眼发型彩图,他拿不定主意:“师傅,你帮我推荐一款?” 那理发师声音抑扬顿挫:“先生的脸比较长,斧削一般,与小贝的脸型、身高、气质都有几分相似,你下面头发还没长出来,我给你推荐这款类似于马棕毛的莫什干发型。” 宋提查可不想再另类了,这段时间,他最好平民化:“不行,我还是要这款有点绅士气质的吧。” 理发师相了相宋提查的头型、面型,表示赞赏:“行,还是你自己了解你自己,这一款很多长脸明星都中意,对付长脸的最佳方法就是半抱琵琶半遮面,前面的发覆盖着前额,多了几分成熟,也多了几分高雅的明星气质。” 理花师便给他覆上披风,先梳一个型出来,再根据式样修剪,剪得真够精心的。剪完之后,当然还要放平椅子,进行干洗,是一位小妹帮他浣洗,还帮他敲敲打打,帮他松骨。 小妹在他耳畔吹着气息:“酷哥,有人认出你来了。你理完之后,不要走正门,外面有人找你的麻烦。” 宋提查感激地捏捏小姑娘粉红色的手指,多么可爱的小姑娘,他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宋提查起初还没留意到她的美,现在才看清她有着依娜的娴静。小妹给他搓干头发,宋提查对师傅,摇了摇手,指着要上卫生间。宋提查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可是通风口是抽风排气扇。 宋提查上了隔板,轻轻顶开天花板,缩身上去,里面灰蒙蒙的;他可顾不了那么多,这位江湖阔少要做的事情就是保全自己有效地打击敌人,神马都是浮云,活命最重要!你说你是老大,大摇大摆从正门出去,枪子可不认你老大不老大。他轻轻将天花板复位,猫一般通过了蹑手蹑脚通过了屋顶,然后用s37海豹突击匕首撬开气窗,缩身过了气窗,然后用两根保险钢丝系牢,顺势滑了下来,然后一收钢丝解了上面的持钩收回腰间。” 宋提查落下的是背后的高墙,突然觉得眼前阳光晃了一下,他身子随即做出反应,气流中一个红点卟地一声,打中他肩旁的墙壁,他要是没做出反应的话,正好打中心窝。宋提查来不及调整心态,来不及惊诧,他连续做出不规则滚翻动作,卟卟卟一连串点射,打得尘土飞扬;宋提查滚到了对面一堵墙上,给狙击手寻找射击角度带到了难度,卟卟卟连环点射,尽管他射法准,但打的是眼法,宋提查靠闪电般的身法保命。 宋提查刚穿出了窄巷,四辆辆摩托车,发出怒吼,疾冲过来;车上的人戴着头戴,手持耀眼的砍刀,向宋提查猛劈过来。宋提查看准行道树,身体暴起,往树上一窜,刀唰唰砍到—— 187猎杀2 宋提查围着树干一转,刀砍在树上,一刀砍空,他们只能弃刀;摩托车穿梭而过,宋提查怎么可能再给他机会,手上多了一把hkusp手枪,一枪打爆一个头,摩托车载着他失控,撞在墙上,连人带车摔翻在地;可是对方开始掏出了三支冲锋枪,对着他狂扫射。 行道树比较密集,宋提查飞窜了一气,打得枝叶叭叭叭乱飞,他们显然早有准备,宋提查窜到另一个路口,也有四辆摩托车四支冲锋枪哒哒哒,打得火星乱崩。看来楼顶有狙击手,楼下应该每个路口都有摩托车快枪手。 宋提查从树上窜上了一栋平楼,数十辆摩托车合围到平楼,可是宋提查怎么会到地面,地面是死路,落地肯定会遭到疯狂扫射。这栋平楼,与其他的楼层是相接的,宋提查在屋顶瓦楞藏身,对着下面的快枪手打了几个点射;哪里敢恋战,也不敢乱进别人的屋,再说各家各户早就关门闭户了,他就在屋顶闪躲。 子弹啾啾啾在墙头乱飞,打得墙上火星四溅,宋提查可不敢再回头打枪了,对方的火力已经组织起来,他只有不停地变换掩体,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左边是绵延的小区,对方摩托会追着他打过不停,他没有还手的机会;右面可以看到高架桥,但要窜上高架桥着实不易,后面是不能倒回去,再说对方狙击手在墙顶正等着他;前面通向主干道,车流如过江之鲫,可以从高速车流中穿过,然后直奔湄南河,那就可以跳河逃生。 想到这里,他从屋顶奔跑,这带民居都以传统的高翘斗檐为主,给他创造了良好的逃生机会,他在各个斗檐之间飞来窜去,对方很难找准射击目标,只看到他身影一闪,你一梭打过去,人早就消失了,只打得屋顶喀嚓喀嚓响。这里应该是帕亚泰老城区,房屋密集,巷子很窄,给下面的摩托车手带来了很大的不方便。宋提查跑到太快,他们上屋顶想追上他不是好的选择,他们哪有宋提查那么好的飞檐走壁的功夫。 枪战持续二十分钟,警报拉响,警察出动了;空中还有直升飞机,可是直升飞机,却扑向宋提查所在的位置,宋提查看武装直升机来者不善,他赶紧避开直升机的俯冲,纵身往一棵树上跳去,准确地搂住了大树溜了下来,动作不停往主干道狂奔而去,管他身后打得如爆豆子一般热闹,也不能回头看一眼。这时候正是绿灯放行,车速快得惊人。宋提查身形一闪避开了第一台呼啸而过的车,眼前出现另一台,已经向他撞过来,他就地一纵,车一个急刹车,后面连锁反应追尾,他在车头上一滚而过;第三台车撞了过来,他硬生生地往后倒下,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铁板桥功夫,车从他身上驶过,他马上滚翻,又一台车驶过,他就地十八滚,从奔驰的车轮下逃生出来。 他滚得像从烟囟里爬出来一样,迅速向河边奔跑,这时,闻讯起来各大新闻媒体,有幸拍得几个镜头,可是宋提查分不清是敌是友,他要逃! 此时,数辆摩托车从车流中露面,只是没有从车流中突出来。宋提查不敢耽搁,看准了湄南河驶来的一艘游轮,经过助跑,踏河堤栏杆飞身跃向游轮,他从空中使出八步赶蝉的轻功,嘭地一声,他稳稳地落在了游轮篷子上。游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篷子上掉下什么炸弹,下面一片恐慌。一个满身污垢的肌肉男人从篷子上,拉伸了下来,身上有数划擦伤、血流不止,吓得船舶上的游客惊恐万状。 游客中有泰国本地人,电视节目上经常看得到宋提查,他像看到天皇巨星一般喊了一嗓子:“宋提查!你是宋提查!” 接着有人认出他来:“你真是国民英雄宋提查。” 更多的人认出了宋提查,人们争相围观国民英雄宋提查,喊声如潮:“宋提查,我爱你!” “宋提查,我们拥护你!” …… 宋提查举起双拳,向狂热崇拜他的民众以示决心和力量。可是有几名保安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几把手枪对着宋提查:“不要动,我们奉命缉拿你。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宋提查看围观的群众太多,宋提查的名头太大,他们忘记了面临的危险。他们以为有宋提查在,他们什么都不怕。宋提查人群密集,他怕伤及无辜,实在不便动手,只得举起手来。 188围猎3 宋提查一举手,可是民众不答应了,他们开始推搡,大声质问:“凭什么抓他?你们有抓他的逮捕令吗?你们是非法拘禁。” “你们是黑社会的帮凶!”有些正义人士大声质问保安。 有些热爱宋提查的民众开始与保安推推搡搡,人群一混杂,保安被人群挤乱,宋提查出手如电,叭地一拳,一名保安蹲了下去;近身的保安,哪是他对手,一拳收拾一个,船主上来打躬作揖:“酷哥,手下留情。我们也是接到管理外的命令,命我们扣押你;你不能在船上呆下去。你看,马上组织快艇,来对付你。你快快逃吧。我有一艘逃生快艇,送给你逃命吧。” 宋提查太高兴了。他挥手告别船上支持他的民众,民众这才记起给他拍照、录像,宋提查上了快艇加快速度,如飞一般犁起滚滚雪浪,消失在水天相接的地方。 宋提查快,空中的武装直升机更快。他搜索到目标,不顾一切要置他于死地。武装直升机锁定目标,一发定制空对地响尾蛇导弹,准确命中目标,打得快艇轰隆一声巨响,火光从水面上冲天而起,火光生起在湄南河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煞是壮观。 当天的电视节目,反复播出了这一画面,火光映红了清凌凌的河波,映红了主播的双眼:“反恐,打击黑恶势力任重道远,民间反黑英雄宋提查,终于没有逃出黑恶势力的魔爪,化成一堆烈火。这堆烈火提醒我们,反黑的斗争旷日持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英雄还没走远,但愿他英灵永在,反黑的英雄前仆后继,将顽凶缉拿归案。” 当日焦点透视,评论人士指出:“据可靠消息,这次有预谋的围猎国民英雄宋提查,应该是内外勾结。据有关部门核实,追踪的武装直升机,竟然是军警当局改装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内政部应该给民众一个交待,谁能调用军警专用武装直升机,这不是昭然若揭?我们等着内政部的一个说法。现在,大量的记者蜂拥至内政大楼,要求内政部部长阿帕篷引咎辞职的呼声越来越高涨。相信总理府会对此事做出进一步的调查。我们期待着真相揭开的那一天的到来。英雄已矣,英魂永在。” “一整天了,孩子,你吃点东西吧。”班夫人劳拉端着泰莎小姐最爱吃的美食进进出出几趟了,可是泰莎小姐就看着新闻台的画面,泪如雨下,对其他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对送进来的美食毫不在意。 泰莎小姐就如一个会流泪的瓷娃娃,端坐在视频前,任泪水开了闸门似的往下泻。班老爷闻讯也来劝她:“孩子,别难过了。宋提查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伤心。他是英雄,英雄流血不流血。听阿爸的话,你应该勇敢地活下来,为他昭雪。” “阿爸,宋提查真的会没有了吗?”泰莎抬起水光晶莹的面庞,等着阿爸的回答。 “不是,还没得到警方的最后确认吗?不过,当时的情形来看,没有生还的可能,他当时正高速驾驶快艇,导弹突然命中,真的,生还可能性,几乎,几乎是零——”班爷说得后面也摇着头,理论上虽然存在生还的可能,但是稍有常识的要都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不——宋提查说过,他要回班家,他要娶我的。他答应我了,你知不知道,他说他为了我,他上皇家社院,他还答应我服兵役。他为了我,什么都答应了。”泰莎情绪已经失控。 “孩子,接受现实吧。他参加轮回去了。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积善成德,下悲子他一定投生在大富大贵人家,过少爷的生活。”劳拉强忍着泪水劝道。 班爷搂着可怜的女儿:“孩子,阿妈说得对,他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恶人一定会有恶报的,不是不报,是时候不到。听话,我的孩子,我帮你找陈老师过来说说话。好吗?” 泰莎小姐突然抓住爸爸的手:“不——别告诉她。她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的。她甚至比我还爱宋提查,我相信宋提查是她的命根子。我从她的眼睛看得出来。她们的关系胜过一般的血脉亲情。” 管家瓦雄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小姐,陈晖老师驾车进了班家,正在门外求见。” 泰莎小姐突然抓住爸爸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爸爸,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189宋提查幽灵 班爷连忙吩咐:“快请,快请陈老师。” 陈晖还是那身丝娃来长裙,如一抹轻云,飘了进来,她练武的运动员身材,非常健美,她应该还不知道不幸的消息吧。她脸上还有笑容,班爷这就放心了。班爷示意夫人劳拉、管家瓦雄一起退了出去,交给陈晖,他放心。 泰莎抬着泪汪汪的双眼,陈晖用纸巾给她挹干净,眉毛、双唇微微动了一下:“我知道你很伤心。” 泰莎小姐嘴唇抽动了下,这个晴天霹雳,她知道了,她还无动于衷? 陈晖悲戚地苦笑着说:“死者长已已,生者长戚戚。他解脱了,倒是留下我们屈辱地活着。他不用再冒着枪林弹雨去救人了,他不用独撞龙潭虎穴了,他也不用担惊受怕夜不能寐了。他这时候真的轻松了,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泰莎小姐泪水泪簌簌地往下掉:“陈姐,你哭出来吧。哭一场也许会好受一点。我知道,他对你是多么多么的重要。可是,可是——” 陈晖还是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的眼泪早干了。我不会为他流泪,他答应过我,要给我好日子过,他没有兑现他的诺言,我为什么为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伤怀?我才不会流泪。” “陈姐,你的心肠真的这么硬吗?”泰莎小姐叫出了声,“陈姐,不,你骗不了我,你独自伤心过了。你双眼红肿,你说话声音变调,你手在微微颤抖。陈姐,你想哭就哭吧。我只想哭泣,什么也不想做。” 陈晖低语道:“现在真不是哭的时候,他双脚一蹬两眼一闭,可是我不想他冤死,我要替他揭开这个惊天大阴谋。为什么有他的死对头,不惜动用一切武力,不惜遭到调查,也要动用最先进的武器对付他。他们被打痛了,他们恐惧了,他们知道有他一日,他们的末日就要近一天。我不想他的离去,他们就能睡安稳觉。你看过《佐罗》那部电影吗?我要做佐罗,我要亲手揭穿他们的阴谋。” 泰莎小姐抹去了眼泪,眼前一亮:“陈姐,我听你的,我要给他复仇。你说,我该怎么办?” “养好身体,养足精神。调查班吉一伙,拿到他们铁的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甚至挖出幕后的黑手,彻底铲平黑恶势力。”陈晖斩钉截铁地说。 泰莎恍然大悟:“你说我俩都可以让宋提查复活,让民众相信宋提查真正活着?” 陈晖毅然决然地说:“对,我两人,就有两个宋提查,我们蒙上脸,打着他的旗号,神出鬼没地查案。” “陈姐,你说的太对了,我好兴奋,陈姐,来我们一起吃东西。我饿了。我要吃好多好多的东西。”泰莎精神倍增,她打算豁出去,像宋提查一般打痛可恶的对手,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两人边吃东西边看新闻,总理府马上对湄南河,宋提查遇袭事情,做出回应:内政部长阿帕篷引咎辞职。 有记者问:“阿帕篷先生,有人说,湄南河宋提查遇袭事情,是警匪联合杀人灭口事情。你对这种说法,做何评价?” 阿帕篷显得衰老,脸有老年斑很显眼,一头霜发,说话倒是很干练:“阿帕篷首先向全国人民说声:对不起!阿帕篷有负众望,阿帕篷失职了。至于说,警方是否介入了这起事件,有等新上任的帕侬荣部长深入调查取证,主持公道。作为上一届部长,我祝福帕部长,勿失民意,勿失厚望,重塑国威军威警威。谢谢大家。” 帕侬荣代理部长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他朝老一司,礼节性地握了握手,祝他吉祥如意。 记者追问:“帕侬荣部长,为官一任,保一国平安。请问,你有何施政纲领?” 帕侬荣豁地站起来:“完成宋提查未竟事业,不负国民重托,不负老上司嘱托。让宋提查英雄在天之气,得以安息。即使用权前面有刀山火海,宋提查不惜三尺男儿身,帕侬荣何惜之躯!帕侬荣不做怕死之辈!” 帕侬荣慷慨悲壮的发言赢得了全场记者的掌声。一女记者哭红了眼,说话还哭哭啼啼:“宋提查亲口告诉我,他没那么容易死,他要打造全新金三角,他要将金三角带进国际主流社会。我相信上苍会佑护他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宋提查已经魂归天国了呢?” 帕侬荣语气沉痛:“这位美女记者的发言,代表了善良民众的美好愿望。当时的画面可以看出宋提查驾驶快艇极速奔逃,一枚制式空对地导弹击中,周围一百米范围内的鱼都没有幸存的可能。虽然理论上存在可能,宋提查有生不还可能,但从种种迹象表明,宋提查先生已经为国捐躯,英勇就义。” 190有人欢喜有人忧 消息传到清莱府,第二天,大街上多了很多祭奠酷哥的挽联、花环,当晚人们自发组织到湄公河、湄南河放河灯、广场上聚集成千上万的人们点燃数百万支蜡烛悼念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商店开始有宋提查纪念象章,玉石出卖,甚至有宋提查塑像供奉。受尽了匪患的金三角人们,用特殊的方式表达对这位英雄的敬仰和追悼。 素格力、玛莲、景雅手提着河灯,随着成千上万的人们走向河边码头,只见湄公河上游已经灯光如海,此时湄公河显得那么温顺,默无声息地流淌着,无数的河灯缓缓地向下游漂去,组成一个灯光的长龙,长龙在蜿蜒流淌着,比任何节日放的河灯,还要浩瀚、壮观。素格力淌着泪,将一盏河灯点燃,河灯扎得很漂亮:红绸扎成荷花花瓣,中心烛焰通明,映亮了素格力的脸,素格力在烛光中仿佛看见了宋提查诡秘的笑容,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声音…… 素格力叨念着:“酷弟,哥说过,不求同日山日生,但求同日同日死。酷弟先前一步,为兄有何面目独活在世上?只是想到为兄的爷爷还在世,想到侬蓝社会团,为兄还不能步酷弟的后尘。酷弟如果在天有灵,助为兄剿灭叛党。为兄打算迎娶景雅,后继有人,续接香火,完成爷爷心愿,实现结义的诺言。” 景雅亲手点燃她手中的河灯,已然泣不成声:“酷哥,你说一定帮我们剿灭叛党,可是话语犹温,你却漂渺了,叫人情何以堪?酷哥,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一起求签,小龙女说我有六点气数,真的好开心,我以为我真的拥有那么多点气数。你不知道,当时,我就向菩萨许愿,我只要一点,其它的气数都给你,你需要气数。可是——” 玛莲哭得更伤心,画了几根火柴,就是点烛芯点不燃,有一次点燃了,烛光摇曳了一下,又灭了。她跪在河滩上祈告了好一阵:“酷哥,你在天有灵的话,你助玛莲点燃河灯,载着玛莲的心愿,向你漂去。” 玛莲再擦燃了火柴,用手呵护着火苗,将火苗凑近烛芯,烛芯燃起了明亮的火焰,她舍不得放开手掌,直到火光照得她的手掌通透明亮,甚至有了灼热感,她松开手。 她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放在水面上,河灯载着光明越漂越远,她隐隐看到宋提查的音容笑貌,越来越淡,越来越杳茫…… 威城娱乐城生意照样火爆,蒙元董事长出现在高台上,胖乎乎的脸蛋,微有酒精的酡红,说话很有底气:“各位来宾,晚上好!蒙元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晚蒙元大酬宾:今晚的筹码,十送二!各位玩得越大,赠送的大礼越多!开心地玩吧!”下面的玩家,有的欢呼雀跃,有的摇头叹息,有的踢翻桌子,扬长而去。保安本想找他的麻烦,蒙元本着息事宁事,再说他心情好,摆手算了,和气生财。 蒙元正看着下面的玩家玩得风生水起,他眯缝着肉泡眼,乐得如一尊笑佛。瓦格快步走上空中楼台,凑到他耳畔耳语了一阵,蒙元脸色剧变,他脸上阴阳变化了很久,一挥手:是福,是祸,他都得见见他。 蒙元叫上勒木,带着几名得力的干将,一起跟着瓦格乘电梯,上了十八楼;走到一间尊贵套间,敲了敲门,门敞开了,大厅里端坐着铁面人佛伦威,身旁是他的干将扎波。伦威一见蒙元站了起来,张开手臂,搂了搂蒙元肥硕的身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蒙元兄弟,看来我还是离不了你啊。哥回来了啊,不要愁眉苦脸,哥不是回来从你碗里抢食,哥是回来养精蓄锐的。蒙兄弟,不会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蒙元打着响亮的哈哈,也张开肥嘟嘟的怀抱,汗津津地拥抱了伦威:“伦哥,我前响眼皮子跳,今天早晨,点上祭神的烛光,火焰耍龙,我知道有贵人来了。果然应在伦哥身上,好彩头啊!好彩头啊!” 伦威眼明心亮,拍着胸脯:“说明我伦威有命在天,气数未尽呐。不像有的人,昙花一现,流星殒落了。” 蒙元晃着肥大的脑袋:“有命做,无福消受啊。” 说罢,两人像酒逢知已,将遇良材,说得唾沫星子横飞。一个说:“当初啊,他可是骄横不可一世啊,我是钦敬钦服啊。” 一个说:“太年轻了,不听话,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他就不懂。我不是没给过他教训,他那时气血正旺,哪里听得进去。唉,随他去吧,看来接下来又得重新洗牌喽。” 191重新洗牌1 “伦哥,我们来猜个谜语。”蒙元找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了一个美赛,然后标上美赛河对面的村庄名称。 “羁鸟恋旧林,复得返自然。”伦威敲着会晒县的一个村庄,那里老挝边界的一个城市与泰北接壤,是侬蓝老爹的出生地河塘镇古木岭村。 蒙元一把握住伦威的大手:“兄弟,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只不过兄弟派人多次明察暗访,均无消息。” 伦威颇有城府:“要找人,你自己找,莽莽林海,那是大海捞针;有人自然知道,你让他带路,没有找不到的。” 蒙元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忘了他啊,他应该知道。我总以为阴阳头这一闭眼,把这一秘密带到天国去了。应该还有一个人,他在暗中联络。” 伦威敲着桌子:“他养好伤,那就该轮到我们养伤了,甚至永远消失了。” 蒙元眼珠子一凸,一字一顿地说:“不是你死,便我活。没有退路了。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伦哥该是我们洗牌的时候了。你看勒木靠得住吗?” 伦威紧绷着脸:“勒木要是你的人,老家伙有得玩吗?勒木表面上不动声色,他手握兵权,但他还是静观待变。不像我们,冒出了头。你如果擅自跟他交底,他脸一沉,借机就除掉了你。那他一手遮天了。他不敢轻举妄动,说明他也没得到老东西授权,他也没得到老东西信任。老东西这一手,是让我们互相掣肘,谁冒出来,他就秋后跟你算帐。” 蒙元现在死了心:“算不算帐,反正都要算了。不如早做打算,这已经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了。伦哥,你有办法,你打发他吧。我一门心思,对付那位——” 伦威冷笑了一声:“那就有得玩了。夜长梦多,就看今晚的了。你就给我开路卡吧。你等我的好消息。” 蒙元袖子一捋,马上拿出路卡来,签名、盖章。伦威接过路卡,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狞笑。 美赛侬蓝会馆,保安团长勒木分派各路人马,到侬蓝各分公司押款。各路人马开着军车,轰隆隆出发了。勒木带着几名亲信,开着几辆军车到各处巡查,没想到刚出了美赛城区,就与迎面驶来的一辆欧曼大卡车相撞,虽然军车转向灵活,但是欧曼与悍马相比,不在一个级别,等于轻量级拳手与重量级拳手博弈,撞得悍马撞开护栏侧翻在沟里,欧曼大卡车并不减速,对后面跟着的一辆吉普车相撞,速度缓得一缓,吉普车上的保安开枪射击,打得欧曼司机命丧当场。此时,前后围上来十多辆摩托车,后面的枪手冲着军车一阵扫射。 勒木跟随老爹多年,什么样的险境,他都遭遇过,他并不慌乱,利用军车作掩护,与摩托车枪手交上了火。勒木虽然只剩十来个人,但是火力配置相当猛,他本人就拿着m320榴弹发射器,嘭地一声巨响,打得一辆摩托车葬身在火光之中。他身边的助手使用m200狙击枪,一枪一个准;贴身护卫都使用火力相当猛的m240g型号的机枪,打得前面几辆摩托车不敢前冲,只能远距离对抗。 伦威岂有不知。命令一名炮手,准备了m72式66毫米火箭筒,对着勒木防守的车“嗖”地一声,打得火光冲天;“嗖”、“嗖”连打了三发,打成了一团火光;摩托车枪手近前,只要有全身火光的人带着呼啦啦的火苗冒出来,遭到一阵狂扫。勒木当场葬身火海,化成了一团烈火,一缕轻烟…… 伦威率队大摇大摆进驻侬蓝社团美赛总部,总部守卫的力量本来不弱,队长喝令停车受检。伦威从一辆大奔冒出了戴着军帽的头,向他们行了一个军礼,手挥下去,却是二十多名枪手冒了出来,他们一见是伦威大叔,早吓得面如土色,唯有缴械投降,磕头求饶。伦威兵不血刃,进驻了总部,等着各路人马押款回来交差。 伦威坐在总部手持他信赖的ak37,吸着雪茄,胸有成竹,进来一辆收拾一辆。 蒙元也没闲着,他得到了密报,素格力带着两个女人,放完河灯,就带着一伙人回了白金社区。 蒙元带着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死党直奔白金社区,将社区团团包围,保安见是蒙元哪敢开枪,乖乖缴械,蒙元命人看住保安。他亲自带着精兵强将直扑五楼会堂。素格力五十多名混混,他是搞得定的,这点自信没有,他还敢觊觎社团老大的宝座。 192重新洗牌2 素格力正在上一炷香,他拜过阿弥佛,亲手将香插进香炉,又合掌拜了三拜。回过头来:“蒙叔,你是不是又上炷香?” 蒙元每次都会上一炷香,蒙元知道素格力耍不出什么手腕来,亲自点了一炷香,拜了阿弥佛,他正要插上香案。 突然手襟带风,有香风拂过:“不要动!动,我就打死你!” 这声音阴阳怪气,回过头来,是一名蒙面人手持邪恶的hkusp手枪从神案后闪出了身,那人高大,但明显是阴阳头! “宋提查!你没——!”蒙元猛吃了一惊,吓得三魂走了两魂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珠子翻白,全身抽搐起来,手脚乱抓乱抖,发起了羊癫风。这一吓,非同小可,威风了一世的蒙元从此成了风瘫,一生在轮椅上度过,有人说是装的,有人说是遭了报应。素格力命人将他关进了伦威关他的禁室当中。 蒙元带来的人,当即吓得向宋提查磕头求饶,因为他们本来是侬蓝社团的人,只不过受了蒙元蛊惑;宋提查是侬蓝老爹的总督查,他握有生死予夺大权。宋提查将蒙元的人马集中,在一起,让素格力训话。素格力学着宋提查的样子,神气活现地走向主席台:“我是宋提查大哥,宋提查叫我大哥,你们听不听我的命令?” 一百号人齐声答道:“我们忠心拥护老爹,拥护素哥,拥护酷哥!” 素格力看人心可用,他严肃地说:“你们是侬蓝老爹的人,应该为老爹效力,背信弃义,是谓不忠。现在,你们回到了正道,正是将功折罪的大好时机。跟我走。咱们为老爹清理门户!” 一百号人全体答道:“听老爹的,跟老爹走,我们誓死效忠老爹!” 再说伦威,静静地等着押款的兄弟回家,这时一辆军车开了回来,他们没等军车停稳围了上去:“举起手来,大炮正对着你们,动一下,让你们炸成碎片!” 伦威从楼上闪了出来,叼着雪茄烟,烟雾缭绕,很有声气地说:“兄弟们,别慌乱。伦威大叔来看你们了。跟着我伦威,不会亏待兄弟们!” 有人喊了一嗓子:“大叔,你看你后面——” 伦威回过头去,他嘴巴突然张开,瞳孔放大,雪茄烟从口中掉落,卟一声,他的头发腾起一股表烟,顿时开了瓢,仰天倒下;卟卟卟,几名吓得呆傻的炮手,立即中了枪,车上的人乘机开火,打得伦威的死党抱头鼠窜。伦威混迹江湖四十多年,竟然阴沟里翻船,伦威的副手扎波吓得一头栽倒在地,被当场活捉。 素格力下令清场,伦威的死党无一漏网,接着各路车队陆续回总部,他们回家一看,总部亮起了一排彩灯,灯光通明,侬蓝老爹出现在亮光里,左边是多嘎,右边是宋提查!不过,宋提查戴着面罩,但从阴阳头、身高,都可以判断他是酷哥。卫队长亚拉索带着人警戒,管家苏诺搀扶着他,显然老爹重伤还没痊愈,带病出山清理门户。 老爹知道宋提查死讯传来,他没有时间养好伤了,他便策划了今晚的行动。要是蒙元不自己吓自己,哪怕看一眼“宋提查”的眼睛都露馅了。分明是一双混血儿美人瞳,要是伦威不是鬼迷了心窍,你与宋提查打交道已久,你不可能看不出对方身材的单薄,是骨质版的宋提查,还是异性!分明是老k的女儿玛莲假扮的,但是扮相足可以以假乱真,因为玛莲熟悉宋提查的音容笑貌,举止神情,她才演得那么逼真!玛莲要亲手为他父亲报刊仇。可惜没有见到瑙坎,吓疯一个,打爆一个。 老爹清理完门户,宋提查这个角色还不能卸妆,老爹特意嘉奖了一番,煞有介事地封宋提查为董事长。素格力为军政总监,亚拉索担任保安团团长,他熟悉各路兄弟。多嘎做他的贴身保镖队长。下面的兄弟各有奖金,今晚聚餐,与诸位兄弟痛饮一场。 宋提查打了一声招呼,就没有再现身。兄弟们都能接受,宋提查太累了,他要休息。只是他们心中有个疑团,电视画面上明明看见他驾驶快艇逃生,被武装直升机发射的一枚导弹击中,已经葬身在湄南河,怎么会突然现身在美赛?但你又不得不相信,他吓疯了蒙元董事长,亲手击毙了风头正盛的伦威大叔。 素格力不过是强颜欢笑,他陪着兄弟们的酒,泪往肚子里流,今天这招“借尸还魂之计”虽妙,可是他心里还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193幽灵不死 媒体听说宋提查在美赛帮侬蓝老爹清理了门户,疯涌到清莱府,但是谁也没有如愿采访到宋提查,各家评论员对清莱府冒出的宋提查不看好,他们一针见血指出,这是借诸葛亮吓死活司马懿。 翁天平着实还是紧张了一番,但是升为总监的素攀,宽着他的心,你不要学蒙元、伦威之流,被假宋提查吓破胆。你想想看,当时快艇速度达到二十节以上,一枚空对地导弹的打击下,怎么会有可能逃生?现场找不到他的残片,那是他化成了一团火光,最后灰飞烟灭了,到哪里寻找他的残片? 曼谷的早晨依然忙碌,大皇宫的国旗照常升起,鸽子飞满了天空,云团一般从湄南河掠过,从摩天高楼掠过,有时雪片一般落在大广场。 那颂卡很顺利地拿到了他的佣金,天竺商人的第一批货柜货顺利通关,一亿现金双方交讫。他的妹子千颂卡也顺利地当上了娱乐城的领班,同来的椰美聘上了总部保安,依娜聘上了夜总会歌舞演员。那颂卡对依娜相当青睐,要是有此君相伴余生,此生无憾了。优素福虽风靡上层人物当中,红极一时,那只不过是双方演戏罢了。更重要的是,他头上的紧箍没有了,没人再念他的紧箍咒了,他是没了紧箍咒的孙猴子,又可以无法无天了。 那颂卡在他的公寓吃着早点,娇小的菲佣给他端上他最钟爱的水果沙拉、法式小饼、现做奶茶有细细的乳香、带着刚出炉香气涂黄油汉堡包。他正慢条斯理消受着这份蛮有贵族风味的早餐。 他的电话响了,是翁哥! 好大的面子啊!他最初想找个能引荐的人物都找不到,没想到,他走运的时候,大人物自己找上门来了。那颂卡恭恭敬敬向翁哥请安,翁天平声音略带沙哑,但这沙哑是大人物特有的威严:“那颂卡老弟,久闻大名,今日方得空问声好,不会生大哥的气吧?” 那颂卡听这话,翁哥还敬他三分,他可不敢托大:“翁哥太抬举我了,小弟无缘得见大哥真身,一直是小弟的憾事。大哥若不嫌弃,小弟愿为大哥效劳;只要大哥一句话,小弟愿为大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还请大哥赏小弟一口饭吃。” 翁天平嘿嘿干笑了几声:“那老弟这么讲交情,那老翁就请那老弟给个薄面,到我的公馆坐一坐如何?老翁虽然手头不宽裕,吃喝还是不愁的。咱们来个把酒言欢如何?” 那颂卡简直受宠若惊,千恩万谢,说得翁天平挂机了,还说着翁哥吉祥如意。 那颂卡驾着一辆宝马风驰电掣般来到翁天平公馆。翁天平的住所是独立的单元,住在半山腰上,周围建起高墙,看起来像个欧式城堡。他出现在铁门口,已经有管家关照过了,他可以把车开进去。管家亲自领着他走进会客小洋楼。门户要搜身,管家摆摆手,示意翁爷关照过,他是贵宾不用搜身。那颂卡觉得颇有面子。 那颂卡准备了一份厚礼,天竺商人这次赠给他的另一串沉香木佛珠,这份礼物非轻啊!送给优素福不过是手链,送给翁天平却是朝堂佛珠。翁天平真想不到那颂卡会备这么厚的一份厚礼,真是不可小觑。 翁天平开始还有摆摆谱的想法,现在见到这么一份厚礼,早就青眼有加,厚礼相待:“哈哈哈,那兄弟,如此厚重的礼物,老翁怎么敢当呢?” 那颂卡看翁天平笑得像弥勒佛,看来这份礼比他重要多了,双掌合什,亲手献上:“翁哥,区区小礼,那颂卡还怕翁哥看不眼,翁哥千万别嫌弃,这是小弟的一份心意,还请大哥收下。” 翁天平又送了一串爽朗的笑声,这笑声让那颂卡觉得这份厚礼送得值。翁哥亲携他的手,走进宴会厅,相陪的还有吐骨浑,以及其他几名重要亲信。翁天平请客喜欢搞个气氛,一般都有陪客。 用完餐,翁天平还特地请那颂卡到他的雅室里一坐,翁天平有古董收藏的爱好,他收藏最多的是一些玉石。那颂卡的佛珠,可是奇缺的藏品,填补了一项空白。 接着分宾主坐下,两人煮茶品评天下。翁天平跟那颂卡聊得很投缘,有相见恨晚之意,从赌技,聊到赌石,聊到女人,聊到红衫军,聊到班家,聊到金三角,又聊到宋提查。翁天平还煞有介事地问:“那兄弟,你认为宋提查还有命吗?” 194吞钩 那颂卡闻言,手一软一杯茶,弄翻烫得他想甩又不敢甩,只好一迭连声地陪罪:“对不起,对不起,失礼了,失礼了。我太丢人现眼了。翁哥看笑话了。” 翁哥没有叫人进来,而是自己帮他用纸巾拭干水渍,又给他注满一杯,脸上的笑容没多大变化:“那兄,看来受惊了。别怕,从此往后,高枕无忧,该做生意的照常做,该玩的女人照常玩。” 翁哥拍着那颂卡有点无措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宋提查已经成为过去式。那兄弟养着几口人?” “回翁哥的话,一个老婆,三个小孩子,还有两位老人。托翁哥的福,他们的日子过得还很幸福。”那颂卡端着这杯茶,这回是格外小心,怕再次打翻,说话也唯唯喏喏。 翁哥像记起了什么事情:“你跟宋提查有什么过节?他要抓你的家人做人质?” 那颂卡大吃一惊,翁天平对他还挺关心的,看来翁天平是知道他的底细,那颂卡在真人面前不敢说假话:“翁哥,不瞒你说,那个阴阳头砸了我的饭碗,让我在金三角立不住脚下,我才流落到宝地。我的家人嘛,可能他是心中有愧吧,说句良心话,他是救我家人,于我有恩。仇家要给我灭门,宋提查知道了,他铤而走险,救了我的家人。” 翁哥插了一句:“也包括你妹妹千颂卡。对吧?” 那颂卡有点紧张:“对,其实宋提查没有计仇,本来仇家派我妹夫伏波等着射杀宋提查,可是宋提查没射杀,怎么搞的我妹夫自爆身亡。我也没弄懂怎么回事?应该有人暗中帮他吧。” 翁哥皮笑肉不笑:“你想知道其中原因吗?” 那颂卡猜其意,是想告诉他的,因此顺着他的话说:“那颂卡孤陋寡闻,还请翁哥拨开云雾。” 翁哥低声说,但声音透着神秘感:“白龙王要他死。不成功,便成仁嘛。” “杀我家人的也是白龙王?”那颂卡全身透着一股冷飕飕的寒气。 “对。怕你家人牵出你来,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何况宋提查也不存在了。你也重获生天了嘛。” 翁天平的话让那颂卡僵了,他还蹶着屁股来投奔白龙王,原来是过来送死!他也算是老江湖了,听了翁天平的话,他还是如遭雷击!白龙王仅仅怕他嘴巴不紧,只是知道他的底细而已,就要杀他灭口! 那颂卡结结巴巴地说:“谢翁哥的成全。谢翁哥手下留情。” 翁天平在雅室踱了一会步,拖着长音:“不要谢我。白龙王也是迫不得已,现在疙瘩解开了,误会消除了。大家还是可以坐下来,谈交情嘛。你不会计仇白龙王吧?” 那颂卡额头上全是汗,吓得跪倒在地:“翁哥,那颂卡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呐,我听翁哥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了,那也不过是误会。我也能理解白龙王,他也是为了整个团体,不得已而为之。我确实知道一点事情,要是捅出去,可能有麻烦。” 翁天平拉长了声音:“那兄弟,不愧是个明白人。我们坦诚相待才好啊,不是你送我一件半件礼物的事,而是彼此知根知底,才好做生意。做我们这一行的,不怕熟,只怕生。” 听话听音,翁天平要跟他做生意?那颂卡木讷地说:“翁哥,有生意给我做?” “做生意,是桩交易,那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情我愿的事情。那兄弟,是否刚走了一批货?”翁天平说话还是这种诱导式的,但是他已经知之甚详。 那颂卡心里一格登,翁天平也想分一杯羹?但是他要分的话,他也不敢独吞,这是他的地盘,他说了算。那颂卡不敢隐瞒:“是,翁哥,一笔小生意。” “我想借你的通道一用走批货,他给你多少钱,我也给你多少钱。”翁天平打开窗子说亮话,不再兜圈子了,看那颂卡眼色惊惶,“怎么?怕我赖你帐不行?” “不,不是。”那颂卡知道翁天平走的是什么货,他知道卡努薄丘的货不会有风险,顶多是偷漏税款,而翁天平的货是什么,那颂卡心知肚明。 “不是什么?痛快点。我等你一句话。”翁天平提高了音量。 “翁哥,这通道其实是天竺商人卡努薄丘的,商号、货号、船舶号都是他出的单,海关到他的货场现场验货、施封、报关。我只不过是得到一点佣金而已。通道是‘阿思静美’集团公司的,是卡努薄丘的,我做不了主啊。”那颂卡看来对方盯上了这条通道,他可不想毁了自己的摇钱树,弄不好锒铛入狱。 195钓上大鱼 翁天平看他不肯就范,开始出牌了:“那兄弟,你不愧是个聪明人。做生意讲利润,利润越高风险越大。要是这单生意,有百分五十的红利,算得上高额利润了,他需要智慧;要是有百分之百的红利,那是暴利了,需要冒险精神;要是百分之二百的红利,那是一本万利了,赌博的游戏,那是在赌;要是百分之三百的红利,那是打劫金店,抢银行,冒的是生命风险。兄弟,你玩的是空手套白狼,做的是无本生意,跟打劫差不多的。” 翁天平的话不是吓唬他,他可以让他活也可以让他死,那颂卡的手颤抖得厉害:“翁哥,翁哥,手下留情啊。那颂卡好说,卡努薄丘能不能答应,我不敢保证。他同意,才有合作的可能。” “强龙还怕地头蛇。再说,我会给他同样高的酬金,他不但赚回了打通关节的钱,他的货物在这里等于进了保险箱,谁也不会动他的。”翁天平手握交换的筹码。 “要不,翁哥,我给你带话,你约见他,如何?”那颂卡想脱身了,玩不起,他躲得起。 翁天平嘘了一声:“那兄弟,干我们这一行的。只限于你我熟人知道。我是不会跟生人打交道的。不然,我愿意出大把佣金给中间人干什么。这一方面规避风险,另一方面有财大家发。” “那好,我找他谈谈。翁哥,你等我的好消息。”那颂卡以退为进,想先过了今天这一关再说。 翁天平怎么会给他缓冲的机会,趁热打铁的道理,他是懂的:“那兄弟,你现在跟他在电话里谈谈有何不可?他要是提出附加条件,我当下拍板,不是更妥当嘛,省了瞎折腾了。” 那颂卡现在可是砧板上的鱼,他想怎么宰你就怎么宰你。那颂卡真想掴自己几个耳光,一心想着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板凳,现在好了,骑虎难下了,他自食其果,极不情愿地拨通了卡努薄丘的电话,还好铃声呼叫了一会儿,卡努薄丘接了:“那先生好,我是卡努薄丘,那先生有事吗?” 那颂卡看了一眼翁天平,翁天平打出ok的手势:“卡奴薄丘先生,我本来请你出来坐坐,咱们当面谈谈,可是时间紧迫,我就在电话里跟你谈一份生意,看你有没有兴趣?” “你说。生意是谈成了的,我们已经有了很好的合作基础,那先生是我信得过的朋友。” “卡奴薄丘先生,你出货的时候,一个四十尺的货柜做空两吨,应该没有问题吧。”那颂卡开始出题目了。 “应该没问题,你知道,我要承担巨大的风险的,还有你的货与我的货混装,会不会有危险,这些都存在巨大的潜在风险。弄不好,我身败名裂,甚至毁了我的事业。这些,那先生可要有风险评估。” 翁天平马上推过来一张纸,纸上写着:“走一个柜,我承担这个柜全部等价货物,包括运作货用。”那颂卡照翁哥的意思学说了一遍。 卡努薄丘也不是傻瓜:“你愿意出这么高的价钱,走的货,你不说,我也明白了。你知道,这方面你在运作通道的顺畅,却回过头来向我要空位,不是很好的说明的问题,你将我捆绑上了的高风险。这帐怎么算?” 翁天平大笔直书:“你在泰境内的货,确保百分之百安全。”那颂卡照他的意思说了。 “看来能做这样承诺的人,也非等闲之辈。我不跟他合作,我的货就百分之百出不了境啰?” “卡努薄丘先生,生意不成情义在,别说见坏的话?我并没有这样说过。你考虑一下吧。”那颂卡耍花枪,希望卡奴薄丘先生聪明一点,一口否认,他就可以顺水推舟。 “我知道那先生有通天的本事,我附加一个条件,走一次货,帮我帐户上的钱,全部兑成现款。你的佣金,我照付。”卡努薄丘先生也不是傻瓜,他也有招数。 “哪有多少?” “一次兑现一个亿。” 翁天平一挥而就:“成交。” 那颂卡万般无奈地说:“卡努薄丘先生,听你的,就这么办吧。” 纳瓦信接完电话,与巴色相掌相庆,可是随即就黯然神伤:现在大鱼咬钩了,可是渔翁是死,是活,还杳无音信! 纳瓦信和巴色如何知道酷哥是怎么运作的?他们打开与酷哥的聊天室,可是聊天室的老渔翁不在线!纳瓦信和巴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遍一遍留言。急啊!酷哥不会真的灰飞烟灭了吧? 196谜底 “纳哥,你看!”电视新闻正热播清莱府侬蓝社团喜气盈门,宋提查帮侬蓝老爹清理门户,侬蓝社团全部洗白,正式向清莱府政府递交了注册申请报告,侬蓝全部产业政府进行了税务登记,政府予以免税半年的保护和优惠。可是镜头只出现了老态龙钟的侬蓝老爹,以及他的孙儿素格力,并没有出现所谓宋提查董事长! “假新闻吧。制造噱头的。”纳瓦信觉得酷哥这回生还的可能性十分渺茫。 下午三点,他们从监控上看到了优素福又出现在四十八楼,又走进了那间金装的豪华总统套间。那名枯瘦老人穿着真丝睡袍在等她,两人一起泡了桑拿浴,然后一番缠绵。 “巴色,这个老头,你觉得是不是道貌岸然的原内政部长阿帕篷?”纳瓦信让正在看电视新闻的巴色过来,巴色看了一遍,那眼神、眉毛、说话的神情,他现在虽然看起来全是皮肤褶子,那是他一身正装,做了美容塑形,上镜的样子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少很多。 “是他!老色鬼阿帕篷就是白龙王!”他两个为这个重大发现,兴奋不已。随即他们就感动,宋提查真的伟大!没有他,怎么可能让一名内政部长下台! 纳瓦信长叹一声:“唉,我们没有酷哥,出这个屋都不敢出。好在我们现在不愁吃喝,要是酷哥真的不存在了,难道我们就在这套房间里过一辈子?” 巴色抱着腿,摇着头:“你别看我,我可不敢出去送死。翁天平决不会轻饶过我们。他可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主。” “酷哥啊酷哥,你给我们一句话吧?”纳瓦信不停地哀叹,“我们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呀。” 巴色突然灵机一动:“我们不是有大把的钱吗?我们可以在网上买一些装备,我们可以利用这些装备去找酷哥。找不到酷哥,我们也追随酷哥去吧。” 纳瓦信也来劲了:“我们先帮酷哥,钓住这条大鱼,然后利用装备,出逃、一起找酷哥。” 两人说干就干,就到网上搜索各种装备:什么滑翔机,不行滑翔机太专业了,他怕控制不了。然后想到快艇,快艇是最便捷的工具,逃生方便。还可以到湄南河寻找酷哥。他们再订购最先进的枪械,声波探测仪、声控雷达系统,还有一套救助设备,卫星通信电话等等。 其实寻找酷哥的事情早就有人做了。第一做的是陈晖和泰莎小姐,她俩驾着游艇,沿着湄南河一路寻找,还有瓦格里伦带着十艘快艇精确搜寻,还有札晃租了一艘游轮也在江面搜寻,还有不知名的快艇、游轮、渔船也在地毯式搜索,警方、社团、新闻媒体为了各自的团体都在找他,均一无所获。 新闻画面上,快艇加速到二十节的速度,画面经过公安部技术处特殊处理,经过亿万倍放慢,华夏警方得出结论,游艇加速到极限,宋提查根本不在船上!龚卫华拿到这个结论马上通知陈晖不惜一切代价找人!龚志华没有公布出这条消息,他是有多方面的考虑。宋提查既然提前跳了船,相信他脱险了。脱险不露面,他一定有他的潜在计划,龚志华想我可不能坏了他的好事。 宋提查相当敏感,看到武装直升机在高空出现,他聪明地将快艇加到极速,他嗖地跳船了,因为船在加速,那一瞬间,他等于跳在冰块上,砸得不轻;可是,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他那时有气无力地沉浮在水面,突然觉得巨浪将他掀翻到水底。快艇击沉之时,估计他在百米开外,否则定会震得七窍流血,心室破裂。宋提查再次冲出水面,他感觉他在一个密封的口袋里,他误入了渔民的滚网,他被当作一条大鱼给收上了渔船。 善良的渔民夫妇,没有声张,悄无声息地载着宋提查驶回了他水边的家。宋提查就在他家养伤。那是一个浩渺的河湾,靠岸架起一排棚屋,棚屋是建在木头上面,往淤泥里打入巨大的柱子,板棚就建在柱子上面。这里是一个浮动着的水上村庄,渔民外出打鱼,家就安在这里。 睡在里面相当安稳,有波浪冲上岸滩的哗哗声,孩子们的哭闹声,也有娱乐的音乐、电视节目的喧哗……宋提查受的伤并不严重,只是有点虚脱,渔民大叔给他喂了一些镇神的草药凉茶,他昏沉沉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大叔煲了鱼粥,里面放了不少带有腥味的鱼片、虾、蟹,宋提查还是喝得有滋有味。 197不速之客 现在那颂卡成了优素福的常客,他虽然现在如履薄冰,但是他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在班布卢大酒店的娱乐城,游艺大厅、观光太空城、人妖秀、赌馆、夜总会表演、泰拳王争霸赛,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出入如无人之境,谁敢收优素福姘头的钱。 那颂卡好赌,真是冤家路窄,他背着手,在场内走了一圈,有好玩的玩一把,但是没有内线相助,想赢钱还是困难的。他一眼看到有一台赌得很热闹,他也见缝插针,挤了进去。 他眼光扫过去,倒吸了一口冷气——文清开的台!文清在清莱府人间蒸发了,原来在班家这棵大树上,过着滋润的日子,看她小脸蛋,白里透红,那绝妙无伦的手法,让人看了赏心悦目;她优雅地洗牌、开牌、发牌,动作娴熟地收筹码、送筹码,恍如昨天。 那颂卡早就不计前嫌了,他一张面孔一张面孔把玩家看了一个遍,没有宋提查,他放心坐了下来,真的还心有余悸。文清送牌给他的时候,还是颤了一下,不过她知道是福走不掉是祸躲不掉,宋提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文清还是很有定力,不动声色地给他送了一张。文清知道他的是一张红桃k,第二圈牌几乎用她的高级技法,送了另一张黑桃k,第三圈再送他一张。那颂卡知道这妞主动示好,他就领这份情吧。一路押到底,一铺杀下来,拿了一堆筹码。那颂卡看着堆到下巴高的筹码,又恢复了过去王者之风。 那颂卡本来与文清老搭裆了,放小赢大,别人看他输过不停,但是一局大的就杀个盆满钵满。 文清下了班,换回自己的便装,短袖撒花衬衫,下穿丝裙套黑棉短裤,高跟鞋,显得高佻、秀美。 那颂卡开着他的宝马在酒店外等着她,文清不理他,她到车库取出她的女式摩托车就走。那颂卡阴魂不地跟着她,文清看他蹬着鼻子上脸,诺大一个曼谷,她可只有一个酷哥能帮她,父母远在星力避祸。 那颂卡只不过想跟她道声谢,甚至想跟她平分他的财富,可是文清以为他存心不良,文清停在一家美容美发店,那颂卡只是把车停在外面等她出来。可是,文清经过一个男士的身旁,她怔住了,那男士也注意到她,眼里满是惊喜和诧异。 文清就在他旁边坐下,心儿突突地跳,她知道此刻她们是不能相认的,只不过离得近,两人有相互磁电感应。 发型师很优雅地问:“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文清很快活地说:“嗯,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发型好。你帮我问问旁边这位帅哥,我做什么发型好?” 发型师真的问正在染发的帅哥,那帅哥略迟疑了下:“哦,最近流行金色,我嘛,然后可以做成这款蓬松短发烫发,修葺成整齐刘海,可以做成很时尚的萌妹子。” 发型师眼睛一亮:“帅哥的眼力不错啊,小姐,没错,你的脸型很适合做这一款。” 文清很矜持:“那就做吧。” 发帅哥很快就做完了,他可不等文清了,文清示意他做一会儿,她需要他的保护,帅哥就掏出钱:“她的单,我一起买了吧。” 帅哥习惯性地看看周围的动静,一切都没有什么异样,看来现在再也没人认出他来了,除了几位老相识,像文清这样的眼力,他就是画上一层皮,她还是认得出来的。 文清催那发型师:“师傅,能不能快点?我有急事啊。” 文清怕他等得不耐烦,好在帅哥坐在那里看起了时常杂志,文清想,怪不得那么在行,最近研究时尚来了。当所有人在谈论宋提查灰飞烟灭的时候,唯有她嗤之以鼻,酷哥,那么好玩蛋的话,他还是酷哥?他只不过乔妆打扮,神龙藏头露尾,在你身边,你难以认出来。 那颂卡追女人真有耐心,他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游戏,玩得正起劲,车门突然开了,坐上来一个人,一身清香,金黄的发,略烫成卷儿,后面扎着一个总鬏,短袖格子袖衣,系短领带,西式长裤,显得很洋气。但那斧削的脸,那鹰隼般犀利的双眼,那棱角分明的五官,那硬朗的骨架——分明是酷哥! “酷哥,真的是你!酷哥——” 宋提查摆手示意他不要嚷得满大街人都知道:“开车吧,我们聊聊。” 那颂卡哪敢违抗,这家伙响尾蛇空对地炸弹炸不死的家伙,他敢不听话吗? 198咱们聚聚 那颂卡规规矩矩开着车,这个小祖宗阴魂不散地粘着他,他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心里在进行复杂的思想斗争,要不要把翁天平逼他跟天竺商人卡努薄丘合作的事告诉他。 那颂卡突然想到即使他不说,卡努薄丘是他带过来的,封不住他的口;再说翁天平真出了事,他是检举人,他检举有功,不会牵连到他,这个可以赌。那颂卡先讨好似的说:“酷哥,恭喜你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宋提查目光如电:“你是愿我死,还是愿我活呢?” 那颂卡很不自然地笑笑:“酷哥,你别开玩笑,我现在跟你可是一条心,再说你对我家的恩情,我还没有报答呢。” “是嘛,这是良心话吗?”宋提查阴阳怪气地反问,“你是不是又想找文清麻烦?” “酷哥,天地良心。我是感激她,她今天助我赢了二百万啦,只是没有大鱼,要是有大鱼,我还赢得更多,我想送她一百万。我送钱给她,难道也是害她?哦,酷哥,难不成,你是叫过来,找我算帐的?”那颂卡大吃一惊。 “我要找你算帐,叭——”宋提查只是用手点了一下他的脑袋,吓得他差点乱打盘子了,“你别疑神疑鬼。我还找你说事,有什么重大消息,跟我说说?” 那颂卡不再隐瞒,将翁天平找他的事详尽地说了一遍。宋提查听了很兴奋:“这是他自寻死路。那叔,这是一笔大买卖,怎么能不做呢?卡努薄丘怎么说?卡努薄丘没有爽快答应,提出走一笔货,他要兑现一个亿的现款。我不是找优素福落实这个事情。优素福也不是善类,她捞不到好处,怎么肯答应?女人生来多一张嘴,你怎么喂都喂不饱的?” “你家有些什么人?我住你家,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除了八名保镖,就是厨子、佣人,还有就我妹妹千颂卡,你都认识的,还有我妹妹的两个朋友。没其他的人。”那颂卡想有此君住着,简直多了一个门神,谁敢惹我! “我答应跟她们聚一聚的,你打电话吧。约她们一起过来在你家聚聚,你只说你赚了大钱,请大家过来吃大餐。你记住,任何场合,不要说我,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看我,想尽办法化妆,就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你那些保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打招呼告诉他们我来去自由,不要外面乱说,否则,他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知道。这些我会安排得妥妥当当。这点小事都安排不好,还敢在外面混。酷哥,你就把心放到你肚子里去,一心想着怎么对付白龙王。” 宋提查听他主动提到白龙王,奚落他:“白龙王早就要你的命了,你还投奔他。我还以为你送上门去给他杀。没想到,他手下留情,还算讲交情了。” “不对,他原意是利用我做钓饵钓你,可是你迟迟没上钩;你要是来曼谷直接找我,我俩可能都玩完了。可你并不鸟我,反而救了我。后来,他自顾不瑕,就放了我一马。他缓过劲来,一定要除掉我而后快。”那颂卡想着都直起鸡皮疙瘩。 “算你还是个明白人。说吧,白龙王是谁?” 那颂卡淡然一笑:“其实,你早知道了,能调动云海、素攀的人,那肯定是内政部长,白龙王乃内政部长阿帕篷是也。” “如此隐秘,你怎么知道?”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做过阿帕篷的亲信,我去金三角侬蓝社团,我是带着任务去的,我的任务就是收买、拉拢侬蓝两个重要人物,一个蒙元董事长,另一个是伦威副司令,你要是不把水搅黄的话,做掉侬蓝老爹和素格力是迟早的事。”那颂卡抖出了惊天秘密。 “湄公河大案,也是你做的?” “不是,是瑙坎做的。这事他怕人多嘴杂,他亲自做的。你问瓦格里仑是问不出来的。像这样极端隐私,撬不开瑙坎的嘴巴的。因为白龙王亲自交待瑙坎要做就要做得天衣无缝,出一点岔子,大家都得完蛋。调动军方,应该是云海调动的,他有调令。二十名军人参与了扫射,本来扣押了那二十名军人,到后来也是不了了之。甚至,他们到异地得到了升迁,都是有很深的背景的。” 宋提查还是不解:“白龙王没来由要加害华夏船民?他做他的内政部长,他还访问过华夏,关系一向挺好的。” 199心存侥幸 那颂卡笑道:“这是翁天平搞的鬼,他的收入与白龙王对半开的。他在华夏的制毒工厂全部被捣毁,他途经版纳机场,直飞米国的国际大通道,也被捣毁,他损失惨重,可谓怀恨在心。他们就想出了一曲借瑙坎的手报复的好戏。瑙坎这个笨蛋,只要你给钱,他什么事都敢做。他爽快地接了这单生意。他本人可能与与华夏有私仇,听说他有一年组织七百人潜回华夏,准备在华夏开盘子,结果被武警打得七零八落,他也是积怨已久。他应该带着当年那帮兄弟做的,手法狠毒。” “那就明朗了,怪不得瑙坎帐下有那么多钱。地下钱庄的事呢?”宋提查冷不防提出一个触痛那颂卡神经的问题。 “这事,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我今天第一次听你说,还有什么地下钱庄的事。白龙王没有经手这生意。他在政界,也不可能经手啊。”那颂卡心存侥幸,说话有点闪烁其词。 “好吧。你什么时候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我可知道一点点内部消息。反正,我现在主要对手是白龙王。先钓出这条大鱼再说。” “对,地下钱庄,不关我们事。我们要搞,就搞阴谋加害我们的人。”那颂卡倒是恩怨分明。 那颂卡将车直接开进了他的车库,他的保镖现在变成看家护院的门卫了,那颂卡将他们都集合进来,训了一番话:“你们以后记住了,这是我的妹夫普帕,以后常住家里,他是军人出身,我任命他为管家,你们以后受他调遣。” 一名保镖队长敬了一个军礼,威严地说道:“是。报告保普帕家,皓南报到!”其他七名保镖按规矩都向管家报到。接着还有厨子、女佣都过来向管家报到。 宋提查真想骂他几句,他倒好,名正言顺地做起他的大佬来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宽容地笑笑:“诸位各尽职责,忙你们的去吧。今天有客人来,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招待客人吧。” 宋提查回到了千颂卡的房间,开了电脑,千颂卡加了密码,做过网管的宋提查,轻而易举地用dos命令解了她的密码。他赶紧打开与纳瓦信建立的私人专属聊天室,哇,纳瓦信、巴色的留言真多,他一条一落千丈条读完,可是两个人不在线!宋提查下载他们发过来的视频:宋提查将最近两天的跟踪视频看了一番:从优素福的活动轨迹来看,白龙王确实是阿帕篷!那颂卡与纳瓦信的猜测互相得到了印证。顺着优素福这条主线一直查下去的话,也一定会查出地下钱庄!他们之所以有那么大的网络覆盖全国及周边地区,是有巨大的地下钱庄在提供资金支持,这些链条才啮合得如此精密,像一个走得很准的教堂塔钟。那颂卡甚至也分了一杯羹,他才舍不得吐出口!但这个笨蛋,你要拆了其中一环,你还想这个塔钟运转正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读到最后一条信息,宋提查傻眼了,这两个家伙沉不住气,他们买了装备,私自下湄南河寻找他的下落去了。——真是又好恼又好笑,过了两天,就是找到也是一具烂尸了。 这两天湄南河寻找他下落的人,还在持续升温,从网络上的新闻就可以读到到。两个家伙要是被他的老主子翁天平的手下认出,什么都完了。 宋提查先将视频传给陈晖。过了片刻,陈晖、泰莎真是惊喜交加,两个笨女人也在湄南河寻找,两人是受总部的命令全力搜索。纳瓦信、巴色都没敢使用手机,没法联系上。好在纳瓦信拍了快艇的照片发给他,一艘米国造大飞,型号ay1-0018。 宋提查要她俩不惜一切代价追上ay1-0018大飞,要两名男子赶紧回到老地方,坚守岗位! 情况万分紧急。宋提查与瓦格里仑通了电话,瓦格里仑这个没脑子的,率领十艘快艇在搜寻。瓦格里仑接到宋提查的电话,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搜索了两天,眼睛都熬红了,他哼哼哈哈在电话中哭开了:“酷哥,兄弟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要是一时想不开,可能白死了啊!” “你带了哪些兄弟来搜索?” “乍篷、银辉、巴莫、荣登、梅容都来了。” “谁守家?”宋提查一听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锅。他真的不计后果。 “管家仓威。” “管家仓威,是当年跟瑙坎回华夏开盘子的死党之一,靠不住啊!”宋提查急得大叫,那颂卡说瑙坎就是带当年的死党做的湄公河大案,仓威一定是其中一分子。 200疯狂反扑 “酷哥,现在怎么办?你快做决定吧。”瓦格里仑也害怕了,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你们出来两天了。仓威一定把瑙坎请回去了,现在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你们回去瑙坎设好陷阱等你们去钻。听我命令,你们先给我找到米国制造ay1-0018大飞,快艇上有两人,命他们速速回原地待命,否则我崩了他两个。”宋提查说这话,还是于心不忍,毕竟两个出发点是好的,他真的出了事,他两个可能一辈子要在班布卢大酒店四十八层度过了。 “好的,酷哥放心,我们带了遥感搜索设备来,我们搜索一番,绝对会找到ay1-0018。”瓦格里仑不知道酷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与救星力和明浦有不有关系。其实宋提查也不能确定仓威就是瑙坎回华夏的一名死党分子,只不过他从那次加害他和陈晖那件事可窥一斑,当时他一念之仁没有揭穿他。虽然仓威迫于形势,有所归心,但是关键时刻还是靠不住的!他想回一趟星力了! 宋提查想到湄南河存在更大风险,要是纳瓦信和巴色出事,全部计划宣告破产,前功尽弃! 宋提查首先想到猛虎组织的二哥札晃,电话打过去,札晃的快艇也在他耳畔轰鸣,札晃哽咽了很久:“三弟,你可想死为兄了,大哥为你急得一夜白发啊。” 貌昂恨不得腋下生翅,也到湄南河来搜寻,不过他与札晃抓了阄,他抓到守家,札晃搜索。可是貌昂一个接一个电话问讯,随着时间的推移,搜寻的可能性似乎越来越渺茫,此时却接到了宋提查的电话,真是喜从天降! 宋提查也很感动:“谢谢大哥、二哥,宋提查没齿难忘两位大哥的恩情。二哥,你现在帮我全力搜索ay1-0018大飞,两个兄弟擅自离开岗位下河搜寻我,他们有重任在身,一定要帮我追回去,他们的电话暂时保持静默状态,只能靠人力追回去了!我现在也有两帮人马在搜索,一有消息,命他俩速回老地方待命。” 札晃听了很兴奋:“三弟,你要把你的人的电话发给我,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认不得自家人。我们并肩做战,一定要寻回目标。酷哥,你一定很累了,好好休息,等我们的好消息。” 宋提查哪里能休息,但是他嘴上说:“谢谢二哥,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我把你们的电话互相发送,你们彼此呼应吧。小心军警,军警当中有内奸,不要跟军警接触。” 札晃笑着说:“我从不跟军警打交道,不管他是敌是友。” 宋提查想有札晃、瓦格里仑、陈晖,湄南河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大吧。他要考虑潜回星力,侦察一下星力的动静,再让瓦格里仑回家。 那天瑙坎利用孟非忠义的心理,救出了了他二十名死党,驾驶一辆军车往大其力方向逃窜。此时缅甸军警疏于对红列镇的防范,红列镇的守卫队长坎里拉,是瑙坎的亲兄弟,秘密收留了瑙坎,做了他的副手。他们招兵买马,意图在红列镇东山再起,一时红列镇兵强马壮。 宋提查遇难的消息传来,瑙坎、坎里拉两兄弟更是磨拳擦掌,蠢蠢欲动。 孟非得到好兄弟仓威重要消息:瓦格里仑不计后果率二十名主力兄弟乘坐十艘快艇下湄南河搜索好兄弟宋提查的下落去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休息。最大的人物就是他了,再就是新任虎贲团长翁布,也是当年打回华夏的死党,再就是六名副团长,其中一名叫赛耶佩的副团长也是当年的死党。他们一联络想重请将军回山主持大来,重塑昔日的辉煌。 瑙坎一听这个消息,开始还以为是诱捕他,但从翁布哪里确认是利好消息,他亲率二十名死党潜回瑙坎将军公馆,即现在的宋提查大本营。物是人非,瑙坎差点想先毁了这块招牌,还是先忍忍,他知道小不忍乱大谋的道理。瑙坎与现任管家仓威、新任虎贲团长翁布会合,立即解除了大本营的武装,全部换上瑙坎带来的人。然后一合计,就在大本营设下了鸿门宴。仓威邀请在家的六名副团长赴宴。 六名副团长不知是计,交待各分队长尽力防守,回大本营赴宴去了。他们当中有个叫杜金的副团长对仓威管家有戒心,因为他知道仓威的底细。其他五名副团长先到,他们毫无戒心地进了宴会厅,可是杜金认出了大本营的警卫不对,他开车想溜,可是已经晚了,埋伏在大门处的扎波率先开枪,对着杜金的车上打了一梭子,打得杜金全身弹孔,血洒当场。 201争锋 听到枪声一响,赛耶佩倒是知道怎么回事,掏出枪来,对着其他四名副团长:“兄弟们,我们的将军回来了,不要慌张。顺将军者,活;逆将军,死。” 四名副团长看杜金被打得当场毙命,他们深受酷哥、瓦哥深恩,有心反抗,但是面对围上来黑洞洞的枪口,还有让人闻风丧胆的瑙坎将军,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举起手来,缴械投降。 宋提查没敢回唛咭大本营,他驾驶大飞顺湄公河直下,黄昏的时候在下浦村的浅滩靠岸,潜回了当年依娜居住的下浦村建功楼,现在两家人居住在这里,一家是那颂卡的家人,一家是文清家人。瓦格里仑按照宋提查布置,派了一个分队守卫,瑙坎的势力还没那么快接管到这个地方,分队长是貌丁,是不错的枪手。貌丁一见是宋提查,简直抱着宋提查痛哭了一场,宋提查得到确认,瑙坎杀回了星力,管家仓威、新任虎贲团长翁布、副团长赛耶佩两人是瑙坎的死党,还有四名副团长都归附了他,他们在码头设下重兵,诱捕瓦格里仑一伙,好在酷哥没停靠星力大码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情况已经趋于明朗,清莱府外围的军警是可靠的,宋提查当即请求陈晖跟总部联系,给他一百名特战队员,要清莱府本地的驻军。龚志华只通过联合调查组的副组长总督查思立蓬,抽调一百名特战队员由副局长威猜和华方景洪缉毒支队长邢立伟共同指挥,到下埔村集合。 貌丁领路,下浦离星力的唛咭中心城很近,守关的哨兵,还没法换成瑙坎的人,貌丁一说是酷哥打回来了,他们个个欢欣鼓舞,立即开关放人。特战队队员趁着夜色的掩护,十里急行军,神不知鬼不觉,在宋提查的带领下摸进了瑙坎公馆,牌子上“瑙坎公馆”四个字的墨迹还没干。刚得到瑙坎重用的翁布听到了响动,大喝一声:“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威猜一声令下,特战队全部开火,交织成一个火力网,打得灯管爆烈,下了一场玻璃雨。翁布吓得抱头蹲了下来,做了俘虏。宋提查和貌丁领路,威猜怕宋提查有失,他率队紧跟着宋提查,可是只抓住总管仓威。 来不及休整,兵分两路,威猜、邢立伟在貌丁的带领下围攻星力码头;宋提查率星力归附过来的数百人直扑保安大楼。保安大楼没有遇到多大的抵抗,宋提查让他新任命的虎贲团团长吉海高呼:“宋提查酷哥在此,速速归队,不再追究!” 保安大楼坐镇的是孟非,带着新归降的五名副团长,他们集结着五百多人的队伍,要发动反攻。没想到喊起了地动山摇的口号:“宋提查酷哥在此,速速归队,不再追究!” 本来他们兵分五路向外潮水般地冲了出来。四名副团长突然枪口对着后面督阵的孟非、赛耶佩一阵狂射,打得两人当场颤了颤,喷了一阵血雨,轰然倒在台阶上。四名副团长高呼:“酷哥,不要开枪,我们已经击毙了叛徒孟非和赛耶佩,请酷哥入主保安大楼。” 五百名战士高呼:“酷哥,酷哥,我们永远忠于您!” 宋提查率队冲了进来,他将四名副团长,擢升为团长,再选了一名勇冠三军的克立顶替英勇献身的杜金。六个团的建制:大哥警卫团团长雕勇、二哥警卫团团长皎沙月、虎贲团长吉海、炮兵团长信社尼、巡逻团长塔拉德、铁卫团团长克立。完整的建制,在大战面前统一指挥、形成战斗力是相当重要的。 宋提查留下二哥警卫团防守保安大楼。虎贲团和巡逻团迅速奔赴明浦,稳定明浦的防守。他亲率三个团,带着轻重武器,十辆装甲车,齐奔星力码头。 瑙坎起初还以为是瓦格里仑打了过来,组织二百名兄弟,掉转枪头,死守阵地。特战队员与他们交上了火,瑙坎才知道,大事不妙,宋提查调来了军警围捕他来了。瑙坎恼羞成怒,想来个老帐新帐一起算,指挥敢死队猛打猛冲,一百名特战队员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打得从容镇定,凶猛的火力压得瑙坎组织的敢死队抬不起头来,往前冲就是死路一条。 威猜看瑙坎扑得很凶,想呼叫武装直升机过来对他一番空中打击。宋提查的重兵团赶了过来,架上山炮、榴弹炮、迫击炮一阵猛轰。打得瑙坎魂飞魄散,长叹一声带着残兵剩勇从码头上乘船撤走了。剩下原星力的旧部全部举手投降。 可是特战队包抄到星力码头,瑙坎的船队只剩下影子了。宋提查急得直跺脚,威猜也恨得牙痒痒,本来可以一洗爆毁警察局的耻辱,没想到又让他从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202遥控指挥 宋提查在威猜的协助下,进行了清场,除了武器消耗很大,牺牲了四十多名兄弟,伤了五六十名兄弟,重伤员送大医院救治,轻伤员就地医治。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深更半夜。威猜、邢立伟率特战队撤到了外围,继续缉拿瑙坎一伙。新任管家貌丁、伤势新愈的椰香劝酷哥休息片刻。 宋提查回到大本营他的房间,房间卫生搞得很彻底,估计瑙坎也住在这里,他细细检查了一遍,瑙坎的气味还不浓,除了打开保险柜取了一些钱,钱不多,都是平常维持星力、明浦开支用度的。宋提查看了一下日常报表,两地收支相抵,略有盈余,这时眼皮子打架,眨了几下,越眨越粘,往床上仰面八叉一躺就睡着了。椰香蹑手蹑脚进来驱赶蚊子,放下蚊帐,点上清香,关了灯,守在床头。 湄南河的夜景是五彩斑谰的。宽广的水面,波光粼粼,远处城市的楼火倒映在水面,形成了摇晃的华丽织锦。水面上游船的灯光,划破了夜空。纳瓦信驾着大飞,巴色操纵着声波搜索仪,从清晨搜索到华灯初夏,还是一无所获,眼看他们就要到出海口。 “纳哥,我们还是回去吧。也许,酷哥正在四处找我们呢。”巴色尽显疲惫。 纳瓦信有点犟:“巴色,酷哥死了,我们的后台垮了,你说我们还有活路吗?” 巴色还抱有侥幸心理:“纳哥,要是酷哥早脱险了,我们不是在这里瞎子点灯,白费劲。纳哥,我们返航回去,看看酷哥有没有跟我们联络吧?” “唉,走得太急了。我们应该搞一个无线网络上网,把聊天室一直开通,就是在快艇上,要知道酷哥有没有找我们。好吧,但愿你是对的。我相信酷哥天要自有吉相,既然谁都找不到,说明酷哥真如你的吉言,酷哥在千方百计寻找我们了。返航!”纳瓦信绕了一个大弯,犁出滚滚雪浪,往回行了一段,有一艘巡逻艇,与他们相向驶来,雪亮的大灯照得他们眼眼发痛。 “对面的船只停船受检!”巡逻艇突然发出停船受检的信叫,纳瓦信心一格登,不能曝光,警方中有云海的人,云海跟翁天平是穿一条裤子的。纳瓦信减速了速,等巡逻艇靠上来,突然加速逃窜,与巡逻艇擦身而过;巡逻艇见他逃窜,更加穷追不舍。巡逻艇的速度,略低于大飞。他们展开了水上追逐,可是很不走运。巡逻艇是一呼百应,前面有巡逻艇紧急靠过来,眼看着前前后后都有警方的巡逻艇包抄过来,纳瓦信插翅难逃。 宋提查的卫星电话,突然把他惊醒,他翻身坐起;吓得椰香惊叫一声,忙开了灯。 宋提查一看是瓦格里仑打来的,马上接通电话。瓦格里仑急得大喊:“酷哥,警方巡警在合围一艘大飞。我正捕捉这艘大飞的船号——是,ay1-0018大飞,酷哥,请指示,我们怎么帮他?” “好,这是他们,你们集合船只,四处穿插扰乱警方。我请二哥札晃深入核心,掩护ay1-0018顺利撤走。” 纳瓦信正高速行驶,前面又出现一艘巡逻艇对他们喊话:“ay1-0018号,停船受检!” 纳瓦信想故伎重演,可是这回他傻眼了,前面巡逻艇一错位,原来是三艘并排的巡逻艇,现在呈一字形朝他环形包抄过来。 纳瓦信的只得减速滑行。前面三艘,后面也会聚了三艘,不给他检都不行了。本来检查不算什么,他这一逃避反而更引起警方怀疑。 就在警方靠近,要抛搭链,挂靠快艇。突然水面出现一排快艇,他们加速冲了进来,将ay1-0018号裹在中间,瓦格里仑冲着两名傻瓜,大声喊:“酷哥,让我们来接应你。跟着我们一起突围。” 纳瓦信一听是酷哥的人,他惊喜交集,巴色更是热泪盈眶:“纳哥,我猜对了,我猜对了!” 纳瓦信揩了一把眼泪:“酷哥,我们不会给你丢人,我们一定会冲出包围圈。” 札晃从另一头反包围了过来,警方高声喇叭:“你们想干什么?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警方有权向你们鸣枪示警!” 说罢警方往空中打了几枪,枪声在宽广的湄南河显得微不足道。警方遭到二十条快艇掩护,警方看得很清楚,快艇上面都亮光出了武器,火力配置不比他们差。只要他们开火,他们就遭到群狼攻击! 札晃冲着警方喊话:“你们身为警务人员,无故刁难我方搜索酷哥船只,只要你们向我方开第一枪,我保证让你们全部下河喂王八!” 203高层对决1 宋提查对警方武装直升机导弹袭击他,记忆尤新。他马上打电话给陈晖务必要警方消除误会,放他们离开。龚志华紧急约见总督查思立蓬,思立蓬与龚志华住在同一酒店,两人一商量。这事危险了,曼谷警卫员局长云海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人灭口。他可以以妨碍国家安全的罪名,命武装直升机击毁所有快艇!思立蓬马上打电话给新任内政部长帕侬荣,请他出面控制军警的介入,撤出巡逻艇。 可是帕侬荣的电话占线!此时,泰莎小姐打电话给父亲班钟,要他出面帮忙:“爸,据我们得到可靠消息云海一定会派武装直升机炸毁我们。爸,你还要女儿的话,赶紧想办法!” 班爷惊得睡意全消,马上打电话到总理府,总理府给他的答复,这事正责成内政部出面核查。内政部一个电话追到曼谷警察局武装直升机大队。直升机大队奉警察局长云海命令已经有五架武装直升机挂弹起飞,到湄南河巡航;内政部下令:“五架武装直升机立即返航,否则实行空中管制,击毁它们。”直升机大队赶紧联系外勤的五架直升机,命令他们即刻返航! 云海在其中一架武装直升机上面,总部急令返航。云海向素攀通了电话,素攀知道只能孤注一掷:“听我命令,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炸沉所有快艇!包括六艘巡逻艇!” 云海通过指挥系统,冲着五架直升机下令:“目标不变,锁定目标,击沉妨害国家安全的所有快艇!” “是!”五架直升机的飞行员都是云海的死党,怎么肯听指挥塔的命令。立即锁定目标, 帕侬荣命空军起飞实行湄南河禁飞,一架预警机,三架猛禽战斗机,迅速起飞巡航湄南河。 云海一声令下:“打沉他们!” 五架直升机进行第一轮发射,一枚击偏,四枚击中目标!顿时湄南河上爆炸的声浪,映红了河面,四艘船只爆炸起火,四堆篝火堆在河面熊熊燃烧;火光中,五艘巡逻艇,十九艘快艇火光中乱窜。 五架武装直升机,转过身来,五枚空对空导弹精准地击中目标,五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五架武装直升机在空中爆炸,空中出现五簇火焰,炫亮地化作流火桥,栽进湄南河中,激起冲天的水柱、浓烟,崩裂的烈焰…… 瓦格里仑损失了两艘快艇,荣登、梅容两员虎将葬身火海,瓦格里仑惨叫一声:“兄弟们!你们一路走好!” 札晃也损失了一只船,他可没有瓦格里仑那样悲天抢地,他护着酷哥交给他的ay1-0018号,船上纳瓦信、巴信缓过神来,开足马力突出巡逻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巡逻艇傻眼了,他们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是奉命拦截、检查,为什么还要炸毁一艘巡逻艇?武装直升机为什么全部击落? 云海一死,不失是弃卒保车的一招险棋。素攀总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死无对证看你帕侬荣怎么查下去。内政部第二天下文,由清莱府警察局长卓长凌,调至曼谷任警察局长,全力彻查此案。威猜升任清莱府警察局长。这可不是素攀看到的,他现在面临着被架空的危险。原内政部长阿帕篷赋闲,大权旁落,他虽与帕侬荣共事多年;当年帕侬荣在总监的位置上,他素攀虽居副职,却仗着阿帕篷的宠信,屡屡擅权越职。现在帕侬荣高居内政部长宝座,肯定要收拾他。素攀知道,他不反扑,不只是赋闲,可能是牢狱之灾。 素攀当即召见曼谷副局长福尔迪。福尔迪不钻营,只独善其身,他四十多岁,却全秃顶,取下警帽,头皮油光可鉴。 福尔迪见了素攀脚一并步,敬了一个军礼:“报告总监,属下福尔迪赶来述职。” 素攀轻轻还了一个军礼,示意他坐,从一堆文件当中,抬起细金边眼镜,素攀略有发福:“云海局长的牺牲,你有什么看法?你跟他共事,有些年头了。你应该最清楚云海的事了。你最有发言权,你据实谈一谈。” 福尔迪一愣,马上镇定下来,眼珠子转了一圈:“唉,好人命不长啊。曼谷这些年的风平浪静,不说功劳,也有苦劳。” 素攀冷峻地说:“不要说没用的,据实说。” 福尔迪揣摩不透总监究竟想听哪一方面,他不着边际说了一句:“云海局长,冤啊,总监,你要为他申冤啊。” “申什么冤?你要把事实说清楚!” 204高层对决2 福尔迪审时度势:“云海局长接到巡逻队的汇报,当即请示了上级;上级下达了,出动武装直升机的命令。” 没错,当时云海向素攀做了请示,素攀听说,可能他们找到了真正的宋提查。素攀一紧张湄南的巡逻务必拦下。后来云海再次汇报,湄南河出现了二十艘快艇,快艇上面有武装分子,武器配备很先进,可能他们强行要冲破巡逻艇的搜查! 素攀判断对方不惜血本救人,一定找到了宋提查;不除宋提查,他们寝食不安。他下了决心,再次轰炸宋提查,这次出动五架武装直升机,云海亲自出马,大有除之而后快。没想到,专案组反应那么快,先是总理府,再是内政部命令返航,然后是空军出动,当武装直升机公然出击,帕侬荣竟然下令击毁不服从命令的武装直升机。 素攀拿出纸巾挹了挹眼眶的泪花:“你接着说。” 福尔迪额角出汗了:“所以,云海局长是代人受过。要查,查下达命令的上级;执行命令能什么错?” 素攀眼角抽动了几下,嘴角微微发颤,强忍住一腔怒火:“嗯,你说得对。你接着说。” 福尔迪看素攀总监很痛苦,误以为失去了如此忠诚的心腹爱将而痛苦:“云海局长,可能追查到了某些人重大的罪证,某些人想毁灭罪证。云海局长做了替罪羊。” 素攀做了几次吞咽动作,把一腔怒火吞进了肚中:“嗯,他追查到了什么证据?” “我有一次,与云海局长聊天。云海局长问我:你认为宋提查是什么角色?据我看来,宋提查是某些人豢养的狗,放出去专门咬人的。云海局长说:他手中有证据证明,宋提查在帮某些人除掉政敌。我好奇地追问:你怎么不上报?云海局长说:要形成证据链,才能办成铁案。要我先盯紧宋提查,看他玩出什么花样?” 素攀表情略缓和了一些:“你说,他在帮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 福尔迪知道素攀跟帕侬荣不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整垮前任,新任掌握实权;重用亲信,排除异己分子。” 福尔迪有怨气,云海局长在,他忍辱负重;现在云海一命呜呼,他却不只是忍辱负重,还要忍气吞声。 “嗯,”素攀的面色稍温和,“你说,如何申张正义?” 素攀看出他,福尔迪这回跑偏了:“不能不了了之,像湄公河大案一样,成立专案组,甚至可以并案嘛。” 素攀把一摞资料扔给福尔迪,福尔迪看了几页,原来都是他给几个社团充当保护伞的,捞好处费的检举材料。福尔迪的材料还包括几个情人、做的假帐、他一手升迁的亲信、查案收受的好处…… 福尔迪汗流满面,讷讷地说:“总监大人,你要为我作主,这全部是诬告。” “是诬告,我没说不是诬告。”素攀总监幽幽地说,福尔迪副局长可是汗湿短袖了,“你说,怎么让这些诬告成为诬告?” 福尔迪觉得现在可是天将降大任于他头上了,他要做素攀的心腹,在此一举:“除掉宋提查是当务之急,这条狗死不了,不知道还要咬死多少人。” “怎么除?”素攀看福尔迪往他这条船上攀爬了。 “我参与合作当中,在与他的合作之际,趁其不备,就手到擒来了。” “看来你比云海聪明多了。还有那个卓长凌、威猜,最近很威风。他们会整材料,难道你就不会整材料?他就没有这些诬告?云海不爱动脑筋,不爱动脑筋就是他那个下场,希望你要多动脑筋。”素攀意味深长地说。 “是,总监先生。福尔迪明白。”福尔迪站得笔直,素攀亲自给他扣上警帽,拍着他的肩说,“阿帕篷部长,很看好你的能力,你城府深,点子多;好好干,不要令部长先生失望。部长开句口,总理府给他堵上,看她英拉有什么能耐?英拉总理不得不采取安抚政策,部长新的任命已经下达了,阿帕篷先生将出任国家反洗钱总署总长,阿帕篷先生休假完后就履新。” “总监先生放心。下面办事不力,上面就会不稳。只要我们办事得力,部长先生官复原职,也不是没有可能。”福尔迪该旗帜鲜明的向总监表决心了,素攀总监频频点头,大加赞赏。 福尔迪副局长走出办公室,室外的热风让他觉得暖烘烘地,看来他不能踅伏了,他现在该抛头露面。 205新任管家 那颂卡准备一餐丰盛的家宴。千颂卡、椰美、依娜回到了公寓楼,千颂卡眼睛一亮:“哇!哥哥,今天是什么节日?” 那颂卡马上拉着妹妹,向她的房间走去,房门是关着的,用钥匙才能打开;可是打开房门,已经人走楼空,电脑好好的关机,被褥没有动过。那颂卡还以为宋提查在呼呼大睡,可是他像长了翅膀飞走了。 千颂卡看哥哥神秘兮兮,现在又怅然若失,真是搞不懂哥哥在玩什么把戏。千颂卡睁着两丸滴溜溜转动的黑水银一般明亮的大眼睛:“哥,你到底怎么啦?” 那颂卡拍着自己的脑袋:“真是神龙啊,见首不见尾。” 千颂卡真给糊涂了:“哥,你是不是发高烧,说胡话了?什么神龙?真有神龙吗?” 那颂卡不知道该不该跟妹妹说,又怕宋提查让他保密;宋提其没让他说,还是不说的好。于是,讪讪地笑笑:“可能是吧。有点想你嫂子,想你侄子侄女的缘故吧。走,我们享受我们的大餐去。” 千颂卡喝了点酒,昏沉沉睡了;可是醒过来,房间里有酣声,她一惊赶紧摸她枕头下面的枪,嗯,我的枪呢?她开了灯,那么长一个高个子,脚搭在凳上,头枕在沙发坐垫,脸朝里,侧卧着,睡在长沙发上,枪就放在茶几上。他怎么知道,她枕头下面藏有枪?千颂卡趿着鞋走下床,她惴惴不安地坐近这个人,怪不得晚上哥哥神经兮兮,这家伙来无踪去无影,怎么跑到我的房间来了?哥可肯定让他睡在我的房间里,可是想带我进去看一看,他就不见踪影了。他才目瞪口呆。 千颂卡想摸到枪再说,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可是手触向枪,那枪有触角似的;他的手钳子一般钳住了她纤弱的手,他稍用的力可能要捏断。千颂卡痛得嗷嗷直叫:“放手呀!你弄痛我的!” 那人翻身坐起,打着哈欠:“睡你觉,我保证你很安全。” “算了吧。一个大饿狼跑进我房间来还很安全。我被你吃了,我兴许都不知道。”千颂卡挨着他坐下。 “谁叫你哥兴口开河?说我是你老公,还说,我以后是这个家的管家,家交给我打理。还给钥匙我,睡这个房间,表示我们是夫妻。” “别人喜欢你,我可不喜欢你。我死了一个老公,可不想再死一个老公。到那时候,别人会说我,克夫。克死一个,又克死一个。”千颂卡娇嗔地说。 “哎呀,别当真。我又没强求。不就是在一起睡睡觉,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别吵醒我就行了。”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睡吧。我可没睡够。管家第一天上班,可不能睡懒觉。” “行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到床上睡,我才睡得着。你睡在沙发上,我不安心。”千颂卡低声说,神情羞答答地,看起来妩媚无比。 宋提查看了她一眼,没有脱衣服往床上一躺,这床可是世界知名品牌romanking,睡上去真像羽毛、丝绸窝里。千颂卡拿过她的右手,滚进他的怀里,嗅了嗅:“你身上有一种怪气味。” “今晚不想冲凉了。明天冲凉就没有了。睡吧。”宋提查抽回手,抱着自己的脑袋。 千颂卡的手像蛇一样摩挲着他的放松的肌肉,气息如兰如蕙地吹在他的脖颈,宋提查受不了,捉住她的手;可是一捉,她的手有一种奇怪地酥软,让他无法自持。宋提查盘腿坐起来,双掌合什,赶紧打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耳,耳观心,意守丹田,练起《洗髓真经》。很快,他就入定了。不管千颂卡吹气也好,摩挲也罢,他无知无觉,无痛无痒。 “哼,原来是个转世灵童。”千颂卡明白了,宋提查为什么这么厉害,他是有转世灵童的法体;看来,她使尽全身的解数,极尽挑逗之能事,还能够无动于衷的,也只有真身灵童了。 千颂卡没办法,只得自己睡了。可是翻来覆去又睡不着,心里哪心甘,又恨恨地推他,可是怎么推也推不醒他,真想一枪崩了他。真是的,这样子更折磨人,看着是个宝,却不能用,真气死人。 折腾了好一会儿,不由得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千颂卡醒来的时候,他还趺坐如故,可见他是有佛缘的,有慧根的。——千颂卡哪里知道,他是少林禅师释能的衣钵传人,他岂能轻易破了自己的童子功。 206CIA行动 米国cia总部转来一份重要消息,二十四k派专人到达曼谷,可能tiger(泰哥)有重要行动。他们将cia高级警官艾嘉前来协助专案组的工作。高级技术员魏晓彬的英语相当流利,龚志华派魏晓彬开着奥迪到曼谷国际机场接机。 为了不引人注意,魏晓彬没有举牌,他按约定的方式,穿了一件休闲衫,休闲衫是米国国旗。可是魏晓彬站了半天,看该航班走完了,也没有一个人跟他打招呼。他担心是不是有穿他同样的休闲衫接走了。他悻悻地往回走,估计一个高级cia也不会遇到什么大的麻烦,他上车坐下,刚绑上安全带;另一边的门开了,一个金发碧眼、身材匀称的女孩用英语跟他打着招呼。 她就是艾嘉,像是来度假的,戴着墨镜,穿着暴乳吊带裙,下面是西装短裤,两条秀美的鹭鸶腿,雪白如玉;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嘴里嚼着口香糖,显得很矜持。 两人便在车上聊天了。艾嘉说:“我感觉来到了一个古老神秘的国家。听说这里的佛教很盛行。人们为什么信佛教?而不信仰基督耶稣呢?” 魏晓彬幽默地答道:“这要问你的主耶稣才知道。我只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古老的佛国。” 艾嘉耸了耸肩膀,表示她不介意:“魏先生,你是对的。你是华人,在这里也算外国人;我也是外国人。你呆的日子多,比我知道的东西多,我承认,但你不是本国人,不可能了解那么透彻。你不过是一知半解,浮光掠影罢了。我体谅你。” 魏晓彬笑道:“我也没有责任做你的导游,我只是奉命接你回联合调查组。所以,艾嘉小姐,你自己慢慢观光吧。有句话叫做,百闻不如一见。” “我也知道,你们华夏文化,祸从口出。怕说多了,惹祸上身。你们的哲学是,沉默是金。三缄其口。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要说。” 魏晓彬熟练地打着盘子,诙谐地回应道:“不,我是性情中人,话不投机三句多。我现在跟你说了不止三句,已经算多了。” “你们自称礼仪之邦,你根本不懂礼仪文化。你不该冒犯一位气质高雅的淑女。” 魏晓彬觉得艾嘉真好笑,这样的人还是高级cia,估计也是个客串的发烧友:“我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无礼在前面,我只是看人所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怎么对待。” “没错,刚才我看到你了,可我想跟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这是一种娱乐,你懂不懂?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应该笑脸相迎才对。” 魏晓彬这个洋妞,还知道子曰诗云,不觉有点好感:“算了,看你混碗饭吃,也不容易。一个单身女孩子,处在异国他乡,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艾嘉很气愤:“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是米国人,我要是在这里出了事,这个国家将遭到毁灭性打击。同样发生车祸,你的命值一万美金,我的命值千万美金。还不包括我的寿险哦。咱们不是一个价,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价,全球最高的。信不信由你哦。” 魏晓彬突然踩了一个急踩脚,吓了艾嘉一大跳,以为这个青年是个愤青,伤了他的民族自尊心了,他要报复。魏晓彬看她惊魂落魄的样子笑道:“对不起啊,我差点开过路口了。我们就要从这个辅道下高速。放心,你那么高的价,我可陪不起。”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可要说实话。”艾嘉缓过神来。 “怎么?这么快就开展工作了?说吧。我知道的,我会尽量告诉你。” “宋提查,你有没有见过?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电视上看过,一个很另类的家伙。” 艾嘉一脸的气愤:“何以见得?” “这家伙,在大街上,就是那种混混;看人的眼神,不是正面看人,而是侧目而视;一身蛮横的肌肉疙瘩,可以算得上街头打架王;说话阴阳怪气;走路摇头晃脑;从发型、穿着、刺青、佩戴,没有一人看起来是个正派人。最好别惹他,这家伙最近跟人打得死去活来,白拣了一条小命,应该要收敛一点了吧。”魏晓彬也只是看电视略知一二。 “你落伍了。魏先生,他是新新人类,是潮男。你懂不懂?”艾嘉原来是宋提查的铁杆粉丝。 “如此说来,我倒宁愿落伍。要是做个混混,就是新新人类,那以后的世界都是混混的世界了。”魏晓彬没好气地说。 207大吃一惊 湄公河专案组召工重要会议,艾嘉列席了会议。她给专案组送来了cia提供的二十k全部情报资料。 艾嘉做了ppt视频。她做了详细解说:“二十四k的总部设在芝加哥,是一栋摩天高楼,挂着大世界的牌子。他们经营夜总会、赌馆、娱乐城、酒吧、赛车场等一百多处产业。据查,他们除了公开的生意,背后大肆经营着高利贷、洗黑钱、走私、涉黄、走毒、军火交易等非法项目……” 艾嘉打出一组图片,cia拍下的黑幕交易图片。接下来,对二十四k的人员逐一做了介绍,据他们掌握的核心人员多达一百多人,其中老板叫tiger,人称泰哥;老二米勒,皮肤像黑缎子……其中泰国的五名核心人员,他们分别是瑙坎、kevinkelly、翁天平、坎拉里、李军。 艾嘉分析:“老k本来是与二十四k合作最密切的大佬,在火并中丧生,他的地盘新莱为猛虎组织所接管;美莱的宗主兄弟,本来独善其身,有得独厚的玉石做资本,可是被江湖大佬觊觎已久,最终兄弟四兄弟,只剩下一根独苗宗敏跟着宋提查在大其力过活;美莱经过一番血战,总算为军警所掌控。最大的社团佬蓝社团经过洗牌,现在元气大伤,基本上纳入了政府可控范畴。那么现在还有瑙坎、翁天平、坎拉里、李军这四个危险人物,时刻准备东山再起。” “表面上翁天平势力雄厚。其实大其力打掉了他的王牌军,他元气大伤,现在是一只病猫。瑙坎可能四处流窜,只能啸聚山林,暂时没有反扑的势力。最可怕的是,现在还没露面的坎拉里和李军两位危险人物。不可不防。” “据我们掌握的材料,泰哥派专人过来接洽,绝对是有大动作,他急缺货。据他们所开设的娱乐场所一天消费的精神麻醉品,多达数千万美金。一粒麻咕,在金三角可能不到十铢,人民币不过五元,可是在芝加哥、在新奥尔良、在拉斯维加斯,成色好的可卖到五十美金一粒!如此巨额利润,怎么不让他们挺而走险?” “随着华夏近些年来,对制冰工厂的全力捣毁,冰的货源相当紧俏,他们把目光重新投向金三角。这里又有死灰复燃之势,再次向国际社会蔓延开来,成为世界制冰中心。” …… 艾嘉提供了大量视频,有一段拍下了秘密制冰工厂,有一段拍下了毒品交易现场……经过梳理,艾嘉的视频提供了金三角多达十多处制冰工厂,估计还有待发现的地下工厂。现在发现最大的有三处:大其力有制冰工厂,清迈有制冰工厂,清莱也有制冰工厂,隐藏在密林深处,多藏在地下岩洞里,有重兵把守,外人是难以接近。 综合四位总督察手中掌握的资料,下一步行动,就是通过深挖毒源,查出幕后黑手,打击顶风作案的各社团。重点定为,全力以赴缉拿瑙坎,盯紧翁天平出货,逼坎拉里、李军现身。 老挝总督察乔隆提出一个大胆地推测:“既然宋提查基本上做到一统金三角,为什么在他打下的地盘,还继续存在制冰工厂。说明他可能就是神秘的李军!” 龚志华一愣,还没有吭声;泰方总督察思立蓬严肃指出:“据我方确认,宋提查绝对不可能涉毒。他父亲深受毒品之害,他痛恨毒品,他从不沾毒。虽然他表面上一统江湖,其实背地里,各山头自立门户,还没有完全听他号令。甚至有可能打着他的旗号,制毒、贩毒,他可是我们泰方的反恐、反黑、反毒的灵魂人物。” 缅甸总督察路遇虎凭经验预知:“宋提查暂时来说,确实帮了我们专案组很大的忙,这不可否认。可以说,没有他搅得金三角鸡犬不宁,还不能这么快,让这些涉案人员,一个个冒出头来。但乔总的话,也不能置此不理。为了高额利润,一切皆有可能。据我调查,宋提查可能有新动作,我们要耐心地守候。” 思立蓬豁地站起来;“希望你们不要干扰宋提查的行动,如果你们派人设置障碍,我们会提出抗议。要知道为了这事,我们不惜代价,打掉了曼谷警察局长在内的涉黑人员,为此我们下了血本。” “诸位静一静,”龚志华开口了,所有目光聚焦到他身上,都希望他做出有利于本方的表态,“我个人支持宋提查的行动。但是,我们有必要留一手,看他有没有背后搞小动作。” “我赞成。”老挝总督察乔隆、缅甸总督察路遇虎都举手赞成,思立蓬总督察不得不给龚志华面子,“我方拟请华方派专员,全程跟踪调查,以示公开、透明。” 208大网撒开 文清如往常一样上班,她清秀的面容,窈窕的身材,文静的气质,变幻莫测的手法,总是吸引很多玩家聚在她那一台玩“三公”。 这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黄毛绅士,鬓角的长发覆在前额,让他的柳条脸,显得更有内涵,那副茶色细金边大框眼镜,遮住了大半真容,不是常用跟他打交道的,根本认不出来。只是稚气未脱的学生气,那是装不出来的,像检查你的骨龄,明摆着的。他穿着一件条纹短衬衫,扎着短领带,噘着很薄的嘴唇,嘴角还是那样流里流气地搅动着。他尽量不有眼神打量人,真的是用余光看人,他怕他的眼神怕玩家都吓走。 文清给他派牌,他尽管没有正眼看她,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文清铲牌的动作有点缓慢,甚至有点颤。宋提查干脆没看,他就暗了一铺牌。结果,他不自信,赔了一轮,就弃牌了。不过,弃的时候,他看了牌,确实是烂牌——文清想笑,但是不能笑,只是脸上略有嘲笑。 黄毛头手托着下巴,眼睛无神地盯着他们下注,他看他们拼得很激烈,他无动玩衷。第二铺开牌。黄毛头慢条斯理地看着牌,他没有押,第一轮就弃牌了。文清想笑,只是抿着唇,含着笑。黄毛头呆坐着,眼勾勾地看着什么出神,百无聊赖地瞟一眼,押得风生水起的玩家。热闹是他们的,他安静地玩着手指,这家伙手指动起来,很有弹钢琴的天赋。 他熬到了第三铺牌,他认真地抡着牌,轮到他说话了,他仍然弃了。文清咬着嘴唇。看来黄毛头的手气很差,连跟一圈的勇气都没有。直到他弃了几手牌,他终于出筹码跟了,跟了几圈,其他的牌都没底气,他全收摊了,斩获有限;要有大的收获,就是要有人跟你搏。不过,赢这一铺,文清知道,这小子出诈,他手中还是没有牌,要是有人有胆看他的牌,他肯定黄了。 这一次赢面不大,但是给他他勇气,他一紧接着拼这局。他紧跟不舍。眼看着筹码才加高。剩下最后两个人对抗。两人没有冲得太高。对方陪注,看牌了。宋提查三公杀了他。连赢两局,开始让人看了眼红,他面前和筹码堆砌成小山堆了。文清这一铺,她也没有给他做牌,这小子来劲了。 文清接下来,给了一手烂牌给他。嘿,这小子,跟人干上了,他跟人杀得很凶。文清有点后悔了,不停地向他使眼色。告诉他玩家有大牌!可是宋提查根本没看她。他无所畏惧地跟注,好像志在必得。跟得很猛。直到最后一个玩家,一圈一圈地跟他押下去。——看来惨不忍睹了。最后时刻,宋提查把面前的筹码小山堆往桌子上一推,对方迟疑了。他长考了。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要是这一推,可能推倒是他的全部家当!他将自己的牌抡了又抡,看了看自己名下的全部家当。凶狠地吸着烟,一口接一口,他手往小山堆上推了一下,又神经质地收手了。他的牌面可能并不硬气,他的底气并不足,他看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信心完全瓦解,斗志焕散。他最后选择偃旗息鼓,弃牌了。 文清真替他捏了一把汗。这里面真的藏着高手李军的弟弟李伟。李伟今年四十出头,除了赌,便是放高利贷;他混迹于各大赌馆有些年头了。他知道这个赌馆藏龙卧虎,他可不敢太冒失了。手中没牌,他可不敢乱冲。他估计有好戏看了,这个黄毛头冲得太凶,他要是刚才的玩家,他绝对跟他拼了,年轻人血气方刚,看你怎么死。 李伟波浪不惊地玩了几铺,他小负;黄毛头没有刚才见牌就博的势头了,弃了几铺。紧接着,黄毛头又粘了一个玩家,两人又拼到刺刀见红了。拼到对方看了他的牌,宋提查手中实无大牌,对方赢了他一个小山角;可他还有一个大山堆。文清故意让他输一铺,杀一杀他的傲气,哪有长胜将军?李伟手中握有大三公j,这牌应该是难得拿到手的大牌了。可能你玩一个晚上,给你拿一回。一圈押下来,那个黄毛头没有弃牌。李伟想看你黄毛头怎么死。 手持大牌,最希望有人跟他冲。李伟装着抡来抡去,几次试了又试,其实这是玩虚的。他怎么可能弃了如此大牌?哟,黄毛头胆子挺大的,跟到了只剩三家了。 209有尾巴 黄毛头眼光偶尔扫过来,鹰隼般犀利。他不动声色地跟着不注,他其实眼睛的余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文清的眼睛,他知道这个坏家伙,她现在表情轻松若无其事,说明他可以放心对冲。 又有一个玩家弃牌了。双方单挑了。两人不停地往台上推筹码。李伟深得华夏哲学的精髓:得饶人处且饶人。看他的筹码,只剩下三分之一,自己也剩下一小半了。他选择看牌。他亮出了大三公j。宋提查把三张牌在手中一抡,孔雀开屏一般展开三个q!然后,往桌上一摊,文清没有表情,将筹码悉数拨给了他。李伟庆幸自己的哲学救了自己,否则像这个黄毛头动不动来个推倒墙,不知死多少回了。这黄毛头还真有两把刷子,虚虚实实,高深莫测啊。 再次开牌。黄毛头连续弃,送底金给大伙儿做见面礼。眼看自己一个上午,可以买一栋别墅楼不成问题了。接下来,黄毛头又博了几把,玩家只有几个来回,输赢不大,不是你放弃,就是他跟注看牌。李伟知道不能因为刚才一把乱了方寸。高手,在关键时刻大显神威。 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他拿到了一手王牌,黑桃三公k!他这回开始表现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跟进。他希望佛祖保佑,黄毛头不要弃。文清面孔抽动着,宋提查早读懂了。他故意送他几个回合。他还送牌给后面的美女记者凯万看了一眼,美女记者抓住他的牌扔了,一手烂牌,还在这里送钱。宋提查拿一把筹码,很不耐烦:“你别坏了规矩,尽管玩你的去吧。看你输得快,还是我输得快。” 没想到凯万长发一摆,就坐在这一台,拿着你的筹码就赢你的钱,这恰恰是玩家大忌,可是宋提查也没在意。玩吧,只有你有筹码,不分男女老少。荷官开牌,宋提查三张牌到手,就弃了。嘿,凯万跟了起来,他看凯万手法娴熟,看来也是老手,赌馆是不可以拍照的,她只身跟踪宋提查进来的,说明有人给她提供新闻线索。宋提查没有禁千颂卡、依娜、椰美、沙瓦里拉四姐妹的口,她们在火车上与凯万熟悉,凯万给她们派了名片,一条这样独家报道的头条新闻线索可是价值不菲。 宋提查对后面的保镖队长皓南低声耳语了一阵,他丢了一个眼色给他,叫他代他玩几把。看凯万斗得正起劲,悄无声息地走开了。在坐的也有三个人尾随他而去,宋提查似乎没有察觉,他朝娱乐城游艺大厅漫不经心地走了一圈。文清看得很清楚,这三个人手臂上都刺有飞龙,一定是翁天平派的杀手!可是她是荷官,怎么能离台呢?可是不能眼瞅着酷哥遭殃啊,她有点心不在焉;过了一铺,又一铺,她寻思不出脱身之计,洗牌的时候,一张牌唰地一声脱手飞出,荷官失手,可是要被炒掉的,她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叭地一声,牌像在空气中受到强气流,倒插入牌中,宋提查什么时候又倒回来了。估计他是想看看,有几个尾巴。 他心中有数了,在班家的班布卢大酒店开设的赌馆里,杀手是不敢随便动手的。赌肯定是不能赌下去了,而且文清一定很危险!宋提查突然想到了一计,人命关天,他手捧大把的筹码往空中乱抛,顿时赌馆大乱,宋提查干脆扯下台布,包着筹码往空中乱倒了一气,下了一阵筹码雨。保安闻讯往里冲,赌友抢成一团。宋提查抓住文清的手,拨开人群就走。 赌馆里上千的人乱成一锅粥,宋提查拽着文清进了电梯,文清想挣脱挣不脱:“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我这个月的工资没有了!” 宋提查喝斥道:“你不要命了。你暴露了!我今天特意来看看你,他们早就伏有人盯着你了!这招就是引鱼上钩。” “还不是你招引过来的。我真倒霉,怎么会碰上你?” 电梯一停,他们就出来了。文清叫道:“你看楚了,这还是十楼!” “傻瓜,到了底层,早就有人候在那里了,跟我来。”宋提查牵着她的手,往楼道里窜。 “酷哥,有监控啊!我们也不跑不掉的!”文清害怕了。 “别怕。”宋提查安慰她。这时楼道拿着对讲机的楼层女部长朝他们走过来,宋提查整理了一下衣服,搂着文清的腰大大方方朝着穿西装礼服高跟鞋的楼层部长走去。 “你是宋提查吗?”楼层部长熟视良久,张口就问。 210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宋提查抬起眼睑,那熠熠生辉的鹰眼,不用更多的语言;稳重的楼层部长低声说:“我是沙瓦里拉的好朋友拼塔安。快跟我来。” 宋提查却对着他一巴掌扇打过去,拼塔安脸上一阵灼痛;拼塔安一怔,一脸无辜,拼塔安看宋提查一个眼神,突然转身逃走。文清十分诧异:“她是沙瓦里拉的好朋友?她已经亮明身分,你怎么还动手?” 宋提查拽着她的手:“别出声。跟我走。” 拼塔安在前面惊慌失措地跑,她在飞速地奔跑中,将一张卡插进了一间房的门锁。宋提查拖着文清挡住了拼塔安这个动作,然后拔下房卡,带着文清进了房,赶紧关上房门。 拼塔安一路狂奔,与迎面来的八名保安碰了个正着;拼塔安气喘吁吁,哭天抹泪:“不好了!不好了!有坏人混进来了!快——快报警!” 她猛然记起什么,掏出手机就要报警,一名保安队长模样的人一把抓过她的手机:“不许报警!这事由我们保安部搞定。警察来了,惊了客人,你负不起责任!” 混在一群保安当中还有三名手臂上有刺青的的人,手持消音手枪,喝问她:“快说,他俩去哪里了?” 拼塔安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却一把抢回她的手机,往前方一指。一伙人脚步急促地追了过去。拼塔安马上向警方报了警。 拼塔安刚打完电话,那伙人掉过头来,抢过她的电话摔在上板上:“三八婆,叫你不要报警,你报什么警?” 拼塔安理直气壮地说:“我信不过你们,我相信警察!因为你们当中有外面的人!我得为我们班布卢大酒店的房客安全负责。” “你他妈的找死!”一个刺青随手一个耳光掴过来,拼塔安怒目而视,捂着两边打痛的脸没有任何哀伤,能为酷哥受伤,她无怨无悔。 “你他妈的,看你嘴硬,还是我的枪硬。”一个刺青用枪直戳她的嘴,吓得拼塔安尖声惊叫:“救命啊!” “你不说出他两个来。你绝对活不了。”一个刺青用的是消音手枪,顶着她的额头。 此时,一个保安的对讲机,传来监控室的提供的信息:“叫她开门,人躲在a1023房。快点。” 五名保安,三名刺青押着拼塔安到a1023房,一个保安一拳打过去:“开呀!想不想活了?他是你祖宗,你也要开门。” 拼塔安无动于衷,只是偏过头去,不理睬他们。一个刺青不耐烦了,一把拽过她的头发,直向门撞过去。没曾料到,这时门突然洞开,他们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一记炮拳打得保安朝后面飞撞过来。门太窄,一人撞过来,没法作出反应;有个保安想挤进来,也遭到了重拳轰击,嘭地一声倒撞回去;虽然他们都受过正规训练,在遇袭的时候,能做出反应,可是一伙人被打得你撞我,我撞你。 黑影顺手牵手打了一组组合拳,突然抓着门框,身体腾空,嘭嘭两记重踢,两名保安应场往后栽倒,倒撞在后面的刺青身上,后面授的刺青进攻也跟着受阻。他是走空中路线的,一推门框,身形从门里飞了出来,就在空中进行击打。踢中一个头脑,借蹬力使出闪影八腿,咚咚一阵爆跳,连连踢出了八腿。 落地后,能站得起来的,还有三个人,看来这三个人也非等闲之辈。刚才人太密集,没办法开枪,即使开枪也只能击中同伴。一个枪手抬手就要击发,宋提查一脚踹过一个保安,保安身不由己撞过去将他的准头撞偏,子弹卟卟射在墙上,溅起团团火星,声音疾厉刺耳。 “你还想射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宋提查一拳打在这名枪手脸上,这人连人带枪,摔在地上;还没收势,又有一名倒在地上的枪手,对着他就是一个击发。好家伙,宋提查抓过这名枪手,给他打个够!可怜这名枪手,被同伴打出几个大窟窿,热气、烟雾直冒。一名保安奋力打开电棒击来,早被一肘打得口里一甜,一口血喷在同伴身上。宋提查抓住保安的手车转身,电棒正击中枪手,枪手被高压电击中,惨叫一声,昏倒在地。另一名枪手,利用保安做掩护,连环射击,宋提查也利用这名保安做掩护,可怜又一名保安被打穿,一声惨叫,指着那名枪手,说不出话来。 宋提查抓过一把消音枪,身形逋动,突然飞身窜起在半空,对方完全暴露无遗,枪声随即爆起,这名枪手随即毙命。 三名枪手当即两人魂归地府,一人电晕;八名有服兵役背景的保安,全部躺倒在地,还有一死一名重伤。 211实况直播 宋提查将他们全部拖进房中。手中多了三把消音手枪,还有保安手中的电棒、对讲机,全部成了宋提查的战利品。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呼号声,宋提查跟他对聊起来:“老兄,这段视频不要删,很经典。” “你,你,你是宋,宋提查吧。你确实厉害,八个人,八个人瞬间,被你赤手空拳打晕,三名枪手,还误杀了保安,自己罪有应得。他们可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反应神速的高手啊。怪不得整个金三角的老大都向你俯首称臣。你真了不得,出手之快,力量之大,” “这段视频可以交给电视播放,你可以拿个大价钱。”宋提查提醒他。 “好,好。是你授予权的,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提查怒喝道:“你们为什么要助肘为孽?给杀手提供情报,还派保安跟踪追杀我?” “酷哥,不能怪我。总部有命令,要我们全国协助三名兄弟,捉命一个黄毛头和一个背叛娱乐城的荷官。保安队长只好率兄弟却围堵你,正好碰上三名杀手,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现在警察来了,想必你不会有事的。” 刚上任的曼谷警察局长卓长凌接挽叻区警长的电话,宋提查在班布卢大酒店遭到不分身份的杀手追杀,身边还有美女相伴。 卓长凌一听,他即刻亲率特警奔赶班布卢大酒店;外面虽有成群的警察,但是被班布卢大酒店的保安挡在外围;接到报警,他们没有上级命令还不敢往里硬冲。卓长凌马上与班钟董事长通了电话,班钟董事长一听他的酒店,保安队长带队协助杀手杀班家的少爷,这还了得。他当即下令,素察率他的特别行动队协助警察,擒拿凶犯。 宋提查还在酒店里看电视,身旁多了两名表情各异的美女,一名荷官的黑西服,衬出她娇小玲珑的身材;一名楼层部长上外面是圆领西服,里面是金黄色长裙,显得高佻,脸上还有伤痕,宋提查给她敷了瓦格里仑祖传创伤药,但她还是有点惊魂未定。 不大功夫,曼谷一台就播出了宋提查勇斗杀手的镜头,时间不长,约摸一分钟,从监控的画面来看,比较清晰,现场的混乱、嘈杂的喊声、疾厉的枪声、血腥的枪击……不过,血肉模糊的镜头打了马赛克,怕引起观众的不良反应。接着是现场直击,电视画面出现班布卢大酒店的外围,警车密布。素察拍打着门a1023房:“少爷,我是素察,请开门!” 文清和拼塔安都惴惴不安地往宋提查怀里钻,宋提查拍着两个为了他,不惜拿自己生命做赌注的红颜知己,摊开双手:“没事了。素察大哥来了,咱们安全了!” 宋提查亲手打开门,果然不出所料,素察、老朋友卓长凌带着军警冲了进来,记者凯万进行了现场报道:“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片头看到的打半现场,现场还是惨不忍睹。我们可以看到这血痕,应该是将两名杀手,一名保安拖进房间留下的。我们可以清晰地拍到杀手手臂上的刺青,这是一条飞龙标记,是否是所谓的白龙王手下,现在还不得而知,有等警方进一步的核实。因为这次,还有一名杀手,只是用电棒电晕,你看他现在还处于半昏迷状态。我们现在采访班家的特别行动队队长素察先生。素察先生,您好!请问,为什么出现班家的保安追杀班钟董事长钦定的少爷?” 素察伤热初愈,说话底气没有过去足:“我想,这是误会。因为宋提查少爷出现在大酒店,他是过来休闲娱乐的,当时,并没有班家的跟着。杀手莫名其妙地出现,他是始料不及地,为了躲避杀手的追杀,他没有出大门,而是特意上了第十层。” “我们问一下,哪一位是保安队长?” 素察指了一下,保安服上有三道杠的,这家伙被揍得鼻青脸肿,本来脸又黑,现在打得像个猪头一般又黑又肿,他虽然没有被捆绑,仍然动弹不得,只是直哼哼。 “你是班布卢大酒店的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哭丧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协助杀手,杀班家的少爷呢?”美女记者凯万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保安队长低声呻吟着说;“我——我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令?能不能向媒体透露?”凯万穷追不舍。 “恕,恕难奉告。这,这,牵涉到,内部机密,我,我不敢说。”保安队长支支吾吾地说。 212家宴 清理现场是警方的事,卓长凌局长只是与他随便聊了几句,身体有没有复原?你认不认识这三名杀手?有没有特别要求?宋提查只是简短捷说,要么就干脆摇头。 宋提查当场由素察接走,宋提查出现在班布卢大酒店大厅,等在外面的多家媒体将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素察看委紧张,他用身体挡住宋提查,他可是职业保镖,不能给杀手现出瞄准目标。 “宋提查,你知道全国人民听说你大难不死,有多么关心你吗?请你对全国人民打个招呼吧?” 宋提查对着镜头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说了一句:“宋提查很好,不用担心。” 又有一个记者冒死撞过班家特别行动队员的阻隔:“宋提查,是不是班家有人要害你?” 宋提查用手指着天,诙谐地摊开大手:“天知道。” 宋提查被簇拥着上了班家防弹车,素察亲自驾驶,后面跟着一队护卫的摩托车、越野车、军车。车队直奔班家府邸。班家三位老爷早就在大厅等他了,班夫人劳拉、陈晖陪着泰莎大小姐,一起等着他。 宋提查真够胆大,左边一个文清,右边一个拼塔安,他也不怕大小姐轰他出去。班钟大老爷一生阅人无数,他倒是不见怪,脸上的笑容没有多少变化。宋提查先向三位班爷、班夫人行拜见大礼。 陈晖看泰莎大小姐脸色很难看,在她耳畔说:“这两个姑娘救了宋提查少爷,你看她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女孩,不会乱来的。” 宋提查偷笑着盯着泰莎看,泰莎小姐仪态万方地向两位文静的姑娘表示欢迎。班夫人劳拉笑道:“孩子,还是住在家里吧。老爷成天为你提心吊胆地。你看老爷这些天,头发都为你白的。” 班爷一摆手,脸上颇有几分严厉:“住不住家里,不是顶重要的事。就是伊莱也没有住家里,住不住在一起,我不强求,我也想得很开,但你不能在外面弄险了。一家人经不住你一个人在外面折腾。” 二爷班吉也附和道:“孩子,班家正是用人之际,你回班家打理生意吧。你看,你对哪方面感兴趣;房产、酒店、玉石、零售、通信、娱乐、旅游……班家都有一定的基础,需要有得力的人手专门打理。你的大哥伊莱,你嫂子优素福,他们现在把酒店业、娱乐业这块主业做大工业做强了。你看你,应该也要做一项主业出来。” 宋提查主动牵泰莎小姐的手坐下,泰莎小姐白了他一眼,噘着小嘴,满脸不悦:“他呀,最喜欢旅游业。” “这蛮好嘛。”班德很看好旅游业,“这是块朝阳产业,做好这一块,为你将来正式入主班家打基础,再说长远一点,为你今后协助泰莎执掌整个集团,做好铺垫。” “小叔,他不是你说的旅游,他是江湖浪子,四海为家,他是做这个主业的。”泰莎小姐的话,把全家都逗乐了。 班爷吩咐管家瓦雄立即做一顿丰富的家宴,然后郑重其事地对宋提查说:“孩子,你这些日子就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暂时做我的助理。我最近心神不宁,你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你跟我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你学的东西够不够用了。” “爸,跟你一天,你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白痴了。”泰莎小姐泼冷水,“小心你的血压增高。” 陈晖说:“宋提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不懂的要虚心请教,千万不要自做主张。不懂就是不懂。我和大小姐,都会给你做智囊团。还有这两位小妹妹。你不如请班爷给她们安排一个工作。” 班爷打量了两位姑娘,看她们长得面目清秀,不像刁钻古怪之辈:“小姐身边一直没有陪读,你们做她的陪读吧。你们以前的薪水,我照发。小姐还会另外给你们一份打赏吧。你俩可否愿意?” 能留在班家,已经是莫大的面子,还做小姐陪读,那可是宏运当头了!文清、拼塔安欣喜万分:“谢班爷,谢大小姐。” 班爷知道两位姑娘是宋提查的救命恩人,当然得以礼相等,再说再能收住宋提查狂野不羁的心。泰莎小姐看她两个跟在她身边,倒也是很放心的事情,当下问了两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等。 宋提查看陈晖用眼色提醒他,他必须接受班爷的安排,否则会前功尽弃,他说了一句很不着边际的话:“谢班爷。班爷,我是八小时上班制吧?” 213危机四伏 其实这句话有潜台词,八小时以外,他要自己支配,他的对手还想着办法弄死他,他怎么可能蜇伏在班家,没有了动静。 班家看宋提查委婉同意了,心情舒畅:“放心,孩子。我不会让你一天二十四小时给着一个老头子。我会给你呼吸新鲜空气的自由。我知道,你还要管理金三角的一些事务,我说过金三角,我支持你的开发项目。但是,你要给我找到可行性项目,做好市场预测、项目策划、资金预算、技术力量、预期赢利、风险系数、工程招投标等等。拿着项目报告等审批,我们还是要走程序。经董事会举手通过,就可以实施。” 班吉也跟着大哥打边鼓:“是啊,几个大的投资项目落实下去,金三角就会变成一块热地。我们班家一投资,很多财团会跟风,跟着上大的项目。” 泰莎小姐用教训的语气说:“不是头脑一发热,就上个什么项目,而是有一揽子规划的。你现在做的,不是那些黑公司,而是有商标注册、法定代表,有注册资金,有税务登记的正式公司。” 宋提查笑着说:“是啊,我就是要走主流社会的意识形态。你放心,我不会令班爷失望的,当然也不会令大小姐失望的。” 陈晖笑着说:“别人可以称她大小姐,你不可以称她大小姐。你叫她大小姐,别人会觉得很别扭。她也不会叫你少爷,对不对?” 陈晖一句话,把泰莎小姐说得羞答答地,宋提查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但是他现在在工作,做为一名特工,决不能以个人感情而有损组织的利益。他看了一眼泰莎小姐:“叫泰莎,我有点还怕你生气。” 班德宽慰地说:“过去会,现在不会了。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金三角虽说大局已定,但是对你的仇杀远没有结束。今天,我看了电视实况,怎么会出现班布卢大酒店的保安队长帮助杀手追杀你?表面上看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背地里,这保安队长如何跟杀手臭味相投,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老三,相信警方会给出一个答案,甚至会牵出杀手的幕后主使者。宋提查这个名头太大,孩子,你现在可要深居简出,江湖的水深着呐。据我看来,不做是非人,自扫门前雪,不管别人瓦上霜。曼谷很大,这可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不能像金三角,巴掌大的地方,毕竟是荒山野岭,到处可以躲藏。这里可不行,跟踪的设备相当先进,你一现身马上就暴露了。”班吉说到这里,觉得有点失言,闭口不说了。 此时,佣人上来请客人净手,大家忙着洗手,抹手。宋提查也没十分的留意二爷的话,他亲自给大小姐拭干水渍。 虽说是班家的家宴,看起来并不是想象的满桌子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不过是,每人面前一个大碟,大碟中安放着银制的刀叉,很少一份松露、鱼子酱、牛排、寿司上点缀着藏青花,开了一瓶法国香槟酒。一家人倒也吃得其乐融融。其实,宋提查更喜欢中式餐点,爆炒、清蒸、炖煲,都很味。 泰莎小姐是主角,她举杯跟长辈祝酒,宋提查得跟着。班爷看一对璧人,双双对对出现在他面前,他颇为满意:“嗯,今天才算,吃了班家的饭,算作班家的人。从今往后,班家就是你的家。我也六十多了,也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求你把班家这么一份产业支撑起来。你是做得到的。怕就怕你,年轻人,心血来潮,瞎折腾。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一事无成。我总结我这一生,我是燕子搭窝,一口泥,一根羽毛,一根细草,搭起来的。” “班爷的教诲,宋提查铭记在心。” 班德嗯了一声,笑道:“孩子,你怕我班家的千金小姐哄去了。你叫声阿爸是应该的。不要再叫班爷了。你都是班家少爷了。” 宋提查为之一震,陈晖面带微笑,泰莎小姐推了推他,宋提查颇为腼腆:“阿爸,宋提查给您老敬酒。祝您老吉祥如意。” 宋提查一声阿爸博得全场掌声,泰莎满面羞红,轻声说:“爸,吉祥如意。” 班吉也凑趣:“孩子,这可是一件大事情。举办正式的订婚仪式,我还得准备一份礼物。” “这样吧。你们入学那天,先举办一个订婚仪式,我们都有一份礼物送给你们,今天不过是一家人吃个家常便饭。”班钟一语定音。 214狐假虎威 宋提查被带进了最好的美容美发店,泰莎小姐亲自把关,才染了两天的黄毛又染回了黑亮的色泽,梳成正妆,偏分青年头。发型对于现代社会相当重要,是文明的标志。然后是洗面,洗面用的都是高科技。先等离子光谱检测仪做了面部检查;该除螨了除螨,给祛黑斑的祛斑;然后对皮肤除污渍、补水、保湿……一套全部做下来,两个小时就过去了,然后穿上得体的意大利普拉达短袖长西裤,颇有意利米兰绅士的气派、典雅,宋提查是个很好的衣架子,突现出体态的阳刚、气质的冷酷、形象的清新。这个品牌与班家也颇有渊源。 他携手泰莎小姐,风度翩跹地走出大厅,迎面与普拉达服饰曼谷代理商打了一个照面,不知他是拍马屁,还是套近乎。他灵机一动,打着招呼:“宋提查先生、泰莎小姐请留步。” 两人身旁簇拥着陈晖老师、文清、拼塔安两位陪读,还有专们美女记者凯万,还有素察特别行动队长,真是众星拱月。 泰莎小姐当然认识他,他是班家的一个ceo,主业是服饰这一块,她用淡漠地口吻说:“乔治先生,有事吗?” 乔治潇洒地说:“宋提查先生,你给我一个小时,我让你赚一千万,是美金。当然,销量越大,你拿到的提成更多,那是没办法计算的。” “你让他做普达拉服饰的代言人?这可是一直是奥斯卡巨星才有资格做的。你别开玩笑了。”泰莎小姐都以为他喝醉了酒,说胡话。 “他是国民英雄,再加上他的王者气质,江湖传奇,追捧他的青年,满大街都是。现在推出他代言的这款服饰一定会热销这个夏季。好的话,秋服、冬服,都可以代理。泰莎小姐,我知道班家不缺钱,但是宋先生可以有自己的舞台啊。”乔治还怕泰莎小姐不让宋提查抛头露面,大家族对这个钱动不动心,全看她的兴趣。 “行啊,我跟老爸说。你说的,一个小时,抓紧点哦。一个小时,我们会准时走人。”泰莎小姐知道老爸还在办公室等他上班呢。她只能打了一个电话,推迟一个小时,在班家总部大楼露面,让等着的新闻媒体再耐心地等一个钟吧。 班老爷也很无奈:“怎么碰上乔治这个老东西?他也凑热闹。叫他快点吧。” 乔治运作之快,匪夷所思,十分钟之内,律师理好合作协议,泰莎是经纪人,宋提查是形象代理人,与合作方普达拉服饰代理商乔治,签约生效。十分钟之内,形象创意师、形象设计师到位,十分钟后,监制、导演、舞台布景、外景、灯光、摄影师一步到位。一个小时准确放行。 班老爷本来行事很低调的一个人,但是他再低调,还是搞得整个总部大楼,人满为患。班家素来对新闻媒体,是很尊重的。宋提查、泰莎走出防弹车,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在总部大楼,本来没准备什么新闻发布会,现在不拿出半个小时对付媒体是不行了。班钟老爷、伊莱总经理也出现在媒体镜头前,与宋提查一行并站在一排,接受新闻媒体的提问。这当然也是对班家的免费广告宣传,是双赢的事情。 一个新闻记者问:“宋提查正式回归班家,是不是意味着,宋提查先生不再过问江湖的事情?” 宋提查拿着镜头,做了一个合什礼:“宋提查从来没有离开过班家,当然也不存在回归班家。只是班家出了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宋提查只是奉命办事。宋提查办事办得怎么样?只能请上级主管做出评价。” 宋提查这是狡猾的回答,一是答非所问,二是玩的太极推手,想把问题推给班老爷,或者伊莱大哥。 记者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第二会记者还是向他开炮:“宋提查先生,金三角是不是从此风平浪静,不再有江湖黑道,不再是千夫所指的黑社会?” 宋提查微笑着答道:“就是高度文明的华盛顿、巴黎、北京、曼谷,还是有犯罪集团的存在。世界上没有一劳永逸的事情。金三角也不例外,她在发展中,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现在步入了良性发展的轨道,起码黑恶势力不敢明目张胆,公然涉黄、涉黑,从此步入了法制轨道。希望媒体给予监督、曝光。” 记者全是冲着宋提查来的,一名记者抢下话筒:“宋提查先生正如你所说,金三角暴力集团可能从此覆灭,但是涉毒、涉黄、洗钱还相当猖獗,你能置若罔闻,从此狐假虎威,安心做你的少爷吗?” 215肥猫战术 宋提查面色很难堪,有点招架不住。与新闻媒体打交道多年的伊莱抢过麦克风答道:“各位帅哥、各位美女,何必为难我们的帅哥。宋提查不是国家公职人员,查案还是警察和国防军的事情,他是班家的少爷,打理班家的生意。当然,不会干越俎代庖的事情。” 当时就有美女记者痛哭失声:“宋提查,你不能偏安一隅,令支持你的民众,欲哭无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宋提查,你能不能告诉我,班家的生意与打黑两不误吗?” 宋提查接过麦克风:“我有一个设想,计划在金三角搞一个十日夜,将金三角的人文地理文物古迹风土人情,打造成旅游景点,让世界各地的游客,到金三角玩一玩,亲身感受金三角的盛情。我并不想做一个反黑斗士,我只想做一个样文化传播者。” 宋提查的回答,让全场的记者报以热烈的掌声。 “他不想做反黑斗士?”翁天平正看着电视新闻,与素攀通着电话,“他不做反黑斗士,我就省心喽。怕就怕他,口是心非,反复无常。” “你灭不了他,也只能与他相安无事了。他现在靠上班家这棵大树,你就是想动他,也要看班家三分面子。再说了,你根本斗不过他,海云多么英雄。竟然玩不死他,把自己玩死了。唉,招安吧,班家大小姐的温柔乡,会慢慢磨出他的斗志,豪华奢侈的生活,会让他变成一条听话的牧羊犬,连一条狗链子都省了。”素攀漫不经心地说。 “泰哥派了特使来催命了。你看,能不能走一趟货?”翁天平套一套素攀的口气。 素攀沉吟良久:“米国cia派人过来了,这个洋妞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联合调查组现在牛屁哄哄,搞完暴力集团,就要搞走毒集团。你要小心点。那个特使,你可要重点保护,要是落入联合调查组之手,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他胆子够大的,还跑到班布卢大酒店娱乐城开赌去了。当时,还真碰上了宋提查,你知不知道?宋提查要是知道他就是泰哥的特使,他就是拼命也会拿下他的。” 翁天平语无伦次地说:“好在我的杀手到了。他要是继续跟他玩下去的,可能他要破产,那个荷官与宋提查是有默契的。他一个傻东西,还以为自己是老曼谷,还想大把捞钱。真不知死活。” 素攀恶狠狠地说:“你要派专人保护他。他要是出事,你干脆做掉他。泰哥那边,我给他回话。” “知道了。素哥。还有一名杀手,素哥,你千万要他闭口。”翁天平最担心,杀手会嘴不严,咬出一些线索;虽然杀手,多半是暗中授意,但影影绰绰,总知道一些内幕。只要跟警方一合作,绝对会牵出一些关连的人来,这些顺藤摸瓜,他可能就给牵扯进去了。 “放心吧。我只要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你还是稳如泰山。宋提查的这个小混混如果能搁置他,联合调查组不足为虑。”素攀总监自恃,他稳坐钓鱼台,统揽天下局势。 翁天平通完电话,马上叫来他的得力助手卧罗儿,卧罗儿帮他走了不少的货,是完全可以信赖的干将。当年,他为了争夺信武里一块地盘,卧罗儿带领一帮兄弟,手持砍刀,冲进对方的商厦,砍得对方尸横遍地,血流成渠;他自己身士卒,身中数刀。后来,江湖送他一个绰号“小鬼”,他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但是长得举重运动员的体魄,骨胳粗壮,肌肉发达,精通泰拳和暹罗刀法。 翁天平抚慰他几句:“小鬼,跟我这些年,屡立奇功。翁哥南武里有套房,送给你一家居住。” 卧罗儿一听送他一套房,一下子说话都变声了:“谢翁哥!谢翁哥!翁哥,有什么要小弟做的,翁哥请讲。” 翁天平清了清嗓子:“这样的,这事,说难也不难。你看,泰哥的特使现在下榻在班布卢大酒店b2408。你挑两名精干的兄弟,带上家伙,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的安全关系到,我们生意的安全,这宗生意关系重大,不能有丝毫闪失。” 卧罗儿一个立正姿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翁哥放心,他要是出了事,拿我的命填他的命。” 翁天平拍着他的肩:“我的小鬼出马,我没有不放心的。去吧,少玩妹仔,伤身体。” “是。谢翁哥的关心。”小鬼看上去全身绷得很直,走路昂首挺胸,军姿保持得很棒。 216封口 216封口 一份报告递给总监素攀,素攀带着这份报告面见内政部长帕侬荣,帕侬荣仔细阅读了这份内部机密报告:关于曼谷新任局长卓长凌有封口毁灭证据嫌疑。 当时在班布卢大酒店a1023房现场,由一群白大褂医务工作人员进行了一番急救,卓长凌亲自带人押走电棒击晕醒过来的一名杀手,还带走了伤势较轻的保安队长,以其受重击的五名保安。 可是押回审讯室进行审讯,保安队长、五名保安和杀手无疾而终,经法医鉴定是氰化物致患者致息而死。 帕侬荣背着手,紧咬嘴脸在办公室踱了一圈又一圈,虽说一名杀手、八名保安有涉案前嫌,也不致于全部处死。看来他们要隐匿重大秘密,不惜下此狠手。 帕侬荣坐回了转椅:“素总监,你对这份报告,有何看法?” 素攀面无表情:“对卓长凌控制起来,实行隔离审查。” 帕侬荣拍着这份报告说:“会不会恶人先报状?卓长凌上任,有没有带自己的人过去?” 素攀支支吾吾说:“按规定,他不可以带任何人到新任所。”然后又闪烁其词:“他会不会,暗示其他人员作案?” “总监先生,不要想当然。卓长凌只身赴任,他这么快就能够罗织党羽,为自己谋杀七命?或者他自己在众目睽睽,实施对七人的下毒?完全没可能的。据我看来,要审查打这份报告的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他有可能害了人,然后转而来个恶人先告状,铲除异己吗?”帕侬荣逻辑缜密,“此事,你不要操心,我自有分寸,我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素总监,你当前两大任务:一、全力以赴配合联合调查组的工作,查出各地重要制毒窝点;二全力缉拿湄公河大案要犯,一定要将那个瑙坎缉拿归案。” 素攀知道官大一职压死人,帕侬荣对他工作不满意,可以马上解除他的职务,他刻不容缓,马上接受:“是,部长先生,我会圆满完成任务。放部长放心!” “好。这份报告,暂时放我这里,我还要过细地读,过细地研究,我要将每个疑点,一一做出正确解读,给蒙难的保安一个交待。”帕侬荣用指头敲着这份报告,他自有定论,他可不是人云亦云的昏官,帕侬荣明显观察到素攀一脸的难堪,他心里想:我可不是阿帕篷。 素攀碰了一个软钉子出来,差点与迎面而来的思立篷撞了个满怀,要不是思立篷让了他一下,两人要火星撞地球了。思立篷马上并步向上司行了军礼:“总监先生,好!总监先生,吉祥如意!” 素攀摆摆手:“忙,真忙,忙昏了头。你忙吧。你汇报?怎么越级汇报?” 思立篷严肃地说:“不是汇报。是部长召见。” “好。好。我刚跟部长谈过。你进去吧。我不做陪了。”素攀猜不透,帕侬荣急急忙忙召见思立篷干什么。不像是递了报告,让思立篷彻查投毒案。 素攀可没有直接回他的办公室,他驱车去了班布卢大酒店,素攀走出电梯,优素福盛装在四十八楼等电梯,两人很暧昧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素攀面见了阿帕篷。素攀颇觉得危机重重,这压力不是来自宋提查,而是帕侬荣! 阿帕篷有点老年人的颤巍巍:“好啊,翅膀硬了,想高飞了。你斗不过他的,我有人收拾他的。你别看他现在闹得很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我动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他。他帕侬荣真要是跟我玩狠的。” 素攀说:“是不是组织一次政变,由军方收拾他?” 阿帕篷挥挥手:“你别乱说。这事,你知道这行。我们看他闹到什么地步?从来都是军方硬气。湄公河大案,军方出动了,哪有怎么样?军方的人早就放了,还明明白白异地升迁了,你想怎么样?军方说不买帐就不买帐。你警方能怎么样?” “大哥,你这样说,我心里有底了。我不会向他屈服的,我会继续给他出难题,看他怎么查下去?” 阿帕篷慢吞吞地说:“能不能安排我见一下,那个宋提查,小家伙蛮可爱嘛。要是他执掌班家,我不与他交道,都不可能。你让阿吉安排一下吧。” 素攀有点发怔:“大哥,这个小混混有什么好见的?他荤的素的,都不吃。” “荤的、素的,不吃,班家喂他吃什么,就吃什么。”阿帕篷一挥袖子让他出去办事。 217进展顺利 宋提查还没有与泰莎小姐同房,他晚上有独立卧室。比在那颂卡家里好多了,千颂卡缠得他全身火急火燎,现在他可以安心休息了。宋提查虽然觉得班家的房间很可靠,他用他的信号探测仪试过,房间没有安装监控。他还是躲在被单里,与纳瓦信、巴色通过专属聊天室聊天。纳瓦信将他剪辑的四段重要视频发了过来。 一段是监视翁天平的。翁天平现在也戴上了那串价值不菲的沉香木佛珠,其中一个鬼脸就装有跟踪摄像镜头。翁天平与素攀的通话,翁天平派遣卧罗儿的任务。然后两段是优素福见阿帕篷,除了不堪入目的缠绵悱恻,还有优素福说了宋提查入住班家,成为董事长助理的事情。还有优素福与那颂卡商量兑现现金的事情,优素福爽快答应了。看来,翁天平用不了多久,就要出货,现在不能动泰哥的特派员,没想到跟他面对面玩“三公”的就是李伟。如果逮住李伟,号称“李三黑”的毒枭,可以对上号了。如果现在一动李伟,等于告诉翁天平,他的天竺通道不安全。 宋提查把四段视频全部发给陈晖,陈晖转来了上级指示:“对。现在看来进展很顺利,先让翁天平出货。这是一条大鱼。你的任务保证天竺通道的畅通。cia提供的信息,金三角多达十多处制冰工厂,其中大其力有制冰工厂,清迈有制冰工厂,清莱也有制冰工厂,这三家独大。” 宋提查一看这个消息,他脑袋嗡地一下,过去是明地制毒、贩毒,现在转地下工厂了。可是,大其力现在是他的地盘,清莱也是侬蓝老爹的地盘,他还是董事长呢。他越想越不对劲。他想今晚潜回清莱看看,对,到白银会馆看看。 可是,要从班家偷偷爬出去,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要是大摇大摆出去,肯定惊动上上下下,那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以。还是潜出去吧。宋提查反锁了房门。他换上夜行服。从窗户外出,攀上顶梁,他藏身在斗拱,慢慢攀到翘檐——他白天观察过,这边是高空,监控镜头没有对准这上面。他要像猫一般在飞檐当中穿行。班家的建筑,采用宫殿斗拱飞檐的建筑,尖尖的屋顶装饰直刺穹苍;屋顶是分段遁落式的;屋檐高挑起,覆以琉璃瓦;屋脊上饰以彩陶烧制的龙凤花卉,再配以雕梁画栋,金龙盘柱。庭院内培植草坪,开池挖湖,叠石堆山,种花植树,大多建筑都能看到石刻、木雕、绘画、刺绣等工艺精品。 不过,班家也有西方建筑,西北部一个幽静的园区内,占地面积并不甚广,建筑一律仿欧式,圆顶、垂拱、爱奥尼式小阁楼、法式喷泉……如果不是草坪上植的椰子树和棕榈树,让人难以察觉是在泰国。如逢庆典,通常会在前草坪上举行盛大的西式餐会。大宴会厅也在中间的廊柱式狭长建筑里。 宋提查像一只灵活的狸猫,动作轻捷,一闪而过,这可是正宗的飞檐走壁的轻功;他可没敢往西北边走,还是往东南角走,那边是一座连一座的尖顶翘檐建筑,那些镂空的花饰,正好帮他做掩护,然后从琉璃瓦上,轻松地窜上一株古老的菩提树,从菩提树枝上一纵,他准确地跳上了墙,然后从高墙上,蹦上墙外的另一棵椰子树,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先打的,到地下商城,取出他的y2k摩托车,轰上油门估计达到了三百迈的速度,直奔曼清高速公路上。 玛莲的夜总会,生意还如过去一样火爆,宋提查赶到的时候,应该是凌晨一点了,音乐还是那么震耳欲聋,人群还在转筒灯下狂扭。他没敢惊动老板娘,他现在一身正装,西服打领带,戴眼镜,他直接进去买单消费就是了。夜部会的表演时间已经结束,意犹未尽的年轻人可以自由邀舞。一排陪舞小姐,你可以自由买她的单陪舞。有的跳上几圈,就可以上去开房,有的带着外出吃夜宵,还有的一伙年青人开大房一起狂欢。 宋提查意外地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圆圆的脸蛋,长颈,穿着水红的纱丽,露出的两只藕嫩的手臂显得颇为丰满,她正侧过身去与她坐在一起的一个姑娘聊得热火朝天。宋提查看她是十一号,他就到服务台,点了十一号的帐,他开了房等她。 218开房 宋提查先行到包厢看了看,嗯,不错。房间的格调以古朴的红原木为基调,包门、墙壁和地板、壁橱、茶几、卧榻都是看得见纹理的红原木。有一套k歌设备,备有网线,跟着他进来的服务生,帮他打开设备,随着音乐的响起,天花板上的彩灯全部打开,还有滚筒、激光射电灯,人一下子感觉有了音乐、色彩,神经随之一振,亢奋了起来。 然后免费送上水果水拉,一瓶本地产果汁酒。服务生说了一声:“帅哥,慢用。”轻轻地退了出去。 宋提查妈妈是景颇族,他自幼在西双版纳长大,他对泰语说得那么地道,就是这个原因。当然,他也会几首泰语歌曲。他看着大屏幕也能唱,不过肯定是业余水平。你别指望他唱得多么原汁原味,就像北方人学唱粤语歌曲,有那么点味道而已。 “哟,帅哥唱得不错啊!”一个打扮入时的泰妹拽开了门,眼神很挑逗,很暧昧。 宋提查自己笑了起来:“名玉姐,久违了。” “酷哥,你要死哦!我还以为是谁要泡姑奶奶!”名玉双眼现出兴奋的光芒,随手关上门,张开双臂像一只肥孔雀嗒嗒扑了过来。 名玉对着宋提查来了个鸡啄米,害得宋提查脸上湿漉漉的,宋提查费了好大的劲才制止她的放浪:“别闹了,以后,我都不敢见你了。你怎么不跟你的好友千颂卡一起去曼谷?” 不提千颂卡,一提千颂卡她就气不打一处:“哼,这个负恩忘义的东西。我要是不把你领过去,算不定她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她恨我出卖了她。她带依娜、椰美、沙瓦里拉出去,也不带我出去。气死我了。” “这么说,还是我害了你。你在这里做,也不错啊。”宋提查看这里的环境要比班布卢复杂的环境要好。 “好什么?还不是一样的混口饭吃。我总不会,每天就在那个建功楼混饭吃,守着老人小孩过一辈子吧?” 宋提查很有把握地说:“过些日子,我会让你们派上大用场。你们现在混有经验出来,要学好的,不要把坏的东西带过来。” “在娱乐场所,什么好的坏的,我分不清?”名玉赌气似的说,言下之意,客人要玩什么,那就跟着他玩吧;人家发钱来消费的,你有这些服务项目,你提要满足客人的要求。 宋提查心情随之沉重了起来:“有嗑这个的吗?” 名玉冷笑着说:“没有这个还叫娱乐场所?还会有生意?客人来就是玩的是心跳、刺激,你懂不懂?” 名玉笑他少见多怪,outer了。 “冰也有?”宋提查不死心。 “有。吸大烟、嗑药、溜冰,想玩什么,提供什么?这个,只有你这个傻b才不知道。”名玉戳了她一指头,“你要不要玩啊?可我不主张你玩这个哦。真会害死你。拿青春玩的,玩这个的身体垮得快,老得快,死得早。还不如,你玩我,我玩你,玩不死人。” “我倒想尝试一下。”宋提查下了决心。 名玉惊了一跳:“你想尝试什么?” 名玉往来怀里钻,可是宋提查捉住了她:“我想要老虎牌的极品冰,有不有?” 名玉尖叫起来:“你找死啊!这真是玩命。这么的纯的冰,一次就上瘾,想戒都没办法戒。这叫过把瘾,就死!” 宋提查义无反顾,平静地说:“我想好了,这东西怎么真的会像宣传的那么厉害?如此万恶不悛,为什么有人还乐此不疲,我不相信。” “你真是个另类。卧轨、跳楼、服毒、割静脉的人多了去。卧轨、跳楼、服毒、割静脉,你说有不有意思?可是也有人愿意干啊。听说,还有专门的网络,教人怎么自杀。也有人上那个网站,愿意发大价钱,买他提供的服务。你说他傻不傻啊?”名玉知道的东西很多,常在江湖混,她岂不知道其中的风险。 “你没玩过?” “我玩过啊,我玩过,才告诉你。你这个大傻瓜。我——我要是真害你,我帮他出货,有回扣拿的。我有钱还不知道赚?可,可你不是别人。”名玉眼中有无限的甜蜜,让人心悸,让人想入非非,多么纯真善良的女孩。 “你玩了哪些?说来听听。”宋提查这个无厘头,对此还颇有兴趣。 “实话告诉你,你别看我身体这么富实,这是虚胖。干我们这一行的,谁有好身体?客人要你陪什么,你不可能不陪他玩。这些花样,我都玩过。”名玉眼角噙满泪花。 219舞女的悲哀 宋提查不由搂紧了她的双肩,拿出纸巾给她挹干泪痕,讪讪地说:“我以为你们是新新人类,很潇洒呢。” 名玉叹息道:“入了这个行,就没有回头路了。我真怀念乡下那些日子,有伙伴、有家族部落、有劳作、有收成,日子过得自由自在。” 宋提查若有所思:“我也想经营娱乐场所。要是没有这些,是不是意味着没有生意?” “金三角这边肯定就是。没有这些,你准备关门大吉吧。也不会有这么多小姐。我们在这里做,没有底薪的。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大把的赚钱,拼命的拉客人,拼命地推销产品。我们不带着客人玩,行吗?” 宋提查好像还不死心:“开始玩,什么感觉?” “我最先玩的是吸烟,就是在金泊纸上烧那种,然后对着烟吸。第一次吸了之后呕吐得好厉害,生理反应十分强烈。头晕晕忽忽,身子就像云里雾里,烟一样轻,一阵风就能刮跑,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反正玩了一个通宵,精神还蛮爽。醒过来,等于大病一场,全身感觉虚脱,浑身乏力,我卧床休息了好几天,才恢复阳气。” 名玉说着,她找到一首歌,是老上海百老汇的一首歌,泰语版的《舞女的悲哀》,她将音乐关得很轻,仿佛从她的骨子里发出来似的:“我想,反正吸一次,也是吸;吸两次也是吸,就吸上了。后来,放开了。吸烟是吸,静射脉注也玩。嗑药也嗑,溜冰也溜。反正瘾上来了,有什么就玩什么。” 宋提查大吃一惊:“什么?你早就吸食上瘾了?” 名玉哂然一笑,笑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米国人不知道华盛顿似的:“你在歌厅看见的那一排小姐,没有一个不上瘾的?” 宋提查怔了良久:“你们不想戒吗?” “想啊,一来戒不了,二来戒了,吃什么?”名玉一脸悲哀的神情,看了让人心碎。 “真没办法戒掉吗?很多疑难杂症都能治愈,戒毒就没办法?” “听说华夏那边过来的姐妹说,那边的戒毒所能戒。他们用一种独特的针灸技术,毒瘾发作的时候,他们用银针,将几条神经实施扎针,然后配上辅助药物,坚持几个疗程,以后不再沾染,基本上能治愈。这边根本没有那个技术。” 宋提查豁然开朗,他跟释能师父当年学针灸,师父说过,为了解除病人痛苦,只要封住几个穴位,病人就失去痛觉,帮助病人消除痛苦。那么只要找到,毒瘾发作的神经,他同样可以帮病人封住穴位,让病人失去知觉,这样他就可以安然度过发作期。配以药物治疗,就相当有效,这是一种精神刺激,一定要从神经上治疗。 “名玉姐,我会针灸,要不要我帮你治愈?”宋提查兴奋地说。 “算了吧。治好了,又能怎么样?” 宋提查想想也是,大环境没治理好,治好了,还不是再下水。宋提查回到他的正题:“名玉姐,你帮我约见送冰的人,好不好?” 名玉吓得面如土色:“你不想活了?” 宋提查在她耳畔说:“你以为我真溜冰?我寻找线索。想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地下工厂。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我只是收买他。让他做我的眼线。没有不吃腥的猫,对吧。” 名玉推开他,内心很惶恐,弄不好连小命都没有了;她明白了,宋提查不是来找她玩的,而是带着任务来的。名玉最后下了决心:“好吧,帮人帮到底,死也死这一回。” 名玉掏出她的手机,编辑一条短息发了出去。然后名玉打开饮料:“来呀!我们要把房间,弄得很凌乱,让他进来不起疑心。要玩的人,不会那么正经!” 于是宋提查配合名玉,两人对对碰,瓶子喝得满屋都是,音乐开得天花板震得嗡嗡响。过一会儿,有人敲响了门,是有节奏的。名玉拉开门,那人见里面音乐狂躁,有一个男子喝得烂醉如泥。他一进门就关死了门,是一个精瘦男子,坐在宋提查旁边,拍着他大腿:“嗨,哥们,带这个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精瘦男子做着数钞动作,宋提查拿出钱包,里面可是一大匝钞票,他没有钱,湄公河没有水了差不多。 “你要泰铢、美金、人民币?”宋提查歪歪斜斜说。 “你是酷哥!”那男子还是一眼认出他来了,夺路要逃。 220上家还有上家 宋提查岂容他逃脱,出手如电,这是大擒拿手的动作;那精瘦男子还懂泰拳,反扯宋提查的手,转身一肘一个重击。看他动作迅捷,宋提查却是拎小鸡一般将他带了一个转身,一肘打在一个花瓶上,嘭一声,一个广口细腰花瓶被他一肘打碎,痛得他呲牙咧嘴。精瘦男子飞起一脚,直蹬宋提查小腹,宋提查略一抬他的腿,他就轰地一声,重重地摔在地板上。那精瘦男子拔出闪闪发亮的匕首来,离得近,使出平生气力,一刀直扎对方心窝。宋提查身形一错,一牵一带,一掌拍击在他手上,精瘦男子握不住匕首,叭地丢地板上。但是另一只手,顺势掏出了一把五四手枪,闪身就要开枪。宋提查岂能给他机会,身形紧贴住他,来了一个反拧,将他拧倒在地,一脚将他的手枪踩住,然后一个勾踢,将手枪踢了起来,手枪就到了宋提查手中,直抵住他的脸颊。 “我们是老相识?对吧?”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 “是,是,酷哥。酷哥,饶命。”那精瘦男子打不过就求饶。 “知道我是酷哥,还敢跟我交手,说明你还有种。”宋提查冷笑道,一声威喝,“说,你怎么认识我?” 精瘦男子打了一个寒颤:“酷哥,你怎么会认得那么多人?当日,你抓康端,我就是康端手下的中尉玛努。后来,k哥被废了。我就流落在这一带,先打算避一避风头。后来听说瑙坎将军被猛虎组织给做掉了,我还是回不去啊。只好求大小姐赏碗饭吃,我就在这一带做这个营生。我真的是才上手。我送的货,也不是很多。” 宋提查大吃一惊:“大小姐,也做这个生意?” 精瘦男子连连摇手:“酷哥,你别误会。所有娱乐场所,都有这个货。真是不是她一家,她只是听之任之。她只要有顾客来消费就好了。至于顾客玩什么,她是控制不了的。真的,你别冤枉大小姐。” “拿出来,我看看!”宋提查鹰隼的电目一闪,令人胆寒。玛努吓得一哆嗦:“酷哥,我可是全部家当在这里了。” 玛努拿出一个塑料袋,并没有商标,数量还挺惊人,估计里面一克一小袋,有几百袋。 玛努额上冒着虚汗:“一袋,最低五百铢,人民币一百元,米金十五元。这是最低低,我只赚一些经手费。” “这是老虎牌吗?怎么没有商标?” “酷哥,这你就外行了。什么叫老虎牌?老虎牌是指的结晶纯度。你看,这一粒,你对着灯光看一看,是不是像一粒钻石,晶莹发亮。要做出这么好的结晶,就是老虎牌。” “这一袋多少钱?我全要了。”宋提查不像是开玩笑。 “不瞒酷哥说。我拿货是十万铢。酷哥,我做本金给你。”玛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酷哥不夺他的货,还给他钱,他真是感恩戴德。 “我给你翻一倍吧。”宋提查拿到手中,掂了掂,“但是,你现在是我的人,你懂吗?我再给你十万铢,你要给我供货。” “好,好,好。”玛努转念一想,不对头,酷哥怎么会做这种生意?可是,酷哥真扔给了他三十万铢。 “酷哥,这生意,你真感兴趣?” 名玉扑哧一笑:“你是真笨,还是假笨?酷哥,要你查出制冰的窝点。他要一锅端掉。” “啊!?酷哥,我可不敢。我全家性命都在他们手上啊。酷哥,我一个人死没关系,我有父母,有老婆、有孩子啊。酷哥,放我一条生路吧!”吓得玛努赶紧把三十万全掏了出来。 宋提查不动声色:“不是要你傻做。要你透露消息。知道吗?你查出窝点,我在星力给你一套房,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你全家都可以搬进去住。” “啊?星力,星力,我可不敢进去。” “星力怎么样啦?”宋提查大吃一惊,听话听音,“星力也有制冰窝点?” “不是,不是,不好说。不好说。我不敢去。”玛努结结巴巴地说。 “清莱府,怎么样?我可是侬蓝社团的董事长,给你安排一个职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酷哥,你饶了我吧。你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宋提查大吃一惊:“大其力,我说了算,大其力怎么样?” “酷哥,我要是供出来。这些地方的饭碗都给端了,我还有活路吗?酷哥,你是当家人,你不会如此糊涂吧?金三角,之所以是金三角,靠什么吃饭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221碰碰运气 宋提查斧削的脸绷得紧紧的,双眼迸发出凶光,吓得玛努一个劲地说:“酷哥,我该死,我该死。我胡说八道。” 宋提查指出那塑料袋:“你知道这袋东西的生产窝点吗?” 玛努摇摇头,嘟囔着说:“我的上家,甚至我的上家的上家未必知道。如此要脑袋的生意,谁敢让人轻易知道?” “有什么方法可以知道?”宋提查不死心。 “山里的原居民可能知道吧?他们躲在哪个山洞,他们怎么出货,怎么接货,肯定有人会看见。只是对他们没好处的事情,谁敢乱说。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灭门的。”玛努干扁的嘴,说一句畏缩地抖动一下,眼光垂地,手无主地搓动着。 “这是一万美金。你说出一处一万美金。我给你钱,你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说吧。”宋提查抽出一把美金摊在桌子上,玛努揩了揩额头上的汗。 “你不要管她,她跟我们一条心。”宋提查给他吃定心丸。 “我听说,老爹的老家,就有生产窝点。老家躲藏在山洞疗伤的地方就是哪儿。究竟准不准确,我也不知道。只是传闻。酷哥,钱,你先收回去。有了真实情报。我再领饷。我知道,只有帮你揭开秘密,打掉这些窝点,我才有生路。”玛努很聪明。 “钱,你拿去。我说给你就给你。没有开空头支票的。”宋提查把钱推到他面前,“你继续做你生意吧。以免引起怀疑。” 宋提查只是从包里抓了两袋做样品,其它的都还给了玛努,玛努高兴得打躬作揖,这样他就不会轻易暴露了,客人哪里一次会有那么多货?除非黑吃黑。在这块地皮上,现在没人那么大胆敢吞他的货,他傍着的是大主子。 “以后,你听名玉的,有什么情况告诉她,我会跟名玉联系,说到就到。你先下去吧。钱不要发得太快,以免引起怀疑。” “知道了。酷哥。我现在就是你的人,是名玉的眼线。我不会有事的,即使有事,我也不敢出卖酷哥,出卖名玉的。”玛努舒了一口气。宋提查一挥手,玛努退了下去。 宋提查给他名玉一些钱,要她尽量少沾毒,下次过来带银针过来帮她针灸,名玉答应了。宋提查到洗手间先把脸抹得黑糙一点,把嘴唇上沾了短短的髭须,络腮胡茬,然后把发弄得蓬乱,换了一身纱背心、牛仔短裤,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然后骑上他的y2k摩托车出了水上人间夜总会停车棚,直奔白金会所。 宋提查对白金会所相当熟悉了。他先将摩托车停回他专属车库,然后来到大堂,服务台的大堂主管马上上来打招呼:“欢迎光临。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宋提查这回弄得老气横秋,估计没人认得出来:“泡澡。开房睡觉呗。” 宋提查交了费,有小姐领着他到男士贮藏室存了衣服,用浴巾裹了身子,趿着木屐嗒嗒走进蒸室,裹在蒸汽里蒸出一身大汗。然后,他躺在床榻上享受泰式按摩,最后才到池子里泡温泉。 泡漫泉的人还挺多。估计也是清莱府有头脸的人物。宋提查可不敢把自己的装束泡掉,他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夏天的水倒是没有冬天的热气袅袅,宋提查一眼认出了这当中有一个体形彪悍,满脸胳腮胡子的中年人——他估计没错,他果然在这里,因为白天他寸步不离老爹,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独享这份轻松自在。 宋提查悄悄溜到他背后,拍了他一下,嘿,胳腮胡子身手极快,回手一个架拦,身形一转,水花一响,出招锁颈。宋提查毕竟年轻好胜,很久没跟高手过招。他身形一晃,俗话说,练拳不练腰,到老一场空;腰胯不打人,全靠他取势。宋提查手上连续搬拦锤,将胳腮胡子的进攻化为无形。 两人噼噼叭叭一番动作,斗得水花四溅,像两头水牯牛在水中斗架。让泡澡的另外三个大汉叫道:“大哥,别慌,我们来帮你。” 水中还是有局限性,不像陆地可以腾空,宋提查打架,常常占据空中优势,在水中起跳,高度明显不够。因为温泉的池子水深在一米深左右,能跳出水面,就算不错,要达到海豚的高度,那困难是很大的。宋提查斗胳腮胡子一个,游刃有余,他叭地出拳偷袭他头部,他格架,挠他的痒痒;要是加上三个硬汉,宋提查就要取势了。他双足立于水底,一名大汉扑来,他一个拦腰摔,竟然把一个大汉抱摔了一个仰八叉,砸得水花四溅。 222霸王扛鼎 另一各壮汉往后面来扑向他,宋提查感觉后面水响,一矬身,闪过他的拳头,左手顺势一带,大汉收势不住,宋提查转身背扛上他,右手搂胯,一个霸王扛鼎,将他扛出水面,就势转体三百六十度,其他人也被甩得近身不得。然后,大力一扔,轰地一声砸得水花起了一个不小的波澜! 后面一个硬汉趁势锁住了他的腰,想给他来个倒拔葱。宋提查嗨一声,他舍不得出肘,只是一拧身,面对面,他也没有用头击,而是虎下身子,手一探,他一个过腰摔,这个硬汉又结结实实将水面砸开了花。 多嗄哈哈笑着,捧起大捧大捧水,往他脸上泼,他看出破绽来了。水花一冲,宋提查沾的胡须,早就脱落了,只有一绺还沾着,有的都沾到脖子上了。多嘎用水一泼,全部脱落了。 三个兄弟也终于认出来了:“酷哥!是真酷哥!怪不得,这么厉害!酷哥,不玩了。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多嘎笑道:“要不是酷哥对我手下留情,我与你们也是一样的下场。” 宋提查一抱拳:“兄弟们,多有得罪。许久没练,手有点痒,找你们切磋一下。兄弟们,多多得罪。” 多嘎太兴奋了:“哪阵风把酷哥刮回来了?快告诉素格力,备酒,我们好好喝两盅。” “我听说你们打一个漂亮仗,伦威、蒙元那么厉害,都给你们给铲除了。真看不出来啊。” 多嘎哈哈大笑:“兵不厌诈。我们还是借你的名义,吓破了他们的胆,才让我们侥幸得手。你猜谁扮的你?” 宋提查早听说了;“玛莲吧。不过,她又是一个女孩子,身子又那么单薄;还是一个碧眼混血儿。怎么能蒙混过去?” “这叫杯弓蛇影?啊,他们自己把自己的胆吓破了,酷哥的威力,足见有多么可怕。闻风丧胆啊!”多嘎赞不绝口,“你现在可是侬蓝社团的董事长,你今天是不是走马上任?要给部下来个下马威?” 两个好兄弟携手出水换了衣服,另外三名兄弟也跟着出了池子,大伙儿一起换了衣服。多嘎吩咐三名兄弟找素格力过来,咱们一起吃宵夜。 宋提查跟着多嘎去他的办公室看看。两人到六楼董事长办公室看了看,钥匙在素格力哪儿。然后宋提查带着多嘎去他开的房间。宋提查感觉这房间布置得光亮、古朴。 宋提查命小姐送了水果沙拉和果汁进来。两兄弟要好好唠唠,估计素格力来,也要耽搁一会儿。 宋提查单刀直入:“多嘎兄,你听说没有,现在联合调查组缉毒缉得很厉害。我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多嘎咳一声:“侬蓝老爹所有产业都注册了,你想涉毒能注册吗?商标号都挂上了。我们这边现在谁涉毒枪毙谁?” 宋提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去,但还是不放心:“多嘎哥,我信得过你,你老实跟我说。你保护老爹躲在山洞里,那个山洞是不是制毒窝点?” “谣言,这果然是天大的谣言。要不是我是当事人,我还真有几分信了。侬蓝老爹一心要他的孙儿素格力跟着你走正路,他还制毒?那不是又把自己的孙儿架到火上烤?我告诉你,那个山洞,我完全私自可以带你去看。”多嘎的话可信度是很高的,他是宋提查推荐给老爹的,老爹真没必要再制毒了。他年事已高,素格力能力有限,要吃江湖这碗黑饭,他还不够格。老爹可不是没有算计的人。再说,老爹都把银行帐号,都交给他托管,这可是一份莫大的信赖。 宋提查沉吟了一会儿:“会不会有人私底下瞒着老爹在制毒、贩毒?” 多嘎抿着嘴唇,想了想:“你现在是董事长,经营方面,你说了算。你现在就可以查侬蓝社团,现在叫集团的帐目。绝对没有这一项进帐。那么私底下,最有可能,只有一个人。” “谁?” 多嘎用手拢了拢湿发:“我只是推测。我现在留心一下,有了证据,再给你电话。这人也不简单。老爹也不十分信任他,但他现在手握实权。不好办。” “好。要隐秘地查,不然,我们都被他一个人害死。”宋提查脸上阴云密布,他万没想到金三角的毒品交易还如此猖獗。 两人要谈了一些别后的事情。多嘎笑道:“酷哥,你现在不是驸马爷了?一定是设计脱身的吧?”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宋提查神秘地说:“温柔的软禁。” 223一呼百应 宋提查和多嘎正闲聊着,门被拍得山响,多嘎打开门,素格力和景雅,保安团长亚拉索、管家苏诺、老爹配给宋提查的保镖队长瓦格、素格力的保镖队长洪利一窝蜂都来了。 素格力大叫大嚷:“宋董,你走马上任,应该选个好日子。怎么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在清莱府地界,天下太平,咱们的公民身份证都发下来了。走,先到董事长办公室坐坐,图个大吉大利。” 宋提查向各位兄弟一一拜会:“这么晚把兄弟们吵醒,真过意不去。清理门户兄弟们立了大功,宋提查可没立寸功。” 苏诺拿出当年蒙元的印信:“老爹身体欠佳,他让我把印信交给你,以后经营业务方面就由你全权打理。老爹说,你尽管做主,他安享清福。” 宋提查当时推给素格力:“素哥,还是你在行。我搞军政。我们调换一下。” 苏诺作色道:“董事长,老爹不喜欢别人不拿他的话当话。老爹平素喜欢一诺千金,还请董事长按照董事长的意思办吧。” 苏诺的话份量很重,既拿杀威棒棒杀了宋提查的威风,又捧了他。宋提查接过印信,这是一方极品满翠缅甸玉,上面镶了黄金把手,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这可不是随便盖的,盖下去就是权利。老爹连帐户都交到了他手中,当然所有的经营权要托付给宋提查。 素格力掏出董事长办公室钥匙:“我俩兄弟,谁离得谁?你经营,我搞军政,咱们秤离不了砣,砣离不了秤。” 景雅嗲声嗲气地说:“酷哥,我还求佛把我的六点气数,给了五点给你,你放心经营。不过,班家的事务,你少费点心就行了。班家那么复杂,大家族的斗争肯定你死我活。” 保安团长亚拉索可是个重要角色,现在终于插上话:“有酷哥坐镇,我们侬蓝社团肯定重振昔日的辉煌。” 景雅打断了他的话:“你有点进步好不好?说你几回了。侬蓝集团,宋提查也不能叫酷哥,该改口叫宋董事长。” 亚拉索长得像一头黑蛮牛,摸着大脑壳,翻着怪眼:“过去叫怪了,一改口还不习惯。你要是不说,董事长也会叫佬蓝社团。” 宋提查笑道:“没事,没事。只不过换了一个名词,还是换汤不换药,兄弟们还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工作。” 大家一起应声,宋董开口,咱没说的。说着,大家来到董事长办公室,现在将蒙元的个人物品清理一空,只有一柜子的帐册,其它的如电脑、保险柜都换了进口新品牌。 这时,玛莲驱车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一迭连声地埋怨:“酷哥,你不睡觉,我们跟着你发神经。” 宋提查合掌:“大小姐,我没叫你啊。谁把她叫醒的?她正梦着做新娘呢。” 一伙兄弟轰地大笑起来,玛莲羞红了脸:“我还嫁得出去吗?谁不知道我是你的人?谁敢娶我?我现在成了母夜叉了。” 办公室经过一番重装,看起来焕然一新,但不能没人在这里办公,日常事务怎么处理? 宋提查往转椅上一坐,严肃地说:“素哥,你明天报请老爹同意,帮我递交第一份工作报告。” 素格力说:“不用了。老爹烦了看报告,他现在养养鸟,打打高尔夫球,累了就回房间写一会儿字。再说,你明天肯定要见一见老爹吧?” 宋提查满脸愁云,忽然灵机一动:“老爹会体谅我的。这段时间真忙,忙过这段时间,我天天陪老爹打球。我先谈工作吧。我任命玛莲为总经理,就在这里办公,负责处理日常事务,直接向我报告;景雅为财务总监,也在这里办公,两人互相监督,谁上班没打卡,我扣她奖金。重要事情,直接向我报告。” 玛莲和景雅击掌相庆,两人眼里放出兴奋的光芒。宋提查怎么会把自己绑在这里,他可不是坐山虎,他是高空猎鹰,空中盘旋的。 玛莲转念一想:“宋董,我水上人间怎么办?” 宋提查笑道:“我帮你推荐一个叫名玉的能干婆去打理吧。” 玛莲大感诧异:“什么?我手下的员工,你认识?好吧,我就让她掌管水上人间吧。”酷哥看上的人,不会错吧? 景雅笑道:“哪还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行不行?我们还没开展工作呢。我肯定是行的。我气数正旺啊,我做财务总监,财源肯定滚滚来。” 素格力摸着脑袋,以后可要为此大伤脑筋了:“宋董,我以后要向这娘们低头了。” 素格力一句话把大家笑翻了。 224为政昏昏1 宋提查凌晨六点才赶回班家,他跑步进班家,因为班家有前门、后门,他白天出入没有什么可疑的,他装作晨跑,门卫一见是少爷,哪敢多问。然后在班家后院跑上几圈,再傻有介事地回房,然后盘腿打坐,将气血进行调匀,消除一个晚上的疲劳。 七点钟,他要一身清爽,会同泰莎小姐,两人携手过去给班爷、班夫人请安,一起共进早点。 班爷乐呵呵地说:“提查,睡得可习惯?” 泰莎一脸的疑惑:“爸,你看他,睡了一个晚上,还没睡醒一样。还像一只懒猫。” “昨天看了一天的帐册,难为他了。你堂哥说,学得很认真,脑子蛮机灵。”班爷微微笑。 “谢班爷夸奖——”宋提查说出口,就知道出错了。班爷“嗯”,脸有不悦之色。 “谢阿爸赞赏。”宋提查赶紧改口。 班夫人笑道:“以后习惯了,就好了。专家说,一般婚姻要经过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兴奋期,两人都很兴奋,彼此一见钟情,心里有我,偶尔分开来,还时时牵挂。那是一日不长如同三秋。第二阶段蜜月期,两人进一步发展,发现人生有很多秘密,很多妙处,那时可谓心心相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胶似漆,两情相悦,这是一段最美妙的时光。第三阶段是震荡期,长相厮守,两人开始审美疲劳,左手握右手,一点感觉都没有,过去的神秘感、激情烟消云散,代之而来的是家庭琐事,可能还有无休止的争吵。有的可能是为孩子,有的可能是为家庭负担,有的可能是外面风言风语,这就是所谓七年之庠。这一时期,肯定会出现裂痕,双方都看对方的缺点,他怎么会是哪样一个人?我以前怎么没看清楚?我要是早知道他是哪样一个人,我就是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会嫁给他的?我真瞎了眼。两人开始用现实的眼光审视对方。这可是一段艰难的磨合期。过了最困难这一段时间就好了,顺利进入第四个阶段默契期,两人经过岁月的磨砺,有一天发现,这一辈子,他才是我可以放心走过一辈子的人。每每小别,心中似乎缺了什么。有点小病,心里恨不得自己能分担。彼此的心意,双方都猜得出;彼此需要什么,也心照不宣。即使偶尔一点小矛盾,彼此也有办法妥协解决。那就可以一路走向银婚,走向金婚,走向钻石婚姻。” 班爷伸出大拇指:“没想到,你阿妈的悟性这么高。啊,不容易,总算大彻大悟了。以后我得刮目相看了。” 班夫人嗔怪道:“我这是对孩子们的经验之谈。你还需要上这一课吗?” 泰莎小姐拍打着宋提查:“你整日昏昏,一点也不兴奋!” 班爷笑道:“他是一个有事业心的孩子。他怎么会把儿女私情挂在脸上?你阿妈总说我,怎么不对他笑一笑?我一想起,这事那事,算计都算计不过来,哪还有心思冲你笑笑?再说,这孩子就是一个不苟笑容,不擅花言巧语的人。” “爸爸,你嫁给他算了。”泰莎小姐佯装生气。 宋提查忙帮班爷:“我们是忘年交,我第一次见班——阿爸,就觉得格外知心。阿爸就很扶持我的金三角战略。要是没有阿爸定调子,可能真不知道怎么引领金三角?” “你能不能少谈金三角,多谈谈班家的生意?什么金三角,我看你就是喜欢三角恋爱?”泰莎小姐狠狠地批他。 “孩子,金三角的事情办好,也就是把班家的事情办好。”班爷这句话让宋提查吃了一颗定心丸,班爷高瞻远瞩,“曼谷这块大蛋糕切分得差不多了,各方抱住既得利益是不会轻易松手的。可是金三角不一样,搞得不好,金三角真的会成为黄金三角洲。你熟悉班家董事会的各项业务、报表之后,你就可以向董事会递交你策划很久的《金三角十日夜》方案,做好各顶可行性研究,一定会获得拍司。” “好的,爸爸,我会尽心尽力的。”可是宋提查说着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泰莎小姐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你爱情昏昏,我自认倒霉;你千万不要为政昏昏。你搞错一个数字,我可在跟着你跳楼的。” 宋提查强打起精神,脸上堆满笑容:“给我一个适应期吧?我现在在学习阶段,我还用不着独挡一面。况且有阿爸主政,我就是弄错了,阿爸很快就会发现纠正了。” 泰莎小姐白了他一眼:“你这种依赖性,到时会诒误终身!” 225为政昏昏2 宋提查一坐下,总经理伊莱便抱着一大捆帐簿,后面还有三个助理抱着帐簿,全部堆在办公桌上。 伊莱让他一个上午,把这些帐目自己建一个数据库,锁上密码,以后就可以监控所有商业运行情况。可以形成一些建设性的结论,在董事会上提出自己的观点看法,为决策做依据。伊莱是米国哈佛大学的高材生,他管理很有章法,为人所称道。 伊莱最后告诫他:“这些都是高度商业机密,你一定要锁上个人秘密,绝对不可以外泄。所以,从现在起你的电脑一定是高度机密,不能有人随便碰你的。” 宋提查只得一本帐册一本帐册做。这些数据库,其实也是伊莱开发的商业系统,专署权在他手中,伊莱可以拷贝给他,但是他要宋提查自己做,其实就是要他懂得做自己的数据库。不过,离开发商业系统还早着呢!好在宋提查对别的不熟,对电脑他是绝对高手,玩4s游戏,打得玩友丢盔弃甲。可就是数字有点枯燥,他耐着性子一本一本做,做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还不下班,这可是逼着老虎耕田。 真是难熬啊!他给董事长送了一杯咖啡,给总经理送了一杯咖啡,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努力调息了一会儿,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别让泰莎小姐的话,得到验证。于是,他坐下来又开始咔嗒咔嗒做帐,指法相当纯熟,哗啦哗啦,录完一本,分析一组数字,然后将结论记在他的工作日志上。录完的帐册,要全部归档,锁进保险柜中,是不可以给外人看的。 眼看着堆积如山的帐簿,变成一叠墙垛,他疲劳也到了极点,眼皮一直打架,数字跟他开玩笑,在他眼前跳来跳去。打着打着,冷气呼呼的声音,怎么变成了河水哗啦啦的声音?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又让他浑身一抖,赶紧调息,睁开惺松的眼睛,继续咔嗒咔嗒做起帐来。做着做着,那数字像蚂蚁在蠕动,像蝌蚪在游动……一列望不头的火车开过,鸣着气笛,气笛在山谷间回荡。妈妈推着熟食在车站叫卖。火车停下来,列车上的乘客蜂拥下来,卖他们想要的食品,他们手里晃动着钞票。妈妈系着白色的搭链,飞快地收钱,飞块地找零钱,飞快地递上食品…… 一位抱着卷宗找总经理的小姐看了一眼,她好心地推醒宋提查,宋提查醒来赶紧到卫生间洗了脸,再次做起来,一个上午怎么无边无际,真的一秒钟有一年那么久,他又核对了一遍数字,再次咔嗒咔嗒做了起来,做着眼前的数字又跟他开起玩笑,像满天的星星闪呀闪,然后变成了一群乱飞的小鸟雀……释能师父来了,他吓得赶紧往铜人身上扎针,全身409个穴位,包括14条经络上361个穴位和48个经外奇穴。他要找到奇准。释能禅师说什么穴位他要扎什么穴位。接着练习给人体扎穴,大师让他在师父身上行针,先在师父身上将409个穴位扎到倒背如流,对每个穴位的感觉,师父准确地告诉他,他给他身上扎针体会每个穴拉被扎的感觉。然后到少林持拜过大藏菩萨,开始跟着师父给病人行针,各种疑难杂症都有:什么偏头风、什么腰肌劳损,什么骨质增生,什么坐骨神经痛……师父手把手教他行针。教他如何用草药调理,如何品百草,如何配药,哪些做君药,哪些是风药,哪些是理药……如何用点燃艾草点灸。中药对针、灸、草药三者的配合相当讲究,繁复其繁。 泰莎小姐应该是临近下班来找宋提查吃饭,可是她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爸爸忙得不可开交;她径自推开宋提查办公室的门,他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气得泰莎小姐抓起帐簿向他拍去,可是他真是奇人,明明高低起伏地打着鼾,可是她拍打过去,她的手还是被一个蛇形刁手给捉住了。他略使一个擒拿手,她动弹不得,恼怒地叫道:“宋提查!你气死我了!你这个瞌睡虫!” 宋提查猛然醒过来,眼睛血红地看着被他下意识捉住的泰莎小姐,吓了一跳,他可是师父打造出来的护体神功,即使在梦中有人偷袭,也会做出防护。 “你弄痛我了。死宋提查!”宋提查看她的手臂,真的有他抓的血印。他嘿嘿笑着:“我是闭目养成神,你知道吗?做帐,要是头脑不清醒,做错了,可是犯大错误的。因此不能昏昏地做帐,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只略打个盹,你看我现在做给你看,精神倍儿爽!” 宋提查说完咔嗒咔嗒指势如流,像十指弹钢琴,一会儿功夫做完一个帐目,看得泰莎小姐眼花缭乱。 226监督 吃过午饭,好在有两个小时的的午休,宋提查一沾床就睡得天昏地暗,下午上班,多了一个监督。泰莎小姐一刻不离地盯着他。宋提查经过两个小时宝贵的时间休息过后,疲劳消除,精神饱满,还有人聊天,这工作可就大不一样了,妙趣横生,其乐无穷了。 “喝咖啡不?”泰莎小姐看他工作挺卖力,就会轻声问。 宋提查就给她一个挺逗的眼神,意思没错吧,精神挺好的。他做了一个谢啦的手势。泰莎小姐便亲手给他调制一杯咖啡。 班爷笑道:“上午,他提查我泡了一杯,下午你来给我泡一杯。啊,蛮不错嘛。” “爸,上午他睡着了,你不可能没听见吧?”泰莎小姐有点向老爸兴师问罪的意思。 班爷笑道:“我不能打消他的积有性吧。他上午干得很卖力的。看得出来,他是很拼的。不管喜不喜欢,他很投入。你看足球赛没有?要是那个队员拼得很凶,到下半场,主力队员体力不支,就要换替补队员,否则主力队员不是抽筋,也会受伤的。” 泰莎小姐嗔怪道:“爸,你会宠坏他的。他才十九岁,体力充沛,做这么一个数据库,他会累?要是打网络游戏,他可能打个通宵也不会打瞌睡的。” 班爷看看办公室没人,轻声问:“昨晚,你跟他同床了?” “爸!你说什么?女儿还在考察他,怎么会那么不守礼仪?何况他才十九岁,还得读大学,服兵役,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在他心目中失去神秘感。” 班爷招手让泰莎倾耳过来:“昨晚,他溜出去了。一个晚上没睡。大清早,有保安看他跑步回的家。没人看他怎么出去过。” “什么?”泰莎大吃一惊,在她眼皮子底下,他还溜得出去! “你别声张,他绝对还在追查绑架你的人。不彻底搞清楚,他是不会罢休的,你看他个性很倔的。一个通宵没睡,一个上午做着枯燥乏味的活,他还那么卖力,他是实在控制不住了。所谓神仙有觉睡,他就是神仙也支持不住啊,他实在支持不住,打了一个盹,被你给逮了正着。你看他下午睡了两个钟吧,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轻松自如,指法娴熟,” “爸,原来你一直暗中观察他,他不会是装的吧?”泰莎很诡秘地笑笑,“我今晚悄悄到他房间看看。” 班爷压低了声音:“你装着不知道,他就不会有危险。你要是知道了,他一紧张可能弄巧成拙,会增加难度,高难度就会有高风险,就会逼他出错。就像上午,我明明知道,他疲劳到了极点,眼圈都是红的,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在临界状态下工作。他能逃过爸的眼睛吗?” “爸,他会不会有黑眼圈?”泰莎小姐很是担心,“他要是变成了熊猫眼,那多难看?” “你让他想睡就睡,我们就装糊涂。你看他中午睡两个钟之后,就很不一样,跟打了鸡血似的,啪啪啪,健盘敲得如高山流水一般满屋子响。他是条神龙,你眼力不差,厉害着呢。别烦他,他有分寸。你拘束他太严,他反而变着法子哄你。他鬼着呢。”班爷城府之深,那是宰相的肚量。 “爸,你真的很懂他。”泰莎小姐不得不佩服老爸惊人的洞察力。 “这叫驭人术。跟爸教你驭马术一样的,他是一匹神骏,你要懂他的性子,你要善于驾驭他,他什么时候起跳,腾空的高度多高,落地的跨度多远,你心中必须有数,他就可以带你越过一丈多高的栏杆,两三丈远的壕沟。”班爷的骑术相当高明,他有几匹骏马,“爸,有机会带你两个骑马去,骑马能悟出很多道理来。” “爸,我只知道拿鞭子抽他。”泰莎说着自己吃吃笑了,“爸,我过去了,看他在玩什么花样?” 班爷叮嘱她:“别当真。上午你发火,有点过头了,他应该很没面子。” 泰莎悄声说知道了,摇了摇手退了出去。她明白真相,其实心里也很受伤,傻瓜装什么装。至少,跟心爱的人一点暗示吧。哼,总是打碎了钢牙往自己肚里咽,不会让她承担一丝一毫的。她还那么野蛮地用帐簿拍他,那么愤怒地骂他,好在宋提查用高明的手法逗她平息了怒火,要是当时像个泼妇,当面克他一顿,全办公室的人都要看笑话了。 泰莎看这家伙肯定听到脚步声了,指法明显快了许多。 227大鱼上钩 用完晚膳,泰莎小姐给他开了几门功课:英语、计算机语言、会计学、经济学、法律学、文学等课程。每晚七点学到九点。她决定请陈晖老师、文清、拼塔安一起教他。平时,他跟这些女孩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她们不会计较,可是一旦上起课来,板起面孔,脸上布满寒霜,一个章节一个章节讲解,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要求他作答。宋提查可不敢马虎,弄错了,可要挨批的,他生性要强,死要面子,岂肯丢人。他当年并不是学习成绩差辍学,而是跑到少林寺拜师学艺,如今有这么好的“老师”,还是专心求学。 一个晚上三节课,第一节课是文学,阅读名著《安徒生童话》,似乎一点不难,由拼塔安教他,可是英文版的。这就遭糕了。他初中那点英文底子,隔了四五年,差不多还给老师。拼塔安耐着性子,一句一句给他串讲,真的比做楼层部长难多了。好在她大学修的公共酒店课程,教她怎么修心养性,怎么有涵养,有礼仪;她教四十分钟,简直累得嗓子冒烟。执着是文清教他英语,文清悄悄玩一点魔术手法,有时还教他一两手牌技,饶有兴趣。可是,他必须跟着记住单词、语句,还要观看情景对话,完成练习答题。这是头痛的事情。第三节是泰莎自己给他上的法律学。还好,读一读法律常识,说一说案例,还可以模拟现场庭审,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然后熬到了九点钟,宋提查用西方礼节,与美女老师道晚安,他可以回到自己房间,他往床上一个空翻,然后一个栽碑,倒在床上,真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不行,他还得蒙上空调被褥,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专属聊天室,与纳瓦信、巴色聊天。今天他们发来五段有价值的跟踪视频。宋提查花了一个小时拉了一遍过去,一段是优素福与班吉的幽会,两人谈到了长期兑现一个亿现金的事,班吉原则上同意了,说明班吉的能力相当于一个银行的融资能力。地下钱庄很有可能操纵在班吉手中。这样可以形成一个利益链,班吉需要白龙王的庇护,白龙王需要班吉的实际操盘;班吉需要优素福拉客户,优素福需要靠山;班吉需要翁天平提供黑金,泰哥、翁天平、瑙坎等需要洗黑钱,泰哥的交易就不用现金交易,直接可以通过地下钱庄完成地下交易。那个时段伊莱正抱着帐簿给他,教他如何用公司的管理系统做数据库。第二段优素福再次上了班布卢大酒店四十八楼私会了阿帕篷老头子,两人相谈甚欢。内容涉及到许多方面,原来最近他们的收入锐减,可是要钱的项目逐渐增多。他正筹备一个金蟒狂舞的行动,没有海量的资金是万万不行的。班吉可能不会阿帕篷碰面的,起码不会频繁会晤,因为像他们这样的会面,很惹人注意。那是靠优素福穿针引线。 第三段视频则是翁天平的,他与那颂卡共进午餐,谈的细节,还是天竺通道。现在等他的时间了,最近肯定要走一批货,否则泰哥也会失去耐心,他也入不敷出,发生金融危机了。因为丢了大其力这个聚宝盆,军事力量需要尽快重建,添置大宗军火,可是拿钱去交换的! 第四段视频翁天平与李伟见了面,卧罗儿像铁塔立在李伟后面,两人谈了些无关的话题,过去怎么驾游艇出海钓鲨鱼,鲨鱼钓上怎么拼命地打。翁天平拍着他肩,好啊,忙得这阵子,翁哥陪你出海痛痛快快钓一回。 第五段是下午三点钟的,那颂卡主动与卡奴薄丘见了面,视频是在另一家商务酒店录制的。卡奴薄丘很谦恭,那颂卡意气风发。两人商谈了一些合作的细节。看来那颂卡要给翁天平出货做最后的把关。 宋提查看完成,心情格外紧张,这是大鱼咬钩的迹象,渔翁非沉住气不可,否则大鱼就脱逃了,宋提查回了一条信息:“千万不要操之过急,等他自己上钩,你们要吃好睡好,养好身体。”纳瓦信和巴色回信息过来了:“酷哥放心,我们过得很好。我们两个还练功夫呢。以后争取给酷哥做贴身保镖。”宋提查回信息:“好。心态一定要调整好,良好的保镖,就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不要回了。晚安。” 宋提查赶紧给陈晖发过去。一会儿陈晖转来总部指示:“对,沉住气。你晚上的行动太冒失。暂时休养。” 228休养 总部一个命令,宋提查终止了夜晚的行动。这可苦了泰莎,他其实在宋提查的窗户安装了交叉监控,只要他有行动,她看得一清二楚。他就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视频。可是除了闪烁的夜空,树叶摇曳的影子,并无响声。 她并没有在房间安装,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太不道德了。她只是想看看他是怎么溜出去的。除了门窗,他不可能从墙壁钻出去吧。这可是班家,墙壁又没有暗道。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就不相信宋提查能从她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溜出去。 可是宋提查此时呼呼大睡呢。他太累了,总部的命令,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抗。这一觉睡得真舒服,第二天,早早起了床,还吹着口哨。围着城堡周围跑了一圈,然后回草坪,做了半个小时有氧锻炼;看看腕上的表,回房冲个凉。 昨天泰莎小姐早敲他的门,叫懒汉起床了。怎么她还没过来?宋提查有些担心,不可能在班家大院失踪吧?宋提查乒乒乓乓打了一会儿门,半晌传来泰莎慵懒的声音:“来了,来了,我知道是你。” 泰莎拉开门,昨天宋提查熬得双眼通红,今天该她双眼恹恹,倦容缱绻,有气无力地说:“我想睡,你去给爸妈问安吧。” 宋提查试了试她的额头,再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吧?” 宋提查眼尖,一眼看到了她还没有关闭的电脑。宋提查开始以为她跟网友聊了一个通宵。他却看到了,电脑上的接收器,他是高级间谍,一眼就认出来了。泰莎怕露馅,赶紧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撒着娇:“你快走吧。我只想睡。我睡一会儿,陪你吃中餐,我给你做冬荫功汤,里面配龙虾、海蟹、响螺片、鲜蚝、海参、澳洲鲍,还有很多香草。你让吃过之后,还想再吃。” 宋提查何等乖觉的人,知道她昨晚捣什么鬼,要是昨晚出动的话,正好被她逮个正着,他朝她盼了个鬼脸:“好啊,中午,我等你。”宋提查只好一个人给班爷、班夫人请安。宋提查只好说:“大小姐有点没睡好,可能昨晚给我补习补得太辛苦了。她想多睡一会儿,让我来给阿爸阿妈请安。” 班爷和班夫人对视了一眼,班夫人说:“好吧,我们先吃吧。呆会儿,我过去看看她。” 于是,宋提查陪班爷、班夫人用完早点,宋提查驱车先行,他先进了公司打卡上班。照例伊莱总经理会过来,跟他喝一杯咖啡,听他谈一会儿话:“宋兄弟,上手就好了。开始有点辛苦,以后把数据库建起来后,什么信息过来,做个分析,就有结果了。不会总是这么辛苦,哪还要人活?何况,还有很多商务活动,你非参加不可的。以后,我俩兄弟可得联手分担了。” 宋提查很坦诚:“多谢伊莱大哥的关照。我要是不努力,太对不起大哥的教导。” “师傅引进门,修成靠自己。很多事情,真是不是书本上学到的,还是在社会上摸索出来的。我学的东西不一定用得上,碰到的东西,我不一定学过,接触过,只有靠摸索。好吧,你做完数据库,我就教你做数据处理,整理成信息,做出正确的结论。兄弟,开工吧。” “好嘞。大哥,我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争取少犯低级失误码。”宋提查握了握伊莱女性化的嫩手。 宋提查开始了一天,枯燥乏味的输入数据。他看得多了,眼睛在帐本上,手在健盘上咔咔,数据自动生成了。一个上午,他除了中间给班爷、伊莱总经理送了咖啡,他一直精神抖擞在做帐。临近中午的时候,泰莎小姐悄无声息出现在宋提查后椅背,看来熟练地做帐,直到下班时间到,钢琴王子克莱德曼的《致爱丽思》响起,宋提查回过头,发现泰莎小姐格格,耸着肩,笑得花枝乱颤。 泰莎真的没有食言,端了一大陶瓷钵放在餐桌上,揭开盖一看,香气中真有草叶的苦香。宋提查邀请班爷班爷、伊莱,还有几位高管一起过来吃。这么大一钵,里面真是一个海鲜大集合,正如泰莎所说的,一层龙虾片,一层海蟹,一层澳洲鲍,一层响螺片,一层鲜蚝,一层海参,一层白鳝,还有一层鱼片。估计有十来层吧,层层有青翠的树叶、茅草、竹叶间隔,充满植物的清香。 229总理府草地晚餐 曼谷的传统建筑风格,受华夏文明的影响,但是对西方现代文明的追捧,从总理府可以看出来,开车进去是凯旋门式的门廊,罗门角斗士的广场,正面是恺撒大帝的圆顶、穹隆、廊柱、城堡式建筑为主体,也有歌特式搭楼。后面却是大片绿地,四周绿影婆裟,广场灯照得整个草坪如同白昼。草坪尽头有湖泊,灯光倒影在湖中,构成了一幅色彩斑谰的油画。 班家的席位安排在显要位置,靠近总理席位。虽然看起来,每个席位是一样的圆桌,铺上白布,坐的是很讲究的红木靠背椅。宋提查第一次参加有点拘谨,他陪班爷、班夫人端坐着没动,似乎在享受着徐徐晚风的清凉。泰莎小姐可受欢迎,这家邀请她,那家邀请她,估计都是达官显要。泰莎小姐与他们一家合影留念。伊莱和优素福也有很多应酬。泰莎的堂姐泰湄与他的夫婿扎西卡虽然应酬不多,总有很多熟人,要打个招呼,原来这是一个交际应酬场。 泰莎小姐风度翩翩地坐回来的时候,掌声响起来了,英拉总理带着贵宾,笑容满面的出瑞在主席台,没有放很正式的进行曲或国歌,毕竟是一场晚宴。 英拉总理却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尊贵的来宾,晚上好!月涌大江流,天涯共此时。今日的聚餐,可谓明星荟萃,各行各业的精英济济一堂。今晚,我们将会选出一会mv金戒指获得者。我们拟定了百名青年才俊,不好意思,这里有对中老年嘉宾的不尊重。不过,没关系,这些青年才俊反正都是你们的优秀好儿郎,你们有资格对他们评头论足,最后把你们神圣的一票投给他。我们把活动当作晚餐前的热身,结果在晚后结束前公布。现在,请看大屏幕,一百名青年才俊将会出现大屏幕上,然后请用您的手机扫描大屏幕上的二维码,给你心目中的mv投上一票。” 一时间气氛活跃起来,一百名候选人物都有简短的视频,没有姓名,没有更多的介绍,只有一个代码。最后一名人物出现的时候,引起一场骚动,画面上出现一艘快艇,马达轰鸣,犁起滚滚雪浪;此时,一枚导弹击中快艇,火光冲天,然后画面定格出现一个骑在y3k摩托车上。 人群中有少女尖喊声:“宋提查!宋提查!” “宋提查!”的喊声的声浪,在草地上掀起,一浪高过一浪。好在,宴会开始了。泰莎小姐回头看了一眼宋提查,他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晚宴还是西餐,用的是刀和叉,喝的也是法国香槟,估计泰国的崇洋媚外,还是政府倡导的,她们身体力行,不遗余力地推动西方文明。 不停地有贵宾举杯过来祝酒。国民军总司令昭披耶、现任反洗钱总署总长阿帕篷,双双举杯过来敬酒。班爷与昭披耶兄弟相称,两人寒暄了很久。昭披耶总司令的目光落在班爷身后的宋提查脸上,很惊异了打量了半天,然后有手指头敲了好几下:“宋提查!果然气宇轩昂,仪表堂堂,这样的青年应该加入我们军方才对。” 班爷代为回答:“小婿还年轻,先念完大学,一定要到你们军旅中打磨打磨才成器。” 昭披耶笑容满面:“还要四年啊,我可要等到那一年才行啊。” 班爷带着儿郎与昭披耶碰杯:“将军正春秋鼎盛,何出此言?蒙将军不弃,提查,你应该给将军执壶倒酒,以全将军垂爱。” 泰莎小姐拿过一瓶香槟,宋提查稳稳地给昭披耶将军、阿帕篷总长都满上,昭披耶将军很兴奋:“嗯,行事稳重,不失大将风度。说不定,将来是我的传人啊。” 这句话说得很响亮,还有记者在跟着昭披耶将军,明天娱乐头条肯定上一条“未来总司令的传人”。宋提查其实完全可以通过视频上认出阿帕篷,但他装着也不认识,班爷跟阿帕篷碰杯的时候,称他:“阿帕篷大哥,数月不见,倒是满面春风,光彩照人了。” 阿帕篷眼角抽动了一下:“班兄才叫春风满面,得如此乘龙快婿,可是祖上积了阴德啊,不愧是皇室后裔。祖皇考显灵啊,可喜可贺。” 说话间,英拉总理过来陪酒,她一眼看到了宋提查,她可是直奔宋提查而来:“这是真人了吧?真人比电视画面上的人物,要英俊潇洒。泰莎小妹,你可捡大便宜了。” 230MV戒指 看英拉总理长发披肩,一袭得体的银灰长裙,有束腰,显得落落大方,笑容满面地与宋提查碰杯,意味深长地说:“国际社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只手空拳就把它打平了。好样的,我全力支持你。” 昭披耶将军也碰了宋提查的酒杯:“打出了军威、国威!我们军方需要你这样的将才。” 阿帕篷也碰了宋提查的杯:“人才难得啊。现在树敌可不少,我建议国家要有人保护他才行。” 宋提查面色沉静,面对如此权倾朝野的人物,他泰然自若:“谢啦。宋提查心领了。宋提查只是媒体炒作的一个人物,不过是救了我的主人。顶多说我是忠仆,义仆,说其它的,可能帽子有点大。宋提查不敢当。” “你不是入主班家了吗?你现在是班家大少爷,你今天是以班家少爷的身份坐在这里,可不是以仆人的身份坐在这里的哦。”阿帕篷眼光精亮,说话很直接了当。 宋提查躬身道:“那是班爷看得起我,宋提查当铭记肺腑。” “不会是泰莎大小姐看上你?”英拉眼光滑稽,声音略带惊奇。 泰莎小姐矜持地说:“没错,我在考察他。他过不了关的话,只能一辈子做我的奴仆了。他要是努力的话,可能就是宋提查少爷。” 班爷忙说:“做不了我的女婿,做我的儿子,也一样是少爷。” “爸爸!”泰莎小姐鼓着小嘴,急得不得了。 三大巨头相视而笑,笑声爽朗。昭披耶将军哈哈大笑起来:“过不了泰莎小姐的关,我介绍几个大小姐给你认识。帕米、攀、蒂娜,你们都过来。” 昭披耶叫了几个名字,围上来一群娇娆的大小姐,泰莎小姐应该与她们都认识的,她们互相取笑着。宋提查始终保持着他的含着的微笑,与她们一一打招呼。 昭披耶将军在他耳畔说:“看上谁,我都能给你做主。英雄一定得配美女。” 宋提查深表谢意:“万分感激大将军的美意。宋提查不敢有非分之想,宋提查能有今天,全仗班爷所赐。” 班爷笑道:“婚姻恋爱自由。班爷也不搞拉郎配。” 泰莎小姐倒很大方:“是啊,我考察你,你也可以考察一位你心仪的美眉啊?” 宋提查表情现出那种诡异的神情:“宋提查不懂爱情,只信仰可以共命的人。” 泰莎小姐当声揭发他:“你骗人,赖欣怡不是你爱的人吗?你敢说你没爱过她?” 泰莎小姐解不开这个心结,原因就在这里。说是考察,其实怕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宋提查怔了怔,泰莎小姐眼里容不了沙子,她还耿耿于怀,他淡然笑道:“她把我的爱带走了,但愿她没带走我的心。” “谁知道有没有带走?” 英拉听出味来了:“我们的英雄看来,爱也要爱得轰轰烈烈。看来,好戏还在后头。我们等着看一部爱情大戏吧?” 昭披耶也开怀大笑:“好,好戏还在后头。” “对,对。看谁笑在最后。你看马拉松赛跑,跑在前面的,不一定是冠军,可能在中程,她就掉队了。”阿帕篷的话气得泰莎小姐鼓着小嘴,只是敢怒不敢言,心里在骂,关了什么事?老狗。 三位巨头到别的桌上陪酒去了。班爷也带着宋提查、泰莎小姐开始到相好的世家陪酒,与他们一一碰杯,做自我介绍。其实,宋提查不用介绍,都能兴奋地叫出他的名字来。只是宋提查要记住这么多陌生面孔,实在有点困难,但是再难也得记,因为以后打交道,你得叫出人家的名字来。无疑拉近了距离。转了一圈回来,其实酒没有喝这杯,认识的世家,倒是有四五十家。 酒宴也没有乐队,也没有搞得那么花俏,就是一个朴素的上流社会应酬交际;要是请了乐队,大家的兴趣转移到音乐上去了,可能交际就附带了,彼此打个招呼就行了,眼光追逐明星大腕去了。可是在这里,就只有应酬,你不应酬,你就闷坐着,呆呆傻傻地,无聊透顶。你拉着我,我拉着你,聊上半天,一点不稀奇,也没有歌舞厅那种诱惑。这里完全是个人的魅力发挥作用,你的谈吐,你的优雅举止,你的得体礼仪,真的很能表现一个人的涵养气质。 时间过得很快,宴会临近尾声,最后揭晓今晚的mv金戒指。打出百名青年的投票率,全部放了一遍过去,泰莎小姐拿到了宝贵的81票,已经算不错了。大家期望看到了最后一位人物:宋提查。出现在大屏幕上,他的得票显示,118票,获得全场最高票。当之无愧地夺走了今晚的mv金戒指。由诗通琳公主亲自颂发,六十岁的乌汶叻公主看上去皮肤像少女的光滑白润,她还吻了宋提查的额头,掀起了一个狂热。 231并非大意 星期六,班爷饶有兴致的带着宋提查、泰莎小姐,一起去看他的宝贝:纯种马。一共六匹。两匹老马大不列颠纯种马,两匹成年马土库曼斯坦的汗血宝马,两匹幼马从土耳其引进,年龄层次相当合理。 班爷对这些马可有感情,他一到马厩,马匹咴咴地昂首跟他撒欢,欢蹦乱跳地跟他亲热,有时还用蹄子刨土,表示想要放风奔腾。 班爷说:“提查,你先挑。这四匹马,你可以任先一骑。你说你以前骑过家马,可与良种马相差甚远。” 宋提查看这些马,骨架高,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头昂起头很高,摆一摆脖子,拳毛刷刷地响,看起来像一头神兽。宋提查想也没想,就挑了一匹成年牡马。 班爷直夸宋提查有眼力:“这是一匹汗血宝马,全世界也只剩下两千匹。好,你挑这匹公的。牝的,莎莎,你敢骑吗?” 泰莎小姐头一偏:“为什么不敢?我可是经过正规训练的,你可要小心一点,你是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要不要我教你几手?” 宋提查一抱拳:“请在小姐赐教。” 泰莎小姐神气地讲解:“骑马前先要扣紧肚带,防止马鞍滚转;骑马的姿势是这样子的,紧握马缰,两脚前掌踩紧马蹬,两脚用力均衡,臀部不要坐得太实,身体随马的节奏摇动;操纵方法要记牢:两手提马缰,左转向左拉,右转向右拉,需要停下来时双手同时勒紧缰绳。会不会?” 驯马师把三匹马牵了出来,班爷还是骑他习惯的大不列颠纯种马,他看女儿在认真教徒,嘱咐了一句:“慢腾腾来,不要急,我先溜一圈找找感觉。” 班爷身穿骑士服,戴着太阳帽,穿着马靴,大约想给宋提查做个示范吧。班爷让驯马师先给他的老马安上马鞍,驯马师驮正马鞍,扣紧肚带,还用手拉扯了一下,稳稳当当。班爷这时与马交流了一下感情,摸摸它的嘴,任他粗糙的舌头舔上一会儿,老马昂起头咴咴地嘶鸣一阵,还用蹄子刨了刨土,期待着奋蹄飞奔。 班爷骑的马很有绅士风度地,踏着四步节奏,慢行了一段距离;班爷开始大显身手,“驾——”一声,老马脚力也不减当年,飞奔起来如离弦的箭,只看见班爷一团雪光,映照在阳光下,听见马蹄如暴风骤雨般响起。 突然宋提查叫起不好,他没等驯马师安上马鞍,他飞身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肚,提起缰绳策马飞奔了上去。这马长嘶一声,“咴、咴”,显然对这个鲁莽的家伙,一点也不友好,突然前肢腾空,好个宋提查他全身紧贴马背,马背死死夹紧马腹凹槽;那血汗宝马见掀他不下,撒开四蹄飞奔起来,宋提查跟着他一纵一落,风声呼呼地从耳畔刮过。原来,他听到班爷叫了一声不好,他身形骤变,可能马鞍勒带断了,开始断了一根,他尚能稳住身形,可是紧接着叭地一声断了第二根,马也受了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狂奔了起来。 班爷随着马身一颠簸,马鞍侧滑,他跟着侧滑,往左边失去重心,身不由己向右侧滚去;他拼命扯住马棕,可是双脚直往右边侧滑。马一失惊,撒开四蹄逃命似的奔跑起来。班爷手一滑,身体跟着马鞍脱离了马背。 此时一匹血汗宝马闪电般地飞奔过来,宋提查一侧身,像古时的猛将将班爷生擒了过来,扯上飞奔的血汗宝马,这匹性子烈的血汗宝马被他驯得服服贴贴。 泰莎小姐吓得惊叫了起来,看宋提查不用马鞍骑上血汗宝马,看处她双手捂住双眼,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以为宋提查非被颠下来不可。她睁开眼,看宋提查几乎从半空中将父亲扯上马背,她才舒了一口气。 惊魂稍定的泰莎小姐怒气冲天,一马鞭往驯马师抽过去;驯马师一闪身躲过,拔出枪来朝着宋提查的方向开了两枪,然后对着泰莎小姐:“你不死,算你命大。班钟不死,宋提查不死,你就得死!” 宋提查此时,除了手上有一根马鞭,什么也没带,两发子弹,在耳畔呼啸擦过。他勒住马,放下吓得面色铁青的班爷。这不怪他,他是养尊处优的世袭贵族主,哪能战场血战? “班家,不要性急!你找好掩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泰莎小姐的安危,全在我身上。你放心,他奈何不了我。我让他吃我几鞭。”宋提查说罢,策动没有马鞍的汗血宝马,朝马厩方向箭一般射过去。 232暗杀无处不在 驯马师大吃一惊,他调过枪对着宋提查连续点射,泰莎小姐鼓足勇气,拼着吃奶的力气一马鞭抽在他手上,手枪叭地一声掉地上。驯马师大吃一惊,顾不得痛,往上一滚,想拣起枪。泰莎小姐叭又抽了一鞭,打得驯马师皮开肉绽;泰莎小姐跟着陈晖有功夫在身,她连续挥鞭。 宋提查突然看有一个人影闪了一下,他赶紧一把将泰莎小姐扯上马,卟地一声,一枪打在马鞍上,火星四溅。屋顶上有狙击手!要不是宋提查将她拉扯上马,她可能中枪了。狙击手一枪将驯马师爆了头。 保安部长桑康、特别行动队队长素察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狙击手打了几个点射,有一名保镖受伤。 宋提查迅速带着泰莎小姐下了马,给她找了一个掩体。他抓了一支冲锋枪,攀着栏杆只身去追狙击手,狙击手面对下面火力网的覆盖,哪敢恋战,准备仓皇逃窜。背着枪咚咚往楼下跑,没跑多远,狙击手轰地一声自爆身亡。宋提查吸取上回教训,早就选好了掩体,他只是耳鼓有点嗡嗡响。 此时,警车呜呜地包围了马场,卓长凌局长亲自带特警勘察现场。一名驯马师,一枪毙命;狙击手的自爆与伏波自爆的情形如出一辙。班爷命人将他的两匹心爱的马收回来,可是这两匹马发狂似的乱奔乱窜。 宋提查等血汗宝马过来,他在栏杆上面率先奔跑,待马过来,他一蹬栏干就上了马背,动作干净利落。原来少林寺景区嵩山有一个古装戏拍摄基地,宋提查常跟着师兄去拍摄基地飞马表演,可以赚一些外快。 宋提查别说这么通灵性的马,就是那些野马,他也敢骑。宋提查骑了一圈,赶上另一匹老马,他飞身上了老马,简直是马术表演,来去稳稳当当。两匹马交换着着骑上一圈,早就听话了,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宋提查飞身下了马,脸上有得意的神色,泰莎小姐杏眼圆睁:“哼,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你敢耍我!” 她一鞭抽来,宋提查嘿嘿一笑:“你要是能抽着我,我给你当马骑。” 泰莎小姐冷笑一声,噼噼叭叭一阵挥鞭猛抽,刚才没有她这一顿鞭子,真的祸福难料。班爷看女儿如此刁蛮任性,急得顿脚大叫:“莎莎!杀手没伤着他,你还想给他脸上抽一个伤疤出来?” 就泰莎这几手三脚猫功夫,想伤着功夫出神入化的宋提查,做梦吧。她鞭风一起,他身形跟着起来了;她挥左,他身形跟着左飘摇;挥右,他身形早跟着右飙起。他的身子就跟着鞭子,闪来闪去,时而鹞子翻身,时而一鹤冲天,这可是少林功夫中的六合形意把,手与脚合,腰与胯合,眼与身合,身与神合,形与意合,意与气合。宋提查玩得得心应手,不管你怎么挥鞭,他早沾着你的鞭法,跳绳一般跳动了起来。直到泰莎抽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软力竭;宋提查却左一个平沙落雁式,右一个燕子三抄水。鞭子始终没有沾到他的衣襟。你看他面不红,气不喘,气息调得很均匀。 班爷可不想扫了雅兴,重整好马鞍,他骑他这匹有老感情的大不列颠纯种马,要不是老马,他早就跌翻在地;宋提查想救他,都措手不及。 宋提查还是备了马鞍,他亲手帮班爷和泰莎小姐扣好马鞍,反复检查没有问题,三个人翻身上马,泰莎小姐现在可以卖弄她的骑术,班爷拖后,宋提查居中,三匹马飞奔起来,真是马作的卢飞快,凯旋归来马蹄轻。 看得那些军警、保安惊心动魄,他们没想到泰莎小姐有如此好手身手,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当然肯定有宋提查承让的成分,他要是想超过泰莎不过是拍马赶上的事,泰莎可能又要发小姐脾气了。让她占点便宜算了。 中午,一家人听说班爷遇刺,都赶过来问讯;班爷干脆大摆筵宴,一家子好好聚一聚。宋提查给泰莎小姐打下手,他们做了一个拿手菜“荫功汤”,哇,这可打破了班爷西餐的惯例,这一大钵海鲜,谁都会大开口胃。 优素福娇滴滴地说:“哟,我嫁到班家,可是第一回吃到这么好的海鲜。” 班爷总算开明了:“你们不想吃西餐,为什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爱吃西餐。你以为这一钵海鲜,比我的一盘西餐贵?一个是贵族化,一个是平民化。两种不同的风格。” 233同仇敌忾 泰莎小姐笑道:“他天生是猫的胃,只配吃猫食。” 班吉吃得很来劲:“我应该也属猫,我跟着大哥吃了大半辈子西餐,还是对海鲜有感情。” 宋提查最喜欢海鲜没错,他才认为西餐那么一小盘才是喂猫的。他现在吃得开心,没功夫搭腔。可是是泰莎小姐成心不让吃痛快:“吃多了,会伤胃的。你必须要多吃生菜、水果。” 宋提查挤了挤眼,挟了一大把生菜,塞进嘴里,赌气似的,像老牛嚼嫩草一般,大口大口嚼了起来;看得泰莎扑哧笑了:“你现在又变成一头大公牛了。” 班德眯着眼笑:“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们那时候说穷人要吃个富相,现在应该是富人要吃个穷相。” “小叔,他家里很穷的,好不好?他跟着表姐,表姐有没有给他吃饱,还难说?不过长这么高在,还长出这一身肉,看来陈姐还是没有虐待你。”泰莎小姐打趣道。 “大伯的贵族化风格,现在约束不了我们。以后,我可也经常过来噌饭吃。”伊莱也吃得满嘴食物,也大有斯文扫地。 优素福撇嘴道:“人家是率性而为,你是装腔作势。你还以为自己高雅,其实是死要命子,活受罪。书读多了,不一定是好事情,有些读成了书虫。” 班爷还是很欣赏侄儿的,他护着伊莱:“伊莱的贵族气质,可是我们家族的标志。你看,提查跟伊莱在一起,两种不同的禀性,不是吃东西,更表现在谈吐、气质上。提查,一定要学大哥这种文雅气质。” 班爷点他的名,宋提查不敢不应声:“我在学,我有这么好的老师,一点进步很快的。” “是啊,小兄弟,学东西很快,接受能力极强。可惜家境不太好,文化底子薄了一点,好在年轻,现在补上来还来得及。只要肯学,坐在这里,都是你的老师。我爸可是学金融的,小叔是学管理的,我夫人可是学礼仪文化的,扎西卡学会计的,泰湄妹妹学软件开放的,泰莎妹妹是学法律的。我也是学金融管理的。你要学一家人就可以把你培养成一个学者。”伊莱说话真的很书生气。 班吉说道:“你大伯已经安排好了。开学,就送提查到皇家社科大学修完大学的全部课程。泰莎也在逼,提查不学,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确实很难立足。饭可以吃得平民化,但是生意却不能做到平民化。对不对。” 宋提查含糊地答应:“是。我现在每个晚上在补课,补得很辛苦。我需要营养,不然走出去,瘦了。还以为我来到班家,受到了虐待。” 泰莎吃吃笑道:“现在每个晚上开了三节课,四个老师给他开课,可是王储的待遇。要不要给你们每个人排一节课给他上?” 伊莱说:“我白天八小时,基本上给他上课了。我就免了。” 泰湄说:“我可以给他开软件开发的课程,你安排吧。我双休日都有空。” 扎西卡也表态:“我跟泰湄一样吧,我可以利用双休日开设会计的课程。” 班爷哈哈大笑:“提查啊,你这样学来,要么是变成六不象,要么博采众长,成为一个大学问家。” 宋提查还只管吃,声音还是含含糊糊地说道:“我来者不拒。我现在慢慢听得懂课程了。特别是文清的上的课,那是我的最爱。” 泰莎笑出了声:“文清学什么的,你们知不知道?她是一个荷官,不过她的英语相当好,我让她教他英语。文清怕他学得枯燥,常逗他玩些牌技。我看他英语学得还一般,牌技倒是一学就会,一点即通,将来很有可能培养一个高级赌王出来,出老仟天下第一。” 泰莎小姐的话把大家逗乐了。班爷乐呵呵地说:“寓教于乐嘛,不错的老师哦。为什么你们上课那么枯燥乏味,原因也在这里。” 泰莎打趣道;“特别是大哥的课,他可是常常要打盹的。” 宋提查还在吃,他声音含糊:“我保证,只要给我吃好,保证精神旺盛,学一行,爱一行,学一行,专一行。我到时青出于蓝一定会胜于蓝。你们最好留一手。” 优素福已经收了筷,早不吃了,笑着说:“我们怕你在班家立不住家,我们想法设法,让你学业有成。能够掌控班家大业。也是班家之幸啊,谁还会留一手?为了整个家族,我们只会同呼吸,共命运。” 宋提查终于放下筷子:“好,我一定谨记教诲:做一个伊莱大哥这样的大人才。” 234暗访1 宋提查终于熬到了晚上九点,他跟最后一位美女老师泰莎小姐轻吻一下,互道晚安,终于可以自由了。他少了在房间来上几串又高又飘的空翻,自由的感觉真好。他是天生不能受拘束的人。他嗜练武如命,好在房间很大,他噼叭可以打一顿拳脚,什么罗汉拳、炮捶、洪拳、少林十三抓、六合拳,然后将少林七十二童子功重温一遍,一身臭汗;然后裹了裕巾,躲在被褥里通过专属聊天室,看看纳瓦信、巴色发来的视频,有三段重要视频。 第一段视频的时间早晨九点,翁天平约那颂卡一起喝早茶,翁天平很优雅地吃着一份加点芝士的丹麦面包:“你那边办得怎么样?” 那颂卡有汤匙喝着牛奶麦片:“畅通无阻。若有闪失,那颂卡愿承担后果。” 翁天平低声说:“今晚这趟货,咱们争取来个开门红吧。” 那颂卡也压低了声音:“翁哥,几点出货?” “今晚十点。” …… 宋提查看不下去了,看看时间,离十点出货的时间,不过十分钟了!可要误大事了!他马上将视频悉数放过陈晖。他一面全副武装,准备动身出发,只等总部一声令下。陈晖很快转来总部命令:“给他通关,这次只是一次查验,决不会走货。沉住气,不要打草惊蛇!” 宋提查一拍脑门子,猛然明白了,这次不过是测试通道是否如他所愿,能够畅通无阻。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毫无损失,全身而退。 宋提查给了一道命令给纳瓦信、巴色:“顺利给他们走货,越顺利越好。” 纳瓦信、巴色还有点不明白:“酷哥,怎么不动手?是不是太匆忙。我们可是一直跟你联络。可是你一直不在线,我们也没办法。酷哥,真要是紧急情况,我们还得开通电话才行啊!” 宋提查知道他的电话信号一旦被监听,他们完全暴露无遗!可每晚才有一次联络,真要是出了事,反应太滞后。宋提查思虑良久,可以采用一个专用手机号关联电子邮箱的方法,纳瓦信、巴色一旦有电子箱件,他的手机马上就会查到这条信息。这样他就可以打开这条信息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紧急,宋提查可以用别的电话联系他们,这样可以最大程度迷惑对他们电话信号的监听。纳瓦信、巴色都认为这种方法妥当。 办完这件事,宋提查心中有事,怎么睡也睡不踏实。睡不着,不如出去活动活动。有些日子没有开溜了。他一阵亢奋,估计此时,泰莎小姐也放松对他的监视。这回他预知错了,泰莎小姐可能因为白天遇袭的事情,也可能今晚吃得太撑了,她也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进入梦乡。她折腾了一会儿,不由产生了好奇。她打开了监视设备,刚把设备调试好。一个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这个镜头应该是对着窗户,一个黑影一闪,镜头里空了——泰莎小姐笑了,肯定耐不住寂寞,要外出找新鲜玩艺了!泰莎看着其它的镜头,可是其它的镜头毫无反应,她难以确认,他现在处在什么位置。 其实他走的是屋脊,泰莎小姐怎么会想到在高翘的屋脊上安装监控?宋提查走的是老路,从一座屋脊越过另一座屋脊,像一只灵活的狸猫,动作轻捷,一闪而过,这可是正宗的飞檐走壁的轻功;他没敢往西北边走,还是往东南角走,这边是一座连一座的尖顶翘檐建筑,那些镂空的花饰,正好帮他做掩护,然后从琉璃瓦上,轻松地窜上一株古老的菩提树,从菩提树枝上一纵,他准确地跳上了墙,然后从高墙上,蹦上墙外的另一棵椰子树,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先打的,到地下商城,取出他的y2k摩托车,轰上油门估计达到了三百迈的速度,直奔曼清高速公路上。他打开gprs导航,准备地找到了上寮村。记得上寮村有个高脚楼,就在村中央,那天他跟弥南大叔,由貌昂大哥的手下开发部经理阿帕篷开着车载着他们来到上寮村休息,一路上见到罂粟花开得漫山遍野都是,当时他还拍了不少镜头,现在想起来,哪里一定有地下工厂!这个寨子的高脚楼错落有致,巷子铺着鹅卵石,宋提查速度放得很慢,因为此时可能临近午夜,只有一轮残月晃荡在碧蓝的天空,他怕惊了当地村民,只有轻点油门,声音弱弱地开到了阿杜雅的高脚楼。 235暗访2 高脚楼前高悬着两盏灯笼,不过是亮着电灯,相当于红楼。下面凉亭还有水客在打情骂俏,放着一台大电视,散放着几把竹躺椅,有三四个男人歪躲着椅子上,边与几个披散了头发的女人嘻嘻哈哈地闲聊着。 宋提查地出现,他们一点也不意外,坐着没起身,只是冷冷地问:“靓仔,想不想玩?” 宋提查随口应道:“不想玩,深更半夜跑来干鸟?阿杜雅呢?” “哟,你还认识女老板,小子想必来玩过,是熟客喽?”躺椅中的男人一起身,大脑袋,宽厚的肩,虎实的的身板,那壮汉看取下头盔的宋提查好生面熟。 宋提查却认出他来了:“帕拔篷大哥!你不认得我了吗?” 帕拔篷看眼前的少年取下头盔,身材高大,穿着牛仔短上衣,露出肌肉疙瘩,柳条脸有如斧削,虽然头发现在做成绅士头,自然形成中分,一绺覆在右眼角,但是那鹰隼犀利的双眼,看得一次永远难忘,帕拔篷脱口而出:“三哥,你是三哥?哪阵风把三哥刮来了!阿杜雅,三哥来了,快出来接客!” “哟,三哥,你还记得我们这个山旮旯!”人未到声先到,一个穿两接头撒花亮绸的女子,扭着水蛇腰,趿着木屐走了出来,“三哥,你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你的那位朋友弥南先生倒是常来这里打发时间。他总是自言自语说,酷哥来了,就好了。他可是最惦记你的人。” 宋提查惊喜地问:“弥南大叔也来了?” 阿杜雅妖声妖气地说;“自从弥南先生跟着貌昂大哥去了新莱之后,那边的花花世界,早把这边忘了。有好些日子没有来了。三哥,不会无缘无故过来玩吧?是路过,还是想老朋友了?” 宋提查搂着帕拔篷的肩:“走,兄弟,我们上楼吃夜霄。” 宋提查拿出几张钞票,递给阿杜雅:“阿姐,把你们好吃的弄几个上来,我跟帕拔篷兄弟喝几杯。” 这边不习惯用水稻、高梁、红薯酿酒,还是做的果汁酒,度数相当低;按宋提查的酒量,喝十瓶八瓶,也不过把肚子撑圆,绝对不会醉。这是果汁发酵,纯天然,对身体只会有益,绝对不会伤身体。 帕拔篷也很高兴,三哥这么给他面子,他岂不奉陪之理。于是,陪着三哥,开了一间最雅致的房间,开了窗,山风徐来,花香扑面,清爽宜人。城里的风是火热火热的,山村的风凉凉爽爽,轻体宽衣,根本不需要空调,连风扇都不用开。 一会儿功夫,端上来一桌美食,有炸竹虫、蒸红咖喱鱼、烩炒棵条、蚂蚁蛋、酸肉、无骨炸鱼、辣酒鬼、水果沙拉、芒果糯米饭、茶叶尖酿咸蛋黄……一大桌。保持着乡村待客淳朴的习俗。 喝的就是果汁酒,相当于菠萝啤一类的苏打酒。宋提查招呼着阿杜雅也来坐。三个人边喝边聊。帕拔篷是老江湖,他长了一个心眼,人心隔肚皮,为人不可把十分心思抛。他更多是说客套话,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宋提查喝着酒,随口问:“帕拔篷兄,最近过得怎么样?” 帕拔篷也猛灌一气:“老样子,还能怎么样?养家糊口,有花不完的钱,喝不完的酒,睡不完的女人。这一生就这么的吧。” “是啊,山里就过得安安静静,无惊无险。”阿杜雅嗲声嗲气地说,“哪人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听说酷哥成了大英雄,前些天我们看电视,酷哥都与皇家公主、总理大人一起共进晚餐,还获得了什么金戒指?哦——酷哥,你戴在手里的,是不是那枚了不起的金戒指?” “你想要,送给你。”宋提查真的从手指上褪下来,将这枚沉甸甸的mv金戒指,放到阿杜雅手中。 阿杜雅惊叫了起来:“酷哥,给我!” 帕拔篷冷不丁说了一句:“你能看看,用手摸摸,就很了不起了。你要是贪心,酷哥就是给你,你拿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想过安稳日子?你想都别想!” 帕拔篷一句话吓得阿杜雅失手掉在桌子上,捡起来赶紧还给宋提查,讷讷地说:“酷哥,你还是收回去吧。你虽然有心给我,我可没那个胆量敢接受。” 宋提查随手往墙角一扔,满不在乎地说:“我说了给你就给你,我丢在墙角;算我丢了,你明天早晨找到就行了。君子一言既出,四马难追。” “三哥,你也很懂华夏文化吗?”帕拔篷猛听到华夏熟语,倍感亲切。 236推心置腹 宋提查的角色,他是有华裔血统的。宋提查笑道:“我爸爸是华人,可惜他误入歧途。” 帕拔篷看宋提查神情黯淡,长久沉郁,他歉意地说:“对不起,触动了三哥的伤心往事。我俩应该是同病相怜。第一次看你,我就感觉到你很有叛逆思想,很暴力,很霸道,唯我独尊那种。可是跟你接触之后,你给我的印象完全改观,你近人情,不恃强凌弱,相反,还挺仗义,爱打抱不平,有那种侠义心肠。就是武侠小说,那种侠客。” “你爱读武侠小说吗?我可是金庸迷,他的小说,我都读了,飞雪边天射白鹿——” “笑书神侠倚碧鸳。” 两人对出了金庸小说的名称第一个字连成的一副对联,两人击掌而笑。 阿杜雅一脸雾水,睁着水光粼粼的大眼睛:“你们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宋提查跟帕拔篷相视大笑,还是帕拔篷说出了实情:“三哥,有我们华夏的血统,怪不得体形彪悍,你们纯种的泰人,体形都不高,皮糙肤黑,他可是面皮白润,骨骼奇伟,这是华夏族中的美男子。” 帕拔篷高高竖起大拇指。阿杜雅抿着嘴唇吃吃地笑了起来:“帅的都是华夏男子,可是我们泰人从来都认为是华夏族的分支。几千年,我们都互相通婚,谁说得清,谁是纯种的华夏人?你不是常自诩自己是正宗的华夏人吗?也不魁伟啊?” 帕拔篷笑道:“我走在清莱府大街上,我算高的。我一米七,大街上超过一米七的是少数。三哥,足有一米八,走在大街上,那是鹤立鸡群。” 宋提查拿起一杯果汁跟帕拔篷、阿杜雅碰了碰:“阿爸要是不涉毒,也许我不会走这条路。” 这句很敏感的话一出口,大伙沉默了,最后还是阿杜雅打破沉默:“其实我们也不想碰毒品,都知道这个东西对人没有好下场。可是,在那山中唱那歌,我们又依赖它,离了它活不成啊。我要是没有哪东西养着,我可能一天都活不下去。” “你也有毒瘾?” 阿杜雅眼里泪水盈满眶:“你有不幸的身世,相对我来说,你的不幸可能是最轻的了。你看我的手臂,大腿。” 阿杜雅捋起手袖、裙子,她的静脉血管,像一条蜿蜒盘曲的小青蛇,有的地方结了痂,有的地方还往外渗着血。宋提查没想到一张面孔艳若桃李的少女,竟然有那么丑陋的血管!——这是静脉注射,造成的恶果!有的共用针头,还染上了各种病毒。 帕拔篷手也有些发抖,双手揪住乌漆漆的长发:“我也差不多。道上混的,不沾不染,像你这样独善其身的少。” “戒吧!人生苦短,何苦自己为难自己。我觉得还是做一个健健康康的人,比什么都好。”宋提查眼光灼灼。 “戒?”帕拔篷咬紧钢牙,“十个有九个都想戒,我也戒过。你看我手上的刀痕。我戒的时候,用刀划伤来减轻,发作的痛苦;但是没有人的,还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帕拔篷伸出手臂,真的有鱼鳞一般的刀痕,还以为是刺青呢。然后挽着裤管,大腿上他用尖刀刻的戒、戒、戒…… “我帮你们戒,我懂一种针灸的戒毒方法,要不要试试?我不骗人。因为阿爸的痛苦在我幼小的心灵造成巨大的创伤,我发誓要挽救天下瘾君子。你们要是有意的话。我现在可以施针。” 阿杜雅跟方法交换了几次眼神,阿杜雅说:“我刚刚要注射,你就来了。我估计很快就要毒瘾发作。你试一次看吧。你试一次,你肯定就会放弃了。其实,我知道,只要战胜一次,心理上就能产生抵抗。大家说,只要有一次抵抗成功,坚持下来,就有希望了。今晚,你帮我试一次看看。” “有戒毒的药吗?” “有啊,草药、西药都有啊。国际红十字会组织定期会给我们发药,也给我们检查身体,可是没有用的。” “我要把你俩都治好,我然后把治理的方子整理出来,开一个收容戒毒所,免费收治所有瘾君子。你俩可以做我的院长和研究所长。”宋提查马上有了一个宏大的计划,他知道一旦扫毒成功,这些数以百万计的瘾君子将会流毒整个社会,他们不能廉价拿到毒品,他们会丧尽天良,再次铤而走险。 帕拔篷一咬牙:“好!三哥,我听你的!我这条命,就交给三哥!” 237毒瘾发作 他们聊着,吃着,喝着,阿杜雅清秀的脸蛋开始变得郁青,嘴唇在哆嗦。 帕拔篷看出了征兆:“三哥,怎么办?是不是开始动手。” 宋提查看她眼神僵直,形容怪异:“先给她输药。” 帕拔篷去找药,宋提查看她的手开始往回抽缩,身体蜷成一个龙虾形,眼珠子差点凸了出来,身体在发抖,在痉挛,在抽搐。宋提查先运功于食指封了她两处晕穴。然后,抱起来躲倒在卧榻上。 帕拔篷拿过药来,倒显得诧异了,他亲眼见证了奇迹。虽然阿杜雅还在发抖,在痉挛,在抽搐,但是没有出现歇斯底里症,也没有发生癫狂。宋提查扶起她,帕拔篷灌药。宋提查捏住她鼻子,药灌下去,再松开手,药就咕嘟咽了下去。 灌完药。宋提查开始施针,他从总部得到了治愈的秘方:找到患者最敏感的部位至阳穴,毒量越大,毒史越长,压痛越明显,只要毒瘾消除,至阳穴的压痛感自然减轻或消除。不过,各种毒瘾的最敏感部位,是不一样的。有的压痛点可能在第五至第七胸椎棘突下,有的可能在夹脊穴下……因此,要治愈的第一步,找准最敏感的压痛点。宋提查用指暗压了几个穴位,他的一出现在椎棘突下,她痛得嘴巴都变了形,没错就是这个穴位! 这是督脉神道、灵台、至阳穴附近,属背部夹脊穴。找准穴位,宋提查打开师父给他的银针,他开始行针,对针的深浅、抡动、上下虚实的多次拔插都很讲究的。阿提雅开始感觉麻、胀、酸、痛、痒,她有了呻吟。过了一段时间,她感觉痛感消除,酥、麻、痒、胀,很渴望针的扎刺。她有了舒服感。 帕拔篷不由得暗暗佩服宋提查,为了别人,不惜自己吃苦头,真有大侠风范。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宋提查注意力集中。 可是帕拔篷开始发作了。宋提查大吃一惊,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先出手封住帕拔篷的晕穴,抱他与阿杜雅平躺着,不审先依法给他灌药。 然后给他压痛点。他的压痛点是内关,可想而知,他溜过冰,这种毒瘾相当顽固。扎针主穴取内关、大椎,配穴取少冲、神门、商阳、足临泣等。 又是三个小时过去了,两人穴位解开,推血过宫,两人全身恢复知觉,呼吸顺畅,浑身不觉地度过了危险期!两人坐起来活动活动,两人咚地跪下,感恩戴德,泪流满面:“三哥,你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再生之德,莫齿难忘!” 宋提查正在调息,没想到两人行如此大礼,赶紧扶起他俩:“不要如此客气。我们不是有言在先。大家为了行侠仗义,以后我们可是有重任在肩的,救死扶伤,行善积德。何如?” 两人当下都信誓旦旦:“阿弥佛在上,我俩生命愿托付给三哥,只要三哥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若有反悔,电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宋提查扶起他俩,轻志说:“不必行此如此大礼。我们可是萍水相交,都是莫逆知己。你们现在的情况暂时还不稳定,一定要按时服药。我明晚再来给你们行针,你们一定要小心在意,不要对外人说。以免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们留心一下,制毒的窝点在哪里?你们知道打蛇打七寸,打兔子要打窝。你们查出来了,不要声张,告诉我就行了。” 帕拔篷说:“三哥,我知道跟着你干,有豁出身家性命。我认命了。碰上三哥,没理由不跟着你干。对,我听说了,传说这老勐山脉,三十六岭共一洞,有一条地下河,将三十六洞连成一线。但是只是传说,是否真的有不有这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因为这是极度机密。要查,就得查出这个地下洞,地下洞肯定是制毒主要窝点。” 阿杜雅也说:“对,中心点应该就在这里面。我们虽然这里有大片罂粟种植,但没有谁加工。因为打击制毒窝点,可是绝不留情的。可是,这毒品却泛滥成灾,我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过,我隐隐听人说,经常用来这里玩的,美桑的老相好冷红杉可能是在里面干活,他从不缺钱花,害眼病、哮喘得很厉害,人们说他做那个东西落下的病根子。” “这很好。下次他来了,你就说有个神医能治他的哮喘。我自有安排。”宋提查心生一计。 “好啊,这事容易。”阿杜雅兴奋地说。 238对练 宋提查还是故伎重演跑步回到班家,刚跑到草坪,突然感到耳畔生风,他听风辨器,伸手一抓,就地一滚,可手里抓到的是魔幻子弹,手一捏,马上爆开,里面全是汁液,好在甩得快,脸上还是溅了几点。 不容他有喘息的工夫,一蒙面人,舞着棍向他袭来。宋提查耍了一个白蛇吐芯,她八十一路达摩棍,扑头盖面地打过来。宋提查早已经猜出了她是谁了。否则,第二招,就可以硬吃她,夹棍锁喉。宋提查只不过逗她玩玩罢了。 她棍子舞得山响,劈得呼呼生风。这明显是陈晖传她的功夫,不过只有三成功力;宋提查可是绝顶高手。看宋提查漫不经心,棍子扫到人早扑闪开了;她使出一招韦驮捧杵。这一棒,她深得少林真传,表面上当头上劈来,待你错身之际,却是连环点击。宋提查要是不识此招,肯定被一棍点翻在地。只见宋提查身形暴起,躲过一点,脚落地便旋身,身体连续打了一连串旋子,沾棍而起。 待他落地,使出横担降魔杵,却是背棍转身截击,这又是虚招,实是横扫。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宋提查跟着她变,眼看棍扫向他的腹部,他嘿嘿一笑,一个倒栽葱,那棍竟然神奇地从他的半腰擦过。她冷笑一声接着掌托天门,这一棍变成了立棍,成平衡之势,然后连挑他三棍,这是棍直挑他落脚未稳的身形。宋提查一抹棍,从她的棍上滑了下来,身体像体操队员翻起在高空,她倒成了力能举鼎的举重运动员,看上去,把他高高托上半天云里。 她赶紧抡棍,这一招叫摘星换斗,棍子舞圆,截击空中的宋提查,这个家伙竟然像跳远运动员可以空中走步,这可是正宗的八步赶蝉功夫。宋提查脚蹬一堵墙,从半空中翻身回来。她转身更快,没等他落地,棍就刺到,这招叫倒曳九牛尾,步子扎得稳,力道极猛,像长枪刺去;虽然没有枪头,要是刺中,绝对会重创对手。要不是对这招熟,真的会中招。他使出摇头摆尾,竟然像京剧里的甩头功,她刺了一阵,他沾着棍甩开了头。 她突然出手,向她面部抓了一把,如果宋提查出手遮挡的话,天中了她的捣击,这招叫出爪亮翅。你要么给我抓伤面皮,要么挨我的直捣黄龙府。宋提查怎么会中招,他使出铁板桥功夫,你一抓落空,一棍狠狠捣过来,也是放了空炮。这一招是躲过,紧接着九鬼拔马刀,宋提查可是后仰,九个方位都有棍影,这是由盖、兜、转、拔、挑、劈、划、捅、刺等九个动作一气呵气的,只见棍影生风。好个宋提查使出轻声功夫,燕子三抄水,像燕子尾巴跟着棍子点水。她立即改成三盘落地,她九宫步三劈棍,这可是劈头盖脑地三记猛劈。宋提查后栽碑的动作,接鲤鱼打挺,她连劈几下,他连打几次挺。 她立即变招青龙探爪,棍子平削过来,躲过一削,则是拼刺刀的挑刺。宋提查迅即转身的力量,连续抹开她的力道。她动作加快,看他硬吃她的棍,好小子,看你赤手空拳厉害,还是我的棍厉害。她使出最刚猛的卧虎扑食,这是半空起了一个霹雳,棍子从半空中劈将下来。宋提查赶紧跃开,这疯婆娘使的是真功夫! 她身形随即跟进,打躬击鼓,连甩几棍,将宋提查逼到了墙角。好吧,再给你来个掉尾摇头。这一招仍然虚挑他的屁股,实在猛掼他的头,可是宋提查飞身上了墙,然后起跳到空中,竟然像跳蹦床似的在空中做了一个转体动作,搂住了一棵树干,嘿嘿地冲她笑。 “好!好!”班爷一身功夫服出现在草坪,“两个小家伙,身手都不错。不过,提查是让你的。他要是欺身进招的话。凭他柴拳的肘击,一肘可以收拾你。” “爸爸,你总是帮他。他变招,我不会变招吗?”泰莎小姐拉下头罩,全身香汗淋淋,喘过不停,刚才使出了全部的气力。 “阿爸也是行家啊。”宋提查很懂拍马屁。 “你要不要试试?爸爸正宗的泰拳。”泰莎小姐故意挑起他两个的矛盾,两人似乎有联盟似的。 “好,提查,我教你班家祖传的拳术。我们班家也是世家,文武兼修,是名门望族。班家拳术,历代都是要传承下去的。” 239实在纠结 不过,跟着班爷学着拜四方、拳舞,还有音乐,由四种乐器组成:爪哇笛,铜钹,高音鼓,低音鼓。我这不是拜师,而是继承家族遗风,并不与柴拳相悖。 然后回房洗浴,泰莎小姐跟着走进房中,她带上门,抱着手臂,仔仔细细地审视着我的脸孔。我故意抹了抹脸:“是不是有你射的魔术水?” 泰莎小姐脸一沉:“昨晚到哪里鬼混去了?” 宋提查装着很无辜的样子:“睡觉啊,睡得好香。” 泰莎小姐一把揪住他,一字一顿地说:“要不要我提供证据。” “你监视我?” 泰莎小姐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冷冷地说:“我不想把终生托给一个浮浪子弟。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很多野女人,不只是那个赖欣怡,可能还有很多欣怡。说吧,我不生气。” 宋提查想了想:“阿爸等我们陪他共进早餐。我们晚上说,要不,我晚上带你一起去,我在做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情,不会很危险,我带你一起去,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外面玩女人了。你一定要对我表姐保密,她知道了,会干涉我的行动。” 泰莎小姐换了一种脸色:“看你诚不诚实。不诚实,我肯定叫她领你走人。在我眼前快点消失。” 宋提查腆着脸笑道:“我宋提查光明磊落,怎么会做猪狗不如的事情?你也太小看我宋提查了。奴才侍候你沐浴,大小姐。” “滚。”泰莎看了看时间,确实太紧了,回过脸来,“不该碰的部位,你不要碰哦。” 宋提查高兴地搂着她进了浴室,可是出浴出来,没有泰莎小姐的衣服,泰莎小姐裹着他的浴巾,钻进他的被褥里:“你的被褥,好大的汗臭味。” “臭男人嘛,男人都是臭的。”宋提查三下两下穿好衣服:“你躺一会儿,我马上给你拿衣服。” “快点。把门反锁上。” 宋提查快点抱了衣服过来,泰莎却打开了他的电脑,他的码密等于虚设。宋提查搂过她,催她快点穿戴整齐,当然他可以一饱眼福,不该给他的,他想要也要不到。她是名门闺秀,不会败坏门风。 泰莎小姐还不死心:“最近,有没有跟赖欣怡联系?” 宋提查很坏地说:“有了新欢忘了旧情了。不是说,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你看,你刚才差点让我血管爆裂了。” “喂,你想把我一杠子捅到底,好不好?”泰莎小姐拍了他一下,又柔柔地说,“该给你的时候,一定会给你。现在嘛,你就得给我忍着。忍者神龟。忍者无敌!” “假若赖欣怡真的找我来了怎么办?” 泰莎小姐怒目圆睁:“怎么办?你要跟她一刀两断。否则,大家一起死。” “她要是要我俩一起死呢?我背弃了她对我的一片真情啊。” “她要是真爱你的话。她应该知难而退,不应该再死缠住你不放。”泰莎小姐梳着有关头发,动作很麻利。 “我可不可以娶两个老婆?”宋提查厚着脸皮说。 “不可以!你想都别想。哼,我都没嫁给你,你就有别的女人。我知道,你就是一个江湖混混。江湖大骗子。”泰莎小姐气愤地指着他鼻子骂。 “她不一定会找来吧?”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 “她找来,有我没她。我跟她不共戴天!” “人家比你先。你抢了人家的男朋友,好不好?”宋提查可怜巴巴地说。 泰莎小姐面色略有缓和:“我即使没意见,我阿爸阿妈会同意吗?我两个叔叔会同意吗?整个班氏家族会同意吗?泰王室能同意吗?你别做梦了。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我们可以去金三角定居啊。金三角的男人都有好几个女人。”宋提查帮她束腰,披肩。 “不可以!不可以!”泰莎小姐冲他发怒了,“你真厚颜无耻。” “不同意就不同意嘛,何必发这么大火。我现在左右为难,你知不知道,我舍不得你,又放不下她。”宋提查愁眉苦脸,“上苍真是捉弄我。为什么要给我安排两个呢?一个不就好了吗?” 泰莎小姐略施粉黛,推了他一下:“笨蛋,算不定她在华夏早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女人都会爱身边的人。她那么优秀的女孩,到处都有追她的男孩子。没有谁会像你那么笨,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宋提查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但愿如此。可是赖欣怡根本就没有男朋友啊,只身一人,宋提查纠结啊,要不是为了执行任务,他真想求她原谅。 240信息处理 “宋兄弟,做了一周的数据库,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如何处理这些数据,如何猎获有价值的信息?”伊莱总经理教他一个新的课题。 宋提查就是想当瞌睡也打不了。伊莱让他把新的信息输入完毕,然后就教他如何软件系统的方程、函数进行各种计算,如统计、归类、平均值、轨迹、集合、限阈、概率、微积分、空间趋势等等。宋提查对高等数学,他可是门外汉,伊莱还要给他普及数学知识。一个上午伊莱有大半的时间花在他身上,宋提查喝了三杯咖啡提神,他暗中不停地修炼《洗髓真经》。后来,他突然发现有数理,跟释能大师给他说的《易经》差不多,要是用数理来推演《易经》,《易经》的准确性要高很多。《易经》讲的也是阴阳八卦,演绎一种数理推算事物发展的趋势,跟高等数理真的异曲同工。宋提查这一发现兴奋不已,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再说伊莱不可能懂《易经》,现在伊莱给他讲数理,他与《易经》融会贯通起来,反而对《易经》的六十四卦的推演,全部了然于胸。没错,六十四卦就可以形成六十四个函数方程式,每个方程式都有八种运动轨迹,根据运行轨迹就能预测曲线运行的走势。 伊莱推了推眼镜:“宋兄弟,你笑什么?” 宋提查挤着眼眼:“没有,没有啊,我觉得我突然明白数理是怎么一回事,很开心吧?” “嗯,你先做一份报告出来,呆会儿我来拿。”伊莱让他做第一份报表。他可是百忙之中抽身出来教他啊! 他一走,宋提查还得运行几遍《洗髓真经》和《八段锦》,然后开始做这份报告,要是做错了,哪就给别人看笑话了。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全神贯注地做完了。真的很累,他想合目养神,可是眼睛一粘,就像入定了一般。 伊莱隔了好长一段时间过来看他,他睡着了。本想,摇醒他,他的报告做出来了。唉,反正他完工了,何必拘禁他太死。也能为他,一个江湖小混混在这里埋头学数理! 他看着这张表,眼前一亮,退出他的u盘,拿着就去见伯父。 班爷也在紧张地忙碌着:“伊莱,有事吗?” 伊莱偷偷地笑着:“他睡着了。” “什么?他这么不成器?你这么尽心尽力教他,他还睡得着!”班爷勃然变色。 “伯父,你看他做的报表。”伊莱把他做的报表插入主机,打开给班爷看。班爷先没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说:“前面是你教的吧。与你给我看的预测没什么分别。嗯,他怎么还往后面预测,未来一周的,一个月的!两个月的!嗬,八八六十四天,亏他想得出来。” 伊莱叽叽哝哝说:“我教一,他就能悟百。我看他不像初中文化底子的小混混。可能是失学孩子。” 此时,门开了,还有半个钟就到点了,泰莎小姐一身意大利香奈儿素色真丝夏裙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笑盈盈地说:“爸,他呢?” 班爷招手让她过来,泰莎小姐往宋提查专属办公室瞟了一眼,不由怒火中烧;可是爸爸招手让她过去,她铁青着有走过去:“哥,你怎么老是惯着他?他这样子,也太嚣张了吧!” 伊莱招手让她先别声张,叫她过来:“小妹,你快过来看。还有更嚣张的呢。” “什么?他想气死我,扶不起的太子阿斗!”泰莎恨得牙直痒痒。 “不是,你看他做的报表。”伊莱拉开他的报表,“你看出名堂来了吗?” “这是他做的?”泰莎小姐难以置信,“能预测三天,就不错了。真是奇葩!六十四天哦,真是异想天开。” 班爷大加赞赏:“超码说明,他绝对是个天才。悟性高得吓人。今天早晨,我教他一些我跟着祖师爷学了几年的拳经、拳谱,嗬,我边说,他边消化了。” “爸,今天早晨,我不是很开心嘛。他竟然厚着脸皮,跟我要娶一个小老婆,气都气死我了。我还没嫁给他,他就要娶小老婆了。爸爸,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班爷啪地一声笔掉在地上:“这决不容许。哪个女人是谁?是不是总理府草地晚餐昭披耶将军的女儿?” “不是,是他两少无猜的发少赖欣怡。他还说,我抢了她的男朋友,她很可怜。我仗势欺人。唉,气都气死我了。” “赖欣怡?我们调查过他的身世。压根儿没有这么一个人。你有没有听错了?他成长的前前后后,我们都查得一清二白,都没有出现这么一个人。”班爷对这个名字相当陌生,他可是派了专人调查了宋提查的身世,他怎么舍得把他的独生女嫁给一个游手好闲的江湖小混混。 241偷梁换柱 “放心,伯父为什么有恃无恐?那是对宋提查进行了周密的调查,才敢认他做少爷,入主班家的。”伊莱郑重其事地说。 班爷拿出一份卷宗,推开泰莎小姐:“你自己看。不要让他知道。” 宋提查,男,今年刚落十九岁。父亲因走毒,意外身亡,母亲是思莱夜总会的歌星。父亲系华人。宋提查初中学历,一直跟柴拳传人摩诘上人学拳。他十六岁初登拳坛,便崭露头角,蜚声拳坛;后来一发不可收拾,ko过当今国内外著名高手。后来,因经常参与打黑拳,被摩诘上人扫地出门,从此流落江湖。 当然他们的调查已经够详尽了,关于宋提查可能接触的人,确实只有表姐陈晖,是他一直庇护的人。他能来曼谷加入班家,进入烈火网吧,也是陈晖托关系,介绍进来的。 资料附有详细的比赛视频。事实上,真的宋提查在华夏某地下拳馆打笼斗,被人家ko之后,送当地医院,不治身亡。这可是绝密资料,掌握在华夏国际刑警总部,别说他们不知道,就是泰方军警也一无所知。谁都没怀疑宋提查身份的虚假! 因为视频上的那个人,也是阴阳头,身高、体型、脸面、双眼射出慑人心魄的杀机,几乎没有二致,尹龙是经过华夏国际型警总部反复对比的一个重要人选。即使一个国际拳王也在所不惜,只有派得力干将打入金三角,才有可能获得湄公河大案的真实情报。这一点,尹龙出色完成了! 泰莎小姐细致地看了一遍过去,总算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这么说,赖欣怡只是他梦中情人?” 班爷也颇为肯定:“可能是他暗恋的某个人,这个人可能是存在的。甚至,他连名字都会搞错。我们查过当地所有资料,没有赖欣怡这么一个人。我们甚至搜索了所有在泰的华人,倒是有几个赖欣怡,但是年龄、身份、姿色都不符。” “反正我不管,不能让赖欣怡入境。他说,赖欣怡跟着家人归国了,爸,能不能不让她入境?让他永远死了这条心?” “孩子,你要对自己自信。他爱上你之后,让他心无旁骛;即使有这么一个人,真的与他重遇,事过境迁,昔日恋人也只能当好朋友了。他要是不爱你,即使没有赖欣怡入境,他不会去找昭披耶将军的宝贝女儿?听说,他在金三角还有很多美女,当他是偶像,你看他身边现在就有两位,那个什么文清,什么拼塔安,还有依娜,还包括他表姐,都是绝色女子,哪一个都有可能博得他的恩宠。他提出娶两个老婆,你不答应他是对的,他绝没哪个胆量。”班爷还是老狐狸深谋远虑。 “妹子,你也可以找个男孩子,气气他。看他什么反应?”伊莱给她出了一个很有杀伤力的主意。 “好,这么办。哼,他能娶两个老婆,我可要找个男朋友,给他看看。”泰莎小姐得意地说。 班爷笑道:“别气恨了他。他有可能死了心。哀莫大于心死,他要是对你心死了。你就把他推给了对方啰。” “我不管,反正我要气气他。看他狠,还是我狠。”泰莎小姐心中愤愤不平。 “这些儿女私事,你可以跟你的阿妈说说,或者找陈晖老师。我们都是外行人。”班爷和伊莱相视而笑。 宋提查此时,正迷迷糊糊跪在大殿佛祖前受戒呢。方丈高声诵佛之后,念道:第一戒:我肉众生肉,名殊本不殊,原同一种性,只为别形躯。不食肉戒,能持否? 宋提查感受着方丈手上的香,就在他头顶上燃烧,他轻声答道;能持。额头上一阵灼痛,烫下了一个香疤。 方丈再念:凡公共财物,私人财物,寺庙和僧众财物,不能侵占,乃至一草一木,不能不给自取,或窃取,或诈取,乃至冒名项替,贪污舞弊,剽窃掳掠,都不应为。财、色、名、食、睡为五欲,色、声、香、味、触、法为六尘,眼、耳、鼻、舌、身、意为六根,应当清静,勿起贪心。不自盗,不教他盗,不见盗随喜,能持否? 宋提查感觉方丈手上的香,那火光如醍醐灌顶,他应声答道:能持。额头上又一阵灼痛,烫下了一个香疤。 方丈诵念第三戒:生死根本,欲为第一。《愣严经》云: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不淫欲,能持否? 242难成正果 宋提查刚要应声,头上有风声袭来,他顺手一抓,浑身像通电一般,感觉又软又酥又麻又腻,赶紧松手。 泰莎小姐惊叫起来:“你抓痛我了!睡,睡,睡,只知道睡!” 宋提查睁开眼睛,讪讪地说:“真是的。刚打个盹,你就来了。我做了一个上午,都没见你过来。不信,你问伊莱大哥,我只是闭目养神。” “我不听,我不听。我抓你两遭了。你还想狡辩?”泰莎小姐气得脸都变形了,当然女人更会装。 “嗯,我的优盘呢?”宋提查想调出他的报告给她看看,可是优盘不见了。 泰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优盘在她手中晃悠着,宋提查无可奈何地笑道:“我做得不错吧?工作太卖力了,拼得太凶,现在稍事休息。” “算了吧。宋提查,是不是梦中与赖欣怡幽会去了?看看有不有梦遗?”泰莎真的嘻嘻笑着检查他下面,还好,没有,毫无反应——他可是在梦中受持,怎么会有哪些事?差不多受足具戒,遁入空门了!唉,真是尘缘未了,命里有她的一段姻缘。 反正还是俗世中人,他抓出她的红酥手:“有不有好吃的?” 泰莎小姐气得鼻子歪了:“喂,我可不是你的大厨?我凭什么,给你做大餐?等你吃饱喝足,在董事长办公室呼呼大睡。我告诉你,你把办公室的规矩都搞坏了。你还有脸跟我要吃要喝,你想都别想,乖乖地陪着阿爸、大哥吃工作餐吧。” 宋提查腆着脸皮道:“我以后不睡,是不是有大餐吃?” “那要看本小姐的心情,心情可能有吧。心情不好,你只能到梦中找你的赖姐做啰。” “你答应我娶你两个了?”宋提查迫不及待地问。 泰莎小姐拂袖而去:“你别给你脸不要脸。小混混。我还是哪句话?有我没她。你自己掂量去吧。” 宋提查只好追了上去,搂住她腰肢:“我可以为你两个,做牛做马,都行的。” 泰莎眼眶红了:“你闭嘴。趁我还没有翻脸,以后别让我听见这三个字。” 宋提查知道让她接受这三个字,等于让她吞下一只苍蝇,她岂肯吞下这只苍蝇,可是大师姐?唉,大师姐,我的梦中情人啊,我可以踏平金三角,我可以不要脸皮,可是,她不翻脸,已经给了他九分九的面子了。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执行任务,翻脸就翻脸呗。谁怕谁,离了你,我就不能活了?离了你,正好,与大师姐比翼双飞,那是神仙眷侣,晚上双宿双栖,白天调琴论剑,此乐何极。 不过,泰莎小姐是骗他的,坐下来才知道,她学做了宋提查爱吃的的“佛跳墙”送过来的,这个菜肴与荫功汤有相似之处,是各种菜肴的大杂烩。什么盐焗鸡、烤鹅、老鸭、猪舌、酱猪蹄、牛百叶、大闸蟹、鲍鱼、海参、海拔象等等十数样菜做好,然后放进瓦罐里煨。据说,这个菜的香气传到隔壁,佛都跳过墙来偷吃。原来中式菜肴与泰式菜肴一结合,就成了他们的菜系。 宋提查才不管什么佛跳墙不佛跳墙,他只顾大块朵颐,满嘴流油,钟爷和伊莱不由跟着他嚼得满嘴流油。 泰莎小姐情不自禁地问:“宋提查,你小时候是不是饿大的?” 宋提查只管嗯嗯地答应。 “你有没有流落街头?” “没有。这没有。”宋提查嘿嘿地笑。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婆婆?臭媳妇也要见婆婆?” “不知道她肯不肯见你?我先问问再说。不要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宋提查嘴里含着食物。 “不见也罢。有什么了不起。”泰莎赌气似的说。 宋提查根据资料,他妈妈是思莱夜总会的歌星,成天忙于社交,忙于演艺事业,很少顾及他;他没去见过她,她要是认出他不是真正的宋提查不是穿帮了?他可不敢轻易去见她。除非有总部的安排和授意。 因为陈晖这个角色也是假的。真正的陈晖秘密到深圳等地走毒,先被华夏警方抓获,宋提查打黑拳攒钱就是为了解救从小照顾他长大的表姐,当然如此丢人脸面的事情,他是不肯跟任何人说起的。 班爷慢条斯理地说:“按习俗还是要见的。提查,这事,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是大喜事,做为母亲,是很高兴看到儿子有了一个好的归宿。她应该为你感到高兴。她会祝福你们的。” 宋提查硬咽了一口:“她还扮嫩呢。看起来跟我一样年轻,怎么会有我这么五大三粗的儿子?没有儿子,怎么会有儿媳妇?” 宋提查阴阳怪气的话把大伙儿都乐了。 243温柔同眠 午休时,泰莎小姐偏跑到宋提查房间,与他躺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干扰他。“喂,你怎么对我没一点神秘感?你是不是玩女人玩腻了?” 泰莎的气息痒痒地喷在他脸上、脖颈,让他心潮澎湃。宋提查眼皮子很沉重:“别碰你的好。我有感觉了,你又不让我动了。害得我像个热气罐一样,悬浮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你答应让我做一次,我就陪你玩。” 宋提查第一需要,就是想睡,就是美女在侧,他也无暇顾及;他说这话,就是抓她的弱点,让她知难而退。 泰莎嘻嘻笑着,偏钻进他怀中,就喜欢他欲罢不能的样子,看他烈火烧身,却又得不到泄火之处,浑身酸麻痒痛,四肢百骸,如一窝白蚁在啃噬。她像猫一样,在他怀中噌来噌去,噌得他嗖嗖起反应,血液循环加快,呼吸急促。 宋提查也是热血男儿,忍不住一把搂过她,她娇小的身躯,便蛇一般缠绕他,两人隔鞋擦痒,越擦越痒。泰莎也潮得不行了,她虽然很理智,但是生理反应,可不是理智能驾驭的,她喘息着,呻吟着,嘤嘤成韵。 宋提查便求她:“一次,行不行?” 泰莎便如泼了一盆冷水:“你想得美。别得寸得尺,仅此而已。不走进洞房,哼,你想都别想。” 宋提查便很气馁地任火焰燃烧,他便没有动静。泰莎说:“你不是很霸道吗?” 其实这句话,在暗示他,他要有用强,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拿他怎么样。 “你同意了?” “呸——我是说,你不是江湖小混混吗?是不是对很多女子,用过暴力。”泰莎挑战他的心理极限。 “我只与你有亲密接触,要是与第二个女子这么亲密接触,我——”宋提查猛然想起在湄公河与赖欣怡,那也算肌肤相亲,“你别生气,你是第二个,但是没有达到现在这种程度。” “你说,你还从未发生过那种事?”泰莎就是挑战他的底线。 “我童子身——”宋提查差点说出来,他练的是少林童子功,要是真破了身,童子功还存不存在?他突然变得黯然了,不敢再死皮赖脸求她了。 “喂,怎么又要睡?” “你有过第一次没有?”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 “你亲手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泰莎又给了他一个很诱人的活,哇,宋提查又来精神,可是仅仅给他观赏一下,确认是真货。她就推开他了。 泰莎吃吃笑:“哼,除非你用暴力。” “你喜不喜欢暴力?”宋提查有气无力,疲乏之极,一只恹恹欲睡的雄狮。 “喜欢。你来啊。”泰莎又逗他。 宋提查真的发动了,宋提查像剥笋壳要剥,她不知道是极度紧张,还是极度兴奋,她眼里满是泪水;宋提查一愣,只得像漏气的充气娃娃,疲软了下来。 泰莎玲珑的蕊白脸上,淌满晶莹的泪珠,可是宋提查没动静了:“笨蛋,我这是兴奋之极,激动的泪花。” 宋提查像霜打的茄子,讷讷地说:“我听你的。” 泰莎小姐刁蛮地笑道:“你是不是不行了?”她顺手探了探险:“哼,你还雄纠纠气昂昂,你不想了?” “你哄我的。我还不如,睡觉。” “哼,是不是又想与梦中情人私会?”泰莎小姐真是蛮不讲理,难道连他做梦的权利都不给吗? “神仙也有觉睡,我不可能不睡觉吧?”宋提查搂着香艳娇小的泰莎,对她真是无语了。 “我以后就这样子跟你睡。”泰莎在他耳畔轻声说。 宋提查吓一跳,每个晚上给她这样“无理取闹”,他还有意志执行任务?早就被她磨得无棱无角,像河边的河卵石一样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你。”宋提查可要约束她才行。 “你说呀。” “你不许像中午这样挑逗我。”宋提查可怕了她,她要是夜夜惹起他烈焰腾腾,他还能像今天全身而退? “喂,是谁挑逗谁?你没挑逗我?你猪八戒先告状,倒打一耙。” “那我们有一个约定,我就这样搂着你,你安安静静地睡,我也老老实实睡。”理智告诉宋提查,他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他是有重任在肩的,再说童子功可不能破,没有少林童子功还有不有如此神勇。 “好啊,谁先动手,就是小狗。”泰莎坏笑着,其实是小狗怕什么,小狗也不错啊。 宋提查只当她说的是真的,真搂着她,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绵长的酣声,泰莎真想捏他的鼻子,可是看他睡得那么香甜,女人的心都是豆腐做的,就心软了,静静地看他恬静地睡着,呼吸均匀;她也在他强有力的臂弯里,气息幽微,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244她不会吧 泰莎看了几次表,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这个晚上,说好,她可以与宋提查同眠,她怎么觉得这节课太久了。真是自己害自己,把时间限定在晚上九点才下课。你要是盼着时间早点到来,真是度时如年,每一秒都走得太缓慢,喀嚓一声,等心跳了几次,才喀嚓第二声…… 哇,终于熬到了!泰莎马上吊在他脖子上,两人回到了宋提查的卧室。先在浴室里打一会儿水仗,然后吹干了湿发。宋提查早蒙着头,在被窝里不知干什么。她像个钻地的蜥蝎钻进来,嗨,真是另类,没见过蒙着被褥看片的。 宋提查小声说:“这是极度绝密,你泄露半点,会惹上杀身之祸的。你准看,不准乱说。” 泰莎看宋提查神色严峻,不像是开玩笑,她恍然大悟,宋提查不是玩女人,他还在跟踪查案!泰莎小姐感觉宋提查现在完全信任她,才让她一起看信息。今晚有三段重要视频。一段是那颂卡与翁天平走货成功举杯相庆,一段是翁天平接见了泰哥的特使李伟,李伟后面寸步不离一个泰山人猿一样的人物卧罗儿,双臂垂下来,又粗壮,又长,真像大猿猴。他们谈了走第一批货的具体细节,看来要玩真的人。他们迫不及待,其实压力很大。第三段优素福再次上了班布卢大酒店48层,私会了阿帕篷。 “呸——真不要脸。”泰莎小姐第一次看见优素福的不齿行为,气得泰莎破口大骂。 宋提查严肃地说:“明白了吗?关系错综复杂,他们的势力可以说得天独厚,很难动摇。” “太可怕了,阿帕篷与国民军总司令昭披耶是至交,他们要是联手,那就太恐怖了!岂不天下大乱!怪不得可以出动武装直升机对你进行空中打击。”泰莎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但有昭披耶可能暂时受阿帕篷蒙蔽,他没有真正加入他们一伙,要不是那天晚上,空军出动,击毁五架武装直升机,我们的计划全部落空。” “哼,因为他想任你选一个他的女儿,你就护着他。”泰莎醋兴大发。 “我说过,除了你,还有赖欣怡,我不会喜欢别的女人,我好像还没对第三个女人动心过,不过有很多朋友,我只当她们是我的朋友。”宋提想想到千颂卡、耶香姐妹、沙瓦里拉、依娜、玛莲、景雅、文清、拼塔安、阿杜雅等等,他都没有动心过。 “是不是赖欣怡真的很美啊?” “是啊,我就是念念不忘。真的,求你答应我,好不好?”宋提查知道女人的心很软的,他只要软缠硬磨,她会答应的。他现在提赖欣怡,她都不怎么敏感了。 “你别在我面前,提另外一个女人好不好?”泰莎肯定不会答应的。 “不说就不说。喂,你什么都没穿?” “你不是说,晚上要行动,我不知道穿什么好呀。” “好吧,尽量穿得朴素一点,不引人注意。”宋提查才想起,这是他的房间,泰莎的衣服很少。 宋提查赶紧将视频发出去,等总部指示。总部命令:“紧跟这批货,不要脱钩!” 宋提查发了一个:“是,保证完成任务。” 宋提查马上退出了专属聊天室,关了机,将电脑拿了出来。 泰莎看懂了:“你有组织的?我还以为你是单枪匹马?” “嗯。你真以为我神通广大,其实我背后有强大的组织在运作。所以嘛,我们也不要怕对手。你怕了吗?”宋提查感觉泰莎瑟瑟发拌。 “我怕我们班家可能要闹个翻天覆地,阿爸会很伤心难过的。” “种种迹象表明,你阿爸是蒙在鼓里的,你堂兄可能也不知情,你小叔、你堂姐泰湄和扎西卡也不知情。但保安部长桑康现在可能有嫌疑,上次袭击,他有参与策划的可能。管家瓦雄也有可能。素察完全靠得住。”宋提查分析了一遍,让泰莎知道家族的底细。 “我阿妈呢?”泰莎一直怀疑她阿妈。她觉得她虽然足不出户,却行迹诡秘。 宋提查大吃一惊:“她不会吧。我可从来没有怀疑阿妈!” 泰莎小姐软软地滚进他怀中,气息幽微地说:“我说一件真实的事情给你听。有一次,我去找阿妈,让她看看我的新裙子。我明明听见房里有男人的声音。我还为阿爸也在里面。可阿妈开开门,只有阿妈一个人在佛堂。我感觉有人就躲藏在佛像背后,那年我才十二岁,很好害怕。我以后再也不敢去找她了。直到去年陈晖姐做了我的家庭老师,我才有胆量,在家里出出进进,无所顾忌。” 245骷髅人 宋提查搂着一团腻脂,她的体温,让他气血翻涌:“如果害我们的人是她的话,那就很好解释了。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小姐,你别——” “你想要吗?”泰莎小姐眼里全是焦渴的光辉,“我想要——” “你不是说洞房花烛夜,才可以的吗?” “反正迟早给你的——”泰莎小姐全身火烧火燎。 “赖欣怡,你同意了?” 泰莎小姐一把推开宋提查:“给我拿衣服去。哼,别的事好商量,这件事门都没有。!” 宋提查只得垂头丧气发反锁了门,然后到她房间给她挑了一套运动衫;回到自己房间。泰莎小姐已经把头发扎成发髻,他帮她一点点穿戴整齐,女人真是麻烦,穿衣服特别繁琐,又要系,又要扣,还要别上饰品。泰莎小姐装束出来,显得身材纤美,青春靓丽,有健美操运动员的婀娜多姿。 泰莎小姐神秘地问:“我们从窗外出去?” 宋提查一把将她背上背:“嗬,不低于一百斤吧?” 泰莎小姐怕他逞能,两人都暴露:“是啊,我五十八千克。不行吧?” “怪不得,这么肉感。放心吧。你要箍紧我脖子,不要松手。”宋提查真是一个神人,关闭室内的灯,来到阳台,反推紧落地玻璃门,低声说:“抱紧我。” 泰莎小姐心怦怦跳,可是耳畔嗖一声,晚风忽啦一声,她就上了屋顶,在屋顶上如履平地,可是要跃到另一个屋顶,背着五十八千克的重物,不可能跃得过。宋提查是谁,他先跃过去,拉起滑轮,然后跃回来,背着泰莎拉着滑轮,嚓——一声过去了。泰莎小姐惊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了。宋提查收了滑轮,牵着她的手走过一处屋脊,然后上了屋顶,再次滑到另一幢楼……两人从菩提树出了围墙,然后走到公路,他们先打的,到地下商城,给泰莎小姐买了一个女式头盔,取出他的y2k摩托车,轰上油门估计达到了三百迈的速度,奔驰在曼清高速公路上。 “你每个晚上都有这样的行动?”泰莎小姐搂紧了他,现在感觉她的命紧紧与他联系在一起。 “没有啊?昨晚有行动,还有——” “我明白了,凡是你精神恍惚,你晚上就有行动。”泰莎小姐一猜便中。 “你真聪明。我知道瞒不过你,与其让你费尽心思瞎猜,不如让你参与进来,免得你疑神疑鬼。反而坏了我的大事。” “你知道就好。”泰莎小姐感觉就像在风中呼啸一般,耳畔就是呼啦啦的风声,天上的月亮晃成了银练,它们的时速达到了三百迈,两个小时就可以到清莱府,然后转入黄沙小道,速度就要减小来,到了密林更要减小来,估计要半个小时就到了上寮,然后慢速行驶在青石板铺的窄巷子。最后,一脚刹在一栋挂着红灯笼的高脚楼下面。一个健壮的男人,给宋提查合掌行礼:“三哥,吉祥如意。” 帕拔篷也没问同来的美女是谁,就领着上了楼,楼下有许多人看着电视,他们搂搂抱抱,打情骂俏,不一而足。 女主人阿杜雅早就备上了一桌乡间的美食。帕拔篷退了出去,他要放哨。阿杜雅招待两位尊贵的客人。他俩净了手之后,便吃宵夜。泰莎小姐很喜欢山里水果的新鲜,宋提查则喜欢山里的野味肉质的鲜嫩。喝的还是那种果汁酒。 “阿杜雅大姐,你们白天有没有发作?”宋提查嘴里嚼着食物,一面听打情况。 阿杜雅嫣然一笑:“三哥的手艺,真是天下一绝。帕哥,也没有发作。他一天都很有精神。等下,还请你高抬贵手,给一位特殊的客人治一治。” 宋提查知道,她说的特殊指的是什么。这套治疗,必须等待毒瘾发作,然后找准穴位,进行针对性的治疗,要是没有发作,针灸的效果不是很理想。他们正吃着,聊着,门敲响了,阿杜雅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名形容枯蒿的男子,全身瘦得像一具骷髅,只有皮包着骨头,皮打着皱褶,眼宣窝深陷,呼哧呼哧喘厉害。 “你是神医?” 宋提查站了起来,朝他行了一个合掌礼。 “你是神医!神医不是鹤发童颜,有仙风道骨的吗?”枯蒿男子说话像漏气的鼓风机,声音含混不清。 宋提查眼光犀利,冷若冰霜:“你吸毒?” “吸毒。我是吸毒的祖宗——制毒。”枯蒿男子坐了下来,说话一点也不避讳。 “你不怕坏了门规,惹上杀身之祸。” “我这样子,只求一死。我天天等着有人来送我一程,可就是等不到这样的好心人啊。”枯蒿男子说话义愤填膺,说了几句喘上好一阵子。 246冰山一角 泰莎小姐看着一阵阵肉麻,这样的人真像刚出土的干尸:“大爷,我们想救您老人家,可是你能不能不吸呀?” “你叫我大爷?我没吸啊!”枯蒿男子嗬嗬的笑声,比鬼还难听,吓得泰莎小姐紧紧攀住宋提查的手臂,早知道见这个鬼人,打死亡她也不会跟着出来风光了。 枯蒿男子笑过之后,深陷的珠子极力想鼓出来,喘息了半天,费了好大的劲说清楚了他的来头:“我叫冷红桑才四十出头,我就是大爷?我没吸过那鬼东西,我是提炼加工的配料师傅。我不过凭力气干活,拿工钱过日子。早些年,我们只戴口罩,躲在山洞里,加班加点干活。开始还以为这气味不就是香精味道吗?只觉得有点呛人,人家花大价钱买着来吸,我们都不要钱,想怎么吸就怎么吸。我们不当一回事。有的甚至连口罩也没戴。干这活顶多干十年,一般来说干五年就不要你了。老板好的话,给一笔安家费,老板不好的话,黑心老板,可能想法设法灭口。我本来搞搞配方,不像生产车间的工人,常年累月呛在烟雾中。我干了十五年,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如今反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这样混下去呗。” “你就是美桑的老相好冷红杉?”宋提查大吃一惊,美桑就是第一次给他按摩的姑娘,没想到她竟然喜欢这么一个形同枯蒿的男人。 “十五年前,我冷红杉还算个人物。可十五年,我就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样的毒虫了。”冷红杉哭起来,呴呴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泰莎小姐讪笑着说:“要你反毒,你反不反?” 冷红杉气愤填膺:“我不敢反,还敢来见神医?反!我亲身体验了毒品的毒素,这辈子再错下去,下辈子可能要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宋提查问:“你有毒瘾吗?” 冷红杉又是比鬼还要难听的苦笑:“我们每天都接触那东西,还谈得上什么瘾不瘾吗?我跟你说,你们试过的,我们就是挂一方猪腿肉,挂在车间,也会熏成干腊肉。那味道,不知道有多么香!” “你们老板是谁?”宋提查给他筷子,叫他坐下来,一起吃,泰莎可不敢吃了,她紧紧攀住宋提查手臂,不再松手。 冷红杉说了一声谢,吃了一口山里的獾猎肉,咽得很费劲,喝了一小口果汁,方才说:“后台老板,我真不知道。我们的厂长,我认识叫旺萨莞,一个缅人,缅刀耍得很神奇,他当年是金三角的刀王,功夫十分了得。他控制了整个山洞。进料、出货,都是他一手把持,他手下有一批千人的队伍,把守在进山各个要道。外人可以说插翅难进。” “山洞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老勐山脉,三十六岭共一洞,有一条地下河,将三十六洞连成一线。”宋提查想证实这个传说。 “有不有三十六岭,我不知道,确实是一条地下河,这条地下河就是我们进出洞的唯一通洞,这条通道路径相当复杂。走进去,就是一个黑暗的地下迷宫,无数的岩洞,里面藏有保安军,随时有被保安军发现,要是答不出暗语,就会被乱枪打死。”冷红杉说洞里的情况,他是连连摇头,一脸的神秘感。 宋提查想到一个办法:“水深不深?” 冷红杉比划着:“估计吃水一米来深应该有吧,我们一船货两百来斤,再加人三百来斤,通行无阻。” “你什么时候,再进洞?”宋提查很兴奋。 “嗯,这个——好吧,明天我休工一天,后天上工。”冷红杉下了最后的决心。 帕拔篷也正在陪客人喝酒,突然脸色剧变,筷子叭地掉在地,十指抽风,紧紧地抓成鹰爪子;脸扭曲变形,吃下去的东西,像井喷了出来……泰莎小姐捂着鼻子,躲藏在宋提查怀里,可是宋提查却出手如电,封了帕拔篷晕穴。立即扶他躺倒在床上,马上给他灌药、施针。阿杜雅叫美桑进来收拾,阿杜雅也感觉毒瘾就要发作,她先喝了药,果然感觉全身搔痒难禁,全身有一窝白蚁在啃噬。 宋提查马上给她施针,一人给两人施针,他忙得不亦乐乎。泰莎瞪大了眼睛,宋提查什么时候有这手功夫,她可是从没听他说起过,看他手法娴熟,找穴准确,两个人感觉特别禁受,哟哟哼哈着,看来特别受用。 247拯救毒虫 两个小时的忙碌,宋提查给他们取了针,帮他们推血过宫,一番导引,两人觉得浑身是劲,遍体通泰,像睡了一个舒服觉。 冷红杉看了连连翘起大拇指,果然是神医。他躺倒在床上,脱了衣服,就是暗褐色的皮包着肋骨。宋提查按了按,找准他的压痛点,他确实中毒较深,在大椎位置,直犯命门,毒素侵过长强,浸蚀肺俞。找准穴位就可以给他行针,轻捻细抡,有频率地上拔下扎,一针走一针,很快冷红杉背上插满了银针。 冷红杉开始觉得钻心的痛,那种钻骨入髓,接着全身感到酸麻胀痛,宋提查经过一番精心地导引,将毒气齐聚鸠尾穴。宋提查找来几个雪花膏瓶罐,先用明火烧一烧,然后点了药棉,往他的鸠尾穴一按,瓶罐紧紧吸牢他的肌肉。中药这叫“蒸”,可以将齐聚这里的毒素集聚一团,只见鸠尾穴先是发青,然后发黑、发紫,形成肿胀。然后取下瓶罐,用针管吸出毒液,只见针管里全是淤血,直到放出鲜红的血为止。 于是再给他行针,将毒素逼往鸠尾穴,再拔火罐,蒸集淤血,然后抽出毒液。宋提查耐心地做,直到最后逼出的是新鲜血液,拔火罐之处,只发青,不会发乌黑发肿。行完针,冷红杉只觉得口干舌燥,极想喝茶。宋提查让他多喝解毒草药水和戒毒药品。 冷红杉只觉得堵在胸口的痰气,一下子清爽了,呼吸相当顺畅,好多年没体会到这般畅快呼吸!他感觉胸部生起一股清凉之气,让他清心悦目。他很想吃水果沙拉,让美桑端了一大盘水果沙拉进来,他嘎嘣嘎嘣嚼得脆生生的响。 宋提查在床上调息了一阵,然后开目下榻。冷红杉慌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活神仙,请受冷红杉一拜。” 泰莎小姐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她还以为宋提查是忽悠他们的,没想到宋提查真有妙手回春之术。 宋提查忙扶他起来:“活神仙倒是不敢当。只是,以后这里成了我们一个秘密接头地点,要是说出去,可能我们的身家性命就难保了。你们一定要记住,我只是这里的顾客。” “知道,知道。谁敢透露半点风声。哪可不是好玩的。”帕拔篷、阿杜雅、冷红杉和美桑都向宋提查发了重誓,谁也不准泄露半点风声,否则要下地狱的。 宋提查告诉冷红杉下次做工,一定要戴防毒面具。冷红杉说:“洞里现在倒是准备了防毒面具,可是里面又闷又潮湿,难免要摘下面具喘口气。这次获得新生,肯定不会再拿生命开玩笑的。” 他们再整酒席,泰莎小姐还是没有胃口,可是宋提查吃得津津有味。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要返回了。帕拔篷、阿杜雅、冷红杉和美桑实在恋恋不舍,希望宋提查多呆一会儿,宋提查让冷红杉记住他们约定的事情。他哪里敢多耽搁,还有泰莎小姐在他身边,要是出了岔子,可是天翻地覆的事情。班爷要是知道,他带着泰莎小姐到这样的荒山野岭,他气都要气晕了。 两人戴上头盔,骑上y2k摩托车,风也似的返回曼谷,他的摩托车仍然停在了商场地下车库。他们打的回到了班家府邸大街。正好是早晨六点半,两人小跑进了大门,一进卧室,泰莎小姐全身娇柔无力。宋提查给她沐浴,她竟然在沐室里也睡得觉,闭着眼美美地睡觉;宋提查只得帮她裹上浴巾,给她吹干头发,给她换上睡衣,抱她到榻上熟睡。他可是没有这么好享受,他要赶着陪班爷、班夫人用早餐,然后驾车到集团总部大楼上班。好在今天熟车熟路,将一天的信息输入数据库,做一个报表就行了。 可是今天伊莱因为宋提查帮他分担了任务,有了充裕的时间,他教他如何联机,通过本公司的专属网络调取各种信息资料,如何维护公司网页,哪些资料可以上传,哪些要加密,只限于哪些权限可以共享。原来网络可以看到公共资源,有些专属资源是看不到的,公司内部的文件交换,也只是用文件共享系统。 宋提查虽然疲于奔命,但是这些重要的学习内容,他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他通过不断地调息,居然捱过了一个上午。泰莎小姐可是不管那么多,宋提查打了快餐回家,她还抱着枕头依然发出甜美的酣声。 248迷迷糊糊 泰莎还有甜美的梦乡中,被宋提查捏鼻子捏醒。她转过身又要睡,宋提查搂她起来:“大小姐,用餐啦。” 泰莎还软绵绵,睡眼惺忪:“我不吃,只想睡。” 宋提查怕她饿坏了身子:“来,我喂你吃。” 泰莎就眯着眼睛,懒动懒动,恨不得宋提查帮她嚼了喂给她吃。宋提查真是求她了:“姑奶奶快点吃。我可要睡了。” “你睡吧。姑奶奶,不想吃。除非,你帮我嚼,我只负责咽。”泰莎淡淡一笑。 宋提查想,只有这个办法了,他就如狼似虎地帮她嚼,嚼成糊状,用勺子喂给她吃;她也不嫌恶心,真的就这样看也没看,就像小鸟,张开荷包小口,接了直接咽了下去。这样快多了,不用十分钟,就喂饱了她。然后,让她漱了口,可是吃饱了,是不能马上睡的。起码得休息一段时间。 宋提查不放她到床榻上,只逗她说话:“大小姐,你猜我今天上午有没有打瞌睡?” “那还用说。我不去叫醒你,你肯定睡得一塌糊涂。” “那你错了。我可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维护公司网页,我现在有专门的频道,一些交换文件,我直接挂网络上就行了。有些文件只限于某个人看,我就要加密。我还调取了其它部门的信息资源来看。我现在与各个部门可以联机,可以共享文件。” “这不过是雕虫小技。我还以为你学会了开发软件,你有那么神奇。公司里的软件,都是伊莱大哥开发的,整个系统可以说是世界一流的。你要是把这个学到手,我准嫁给你。”泰莎眼皮子也没动一下,有气无力地说。 “不嫁就不嫁,反正,我又没动过你。我找赖欣怡去,我娶她,跟她过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我老是侍候你。我还不侍候了呢。”宋提查生气地说。 气得泰莎杏眼圆睁,扑上来,要跟她拼命,宋提查就跟她在房间瞎胡闹,她追过去,他一个空翻,从她的头顶上翻了过去。她拿起房间里的花瓶砸过去,宋提查一个摘星换斗,稳稳地抱在手中。然后,笔记本电脑扔过来了,宋提查赶紧一个侧扑,抱住了电脑。泰莎来劲了,抓起房间里的水杯、茶壶、鞋……乱扔一气,好在宋提查出手迅捷,没有摔坏一件。 最后,宋提查抓住了捣蛋鬼,泰莎凶霸霸地说:“你滚啊!找你的赖欣怡去。” 宋提查灵机一动,这是好办法,于是,他针锋相对:“去就去,谁怕谁!” 泰莎小姐气得发疯了,拽开门:“滚!滚!你给我滚!” 两人的吵架声,很快就惊动了班家上上下下,宋提查毫不示弱:“滚就滚!你们听到的是大小姐叫我滚的,我可不死皮赖脸呆在这里。我走了。” 宋提查真的收拾一番,背着一个包,就要走。泰莎小姐气得脸色发青:“你走了,永世不要回家。” 班夫人来了,慌作一团:“小祖宗,你们好好的,闹什么?有什么好闹的?” 泰莎小姐气不打一处:“他太不要脸,老是在我面前提他的赖欣怡,赖欣怡、赖欣怡……我说过,有她没我,有我永远不会有她!” 班夫人搂着大小姐:“好你个宋提查,大小姐,生这么大从来没有生这么大气。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异想天开,得陇望蜀。好,我们班家可容不下你。宋提查,你好自为之吧。放他走!” 宋提查就是要走,他背上背包,大摇大摆扬长而去,泰莎小姐气得说不出话来,宋提查真没良心,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泰莎小姐当即昏厥了过去,赶紧叫救护车。 等班爷得到讯息追出来,可是宋提查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班爷急得直跺脚:“冤孽啊,冤孽啊!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吵起来了?我看他回家还专门为大小姐打的美食。怎么突然吵得这么凶?” 管家瓦雄忙禀报班爷:“回班爷的话,这事全不怪大小姐,宋提查在小姐面前又厚颜无耻地提出娶大小姐,还要娶那个叫什么赖欣怡的。大小姐火了,就说了他几句,没想到他变本加厉,比大小姐还凶。大小姐忍无可忍,将他赶出班家。请班爷明鉴。” “唉,怎么又遇上这种事?真是家门不幸啊!”班爷摇头叹息,好好的一桩天作地合的婚姻,眼看着就闹崩了。起初班爷还以为捕风捉影的事,没想到这事终于闹得双方不欢而散。这个宋提查也太不懂规矩了! 249不自由,勿宁死 当即请来班家著名的保健医生,给泰莎小姐做了一个检查,血糖过低,引起的轻度昏迷,马上给她吊了生理盐水。班爷马上打电话请家庭教师陈晖过来,系铃还须解铃人。陈晖没想到宋提查真敢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她驾着她的凯迪拉克出现在班家府邸,她直奔大小姐的香闺。外面围了好些人,包括文清、拼塔安,文清悄悄告诉陈晖:“大小姐,醋性大发。你不要提宋提查三个字。” 班老爷和班夫人面色木然在坐在泰莎小姐的床榻前,泰莎小姐素面朝天,泪水淌满了脸颊,班夫人帮她拭泪,拭了又马上亮晶晶了。 陈晖跟班爷、班夫人见过礼。班爷很信任地朝陈晖使了个眼色,然后示意班夫人跟他出去,有陈晖在,他放得心下。 门怦然关上了。陈晖悄声问:“大小姐,你俩是真的闹还是假的闹?” 泰莎本来泪水婆娑,此时,她清醒了。她没见陈晖之前,她没想到宋提查是演戏,现在陈晖一提,她猛地坐起。陈晖忙按住她:“你别动,小心走针!” 泰莎小姐还有泪渍的睫毛飞蒙蒙地动了几下,大眼睛闪了又闪:“陈姐,你告诉我,赖欣怡是谁?” “赖欣怡,真的对你那么重要?”陈晖猛然一哆嗦,她搂住泰莎小姐,爱怜地看着泰莎秀气迷人的脸蛋。 泰莎小姐点了点头:“我们这为此事吵了起来。他在我高兴的时候,他就提要娶我和赖欣怡,问我答应不答应。陈姐,你知道,我们班家不可能容许他娶两个女人的。他就跟我死缠烂打。我今天忍无可忍,对他大发脾气;以前我一发脾气,他就会哄我,这次,他不但不哄我,还变本加厉,跟我对着干。扬言要找赖欣怡结婚去!我才气得不想活了。既然得不到他的真爱,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晖给她抹去泪:“傻丫头,他骗你的。他到哪里去找赖欣怡结婚?” “陈姐,你别折磨我了。你一定见过赖欣怡,她是不是比你还要美?你带他长大的,他喜欢谁,你不可能不知道。你见过赖欣怡,对吗?”泰莎小姐泪水重新溢满眶,对于这样单纯的女孩,你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可把爱情看得比她生命还重要,她岂能容得第三个人。 陈晖微微点了点头。 “你就是赖欣怡?!”泰莎小姐惊叫了起来,“他从小跟你相依为命,怪不得他自始至终,都宣称要娶你。他说,赖欣怡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不可能没有她。陈姐,你爱他吗?” “爱。但不是儿女私情那种爱。我们是姐弟间之间的情分,姐弟情分。可能,他弄误会了,他执迷不悟地一定要娶我,我怎么可能嫁给自己的小表弟呢?你应该放心了吧。等他弄明白,我们是姐弟情分,他自然不会嚷着娶什么赖欣怡了。”陈晖淡然一笑。 泰莎小姐好兴奋突然搂着陈晖的脖子:“他要是再坚持,我同意。” 陈晖刮着她鼻子:“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我把表弟托付给你,我也要嫁人。我嫁了人,他就不会缠着我,一心一意地对你。” “他要是早说是你,我早答应他了。反正,我们姐妹同心,我已经接受你了,在班家只有你知道我的心思。你不嫁别人,我们生活在一起,会更加幸福。”泰莎小姐豁然开朗,倒是神往三个人生活在一起,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倒是很搞怪。 陈晖生气地说:“你跟他一样傻!大小姐,我敢跟你保证,我决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何况我从来没有跟他有私情,我跟他相处那么多年,我们只是姐弟相称,从没有什么私情。这句话,可以对天地良心说。” “我相信,陈姐。不过嘛,他非要娶你不可,我也没办法。陈姐,你还是尊从他的意愿吧。我们两个看紧他,他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就行了。我想开了,不就是咱们来个三人行。其实,我爸有两个女人对吧?我妈想不开,就这样撇下我,不明不白地就走了。我还知道,一个极度丑闻——”泰莎招手让陈晖侧身过来,她附在陈晖耳畔说了一通,其实陈晖早知道了。班吉跟优素福的丑闻。 陈晖想着他是大师姐,没想到她这个堂堂大师姐给师弟做妾,她借故说:“对啊,我们可不能做这样荒唐的事。我知道该怎么抽身出去,不会打扰你们两个的私生活。你知道,他今天真为这个跟你吵架吗?” 250两个女人 泰莎本来就是心病,现在心明眼亮,她自己拔了针管,按住扎针部位,拖着陈晖,打开宋提查的电脑,她的电脑技术远在宋提查之上,很快就打开了宋提查的专属聊天室,进入了与纳瓦信、巴色的聊天帐号,她从windows调出上网密码,很快就与对方联上了线。对尹龙的培训,远远达不到一个高级间谍的水准!其实他漏洞百出,全靠他的灵敏的嗅觉和超人的功夫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 陈晖大吃一惊,这个粗心的家伙,连这么绝密的东西,都让大小姐攻破;要是换一个人,全盘计划都得泡汤。陈晖想,我得掌控眼前的局势,否则要出大乱子! “酷哥,有一段视频,你看看,他们这回要孤注一掷了,跟我们要了十吨柜位。”这是纳瓦信发来的一条信息,还有一段视频压缩文件。 陈晖指示:“给他们。助他们通关。” “是,酷哥。”对方立即关闭了聊天室。陈晕和泰莎一起观看了这段视频,这是翁天平、那颂卡、李伟、卧罗儿共进午餐的视频,没错,翁天平被泰哥催得焦头烂额,他确实要清仓了! 看完这段视频,泰莎按照平时的操作,发了出去。陈晖的卫星电话发生了振动。陈晖没有接,还是不要让泰莎知道更多的好。人心隔肚皮,还是留一手的好。泰莎清空了聊天记录,看来她很专业。 “陈姐,你的话,提醒了我。宋提查不可能离得了我。我知道他这么多秘密,哼,他想甩了我,我只要捅出一条,够他喝一壶的。除非他杀我灭口。”泰莎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也想人心隔肚皮,可不能什么都对陈姐说,虽说陈姐是自己人,但毕竟她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 陈晖搂着她娇小窈窕的身子:“他怎么舍得?放心好了。他要找你,随时都可以找你。” 泰莎小姐眼里现出神奇的光芒:“真的,陈姐,他有不有与你幽会?” “没有。放心好了。我现在住哪里,他也不知道。他对我顶多是报恩,没有别的意思。”陈晖知道没有总部的命令,宋提查是不可以直接去找她的。 “对了,宋提查怎么不带我去见他的妈妈?我问了他几次,他总是敷衍过去,陈姐,你肯定见过她妈吧?” “见过啊。不过——你还是别见的好。他妈一心想在娱乐圈混,根本不管他。可是,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夜总会的一个歌星。她现在一心想保住自己的头牌位置,决不会承认她有私生子的。”陈晖想打消泰莎的念头,不要说宋提查不敢擅自带泰莎见她妈妈,就是她也不敢自作主张带泰莎过去相认。 “什么?他是私生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妈妈与一个捧她的华人毒枭,也就是我的舅舅一见钟情,两人情投意合,就种下了这颗错误的种子,他妈妈当年初涉歌坛,年方十八,艳冠群芳,歌声甜美,风靡歌坛,当时才他这么小的年龄。她不谙世事,我舅舅费了好大的心机,让她生下了宋提查。可是,她怎么也不肯哺育他。舅舅抱过来,给我爸爸、妈妈抚养。当时,我年仅八岁。他八岁那年,我舅舅出了事,仇家要杀人灭口。我放学回家,看见爸爸、妈妈倒在血泊中,当时他上了小学,不幸的万幸,躲过了一劫。” “后来,我一直带着他到处奔波,可是亲戚谁敢收留我们。仇家到处打听我姐弟俩的下落。我一面上大学,一面供他读书。他一心想复仇,他初中没念完,自己找到了柴门拳馆,拜了师父,他练得很疯,练成现在的盖世神功。其实,他是带着血海深仇练出来的。”其实陈晖说的是真正的宋提查的资料。 泰莎双眼蓄泪,一把搂住陈晖:“陈姐,我现在知道什么原因,他非娶你不可了。是你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宋提查。陈姐答应我,我们一起侍候他一辈子吧。我不会那么小心眼的。真的,我会感觉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会幸福美满,让所有人羡慕。” 陈晖摸着她秀美的发瀑:“傻妹妹,他傻,你不要跟着他傻。他幸福了,我自然感到幸福。我心愿了啦,我也可以向九泉之下的舅舅、爸爸妈妈交差了。再说了,现代科学证明,近亲是不能结婚的,我怎么可以很愚昧地嫁给表弟呢?听话,别跟他一起疯,他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他没读过多少书,他以为他想娶谁就娶谁。他想娶两个老婆,就娶两个老婆,没有可能的。” 251找兄弟帮忙 宋提查觉得对泰莎小姐太残忍了,但是他这一去,不知是死是活。他心一横取了y2k摩托车,直奔新莱。貌昂、札晃听说三弟来了,立即风风火火大开镇公所大门,迎接好兄弟。三兄弟几乎肩并肩走进镇公所。现在担任直升机飞行队的队长弥南大叔,见了宋提查像见了亲人一样,抱头痛哭,他现在把妻子蓝雅、女儿伊莲全部接过来了。 宋提查安慰弥南大叔:“我要打出了班家。在班家有什么好?坐牢似的。” 貌昂大声赞道:“对啊!班家可是个勾心斗结的权欲中心。少在那里面掺合,比江湖险恶得多。” “大哥,搞两桌酒席。我要召集兄弟们,开一个重要会议。我有重要行动。”宋提查吩咐貌昂赶紧办两桌豪宴。 札晃手痒痒地:“不用兴师动众,我一批人马,该拉出去,活动活动一下了。” 宋提查很神秘地说:“搞定这事,金三角的大局,基本稳定。否则,军警是不会撤的。” “对啊,现在军警死死看着美莱,美莱不是三哥赶走伦威一伙?军警有什么资格赖着不走?”看来貌昂也眼盯着美莱。 宋提查笑笑说:“大哥、二哥,伙食办好,我自有道理。我有点累,我先睡一觉,他们到齐了,再叫我。” 宋提查就在大哥床上鞋子一甩,侧身就睡了。他确实太累了,中午本来想好好午睡,结果大吵一场。现在才知道全身疲软。 晚上七点钟,宋提查请的瓦格里仑、宗敏、素格力都到齐了。弥南大叔的女儿伊莲来叫醒酷哥,伊莲年龄与宋提查相仿佛,长得亭亭玉立,穿着两接头的短衫短裙,衬出藕嫩的手臂,修长的腿,秀颀的脖颈,纯美的笑靥,她也是酷哥的粉丝。 两人出现在大厅,兄弟们起立相迎。宋提查示意众兄弟都坐,在坐的除了弥南大叔,其他的都是现在掌控金三角的老大。 宋提查用湿面巾纸擦了一把脸,然后打了一个拱手:“今天请众位兄弟来,就是想请兄弟们帮我一个忙。” 四家都齐声道;“酷哥,请开口,要人有人,要枪有枪。” “好。先把事定下来,我才安心喝酒。诸位兄弟,请坐。”宋提查请众兄弟坐下,他的要求很简单,“札晃哥,你做我的副手。札晃哥委曲你了。” “酷哥,看得起我,才委以重任。”札晃知道此刻不能叫他三弟了,该统一口径叫酷哥。 “四家兄弟,每家兄弟,挑精兵良将两百。我们组成联合行动组,明天早晨在美莱聚集。我有个要求,这两百精兵,都要谙熟水性,枪法精准。”宋提查想八百精兵,足以对付山地一千乌合之众。 “没问题。”四家齐声应道。大家都感觉,这次的行动非同寻常。 宋提查脸上有忧郁的神情:“到哪里能搞到蛙人装备?” 瓦格里仑说:“k哥秘密武装库里一定有。瑙坎当年就买了十套。我们星力现在就有十套,可以派上用场。” 貌昂很憋屈:“可是我们一直没找到k哥的什么武库。” “好的,素哥,我马上让玛莲马上到新莱来一趟,我们一起起出装备,然后到美莱会师。这次行动非同小可,各方面准备一定要快速。”宋提查想清剿灭地下洞窟,靠军警,他怕靠不住,还是靠兄弟们靠得住。 “好,请酷哥放心。要是出了岔子,唯我是问。”四家一气连襟,齐声接受调遣。 “好,雪洗金三角的毒名,就靠诸位用力了。开席,今晚与兄弟们痛饮一场,不醉不归。” “好!好!”兄弟们可是欢欣鼓舞,难得与酷哥痛饮一场。 今晚的宴席可是华、西、泰膳食的合璧,桌子上有烤鳄鱼,红烧河豚,鱼子酱,松露、瑞士鹅肝、清蒸龙虾、燕翅鲍做的冬荫功汤。开始他们只能喝法国香槟,后来玛莲风风火火赶来了,她亲手打开了父亲的酒窖,宋提查挑中的是,华夏名酒茅台。一开瓶,众兄弟才知道,酷哥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比起,什么马爹利xo、人头马、轩尼诗、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等等,有过之无不及。 貌昂下了决心:“酷哥,我今天正式宣布:猛虎组织不再存在。我正式属于酷哥麾下。我想明白了,有猛虎组织这个称号,迟早有走上灭亡。跟着酷哥,兄弟们才有一条生路。虽然表面上,我是大哥,札晃是二哥,那不过是情义上的,但是行动上,我们统一接受酷哥指挥、调度。” 252装备 玛莲听说有大的行动,她立即带宋提查打开父亲的军火库,老k的军火库藏得非常隐秘的秘室中。玛莲帮他找出了一百套蛙人装备。后来,老爹贡献了五十套蛙人装备,宗敏从大其力找出二十套蛙人装备。数量还差得远。 威猜局长听说宋提查回美莱,他倒是可以交差了,将美莱交给他,他可以将大批军警撤出美莱了。宋提查将威猜拉到总部办公室,威猜对他还有点紧张,不知这个坏家伙打他什么主意。 宋提查关了门,请威猜坐下:“局长大人,宋提查向你借点装备,有不有?我可以给钱。” 威猜很生气:“你别胡说。我可不是卖军火的!你不要害我。你就是请班爷出面,也不行。” 宋提查打躬作揖:“局长大人,借,行不行?” 宋提查知道威猜局长特别讲原则,黑脸不认人,他瞪眼看着宋提查,宋提查伸出五个指头:“借我六百套蛙人装备。我有急用。否则,我要请示总监大人,要你派队支援。” “六百套?你以为是游泳衣?真没有,我手中只有一个小分队的,顶多二十套。” 宋提查一副死乞白赖:“那我只好找总监大人要了。” 说着就真拨打总监大人办公室的电话,素攀总监早听说了班家的丑闻,宋提查出走班家。没想到宋提查一个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到他办公室电话。 素攀的语气和蔼可亲:“宋提查,还是给班爷认个错,找我也只能说情。我不能替你道歉哦。” 宋提查笑道:“上次,你下命令击毁五架直升机,我深表谢意。” 素攀哈哈大笑:“我也谢谢你。我才由副总监,升为总监啊。” “总监大人,恭喜你啊,祝你吉祥如意!” “你别来,是不是跟我要什么东西?说,我能给你的,尽量给你。”素攀闻出味来了。 “借的,跟你借六百套蛙人装备。用完就还,保证有借有还。”宋提查可是狮子大开口。 “实话跟你说吧。这要找军方才有啊,你就是找内政部长,也不会有那么多。特种部队才有的装备,我们警方是没有的。”素攀不知是找托词,还是另有所图。宋提查早知道他不会答应还找他,真是白费口舌。 “可我怎么联系昭披耶将军?” 素攀其实也猜不透,这个捣蛋鬼不顾班家脸面扬长而去,不知要蛙人装备,有什么用场?素攀就来个顺水推舟,告诉了他昭披耶将军办公室的电话。宋提查可是病急乱投医,要是搞不到这么多装备,肯定没戏! 宋提查一个电话打到国防军总司令昭披耶办公室!宋提查毫不隐讳地说:“我是宋提查,找昭披耶将军接电话。” 过了片刻,真是难耐的几秒钟。电话里响起了昭披耶将军威严的声音:“小家伙,你是不是要吵到我家里也鸡犬不宁?” “昭披耶将军,你真冤枉我了。我是小叫化子。我向你讨米来了。”宋提查说得很可怜。 昭披耶将军可是只关心这个:“你跟班家大小姐闹得满城风言风语,究竟怎么回事?” “个人隐私,可不可以不谈啊?我跟将军借东西,有借有还,决不中饱私囊。” “你说。你要借什么东西?”昭披耶语气生威。 “我想向特种部队,借六百套蛙人装备。可不可以借来一用?保证一件也不少,全部奉还。”宋提查不想跟他扯那么多,直奔主题。 “六百套,我有。但你要告诉我,你做什么用?我送你六百套都没问题。不准撒谎。你要是撒谎,以后找我,我立马撂电话。”昭披耶将军冷峻地说。 “我想搞一支水上部队,专门对付水上来犯之敌。” 昭披耶哈哈大笑:“你有什么水上来犯之敌?” “借不借嘛?” “别人借是借不到的。我送六百套给你,不用还了,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你派人提货,还是我送过去给你?”昭披耶出手大方,六百套蛙人设备,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我不能去提,昭披耶将军,你好事做底吧。你派人护送到美莱吧。我在美莱整训。” “好,我都答应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昭披耶可是讨价还价的高手。 “昭披耶将军,请明言。” “你跟班家大小姐闹翻了,对不对?” “对。我要娶两个女人,她不答应。只好散伙啰。” 昭披耶将军仰天哈哈大笑:“我可以让三个女儿都嫁给你。你娶三个老婆,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253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兵不厌诈,宋提查讪笑道:“我可不能做一厢情愿的事情。再说将军家的千金大小姐,宋提查哪敢高攀?将军,一码归一码吧。” 昭披耶将军又是一阵大笑:“好,我吩咐下去,你以后是我昭披耶家的少爷,你想什么时候入住就什么时候入住。六百套设备,明天一大早到美莱码头,你去提货,一件不少,送给你了。” “谢将军。谢将军。”宋提查接完电话,听得威猜心惊胆战,马上答应奉送二十套蛙人装备,宋提查才大开办公室的门送客。 他可不能睡觉,他带了一套蛙人装备,驾着他的y2k摩托车连夜直奔上寮。宋提查一停下摩托车,直奔阿杜雅留给他的专门雅室。门是虚掩着的,他一推开门,感觉耳畔有风声袭来,他一闪身,射过一鞭;接着第二鞭抽来,宋提查只能就地十八滚,那鞭子叭叭抽过不停。但毕竟差了一点火候,被他身随鞭起,一个错身反手擒拿,将她的鞭子抓在手中。 这不是大师姐赖欣怡坐在床榻上眯眯笑,她枪伤痊愈不久,她懒得动手,要是她亲自动手,他可没这么容易得手。抽他的是泰莎大小姐! 宋提查搂着软绵绵的泰莎:“别闹了。你知道有大事,白天跟你是闹着玩的。否则,脱不了身。” 泰莎眼圈一红:“有事,你也用不着那么凶?” 宋提查抓住她手不放:“不演真一点,怎么会有人相信?” “嗯,你不是说要找赖欣怡结婚?我是参加你的婚礼的呀!” 宋提查看着陈晖,陈晖偏过头去不理他。宋提查耷着脑袋,阴阳怪气地说:“她人不在,我跟谁结去?” “死骗子。赖欣怡在哪里。我都知道了。你岂有不知道之理?” “她在哪里啊?”宋提查不敢松开她的手。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比你聪明的人多了去!”泰莎手动了你,呸了他一脸。 宋提查拿眼去看大师姐,赖欣怡掠了掠鬓边的发丝:“宋提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嫁给你?” 宋提查明白了,大师姐向泰莎说了实话;他哪里知道,赖欣怡要是不说实话,泰莎心中的疙瘩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泰莎死的心都有了。宋提查放了泰莎小姐,去牵赖欣怡的手,赖欣怡一巴掌拍开:“别死皮赖脸。我再说一遍,我们是亲表姐弟,是有血脉关系的,是不可以有私情的。” 宋提查不敢申辩,看着赖欣怡气得变形的脸,像小孩子犯了错,一声不吭。 泰莎小姐却当和事佬:“我同意你娶我们两个了。赖欣怡,同不同意,我不管。” 宋提查喜从天降,从半空中窜起,向大师姐扑过去。赖欣怡身手敏捷,让宋提查扑了一个空;一个劈空掌向他拍来,宋提查却硬接她这一掌。赖欣怡大吃一惊,要是这一掌拍中,他非伤不可,她忙收了力道。可是这一收之间,宋提查像野兽扑向她,赖欣怡被他重重地压在身上。赖欣怡很清醒,怒喝道:“你要是再不松开!我自断筋断,我说到做到!” 宋提查傻眼了,恢复了理智,从他朝思暮想的身体上滚了下来,拉起赖欣怡,闷声不响地站到墙角。泰莎小姐格格地娇笑着:“想吃表姐的豆腐,也不知害臊。” 赖欣怡理了理宋提查弄乱的云鬓:“不许再有第二次!再有第二次,你这一辈子也休想见不到我了。你这是伤害我,懂吗?我们是表姐弟,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以后一定要懂得怜惜大小姐,疼爱大小姐,善待大小姐。” 宋提查眼里满是泪花,不知是悔恨,还是不甘心。赖欣怡拉过泰莎,亲自交到他手中:“表姐看到你幸福,表姐也为你们感到幸福。表姐也会找一个疼表姐的人相伴一生。你也要为表姐祝福。以后,你们不许叫我赖欣怡,要让这个名字永远消失!” 泰莎推了他一把:“知道了吧?再敢对我无礼,我就请陈姐收拾你。” 宋提查像霜打的茄子,像个闷头葫芦:“知道了。” 泰莎说:“我们这次来,不只是跟你撇清关系的。我告诉你,翁天平准备走八吨货。你说怎么吧?” 宋提查和陈晖交换了一个眼神,陈晖看来没有告诉泰莎全部的内幕,宋提查当然也不能透露出去:“我会处理的。你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我还有事。” “酷哥的人,肯定也是我们的朋友,来了,就是客。我们可准备了好东西,招待贵客。”阿杜雅、帕拔篷、美桑、冷红杉,端着大盘小盘进来了。 254来电 原来帕拔篷知道宋提查最喜欢吃野味,他进山打了不少野味,有一只烤野羊,一个蛇煲,还有一盘铁板烧树蛙,香气腾腾。 “陈姐,他其实是一只偷腥的大型猫科动物,他是肉食动物。最喜欢吃山里面的野味,海里面的海鲜。”泰莎深知道宋提查的口味。 陈晖逗她:“你要是不喂饱他,小心他在睡梦中肚子饿了,把你当山珍海味吃了。” “咦!陈姐,你想吓死我。不过,与虎同眠,才有趣呢。” “什么?你都与他睡过了?”陈晖故意一惊一乍。 “哪有什么稀奇的?干柴遇到烈火,不可能不燃烧起来?”阿杜雅打趣道。 泰莎急了:“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好不好?我们只是睡觉而已嘛。” 帕拔篷正喝了一口果汁酒,大笑了一声,呛得咳嗽了起来:“酷哥,是不是不行?” “行!”泰莎涨红着脸,“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世俗。我们怎么睡觉,你们永远猜不到?你们只管大胆想象去吧?” 宋提查可没功夫搭理她,他嚼得有滋有味。泰莎只是吃树蛙,肉质又清甜又细嫩。陈晖则吃了不少蛇肉,清香,有嚼头。宋提查扯了一腿野羊肉,吃得满嘴流油。 他们陪着一起吃,喝一点果汁酒,谁也不会醉。 吃完了,他们闲聊了一会儿,三人开始毒瘾发作。陈晖帮阿杜雅针灸,宋提查给帕拔篷和冷红杉针灸。这样快多了,二个小时可以结束治疗。 当晚陈晖和泰莎没有走,她们是悄悄地溜出来的,要是现在回家,肯定走漏消息。宋提查知道在这个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三人睡一起,有安全感。 关了门,宋提查说:“我站岗,你们睡吧。” 陈晖说:“我们先沐浴,头发要吹干。你先睡。我俩站岗。你放心睡。” 两人走进了浴室,宋提查疲惫之极,倒头就睡了。他半夜醒来,啊哈,两个女人一边一个,在他旁睡得香甜,根本没有放哨。穷乡僻壤,有什么好放哨的。况且下面都有人通宵看电视,有客人来了,要接待客人。 月光的清辉洒在两个女人身上,看起来凹凸有致,她们穿着轻丝睡衣,盖着纱毯,轻微地起伏着。他不用多分辨,左手边是陈晖。月光下,她清秀的脸庞,泛着美玉的光泽;泰莎小姐的脸上则是雪光。 他不由伸手触摸她的肌肤。习武之人,只要有些微动静,就醒了。陈晖也有护体神功,条件反射似的睁开眼,感觉宋提查的手不老实,就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陈晖在他耳畔轻声说:“别弄醒她,她只要你娶她一个。她是哄你的。傻瓜。” 宋提查不计后果地说:“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你。” “你怎么这么倔?大小姐,细皮嫩肉,多好啊。姐是练武之人,肉糙皮厚,骨骼粗壮,一点手感都没有。”陈晖哄小孩一样哄他。 “我不信,你让我感受一下。”宋提查死乞白赖。 陈晖给手给他,宋提查有种触电的感觉,陈晖也抽了回来。好在,泰莎累了,睡得很沉。 陈晖求他了:“好啦,你那天在湄公河,你还没——” “是啊,我们都那样了。你还说不嫁我,就差最后一道防线了。” “你别不要脸。组织批准你娶她,你执行任务吧。”陈晖以上级的口吻命令他,他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违反组织纪律,他就得接受审查。是啊,华夏法律不可能让他娶两个女人!他可不是真正的泰人! “你记住了。这次缉毒,我有安排。你这边的行动,我可帮不了你,你自己拿主意。”陈晖轻声说。 “知道了。”宋提查很沮丧。 “傻瓜,每个女人都一样的,何况她是大小姐,你看她白净如雪,貌若天仙,你知足吧。” “可是,我怎么没有刚才牵你手的感觉?” “什么感觉?可能我俩是识武之人,身上带有生物电吧。所以,我们更不能接触了,不然就要静电起火了。”陈晖当他是小孩子哄。 “再试一次,看是不是真的?”宋提查死乞白赖。 陈晖被他拗不过,两人的手在接触那一刹那,有一股强电流,让他们颤栗,让他们欲罢不能,真有带电的感觉!陈晖理智地推开了他,不让他的手撒野。 “好啦,睡吧。”陈晖生气了。她何尝不想,可是她是培养多年的老牌特工,知道不能感情用事。宋提查可睡不着,瞪着两只放着绿光的眼睛,像饿狼一般。 255互探底牌 湄公河大案联合调查组准备从清莱府圣廷苑大酒店移师曼谷,接待方也准备给他们安排在班布卢大酒店第十九层。上午九点钟召开清莱府最后一次全会,会议由组长龚志华主持,到会的有副组长泰方总督察长思立蓬、缅甸总督察长路遇虎、老挝总督察长乔隆,米方cia高级情报专员艾嘉,还有各方特别行动组五十名警官。 思立蓬总督察提出申请:“老龚啊,我们蹲在清莱府,对行动指挥不灵活。现在,金三角大局已定,曼谷那边才是主战场。我怕卓长凌独木难支,又是新官上任,山头立林。我们可以给他立威啊。” 路遇虎总督察站出来坚决反对:“我觉得金三角的战斗还没有完,不只是瑙坎没有抓到,更重要的是制毒的窝点一个也没有找到。这些制毒窝点不打掉,危害的总根源还在,我们前脚走,后脚又重立山头。” 艾嘉也反对:“我坚决不撤,我是奉命来调查金三角毒源的。” 乔隆总督察也站在路遇虎一方,坚决反对远离金三角。 其实说是情报共享,有些情报还只限于龚志华一人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如此重要的行动。众人的目光集焦在老龚起了盐茬的短发上,他额头上刀刻的皱纹,一共有六条,长短不一,看起来像波浪纹,又有点像八卦的阳爻。 龚志华抬起头来:“我跟思兄去曼谷,这里暂时由路兄、乔兄两位负责全面的工作。泰方的威猜局长、华方的冯亮副局长继续追查毒源。” 说罢,龚志华带着邢立伟支队长、魏晓彬高级技术员与思立蓬总督察直飞曼谷国际机场,卓长凌局长亲自到机场接机,然后下榻班布卢大酒店第十九层。闻讯赶来的素攀总监亲自接见了专案组成员。 素攀首先肯定了专案组取得的巨大成绩,希望再接再厉,争取打开新的突破口,再立新功。素攀表示,他将全力支持专案组的工作,要人给人,要装备给装备,要资金给资金。只要查取哪一级部门,哪一家公司,证据确凿,决不姑息,坚决打掉。泰国政府的立场是一致的,全力支持专案组的行动。 龚志华对泰国政府给予的大力合作,表示感谢。他同时指出:“现在湄公河大案的线索是清楚的。一是国际跨国贩毒组织,出于对华大力度打掉他们在华的地下制毒工厂和国际走毒通道,心怀报复;二是嫁祸于人,企图借军警的力量铲除金三角各大山头的江湖大佬,独霸一方;三是搞乱阵线,破坏两国官方的合作,让特战队卷入,以为这样可以瓦解四国达成的联手缉毒的合作框架协议。” 素攀神情激动,很是愤慨:“用心险恶!真是用心险恶!查!坚决一查到底!不能让一个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龚志华底气也很足:“相信有强有力的政府做后盾,有我们英勇善战的各国精英联合作战,我们有理由相信,湄公河的沉冤得洗,金三角的天下会从此太平!” 素攀很是关心:“龚组长,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龚志华笑道:“暂时没有,到时免不了要劳师动众,少不了请总监大开方便之门。” “什么时候要?要多少人马?我立即给你们调派。” 龚志华就说了一个大概:“一千特战队,待命吧。调派五十辆装甲车,五架武装直升机随时听候调遣。我们想独立办案,由副组长思立蓬负责军事行动。你看如何?” 素攀很爽快:“好,绝对没问题!什么时候集结?” “三天。能不能调集?” “嗯,因为要抽调各地警力,最快也要一周。一周之后,我给你全新的武装特战队,战斗力最强的,全部最新式米式装备。” 龚志华主动站了起来,紧握住总监的手:“好,一周之后,我们将接手特战队,开始采取大的行动!这一周,我们将全面取证。” 素攀紧紧地握住龚志华的手:“希望这一次一定要打痛这帮黑恶势力!龚组长,看你们的!” 送走素攀,思立蓬总督察十指交叉抱着头,神情沮丧:“完了,完了,猫哭耗子来了。” 龚志华拍着他的肩,低声说:“很大方嘛。有一千特战队在你手中,还不够你威风的吗?” “老龚,别说风凉话了。到时,你看,能不能调来一兵一卒?到时,怕我们是一个空架子,拿着令牌,下不了雨。”思立蓬算是看透了,心凉了半截。 256小心无大错 吐骨浑带着人马提了货装在一辆货柜车里,他还是给翁天平打了一个电话:“翁哥,小姐来了。”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他提到了货,现在可送回天竺商人卡努薄丘的阿思静美的货仓装箱。 翁天平给了一句话:“你们先喝口茶。” 意思现在情况不明了,翁天平可是老奸巨滑,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蛰伏不动,四国联合调查组的成员进驻班布卢大酒店第十九层,他早有耳闻,在这个风头上出货,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没有摸清底牌,贸然行动,这不是他翁天平行事的风格;但要是前怕狼后怕虎,像只惊弓之鸟,错失良机,也不是他翁天平的性格。他要探清虚实。 这时那颂卡打电话催他了:“卡努薄丘先生那边,已经通过了海关现场查验,可以出关了。” 翁天平答复那颂卡:“再等等,货马上到货仓了。叫他们沉得住气,不要慌。” 翁天平马上给素攀打了电话:“总监大人,给个准信。这是菜猫,还是灵猫?” 素攀知道他的一句话可能决定了一个社团的命运,他于是把白天见联合调查组组长的谈话给他复述了一遍,最后他提出参考意见:“联合调查组看来自视甚高,打了几场胜仗,信心爆棚。但是这次看来,他们还没嗅到什么气味。我给他来太极推手,他欣然接手了。其实,他们是瞎猫,最可怕是钻进你们肚子里的那个阴阳头,小家伙玩你们如猫玩小老鼠。不过,小家伙很可爱,从威猜手中要回美莱,抽调了八百精兵,在哪里忙着练兵呢。” “他要走了美莱?美莱可是一块宝地。那里出产的翡翠原石够他当大富豪了。” “你斗不过他。不要自找没趣了。我们自有办法收拾他。你惹不起,要躲着他。我们对他的办法,一是麻醉,二是拉拢,三是弄死他。看他选哪条路?白龙王对他颇有好感,不想要他的小命。否则他纵然有三头六臂,我也弄死他。” “这小子前生世,我跟他有仇,他差点断送了我的活路。我真咽不下这口气。这小子确实鬼精灵,各方面天赋都很高,嗅觉又灵敏,鬼点子又多,现在靠山又多。你觉得他有不有可能跟联合调查组遥相呼应?”翁天平也学乖了,脑子也有奇思妙想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跟当年的云海,现在的威猜、卓长凌都有合作,这些人也是联合调查组的成员,肯定有合作。”素攀岂有不知之理。 “唉,云海局长在的话,我也不至于疑神疑鬼。”翁天平不由自喟自叹。 “云海兄弟一条命,换来我们所有人的命。当时的局势,他怎么样都没有活路。知道吗?你听好了,我已经找好云海的接班人,假以时日,第二个云海就会跟你密切合作,有你的好日子过。”翁天平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翁天平再问了一次:“总监大人,出,还是不出?给个准信。”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出吧。但要小心谨慎。小心行得万年船,小心无大错。” 接完电话,翁天平吃了降血压的药,他感觉心速太快。他终于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吐骨浑:“送她见婆家吧。” 吐骨浑亲自押队,带人将货送进阿思静美的仓库。货一到,马上装柜,不用十分种,就用叉车装柜完毕。马上施封,送关。 两台货柜车一前一后,平稳地驶向港口。吐骨浑一路远远地跟着,两台货柜车,到了码台,码台工作人员验箱,查施封号、对柜号,马上打出了堆场号给司机,司机拿着堆场号,将货柜车开进了港口的堆场。 司机熟练的把车倒到了指定位置,大型龙门吊,精准地对准了货柜,喀嚓一声,龙门吊准确抓起货柜,稳稳地升到了货柜位置,放了上去。司机立即将车倒了出去。不大一会儿,两台车都顺利地开了出来。 吐骨浑没有离开,他还在继续在海关不远处的海景楼上,有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监视着货柜。两个小时后,大型货柜船靠上了港口,码头的灯光照得如同白昼,龙门吊的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都看得一清二楚。总算看到了!龙门吊稳稳地吊起了货柜,经过一番滑动平移,送到了港口的船上,嘭地一声,放在了集装箱船上!龙门吊也缓缓地返回到堆场。 现场的马仔兴奋地击掌相庆。吐骨浑迫不及待地打了电话给翁天平:“翁哥,小姐上花轿了!” 翁天平虚脱在转椅上,长嘘了一口气,然后双掌合什,对着菩萨默念了很久很久。 257引蛇出洞 龚志华跟思立蓬两人面色凝重地坐在一起,认真观看高级技术员魏晓彬通过华夏卫星转来全程跟踪信号。 看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思立蓬支着嘴,嘴长得像个猪嘴了。龚志华不由笑了:“老伙计,不要紧张。我们还不具备条件捉贼捉赃。他们之所以不把我俩放在眼里,他们是有恃无恐地。我们是菜猫啊。” “我马上调宋提查,命他带人马过来待命。”思立蓬有点恼羞成怒,眼看着十吨高品位的老虎牌冰出关,竟然只能坐视不理。 龚志华冷笑道:“别对他指望过高。他不过是江湖上的小混混,媒体炒作的偶像人物,怎堪大用?别看他唱得凶,你调他过来。你等着给他收尸吧。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咱们默默无闻的警方。” “你这是偏见!我抗议。我们几次重大行动,都叨他的光。你不可能卸磨杀驴吧?我们泰方历来与民间武装合作的先例,我们有很多合作的案例,比如与坤沙的合作,那是相当成功的。你如果读过贵国的历史,贵国剿匪,历来都是用以匪制匪的方略。你看宋江不是把方腊给剿了?老蒋不是把东北给剿了?你不会数典忘宗吧?”思立蓬可是跟龚志华是老友了,两人无话不谈,常常为政见不同,吵得不欢而散。 龚志华淡然一笑:“老伙计,你调他过来,直接攻击翁天平总部,向他开火?人家以黑吃黑为借口,全部给灭口。你想看到玉石俱焚?” 思立蓬语塞了,沉默片刻:“眼看见他们走货?” “老伙计,你知道这趟货走到哪里吗?”龚志华意味深长地说。 “不是天竺孟买?” “来,你看,这是扫描过来的报关单。”龚志华让他看了一份绝密文件。 思立蓬豁然开朗:“这是发往米国的?老伙计,你原来早就有安排,这是诱饵啊!” “老伙计,你再看看这些视频资料,你看,如何采取行动?”龚志华深谋远虑,“要不要敲山震虎。” 这是一段那颂卡与翁天平密谋的视频,还有那颂卡与优素福密谋的视频,以及优素福与阿帕篷、班吉鬼混的视频。 思立蓬看罢,大吃一惊:“老伙计,你再不拿出这些绝密文件来,怕他们先下手,我就要遭殃了!我马上面见内政部长帕侬荣。你等我的好消息。” “慢!你走出班布卢大酒店,有无数种可能,其中最有可能发生车祸,当然也不排除遭到炸弹袭击,狙击手点射。”龚志华挡住了思立蓬的莽撞行动,“兄弟,发视频吧,让帕侬荣部长自己决定吧。一定要提醒部长,米方cia一动手,他就可以动手了。” 思立蓬刚紧启动与帕侬荣的专线,帕侬荣看了视频之后,回了一条命令:“你们原地待命,我让班爷保证你们的安全。” 班爷接到部长打来的专线,事不宜迟,他立即派遣素察率领他的特别行动队,对班布卢大酒店实行军事管制。 集装箱货轮,要在海上航行三昼夜,才能抵达米国纽约港口,这段时间帕侬荣有足够的时间调兵遣将,对付翁天平的首选人物应该是宋提查,他想要宋提查出面打击翁天平,然后他集中精力暗中擒拿涉案大员。可是这小家伙在班家呆不住,跑出班家,行踪飘忽不定。 帕侬荣首先想到清莱府局长威猜,威猜告诉他,宋提查正在美莱组织蛙人训练。帕侬荣给素察一道死命令:找到宋提查要他三天之后,悄悄带人围困翁天平的总部,一定要擒拿翁天平。他要装备给他最好的装备。你只可给装备,不要参与行动。 宋提查要来了几员干将老爹手下的多嘎,瓦格里仑手下的乍篷,大其力的副团长堤该,分别担任他的特别行动队的队长,二哥札晃担任团长。他们背上氧气瓶,穿上蛙衣,脚上登着蹼,在水中游动只有动作协调,就像一条海豚一样。第一个课目,武装二十公里泅渡,他们沿着湄公河逆水而上,然后顺水回来,宋提查一马当先,看来游得相当轻松自如。 上岸后,巡逻兵跑步来报告:“报告酷哥,威猜局长驾车前来。” 宋提查说:“快请,快请!” 威猜局长一见到宋提查神秘兮兮地搂着他的肩兴冲冲地走进总部办公室,关上了门密谈:“兄弟,确实有大的行动!内政部长钦点你入京,包围翁天平总部,一个都不放过,全部就地擒拿。你说说看,有什么困难没有?” 258狮子大开口 宋提查知道此刻该狮子大张口:“问题肯定没问题。不过嘛,我们没有装备啊。” 威猜局长也是精于此道:“昨天你不是顺利地拿到了六百套蛙人装备?” 宋提查按得拳头骨节噼叭作响:“这是我好玩的。我闲着没事干。搞八百套蛙人装备,玩玩潜水训练。这也能打仗?跟翁哥动刀动枪,没有一点真家伙,那不等于送死?” 威猜局长只得让步:“你说吧,要哪些装备?” “五百套特战装备,包括野战迷彩衣、防弹衣、g36自动步枪,每十个人配m200狙击枪,每五十个人配l6榴弹发射器,每一百个人配m72式66毫为火箭筒,配五架武装直升机。配装甲运兵车二十台,弹药备足。”宋提查背顺口溜一般背了出来,“什么时候配齐,我整训一天,第二天发兵。没有这些装备,另请高明吧。” 威猜脸色很难看,他们警察都没有这么好的装备,这不是正规的国防军的配置?宋提查斧削的脸,板得紧紧的,意思要老子给你卖命,一点血都不肯出,休想打老子的主意。威猜知道这个阴阳头不好惹,决不是省油的灯,但对付翁天平确实非普通装备可以打下来的,他拥有的是经营了数十年的老牌社团,与军警和国防军都有勾结。 威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抓起宋提查办公室的电话,直拨内政部部长办公室专线,耳机里传来了帕侬荣的声音:“威猜,我要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 威猜赶紧把宋提查开列的军备清单照实念了一遍。帕侬荣略沉吟了一下,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但转念一想,派军警更不合适,要是惹恼了国防军,他死得更惨。帕侬荣下了决心:“告诉他,明天装备全部送美莱,给他两天的时间整训,第三天行动,祝他好运吧。” 威猜接完电话,转念了内政部长的答复,宋提查不动声色,搂着威猜的膀子说:“威哥,你最近要留神瑙坎,我估计他会卷土重来。这老家伙最不好对付。” “多谢酷哥提醒。我也送两句忠告,打完翁天平总部赶紧撤,撤得越快越好。不要贪图他的财富。” 威猜测话中有话,只是不便明言而已,宋提查知道为什么军警为什么不惜血本,让他出面打击,这里面藏着高度机密。威猜一走,他马上给陈晖发短信请示。陈晖不敢怠慢,立即请示总部,总部转来回复:“你一定要打对方一个一不留神,溜得一定要快,打完迅速撤离现场。抓获的人员,我们要将首犯押回国内审讯。我马上命令卫星对翁天平总部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给你提供最精准的打击情报。” 宋提查接到总部首长的回复,大喜过望,这次他可有用武之地,他准备了两个连续作战的方案。 他想到军事行动的高手貌昂大哥,他马上打电话请貌昂大哥过来。貌昂听说明天有五百套特战队装备过来,他打了一辈子仗,只打野战,还没过过正规军作战的瘾。宋提查画了草图,怎么开展斩首行动,然后怎么迅速打扫战场。宋提查计算了,素攀命武装直升机出动救应,他们五架武装直升机完全可以阻击。但是国防军出动估计要半个小时,他们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撤出曼谷,才能全身而退。 貌昂听完介绍直摇头,要在半个小时解决掉拥有各种防偷袭、防围捕的现代化装备和秘道的翁天平总部完全没有那种可能。首先,你要瘫痪掉他的相控雷达和电子监控眼,其次你要瓦解他设防的火力网,最后你才能从天而降,对总部进行地毯式搜索,擒拿元凶。 宋提查笑着说:“这个骨头不好啃,好啃的话怎么轮到我们来啃。但是我们不能按部就班来打,点穴式打,先给他斩首,再瓦解其它的。” 貌昂说:“战场可不能想当然。要有必胜的因素在手中握着,你才能稳操胜券。他翁天平可不会等着我们去捉他。他早做了精心布局,不说万无一失,也是铁桶阵。你没破开他的铁桶阵,贸然出手擒拿他,比登天还难啊。你知道缓得一缓,他的死党,会疯狂地营救他,随时可能让我们同归于尽,毁灭证据。” 宋提查眼光犀利:“假如有人准确地给我们提供他在哪个房间,又有人破坏了他的监控系统,我们只要一个奇袭小分队混进总部,先摁住翁哥,胜算有几成呢?” 貌昂很有把握地说:“酷哥,我打外围,你打突袭,咱们来个里应外合。如何?” 259蛙蛙鱼 黄昏的时候,宋提查来到了约定的丛林中等着冷红杉,冷红杉撑着一条金三角常见的长尾船。冷红杉在船底部安装了两个铁环,宋提查穿上蛙衣,手抓住这两个铁环就可以在船底行进了。船开到哪里,他就可以跟到哪里。 宋提查还在竹篙一头安装了摄像头,船头有一个,宋提查给他的专门防毒面具也装了一个。他在水底,可以借助潜水眼镜,看到一个较为清晰的水面图像。 冷红杉便撑着长尾船,一篙一篙往上游撑去,船拐进了一个小涧,下面的乱石增多。宋提查要紧贴船底,水深不过一米有余。天啦,船从榕树根丛下面钻了进去,显然这个洞淘得很空了,刚好容一个人一条窄窄的长尾船可以闪身进去,树根比较杂乱,就像在一截长满根须的树桩子间划过去。树根的尽头就是一个逼仄的山洞,内就从这洞里流出来的;进到里面有一个一间房子深的小洞,小洞架有黑洞洞的枪口,有保安把守,看人影,起码有一个班,十二个左右,他们吸着烟,屋内光线并明亮。灯光扫射到船上,还有人跟冷红杉打招呼;“干痨鬼,还没死啊?” 冷红杉用虚喘的声音骂道:“短命的,老子看着你生,看着你死。” “老东西,人死了半截,嘴巴还没有死,还占老子的便宜。老鬼偷点货出来,便宜一点卖给老子。老子给你保密。” “扯你娘的蛋,你看老子哪天拿了货出来?小心,老子给旺哥说句话废掉你娘的。”冷红杉骂骂咧咧往里划去,洞内幽暗,水温明显变得冰凉。宋提查畅快地摆着脚上的蹼,没想到引来了一条两尺来长的娃娃鱼,它跟宋提查并肩游着。娃娃鱼对水质的要求相当高,看来这伙人并没有往水里排污,否则蛙蛙鱼早无影无踪了。他们隐藏这么深,看来行事相当诡秘,不会露出丝毫蛛丝马迹。连污水处理这样高难度的事情也做得很到位。 船在滴着水的岩洞中穿行一段,到了一个大洞,大洞的外墙凿有枪眼,看来有暗堡!不好打啊。保安只用灯光照一照船上,打了一声招呼:“饿痨鬼,精神蛮好嘛。” 冷红杉照例骂骂咧咧撑自己的船。看来他们是很熟的,互相对骂,可能就是一种暗语,或者就是一种打招呼。 宋提查跟着蛙蛙船游着,他要是用手去摸蛙蛙鱼,蛙蛙鱼一下子游开了。过一会儿,蛙蛙鱼又并肩与他游着。可能蛙蛙鱼还有点怕他惊扰。洞中的水道很光滑,可能长了一种青苔,这种青苔是洞中鱼的食物。水深不过一米,流速并不快,洞壁比较高,可以容下一根竹篙。 宋提查数了数确实要经过二十个这样的保安洞,最后到达一个别有洞天的中心洞,这个洞才叫大,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型的室内足球场。中心洞的四壁密布小洞,中心洞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石钟乳,由这些石钟乳造成许多石钟乳石室,灯光打在上面晶莹发亮。 冷红杉泊船上岸,他跟岸上的保安是很熟的,他们互相叫骂着,他不停地咳着嗽就进了他的工作室。他是专门搞配方的。宋提查在水底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保安在上面吸着烟,要是他游出船底,可能有水响,也有可能水质透明,现出他的背来。 后来机会来了,有一艘货船,卸下原料,装走成品。一次装的并不多,估计也是几百公斤。那人解开缆绳,点开船,撑着船要走。宋提查毫不犹豫到了他的船底。此人毫无察觉,撑着船,一篙接一篙出了洞,显然不是跟冷红杉走了同一条水道,因为出洞的时候并没有榕树树根。宋提查看他的船究竟要到哪里,那船撑了一段时间,宋提查在水中,难以知道船上发生了什么。直到后来,进入了主河道,因为水深不可见底。货船行不多远停了下来,宋提查发现这条货船与一条大货轮停靠在一起,看来货船要交换货物,把成品搬上轮船,把原料装上小货船。 宋提查果断决定跟踪大货轮,他找到了船底一颗铆钉做他攀手的地方。可是货轮没有马上起锚,而是耐心地等几条小货船停靠过来,完成货物交换,然后才启锚。船身剧烈晃动了一下,宋提查跟着在水里颠了几下,突然感觉手一阵酸麻,原来船加速行驶,宋提查赶紧提一口气,紧紧扣紧铆钉,才不至于脱手,此时,脚后的蹼成了障碍物,好在可以拉直,身体呈流水线切开水面。 260巡河喋血 艾嘉带着六名警员分乘两艘快艇在湄公河巡逻,黄昏的湄公河带着她汹涌澎湃的激情,涵涵混混地滚滚流去。江风猎猎,吹动艾嘉的长发,两岸的青山,染着金晖,向身后奔去。缅甸一级警司波波列劝她:“艾嘉小姐,现在的湄公河还没平静下来,你这样抛头露面,可能会招来麻烦。” 艾嘉掠了掠鬓际的乱发,生硬地说:“波波列警官,你要是怕的话,你可以先掉头回去。我可以推测宋提查可能就在这条河活动。你们不是经常吹嘘宋提查会在这一带神出鬼没。就是出了事,他也会像佐罗一样出现。” “没错,我跟宋提查有合作,大其力一战,我跟他配合相当默契。可是他现在在美莱训练蛙人,他是不会按常理出牌的。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给的什么药?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因为瑙坎一日不灭,湄公河的灾难一日未了。” “世界上猫怕老鼠,也只有在金三角,在湄公河才看得到。你们被这些江湖大佬吓破了胆。宋提查一个江湖小混混,整得他们一个个作鸟兽散了。他们有什么可怕?”艾嘉自恃,她是经过高级训练的cia,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波波木还是劝她:“别往上走了,往上走,到了老勐山,哪里还是残匪活动猖厥的地方。” 艾嘉拿起光电望远镜望了望连绵不断的老勐山,黄昏的落日下,丘壑纵横、河道密布、云蒸霞蔚、气象万千。艾嘉断言:“我相信,世界上大部分的毒品,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此时对面一艘货轮,气势汹汹地排浪而来。艾嘉果断地发出信号:前面货轮,停船受检!我是国际刑警。 这个米国娘们疯了,她还以为在米国,想查谁就查谁。波波木只好硬着头皮,把两艘巡逻艇向货轮靠过去,货轮减速了。看不到他们有任何回应,这艘货轮确实行迹可疑。 巡逻艇慢悠悠靠了上去。此时,船头突然冲出一队枪手,对着两艘巡逻快艇,疯狂扫射。波波木闪身推倒艾嘉,可怜一名血战数十场的英雄当场,被打得热血喷射,像几十眼烈焰在喷。 “波波木!波波木!”艾嘉撕心裂肺地呼喊,怎么也唤不回波波木的英灵,她的冒失行为,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几名枪手,将快艇连成串,用缆绳系在货轮后面,然后将艾嘉押上货轮。 “走!”艾嘉漠然地被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推进了主船舱。主船舱坐着一名全身迷彩服,腰间捆着武装带的宽脸、阔眉、大眼、一脸胡茬的黑皮肤中年汉子。他手腕上戴着成色不错的沉香木手串,胸口却是佛珠大小的翡翠项链。 “洋妞,你叫什么名字?”黑脸汉子用猥琐的眼光看着艾嘉。 艾嘉鄙夷不屑地叫嚷:“你们必须无条件地放了我。否则,你们会遭到毁灭性打击。我是米国公民。我受到米国法律的保护。” “哈哈哈。我好怕。我好怕米军的空中打击。”黑脸汉子怪腔怪调地说。后面一伙迷彩服武装分子跟着怪笑。 “我告诉你们,我是宋提查的女朋友。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宋提查会将你们一个个送去喂王八。” 黑脸汉子脸色骤变,他可不敢惹这个让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瘟神。黑脸汉子点燃一支雪茄,猛吸了几口:“你她妈的为什么要招惹老子?你纵然是她的屁女朋友,也不能打着他的脾子,跟老子横。他本人来,老子也不怵他!你叫玛莲?” 黑脸汉子以为她是老k的女儿玛莲。艾嘉机警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跟缅警在一起?那为首的,我认得是缅甸一级警司波波木,我跟他打了多年交道。” “宋提查要他护送我回家。谁知半路碰上你们。” “你撒谎。宋提查不是在美莱操练水军?你怎么跑到上游去了?不要演戏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其实是我不好,我贪恋江岸景色。我知道再往上游走,就可以到华夏的版纳州。我想我是宋提查的女朋友,谁还敢跟我过不去?”艾嘉故意嘟嘟囔囔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 艾嘉摇了摇头。 “我要是放你回去,你怎么回去跟宋提查说呢?” 艾嘉知道对方慑于宋提查的威名,不敢得罪他,她是何等聪明:“我遭遇一股不明身分的武装分子,波波木警官掩护我,以身殉职,我只身突围回来了。” “你看清了船号了吗?” “没看清了。速度太快。” 261将错就错 “二哥,不能放!”旁边一个少了两根指头的家伙在中年黑脸汉子耳旁耳语了一阵,中年黑脸汉子沉郁着脸,一言不发。看来他有点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是玛莲,他偏安一隅过着神仙日子,本来不容易,真不想惹这个家伙。惹他,这不等于引火烧身?整个金三角,除了佤邦、掸邦、果敢、克钦四方割据势力,谁还敢跟他叫板?当初,他收留走投无路的大哥瑙坎,也是提心吊胆,好在宋提查没有丝毫察觉。现在平白无故杀了五名警察,还抓了他的码子,他若是知道一点风声,岂有放过他之理。听说,他在美莱集结了八百军队,一色的蛙人装备。自己躲还来不及,还招惹他。这不是自己找死! 真应该问清楚再开枪,只当是杀几个小警察玩玩。没想到,有这个祸根孽胎在船上!还当是洋妞,想带回去开开洋荤,这不是喝了桐油呕生血吗?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如果杀了,他一查就知道真相,因为他们的货轮后面还拖着两艘快艇;放了,这娘们岂是善类,回去一添油加醋,宋提查马上就提兵灭了他们!真他妈的晦气! 中年黑脸汉子,换了一副嘴脸:“玛莲小姐,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大量。因为,因为我们确实是误会。当年,我们跟k爷的关系,也是相当铁的,我们做过好几单生意。可惜k爷一世英雄毁于一旦。好在,k爷还留有大小姐在,我们确实是世交。这样吧,我坎里拉特请大小姐到敝庄一叙,改日,坎里拉专程送你与酷哥相会。” “你想扣押我?你不怕宋提查打上门来?你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艾嘉得理不饶人。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大小姐,千万不要误会,酷哥来了,我会当面向酷哥谢罪。说来我还是酷哥的麾下,是他的下属。大其力是酷哥的天下,酷哥亲手将红列镇交给我坎里拉坐镇。这是酷哥,对我的信任和荣耀。今天确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认不得自家人。我坎里拉决无半点反酷哥的意思。”坎里拉很沮丧,他知道酷哥打上门来,他可不是跟你说理的主。他亲眼见证了酷哥打得翁哥的人马落花流水。要是再有人告诉他,他收留了瑙坎,他还有活路吗? 艾嘉不想激怒他:“为什么你还要一错再错?还要扣押我做人质?” “你放心到了红列镇,我会给你最好的住处,最好的服务生,最好的招待。直到,酷哥接你回家。你知道吗?我要是现在放你回去,万一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这帐又怎么算?还是等酷哥来了再说。”坎里拉这个算盘打得很精。宋提查得到风声打过来,手中还有一个人质。酷哥起码投鼠忌器。 不管艾嘉再巧舌如簧,人家已经下了决心。 此时,酷哥就在他们船底。当时枪声传来,水下面也能听到弱弱的声音,他本来感觉船减速了,可以喘口气。后来停船之际,他以为船要泊岸了。他想浮出水面看看,发现后面用缆船正在挂靠两艘快艇。他赶紧沉入水底,再找两个抓手,可是没找到,船就喷涌起来,往后喷水的力量很大,他急中生智,抓住了后面的一艘快艇的缆绳。他们在货轮上,是没有视角的。这样反而舒服多了。 他本可以解下后面一艘巡逻快艇,驾艇飞逃,但是他要看看这艘货轮究竟是谁主使的。这两艘快艇又是怎么一回事。货轮最后泊在红列镇的码头,候在码头的专车,跳出一伙人,他们上船搬货、还用头罩押着一个人。从她后面飘着的金发,细腰肥臀,高佻的身材,走路一厥一扭,可以判断她就是玛莲!——玛莲带人驾快艇寻他?玛莲遭遇这伙人,她凶多吉少啊!宋提查赶紧潜到了一个避人耳目的树阴下,将蛙人设备藏好。 宋提查潜行到码头附近的灌木丛,往码头方向望去。灯光已经开启,停着一排车辆,有军车、大篷车、吉普车,还有巡逻的摩托车队,布满了岗哨——红列镇藏龙卧虎啊!宋提查一台车一台车观察了一下,货车正在装货,不好接近。但是小车下面的底盘太低,在红列多石头的山路上行驶,很容易受伤。宋提查估计玛莲应该押在中间那台关了后门的路虎军车上。因为有多名武装分子在不安地游动巡察,如临大敌。 262大起底 亏他们想得出,开来了两辆平板拖车,一伙人一起用力将巡逻快艇拖上了平板拖车,用钢绳绑扎结实。宋提查趁众人集合拉巡逻快艇之际,接近了路虎军车;车后门是虚掩着的,看来有人在里面看押。 武装分子太大意,他们以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玛莲大小姐,两名武装分子将她挤在里面坐着,也没有绑缚,戴着黑头套。她可是米国高级cia情报人员,对付两个麻痹大意的武装分子,绰绰有余。她趁两个两家伙点燃香烟之际,拉开头套,一个武装发现要来制服她。猛扑过来想按住她,这个动作是兵家大忌,他要是用枪抵住她,命令她戴上头套,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凭本能反应,强行给她戴头套。另一个也没端起枪,还想帮忙。两个下身遭到重击,接着是太阳穴遭到重击,然后击打击打颈动脉。三个动作,对付两个人,简单、麻利、招招致敌要害。 宋提查一拉门跳了上来,艾嘉还以为他是武装分子,一个响尾蛇动作,钳击他喉管,进腿顶撞他下阴。宋提查闪身上车很快,她攻击动作更快,显然避开是不可能。下面合裆一击,上面一个钻的动作,她手指捏向他喉管一刹拿,膝被夹住,虽捏住了他喉管,可是他紧紧搂死了她,长脸贴紧了她嫩生生的脸,一个很不雅观的流氓动作,让她根本使不出劲来。艾嘉被他借着惯性大力一拱,重心往后面仰跌下去,好在这人双手搂紧她,否则要摔个脑震荡。 宋提查将她压倒在身体下面,像压着一堆海绵;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这女子,金发碧眼,并不是混血人种玛莲,他白操心了! “你不是玛莲?你是谁?” 艾嘉听这口气,他就是让江湖大佬闻风丧胆的宋提查!她又惊又喜:“你就是宋提查?” 宋提查点了点头。艾嘉喜出望外:“真说得没错,只要遇到危险,就会有宋提查。我是米国cia高级情报人员艾嘉,很荣幸在这种场合见到你。” 宋提查不想暴露,看来红列镇连cia也盯上了,当然这是纯属巧合,但宋提查认为红列镇问题相当严重! “你是cia,那我们就配合演一场戏,你要继续演玛莲——” “玛莲是谁?” “我的女朋友。我以为你是玛莲,我才过来救你的。现在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打入敌人内部,一举歼敌。” “好的。为首的叫坎里拉,他很怕你,他也误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否则我刚才吃大苦头了。怎么演?你快说。他们拉完巡逻快艇,一会儿就要上车了。” 宋提查运气在指,一指禅这是七十二绝技之一,向一名肌肉黝黑的武装分子点点拍拍,解开了他的穴道,帮他推血过宫,这家伙迅即醒转了过来,想叫,宋提查按住了他的嘴低声喝问道:“你认识我吗?” “酷,酷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谢谢酷哥出手相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洪迈,他叫裕巴,都为你效力过。” “你们要继续保护好人质。要是她少一根毫毛我找你们。” 宋提查又救醒了裕巴。同样给他来了一番洗脑,两人指天盟誓效忠酷哥,再不敢为非作歹。宋提查要了两人的手机号,重新给艾嘉戴上头套,转身往车外一闪身,不见踪影。真是来无踪去无影。后面就有军士说着话,皮鞋咔咔地响着,往这边走过来了。 宋提查想艾嘉拥有米国cia的身份对付几个小角色,不过是杀鸡用了宰牛刀。他现在想快点赶回美莱,明天还有武装交换签字仪式。他摸回灌木丛,换回了蛙人装备,立即穿戴整齐,随即下了水。看看有过往的船只,搭一个顺路船,就到了美莱码头。他可舍不得他这套最好的装备。码头上的巡逻哨兵马上过来帮忙,乍篷早候在码头接应酷哥。酷哥真是一个大忙人,推出他的y2k摩托车,风驰电擎般赶到了上寮阿帕雅的高脚楼。 冷红杉听到摩托车的马达声赶紧跑下楼,见到酷哥取下头盔,露出他斧削的柳条脸挂满了笑容,鹰隼的眼睛,他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他可不知道酷哥还在不在船底,等他将船撑到安全处,一查船底。船底空空如也,他科懵了。如何交差?要是酷哥还在里面的话。他怎么出来?按规定,他又不能再回洞。他真是愁肠百结啊,到高脚楼一打听,酷哥还没回来。他头都大了,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什么想法都冒了出来。 263你真是神人 冷红杉一把搂住宋提查,哼哼哈哈地哭了起来。宋提查知道了,原是自己疏忽大意,来不及通知他的,害他担惊受怕,因此也心甚不安:“冷哥,真对不起,因为情况千变万化,我们到屋里说吧。” “不,酷哥,你真是神人!”冷红杉眼里射出佩服之极的光芒。帕拔篷、阿杜雅、美桑赶紧准备酷哥爱吃的美食,他们是有心人,看酷哥喜欢吃什么就猛做什么。什么海鲜、野味是他的至爱。做法以烧烤为主。今晚就搞了一只鹿烤得两面金黄。等酷哥一来,就马上切片,装盘。 宋提查想不到在这个古老的村寨,能吃到如此美味的烧烤,真是难以置信。宋提查半天的体力消耗太大,醮着酱汁,吃得满嘴流油。吃得肚皮溜圆才肯罢休。阿杜雅、美桑收拾的时候,他就可以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跟他的线人纳瓦信、巴色联络。他们发来了三段有价值的视频。第一段视频是翁天平与那颂卡、李伟共进午餐。他们计划长远,准备把这条通道做成黄金海道。宋提查想,米方一动手,肯定会走漏消息,可能最遭殃的是那颂卡兄妹,还有与千颂卡在一起的依娜、椰美、沙瓦里拉;其次是吐骨浑!吐骨浑可是他的一张王牌,他不能事先暴露,翁天平只要铲除吐骨浑,捉拿翁天平的计划全部泡汤。 第二段视频优素福与那颂卡完成了提现手术。阿思静美的代理人卡努薄丘拿到了一个亿的现钞,转手给了阿思静美公司。事实上阿思静美公司也捞到了实惠。 第三段视频是优素福与反洗钱总署总长阿帕篷的床上镜头。阿帕篷有句话:宋提查可能不是你们班家的人喽,可能是白龙王的乘龙快婿了哦。宋提查吓了一大跳,白龙王根本不是阿帕篷!这样推理,昭披耶才是真正的白龙王!阿帕篷也不过是白龙王的一个高级恶狗!他竟然从白龙王手中要到了六百套蛙人装备!这一段是至关重要的信息。 宋提查赶紧发给陈晖,陈晖马上发给了总部。总部也颇感意外,发来最重要指示:“这段视频千万不要交给泰方,绝对保密,以免引起政局不稳。你这次捉拿翁天平,这是内政部与国防军斗法的一着妙棋。你务必出奇制胜,不给军方当靶子。切记。” 看来现在的斗争形势错综复杂,这就是政治啊,既要猛吸金,又要往脸上贴金,让民众认为你是民族英雄,尊崇你、追捧你。 宋提查接到了上级最新指示,头上覆压着死亡的阴影。怪不得帕侬荣那么大方,说要什么就给什么。原来帕侬荣既完成了借刀杀人,又防着了白龙王的疯狂报复,真是妙招啊!他要不是安排纳瓦信、巴色监听,他真的怎么死的都不会有人知道! “酷哥,怎么了?”阿杜雅看酷哥脸色陡然严峻,眼内陡现杀机,她有一丝不安。 宋提查淡淡一笑:“要有大的行动。来,我先给你们行针。” 他们三个人都说;“酷哥,我们好多了。既然酷哥,重任在身,我们就不劳酷哥费心了。” 宋提查斩钉截铁地说:“不!治好你们是我的重任之一。要是不能够帮你们彻底康复,我就是扫了毒。你们毒瘾发作,还会想法设法,重新找到货源,找到买家;货源一紧俏更容易产生暴利;产生暴利就有更多的人铤而走险。要斩断毒瘤,必须斩断市场!没人买,就没有暴利,谁还冒着生命危险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三个人听酷哥一番大道理,他们无不钦服:“酷哥,真是大仁大义的人。你不只是为我们三个人,还是为了整个金三角,为了整个天下苍生。酷哥,我们听你的。” 宋提查先给冷红杉排毒,然后用拔火罐的方式聚毒,再放毒、活血。很明显,今天冷红杉的血气旺多了。他的哮喘有了明显康复的迹象。因为他毕竟不是病毒性引起的,而是血液含有毒素,只要清淤化毒,血气两旺,他的肺泡也恢复活力,当然呼吸系统就改善了,呼吸系统恢复正常,血液循环系统对全身供应新鲜的血液,机体功能也得到了改善。阿杜雅、帕拔篷两人的触痛点,也明显没有那么痛了,看来她们也慢慢地排除了体内的毒素,一天都是人情气爽,她们信赖酷哥神奇的疗效。 264兵贵神速1 做完全部治疗已经是晚上十点,他先给貌昂、素格力、瓦格里仑打了一通电话,约齐召开一个重要会议。宋提查并没有睡觉,而是像巡诊的赤脚医生,马上骑上他的y2k摩托车开飞机一般回到了美莱。札晃、多嘎、乍篷、堤该、弥南大叔、玛莲一伙人赶紧迎了出来。 宋提查略显疲乏:“非常时期,辛苦大家了。” “酷哥,最辛苦。” 他们一伙刚坐下,约齐的负责人陆续到齐了。宋提查让乍篷负责安保工作。他们就开始了重要会议。 宋提查先讲了当时的形势,明犀了他们的核心任务,分析了当前面临的困难,交代了明天到达的装备情况。然后请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 貌昂马上发言:“酷哥,兵贵神速,我们马上行动,不能等装备;再好的装备,不如打翁天平一个措手不及!” 宋提查不无忧虑地说:“我也这样想过,但关键问题,我们这边先动手,打草惊蛇,破坏了米方cia精心布的局,以后想捣毁二十四k就难啦。我们的行动只是整个国际抓捕行动的一部分,重点在纽约。他们一动手,我们就可以动手了。上面给我们的估计时间,用两天休整,第三天行动。” 貌昂说:“兵不在多,兵在精。抓捕翁天平,我们这么大动静,他要是有所察觉,他反而给我们下套了。我们纵有良好的装备,也只是人家的靶子。” “对,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发起攻击。对方有防范,后果不堪设想。不要等装备,我们现有装备就足够了。”瓦格里仑认为拼装备绝对拼不过翁天平。 宋提查的想法与他们不谋而合:“好,装备我们还是要笑纳的,札晃哥,你像模像样的组织集训。集训的力度越大越好。两天的集训,你务必做到有计划,扎实、稳妥地开展。我亲率二十名干将,直接展开抓捕行动。貌昂大哥,你负责打外围。弥南大叔,明天接手五架武装直升机,再加上你们原有的的五架阿帕直,一架黑鹰,你这个直升大队,一定要做好接应准备。我一得手,我们马上就撤。貌昂大哥,你看,你要多少人马?” 貌昂坚持他的原则:“一百精兵足矣。” 宋提查欣然同意:“好,马上挑选精兵强将。到时,我把卫星侦察地形图和已经搞到手的布防图发到你手机上。翁天平住在武里南一个二战时期修的城堡,这座城堡当年创造性地设计了抵御侵略的坚固工事。据可靠消息,安装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有源相控阵雷达,电子猫眼全方位监控,各种明堡、暗堡、子母堡密布其上,各种杀伤性极大的武器组成密集的火力网,强攻是不可能的。” 宋提查先挑选二十人,其中抱括:宗敏、多嘎、乍篷、堤该、帕拔篷、银辉、巴莫、普隆、郑显、雕勇、皎沙月、信社尼、吉海、塔拉德、克立等一批悍将,他们都是身经百战,刀架在脖子上不眨眼的死硬分子。 貌昂从清莱府老爹哪里精选了三十人,从大其力精选了三十人,然后自己的部下精选了四十人,选的都是骁勇之辈。他们不用防弹衣,连迷彩服也不穿,一身黑汗衫加黑马裤,统一穿透气性相当好的波鞋。然后,从老k武库里挑选杀伤力最大的武器,组成强大的火力配置。 当晚,分成十批,化整为零,向曼谷武里南进发。宋提查却带着二十个人出现在那颂卡的公寓楼。宋提查可是那颂卡的管家普帕,他的妹夫,跟保镖队长皓南关系很密切。 那颂卡还是大吃了一惊,他畏惧宋提查不亚于畏惧翁天平! “酷哥,怎么带这么多兄弟?”那颂卡还穿着睡衣,显然是从睡梦中惊醒,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我得到准备的消息,最近翁天平要拿你开刀,我带几个兄弟过来防备他一下?”宋提查凑近那颂卡耳畔低声跟他耳语。 那颂卡战战兢兢地说:“不——不会吧。最近,翁,翁天平对我可亲热了。酷哥,怕是有人造谣吧?” “不会造谣。翁哥的货一到米国,cia就要展开行动。估计,上当的翁天平会杀你灭口。”宋提查轻声说,但那颂卡听了一啻晴天霹雳:“什么?天竺商人出卖了我们?” “不准确。是你联合天竺商人卡努薄丘狠狠地咬了翁天平一口。你的功劳最大,可不能让功臣,有丝毫闪失。”宋提查慢悠悠地说,唬到那颂卡脸色惨变。 265兵贵神速2 “什么事都没有,那大哥。有劳皓南大哥帮我招待客人。我俩兄弟要好好唠唠。”宋提查很亲热地搂着那颂卡,进了那颂卡的密室。 那颂卡惊魂稍定:“酷哥,那颂卡一家老少的命都交给你了啊!您一定要看在我帮你份上,给我一家老少一条活路啊。” “先下手为强,后下物遭殃。那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 “你的意思。我们先搞掉翁,翁天平。可是,可是……” “可是白龙王也不会放过你,对吧?”宋提查拿起他桌子上的玛瑙石摆弄着,煞有介事地看着,“要是白龙王也想弃卒保车呢?翁天平这次肯定是死定了的。不光是cia盯上他,还有华夏警方牵头的湄公河大案四国联合调查组早就把他定为头号嫌疑人物,白龙王难道不怕引火烧身?你是白龙王,你会下一步什么棋?” “杀人灭口?”那颂卡脸色骤变。 “英雄所见略同啊。”宋提查不无讥讽地说,“那兄,你是翁天平的座上客,你一定清楚捉拿翁天平的最佳方案。” 那颂卡抹抹额头上的汗,眼珠子睁得滴滴圆,嘴唇颤了颤了,还是不敢乱说话,仿佛墙上就有翁天平的耳目似的,翁天平随时随地可能出现在这间房间。他垂下干涩的眼睛,十指插入乱发,内心相当惶恐。 “唉!”宋提查一声长叹,“当断不断必为所害。看来我是来错了。我可等不起,我先行一步。你慢慢地权衡吧。” 宋提查放下手中的玉石,豁地站了起来,就要开门出去。那颂卡慌得一把拽住宋提查,哭丧着脸说出了一条可行计策:“酷哥,请留步!酷哥,我豁出去了。我跟你干。我可以约他出来喝茶,然后你就地擒拿他。” “好。事不宜迟。是不是可以约他一约?” 那颂卡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分了,他摇着头说:“这深更半夜的打电话给他,他还以为我发神经病呢。不如明天大清早,我约他一起到班布卢大酒店吃早点,你带人预先埋伏在哪儿,他一出现,你就动手。班布卢大酒店可是班家的产业,你是班家的大少爷,行事方便。酷哥,你看怎么样?” 宋提查知道他这个大少爷可是徒有虚名,大酒店的保安曾经还帮翁天平的杀手的忙,可是转念一想,翁天平到别的酒店可能还要起疑心,到班布卢大酒店可能他认为有恃无恐,要是在酒店动手,他有七成胜算,因为他手中有奇兵可用。 “行吧。明天早晨找个最佳的时间约他。我等你的消息。”宋提查抓住那颂卡的手握了握,那颂卡的手明显神经质地在哆嗦。 两人携手走进客厅,客厅摆了三桌,宋提查带来的二十兄弟,和保安兄弟正把酒言欢,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宋提查与那颂卡坐了主位,兄弟们一起过来敬酒,宋提查只是略表示了一下意思,并不放开量豪饮,他心中有事,哪能喝酒误事。 好在千颂卡、依娜、椰美、沙瓦里拉四姐妹下夜班还没有回来,要是四姐妹在家里,宋提查想不醉都不行了。 宋提查将二十名兄弟分散到保安部住宿,还加派了岗哨。他还是回到了千颂卡的房间,千颂卡真是有心,他在她的房间挂了宋提查大幅照片,看来千颂卡对他并不死心。一个女人认定了哪个男人,她就是恨他,魂里梦里依然是想着念着他。 宋提查本来一门心思在赖欣怡身上,如今被泰莎搞得有点招架不住,至于千颂卡、文清、玛莲、拼塔安,他可是敬而远之,哪敢存半点私心。 宋提查还没有时间眯一下眼,他首先打开他与纳瓦信、巴色的专属聊天室,他俩发来了四段有价值的视频:早晨一段,是翁天平与副局长福尔迪共进早餐,两人的谈话内容倒是很谨慎,但是两人臭味相投,值得警惕;上午十点有一段优素福与那颂卡鬼混;下午翁天平召见了吐骨浑,两人谈笑风生,吐骨浑绘声绘色描绘他亲眼看到船起航的情景;第四段是下午优素福再次与班吉老爷亲热,两人的谈话涉及到了天竺商人卡努薄丘,他们的交谈似乎对“阿思静美”这个国际大品牌信得过。 宋提查要纳瓦信、巴色严密监视翁天平和优素福,还告诉他俩明天可能要用得着他两个,但是现在务必要休息好,不要露出马脚。两人听酷哥有大动作,早就按捺不住了,当时就组装他们从网络上订的装备。 宋提查还要与陈晖聊天,想起大师姐,他就心跳加速。 266兵贵神速3 陈晖转达了总部指令:“不要打草惊蛇。一定要等着米方cia动手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擒拿翁天平,然后由华夏警方押解回国。” “明白。要是我遭遇不测,一定要代我回家看望我的父母。”宋提查知道此次任务非同寻常,稍有差池,生命灰飞烟灭。 “别说丧气的话。我会当你的双亲做我的双亲。” “可惜,我还没有后——” “别胡说。泰莎小姐还等着你。你要活着回来。遇事要冷静,多想几种预案,选取其中最佳的方案。你一定会马到成功的。想信你自己,你已经证明了,你是最棒的!”陈晖给他打气,士气只可鼓。 “赖姐,你给个准话,我要是活着回来,圆满完成任务。你嫁不嫁给我?”这句话才是宋提查真实目的。 “我再一次重申:既然我们加入了组织,我们的一切都是组织的,包括我们的婚姻。你没有选择。一切要听从党组织的安排!” “是。”宋提查只回了一个字,就下线了。陈晖内心一凉,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不是有点绝情,她预感到有什么阴影袭上心头,有一种不祥之兆。 宋提查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工作还是工作。他可不能拿工作当要挟。他赶紧与貌昂联系,貌昂根据宋提查提供的卫星定位系统提供的数据,趁着夜色的掩护抵达了城堡的山麓。 这个城堡群山环抱。利用悬崖峭壁修建了坚固的城墙,在山脚下,仰望城堡的灯火,灯火就像云天缥渺的星光,高不可攀。山上修有盘山公路,但是公路有铁门阻隔。山下是一个著名的高尔夫球场,这是翁天平开发的,驻有大批他豢养的保安;紧靠山脚是一个水库,为武里南供水,也是翁天平约达官贵人休闲娱乐的水上世界;边绵几个山头是一个大型主题公园,也是翁天平开发的旅游项目;最适宜居住的北面山林,则是别墅区,有大批的欧式别墅,当然也是翁天平出资开发的楼盘,远远望去层层楼宇掩映在莽莽林海之中。 貌昂只能进驻在一个山谷洼地,这里是游客踩出的一条野道,他们分散人群,搜索了一遍,附近有城镇,他们可以到街头吃住。但是他们带有武器,怕惊动街坊邻居,他们没敢轻举妄动,等待宋提查的指示。 宋提查想在山林宿营看来是不可能的,要在眼皮子底下挖出地洞,更是痴人说梦。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是撤走,还是原地待命,他也是两眼抹黑。 宋提查马上想到吐骨浑。宋提查本不想让吐骨浑知道,到关键时刻,他才用这粒棋子,可是现在进退维谷,他不能不启用这颗棋子。 宋提查思忖片刻,觉得也只有他才能指条明径出来。事不宜迟,宋提查赶紧拨通了两人约定的专用电话。吐骨浑可能已经睡了,响了好半天才接听。吐骨浑一看是酷哥的电话,他可不敢怠慢,说话还有点睡意绵绵:“酷哥,这么晚,还想兄弟?” “浑哥,我跟一个朋友打了一个赌。我要是输了,可要把大其力输给他,他要是输了,他就把人头输给我。我一怒之下,就答应了。”宋提查编了一个故事。 “酷哥,你真敢赌。你们赌什么?我能帮你的,肯定舍命也要帮你赢。” “他赌我,到翁天平的城堡走一遭。信物是拿走翁天平的翡翠王——孔雀石。” “酷,酷哥,这,这可赌大了!真的赌大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孔雀石,连我也只是耳闻,也没亲眼见过。再说,没有翁,翁天平的指令,你就是肋下长双翅,也难飞进城堡啊!” 宋提查看吐骨浑吓得说话语无伦次,看来这不是闹着玩的,但现在骑虎难下,不得不把故事演绎下去:“浑哥,你不会看着兄弟受人欺负吧?” “要不,我帮你把跟你赌的人宰了,自然没人跟你赌了!”吐骨浑可是逆向思维。 “那也行。可是怕你下不了手。” “谁啊?”吐骨浑想敢跟酷哥打赌的人肯定也非等闲之辈。 “翁天平。” “翁,翁哥!翁天平?”吐骨浑惊得差点背过气去。 “对啊,翁天平太嚣张了。他有恃无恐。我也是头脑一时发热,就跟他赌上了。你看,你是希望我嬴,还是希望我输?” “当然,希望酷哥赢了。酷哥才是我的再生父母,天生老子,他翁天平,我早就不是他道上的人了。酷哥,不过,这次赌,你的胜算,真的微乎其微。不过,酷哥是谁?换别人,也不敢跟他叫阵,也只配酷哥跟他叫阵。酷哥,你说,我怎么帮你?”吐骨浑可是宋提查一张王牌。 267兵贵神速4 宋提查正色道:“浑哥,我之所以敢赌,可是把宝押在你身上啊。浑哥,你赶紧出谋划策呀?” “没错。翁天平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有源相控阵雷达,电子猫眼全方位监控,各种明堡、暗堡、子母堡密布其上,各种杀伤性极大的武器组成密集的火力网,但是他也有死穴。”吐骨浑可能也在想破解这个城堡的方案,想了不止一天,“酷哥,看来空中、地面、水上,你都没可能走,那只有一条道:暗道。” “往下说。”宋提查想的与他不谋而合。宋提查原本想采取打地道的方式,攻进去,不仅费工费时,还随时有可能暴露的危险。 “酷哥,听说当年这个城堡是鬼子挖地道掘进,从坑道里攻上山的;因此找到这条暗道,是攻上山的秘道。可是现在这条秘道在哪里,有没有炸毁,翁哥有没有布雷,或者监控。我真的一无所知。因为我一直主外,城堡防守,另有其人。” “谁最有可能知道这条秘道?”宋提查认定,这是攻破城堡的死穴。 “当然是守卫过城堡的抗日老战士。据说,最后他们被迫突围,相信还有不少活着的老英雄。他们一定记忆犹新。除了他们,再无人知道了。即使是现在的城堡保安团长亚丁也不一定知道。” “我到哪里去找老英雄?”宋提查听吐骨浑说话,有点像天方夜谭。 “抗日胜利六十周年,就有一位老英雄,他曾经回忆了当年激烈战斗的情景,我偶尔听到了这个故事,才知道当年有这么一条秘道可以通上城堡的。我隐隐约约知道,这位老英雄姓文,文伯明,如果还健在的话,应该九十岁了吧。” 吐骨浑的描述让宋提查眼前一亮,想起素贴山救文清的往事,文爷爷与吐骨浑描绘的人,八九不离十,文爷爷是个久惯战阵的老战士,不然的话,杀手早就干掉了他,他对狙击手的战术了如指掌,一定是受过专门的训练。想到这,他迫不及待地与吐骨浑说了声:“谢谢你提供的情报。你早点睡。不要引起他的怀疑。有事再找你。” 说罢,赶紧挂了电话。宋提查本想直接到星力建功楼找文爷爷,还是有点怕是一厢情愿,这一来一回,错失了良机,还是先找文清问清楚再说。因为文清现在就住在班家,离这里并不远。 宋提查不想惊动任何人,从窗户溜了下来,推出他的y2k摩托车,风驰电掣般赶到了班家附近的超市,他还是把y2k停在车库里。然后找到那棵榕树,再从围墙窜到屋脊,他可是旧地重游,摸得相当熟了。 凌晨三点左右,正是睡得香甜之时,房间里开着空调,室内温度较低,文清裹着蚕丝被,淡淡的晨光中,现出她纤美的身姿,她枕着绣花枕,长发散乱地堆在脸旁,俊秀的脸庞反射出一种皎皎的素光——真是个睡美人。 宋提查真不忍弄醒她,可是时间不等人;可不能因为怕扰了她的睡眠,而错失了战机。为了不惊吓她,她故意拨打她的手机,手机音乐铃响了一会儿,文清悠悠醒转,突然抓起了手机,一看,迷迷糊糊看清了名字,是宋提查;她忙接了过来:“酷哥,你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 “宋提查!”文清还以为是在梦中,这些日子,她可是经常梦见宋提查,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酷哥,这是在梦里吗?” “我掐你一下,你看痛不能?”宋提查摸着鼻子,他得意的时候,就会摸一下鼻子。 文清可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她一头扎进他怀中,搂着他的脖子,像吃奶的孩子亲吻他。 宋提查可是血肉之躯,他热血沸腾,心跳的速度达到了极至,全身有一种被发动的感觉,像充了气的皮囊,上气不接下气喘着气:“不要。文清,听话,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是有重要事情来找你。别闹了。” “我不管。”文清嘤咛有声。 宋提查像憋了一口气,摆脱了高压电磁场,一把把文清娇小的身体裹蚕丝棉被里,冷冰冰地说:“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文清眼睛睁得大大的,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自己坦白交待,她嘴角一抽动,鼻子一歪,眼角滚下亮晶晶热腾腾的泪珠。 “你哭什么?我又没对你怎么样?我只是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告诉我就行了。” “哟,你是不是霸王硬上弓?”说话声,在房间进而肖诮地响起,随之灯也亮了起来,刺得人为之一缩。 268兵贵神速5 一个娇小的女孩出现在灯光里,一袭睡袍。她披散着长发,脸蛋因气愤变了形,浑身发抖:“好你们一对贼男女!” “泰莎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子。酷哥,有事来找我。你看,我们都穿着衣服。”文清翻身下了床,没错,文清还穿着睡衣。宋提查更是一身体操运动员穿的运动背心,加健美长裤,现出他块块饱绽的肌肉疙瘩。 “关你屁事。”宋提查冷森森地说。 泰莎木然地站着,眼泪夺眶而出:“坏了你的好事,是不是?” “大小姐,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他是找我来问事情的。你快说呀?你找我什么事?”文清很心虚,完全像一个丑事败露的不良女子。 宋提查很坏地笑笑,看泰莎气得花容失色,有心再气她一气,算了,何必跟她过不去,事情紧急。于是,赶紧说:“文清,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打过日本鬼子?” “打过啊。你问这个干什么?”文清大惑不解,宋提查夜深人静来找她,竟然只是问问爷爷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他守过武里南一个城堡?” “守过啊。他还跟我们讲日本鬼子很狡猾,怎么挖地道攻入城堡。他们当时还在暗堡里跟吸引他们火力的鬼子交战,谁知道鬼子像会遁地术,从地下冒了出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的泰王守军只得保护王室的人,且战且退,伤亡惨重……” “行了!”宋提查想要的信息全部得到了,他看泰莎小姐愁容满面地看着他,心尖尖一颤动,他走过去搂过了泰莎小姐,像文清亲他一样亲了一下,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尖,“别自寻烦恼。我不会像你想像的那么处处留情,我有重任在肩。你们姐妹要互相保护好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否则,你真的永远也见不到我了。告诉你,我命很大的哦。不要说,来生见!记住,你保住了自己的命,才有可能跟我相见。不多说了。我要走了。” 说罢,毅然决然推开了泰莎大小姐,从窗户外发出几声金嘱轻响,泰莎追到窗外,也只看到一个暗影,消失在半透明的暗光中。 宋提查一大早赶到了新莱,札晃集合了五百保安在镇公所广场待命,那时东方刚有一丝曙色,暗云满天,广场的灯发出昏黄的光。先是宋提查的y2k摩托车划破了破晓的沉静。 接着,空中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五架武装直升机,护着一架黑鹰直升机,内政部长帕侬荣果然守信。军供处长与宋提查当面点清:五百套特战装备,包括野战迷彩衣、防弹衣、g36自动步枪,每十个人配m200狙击枪,每五十个人配l6榴弹发射器,每一百个人配m72式66毫为火箭筒,配五架武装直升机。配装甲运兵车二十台,弹药充足。 人要衣装。五百名保安换上军装,立即有了鸟枪换大炮的感觉,精神抖擞,阵容整齐。札晃任团长,上面派了特派员教官沃腊纳,当即开展科目训练。宋提查走的时候,却开走了一辆不起眼的福特轿车。 貌昂的一百精兵分作十组,貌昂则转移到一个僻远的山村租了一处高脚楼,五台大篷车隐在密林之中;其他九组人马分别入住当地的酒店、宾馆、度假村、娱乐城、会馆等,尽量不要露出形迹。众兄弟知道露出形迹可是丢脑袋的事,谁都躲在住所睡大觉,睡醒看电视,要么自家兄弟打牌,消磨时间。 宋提查根据貌昂提供的坐标,准确地锁定了那个小山村。貌昂带着几名兄弟迎着路口,一辆黑色福特轿车出现在村口。 阴阳头停了车,下车亲自打开另一边车门——貌昂还以为宋提查带着大小姐过来了,享受如此礼遇。没想到伸出一条干瘦的腿,出现一个满头银丝的耋耄老者。老人身材中等偏瘦,穿着短袖白衬衫,下着土黄色西装短裤,虽然满面老年斑,倒是精神矍铄。 “大哥,进屋里谈。”宋提查并不做介绍,领头进了高脚楼,上了木阁楼。 宋提查很有毕恭毕敬地请老人坐了上席:“文爷爷,请上坐。” 文爷爷也不客气,坐了主位,宋提查陪爷爷坐,貌昂给文爷爷和酷哥上茶。酷哥示意手下加强周围的警戒。 宋提查请文爷爷吃着新鲜的瓜果,一面说:“文爷爷,这是我的生死兄弟貌昂大哥,您老就给我们画一个示意图吧。” 269兵贵神速6 那颂卡从恶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他洗了一个淋浴出来。皓南跟宋提查带来的兄弟混熟了,他们已经吃早餐了。那颂卡若无其事地跟他们一一打着招呼:“兄弟们,睡得怎么样?兄弟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宗敏说话有点冷幽默:“赌王家里吃不好住不好,还在哪里吃得好住得好。兄弟,谢啦!” 那颂卡想供二十个吃喝肯定没问题,就是对付翁天平可是一个掉脑袋的事情。那颂卡阴沉着脸扫了扫大厅,没见到酷哥。这个阴阳头,还沉得住气。 那颂卡又不敢吵醒他的美梦。他就坐在餐桌前看众兄弟们吃得美滋滋地,客人问,赌王怎么不吃。他只是掩饰似的说,我等等酷哥,一起用餐。 其实,他心里想的,要不要约翁天平一起用早餐,如果时间过了,可能要换一套方案了吧。可是,阁楼上响起了脚步声,一听这个脚步声,就知道是宋提查无疑。他下楼是噌噌噌的声音,声音闷实,脚步轻捷,而不杂乱。 “大哥,早!兄弟们,早!”宋提查高举着双拳,像猫一般把修长的腰肢伸得老长。 “酷哥,早!”下面齐声向宋提查问安。 “那颂卡大哥,请到楼上,说句话。”宋提查请那颂卡上楼相商,那颂卡心里一格登,心像一面鼓嘭嘭地跳着。他在赌桌面前可以达到面无表情,但是要在刀锋上装着若无其事,他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上楼的时候,差点崴了脚。众兄弟看那颂卡脚步轻浮,知道他是赶着鸭子上架,有点难为他了。 宋提查伸手牵着那颂卡上了楼,然后步入千颂卡的卧室。 “大哥,事不宜迟。你平时一堆小山似的筹码在你眼前,你面不红心不跳,今天不过是约一个人出来吃早茶,又有何难?为大事者,一定要拿捏得住阵势,不能自乱阵势。”宋提查给他打气。 那颂卡诶诶答应,掏出手机,拨了号。翁天平接了电话,还打着呵欠,看来是那颂卡吵醒的:“那兄弟,早啊!” “翁哥,兄弟不懂规矩。吵醒了大哥,请翁哥多多包涵。”那颂卡很是谦卑。 “别人也没那个胆量吵醒翁哥睡觉,是不是?那兄弟,怎么大清早想起翁哥,有事吗?”翁天平看来很乐意别人称他翁哥。 “没事。没事。”那颂卡说话有点舌头不灵晃,“翁哥,兄弟想请翁哥到老地方喝个早茶。以往总是翁哥作东,兄弟也想略表寸心。” “难得,难得,确实难得啊。”翁哥的话,说得那颂卡拿手机的手在哆嗦,要是他在现场,肯定一眼就露馅了,“不过,喝早茶就免了。要搞就搞一次大的,吃中餐,咱们喝两盅,那兄,意下如何?” “好,好,好。翁哥赏脸,真是那颂卡的无限荣光。翁哥,还是老地方吧?” “不。老地方太贵。钱被班家赚走了,他还没有一个谢字。咱们找一个实惠一点的,不讲他娘的排场。咱们到海鲜城,他娘的,整一只盐锔大龙虾,再烧几只扇贝、海螺,吃一盘刺身,他娘的,吃得又开心,又省钱。海鲜城吧。”翁天平说完就摞电话了。 那颂卡接完电话,惶恐不安地看着酷哥的脸,酷哥一脸铁青:“那大哥,沉住气。你尽管陪他饮酒作乐,余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完成。” “酷哥,你可要保证我的安全。你知道,我还不想死。酷哥,我还没活够啊。我真的是万般无奈啊。要是不先手为强,我真是不敢出卖他的。”那颂卡哭着脸说。 “那哥,这确实也是一场豪赌。你在那么大的赌局,眼不红,心不跳;现在押上一宝,千万要沉得住气,不为所动。那哥,打起百倍的精神来,你一定做得到的。你知道,翁天平可是老江湖,他要是从你的神态举止中读出任何蛛丝马迹来,那我们的计划可就落空了。那就等于放虎归山。对你也相当不利。那哥,你一定要淡定淡定再淡定,像过去一样挥洒自如。”宋提查给他打气提神。 那颂卡拭了拭额头上的汗,开始采用他的呼吸调节法,他吞吐了一阵子,徐徐地舒了一口长气:“酷哥,放心吧。有你在,我没有什么慌乱的。” “好样的。那哥。成败在此一举,看你的了!”宋提查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要是现在能活捉翁天平,不惜是一劳永逸;然后把他悄悄看押起来,只等米方cia动手。 270兵贵神速7 那颂卡只让他的保镖队长皓南驾车,直奔银滩海鲜城,车停在银滩车库,然后两人不紧不慢地走进海鲜城。海鲜城生意相当红火,可以吃海鲜,也可以到海滨浴城游泳。翁天平指定的是最火爆的一家曼迪尼酒楼。 酒楼的生意正当高峰。连酒楼前都拉起遮阳棚,一字排开餐桌,坐满了食客,人语喧响,觥筹交错。那颂卡按约定上了三楼,走进预订的包厢,马上有侍应生送来茶水、菜单。那颂卡首先问侍应生今天最大的龙虾是多大?侍应生赶紧跑到水族馆看一看,气喘吁吁地说:“先生,今天最大的估计有一点五公斤。” “我订了。”那颂卡想又没想下了单。然后,挑最新鲜的澳洲鲍、海拔象、响螺片、三文鱼刺身下了单。然后,喝着茶,看着马赛,静静地等着翁哥的现身。 “哟,赌王不愧是赌王,看来那兄对赌马也很在行。不是说,一通百通嘛。” 那颂卡一抬头“翁哥”一身黑绸短袖长衫罩着黑马裤,摇着把沉香扇,可是那颂卡一愣,直感不对劲!虽然他的头发也是直往后柱,看得清梳子的痕迹,露出瘦长的黑脸,甚至下巴下面也有一块白癜风,三角眼也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地横扫你一眼,说话的语气也是那样柔中带刚——但那颂卡是老江湖,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冒牌!看来翁天平起了疑心,他玩了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妙计。 那颂卡叭地一声碰到了自己的一杯茶水,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侍应生也帮忙收拾,翁哥冷笑了一声:“那兄,不会赌输了吧?” “是,是,是,”那颂卡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想起宋提查的话,他强作冷静,“兄弟押了三号马,没想到最后时刻让七号马冲了上去,真是气死我也。” “哈哈哈,”翁哥朗声笑了起来,“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那兄,输赢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不是说胜负乃兵家常事。对于你们这样的高手来说,早就享受其中的乐趣,怎么还是生手那般冲动?” 那颂卡舒缓了一下心情:“哦,其实玩的就是心跳,大喜,大悲,是常有的事,常有的事。让翁哥见笑了。” 那颂卡侧目看了一眼,跟着来的保镖确是真的,他认得一名保镖叫桃宝,另一名叫钢子的,都是彪悍的拳手,虎视眈眈地立在“翁哥”背后,如临大敌。要是酷哥率性动手,不但暴露了他们的行动,还暴露了自己,从今天的设局来看,翁哥果然提防着他!想到这里,那颂卡不禁不守而栗,更确信酷哥才是他活命的活菩萨,——嗜赌的人,一般都迷信,酷哥几次三番帮他化险为夷,他无形之中认定酷哥是他命中的福星。 现在如何通知酷哥,不要动手!这可是当务之急啊。那颂卡不动声色吩咐侍应生上菜,很谦卑地说:“翁哥,不知您爱吃什么?翁哥,您点菜吧。” 翁哥装模作样地叫过侍应生,他点的与翁哥相差无几,看来他们是通过气的,统一了口径,功课做得不错。 此时,焦急的还有班布卢大酒店全程监控的纳瓦信和巴色,他们在视频中亲眼见到了翁天平派替身赴约。 随后命保安团长亚丁率领两个车队,一百多号人,携带着冲锋枪、榴弹发射器等轻重武器紧跟在后面。 情况万分危急。两人迅速向酷哥发信息,可是宋提查早知带着二十员干将,尾随那颂卡而去。现在,他们唯一的联络方式就是通过专属聊天室,宋提查此时进入伏击状态,绝对关闭了网络信号。局势刻不容缓,纳瓦信当即立断,让巴色继续监控,他只身前往银滩海鲜城。 他们有了钱,在网络上购置了很多装备。他暗藏武器,戴上头盔,骑上大功率kx450f越野摩托车,全速疾驰。 按照约定,那颂卡上洗手间,宋提查会冲进去解决掉两个保镖,然后用麻醉手帕带走翁天平。可是,他坐在可以监视包厢的一间雅室,迟迟不见那颂卡走出包厢,宋提查临机应变的能力很强:难道节外生枝?他拉开窗帘往窗外看去,海鲜城游动着很多穿黑风衣的人,看风衣后面支起的程度,就知道,后面有大杀器!不好!翁天平有了防备!那颂卡迟迟不走出来,可能提醒自己情况有变! 宗敏主动请缨:“酷哥,我先带几名兄弟冲进去,打个前哨。” 271兵贵神速8 “不可!宗叔。我们再等等,一定要沉住气。那颂卡大哥可能暗示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不能蛮干,可能要取消这次行动。因为我们这次行动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不能惊动ie集团提货。”宋提查摆手制止了大家的蠢蠢欲动。 “突突突!” 楼下有人打了一梭子,然后摩托车兜转身就逃;这可捅了马蜂窝,下面设伏的黑风衣,纷纷亮出冲锋枪对着他狂扫。枪声一响,银滩游客、食客一阵骚乱,纷纷夺路逃命,尖叫起此起彼伏,胆小的卧倒在地不敢起身,有的发动摩托车、汽车驶离是非之地。 宋提查通过窗外看摩托车转身那一刹那,虽然枪手戴着头盔,但从他的身姿、手法可以猜到八九分。很明显,枪手扫射的目的,只是示警,并不恋战。 众人也面面相觑。等着酷哥拿主意,宋提查看了看窗外,下面的武装分子三台越野车紧紧咬着枪手追了上去,下面肯定还有设伏的武装分子。冲进去的话,肯定中了对方设的伏;不冲进去,那颂卡性命难保,翁天平对他绝对起了疑心!最可怕,那颂卡落入翁天平手中,那颂卡嘴巴不严,要说出机密! 宋提查当即立断:“宗叔,你率兄弟们去解决掉三台越野车,看看报信的朋友是谁?” “酷哥——你……”宗敏预感到酷哥要弄险。 “酷哥,我们一起辙吧!”多嘎知道不可群龙无首。 “酷哥,我留下!”普隆自告奋勇。 宋提查急了:“我在这里需要见机行事,大伙儿一定要干掉三台越野车上的武装分子,不要留活口。你们的任务是是最艰巨的。我不在,由宗主统一指挥。执行吧!” 宗敏突然抓住宋提查的手:“酷哥,一定要保重!你是弟兄们的主心骨啊!金三角可以没宗敏,但不可有没有酷哥!” “酷哥,保重。”兄弟们知道酷哥肯定要赌一把。 “兄弟们,不要婆婆妈妈。宗叔,带队,撤!”酷哥一声令下,宗敏只得抱一抱拳,一挥手率队撤到车库,取出摩托车混入下面闹闹哄哄的车流扬长而去。 宋提查看兄弟混在车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拿出手机,将电话卡毁了,然后将手机拆成零件丢进了垃圾桶。 他一闪身进了包厢,hkusp手枪直抵稳如泰山的“翁哥”,那颂卡忙要叫喊,宋提查一掌将他拍昏,然后将那颂卡的保镖皓南击昏。两名保镖拔出枪来射击,宋提查推过“翁哥”,保镖不管“翁哥”的生死,射击如故,几个枪眼,打穿了“翁哥”,一股血柱喷射了出来,甚是可怖。宋提查身形跃起,人形在空中一闪,两记无影腿将两名贴身保镖踢翻在地。 缓得一缓,保安队长亚丁率队冲南包厢,大吼一声:“不要动!动,我就将你打成筛子!” 宋提查回过头来,面对着无数黑洞洞的枪口,他只得举起手来。 “把枪扔过来!”亚丁叫嚣着。宋提查将他的大口径hkusp手枪扔了过去。 亚丁奚落着:“哟,听说酷哥用的是hkusp大口径手枪,你不会是威震金三角,红遍政坛,入主班家的少爷宋提查吧?” “团长,错不了!阴阳头,肌肉男,条脸,鹰隼眼,准错不了!” “酷哥,别耍什么花样!我认得你,可是弟兄们的枪眼认不得你。跟我们一起去见翁哥吧?”亚丁语气凌人。 “他是谁?”宋提查惊悚地问。 “他是翁哥其中的一个化身,必要的时候,他可以为翁哥杀身成仁的。他的性命换来了酷哥,你可是翁哥的肉中刺眼中钉。翁哥一定会好好款待你的。走吧!”亚丁暴喝一声。 宋提查手不由身主地动了一下,眼前密不透风的枪口,随便扣动扳机,都可以将他打穿;宋提查眼角抽动了一下,手僵在空中。亚丁的人一拥而上,将他双手反剪起来,铐上铐子,然后给他罩上黑布口袋,一群人裹挟着他,出了海鲜城,推上了一台军车,凭发动机的声音可以听出来,是一辆悍马。跟着悍马的是一个车队,听发动机的声音,不下十台车,还夹杂大功率摩托车的声音。 悍马开了一阵子,上了一个高坡,估计进入了城堡;车了一会儿,自动接受检查,过了好一会儿才放行。看来翁天平的检查是相当过细的,对自己人的车辆也不例外。 最后车拐了一个弯,停了下来,他被拉扯下了车,推搡着走了一段路,脚下感觉先是粗砺的水泥地,然后是凝固、光滑的大理石水磨地面。停在一个冷气往外冒的地方,里面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押进来!” 272兵贵神速9 纳瓦信的kx450f越野摩托车速度快,可是后面的三台越野车穷追不舍。纳瓦信一点油门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没过多久,反光镜中又出现越野车的影子,纳瓦信油门封到底,又将对方甩开;可是他开上一段,反光镜中又出现越野车的影子。他们猫捉老鼠一般,追了一程;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台越野车,看来他的摩托车被控控了,他的信息随时可以传给追踪者。好在纳瓦信反应快,一兜车头,钻进了一个窄巷子里。 纳瓦信本来就在武里南这一带混饭吃,对地形相当熟。他穿街过巷,跑了一段路。他知道窄巷子地形复杂,对方追踪起来困难大得多。可是他错了,他发现前面的越野车封堵住巷口,掉转头,后面的路口也有越野车封赌住了路口。纳瓦信将摩托车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可能速度太快,车滑倒在地。巷口两面的枪手端着枪向他逼过来,看来是要捉活的。纳瓦信一个滚翻,爬起来,就想还击,可是对方高举着枪,他只要一开枪,对方肯定要火力封杀他!他扔了枪,乖乖地举起了手。 正当枪手逼近他的时候,突然从夹巷里出现一队摩托车,起初以为是翁天平的帮凶,可是这伙人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武装分子狂扫,摩托车疾速冲过去,片刻扫得他们暴尸当场。三台越野车见不是势头,想逃,可是已经晚了,后面的摩托车早对准了车上一阵扫射,打得他们一身弹孔。然后将所有的武装分子拖进越野车,将越野车开至土坡,将油箱打爆,顿时三辆越野车包围在熊熊烈火中。 众人救起纳瓦信,一起逃离现场。 看看后面并没有追击。 宗敏追上他的kx450f越野摩托车:“朋友,你是哪一个山头的?酷哥,只想知道恩人的尊姓大名。” 那人也不取下头罩,喘着粗气:“兄弟,我们是同道中人。我也是酷哥的兄弟,只是暗中帮他,不便于露面。因为我知道,酷哥的这次行动已经穿帮了,翁天平有了准备。我怕酷哥吃亏,才冒险打草惊蛇。兄弟后会有期。” “兄弟,能不能留下一个电话。” 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报了一个电话,然后加上油门,轰地一声消失在街头。 宗敏身处陌生的巷子中,看路牌写着百济路,后面是大山,隐隐可见庙宇高翘的殿宇,前面是密密匝匝的巷子。 宗敏四顾茫茫然:“兄弟们,平时有酷哥中,我们只要听酷哥的命令。可是现在酷哥生死未卜,我们要自己拿主意。兄弟们,你们说,咱们怎么办?” 乍篷鼓着眼睛说:“那还等什么?赶紧跟酷哥联系啊!” 宗敏估计酷哥要是得手,时间也差不多了;想想应该可以通电话了,可是打过去,对方用户已经关机。 宗敏脑子闪过一个念头:酷哥出事了! 其他弟兄也怔在哪里,知道大事不妙! 多嘎心一横:“宗兄,咱们回去杀个回马枪,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宗敏毕竟经过大场面:“可能晚了。现在最有可能是大批军警在现场清场,我们又何必被军警盯上?兄弟们,酷哥说了,他不在,我们得从长计议,不能蛮干。我看,咱们还是先打探酷哥的消息,然后相机行动,才有可能救出酷哥。酷哥几次跟我说过,他命大福大,不会那么轻易死的。兄弟们,振作起来,酷哥,不是一般的人,他好像早就有算计。” 银辉说:“要不,我们与貌昂大哥会合?” 宗敏还是比较有头脑的:“酷哥,既然安排了我们攻内,他们主攻外围,要是我们合处一处,那不等于酷哥的计划落空了?我看,我们还是宜静,不宜动。没有酷哥的消息,我们稍安勿躁。” 帕拔篷按捺不住他的情绪:“要是酷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我们对得起酷哥对我们的大恩大德吗?” “对,宗兄,酷哥的安危比什么还重要!”其他兄弟跟着起哄。 “酷哥,临走的话,你们没听懂吗?现在听我的话,就是听酷哥的话,决不能感情用事,坏了酷哥的大事。听我命令,咱们还是隐身在那颂卡家里,估计那颂卡不会出卖我们,因为那颂卡出卖酷哥,他也活不成。”宗敏知道的事情还是多一点,他大略知道酷哥的计划。 多嘎还是有点不相信,还着哭腔说:“宗兄,你别误了大事啊!你要是害了酷哥,我跟你没完!” “对,宗兄,你可要有把握,酷哥是临别的时候托以大局,可是你别让酷哥失望啊!”众兄弟都虎目含泪,寄希望以宗敏;但看宗敏虽有军人的冷静头脑,但显然缺了酷哥的杀伐决断。 273兵贵神速10 宗敏等二十人回到那颂卡公寓,公寓里倒是欢天喜地。千颂卡、依娜、椰美、沙瓦里拉四姐妹下班回来了,听说酷哥带了二十名兄弟过来,她们喜不自胜,马上动手准备了丰盛的午宴。可是左等右等,只等回来宗敏一伙人,并没看见宋提查。 千颂卡认得乍篷、银辉等兄弟,禁不住问他们:“酷哥呢?不是说跟你们一起出去的?” 乍篷没好气地说:“他脚上长了腿,丢下兄弟们,自个儿玩去了。” 千颂卡倒相信他的话,宋提查常独来独往,不喜欢大队人马行动,只是看他如丧考妣的样子,又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觉得他们面色难看,窝着一肚子火。 “千颂姐,快来看!”依娜正在看电视,电视正报道银滩海鲜城发生的暴乱: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银滩海鲜城发生了一起枪战,暴力双方使用了冲锋枪。当时,正是游客、食客的高峰期,枪战导致无数的客人惊慌失措,险情不断,具体的伤亡情况还不清楚。军警在枪战发生后半个小时赶到了美食城,现在,由前方记者凯万做现场报道。 美女记者凯万出现在电视镜头前,这里是骚乱现场,现场停了一排警国、消防车、救护车,许多急救医生正在抢救伤病员。凯万三步并做两步走,强行进行警戒区,这是走出一个矮胖的中年警官。 “福尔迪副局长,我们得到消息,受人景仰,万众瞩目的酷哥宋提查听说在这里被人暗算,消息是否属实。宋提查的情况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凯万拦住负责现场勘察的曼谷警察局副局长福尔迪进行采访。 “据目击证人称,应该是被一伙人蒙上头套,强行带走了吧。具体是一伙什么人所为,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福尔迪神情很健朗。 “不是说,现场当时有血战场面,据说社团大佬翁天平血溅当场,可有这么一回事?” “现场已经有人清理过了,我们并没有任何血迹。现场当时并没有目击证人,只是有人谎称,宋提查冲进现场,他抓住翁天平做挡箭牌,没想到保镖开了枪,翁天平连中数枪,饮弹身亡。后来,一伙武装分子挟持了宋提查。当然,这只是现场目击证人的说词。至于,挟持的人是不是宋提查,挟持他的人是谁,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勘察、调查和取证。”福尔迪说话语气很和缓。 凯万拦住福尔迪副局长还喋喋不休。屋子里所有的都惊呆了,接下来,四个女人同时抽泣起来,二十名兄弟傻眼了,他们等来的结果是这样子的。 “走!我们救酷哥去!”屋子里,谁喊了一嗓子。 “走!”兄弟们齐声回应。 一伙人操起武器,就要出发。 “慢!”宗敏再次出面阻拦,“兄弟们,我们不能盲干啊!我们这样做不但救不了酷哥,可能还害了他!你想想看,他明知里面的人,不是真的,还进去抓他,这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据我看来,这里面有文章,酷哥,是另有所图的,他在下一着险棋。” “宗兄,你的话信不信得过?”多嘎急得双眼布满了血丝,脸皮涨红,酷哥是他这辈子遭遇的知己。 “单凭酷哥把大其力托付给我,酷哥对我就有知遇之恩。我跟酷哥在一起的日子颇多,他行事涉险。可能,他知道这回抓不了翁天平,要实行突然袭击,决不易事。因此他赌了一把。” “不是说请了文爷开路吗?”银辉还有些明白。 “兄弟啊,酷哥的事,我们得替他计较一下,即使像当年小鬼子打通了坑道,攻上城堡,也只能消灭他的有生力量。但要采取斩首行动,那也是海底捞针啊!当年,小鬼子也并没有抓住泰王室人员啊!”宗敏肚子里还是有些城府,他所思虑的与宋提查采取的行动不谋而合。 “照你这样说来,酷哥是自投罗网?”千颂卡抬起盈盈泪眼,酷哥虽然没有与她一行好事,可是她也自认为她就是酷哥的人了。 “对!这话,只有我们这些贴心的兄弟姐妹知道。甚至连你哥哥也不要告诉他,免得坏了酷哥的大事。”宗敏知道这种事绝对是不能露半点口风,要是泄露机密,全盘尽失,酷哥之所以没有公开他的行动方案,不是信不过兄弟们,估计也是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274兵贵神速11 “押进来!” 宋提查被几双强有力的手推进了大厅,头罩取了解下来,他眨了几眨眼睛,眼前的榻几上坐着一位黑胖的家伙,脖子上那串沉香木念珠十分显眼,与视频上的人物,显得更加阴森可怖。旁边却是正襟危坐的那颂卡,四面是孔武有力的保镖。宋提查认得开枪打假“翁哥”的钢子,还有一位叫桃宝,还有一脸杀气的保安团长亚丁,他也瞟到了若无其事的吐骨浑。 翁天平摇着沉香木纸扇:“那兄,他是谁?你认识吗?” 那颂卡一哆嗦,脸色煞白:“认识,认识。他是江湖上传闻的酷哥宋提查。” 翁天平打量了宋提查一番,这是一个身材彪悍,表情冷峻,看面相还很嫩的小家伙:“小家伙,打架是不是很好玩?” 宋提查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算你狠!” 翁天平仰天哈哈大笑:“我不狠,我能够罩住整个江湖;我不狠,我还能跨国做生意;我不狠,我还能说句话,地面要抖几抖。你也够狠的,你搞了瑙坎,你搞了占叻,你搞了伦威,你搞了宗主、还有老k,你强占了老子的大其力。你够狠。敢跟老子叫板。归根结底,还是老子狠,因为一个即将离别人世的人是不会狠了吧!” “我看你也狠不了几天。”宋提查嘿嘿笑着。 翁天平得意之极:“我现在可以一枪打爆了你的头。我杀个把人,不过是杀个小鸡小猫玩玩。我想怎么狠就怎么狠。你不同了,你现在是阶下囚,你生杀予夺大权操在我手中。哦,你那些兄弟会给你报仇,对不对?你的兄弟尽管来吧,他们不来,我还要去找他们。他们来了,免得我劳师动众找他们算帐。” “你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宋提查有恃无恐。 “是吗?”翁天平拖着很长的鼻音,“我倒要听听,我怎么死的?你是说班爷吧?班爷自身难保。那就是老爹,老爹手下只剩下几个窝囊废,还能有什么大的作为?还有谁啊?小家伙。” “我给个电话,你可以打过去问问。”宋提查眼瞅着天花板,保持着一贯的阴阳怪气语说。 “你说。老子就不相信一个电话,会要了老子的命。说!”翁天平有点心虚,最近他隐隐感到背部生凉,宋提查的话看来不是空穴来风,按他的心态,他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宋提查报了一串数字,翁天平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国民军总司令昭披耶的电话,他的总靠山! 翁天平怔了片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踱进室内,燃起一支烟,他不敢直拨昭披耶,他打给了反洗黑钱总署的总长阿帕篷。 “什么?你真活捉了宋提查。”阿帕篷对宋提查本来恨得牙痒痒,可是他也得依仗昭披耶家族。 “兄弟略施小计,就把他给逮着了。他跟我玩,还嫩着呢。”翁天平得意洋洋地说,“总长大人,要不要弄死这小家伙?还想听大人一个示下。” 阿帕篷沉吟了一会儿:“我倒是想生吃了他,但是现在你可能不能动他。” “为什么?总长大人,他可是害得兄弟寝食难安啊。你猜我这次是怎么逮住他的?我是用的替身作诱饵,费了一番大功夫才弄以手的。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吗?” “不!我告诉你,这是一件大礼物,你把他送给一个人,这可是大功一件!” “你说送给昭披耶将军阁下。难道他真是将军阁下的人?” “将军阁下,前几天给了他整整六百套蛙人装备给他,你应该知道蛙人装备一套价值不菲吧。他差不多是将军阁下的亲信了。将军阁下会饶了你吗?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要我是你,还不如送个人情,亲手把他交给将军阁下,听凭将军阁下发落。”阿帕篷可是知道底细的,当然知道将军的脾气。 翁天平哭丧着脸:“难道他杀我就这样白杀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阿帕篷劝他:“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此一时彼一时嘛,这些道理,你应该懂。我要是你,现在同为一殿之臣,何不一笑抿恩仇,两家化干戈为玉帛。他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你知道吗?将军阁下一心想从班老头手中要过来,现在你成全了将军,那是大功一件。” “我真恨他,恨他,恨死了他啊!” “哈哈哈,老弟,你看着办吧。我只能言及于此了。我的恨不比你少一点,但我在总理府上跟他碰了杯。兄弟,做大哥,要有大哥的胸怀啊!”阿帕篷说完挂断了电话。 275兵贵神速12 翁天平研磨了一大杯巴西咖啡豆,泡了一大杯,慢悠悠喝下去,舒缓一下心情。看来动他是不可能了;要是现在送到将军府,他要是在将军面前告一状,他绝对没有好下场;要是他还一心想着杀他,放虎归山之后,难保他怀恨之心,再起杀他的念头;唯一的出路,看他愿不愿意就范,跟老子走毒。要是一条船上的伙计,他还敢对自己怎么样吗? 现在最麻烦的,阿帕篷知道小家伙在自己手中,要是他告诉将军,将军亲自要人,那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阿帕篷绝对对将军忠实无贰。 没想到这小家伙是个烫手山芋,抓在手中,放不得,又杀不得。 翁天平思前想后,突然生起一条毒计!好,就这么办!事不宜迟赶紧实施自己罪恶的计划。 宋提查虽然手被反铐着,他久久不见翁天平现身,知道他现在很难做出决断,这是他预料中的事。他站了片断,干脆大摇大摆,在一张座榻上坐了下来。 过了好半天,进来一个女人,用茶盘托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直走到宋提查面前,轻声说:“翁哥请你喝咖啡。” 宋提查示意手被反铐着,那女人突然向他射出麻醉针,这样的麻醉针足以令一头一吨重的大象麻醉。不消片刻,宋提查丧失了知觉。翁天平比宋提查想象的要歹毒。 翁天平看宋提查歪在卧榻上从幕后走了出来,命令手下开了铐子,架入内室。他立即命刚才那个女人给他注射了大剂量冰。很快毒品侵入全身,连麻醉剂也立即解去,他处于半昏迷状态,眼前全是幻觉:似乎是跟人打比赛,他眼前有一个高手,他正在与他打拼得筋疲力尽。 翁天平躲在一旁接电话:“将军,对不起。你看,他的毒瘾发作,我实在没办法控制他。请将军示下。” 翁天平说着把现场的视频发过去:宋提查胡乱挥着拳,一拳打翻一个塑像,一脚踢翻高柜,再一肘重重地打在门上,砰地一声,门被他打穿一个大洞…… 将军气得暴跳如雷:“你、你、你真他妈的该死!” 翁天平额上渗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将军阁下,我,我该死。可是,他毒瘾发作,我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啊。要,要不要给他注射镇静剂?” 将军吼道:“你还想干什么!我的大夫很快就过来。我的人没到,你什么也不要做。你不要试探我的底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是不是想挑战一下?” 翁天平吓得面如土色,他知道什么也瞒不过将军的眼睛,这次,他可是拼了命要给宋提查一些厉害瞧瞧,他翁天平不是好惹的! 宋提查打了一会儿,大概打得骨酥筋软,颓然跪在地板上,没有动静了。翁天平冷笑了一声,退出了房间锁死了门。 其实此刻宋提查有了意识。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开始运功调息,这些精神刺激品,可以刺激大脑皮层,产生虚幻。可是,他现在知道怎么排毒,他还救治过别人。他一旦有了意识,他开始运气冲关,带动会身的筋脉进行大周天循环。他要将毒在血脉里逼出来,不能进入脏器,伤肝伤肺伤肾。最后,毒素从毛细血管里排泄出来。他踉跄跑进浴室,赶紧放热水,然后全身泡在热水里,一会儿功夫,热水池中冒出了黑烟,池水立即变成了墨池。再放了一池子水,直到水变得清澈…… 翁天平亲自站在城堡的高坡下面,估计一个小时左右,一辆有装甲的军车开了过来。车上的一名少校军官大声传令:“我们是奉昭披耶将军接宋提查少爷。快引路!” 翁天平毕恭毕敬做着请的手势,车从翁天平身旁嗖地开了过去,可是军车在城门口又被铁门拦住了。 少校军官大声喝斥:“昭披耶将军的车,你们也敢拦,吃了豹子胆啦!” 翁天平赶紧气喘吁吁地跑步上来,打手势示意放行。可是军车到了城堡,一排环形建筑,他们也不知道宋提查在哪里。少校军官大呼小叫:“快带路!带我们去见宋提查少爷!” 这些保安充耳不闻,站得毕直。翁天平步行上山,一迭连声喊着:“我来带路!我来带路!” 老奸巨滑的翁天平分明是在拖延时间,磨磨蹭蹭地带着少校一伙走进中心内庭,过了内庭走进一间大厅,从大厅上楼,有一套锁着的内室,翁天平掏出钥匙打开门。 276兵贵神速13 打开门,翁天平不由自主惊呼一声:“人呢?” 室内的陈设打得破碎不堪,但是一眼都看得分明,宋提查颓然倒下的地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翁天平赶紧冲进盥洗间,有一池子冒着热气的水,水温尚烫手! 可是宋提查却人间蒸发了一般,这是他始料不及的;可是少校不这么想,以为翁天平在耍诈,一把揪住他:“翁天平,你太不把将军放在眼里了!” “军爷息怒。军爷息怒。翁天平纵使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私藏将军的人哪。你看,东西是他打碎的,你看,我的翡翠王被他打得粉碎,我的粉彩瓷器被他踢成了碎片,这都是他毒瘾发作,控制不了自己。军爷,你看,他刚泡了澡——” “我不是来听你编故事的。我要的是人,我要给将军一个交待!”少校怒不可遏。 翁天平脑袋大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打了麻醉剂,又注射了超量的老虎牌冰,他还能从房间里溜出去! “来人啊!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宋提查少爷,要是有私藏宋提查少爷的,就是跟老子过不去,死罪!” 翁天平一声令下,调来数百名保安对城堡进行地毯式搜索,还调看了他的全部监控,采用了最先进的雷达搜索,可是一无所获。 翁天平预感到大事不妙,得罪将军,这不等于自掘坟墓!凭自己这么一个小城堡,想逃避将军的空中打击,他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事已至此,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转念一想,他是将军的摇钱树,将军不可能毁了自己的钱袋子吧?为了一个将军看中的后生晚辈,不可能对自己下狠手吧?这些年,他可没少给将军打款。 少校逼得他没办法,他只得再给昭披耶将军打电话,哭丧着脸说:“将军,翁天平给你谢罪来啦。” “小家伙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不能拿毒品害他呀?他是我看中的未来接班人,国家的栋梁,你知不知道?”将军放缓了语气。 “将军,少爷,他,少爷,他——” “你快说呀!小家伙是不是病情恶化了?!” “将军,是我大意了。他,他自个儿跑了。” “跑了!你不是刚给我看,他毒瘾发作,乱打乱踢的视频?怎么会从你的眼皮子底下跑走?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要是不把小家伙找到,你别想活了。”将军发了狠话,他现在明白了宋提查为什么有恃无恐地说他大难临头了。真后悔没听阿帕篷总长的话。也怪平时自己行事心肠太歹毒了一点,对他下此毒手! “将军,你不知道小家伙此行的目的?” “你说,他找你干什么?” 翁天平可不敢说宋提查要他的脑袋,他往生意上扯:“他可能查到了我的生意,他嗅觉灵敏,很有可能眼红我的生意,他想抢我的生意,夺我的地盘。金三角那么大的盘子,还不够他胡闹,他打上门来找我的茬。他夺我的大其力,这口气,我忍了;现在居然骑着鼻子上脸,想——” “你别恶人先告状。我不信你一面之词。你什么也别说,你先给我找到小家伙。我现在要人。我在他身上付出了多少代价,你知道吗?” “将军。我赔,我赔,我认赔。况且,少爷好好的,只是不想见我罢了。将军,你放心,他能从城堡里进出自由,绝对健健康康。将军,我敢拿我的脑袋作担保,少爷,他还生龙活虎。”翁天平狡辩着。 天下没有不吃腥的猫,昭披耶估计宋提查不会那么轻易遭翁天平毒手:“说,你怎么赔我?” “听说,你给少爷六百套蛙人装备。这钱,我出。我赞助少爷。这笔帐算在我头上。”翁天平只能拿钱买命了。 “这才像话,算你为少爷尽了一点孝心。可是全米式装备,六千万美金啊。” “将军,我马上给您老打款。宋提查少爷算不定,还在听我们说话呢。也有可能躲在暗处,暗暗发笑。将军的眼力,真是不错。少爷来无踪去无影,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名不虚传啊。”翁天平少不了一番恭维。 “你以后听好了,小家伙是我的人,见他如见我,你害他如害我。这次,给你一点教训,以后万不可为难他。这次,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你要是敢跟我来虚的,你知道我会怎么收拾你。” 昭披耶说完摞了电话。 277兵贵神速14 那颂卡晚上没有回家,被翁天平留下来“压惊”了。宗敏等二十名兄弟,呆坐着,没有酷哥的消息,他们哪有心思睡觉。他们兄弟吵吵嚷嚷,折腾到了下半夜。 宗敏被拗不过,给白天那位戴头盔的自己人拨通了电话,电话一响铃,就有人接了;宗敏火急火燎地问:“兄弟,我是酷哥的手下宗敏,你有不有酷哥的消息?” “放心。酷哥总算大难不死。他现在玩失踪,估计有一壶给翁天平喝了。”说完,随即挂断电话。这个电话对宗敏这些兄弟来说不啻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可是纳瓦信犯了大忌。 首先监听到这个电话的是入驻班布卢大酒店的湄公河大案四国联合调查组,华方技术员魏晓彬。他马上跟联合调查组组长、华方总督查龚志华报告。 龚志华反反复复参详这两句对话:酷哥是宋提查,这个没问题;宗敏是宗主的弟弟,现在效命于酷哥。他的意思宋提查的消息,他们也没有;结合白天,媒体报道,宋提查落入翁天平手中,看来不是空穴来风。至少,说明宋提查提前行动了,看来双方有交手的迹象,宋提查肯定吃了大亏。 第二个信号,宋提查大难不死,说明他这回是九死一生,拣了一条命回来。估计,他不会善甘罢休,还要找翁天平算帐。 第三个信号:他现在是单枪匹马,他的手下处于群龙无首,急于找到主子。 第四个信号:宗敏为了打探酷哥的信息,冒天下之大不韪,启用了秘密专线,这条秘密专线很有可能从此暴露! 龚志华命魏晓彬务必锁定两个信号的具体位置。龚志华可以确定其中一个信号就在班布卢大酒店。其中一个信号暂时难以确定。龚志华马上与陈晖通过专属聊天室联上线:“欣,你知道小龙给他提供信息的秘密联络点吗?” “知道。有问题吗?” “赶紧通知他们转移,他们很有可能被人锁定位置,处于危险境地!” “好。我马上通知。“ ”你务必转告小龙,不要提前采取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是不是让他现在撤出来?” 龚志华沉吟半晌,要是小龙撤出来,以后打进去,比登天还难;要是不撤出来,还有两天时间,会不会小不忍乱大谋。“撤吧。命他出来休养,他可能病得不轻。” “会不会撤的话,现在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可能不好撤啊!” “完全有可能。要他尽量撤;不便于撤,一定要做到销声匿迹。不要因小失大,毁了全盘!” “知道了。要他切保对方不生疑,完成交易。” “嗯。赶紧行动吧。”龚志华马上退出了聊天室,他也不敢用手机通话。 陈晖随即打开与纳瓦信、巴色的聊天室,马上通知他俩:“马上关闭监控设备,带着监控设备迅速下楼。我来接你们。” 陈晖关闭电脑,立即驱车到班布卢大酒店。 纳瓦信关闭知道情况不妙,想她一个弱女子能帮他们多大忙,他再次给宗敏打了一个电话:“兄弟们,快来救我们,我们在班布卢大酒店四十九层。” 说完立即挂了电话。宗敏大吃一惊,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带着二十名兄弟齐奔班布卢大酒店。 纳瓦信、巴色两人赶紧按陈晖的吩咐收拾,他们为了保险起见,决定不乘电梯。他们穿上蜘蛛侠的黑红网兜衣裤,然后找出他们自己网上选购的悬空钢丝绳,扣好速降保险,从窗口疾速滑落。他们在半空,看见傻眼了,酒店外面刚驶来一个车队,从车队上面跳下一群武装分子——他们本来就是翁天平的手下,当然认得老东家的服装! 他们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要是乘电梯下去,翁天平的人怎么也不敢往酒店冲,素察的特别行动队可不是吃素的。现在,他们人到了半空,再也没办法往高空上升,只能下滑,不过,他们可以控制速率,甚至可以悬停在空中。 陈晖随后赶到。她嘎地刹住车,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险象,两个蜘蛛人从四十九楼的幕墙缓缓滑落,现在他们暂时悬停在高空,肯定意识到了下面有死敌在等着他们。不明情况的人,还以为蜘蛛侠发烧友,在模仿蜘蛛侠。 陈晖赶紧用卫星电话跟龚导汇报:“首长,他俩穿着蜘蛛侠外衣被堵在酒店幕墙上,他们一落地估计要落入强敌之手。” 278兵贵神速15 班布卢大酒店的幕墙上有蜘蛛侠表演,广场上一下子聚集了密集的群众。消息当然也传到了曼谷警察局,副局长福尔迪率一个警队上去维持治安。 龚志华当即敲开泰方副组长总督查思立蓬。龚志华说明情况,这两个人不能落入翁天平之手,警方可以带走协助调查。 思立蓬总督查当然知道警方谁靠得住,谁靠不住。思方蓬总督查命令卓长凌局长亲自带队过来抓人。卓长凌局长差点被蒙在了鼓里,怪不得一向不积极的福尔迪突然变得主动起来,他主动要求带队到班布尔大酒店门口维持秩序,起初还以为是向班家讨好,原来还另有隐情。 卓长凌想地面已经被福尔迪的人马掌控,自己要强行带走人,可能引发直接冲突。人在半空——他马上有了一套救人方案。 宗敏带着兄弟们骑着摩托车赶到,现场被警方控制,他们进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蜘蛛人悬在酒店摩天巨楼的半空上。翁天平派凶悍的钢子带队,他向翁哥请示要不要半空击毙他们。翁天平要是隔往日,目空一切,管他班家不班家,早就下令开枪,宁可错杀。 可是今非昔比,自己连连受挫,伤筋动骨的,还是别惹班家,班家是王室的分支,政界军界都有党羽。况且下面维持治安的还是素攀的死党,看来也是瓮中捉鳖了,何必要急于一时。 翁天平下令:“钢子,跟班家交涉,你们要进入这两个反叛分子的房间,迫使他们速降。这是上策。能不伤两家和气,就不伤两家和气。” 钢子带人往班布卢大酒店里面跑去,素察率队严阵以待,将钢子一伙人阻在外面。钢子放下架子,堆起笑脸:“兄弟,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行个方便。我们保证对贵大酒店,秋毫无犯。” 素察面无表情:“钢子兄弟,咱们各为其主。我班家以信誉行于天下。要是入住我班家大酒店的客人,连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谁以后还敢入主班布卢大酒店。入主我酒店的客人就是上帝。对不起了,兄弟。” 钢子见软的不行来硬的:“兄弟们,亮家伙!” 钢子一声令下,一百多名枪手,全端起了亮锃锃的米制新式武器。素察也是一挥手,他们的特别行动队可是班家看家护院的主力,配置相当高,配有大杀器m320榴弹发射器、m72式火箭筒。 钢子一看对方早有防备,人多势众,带有大杀伤力武器,当时气焰就矮了半截,腆起脸面子:“兄弟,兄弟,今日之事,确实与你们班家毫无瓜噶。这是我们内部两个叛党一直躲在四十九层,今天还想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大老板容面何在?我们下面办事的人员还能保住吃饭的家伙?兄弟,给他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 素察可不吃这一套:“我班家是百年老店,绝对不允许外来势力砸了我们的金字招牌。你们在酒店之外,我们管不着;酒店之内,绝对不允许外人干涉!” 眼看两家僵持不下,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一架空中救援直升机,从天而降,放下悬空索,两名蜘蛛侠迅速系上悬空索,解开保险扣;随着直升机升空,悬空索攀升,两名蜘蛛侠慢慢收进机舱;回过神来的军警、钢子一伙只能远远地看着云端的直升机,从眼皮底下消失。 钢子眼睁睁地看着两名叛党成功获救,气得七窍生烟,可是眼前的素察还是铁板一块,钢子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认栽,但得气焰不能矮:“素察,你有种,你等着。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撤!” 素察仍然保持一贯的面无表情:“得罪了兄弟。” 这个间隙,龚志华派瑞丽副局长冯亮带助手进驻四十九层,在楼层部长的协助下,打开纳瓦信、巴色入住的豪华套间。两个家伙在里面生活了半个月,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他们的房间布满了机关。好在冯亮胆大心细,绝对不敢轻易乱碰触,他受过专门排除机关的训练。一点一点拆除机关主脑,破坏控制系统,总算平安无事地进入房间。 其实,他们的房间一台笔记本电脑和监控信号接收器拿走了,再有就是电视、一批网购来的军用装备,还有一些贮藏的食物,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要知道,这两个家伙也是惊弓之鸟,又是早早在道上混的人,怎么会授人以柄? 279兵贵神速16 宋提查经一番折腾就是铁打的体魄也支撑不了,他仅仅靠一口元气护着,在屋脊上猫一般蜷缩着。他首先要搞到食物,补充能量。古堡四五百人搜索了一个下午一无所获,翁天平可不是傻瓜,他怎么还敢住古堡?他早就到了他另一处别墅,武里南北端的一个防空洞里,就是原子弹打过来也是伤不了他的皮毛。 古堡反而静寂了下来,当然各种监控、雷达全天候搜索着他,留守的一百名保安,还是坚守在岗位上。 宋提查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只能凭敏锐的观察,找到盲点,躲避着监控。他绝对不能到地面,甚至出现在墙头。宋提查只能靠释能师父的《洗髓真经》,固守本元,元神不散,保持意识的清醒。好不容易耗到了夜幕降临,古堡亮起了灯光,今晚开启了所有的灯光,他们知道藏有危险分子,岂敢大意。四周的水泡灯,全部开启,各长廊的壁灯、吊灯发出耀眼的光辉,照得古堡如同白昼。 真是冤家路窄,白天给他扎麻醉针、注射超剂量冰的侍女,走进内室取什么东西。宋提查知道这是一个活命的机会,从提一口气,突然扑倒在她身上,将她压在身下。那侍女吓得哆嗦一团:“酷,酷哥,饶,饶命。我是被逼的。真的,我真的不想害你。其实,麻醉剂,我没用那么大剂量;冰也没用超大剂量。要是真用那么大剂量麻醉,别说人了,就是一头大象,也要慢慢等麻醉失效才能醒过来。注射那么大剂量冰,神仙也活不了啊。酷哥,你要相信我。” “这么说,你不但没害我,还暗中救我?”宋提查万没想到,他命不该绝,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酷哥,我敬你是条硬汉,我敬你能还世上一个光明世界,我压根儿就没想把你怎么样。” 宋提查想想是这个理,要是自己刚才扑重一点,肯定要了她半条命,好在他当时心存慈念,只想逼她找条出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水静。我是被翁天平掳进来的,也想杀他报仇,只是手无缚鸡之力,有仇也不能报。”水姑娘真不像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长得跟文清一样,文静娴淑,再说了没有几分姿色,怎么入得了翁天平的法眼。 “水静,多好听的名字。你说的是实话?”宋提查可能到了强弩之末,说话底气不足。 “酷哥,你不要说话。你相信我,我带你化化妆,然后到我房间去。我房间绝对安全。” “我相信你——”宋提查气喘得厉害,他刚才是靠《洗髓真经》固住元气,现在这一折腾,感觉眼前一阵接一阵发黑,接近虚脱。 水静看酷哥体力不济,知道他身体虚弱,马上找了一瓶法国葡萄酒给他灌下,葡萄酒真是好东西,它含有的果糖、安基酸,迅速可以得到吸收,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营养成分,给身体供能。 水静拿出自己的化妆盒,立即给他化妆成她的一个主子混血姑娘翁莉,换上泰式长统裙。再给她戴上翁莉式的假发,描上口红,涂上眼影,再给他的眉毛夹一夹画成蛾眉,睫毛根本不用戴假睫毛,一根根涂上睫毛油,就显得飞扑扑的。脸上当然要扑上粉底,略施水红胭脂。然后,涂上指甲油,再戴上假胸套,配上胸坠,玉镯、耳坠、戒指。再教他趿着木屐,扭动着水蛇腰走路,真是活灵活现的一个混血姑娘。 翁莉走路旁若无人,正好免了一些盘查。水静可以小心陪侍。 一切准备妥当。水静开了门,端着一个盘,盘里放着一些女人用的饰品,嘎吱嘎吱走在回廊里。 两人穿廊过庭院,果然没人过问。可是,她俩即将要拐弯走向翁莉住的琼花宫,桃宝与保安团长亚丁说说笑笑迎面走来。 “钢子这回认栽了,小子,不可一世啊。”亚丁是幸灾乐祸。 “钢子真不是个东西。那天,他跟翁哥说,我私自在外面搞了钱,害我差点给大老板废了。要不是吐骨哥拦着我,我早已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杂碎,也有今日。” 看来两人平时没少受钢子的气,钢子自恃翁哥的宠信,平时骄横跋扈,连他这个保安团长都没放在眼里。 两人本来与亚丁两人擦肩而过,亚丁下意识地向小姐请安:“大小姐,晚安!” 可是“翁莉”正眼也不瞧他一眼,昂昂然擦身而过,亚丁脸上抽搐了一下,大小姐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他也是保安团长,就是翁哥也有给他三分薄面。 280兵贵神速17 水静带着宋提查走进琼花宫,砰地一声关上门,水静不停地拍着胸口,口里喃喃地说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宋提查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水静姑娘,可能他们起疑心了。” 水静很慌乱:“酷哥,那怎么办?” “我刚喝了一瓶红酒,这会儿精神好多了。还有什么可口的食物?”宋提查感觉很饿,他开始以为毒气没驱尽,现在才明白,他本来体内毒素不多,又逼出了大部分,小部分对身体没有大碍。现在不过是饥肠辘辘。 “有,有。”水静马上给他端了大盘的食物过来,有酥麻饼、法国芝士饼、奶貉、热狗、朱古力等等,宋提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番狼吞虎咽。水静看着眯眯地笑着,超可爱。 可是门突然敲响了。水静眼里满是惶恐不安,宋提查小声说:“别慌。你问他是谁?” “谁啊?” “快点开门。我们要检查!”外面的人怪叫道,声音确实是亚丁传来的。 “大小姐说,滚开!别自找没趣!”水静谩骂着他。 亚丁偏不依不饶:“赶紧开门!否则,我叫人砸门了!我怀疑里面藏着阴阳头,阴阳头只有可能藏在这里。刚才,你们给阴阳头找药。我猜测,你两个禁不住男色的诱惑,想包庇他。因为全城堡,我们搜遍了每个角落,就是你们琼花宫没有搜,我终于明白了:琼花宫是没有监控的,也没有雷达扫描的。宋提查不可能长了翅膀,从古堡飞出去!开门!” “你再不滚,小姐,一枪崩了你!” 亚丁摆出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执拗:“老子不怕死。阴阳头肯定藏在里面。你开门让我搜,要是搜不到,任由大小姐处置!” “你不要以为老爷不在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小姐同样可以要你的小命。滚!”里面还是水静的喝斥声。 亚丁可是一条嗅到猎物味道的猎狗,他如何肯舍弃,死皮赖脸地说:“大小姐,你要是心中没有鬼,打开门让我进来搜一搜。搜完了,我不要你说,我夹着尾巴就走。你越不开门,我越敢肯定,阴阳头就在里面!” 水静知道,她拖延一分钟是一分钟,酷哥只要恢复体力,对付亚丁小菜一碟。她拿定了主意,就跟亚丁打起了嘴仗:“别不要脸!小姐岂能听你的。滚!” 亚丁其实没那个胆量敢撞门,他只能拍打门,像恶狗一般狂吠着。 水静看破了他的黔驴技穷,打门声令烦闷的时候,骂一通:“翁爷回来了,小心你的狗头!”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水静滑稽地回头看宋提查吃得饱饱的,然后他快点收拾干净,然后上了阁楼,走进室内看看,室内都是过去按照王室规格布置的,以前是公主的住所,金丝楠木地板,撒花鹅绒窗帘,包金神佛,紫檀木雕花床榻,里面有一股香木芬芳气息。可是这是穹窿顶,壁沿描花,十分光滑,除了上面的巨大水晶吊灯,别无所有,想藏身屋顶,是不可能的。阁楼上面有四间,有公主的更衣室,虽然有一排柜子,挂满了衣服,但是绝对是重点搜查之处;然后是书室,有电脑,有大量藏书,也是一览无余;最后是盥洗室,乍看起来,无处可藏身。可是上面有吊顶!真是天助我也。 再说,水静把亚丁堵在门外,他也无计可施。正在左右为难之计,没想到外面又走来一个翁莉小姐,她带着一个马弁,都是骑士服,在吐骨浑的护送下,回到了古堡。 亚丁睁大眼睛:“你大小姐,你不是在家里吗?” 翁莉瞪了他一眼,奴才毕竟是奴才,心虚得很。翁莉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水静也吃了一惊,但是她故做镇静:“大小姐,这条恶狗一直找你。” 翁莉回过头,一鞭抽过去,亚丁叭地一声,吃了一鞭,脸上一道紫淤的鞭痕,痛得亚丁哎哟直叫唤,但他是一条忠实的奴仆:“大小姐,我查到阴阳头宋提查就在你的不琼花宫中。我才冒死前来搜查,可是,可是——” “搜吧。搜不到小心一顿鞭子。”翁莉牙缝隙里冷冷地挤出一句话来。 亚丁如获至宝,立即带人蜂拥而入,可是他们过细地翻检了一遍,每间宫室内,别说藏个人,连只老鼠都藏不住,打开门就一览无余。再打开能藏人的柜子看看,除了衣服,别无其它。 亚丁还想过细地看一遍,可是翁莉的马鞭没头没脑地甩了过来,他又着了几鞭,脸上火辣辣地痛,打得他脑袋要炸裂似的,吓得他抱头鼠窜。 281兵贵神速18 翁莉小姐骑了一天马,早就香汗淋淋。她让水静侍候她沐浴。水静其实也不知道酷哥藏身何处。开始她的心怦怦地跳,后来看亚丁搜了一遍一无所有,她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翁莉小姐除去贝雷帽,一头栗色的发瀑,略带卷曲,她有着意大利姑娘的蔚蓝色神眸,泰女的娇小面庞,乌克兰姑娘的丰满。翁莉总觉得身上痒痒地,有一双眼睛往她身上看,忍不住掩住敏感部位。 水静先帮她淋浴,然后进入浴池泡温泉浴,透明的水质,将她玲珑的身体一览无余。 宋提查可能吃多了,突然打了一个饱嗝! “谁!出来!”翁莉突然立起身,怒喝一声,“不下来,我马上叫人进来!” 宋提查想,对付你一个娘们,绰绰有余。他掀开一块天花板,从天花上,溜了下来。翁莉又羞又气,冲上去,一个大擒拿手。翁莉又不看看他是谁,岂不是鲁班面前弄大斧,宋提查轻易就将她擒住了。可是,大小姐酥嫩的肌肤,让他马上松开手;大小姐手一松开,又一个抱摔。她摔谁呢?宋提查又一搂,湿漉漉地搂起她扔进水池里。 水静虚张声张:“大胆!敢对大小姐无礼!” 宋提查一抱拳:“大小姐,恕罪。宋提查也不是故意冒犯大小姐,实出无奈。我在天花板上本来是看不到的,可是大小姐偏要把我叫下来,所以——” 翁莉气得脸嘴唇发抖,但她知道她根本不是眼前这位传奇人物的对手:“你怎么混进来的?” 宋提查怕连累水静,指了指上面。 “哼!你别糊弄我,上面是穹窿顶,全封闭的,你不可能穿墙而入吧?”翁莉颤动着身体,大眼睛瞪着他,没了最初的暴戾之气,看起来与玛莲有几分相像。但是宋提查可从没见过玛莲的身体。 宋提查当然不能害水静,他对付女孩惯用嘻皮笑脸:“大小姐,我藏在你的头发里,你一解开发束,我就掉出来了。” “你胡说!你明明从天花板上溜下来的。说,是不是你引狼入室的?”翁莉将怒气撒在水静身上,吓得水静跪在地板上:“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宋提查却挡在她前面,眼光故意在她身上巡礼,看得面红耳赤,她可能第一次在陌生男人面前春光乍泄,第一次有男人用这种邪恶的眼光盯着她看,她愤怒之极,又一耳光扇过来。宋提查早有防备,手一伸就擒住了她粉嫩的手臂。 “放手!恶贼,你弄疼了我。”翁莉小姐对这个蛮横的恶贼又忌又怕,连连退缩,“你想怎么样?” 宋提查知道不唬住她,她一叫喊,外面的保安冲进来,他虽然可以厮杀一场,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水静可就倒霉了,他势必镇住她:“再叫,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好男不跟女斗,你算什么英雄好汉?”翁莉颤抖地说。 “你别叫,你叫唤,我就对你不客气。你只当我不存在,我就当你不存在。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宋提查加重了语气。 “你说的,君子一诺千金,不要反悔。”翁莉小姐眼光畏畏缩缩地收了回去,像美人鱼躲在温泉里,一动不动,透过一缕一缕的热气,她的身体直视无碍。 “我避避嫌。很抱歉,我什么也没看到。”宋提查看她情绪稳定了下来,知趣地退出去。 “等等。”翁莉小姐叫住了他。 “咱们不是说好了,我保证不伤害你。我影响你的心情。”宋提查其实想溜进她的书房,想通过网络与赖欣怡取得联系,向她汇报情况,接受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还有看看纳瓦信提供了什么重要监视视频。 翁莉白了他一眼:“你一身灰尘,会把我的卧室弄脏了。你也洗一洗吧。” 翁莉的话虽然细若蚊蝇,但是说得字正腔圆。原来,宋提查虽卸妆,但是脸上画的油彩和脂粉乱糟糟的,还有天花板上的灰尘,把他裹成一个邋遢街头艺人。 水静也低声说:“小姐,让你跟她一起沐浴。” 翁莉训斥她:“胡说。我让你给他先洗干净,别弄脏了——” “知道了,大小姐。”水静低声下气地说。 水静忙给他洗头发、洗身体,宋提查忙护住重要部位:“姑娘,我自己来,你帮大小姐洗。我自己来。” 翁莉看宋提查闪闪躲躲,扑哧笑了;其实,她根本没存心要跟宋提查做对。 282兵贵神速19 直升机可没载着纳瓦信、巴色回警察局,而是直飞美莱。卓长凌知道纳瓦信、巴色是祸根,他如果带回警察局,他要么就交给素攀总监,要么就等着就地免职。但是把这两个家伙送离了出事点,那就另当别论了。 札晃代宋提查接收这两个立下大功的兄弟。 可是纳瓦信、巴色重新架起设备,信号传输困难,不能进行监视。他两个知道,现在可是箭在弦上,如果不能提供准确有信息,可能前功尽弃。两人试着打开与酷哥的专属聊天室,没想到意外地看到酷哥在线!酷哥果然急需他俩提供的情报! 纳瓦信简单汇报了今天发生的事,并告诉他新莱没办法进行监视,请酷哥示下。 宋提查打开陈晖专属聊天室。陈晖从出事那一刻起,她就如坐针毡,泰莎大小姐看陈晖心魂不定,她猜到了八九分,一直没离开陈晖。她们一直在线上守候宋提查的消息。宋提查的头像终于有了色彩,一跳一跳,点开对话框:陈姐,方便聊天吗? 陈晖赶紧回了一句:你还好吧。 宋提查:我很好啊,我不是说过,不要担心我,我不是神灵共佑的吗?我是福星。 陈晖噙着泪:你知道,泰莎小姐,等你的消息等了一天。 泰莎小姐透过泪光,她挤着陈晖凭感觉回了一条:你真狠心! 宋提查知道这是泰莎小姐的语气,他回了一句:别小孩子气,我们面临的是一场生死考验。 泰莎小姐指法如流,打了一句:阿爸跟我说,你可能要把天捅个大窟窿。我们班家都有可能惹祸上身。有那么严重吗? 宋提查怕吓着她,给她一颗定心丸:放心,我有昭披耶将军做后台,我不怕他们! 泰莎小姐一看,噼哩叭啦打了一句:告诉你吧,昭披耶就是白龙王,他是总后台!他怎么可能做你的后盾? 宋提查回了一句: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泰莎小姐很愤怒:这么说,我只不过是你暂时的情人,现在都淡忘了。准备去抱白龙王的大腿,准备拜倒在昭披耶三个郡主的石榴裙下。 宋提查还是玩世不恭:你答应我,你与赖欣怡姐妹相称,你和赖欣怡就是我永远的情人。 泰莎小姐故意逗他:赖欣怡说,你死皮赖脸。 陈晖淡然一笑,在后面加了一句:你再说出原则的话,你不老实工作,我要给你申请处分。 宋提查急了:别,别。我敢得罪天下人也不敢得罪你。 陈晖再告诫他:你打草惊蛇了,你知不知道? 宋提查忙辩解:我原计划只做前期工作,里应外合。可是兵贵神速,机会难得,又冒出一个擒贼先擒王的计划。结果,反着了老奸巨滑的贼王的道。 陈晖回道:明天,你务必按兵不动。你知道吗?你的纳瓦信和巴色差点落入贼王手中。好在总部及时派专机从空中接应,人帮你送到了美莱。 宋提查知道泰莎小姐不是外人,没有避嫌,说出了自己的难处:不瞒你说,刚才他两个向我汇报了。可是,他俩的监视器收不到信号,急得他俩团团转。我特意向陈姐请示行动方案的。 泰莎小姐想也没想:“要不放到我们班家?” 陈晖略思忖片刻:“不行。要是走漏一点风声,将祸及整个班家,况且,班家有人死盯着我们,别忘了,班家有人一直对我们心怀不满。” 陈晖知道,此事关系机密,稍走漏消息,将酿成大祸。 泰莎小姐突然想到一个人,兴奋地说:“我认识一个人,她是宋提查的忠实粉丝。” “谁啊?靠得住吗?”陈晖明眸中有几分疑虑。 “信得过。完全胜得过。宋提查还有一笔一百万的形象代言费,昨天让我通知他去办手续呢。” 陈晖想起来了,怪不得有款t恤衫,印着宋提查的头像,原来是形象代理人。 “他是谁啊?商人只重利,怕靠不住。” “绝对靠得住。他对宋提查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叫乔治——” “外国人?” 泰莎小姐嫣然一笑:“是啊,普拉达服饰代理商。他一眼看上了宋提查,就认准他做形象代言人。这一个月印有宋提查头像的t恤可卖疯了。” 陈晖凝思了一会儿:“你先跟他联系一下。最好,让他安排住单独套间。你只说是酷哥的密友,你还是说他是阿思静美代理商卡努薄丘,想找个舒适的环境办公,租金从酷哥的代言费中扣。这个身份做得很真。” 283度日如年1 当晚,宋提查蒙翁莉小姐妹的收留,宋提查倒是想不到大毒枭会有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千金小姐。 翁莉小姐明知道宋提查是他父亲的死对头,她只装不知,其实不然,她内心是矛盾的。她知道,她父亲做的是什么生意,同时她肯定知道,父亲遭遇不幸,她意味着什么。何况,她父亲说,为她积攒一辈子她发不完的财富。 翁莉本来有几个哥哥、姐姐,都惨死在仇人的枪口下,包括她阿妈。社团老大的家庭成员,都是对手报复的重要目标。翁天平把所有的爱都集中给了她,她怎么能反叛天底下她最亲的父亲? 她几次拿起电话,想给阿爸打个电话,可是她没有勇气,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放了下去。其实,哪怕她给亚丁发个信息,宋提查在劫难逃。但她下不了决心,她这样安慰自己,只当自己没看到酷哥,酷哥根本没来过。她少看一眼酷哥,她少一份罪责。她在自己的卧室踱来踱去,宋提查就在她的藏书室上网,她可以听到按键的声音,因为这四间房是连通的,只用门帘隔开。 后来,她鼓起勇气,找出一把微型手枪,她想自己解决问题。她下了最大的决心。她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掀开门帘,手背在后面走了进去。她的心怦怦跳得相当急促,她看清了在水晶灯下,宋提查全神贯注地在用键盘打字,不时有对方回话过来的提示音乐。那是一副世界伟大艺术家罗丹的雕塑,他蹲在座榻上,肩上披的浴巾大部分滑了下来,现出一个弧形的脊背,放射出金色光芒。耸着两个肩胛,打字的时候,肩胛微微颤动;不打字的时候,肩胛差不多顶到了双耳;很另类的阴阳头,显得像狮子鬃毛。 其实翁莉一动门帘,宋提查就知道翁莉进来了,他现在可是老江湖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她是翁天平的女儿。只要翁莉亮出武器,估计他会有动作。 事实上翁莉神经兮兮地站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后来,宋提查退出了专属聊天室,清除了上网信息。翁莉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不能肯定,她抬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其实是一个骑士,她酷爱骑马,她有不错的身手,她的马鞭可以抽得反应灵活的亚丁伤痕累累。 宋提查想,如果自己有动静,可能惊动她,她有可能发疯似的拔枪射击。他要装着若无其事,也许她不会像受惊的野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简直就要凝固。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翁爷找你接电话。” 翁莉转身,一掀门帘跑了出去,宋提查看她迅速把一支袖珍手枪插进自己的睡衣里,好可怕的毒枭千金。 宋提查凝神听她有电话中说些什么。 “嗲地,你别听亚丁恶人先告状。你可以问水静,到底发生了什么。”翁莉嗲声嗲气地跟阿你好撒娇。 水静接过电话说道:“老爷,小姐骑马回家。团长进来,硬说宋提查躲进了我们宫中。小姐让她搜,他翻箱倒柜搜了一个遍,一无所有。他嘻皮笑脸说,小姐,你是不是把小帅哥藏起来了。结果,小姐给了他一顿鞭子。老爷,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电话又交回给了翁莉,显然翁天平给女儿说了一番大道理,翁莉娇声娇气地说:“知道了,嗲地,女儿这么大了,难道还分不清是敌是友?嗲地,好啦,我知道了。我要是见到宋提查,我一定一枪嘣掉他。嗲地,晚安。” 翁莉突然转过身来,厉声喝道:“不准动!举起手走出来!” 可是翁莉怒喝了几声,可是并没有动静,翁莉急了,加大了嗓门:“我命令你,乖乖地举手走出来!” 还是没有反应,翁莉大发雷霆:“我数三声,我就开枪了,一、二、三!” 随着最后一声话音落下,翁莉连开三枪,屋子里发出刺耳的尖锐的碎裂声,可是屋子里还是没有任何人声。 翁莉持枪冲进书屋,除了她的子弹击中一个花瓶,什么也没打中,宋提查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翁莉心里一格登,可能自己做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帮仇敌实现了自己的报复计划,这可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怔忡地伫足在房间,弄不明白酷哥是怎么长了翅膀从她眼皮底下溜走的。 她突然转过脸来,对着水静怒喝道:“还不叫人捉拿酷哥宋提查。他若是逃出古堡,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284度日如年2 宋提查知道翁天平狡兔三窟,他现在躲藏在另一个住处,连女儿也没带过去,估计他藏身之处相当隐秘,他可忧心如焚!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沉不住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很有可能,让嗅觉灵敏的ie跨国贩毒集团弃货。 好在,泰莎帮了他的大忙,让纳瓦信、巴色重新在曼谷有立足之地,可以重新监视翁天平、优素福。他必须根据提供的视频信息,查出翁天平所在的位置。 宋提查这回可顾不了那么多,他闪身出了琼花宫,外面就有一组保安,可能到了下半夜,他们神倦精疲,疏于防范。他们没想到酷哥大摇大摆开门出来,等他们反应过来,酷哥出手如电,他们来不及出枪,他们便遭到了酷哥的重击。 宋提查抢了枪,弄了一身合身的迷彩服穿上,扣上武装带。整个城堡已经警报声轰鸣,人声大作,大队人马开了过来。 宋提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大张旗鼓,告诉翁天平,少爷,我感谢你的招待,现在辞行来啦。要是翁天平,重回古堡,可以实施原计划,要是翁天平怕他,再不露面,真的只能瞪眼干着急了。 宋提查看保安队四面八方合围上来,重武器都露面了,肩扛火箭筒、榴弹发射器、小钢炮,看来要置他于死地。 不过,亚丁还是做到先礼后兵,他用高声喇叭对着上面喊话:“宋提查,你举手投降,我们不会为难你。你如果负隅顽抗,我们只能用炮火跟你说话!” 宋提查知道一炮轰上来,他不灰飞烟灭了才怪。他得利用古堡的回廊,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区,有时匍匐在地,有时利用城砖的缝隙壁虎游墙,有时利用雕塑的掩护东躲西藏,最后像只夜猫窜到了围墙绿化带,绿化带古树参天,这是最好的掩护,他像猴子一样,从这棵树干窜到另一棵树干,嗖嗖几声,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钢子恶狠狠地说:“喊个屁!姥姥的!轰死他,大老板睡安稳觉!” 亚丁心里有数,开炮万一伤了小姐,或者损坏重要建筑,那是担当不起的罪责,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敢使用杀伤力大的炮击。 一个保安队长气喘吁吁跑过来:“报,报告团长!有个兄弟是不是眼花,他看见一个黑影一闪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酷,酷哥?” 亚丁头脑里一闪,他面对的是让金三角臣服的大佬,什么事都有可能,他气急败坏:“弟兄们,给我往上冲!” 宋提查巴不得你往上冲,他们并没有开枪,可能顾忌琼花宫里面的大小姐。他们一窝蜂,冲上去,用电棒四处照射,只有僵硬的台柱、墙砖、各种浮雕,哪里有什么人,酷哥早就闪人了。 突然听天身后叭叭响了几枪,钢子反应快:“不好,酷哥打出古堡了!” 亚丁又带着人一窝蜂赶到山脚,古堡的大门洞开,看守城门的保安被打晕在地,乱打枪的是闻讯赶过来的保安,他们也只是朝天鸣枪示警罢了。酷哥弄了一台越野摩托车绝尘而去。 亚丁气得脸色发黑:“奶奶的,一千名兄弟关起门来,还捉不住一个人!真他妈的窝囊!” 钢子更是火上浇油:“妇人之仁!你简直放虎归山!” 亚丁只能自认倒霉,等着大老板的挨整吧。 宋提查重获自由,摩托车飙得飞快。他先要到那颂卡公寓楼与弟兄们会合,看看身后有不有追兵。可能,他冲得太快,后面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当然不能直奔直奔那颂卡公寓楼,他先回银滩海鲜城,大停车坪取出他的宝贝y2k摩托车,戴上头盔,混在车流中,那就难以辩认了。 曼谷的凌晨三、四点,车流还是如过江之鲫。他混在车流中,看看没有什么跟踪。他又拐了几条巷子,停下车来吃了一份夜宵,确认并没有跟踪,才放胆回那颂卡的公寓楼。 宋提查从来不会敲门,他从千颂卡的住房溜进去,奇怪了千颂卡没有上夜班,她正跟姐妹们守在电脑边。这时,听到窗户有风吹动的吱呀声。 “酷哥,回来了!”千颂卡兴奋地说,依娜、椰美、沙瓦里拉还以为千颂卡说胡说,没想到房间里灯光突然亮了,宋提查穿着迷彩服,缚着武装带,背着双手,神气十足地踱着方步走了过来。 “酷哥,你没死!”椰美脱口而出。 宋提查摇头晃脑,说话是一惯的阴阳怪气:“你想我死吗?我死,你不难过吗?我不是神灵共佑吗?” 285主心骨 “不!我们守着你的消息,彻夜未眠。”依娜叫出了声音,依娜说话的神情,楚楚动人。 “酷哥,你真神!”椰美眼里漾着兴奋,看她双眼熬得起了血丝,竟然毫无睡意,这一份情让人怦然心动。 “你是不是特喜欢玩命?”沙瓦里拉说这话的神情,特像陈晖,语气含着嗔怪,又让人揪心。 宋提查被这帮女人,说得怪不好意思的,他讪讪地说:“我知道保护好自己,你们放心就是了。你们不要我保护就好啦。我也就省了很多心了。” 千颂卡凄美地说:“我哥哥还没回来呢。是不是我哥哥害你,还是你害了我哥哥?” 宋提查皱起了眉头,翁天平可能隐隐约约感觉那颂卡不对劲,他一直软禁他,看他禁不禁得起他的软硬兼施,这一招让对方也悬着心。 “我跟你哥哥不存在谁害谁,说白了,我们是合作的。不然,我会把兄弟们带到这里来放心地住下来。关键是翁天平太狡猾,要是你哥吐露实情,我的兄弟还住得这么安生。你哥是赌王,赌王都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关键时刻他绝对扛得住。”宋提查嘴巴上说那颂卡扛得住,实际上他心里也没谱。也不知道那颂卡是怎么忽悠翁天平的,可能会说宋提查要挟他邀约的;也可能会说有人告密,他身边有宋提查的眼线;还有可能说他什么也不知道,是宋提查潜伏在他家里,偷听了他们的电话聊天。 千颂卡抬起一大大的眼睛看着酷哥,眼里充满信赖,她现在不信酷哥,还能信谁呢。 沙瓦里拉还惦记着外面的兄弟:“酷哥,要不要跟外面的兄弟打个招呼?” 宋提查眨巴眨巴眼睛:“你去对兄弟们说,好好睡一觉,说酷哥已经成功逃生。我们接到了酷哥的信息,让你们好好休息一天,明天生死决仗。” 沙瓦里拉抬起水灵灵的眼睛,意思你为什么不去说;可是宋提查板着脸,眉宇中有一股忧虑的神情,她知道,可能怕外面的保安守不住秘密,只告诉兄弟们就行了。 于是,沙瓦里拉轻轻开门出去,千颂卡刚紧关上门,然后柔声对宋提查说:“你睡吧。我们不打扰你休息。” 宋提查却盘腿在座榻上开始打坐,意守丹田,真气在体内循环,吐故纳新,渐渐进入化境,增强本元。 四个女人看他无声无息,确实疲惫不堪,也倒在床榻上,守着宋提查进入了梦乡。 早上十点钟雷雨大风,天气凉爽了很多,大雨浇灭了暑气;室内开着空调,与外界完全是隔离的。整个公寓相当安静,有人开门进来了。保镖队长皓南陪那颂卡冒雨驾车回来了,虽然他们从车库里出来,撑着雨伞走了几步路,身上淋湿了,头发沾在一起,推开门,室内的冷气袭来,他们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宗敏与多嘎几名兄弟守在客厅,客厅是进入卧室的必经之路,宗敏早醒过来了,忽地站起来:“那哥,回来了。” 那颂卡面无表情:“回来了。有不有酷哥的消息?” 宗敏如实回答:“有啊,酷哥成功逃生了。那哥,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那颂卡摆摆手:“一言难尽。兄弟们还没吃早餐吧?我也没吃,叫醒兄弟们一起吃早餐吧。” 可能是说话声,惊动了屋子里面的人,千颂卡开门出来了:“哥——” 那颂卡苦笑了一下:“妹子,没事了。一点小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 “哥,你去哪里?酷哥呢?”千颂卡故意试试哥哥的口风。 “酷哥,哦,酷哥。他是一头没有笼头的马,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怎么肯跟我走。对了,兄弟们跟他在一起,你们也不知道酷哥去哪里?”那颂卡遮掩得很干净。 众兄弟都摇头,翻着白眼,怪腔怪调地说:“没看到。” 千颂卡轻哼了一声:“哥,你现在不是赌王,是鬼话大王。” 那颂卡脸色骤变:“连你也看得出,我没说真话。完了,完了,妹妹,我可能这回真的完了。” 千颂卡扑哧一笑:“哥,放心。你现在说了真话,也不用怕,有人为你撑腰。你现在进了保险公司了。” “酷哥,回来了!”那颂卡失声叫出了口。 “你瞎嚷嚷什么?你不怕有人告密,这些兄弟现在睡得这么死,那是担心了一个晚上啊,直到酷哥没事了,他们才安心呼呼大睡。多么好的兄弟。”千颂卡动情地说。 286可窥一斑 宋提查直到晚上六点,他才醒转过来,那是神情智爽,卸去所有疲乏,他有点饿。他发现室内又黑沉沉地,他看茶几上放了很多食物,他狼吞虎咽,一扫而光。然后,喝了一大罐包装牛奶。宋提查赶紧打开千颂卡的电脑,进入与纳瓦信、巴色建立的专属聊天室,果然他们也急急忙忙发来了视频文件,赶紧接收。 第一个文件,正是翁天平接见了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看起来很眼熟,是一名华人,旁边站着一个铁塔似的保镖。宋提查调动记忆,是他!他就是在班布卢大酒店娱乐城与他下注的华人大叔,他当时下注收入自如,看他一脸的干练,给宋提查留下了深刻印象。当时,他觉得华人在这种鱼龙混杂的社会混口饭吃不容易,他还手下留情了。没想到,他也是与翁天平一路货色。 看他们的对话,宋提查更是吃了一惊,这位华人大叔,就是cia急于寻找的“李家三黑”(即李军、李伟、李建),三兄弟都是臭名昭著。这位大叔就是老二李伟。 李伟在翁天平面前,还摆着谱:“翁哥,你不觉得你最近连连遭到打击,不觉得有些异常吗?” 翁天平提着手中的念珠,掩饰内心的不安:“这小家伙是来捣蛋的,可能闻到了什么味。想找我的茬吧?” 李伟向他斜擎着三角眼:“泰哥,再次跟我强调了,这次出货可是一次冒着风险下的赌注,弄不好有杀身之祸!你很可能被专案组给盯上了。” “专案组,有什么可怕?住在班布卢大酒店,等于进了密封箱,什么信息也得不到,我们有强大的信息网监听他们,他们能有所作为?” 李伟冷笑了一声:“你不要忽视华夏的高科技力量,他完全有能力不用你们租用的卫星频道,他们的卫星早就覆盖了全世界。你能监视吗?” 翁天平额角渗出的闪亮的汗珠:“兄弟,你是说,小家伙不可怕,我拿点好处哄哄他,他就安分守己了。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全神贯注对付专案组?” “小家伙,我见过,不过是匹夫之勇,他能成什么大气候?我大哥一到,就收拾他。他不就是功夫了得,我们华夏有的是功夫高手,到时找几个武林高手陪他练练。” 翁天平嗤之以鼻:“他是柴家真传泰王拳,那些花拳绣腿,怕是陪他玩玩。” 李伟突然出手如电,旁边的保镖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翁天平被他锁住了脖子,翁天平被勒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李伟嘿嘿笑了笑:“翁哥,我们华人讲究,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有功夫的人不轻易出手,出手就一招制敌。” 翁天平身后的几名保镖不服,只有黑塔站着没动,吐骨浑、桃宝、钢子、小苍等一拥布上,这些可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李伟出手如电,宋提查认得这是流传河北一带的八极拳,打的是“六开”、“八招”。“六开”顶、抱、掸、提、挎、缠;“八招”霸王请客、二郎捆人、霸王顶门、阎王三点手、金刚伏虎、旱地撑船、白蛇吐信、顺手拨簧。打得翁天平的保镖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直哼哼。 翁天平不得不钦服,拱拱手:“没想到兄弟身怀绝技,深藏不露。好!兄弟,有此功夫,应该可以跟小家伙一较高下。” “翁哥,兄弟,这是雕虫小技,大哥练的才叫神功,他最擅长的点穴功法,封住你的穴道,让你形同活死人。”李伟整整衣冠,掸掸身上的灰尘,一番夸夸其谈,脸上颇有得色。 “我为什么要对付小家伙?小家伙碍着你了吗?我跟他下注,玩得多开心,我们还是朋友。可是你呢,派人暗杀他,不让我们玩下去;再玩下去,算不定,我们就是赌友,他是个性情中人,你懂不懂?翁哥,你虽是江湖大佬,你要有江湖的豪侠义气。你看,我哥当年跟着坤哥,他帮坤哥带出了多少山头,不是打服人,而是用仁义服人,他一呼百应。坤哥之后,他跟瑙坎,带七百人打回华夏,差点在华夏立山头。你别以为小家伙是打出山头,不是,他那种义字当头的豪侠之气,征服了金三角。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现在手下,能人干将,一抓一大把,你还跟他斗。”李伟倒是大长酷哥气焰,灭翁哥威风。 翁天平被李伟说得一愣一愣地,他心悦诚服:“伟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听你的。我请你做高参。此事成了,我送你一套豪华别墅。” 287穷凶极恶 宋提查听了李伟和翁天平的密议,吃了一惊,这个李伟可不是等闲之辈,怪不得做上了ie的特派员。翁天平还派专门保镖小鬼卧罗儿保护他,其实是多此一举。 看来李家三鬼可不是浪得虚名。 宋提查赶紧把视频发给陈晖,让总部早做准备,尽早下达新的作战方案。 宋提查趁着这当儿,泡了一个温水澡,放松一下精神。 他裹着浴巾出来,看见陈晖的头像图标在跳来跳去,赶紧双击,出现了对话框:“我方卫星锁定翁天平所在位置,确认是一个防空洞,具体情况,有待你今晚侦查。至于总部的安全,总部张网等待。你一定要保护好阿思静美商务总代理卡奴薄丘先生一行,不要落入敌手。” 后一条命令,宋提查觉得好笑,总部假作真,干脆把假当真了。 李伟的第一条毒计,就是派精锐突袭班布卢大酒店,打乱湄公河大案联合调查组,打得调查组人心惶惶。 这一招够狠毒的。当晚,由钢子亲率十名狙击手,一色的黑衣黑裤,一色的m200干预者狙击枪,这是一款结合了手持掌上电脑资讯分析目标系统的狙击步枪,能做到在超远距离,理想状况下可以对2000米距离的人爆头。听着,都够吓人的。 他们当然进不去戒备森严的班布尔大酒店,但他们可以入住二千米范围内的大楼。班布尔大楼处于市中心繁华地段,二千米方圆内高楼林立,最后他们选择了跟班班尔大酒店隔街对峙的隆鑫大厦,隆鑫大厦是商务写字楼,很容易搞到一间与班布卢大酒店平行的十九层。只要对方拉起窗帘,足以将室内的人员一枪暴头。m200的穿甲能力,完全可以穿透普通的钢化玻璃。 好在,当晚得到了准确的情报,龚志华做了周密的布署。 华灯初夏,第十九层也亮起了灯光,但是拉着厚厚的遮光防紫外线窗帘,里面虽人影幢幢,但是红外线还不能校准目标。只要拉起窗帘,室内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得脱狙击手的点杀。 到了半夜时分,晚风渐凉,住在高层的人员,一般要关掉空调,开窗透透新鲜空气,可以拉起窗帘俯瞰整个城区的璀璨灯火,曼谷的夜景,让你置身在一个五彩斑斓的星空。没出所料,午夜时分,海风吹来,凉风习习,十九层的窗帘徐徐拉开,看来正在开一个会议,人员都整整齐齐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全神贯注地听龚组长讲话。 钢子大喜过望,命令各狙击手各就各位,每人分好目标,一人一个射击靶位。掌上电脑做了明确的分工,只要校准数据,锁定目标,精准到1moa,即360度内的1度其中之60份之一。 钢子一声令下,狙击手同时击发,像一阵暴雨噼噼叭叭打在窗上,穿透玻璃窗,准确地击中目标。可是,参会人员,还是毫发无损地开着会。钢子疑惑不解,不会是橡皮子弹吧?于是,命令狙击手再打一轮,又是一阵噼噼叭叭,打得目标冒出了火花,还起了淡淡的紫烟。可是,参会人员没有惊慌失措,看来,有问题。 钢子随即向总部报告,可是门被打开,防暴队员持枪蜂拥而入:“不准动!不准动!谁动,我打暴他的头!” 领头的正是华夏景洪缉毒支队长邢立伟,只等对方一击发就地擒拿。钢子还想拔枪射击,邢立伟可是公安精英,抬手一枪,将他手中的枪击落,痛得钢子呲牙咧嘴。钢子负痛拼命,抱起m200就地一滚,就要点射,他快邢立伟的击发更快,一串漂亮的连射,打得钢子穿透了几个窟窿,热血激喷而出,不可一世的钢子,没机会调转枪口,做最后一次垂死挣扎,命赴黄泉。其他的狙击手,哪敢轻举妄动,都举手缴械投降。 邢立伟立即向龚志华报告:“头,一人还想最后疯狂,就地击毙,其他九名狙击手都很合作。” 龚志华命令邢立伟火速将疑犯押离现场,怕遭到团伙的灭口。 龚志华然后给陈晖下达指令:“ie接货,cia已经动手,命令一号缉拿元凶!叮嘱一号不可贪功,抓获一号,不必打扫战场。” 终于盼来了这一刻,陈晖马上打开与宋提查的专属聊天室,可是这个家伙又不在线,看来他还是进入了伏击。她不得不用手机编发了一条短信:“总部命令,现在可以缉拿元凶;得手后,立即撤离,不可打扫战场!不得有误!” 288跛脚管家 宋提查得到总部给他的定位坐标,他就坐不住了。宋提查马上就有了一个惊天计划。 那颂卡在当晚十一点,打电话给翁哥。这个难眠之夜,翁哥也睡意全无:“那兄,这么睡了还没睡?” 那颂卡闪烁其词:“翁哥,我想起一个重要细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重要细节?”翁天平的胃口被吊起来了,“你那边是不是有人?” “有。都是自己人,他们还在打麻将。” 翁天平仔细听,手机里果然有麻将哗啦哗啦的声音。翁天平的对那颂卡是知根知底的,他没有那个胆量敢跟自己叫板,再说他有求于他,享受着自己给的小恩小惠,怎么可能反咬一口?他认定那颂卡身边有酷哥的眼线。 “你到我这边吃夜宵吧。我也睡不着。咱们哥俩好好谈谈心。”翁天平想还不如把他叫过来,当面说个详细。现在基本上可以认定,那颂卡身边有酷哥安插的人。 不大一会儿,那颂卡出现在湄南河畔的一个码头,码头有一条快艇,快艇上有四名一身玄衣武装分子,一色的手臂龙形刺青。头目指着一个脑后拖着马尾巴的跛子问那颂卡:“他是谁?“ 那颂卡润了润喉咙:“我的管家普帕,昨晚那个保镖受了风寒,我让他休息,给他放假了。我只好带管家权当保镖。” 有头脸的人物,总喜欢带一个保镖,这是身份、地位的显示,不足为奇。再看看,又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满脸病态的文弱书生,也就不以为意,一挥手让那颂卡和管家上了快艇,快艇在黑亮如亮绸的湄南河上,呼啸而起,钻进水气当中。快艇狂飙了一会儿,拐向一个港汊,快艇减了速,两岸长满了黑油油的植物,看来到了城郊野外。顺着这条小河港,马达足足轰鸣了一个小时,前面到了一个山脚下,这山应该就是卫星提供的大熊山,这条河港的源头看来就在熊山脚下,对面高山下,有一道极亮的山涧从两山之间的峡谷流出来。 快艇往峡谷再行驶了十来分钟,峡谷里山风很猛,怪不得不让翁莉大小姐跟来,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湿气大,山风猛,可能还有毒蛇出没。 快艇最后泊了岸,岸上亮着几支电棒,头目赶紧用电棒打了几个花样,岸上的同伙打了几个花样,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普帕看清了是,是用电棒在空中写的一个泰字:“龙”。对方应该写的是“翁”字。 岸上换了人接应,是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头目,跟古堡里的保安差不多。他们先走进一个地堡,有人用安检探测器,对他们进行了全身搜查。那颂卡带了一支枪,管家普帕带了一支枪,都给搜出来,装了袋,专门进行了保管。出去的时候,可以拿回去。 陪他们进洞的有四名迷彩服,走进外洞,感觉里面阴森森的,虽然开着一支水银灯,但是相当昏暗。像行走在月亮地下,半明半暗,黑影斑驳。不用走进洞,走进两名迷彩报把守的石门,就是一个电梯,他们六个人可以乘电梯上山。 出了电梯,却是一座架在两山之间的悬拉索桥,走在上面晃晃悠悠的,下面可是幽兰深谷,下面水声淙淙。桥头还有一个岗厅,有迷彩服背冲锋枪警戒。 接下来,确实要步行了,嗒嗒地往洞中走去,洞中铺了石砌路,路径很复杂,要转弯抹角的,还好有灯照着,有时上台阶,有时下台险,螺旋形地盘绕。他们逶迤行了二十来分钟,才到达一个电闸门。 头目要跟你们通电话,确认之后,电闸门才徐徐开启。洞内却是别有洞天,主殿门户大开,供着神佛,还有香燃烧的气味。侧殿却是铁门紧锁,显得相当神秘。 主殿布满了幔帐,法座下、廊柱下,陈列着座榻,座榻上摆着黄袱坐垫。主客位摆在神龛之下,翁天平脖子上挂着粗大的沉香木佛珠,像《西游中》的黄眉老怪站了起来,打着哈哈:“那兄,我让你放心,放心,你偏不相信。谁敢动你。现在放心了吧?” 那颂卡忙合掌当胸:“翁哥,见笑了。所谓大树下好乘凉,那颂卡感谢翁哥的关照。” 管家跟着合掌做什。翁哥看这人,打了一个寒颤:“那兄,他是谁?” 那颂卡忙向翁哥引见:“翁哥,这是我的管家普帕,跟随兄弟多年,小妹自从先夫伏波过世,他就与小妹一起过生活。还请翁哥多多提携。” 翁哥早注意到了他的腿行走不方便:“普帕兄弟,你的腿怎么啦?” 289迷魂阵 “哦。兄弟这条腿,不是天生如此。兄弟得罪了一个人,他废了我这条腿。”普帕说罢,神色黯然。 “谁啊?谁有这么大胆?敢跟我的兄弟过不去。普帕兄弟,你倒说说,是谁吃了豹子胆?”翁哥显得挺仗义。 普帕叹了一口气:“当年,兄弟打黑拳混口饭吃。不瞒翁哥,兄弟拳法上虽说不上一流,但打一般的拳手,还是绰绰有余。兄弟为了钱,却签了一个放水单,与一个号称小金刚的打了一场,刚当时言明,我输了,能挣双倍的酬金。兄弟不该凭着血气之勇赢了小金刚,害后台输了血本。我就惨了,付出了这条腿的代价。以后,再也吃不了这碗饭了,退出了这条道。” “你还没说谁啊?”翁哥显得很焦灼,表现睚齿必报。 “翁哥,不说也罢。兄弟,想开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跟着那哥,也算成家立业了,还翻哪个陈年旧帐干什么?”普帕倒是把反仇看得很淡。 “兄弟,你不妨说出来。看翁哥能不能帮你主持公道,申张正义?”翁天平可能受了李伟的开导,他要做一个江湖的大佬,必须大仁大义,才会有兄弟真正为你卖命。 普帕又叹了一口气,眼睛睃了一下那颂卡,那颂卡会意:“我这兄弟也算小时候在江湖上混,跟着名师打拳,练得狠。没想到,一时糊涂,逞一时之勇,赢了拳,输了人生。这都算捡了一条命。翁哥,不提也罢。” 翁哥可来火了:“那兄,别婆婆妈妈,说,谁废了这位兄弟的腿?我作不了主,对得起这位兄弟们?” 那颂卡故意附在翁天平耳畔说:“翁哥,你没听说,李家三鬼,李家老三李建就是组织人员打黑拳的。他就是我家兄弟的苦主。算了,他都认命了。” 翁天平坐直了身子,李家三鬼来头可大了,他们不但跟跨国贩毒集团扯上关系,还跟瑙坎江湖大佬结为一家,还在华夏发展他们的黑恶势力。他们坐拥庞大的地下组织,收保持费、走毒、抢夺地盘、开黑矿、开酒店、娱乐城等等,生意红火得了不得。 翁天平面皮颤了颤,发了狠话:“李建,好,不要老子见到他,见到他,老子就废了他。一报还一报。” 那颂卡和普帕赶紧说:“谢翁哥。谢翁哥。” 翁天平命下面的佣人,奉上夜宵,水果沙拉,加几样烤鱼。翁天平客气地说:“那兄弟,这里比不得古堡,弄些东西不容易,还请兄弟见谅。来,普帕兄弟,坐下来,一起吃。” 那颂卡知道翁天平已经很给面子,可不能拂了他的意,招呼管家一起吃。 翁天平想起什么:“那兄弟,你在电话中想起什么,要跟我说——” “哦,哦。”那颂卡唯唯喏喏,眼光瞟了一眼周围的保镖,翁天平会意,挥手让兄弟们退到殿外去,把门关上。大殿里显得相当空旷、幽静。 “翁哥,我想起一个人。”那颂卡欲言又止。 翁天平讨厌那颂卡这种吞吞吐吐:“那兄,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不必打掩护了。” “李伟。李伟势力雄厚,他有可能打我们的主意。” 那颂卡的话让翁天平心惊肉跳,翁天平略一思忖,又舒开眉头:“不可能,不可能,他李伟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这批货的主意。” 那颂卡凑近翁天平说:“有人查阿思静美。” “你怎么知道的?”翁天平感觉事情不妙。 “卡努薄丘透露给我,有个人出现在他们的货仓,被他们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 “你还有这个截图吗?”翁天平额角上冒汗了。 那颂卡于是把他手机上的一个文件调出来给他看,果然是卡努薄丘发过来的,打开文件,一个黑影出现在货仓,镜头上看这个人的身高、体形、习惯性动作,与李伟十分吻合。 “这小子不会吃里扒外吧?”翁天平背着手在殿内踱来踱去,他心里在盘算,要不要立刻通知ie老板,要不要把钢子一伙人撤回来?仅仅凭这样一个模糊的图象,就全盘否定。再说,货已经到达了米国,难道李伟这小子敢在ie的地盘上截货? 翁天平拿定主意:“那兄弟,你太谨慎了。其实,李伟是ie派来的特使,不过,我不明白这小子从哪里嗅到气味?能找准我们的货舱?要是这小子抢货的话,他应该不会让货平安到米国。” 290姜是老的辣 翁天平想,看看李伟到底怎么样。于是,他跟李伟的保镖卧罗儿发了一条短信:“客人现在在干什么?” 卧罗儿正是翁天平派给李伟的贴身保镖,卧罗儿马上回信:“顾客,正在网上聊天。” 翁天平可不敢疏忽大意,赶紧给素攀打电话,素攀可能睡了,打着呵欠:“喂,天平,你还在失眠?” “总监大人,麻烦你帮我查一个网络,看看他们的聊天记录。”翁天平有的是靠山,知道这个事关全局,必须动用关系户。翁天平提供了李伟所在酒店的房号,查这间房网络的ip位置,对于警来说,小菜一碟。 过了足足一个小时,素攀才回话:“天平,你多虑了吧。这家客户睡了,没有任何流量,到哪里查上网信息?睡吧,明天还会有太阳,什么事都没有。” 说罢,素攀不管翁天平说什么,已然挂了机。 翁天平懂了,李伟聊天,没用酒店提供的网络,而是用国际租用卫星,不在曼谷许可范围,他们警方如何查到。关键是李伟为什么不使用现成的网络,还租用昂贵的国际卫星频道上网。是躲警方,还是躲他呢? 翁天平现在有一步大胆的棋,抓住李伟,审李伟,看他搞什么鬼。但是,他忌惮李伟高深莫测的功夫。翁天平知道,面对现代化的武器,功夫没有用武之地。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派他的心腹吐骨浑带人过去,联合卧罗儿活捉他。 吐骨浑接到翁天平命令,事不宜迟,马上带了自己的人马,悄悄与卧罗儿接头,开了第一道门。这个酒店是主仆间的。卧罗儿再敲门,李伟问:“有事吗?” 卧罗儿说道:“先生,你的夜宵。” “好的,进来吧。”李伟没察觉任何异常。门一开,他惊了一跳,额头上已经被枪管抵住了,好家伙,卧罗儿悄无声息地叫了一伙黑衣人来搞他,他还蒙在鼓里。 李伟起初以为白天他露了一手活,翁天平的手下不服,找他过招来了。可是,看看对方的来头,全副武装,不像是跟他闹着玩。 李伟陪着笑脸:“兄弟们,白天多多承让。李伟多有得罪,看在翁哥面上,放兄弟一马。请兄弟们高抬贵手。” 吐骨浑眼一眨不眨地举起g36步枪对准他脑壳,他动一下,估计都要把他打成筛子,冷冷地说:“见了翁哥再说。给他铐上。” 卧罗儿亲自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铐去,好个李伟,这时他唯一的机会,他一个反腕擒拿将卧罗儿拽过来做挡箭牌,另一个手摘了卧罗儿的手枪,这当儿吐骨浑击发,没想到卧罗儿被打了一个正着。李伟肩膀一麻,还是中了枪,但他往地上一滚,一连串点射,吐骨浑的几名兄弟倒在血泊之中。吐骨浑知道遇上硬点子,他一阵狂射,打得室内杯子、笔记本电脑、手表、手链乱飞,李伟只有一把手枪,他打了轮,枪夹里估计还剩下不到三颗子弹。 吐骨浑打罢,命令后面的兄弟接力扫射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李伟想还手也休想,刚才虽然损了倒下了四个兄弟,但他还有五名兄弟,这么狭小的空间,他们轮番扫射,看你李伟能不能飞出去。 李伟面对冲锋枪雨点般的扫射,他只能依靠室内的掩体,譬如床榻、高柜、沙发、茶几,可是这些东西,经过几番凶狠的扫射,早就支离破碎。他滚在床底,有机会抓他枕头下面的勃朗宁手枪。 吐骨浑换上弹夹,五个人集体扫射往里面冲,他五个方位立体攻击,这是最后的拼命阵式。 没想到床榻突然竖立起来,像一个怪物向他们头顶砸来,紧接着李伟跟着床榻窜向半空,两支手枪连续点射,五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李伟知道很快警方要赶过来清场,他紧急止着肩头的枪伤,抓起几件重要物品,赶紧闪人。 五个人当中,只有吐骨浑命大,他压在中央位置,没有中枪,他从床榻上爬出来,只有兄弟们的遗体,李伟早就夺路逃走。吐骨浑知道,翁天平疑心大,回去也会要他的命,现在只有死心塌地跟酷哥一条路。 酷哥要抓翁天平,何不抓住翁天平当见面礼?有了这份功劳,酷哥一定给他一个好山头,算不定酷哥还当他是亲信。他一想,马上给桃宝打电话。桃宝此时在湄公河接应:“兄弟,怎么样?” 吐骨浑反问他:“你要兄弟死,还要兄弟活?” 桃宝跟他可是过得命的:“兄弟,只要你能活,你说,兄弟怎么做?” 291帮倒忙 翁天平不停地打电话,亚丁可能不敢据实相告,只是说还是没发现宋提查的踪影。可是打给女儿翁莉,翁莉说宋提查早就离开了城堡。看来女儿的话应该是没错了。翁天平再打电话给亚丁核实这件事,亚丁吞吞吐吐说:“兄弟们是,是有报告,有个黑影,像猴子一样,从一棵树窜向另一棵树,逃走了。我怎么也不信,一个人怎么做到像猴子一样从一棵树跳另一棵树呢?翁哥,打死我也不信。” 翁天平气急败坏:“蠢东西!你做不到,宋提查做不到?别人怎么不叫你叫酷哥?你真该死!” 亚丁叽哩咕噜说:“酷哥,要是真这么厉害。我们抓肯定是抓不到的,还不如赶走他。他自己走了。古堡也就安全了。翁哥,你就可以安心回来了。我保证,宋提查要是胆敢再进来,我一顿枪子弹招呼他。” 翁天平对亚丁也无可奈何:“好,我要你保证,宋提查再闯古堡,你要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过了一个钟,翁天平的电话响起,一看是吐骨浑的:“客人请到了吗?” 吐骨浑得意洋洋地说;“报告大哥,客人请到了。” 翁天平冷森森地说:“请客人到大殿来坐坐。” 过了一盏茶功夫,吐骨浑带着四名黑衣兄弟押着戴着头罩的“李伟”,“李伟”还是穿着他的火箭头鳄鱼皮鞋,擦得油光发亮,被野蛮地推了进来。 翁天平嘿嘿地说:“李老弟,别见怪,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一来嘛,看看兄弟们请不请得动你的大驾;二来嘛,也是保证兄弟路上的安全——” 翁天平说着拉下头套,“李伟”却用一支乌黑的枪抵住了翁天平,翁天平吓了一跳:“吐骨浑,你反了!” 吐骨浑可不客气,命兄弟喝令那颂卡和管家也举起手来。那颂卡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管家却很镇定:“这是翁哥家务事。不关我们事。” 揭开“李伟”的庐山真面目,他却是桃宝,连管家也吃了一惊,开始还以为他们打不过李伟,被李伟收买了,李伟过来给点颜色给翁天平看看,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吐骨浑用枪指着翁天平:“翁哥,你让兄弟去送死,兄弟们去了八个人,也只有我侥幸捡了一条命。兄弟们为你送死,到头来落得什么好下场?” 翁天平很镇定:“吐骨浑,不要犯浑。大哥待你不薄,你可不要一时糊涂,伤了兄弟义气。” “你他妈的,大把大把的有钱往上送,却没钱给兄弟花。兄弟义气,还不如说,兄弟们用命拼来的钱,拿来给你烧香朝贡。”吐骨浑平时就对他不满,他的钱财都大把大把朝贡政界的实力派人物。 翁天平说:“吐骨浑,你真是浑!大哥,这样做,还不是慢慢漂白,像当年坤哥一样,跟政府合作,像梁山泊好汉,受政府招安,给兄弟谋一官半职。要是不能走通政界关系,怎么可能给我们好职位?梁山泊好汉的下场,就是没走通当权派人物的门路,大哥,如今不说可以左右政坛,起码也可以影响政府决策。这些年,我们在皇城根下,政府眼皮子底下做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其威风。桃宝,你可不要讲哥们义气,你可是大哥的左臂右膀啊!” 桃宝冷笑着说:“翁哥,你答应我们一件事,我们就不伤你一根汗毛。” 翁天平忙说:“你说,大哥,还有什么话不好说,还需要搞什么兵谏?” “你跟我们一起去见酷哥。”桃宝一字一顿地说。 “你们,你们卖主求荣,宋提查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翁天平吼道。 “翁哥,我们兄弟早就心属酷哥,你不知道吗?纳瓦信、巴色两位兄弟就在酷哥手下效力,听说混到了独霸一方的位置。翁哥,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投靠酷哥,凭大哥的资产,怎么也比瓦格里仑强。”桃宝自鸣得意。 “我真是老鹰啄瞎了眼睛,没看清你们的本来面目。酷哥,哼,酷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要不是你们坏了老子的事,他早就被老子捏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了。你们去吧,后悔的日子,无眼泪。跟着大哥,过了些逍遥日子,想着跟着酷哥送死。我告诉你们,酷哥迟早归属将军,你们这些喽罗,能收编收编,不能收编,全部突突突。”翁天平说着,突然叫了一声:“酷哥,你害我——” 众人回头去看,哪里有什么酷哥?翁天平一按他座榻上的机关,他翻身后栽了下去,下面有一块垫板接住他,他坐上缆车飞速逃走,底板自动合上。 292义字当头 “管家普帕”飞身扑上,可是这一变故匪夷所思,发生得太快,眼看着翁天平从暗道遁逃,一伙人无可奈何。 吐骨浑持枪对准“管家普帕”“你是谁?” 那颂卡暴跳如雷:“什么管家?他是酷哥!你们打乱酷哥的全盘计划,你们知不知道?” 吐骨浑和桃宝面面相觑,惶恐不安。 “管家”一把扯掉伪装,宋提查叹息一声:“唉,算了。这是老狐狸早有安排,不能怪你们。现在我们应该冷静一下,一是,如何对付洞中数百名翁天平的保安,我们能全身而退;二是翁天平会逃到哪里,如何缉拿翁天平。 桃宝赶紧说:“酷哥,我手下有二十名兄弟,可是生死兄弟,绝对是靠得住的。” 吐骨浑说:“酷哥,我手下靠得住的估计十多名兄弟。” 宋提查马上说:“现在洞中有几个头目?你们赶紧以翁哥的名义传唤上来开会!” 桃宝说:“行吗?现在洞中像我俩这样的队长有八名!加上一正一副,两名长期守洞的队长。” 宋提查语气很坚定:“要快!慢了,翁天平反应过来,我们等着给他们包饺子!” 于是,桃宝赶紧借用翁天平的传唤器,来了个群发:“请各队长速到总部议事,军情紧急,勿误!” 不一会儿,就有人敲殿门,宋提查示意大开殿门,看来各队长还蒙在鼓里,他们进屋分头坐下,可能平时也是他们先到齐,翁哥才慢条斯理踱出来。 宋提查递了一个眼色给桃宝,来的人员还差一人。桃宝问一个头目:“塔基固,拉栖兀队长呢?” 塔基固摇了摇他铜锤一般的脑袋。 这时一个叫蒙叻的电话响了,他随手抓起了电话:“翁哥——” 话没落音,蒙叻眼前起了一阵凉风,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电话里隐隐传来翁天平歇斯底里地叫喊:“蒙叻,集中你的兄弟,联合拉栖兀冲进大殿,将叛逆桃宝、吐骨浑全部击毙——” “管家”却身形陡起,眼前人影一晃,“影八腿”,嘭嘭八名队长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踢翻在地。桃宝突然向塔基固一记黑虎掏心,塔基固闪身出拳格击,虽然没躲过桃宝的重拳,却也硬挨了这记拳,没有多大关系。吐骨浑一记锁喉勒住了塔固基的脖子,桃宝一顿拳脚,将塔固基打得五佛出世。 其他八名队长,晃晃悠悠爬起一个,嘭地一拳,被重拳击昏在地。那颂卡不由得浑身打摆子,要不是酷哥,这帮江湖成名的狠角色,哪个都可以将你大卸八块。 吐骨浑找出一把手铐,宋提查接过,边铐边吩咐:“快,浑哥,桃宝哥,叫你们的兄弟,迅速冲上来,掩护我们撤退。我的人在外围,有船等着我们,争取与他们会合!” “是!酷哥。”两人接令,马上打电话给他们的死党兄弟。 那颂卡心响咚咚擂着鼓:“酷哥,要不要召集我的保镖?” 宋提查说:“叫皓南大哥派车在湄南下河码头接应我们,车尽量搞多一点,要快!” “好,好。”那颂卡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跟着这样的主子,他这种怕死的人,看来只能跟着吆喝的份,哪能跟着上沙场出生入死。 他们三个人赶紧打电话,宋提查将九个人铐成三组,就听见拉栖兀率队冲了上来,宋提查呼应他们:“浑哥,你抓一组人!桃宝哥,你抓一组人!那颂卡大哥紧跟着我,我们有最好的挡箭牌。” 拉栖兀带着他五十名兄弟,抢占制高点。 宋提查冲着他叫喊:“别乱来!你想九名队长都报销,就开枪!” 此时,九名队长刚才被打得懵头懵脑,现在又被推了出来,吓得他们哭丧着脸嚎叫:“拉栖兀,看清楚,我是你的兄弟啊,不能开枪!” 吐骨浑暴喝一声:“拉栖兀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酷哥不会放过你的!你比瑙坎如何?你比翁天平如何?” 拉栖兀冲他吼道:“叛逆,软骨头,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翁哥待你不薄,你有何面目见翁哥?” 吐骨浑针锋相对:“你醒醒吧。拉栖兀,凭你,简直是螳臂当车,酷哥给你一条光明大道,你走不走?翁天平众叛亲离,已经山穷水尽,你还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 拉栖兀不是傻瓜,他权衡利弊良久:“酷哥,你给句话。我跟你走,你信得过兄弟吗?” 293人心所向 宋提查君子坦荡荡:“我的兄弟,咱们都是义字当头,替天行道,我们是聚义。兄弟,看你也是一条好汉!我信得过你。我可以把这块地方交给你打理!你知道,我的兄弟们要是冲进来,肯定是玉石俱焚!兄弟,你诚心跟我走,走过来吧!加入到我的阵营中!” 拉栖兀回过头去,对身后的兄弟喊话:“兄弟们,跟我走的,站起来!” 拉栖兀第一个走到宋提查的射击范围内,后面的兄弟一呼百应,走出了隐蔽的岩石,接着吐骨浑、桃宝的兄弟冲了上来,一时间过半的兄弟,归附了过来。真是大快人心。 外围的人没得到命令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绝对是不敢往里面冲。 宋提查回过头一个个问铐着的九名队长,他问拉栖兀的副手塔基固:“兄弟,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塔基固,你其实无形之中帮了我。你给句话,愿不愿意加盟我们?” 拉栖兀也劝他:“江湖上说,跟着酷哥有出息,跟着酷哥走正道。塔基固,我知道你,天良未泯,跟酷哥干吧!” 塔基固带着手铐向宋提查拱了拱手:“酷哥,我跟你走。” 塔基固带头,后面八个队长无不拱手称臣,可想而知,平时翁天平以势压人,众兄弟其实离心离德,真正到了大难临头,都作鸟兽散了。 翁天平两百兄弟马上改旗易帜,成了酷哥的人马。酷哥没有别的改变,他自己任董事长,各带本队兄弟,暂时由吐骨浑、桃宝任正、副团长,那颂卡做副董事长。 酷哥说:“我们以原班人马,把翁天平合法的生意、地盘全部接手过来。” 宋提查这一句话,群英振奋。宋提查第二句话:“查找翁天平下落。不要给翁天平喘息的机会。” 蒙叻禀报:“翁哥,不,翁天平出洞以后,驾直升飞机逃走了。去向不明。他在飞机上,向我们下的指令。” “他逃不了。”酷哥很有把握向空中握紧拳头。 桃宝说:“酷哥,翁天平还有五处可以落脚下,一处回古堡,一处回武里南的海景广场的楼盘,一处素坤逸路的御苑度假村,一处碧差汶里的购物中心,还有一处明拱县的老家。” “嗬,不简单啊。”宋提查知道翁天平有通神的本事,到处有他名下的房产。 宋提查打开手机,总部命令:“务必将翁天平缉拿归案。” 宋提查打开专属聊天室,与纳瓦信、巴色联上线,纳瓦信发来截图:翁天平的直升机降落在古堡。 宋提查想起小时候熏田鼠,这边洞口熏,田鼠一定会从另一个洞跑出来!他还是迷信古堡的军事力量。 宋提查头脑里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他先与貌昂接通电话,貌昂汇报了他们的情况。貌昂在文清爷爷文征明的指引下,准确地找到了古堡的暗道,可是暗道年久失修,也有可能当年修的是简易通道,经不起岁月的考验,走一段,出现一段坍塌,他们只好重新开掘,但又不能偏离旧道,否则工程量更大。 他们全部疏通坑道需要时间,好在他们提前进驻了,人力充足,一百名兄弟分班作业,总算推进到地堡的要塞。 宋提查很高兴:“太好了。貌昂大哥,我把翁天平又赶回了古堡,你们要进入攻击状态,等我的命令。咱们一起瓮中之鳖。” 宋提查问拉栖兀:“兀哥,洞中有多少快艇?” 拉栖兀说:“有十条摩托快艇,十艘巡逻快艇,二艘货轮加一艘驳轮,三艘客轮,五条游艇。” 宋提查向拉栖兀面授机宜,拉栖兀心领神会。 拉栖兀马上给翁天平打电话:“翁哥,叛党全部剿灭,请指示。” 翁天平大加褒奖:“好样的,拉栖兀。你对得起大哥。有不有活命的?” “有。那个跛脚管家,还活着。” 翁天平对那颂卡带来的管家的身份还有点吃不准:“你问过他了吗?他是谁?” “他说,他是那颂卡的管家普帕,他有重要的情报当面跟你说。他说他的主人没说完,就出事了。现在,他的主人被乱枪打死,他只有投靠翁哥,您了。” 翁天平沉吟一会儿:“不能在电话中说吗?你让他接电话。” “管家”带着哭腔:“翁哥,翁哥你要替我做主啊!” “兄弟,节哀顺变,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有什么跟我说,你说吧。大哥为你做主。”翁哥的语气和缓、亲切。 294送上门去 “管家”强忍着悲痛:“我,我大哥说,他,他跟优素福谈好兑现一个亿现金,可是优素福说,其实大哥可以找你直接支取更方便。佣金,好商量。” 翁天平这段时间亏空比较大,又急需填昭披耶老虎借猪留下的大窟窿,一听到有送上门来的钱,他还哪管它死活。 “好吧,你过来,我们一起共进早餐。你跟电话给拉栖兀。” “管家”把电话给了拉栖兀,翁天平吩咐:“拉栖兀兄弟,有身边不有谁?” “塔基固、蒙叻等兄弟都在这里。” “你叫蒙叻接电话吧。” 电话传到蒙叻手中:“蒙叻,你带兄弟们回来吧。估计小家伙不会善甘罢休。你顺便把那颂卡管家安安全全护送到回古堡吧。我在古堡等他。”翁天平说得很清楚。 蒙叻保持以往的硬汉作风:“翁哥放心,我们马上返回古堡,保证管家先生安全无恙送到。” 蒙叻带着一百名兄弟,先走水路,与宗敏等二十名兄弟会合,开了一个短会,宋提查做了布置:“宗敏等二十兄弟换装后再混在吐骨浑、桃宝的队伍当中,你们迅速占领要塞,与貌昂的外围部队会师,准备接应。蒙叻等八名兄弟带着手下,与我一起见老翁。估计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其他一百兄弟在古堡外待命,我们十个人进古堡,一百名兄弟与吐滑浑会合;第二种可能,九名兄弟,有其中几名兄弟跟着我进古堡,那好极了,外围由剩下的兄弟带队,占据要点,确保我们得手后顺利撤走;第三种可能,只有我和蒙叻兄弟进古堡,增加了擒拿老翁的难度和风险,你们都在外围,一定要迅速攻进去,与我和蒙叻兄弟会合。古堡老翁的军事布署,各位兄弟都十分清楚。亚丁的保安团都是装备精良的米式先进武器,配有杀伤力极大的重武器,千万不可恋战。很有可能,翁天平的上家白龙王,会派军机来杀人灭口。得手之后,一定要迅速销声匿迹。” 众兄弟不得不配合酷哥的周密布署。他们一伙人换上清一色的翁哥迷彩服,皓南派来许多辆车,加上翁天平安排码头的车,一百五十名兄弟直奔古堡。 第一关好说,都是自家兄弟,畅通无阻。直奔盘山公路。在城墙下,被挡在铁门之外,守门保安队长赶紧给翁天平打了电话,翁天平传令:“其他兄弟,不要来见我了,回驻地休息。蒙叻陪管家普帕进古堡来见我。” 翁天平放下话筒,他的手机响了,是越洋电话ie总裁泰哥打来的,翁天平赶紧接进来:“泰哥,早上好!” “翁老头子,你没安好心!老子接货的六名兄弟全部落入警方,警方现在顺藤摸瓜,对我总部进行地毯式搜索。我的几百个分支机构全部被包围。老子不是有警方的内线,连老子也一起被警方擒获。我的代理人李伟,被你的人痛下杀手,要不是他命大福大,早就命丧当场。翁天平,这笔帐,你记着。我会向你讨回来!” 翁天平一时搞糊涂了,他忙辩解:“泰哥,我的通关人那颂卡怀疑李伟私吞货物,他出现在出货仓库,被监控拍了下来。还有,李伟建议我派狙击手暗杀湄公河大案组的人员,搞乱专案组,可是兄弟们全部落网。我派兄弟去抓他,他反而制服我的兄弟,回过头来加害我。我的通关人那颂卡当场被乱枪打死,现在——” “胡说!你连常识都不懂吗?李伟再有本事,也不敢私吞老子的货,他不会昏了头吧?他大哥跟老子多年的合作伙伴。还有,他即使吞我的货,怎么会跟警方合作?警方捣毁我的全部产业,对他有什么好处?”泰哥的话让翁天平如拨开五里云雾,看来那颂卡跟天竺商人卡努薄丘做了一个圈套给他和泰哥钻。 泰哥在电话那边还河东狮吼,可是翁天平眼皮子一波接一波地跳。 照这样说来,那颂卡是内鬼,这个跛脚管家行迹十分可疑,什么卡努薄丘兑换现钞,分明是合伙设计的陷阱!竟敢在老子头上动土!翁天平恶向胆边生,拔出他配的金装枪,大叫一声:“来人,给我捉拿管家!杂毛,竟敢送上门来!” 一队二十人的彪形大汉持枪在手,跟着保镖队长出现在翁天平左右,翁天平被怒气冲昏了头,在不明白“管家”究竟是何来历,贸然亲自率队捉人。他太轻敌了。 295以死相拼 纳瓦信赶紧拨打酷哥电话,此时,“管家”由蒙叻、亚丁陪着,一瘸一拐往古堡主殿走来。“管家”的手机响了,“管家”略偏过头去接了一个电话,“管家”说话的声音很轻:“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给你们结算工资。” 纳瓦信明白酷哥的意思,“结算工资”当然就是要他们继续监视,他心中有数。 翁天平高举着他不知杀了多少人的金枪,众保镖环形拱卫着大老板,黑压压地奔出主殿,与蒙叻三个人迎面撞上。 看这阵势,翁天平已经识破了酷哥的凶险计划!蒙叻虽久经战阵,也不免大惊失色,连保安团长亚丁也不知何故;再看“管家”吓得一跤跌坐在地上。众保镖蜂拥而上,但他们犯了常识错误,以为这个跛子能有什么能耐,现在都吓得屁滚尿流,瘫痪在地,双手可怜巴巴地抱着头。 几名保镖如狼似虎地拥上去,提他的领子,怒喝着:“起来!敢——” 话没落音,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抓他的保镖仰面栽倒在地,一个黑影闪动,冲在最前面的保镖轰然栽倒,第一圈显然遭到了几百万伏高压电棒的打击,第一圈人纷纷栽倒之际,应该是s37海豹突击队匕首,嚓嚓,圆月弯刀,出击精确,割断颈大动脉,顿时,血如泉喷,一场血雨腥风。 翁天平反应也相当敏捷,连开数枪,可是中枪的都是“管家”推过来的保镖,看到的都是自己的手下的影子在搅和,他的子弹怎么能打进核心?翁天平迟得一迟,“管家”借着人丛的掩护,劲脱如电,他左手百万伏电棒,右手海豹突击队匕首,所到之处如虎入羊群,哀号遍地。突然,“管家”身形暴起,他使出高空杀手锏“影八腿”,咚咚咚头颅受重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亚丁缓得一缓,掣出匕首来个扎赖衣,“管家”一脚给他踢来一个目标,直扎进他的胸膛,等他抽刀之际,头上立即遭到闷击,像一棵砍倒的树,直栽在地上。 翁天平转过身来,对准“管家”一个点射,“管家”早有防备,也给他踢来了一个头颅当即打爆了头。“管家”第八腿刚好踹飞他的枪,落地生根,海豹突击队匕首冰凉地勒住了翁天平的颈大动脉,又有两个保镖舍命来救,“管家”手中的电棒立即将击昏在地。 蒙叻可能是自己人,并没有遭到保镖凶暴的攻击,他看酷哥得手,立即向酷哥靠拢,拔出枪来抵住亚丁的额头,与酷哥形成前后裹挟之势,怒吼道:“翁,翁天平在酷哥手中,别动!谁动,打死翁天平!” 翁天平吓得面如土色:“你们,你们——” 宋提查要全神应付眼前环伺的强敌,蒙叻要从气焰上压倒他们:“翁天平,老实点跟我们走,保证你没事。亚丁,识相一点,最好跟我们合作,否则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翁天平还有点脑筋转不过弯来,这会儿倒觉得蒙叻要坐大哥的位子!翁天平眼角不住地痉挛着:“蒙叻,我待你不薄,你究竟是何居心?” 蒙叻喝斥他:“废话少说,现在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少跟我套近乎!你想的活的话,最好跟我们合作一点!否则,要死,一起死!” “蒙叻,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要钱,我给你钱。兄弟们,让出一条路,放他们走。”翁天平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蒙叻手下留情。 蒙叻用枪顶着亚丁的太阳穴:“走啊!想活的,给老子在前面带路!” 亚丁一向恃宠骄横跋扈,以为越冷酷越深得大老板器重,他这个保安团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他跟几个玩得来的兄弟吃喝玩乐,他基本上靠玩狠的,得到翁天平的赏识。 亚丁纵然有一百个不愿意,枪顶在他太阳穴上,他不得不乖乖地听话,在前面带路,还一路吆喝着:“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有的兄弟嘀咕:“死得临头了还这么威风。” 亚丁气得七窍生烟,也只有认了,这叫做虎落平阳遭犬欺,他憋着一鼓子气:“让开路,没看到大老板在后面,不要开枪走火。” 保安潮水般地涌过来,端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可是群龙无首,他们乱成一锅粥,只听小队长吆喝:“跟上去,跟上去,围起人墙。” 可是亚丁却嘶哑地叫喊:“让路,让开一条大路。让他们走。” 亚丁以为放蒙叻两人安全出古堡,他和老板也就安然放回来了,他很合作,很卖力地当起了“开路先锋”。“管家”可是揪着翁天平紧与蒙叻背靠背走,严密监视四方动静。在一眨眼功夫,都有可能遭到枪击,不能有丝毫分神,绝对要做到胆大心细,明察秋毫。 眼看就要退出古堡大门,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一声娇喝:“放了我爸爸!” 翁莉手持一支最先进的“瑞士短剑”冲锋枪,对着蒙叻,怒目而视,她也是扣动扳机,当场发射四十五枚杀伤力极大的子弹,这么近的距离,完全可以把人打穿。 “管家”不由颤抖了一下,翁莉当然没有认出伪装的“管家”是谁,她只认得眼前的蒙叻叔叔,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了杀父仇人?她不懂,她血红着眼,怒火填膺。 翁天平虽不敢乱动,还是哑声说:“孩子,快躲开。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与你蒙叻叔叔之间的个人恩怨。蒙叻,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不要动她。” 翁天平的声音苍凉、凄楚,他不愿意让女儿看到他威风扫地,狼狈不堪、失魂落魄样子。 可是翁莉听到平时那么不可一世的爸爸,现在气若游丝,她怒不可遏:“蒙叻,放开我爸爸!你听到没有?” 蒙叻紫檀色的脸绷得紧紧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没有退路可走,他一字一顿地崩她:“大小姐,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请你走得远远地;否则,刀剑无情,枪眼认不得你是大小姐!” “不!白眼狼!”翁莉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嚎叫着,“放开我爸!我数三声,你不放开。我只有开枪,要死,咱们一起死!一——” 气氛顿时凝固了,所有都端着枪,他们知道他们的枪不过是一种摆设,他们没资格开枪,只有大小姐决定着现在的命运,是死,还是活! “二——”大小姐间隔了一段时间,尖叫出第二个数字。 大小姐手指一抖动,她做好了扫射的准备,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小姐稍微迟疑了一下,她不愿意再数下一个数字,心一横直接就要扫射! “大小姐,等等!”这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是水静姑娘,她分开人群,跑了出来;大小姐回过头来,却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水静射出了一支高剂量的麻醉剂,足可以麻醉一头大象。 翁天平长叹一声:“水静姑娘,你送小姐回宫吧。小姐的命就交在你手中。” 蒙叻喝叫:“让开道路,离我们二十步远,你还想不想要翁天平活了?” 一场险情过去,保安队员只得后退,四个人挤成一砣走出了古堡的大门,走出大门,外面架起了各种武器,黑洞洞的枪口用交叉立体火力网覆盖着门廊。 有人怒喝了一句:“谁走出大门就打死谁?” 翁天平一看是叛逆吐骨浑,他脑袋嗡地一下,眼睛真被老鹰啄瞎了,怎么重用这个叛逆?他也瞅见了,后面一排他的人,他的人都烨变了,看来是奔着他大哥的位子来的。 翁天平喘着粗气:“我下野,我下野。我愿意做乡下一个寓公。” “管家”低声喝道:“走!去你该去的地方。” 翁天平眼珠子快掉出来了,“管家”不仅不跛,还武功盖世,现在听他的声音,分明是冷血动物“酷哥”。这气场、这震慑力、这霸气,他不是宋提查,还会有谁是宋提查? 宋提查押着翁天平、蒙叻押着亚丁进入了兄弟们的阵营,宋提查下令:“貌昂大哥打掩护。其他兄弟跟我撤!你务必在五分钟之内,撤出城堡!” 貌昂看到了宋提查的英雄盖世的举动,也为之英气勃发:“酷哥放心,你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当时,现场并没有开枪,宋提查带着众兄弟将翁天平、亚丁押进地道,可是他进入地道不久,地道外枪声大作。貌昂下令打起了阻击,他的兄弟也是手痒,打得保安军慌作一团。他们打了也算了,貌昂下令追击,他可能知道翁天平藏有巨额财富,有大杀器,他带着一百名兄弟杀红了眼。 貌昂是山窝里呆惯了的,现在如农民起义军打进了皇宫,哪有不心痒痒的,他们一番扫荡,尸横遍地,血流成渠,打得保安军有多远跑多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他们抢占了翁天平积攒了几十年的枪炮、古玩、钱财、珠宝…… 296人为财死 宋提查带着众兄弟押着翁天平、亚丁从古堡城墙撤退,最后从一个打开的岩洞钻了进去。翁天平做梦也想不到古堡的暗道还能够修复,他满以为暗道坍塌,早就岩崩路绝,出口炸毁,没想到还能开掘出来。 走进暗道,里面还有一股幽寒伧骨的腐味,可想而知当年坑道里发生了什么。坑道只有一米高许,要弯着腰前行。地面还有积水,有的地方踩的人多了,踩成了泥浆,十分泥泞。空气较沉闷。尽管宋提查打着电棒照明,但是光线昏暗。不过,走上数百米,就有一个基站,可能用来屯兵的,也可能是贮藏弹药的。基站有一间房子那么大,人马稍齐整,再统一行动。翁天平几乎是被几个人架着,推出坑道。他现在摆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吐骨浑干脆弄了一条绳子在前面牵引,蒙叻在后面踢他屁股。翁天平逼急了:“龟孙子不要得意。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吐骨浑冷笑道:“死到临头了,你还这么张狂。实话告诉你吧。你这回肯定要押回华夏受审,你做恶多端,一定会处以极刑。” 翁天平听了,一屁股坐在泥泞里,耍着赖:“不走,我不走,我死也要死在这里。等等,再等等,这里就是我们集体的坟墓。” 蒙叻劝道:“翁哥,你当了大哥这么多年,有点常识好不好?我们现在在坑道纵深处,就是地对地导弹也不能深入地层数十米吧。何况还有岩石层保护。再说,华夏政府讲的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争取一个宽大处理,把该交待的事情说清楚不就完了嘛。” “你别坑老子。兔子逼急了,也咬人。走毒,你们也有份!” 吐骨浑哈哈大笑:“翁哥,你就照实跟公安部门做笔录吧。我们跟着酷哥,酷哥的手下,功臣。功臣,再怎么样也可以将功抵过吧?何况,酷哥一统江湖,谁还敢不给酷哥面子,白龙王都要送大礼给咱酷哥。” “哈哈哈,死到临头了,还白龙王,白龙王。小傻瓜,我要是出去,天大的秘密都抖落出去,白龙王自身难保,他能不上火吗?他不要你们的命吗?他要杀所有的人灭口,保全自身。等着吧,我们兄弟共同到阎罗王哪里报到吧。”翁天平危言耸听。 吐骨浑可不是吓大的:“那就走吧。咱们往前走,死则死矣,何足道哉。” 终于出了洞口,并没有翁天平说的恐怖,众兄弟舒了一口长气。酷哥让宗敏带众兄弟把翁天平、亚丁押上军车,马上押回美莱。他却留了下来,准备去接应貌昂,没想到吐骨浑一行十名兄弟跳下车,要跟着酷哥。 宋提查想想也好,让宗敏迅速撤离。他便带着吐骨浑、桃宝、蒙叻等十名兄弟再次钻进坑道。 貌昂开始还记着酷哥的话,五分钟撤离,可是一百名彪悍的兄弟像狼入羊群,杀红了眼,一阵猛打猛冲。保安团稳住阵脚,在大小姐翁莉的组织下,命令各队长收罗残兵败将,在炮火的掩护下组织了几次疯狂的反扑。但是,面对这伙当年跟政府军交战的丛林之王,保安军哪里是貌昂的对手,被打得作鸟兽散。他们打到最后简直各自为战,杀到哪里都有收获。要金钱有金钱,要财宝有财宝,要枪支有枪支,要美女有美女。 打到最后,早把酷哥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酷哥看看表,糟了,貌昂大哥杀红了眼,忘记了他的告诫!宋提查赶紧拨打貌昂的电话,可是枪炮轰鸣,哪里听得到电话。宋提查心急如焚,带着十名兄弟一路急行军。 貌昂很久没跟军队交火,这一交火,他真有点恋战,特别他看到指挥战斗的是一个混血儿,亲自拿着冲锋枪督阵。就像斗牛,被红布激怒了!他要活捉这个混血儿。看她雪肌玉肤,一块水色上好的玉璧。 保安军损失惨重,几十名效忠大小姐的队长护着大小姐且战且腿,可是他们无路可退,最后只能死守琼花宫。 貌昂一伙四面围上来,一阵扫射,外围打阻击的保安军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他们杀到了琼花宫大门。大六虽然坚固,可是一发火箭弹弹,嗖地一声,带着一缕火光,轰在大门上,一声地动山摇,大门炸得粉碎。 “哒哒哒”机关枪、冲锋枪响了一阵子,里面硝烟弥漫,也有人痛苦地哼哈:“别开枪,别开枪。我投降。” 貌昂率领众兄弟如潮水般地冲进琼花宫,清除了大厅的数名队长的顽抗,踩着他们血肉之躯,主攻阁楼。阁楼上面还有一排死士凭着居高临下,往下面进行火力封锁,不时扔手雷下来,炸起一炷又炷烽火,爆炸的声浪。 貌昂以殿柱为掩体,用榴弹炮击毁了阁楼上的一切抗拒。他们一窝蜂冲上主卧室。翁莉被弹片划伤,水静扶着她蜷缩在墙角。一伙人将她们揪了出来,水静大叫:“你不能动她。我们是酷哥的人。我们救过酷哥,不信,你可以问酷哥。” 貌昂看水静生得眉清目秀,咽了一泡口水:“得,得。兄弟们不要动她,把她交给酷哥。你别骗我,你救酷哥,我信。她是翁天平的女儿。会有那么好心救酷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哄?你刚才看到了吗?是她呀!组织一群乌合之众,夺走了我二十多名兄弟的性命。这个帐不得不算!” 貌昂说罢正兄弟,齐声响应:“大哥,你好好享受她吧。” 众兄弟簇拥着水静出了主卧室,水静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一群土匪!强盗!酷哥!酷哥,你在哪里?你快来呀!” 可是,这群杀红了眼的丛林之王,对一个姑娘撕心裂肺的喊声,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水静的撕打,对这群虎狼之士是微不足道的,众兄弟簇拥着水静下了楼,翁莉只突着她波斯猫的双眸,眼里溅着泪花,仇恨的火焰。 水静刚被众人强拖拉扯拽,出了主卧室,貌昂嘿嘿笑着:“你要是成了我的女人。我跟酷哥说,让酷哥成全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包你一生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比做老翁的女儿还要尊贵。他是坏事做绝,我可是跟着酷哥为民除害,除弊兴利,替天行道啊。” 翁莉不知是伤势很重,还是气愤难当,冷眼看着他,不发一声。貌昂以为她同意了,走近她想揽起她的玉体。没想到,翁莉紧紧吊住貌昂的脖子,再不松手,尖喊着:“爸爸,女儿走了。宋提查来吧,给我收尸吧!” 轰——一声巨响,翁莉拉响了手雷,炸得两人尸肉模糊。 此时,酷哥率众兄弟赶到,他听到爆炸声,冲进主卧室,他惊叫一声:“貌昂大哥——翁莉小姐——” 可是只剩下一缕幽魂,随着烟尘越飘越远。 水静绝望地扑进宋提查的怀中:“酷哥,你去哪里?你为什么现在才现身?” 突然,轰隆——又一声闷雷滚动,宫室在摇坠;再看室外晨曦中,航空炸弹拖着曳光,一排轰隆隆轰过,腾起弥天的烟尘,烟尘中建筑物在坍塌,人员在废墟中奔窜。宋提查背着水静,招呼弟兄:“紧跟着他,扔掉不必要的累赘。钱也要有命才能发!” 有些兄弟舍弃了笨重的财物,跟着酷哥冒着烟尘往外突。可是第一轮轰炸过去,第二轮又开始了,他们刚走出琼花宫,巍峨壮观的琼花宫就被炸弹掀翻!宋提查来不及清点人数,在烟尘的掩护下迅速往山下撤退。身后掀起一排爆炸巨浪,五百年历史的古堡毁于旦。 他们刚走到开阔地带,第三轮轰炸开始了,前两轮可以说是把人从古堡中赶出来,这一轮是冲着广场的人来的。轰炸机一个俯冲,一排炸弹嘘一声在人群中炸开了花,跑得慢的,顿时跟着掀起的气浪灰飞烟灭了。 轰炸声浪中,宋提查背着水静上了城墙,他身后的身体舍命紧护着他,一窝蜂往城墙上撤。宋提查高喊:“放烟幕弹!放烟幕弹!” 烟幕弹炸开,整个城墙消失不见,大伙从烟幕中撤离,好在坑道口躲过了轰炸,他们一边释放烟幕弹,一边迅速躲进地道中。 进入一道屯兵处,宋提查一清点人马,只剩下四十三人,他带来的十名兄弟,也只剩下吐骨浑、桃宝、蒙叻三个人,其他的兄弟再不见踪影。 宋提查让兄弟快走,他要回头再找一找兄弟们,可是兄弟们都要与他共存亡,不肯放他一人离去。宋提查一抹虎泪:“吐骨浑、桃宝两位大哥,跟我走。蒙叻,你带弟兄们接应!” 说罢,宋提查带着吐骨浑、桃宝再度进入爆炸现场,此时,地毯式的轰炸已经过去,一些被炸燃的易燃物正在哔哔剥剥烧起来,风助火势,整个古堡废墟笼罩在烈焰之中,不时燃着炸弹还会掀起爆炸的热浪。 宋提查带着两名兄弟,在火光中跑了一圈,除了找到几具完整的残骸,并无生还的兄弟,好不容易在一个墙的拐角,他听到呻吟声,原来是中了弹片的一名叫杰丁达邦的兄弟,他背起他就走,吐骨浑和桃宝紧随不舍。 297龙潭虎穴 他们刚出洞,就傻眼了,防守在洞口的几名兄弟给缴了械,军警合围了上来。不过,宋提查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因为带队的是曼谷警察局长卓长凌和华夏瑞丽副局长冯亮。 卓长凌看退出来的只有三个人加一个伤员,没有他们想要的人,有点冒火:“兄弟,我们警方可是下了血本。你不能当作儿戏。” 卓长凌虽然看宋提查一脸烟垢,全身体无完肤,一句犒劳的话都没有。宋提查神秘一笑:“你们的装备,我还给了。” “酷哥啊,你不能耍我们!” 宋提查指了指烧得天空通红的古堡,哂笑着:“局长大人,你现在去还能从火堆中拔几块骨头,做dna鉴定。” 卓长凌气得七窍生烟:“酷哥,人说你讲江湖义气,你就是这样耍我们!” 宋提查嘿嘿笑着:“给架直升机,送我们回家。顺便把人带走,再看不住,我就不管了。” 卓长凌知道宋提查耍他,一把搂过小兄弟:“好兄弟,你救了我一命啊!” 卓长凌马上调派了两架武装直升机,三架黑鹰运输机过来。他亲自带队押解翁天平和亚丁。他们一升空没过多久,飞行员报告有武装直升机尾随。宋提查和卓长凌、冯亮同机。宋提查也接到陈晖发来的卫星监控信息,十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成弧形包抄过来。 宋提查赶紧打电话给弥南大叔,弥南大叔接到酷哥电话,十架武装直升机迅速升空迎敌。卓长凌也不敢大意请求内政部长帕侬荣空中支援。 眼看一场空中大战一触即发。宋提查知道三架黑鹰运输机,有他四十三名浴血奋战的兄弟!一枚导弹可以将黑鹰打成碎片! 宋提查头脑里飞速运转,只有一条路可以试一试。他毅然拨通了国防军总司令昭披耶电话。宋提查听电话里有人干咳了一声:“喂,小家伙在玩什么?” 宋提查声音强烈发抖:“将军,谢谢您看得起我。我是来作最后告别的。可能,将军,我不能再为将军您效力了。” “怎么回事?你在哪里?”将军还是一如继往地关注。 “我正在飞往美莱的直升机上,空中有一群武装直升机要置我于死地!” 电话那头静默了良久,宋提查带着哭腔:“将军,我看见他们逼过来了。将军,永别了!” 电话那头传来将军传达的命令:“围而不攻。” 将军继续跟他对话:“小家伙,你惹得我,血压增高,眼皮子叭嗒叭嗒跳啊。” “将军,我是帮你剿灭叛党啊。” “谁是叛党?” “翁天平啊。翁天平背着你,跟瑙坎合作,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制造阴谋,挑拨华泰两国之间的关系,制造了震惊国际社会的湄公河大案,故意嫁祸于人,目的是独霸东南亚一带的国际毒品交易。他这次罪证确凿,米国cia参与行动抓获了他向米国ie走私的货,他就是在你的眼皮底下制冰的国际大毒枭。这样的人,迟早会给天捅个大窟窿。我现在收拾他,而且打着你的牌子收拾他,因为谁不知道我是将军您的人,应该是给将军扬名立万,这是功载千秋的伟业。”宋提查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番恭维。 将军抓了半天后脑勺:“小家伙,你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呢?我怕你是受外人挑拨,现在朝野内外都有人眼红我的位置,想法儿整我。小家伙,这样吧,电话中说不清楚,你跟着我的直升机回空军基地,我派我的车去接你。我们爷俩单独聚聚。” “将军,太好了!”其实宋提查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回过头来,对卓长凌和冯亮说:“你们回美莱押解疑犯,我不能陪你们了。我已经跟我的兄弟打招呼,他们会跟你们交接。祝你们好运。” “宋提查,你疯了吗?”卓长凌为宋提查这个狂妄行为,十分恼怒,“你这不是去送死吗?你除掉了他的钱袋子,他能饶过你吗?再说,翁天平掌握他的核心机密,一旦泄露,他岂不图穷匕现?” 冯亮也无不担忧地说:“小兄弟,你不能虚晃一枪?” “没用的。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宋提查苦笑着说, 果然,一架武装直升机爬行到他们头顶平行飞行,对着他们的机台喊话:“少爷,将军命你上我的专机,护送你回空军基地。” 宋提查果断命令:“让他们放空中舷梯吧。我上去。” 卓长凌不由内心一热,紧抓住酷哥的手,眼眶湿润了:“我的好兄弟,委曲你了。” 冯亮虽然不知道宋提查的真实身份,他也明白宋提查意味着什么。他也紧抓住宋提查的手,久久不愿放松。 可是舷梯已经缓缓到直升机的窗口,宋提查搂搂战友的肩膀,他毅然下令打开机舱门,他一把抓住了舷梯,他飞身上了舷梯,天风吹得他全身的衣服忽啦啦地响,人已经悬在半空中了。 卓长凌依然头伸出窗外冲他喊叫:“我的好兄弟,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只有你自己才能救你自己了!” 宋提查真是一个异类,他还松开一只手,向他们频频抛飞吻。直到舷梯收回舱内。 一台防弹车载着宋提查驶进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朝觐庄园,朝觐庄园占地面积相当大,建筑也是宫殿建筑,东西合璧的。宋提查先被带去一个温泉池,舒舒服服,沐浴了一番,还有专门人给他做了泰式按摩,真是舒服泰。出来的时候,他的衣服送来了,是一套绣花金线泰丝的帕农纱笼服饰,其实就是一块长布,包缠双腿,再把布的两端卷在一起,穿过两腿之间,塞到腰背处,穿上以后,很像灯笼裤。 然后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引着宋提查穿廊过殿,来到一座西式廊殿建筑,走进去是有苍窿顶的大厅。昭披耶没有穿军装,而是一个色调的绊尾幔服饰。宋提查赶紧合掌,躬身行礼:“将军,吉祥如意。” 昭披耶熟视他良久,看他沐浴出来,果然英气逼人,腰圆膀阔,呈现很优美的倒三角肌,情态举止沉稳,眉宇有股震慑力,这是一种含而不怒的王者之气。昭披耶本想打他屁股,现在看这孩子硬是没脾气了。他拍拍他宽厚的肩,算是抚慰,指了指身边的一张坐榻,他离他很近的位子坐下,长叹一声:“翁天平啊,让我纠结呐。” 宋提查赶紧说:“将军,除一心腹大患,有何难言之隐?” 昭披耶做了个很俗的手指抡钱的动作,又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以后,要勒紧裤带过日子。” 宋提查笑着说:“将军,我敢拿我的人头担保。你给我这么大的地盘,正当营业,总收入一定超过他的黑色收入。” “你能超过班家?” “不,生意场上,讲的是合作共赢。大家把蛋糕做大了,人人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昭披耶眼睛没离宋提查的脸,这孩子太招他喜欢了:“你说,怎么个做蛋糕法?” 宋提查把他的想法一古脑儿说了出来:“我将扫荡金三角臭名昭著的恶劣影响,还国际社会一个良好的印象。然后,大力开发旅游资料。金三角离华夏近,华夏的游客一定会潮水般涌来。当然,也有欧美、日、印的游客,那就是一块热地。除了旅游业,房地产业、玉石业、通讯业、特色农业等等都大有可为。我已经跟班爷谈妥,将会在国际旅行社推出金三角七日游。将军,你要是再把曼谷这块大地盘交给我,曼谷这块大地盘更大有可为。旅游业、酒店业、房地产、零售业、金融业,那是火爆得不得了。” 昭披耶被宋提查说得一愣一愣地:“我现在没有多少现银参入投资哦。” 宋提查悄声说:“将军,你有笔记本电脑吗?” 昭披耶叫管家赶紧送一台笔记本电脑上来,宋提查拿出一个u盘,他插进笔记本电脑当中,他在班家总算没有白混,他电脑帐务做得娴熟。原来,他顺手牵羊拿走了翁天平最重要的东西,他的u盘。现在解锁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他将翁天平的全部银行帐户打开。昭披耶看傻了眼:泰银的、华夏银行的、花旗银行的、渣打银行的…… “总额多少?”昭披耶数学太差,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总额。 宋提查一番运算,给了他一个天文数字:美金十亿,泰铢一千亿,华币一百亿。” 昭披耶惊得眼珠子爆了出来:“我的崽啊,要不是你拿住他,狗杂种只给了我一个零头,我以为他是我养的一条狗,没想到我差点成了他养的了。小家伙,你说,这钱,咱们怎么分?” “一半军费,一半我拿出搞投资。” “好!”昭披耶一拍案几,“凡是翁天平的产业,你全部接手过来,加以打造,做楼盘推出去。我给你做后盾。” 昭披耶回过头去眼光晶亮,声音开朗,叫管家传话:“传夫人,带帕米、攀、蒂娜,一起来见宋提查少爷。” 298想不开也得想开 将军夫人赫玛尼带着她的三个女儿,都要一身得体的金丝泰丝恰可拉发特服饰,帕米喜欢披肩,行走起来如轻云出岫;攀喜欢露肩,机灵伶俐;蒂娜最小,穿着吊带桶裙,拉着妈妈的手笑语盈盈,环佩叮当走下了楼。真是大家闺秀,高深的大厅顿时香雾绕缭,发瀑飘飘。 昭披耶笑道:“还认识他吗?你们有过一面之缘了吧。互相还傻愣着。” “宋提查——”蒂娜小姐平时最胆大,格格笑着,脱口而出。 两个姐姐没有那么粗暴,很优雅地双掌合什:“宋哥哥,吉祥如意。” 宋提查赶紧还礼:“夫人,众姐妹,吉祥如意。” 昭披耶哈哈大笑:“夫人,如你所愿吗?” 夫人向宋提查欠了欠身:“嗯,好孩子。这是一串开了光的玛瑙手链,戴上它,保佑你逢凶化吉,事业有成,愿望得以实现。孩子,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昭披耶家的少爷,你不能像管家一亲叫老爷、夫人,你应该叫我伯父、伯母。” 昭披耶却眨巴着眼睛觉得不对劲:“不对,不对,那不是认同你是班家的人,来我家里,只是做客。改,改。” 宋提查不敢做声,夫人给他戴上玛瑙手链,微笔着说:“将军的意思,你既是班家人,你应该认他做父亲,认我做母亲。” 宋提查眼前浮现出泰莎一双天空般明净的眼睛盯着他,他不由汗流满面:“将军,还是听伯母的,因为我们还要与班家合作。何必急于一时?其实何必在乎这个称谓,名副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昭披耶嘬着嘴,咂摸了良久,老班家财大气粗,要是明目张胆地把他看中的人居为已有,真有点欺人太甚。但他又不甘心:“加一个字,叫干爹、干妈吧。” 宋提查喜滋滋地叫了一声:“干爹。”再叫一声“干妈。” 帕米要大,应该叫干姐姐,攀和蒂娜都是干妹妹。 昭披耶答就喝答应,总觉得有点别扭。众妹妹才不怪那么多,有这么好的干哥哥,拉住他有说有笑:“哥,你真的飞檐走壁?” “你真的会针炙?” “大哥,你还会暗器吗?” …… 宋提查答也答不过来。管家刚沏好一杯茶在茶几上,蒂娜不嘛,手有摆弄,打落管家的茶杯,她失声叫了起来;可是她话音没落,茶稳稳地落在了宋提查手中。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魔术大师。 将军和夫人于是起身走了,让四个孩子们在一起厮闹。宋提查想,他可不能陷入三个女孩的纠缠,他既是表演,也是说事。他突然一个空翻,身体到了半空,三个姐妹一下子不知道人去哪里了,衣襟忽啦一声,落在将军身旁,跟将军耳语;“将军,我要辞行了。我还要处理翁天平后期的事情。” 将军猛醒:“翁天平,是不是让他不能开口?” 宋提查说:“将军,我早就想好了。引渡到华夏,他就是开口,也无所谓。结果就是他一个人顶全部罪责;在国内受审,那就难说了。” 将军打了一个响指,频频点头:“还是这种方案好。既向华夏示好,修补两国关系,又借刀杀人。嗯,此计甚妙。但你要保证在引渡期间,不能出任何岔子。你直接参入华夏引渡的交接仪式,不能让军警接近他。” “是,将军。”宋提查凛然敬了一个军礼。 将军笑道:“在家里,不要敬军礼。你身边也需要一个人照顾,你看,三姐妹,谁在你身边好?” 将军看宋提查面露难色。将军道:“这没啥。班家那孩子问起,这是你的贴身秘书。” 夫人含笑看着他:“放心。虽说是昭披耶家的孩子,金枝玉叶,但她们个个都受到严格的军事化教育。” 宋提查知道他要是不首肯,肯定难过这一关,说明了,就是对他的监视。宋提查想了想:“大姐姐,委曲你了。” 攀和蒂娜嗯了一声,脸拉得老长。帕米在三姐妹当中显得老成稳重,确实是最佳人选。将军招手让帕米过来:“孩子,跟着弟弟,你是姐姐,凡事你要拿个主意;两人意见不合,也不要吵,商量着办。班家那个妹妹问起,你说我是干姐姐。一句回复她了。嗯,总之,有难解决的事,跟大人讲,大人是你们的坚强后盾。你两个也不要噘起嘴巴,以后姐姐、哥哥的事业拓展了,你们都要参与进去。成天关在庄园,像个笼中鸟,怎么行?鸟儿翅膀硬了,要自己出窝觅食。” 宋提查知道这个时候,最需要做秀。他当着将军和夫人的面拉住帕米的红酥手,手感真好,滑嫩柔软。 将军想起来了:“我还用直升机送你回美莱吧。以后,这架直升机归你使用。不是武装直升机,是贝尔429直升机,我会把引渡的事宜通报关部门跟你合作的。放心吧,以后没人敢为难你。” 贝尔429可是大富豪级的座驾。宋提查牵着小姐姐的手走进了坐舱。宋提查想起,他打游戏的时候,也玩过开直升机的游戏,他对飞行员说:“师父,多指点一下。” 师父一愣,可他是少爷。飞行员哪敢多嘴,只好逊位,坐到副驾驶座上。飞行员只得指导他看仪表,认识踏板、周期变距杆和总距杆等操作装置。启动发动机,看风速器,直升机的主副螺旋桨可在水平和垂直方向上对机身提供动力。飞行员说声:“可以了。提起总距杆。” 宋提查把总距杆向上提时,主螺旋桨的桨叶倾角增大,直升机缓缓上升,上升到两百米高空,飞行员说:“扳动周期变距杆,呈四十五度。” 此时,主螺旋桨所产生的推力分解为垂直和水平两个方向的分力,垂直方向的分力依旧用于保持飞行高度,水平方向上的分力可使机身在该方向上产生平移,直升机就开始了穿去钻雾。游戏的拉杆,与实际操作相差不大,只不过一个是虚拟,一个是情况复杂的高空飞行。 飞行员不停地给他提示飞行参数,准确地完成各个动作。飞行员想,这个少爷真是邪门了,当开飞机跟开小汽车一样开,开得稳稳当当。直升机飞行一个小时后,盘旋在美莱上空,只见聚峦如聚,湄公河像一条千折百回的舞带。很快见到了停机坪,宋提查在飞行员的指令下,稳稳地停在草坪上。 札晃带着保安人员列队迎接,酷哥牵着一位长发飘飘的美女,走下了直升机。酷哥见了札晃,想起了貌昂大哥,鼻子一酸:“札晃哥——” 札晃紧紧搂抱着宋提查的双肩,热泪盈眶地劝慰道:“酷哥,节哀顺变吧。我们拿起了武器,就准备好了随时牺牲。酷哥,我们不是也在担心你的安危吗?你不也是九死一生吗?我们都提着脑袋走路。我们跟着你,就希望将来能过一个没有杀戮的安生日子。” 酷哥的虎泪,让帕米咦了一声,意思两个男人有什么好抱头痛哭的。酷哥可不敢告诉札晃,眼前这个高雅的女孩是谁。虽然轮番轰炸的时候,貌昂已经与翁莉归天了。 酷哥组织兄弟们聚餐。宰了一头牛,十只大肥羊,准备犒劳兄弟们。卓长凌听见酷哥回来了,他和冯亮急匆匆地赶过来。卓长凌也像札晃一样紧紧搂住宋提查,真不知道酷哥是怎么死里逃生回来了,听说还拐走了一架贝尔429,还寸步不离粘着一个千金大小姐。 卓长凌静下心来,怕夜长梦多:“兄弟,我多虑了。我也不多婆婆妈妈的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押解翁天平和亚丁?” “你还没接到命令?”宋提查很奇怪。 “什么命令?”卓长凌还是个闷葫芦。 “我接到命令了。”冯亮走了过来,“湄公河专案组达成一致意见,决定对翁天平、亚丁实行引渡。” “我不信!我们泰方还没有任何审讯,糊里糊涂把人押解到华夏,我们军警得不到任何想需要的情报!我要向帕侬荣部长汇报。这事绝对不能草率。”卓长凌气愤之极。 话没落音,清莱府警察局长威猜乘车赶过来了,他车上还有两名华夏特警。显然是来执行引渡任务的。卓长凌局长是威猜的老上级,威猜向他警了一个军礼。打公公文包,拿出一份内政部发的引渡函给卓长凌看,上面有内政部长的亲笔签署同意,加盖公章;也有总监素攀的命令:着清莱府警察局局长威猜与华方完成引渡,不得有失,事关国家荣誉。” “事关国家荣誉,事关国家荣誉。”卓长凌气愤难当,喃喃地说个不停。 威猜把卓长凌拉到一边,耳语了一阵:“部长大人让我转告你,你务必要听从酷哥的安排。酷哥全权处理。你没看到旁边那位绝色美女。表面上她是酷哥的私人秘书,其实是将军的长小姐。少说两句,长小姐一个小报告,你吃不了兜着走。执行命令吧。” 卓长凌翻着怪眼看了一眼缠着酷哥胳膊肘儿的长发女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酷哥啊,酷哥,你可不能当第二个翁天平啊!” 299大聚义 交接仪式相当简单,双方完成文本交换,华夏警方将嫌疑犯带上专机接走。宋提查想留两位局长一起聚会,可是卓长凌奋然带着人员要乘机离去,没说一句话,他怕语多有失,现在这个宋提查再不是从前的小混混,他靠山之厚,非同寻常。 可是,宋提查却跟上他的座机,卓长凌气鼓鼓地像个闷气筒子。宋提查却不看他的脸色,伏在他的耳畔说:“小心你的副手,他来头不少。别想不开,我都想开了。我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再说,华夏警方历来有与你们合作的传统,情报共享,到时调阅一下,不就全清楚了。可是,这些都是和尚头上的虱子,不是明摆着的吗?想开些,伙计,我摆平美莱的事,就到曼谷跟你一起搞地下钱庄的事,那是一桩大买卖。” 卓长凌缓过劲来了:“我可不能只赚吆喝,净做亏本买卖。” 宋提查拉长了脸:“兄弟,你说,我赚了吗?” “你起码,后面立着两座坚如磐石的靠山。” “切。老孙压在五行山下。”宋提查做着猴脸。卓长凌会意,虽说是靠山,其实是像五行山压在他肩上,这些庙里供着的大菩萨利用你,收你做干儿子;不需要你,像翁天平,就是杀人灭口的下场。他们变脸可比翻书还快,卓长凌深知道官场的潜规则。 “兄弟,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好自为之,我也知道自己立在危墙之下,咱们是同命人,希望以后能一气相连,与子同袍。” “好。一气相连,与子同袍。”宋提查的手攥紧卓长凌肥厚的手,卓长凌忘记了疼痛,紧紧握在一起,松开留下了酷哥的深深握痕。 “兄弟,这次大哥失了礼数,回曼谷再补上。”两人此时有点猩猩相惜,卓长凌颇觉得扫了酷哥的面子,很是过意不去。 宋提查知道再让卓长凌下飞机有点勉为其难,就灿然一笑:“行。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 宋提查下了卓长凌乘坐的武装直升机,看他们带着黑鹰空手而归,也为他感到委曲。威猜也失神了良久,有点怅然若失。宋提查搂着他的肩:“局长大人,你可不能不给面子。请,咱们不醉不归。” 威猜笑道:“我可是执行公务。我要是执行公务喝酒,可是丢乌纱帽的。” “谁知道?你们看见了吗?”宋提查回头对身后的兄弟们说。 札晃、瓦格里仑、宗敏、素格力都说没看见。威猜笑道:“卓兄,拍拍屁股可以走人。我可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以后,我还得仰仗酷哥,酷哥这杯酒,看来不能喝,也得喝。” 威猜测的话,让后面的兄弟开怀大笑。一起拥着酷哥、威猜进了宴会大厅,兄弟们可坐了百来桌。 女人也坐了一桌,她们是玛莲、景雅、名玉、椰美姐妹、千颂卡、沙瓦里拉、依娜等,还有美女记者凯万。玛莲看宋提查里臂弯里挽着一个花斑蛇一般的娇娇小姐,她起初还以为是泰莎小姐,当她芭比娃娃般的面孔从微卷曲的秀发中露出来,不是泰莎小姐天使般的脸蛋,也不是陈晖的春风满面,玛莲金发一扬挡在宋提查面前,碧眼怒睁:“她是谁啊?” 宋提查怕玛莲惹祸,赶紧介绍:“这位是我的贴身秘书帕米,以后她将负责我的私密文件处理,希望各位兄弟姐妹多多关照。” 下面一阵喧哗,有掌声,有叫好声,也有马哨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帕米倒不是那种高姿态,频频举手向起哄的兄弟示意、抛飞吻,酷哥一摆手,众人随即静了下来,帕米伸出手:“这位姐姐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玛莲小姐,酷哥提到过你,我记住了。幸会,幸会。” 酷哥拉过玛莲小姐,半是哄她,半是逗她:“这么长的日子不见,长脾气了。你不是我的助理吗?两人可要通力合作哦。” 玛莲只得握了握帕米伸出的纤纤素指,占据了酷哥左手位置。好在帕米还知趣,主动跟姐妹坐在一起,免得玛莲缠着他,跟酷哥兄弟们争位置。酷哥一桌,除了威猜是客人,其他都是他的左臂右膀,挤挤一桌。当然,这是素格力安排的。 宗敏推酷哥给兄弟们讲话,兄弟们掌声雷动。酷哥站起来,向兄弟们合掌祝福,知道这个大哥的位子不好坐,要给兄弟们一些盼头子的:“先向大力支持我们的尊贵客人威猜局长表示衷心感谢!” 兄弟们报以掌声,威猜也向下面的兄弟合掌祝福。 “兄弟们,我们的宗旨不变:义气相聚,替天行道。在坐的兄弟都是与宋提查共过命的生死兄弟,可谓是义气相投,生死兄弟。我不是带兄弟们打家劫舍,更不是带兄弟们发不义之财,而是带兄弟们弃暗投明,走出一条光明大道。我们要从江湖社团,转变为集团公司。我们将取得合法经营,依法纳税,为民谋福利。” 酷哥讲话,兄弟们报以喝彩声、呐喊声、欢呼声:“紧跟酷哥,酷哥指到哪,我们打到哪!” 凯万当即做了现场报道:“今晚的宴会大厅虽然没有布置音乐、鲜花,但宴会的气氛,不亚于《水浒传》梁山大聚义的场面。今天在座的,有很多从不在镜头露面的绿林好汉,江湖草莽,但他们今天聚在酷哥的义旗下,洗心革面,重头再来,更显出沧海横流的英雄本色。下面,我采访一下,气吞山河的酷哥。酷哥,你对翁天平做何评价?” 酷哥略沉思片刻:“如果是一场戏的话,他是反面角色,我有幸成为正面角色;如果是一盘棋的话,我俩是对手;如果是潮流的话,他前浪推后浪;如果是八卦的话,我俩是阴阳两极,黑白两道。我们走的是两个不同的极端,我俩相遇肯定要火星撞地球,只不过,我侥幸坐在这里,能与兄弟们举杯相庆。感谢神灵共佑,感谢祖师爷有灵,感谢明里暗里支持我的各界人士,更感谢在座的共命兄弟。” 兄弟们再次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凯万还不放过他,继续发问:“酷哥,下一个要捉拿归案的是谁?能不能先透个口风?” 酷哥翻了翻眼皮,风趣地回答:“我还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 下面一声哄笑。 “酷哥,你面前的这位是,我如果消息准确的话,她是昭披耶将军的长小姐帕米,将军能把长小姐放在你的身边,你是不是成了将军的少爷呢?可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班家的少爷,泰莎小姐的东床。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能不能澄清事实?” 宋提查一时语塞,帕米小姐却接过了话筒:“我帮酷哥说吧。没错,我是昭披耶家的长女。” 人群哦了一声,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泰莎妹妹,别误会,我没有抢她的郎君。我是酷哥的贴身秘书。因为酷哥现在是我爸爸的义子,也就是说,酷哥是我的干弟弟。我比酷哥长两岁。可以说,酷哥是班家的少爷,也是昭披耶家的少爷,这不矛盾吧?”帕米小姐说话泠泠成韵,神情举止楚楚动人,虽跟凯万说话,眼神含情脉脉只在酷哥脸上荡漾。 帕米说完,把脉给了凯万,凯万穷追不舍:“酷哥现在脚踏在两艘巨舰上,究竟是福,还是祸呢?我想听听酷哥的内心感受。” 宋提查接过脉,脸看着天花板,失了一会儿神,方对着脉说:“其实,班家和昭披耶两家对我的期望是一样的。” 凯万听了这句话,替酷哥捏把汗,班家跟昭披耶家一样的期望,那不是两家争乘龙快婿。酷哥也知道他说的话会让人误解:“班爷一直鼓励我,要把金三角打造成一个为国际社会所接纳的平安金三角,财富金三角。昭披耶将军对我的嘱托也是,建设新金三角,为民谋福利。因此,我只要把金三角的事情办好了,两家的愿望实现了,两家共修百年之好,可是江山社稷之福,万民之福。” 宋提查的话再一次赢得满堂喝彩,叫好声震天价地。 凯万还想说什么,札晃不让了:“美女记者,你开一个房,采访酷哥一个晚上,我没意见,可是现在兄弟们的肚子有意见。你要么采访一下我的肚皮,你听,他在闹情绪呢。” 下面的兄弟跟着起哄:“开房,开房,我们开席。”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宋提查向凯万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高声宣布:“现在开席,兄弟们,吃好,喝好!不要喝醉,喝醉更不能耍酒风。” 兄弟发出一阵响亮的哈哈,一时间大碗大碗的菜,热气腾腾地端上了桌;兄弟们开了酒,一时间觥筹交错,争着嚷着要敬酷哥的酒,宋提查连连与兄弟们碰杯,放开酒量,开怀畅饮。 威猜局长果然没有推辞,凡有敬酒的,来者不拒。酷哥很给他面子,带头给他敬酒,威猜很痛快,一饮而尽。 300毒火攻心 有个狗皮膏药贴着的尾巴,看来真有点费事。宴会结束,宋提查略有醉意,酷哥保镖队长乍篷带二十人的精英分子拱卫,管家那颂卡领路,他由贴身秘书帕米搀着左臂,混血儿玛莲缠着手臂一起进了董事长会所二楼起居室。弥南大叔的女儿伊莲有了一份差使,酷哥的近侍,她早就把房间收拾一新。 美莱的天气典型的桑那天气,给人感觉是熏蒸,一身臭汗。有钱人经常泡温泉。伊莲侍候酷哥泡温泉。伊莲比宋提查少。她手指纤若削葱,用浴巾给酷哥搓澡,轻重舒适。伊莲看酷哥双肩上刚愈合的枪伤,轻声问:“酷哥,你也受过伤?” 宋提查闭着眼睛,尽量不要有歪心思,他可是练的童子功,哪怕美女成群,他也不会动了情关。伊莲问他的话,他还在打通任督二脉,运行大周天真气呢。他只轻嗯了一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伊莲还以为她搓得酷哥很享受。看酷哥有鲨鱼优美的流水线体形;脸庞瘦长、刚毅,五官端正,唇线动人;脖颈秀颀,有两块肩肌,现在他头高擎,扯动筋脉,与中轴的喉管形成了一个很有力度的造型;胸肌上面宽阔,腹肌收缩,形成七块分明的肌腱,呈一个倒三角形,他是打坐式坐在水中,其实除了手臂、脸膛肤色较深,他全身倒是璧玉色,很凉沁。 伊莲细心地帮他将马棕毛洗了一遍,面部、上身,洗得透出血色;她想让他平展身子,可以浣洗下面。伊莲轻声说:“酷哥,你向天睡下,挺直身子吧。” 可是酷哥没动静,她就推了他一下,可是酷哥纹丝不动。伊莲吓了一跳,酷哥这是怎么了? 伊莲再听了听他的心跳,心跳全无;再试试他的呼吸,呼吸全无,急得她大叫:“来人呀!快来人呀!酷哥不行了!” 这一叫喊可不得了,先是玛莲和帕米不顾一切冲进浴室,她俩掐的掐人中,可是也毫无反奕,吓得她俩也跟着号呼:“快来人呀!酷哥真不行了!” 乍篷、那颂卡,还有楼下的千颂卡、耶香、沙拉里瓦、依娜等冲了进来,酷哥盘腿而坐,像坐化了一般。 挤了一屋子人,乱成一锅粥。 那颂卡可吓坏了,他现在身家性命都押在酷哥身上,要是酷哥撒手人寰,最倒霉的肯定是他!这些大佬,还让他做管家?还让他一家有好日子过? 可是千颂卡笑道:“别管他。他在修炼呢。相当于瑜珈顶尖高手,可以达到空中漂移。” 乍篷推了酷哥几下,他也吓得不轻,听千颂卡平心静气地说来,只是半心半疑:“大妹子,你是如何得知的?可开不得玩笑。” 千颂卡当然不能说酷哥让她白辛苦了一个晚上,她冷漠地说:“他高深莫测的功夫哪里来?修炼来的。你看他的肌肤,不是有血色?我们为什么推不倒,他有一种护体神功,护持着他。” 她们正说着,惊劝了宗敏、札晃、瓦格里仑、素格力等兄弟,他们还以为酷哥醉得不省人事了。因为酷哥跟兄弟开怀畅饮,哪位兄弟与他干杯,他都接受了。 素格力听说酷哥撒手人寰,吓得三魂走了二魂了,看见酷哥全身僵硬,一头搂住酷哥,嚎哭开来:“兄弟,我的好兄弟,你怎么这么狠心,撇下众兄弟不管?你不是说,要给兄弟们一条明路的吗?你不能丢下兄弟们,不管的呀?你看,这么多美女,够你享天福的。天堂哪有人间美?” 千颂卡呸——,指着素格力的鼻子骂开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不是咒酷哥吗?酷哥跟我是清白的,跟众姐妹都是清白的。你看,酷哥,他根本不动心,不动情。哼,亏你还是他兄弟!我跟你打赌,一个小时后,酷哥一定会醒来。醒来之后,他毫无倦色,精气神特别旺盛。” 景雅开始也吓懵了,听千颂卡这样说,她帮素格力解围:“那好,那好,只要酷哥能醒过来。我愿意认输,我做东。请在场的兄弟们,到白金堂会所狂欢一个晚上。” “好啊!好啊!”一屋子人,都转悲为喜,等着酷哥悠悠醒转。 原来,酷哥本来只想调息一下,可是不对劲,加上酒气、残余的麻醉剂、高浓度的冰,一时间五内俱焚,他知道不好,忙抱元归一,调动真气,可是伊莲那如酥的手指,蒙络披拂的秀发,温热的气息,还有她不绝如缕的体香,令他血脉贲张。他起初以为是千颂卡,他完全可以拒人千里之外,可是成熟少女的耳鬓厮磨,完全是两码事,他立刻气血翻腾,烈火焚身。他不敢大意,赶紧意守丹田,真气归于气海穴,默守《洗髓真经》功法,否则他就要走火入魔! 众兄弟姐妹守着宋提查哪敢离去。浴室内几十双眼睛注视着酷哥,酷哥龟息呼吸、脉搏,故此常人难以摸到他的脉搏、探出他的气息。 “你们看!”眼尖的伊莲突然看到有异样:酷哥自然下垂的双臂,双手轻放在大腿上,五指恰如绽放的莲花,莲花内有烟雾冒出来,水冲洗过去,立即变成了暗色。 “酷哥在排毒?他中了毒!”玛莲知道酷哥能自行运功排毒,他有上乘的“瑜珈功法”。 “对!我们在白龙庙,白龙王说我有六点气数,我说给酷哥五点气数。” “快!请白龙王!”素格力一句话提醒了众人,“我这就请白龙王。” 弥南大叔说:“好,我用直升机送你过去!” “别瞎出主意了!你说请就请?”景雅白了他一眼,“白龙王凡事讲一个缘。他不会轻易见一个人。你连面都见不到怎么请?” 沙瓦里拉说:“请酷哥的表姐陈晖来!她一定有办法!” “对,请陈大姐来,她是酷哥的赡护人!”瓦格里仑认为这条路确实可行。 “可是谁有她的电话?” 大家面面相觑,陈晖只与酷哥有联系。玛莲却猫儿眼一亮:“快请泰莎大小姐帮忙,她一定知道陈晖姐的下落。” 泰莎小姐跟依娜很要好,依娜马上给泰莎小姐拨通电话,泰莎小姐果然见了电话;“喂,依娜姐,听说你到我们班家娱乐城上班了?” 依娜赶紧说:“是啊。泰莎小姐,我们先不谈这个。你知道陈晖的电话吗?” “不知道——才怪。她上午帮我补习完功课,吃过中餐,开车回家了。可能还在路上吧。”陈晖一直是泰莎小姐的家庭教师。 “宋提查有中毒了!陈姐是他的赡护人,我们想请她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我们刚看了宋提查的报道,午间新闻还说他要带兄弟们替天行道。我们还说他先别把牛皮吹破了。我爸爸说他,有良心的话,他绝对还回班家的,绝对会顾及班家的面子。怎么中的毒?”泰莎小姐早把心里的成见打消掉了。 “不好说。他指间有毒气冒出来,现在人事不省,快过了半个小时,还没醒转过来。我们怕出意外,一帮人正守着他。可也只能睁着眼,干着急。我们想到,陈姐可能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所以——” “别说了。我很快就到。”泰莎小姐后面的话带有哭腔了,她的心思还是在宋提查身上。 “要不要让弥南大叔派直升机接你们?” “不用了。你们一定要采取一切办法进行急救,不要放弃。求你们了!”泰莎小姐本想去美莱,可是她恨宋提查弄了一个昭披耶将军家的长小姐在身边,她心中愤愤不平。 泰莎马上打电话通知陈晖返回班家,请求爸爸派专机,派班家最信赖的大夫同行,十万火急乘直升机赶往美莱。 大伙儿正一筹莫展之机。巡逻队队长普隆进来禀报,有位老者求见。景雅脱口而出:“白龙王!” 大伙不信,哪有这么巧?为首的札晃说快请。一会儿进来一位皓发虚胖的老者,景雅合掌:“你是白龙王上人?” 白龙王合掌给各位施礼:“白龙王正是老朽的道号。老朽此来,看看小道友生死如何?” 众人忙让开,请白龙王看视,那老者看一位绝色女侍者不停地给一位打坐的肉身淋浴,打坐的居士双手如莲,有紫雾从掌心冒出。温水浇上去,水略有变色。 老者近身,俯身按住小居士的脉搏,闭目诊断片刻,老者收身:“给我泡一壶上好的茶。” 依娜泡了一壶上好的砖茶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老者捻起一杯,嗅了嗅,吹了吹茶面,细抿了一口,说了一声好茶,眼舒眉开,眼光炯炯有神。他手指醮了浓茶,就往酷哥背上点去;醮一醮热茶点一下。 “住手!”他刚点了四五下,有人进来一声娇喝,老者依然故我,陈晖大怒,飞身一脚踹到。那老者身形不动,化开了陈晖的腾空侧踹。 陈晖与宋提查师出同门,她虽久疏战阵,但功力深厚,她落地便稳住身形,使出她擅长的六合拳,一招白蛇吐芯袭击他的面部,老者知道对方攻势凌厉,不敢托大直起身来,却是金刚伏虎拳法。陈晖与他过了数招,后空翻跳出圈外,抱拳道:“请问前辈是何来历?” 301情人大PK1 白龙王哈哈大笑:“老朽不是托大,你应该叫我一声师伯。” 陈晖早就试出来了,他的招数的确是少林金钢伏虎拳法,她忙施一礼:“见过师伯。” 因为人多眼杂,不便挑明彼此身份。白龙王挥手让陈晖免礼,他缓缓说道:“老朽,早间起来按惯例修行早课,颇觉心神不宁,因此开天眼以观天象,上天垂象:煞气狂北斗武星君。我知道小家伙冲犯了煞气,因此老朽从白龙庙让小女开车过来,一探究竟。从脉相来看,他正在闭关,疗毒,运行的是龟息大法。老朽助他通三络,逼毒气下行,从掌心涡箕涌出。” 陈晖听大师所言,再看宋提查脸色血气开始褪色,白龙王再推以真气,宋提查指尖的雾气渐浓,水冲上去,色更黑。陈晖也从旋玑穴输入真气,助他血气归宫,内息调匀。宋提查本元渐回复,毒气下泻完毕。 血气慢慢回宫,恢复了肉色。宋提查缓缓睁大眼睛,看周围全是焦灼的双眼,特别是泰莎小姐搂着她脖子鸡啄米似的亲过不停,热泪滚滚地打在他的身上,他再才看见他像一个人体标本,像人博物馆展览。他赶紧一个空翻,空中溅起无数水花,他已稳稳落到衣架上,裹进了浴袍。在场的兄弟看得目瞪口呆。 宋提查一眼见到了白龙庙里的白龙王大师,忙向他合掌行礼:“多谢大师。” 大师面色和悦:“天人自有吉相。凡事小心在意。老朽告辞了。” “大师可有开示。”宋提查恭身相请。 大师在他手掌上画了一道符,宋提查觉得这是一个风字,不知何意。大师写罢拂而去,衣冠飘飘,真有仙道骨。 众兄弟、姐妹见宋提查安然无恙,气色依旧,都围了上来。 泰莎小姐推了他一下:“你吓死我们了。” 宋提查道:“毒火攻心,明不明白?我运气调息,可是有点力不从心,好在有大师相助,驱尽了体内的寒毒。你看,我现在神情智爽。” 泰莎小姐眼泪汪汪,扑进宋提查的怀里:“大师说你是真人。真的吗?” “信者有,不信者无。”宋提查说得含糊,他让众兄弟回房休息,只留下陈晖、泰莎小姐和帕米长小姐。四个人你瞅着我,我瞅着你,互相对视了片刻。其实,帕米长小姐和泰莎小姐熟悉的,谈不上什么交情而已。两人都不看惯彼此的矫情,矫情的人不喜欢别人比她更矫情。 陈晖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我声明,我是局外人。” 宋提查却饿虎扑食,想把她扑倒在卧榻上,可是陈晖的身手并不亚于他,她连接他几招,当然陈晖毕竟是女人,功力远逊于宋提查,可是宋提查不敢使狠招。陈晖见招拆招,并不落下风。 帕米小姐和泰莎小姐两人斗鸡眼看了半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也大打出手。帕米小姐是受过特种军训的,泰莎小姐则受过陈晖的真传,两人一个使的是一招致敌的捕俘拳,一个打的六合拳,也打得虎虎生风。好在董事长的起居室,豪华宽敞。一对在床榻上打,一对在地毯上打。 宋提查与陈晖同门同派,都是同一套功法。你进步三摇手,他虎抱头;你三轰手,她上步冲天炮。你来我往,拆了数百招。可是,地毯上的两个死对头,却打得衣衫不整,一个个鼻青脸肿,帕米小姐想用锁技,锁住泰莎的颈部;而泰莎却用六合拳的小鬼蹬门,将帕米屁股重重地蹬了一脚,一个虎扑,将帕米小姐压在身下。泰莎小姐犯了策略错误,她擅长拳打脚踢,怎么能跟她纠缠在一起?帕米小姐的巴西柔术,一个勾腿,反身将泰莎勾倒在地毯上。泰莎小姐被按在地毯上,帕米要羞辱她,一把扯掉她的丝娃来长裙,顿时,她春光大泄;泰莎小姐顾不得这些,她借她撕裙子之际,一个抱腰摔,将她推按在地;帕米意欲摆脱,泰莎一急,将帕米的金线泰丝长桶裙扯了下来…… 宋提查怕她两个以性命相扑,忙一个空翻翻下来,一手夹一个,将两人都夹在胳膊下,两人挣不开身,只有以拳脚相向。宋提查笑笑,这个家伙,竟然将两个女孩,在他腰间舞动起来,舞到最后,两人的脚挂在他脖子上,人都因为离心力像燕子飞在空中。吓得她两个大喊大叫,可是这个坏家伙,越旋越快,旋得她连个连连求饶。陈晖怕伤着了泰莎小姐,忙抢下了泰莎小姐,宋提查将帕米也抛起来,接了下来,可是帕米小姐娇柔无力,他只好搂在怀中。可是泰莎也挣脱陈晖,要把帕米推出去,夺回她的领地。宋提查却将她们往卧榻上一轻轻一扔,“小爷有事,不陪你们玩了。你们爱咋的就咋的呗。”说完,他推开落地门,从阳台上几个起落,像猿猴一般窜上一棵树,然后连窜了几棵树,落下地。推出他的y2k摩托车,嘟地一声疾驰远方,把看傻了眼的三个女人,晾在阳台上,不知如何是好。 三个女人回过神来,赶紧回室内重整衣服,陈晖拿出宋提查配的特效药,给她俩互相抓破的脸上药。陈晖吓唬她俩:“看你俩还打,小心脸上破相,到时候成了大花脸。酷哥,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泰莎小姐吓得求陈姐给她上药,药汁对伤口的浸染,疼得她眼泪汪汪。帕米脸上也有抓痕,她也好不到哪里去,陈晖还是给她敷上金创药。两个仇家,看着彼此脸上留下的杰作,吃吃笑出了声音。 陈晖指着她俩说:“你两个真傻。为了一个臭男人,大打出手。难道天下的好男人都死绝了,只有一个宋提查了吗?一个江湖小混混,当年我要是不收留他,他也许就是大街上的小痞子。有什么好争的?你没看到,他其实是佛家弟子。他师父传给他的瑜珈功,可是修身大法。可能他醉心于修真,对眼前的香艳美女,一点也不动心。” 泰莎小姐痴痴地说:“可是我怎么觉得,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奇怪,我觉得他很亲切,有一种很特别的亲缘感。没有他,我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他,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失去了意义,很孤单,很寂寞。你知道不知道,我这种可怕的感觉?” “我也是。自从那次总理府露天晚宴,我眼前总是他。我很想看到宋提查的消息。电视新闻好像跟我一个想法,有点投其所好的味道。每天都有宋提查的相关报道,可能提高收视率吧。我几乎是必看的。” “切。你顶多算一个头脑发热的粉丝。我可跟他生生死死地连在一起。”泰莎小姐骄矜地说。 “没错。我知道你跟宋提查的关系,爸爸要考虑你们班家的感受,他认宋提查做干儿子,让我做贴身秘书。那么,我可以跟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日日夜夜在一起了。当然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我可以跟你pk,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跟你比一败涂地!” 泰莎小姐气不打一处:“好。比就比,看你抢不抢得走他?希望你最好不要借助家族的势力,否则就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酷哥决不是爱慕虚荣的小人,他是视金钱如粪土的超级大英雄。你想用你家的势力,压他取悦于你,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望,你的美梦罢了!” 泰莎抢白帕米的话,气得帕米怒目而视:“好,我也答应你。我们的事与家族无关。我们就用爱pk一场。你敢不敢应战?” “行。请陈姐做裁判,做见证人。看谁能够得到他的心!”泰莎小姐从宋提查的眼神当中,能读懂,宋提查爱的是她! “没问题。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帕米可不是好惹的,她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头。 陈晖抱着肩,在客厅踱着步,像拳击台上的裁判:“停。先听我这个主裁说第一个问题:宋提查骑着他的摩托车现在要去哪儿?” “我知道,我不会说出来。”泰莎小姐很有把握。 “我也知道,但我也不会告诉你。”帕米跟她针尖对麦芒较上真了。 “行!第一个合回的较量现在开始。谁先找到宋提查,谁将取得第一回合的胜利。我将给她记下第一合回的胜利。” “你是裁判,你不能帮她!”帕米知道陈晖在宋提查心目听份量,也知道泰莎小姐与陈晖不同寻常的关系。 “为了公平起见。你两个自行去寻找吧。从现在开始,我就在董事长办公室,吃我的、睡我的、玩我的,我才懒得动心思,想他到哪里玩去了?去赌、去鬼混?去抢银行?还是去大吃大喝?这,我可说不准。眼不见,心不烦啦。你们抓紧时间吧。看谁旗开得胜。记得,跟我说一声。我然后出下一回的考题。”说罢,陈晖打着呵欠,真的回到卧榻上和衣休息了。 278情人大PK2 陈晖当然知道泰莎小姐一定会找宋提查,不用说宋提查火急火燎地,不可能回曼谷,而是去上寮村庄。泰莎小姐开着她的保时捷,可是宋提查的y2k摩托车,风驰电擎般赶往老勐山山脚下的村庄。 一个小时后,y2k的吼声就在村巷响起,烈日晒得他手臂上直冒黑油,他可顾不得下午四点的暴晒。美桑听到久违的摩托车声音,她站在高脚楼的树阴下张望,果然出现了一个戴头盔,一身迷彩夏装,身形魁伟。他一阵风刹在美桑身边,掀下头盔,正是斧削的柳条脸、鹰隼眼,眉宇间藏着一股阴阳怪气。 美桑忙招呼合了合掌:“吉祥如意。酷哥,盼你好些日子了。” “干了一仗大的。” “知道——”美桑想说的话,被酷哥伸手拦回去了。 酷哥把摩托车隐在下面的几辆摩托车里,落了锁。美桑引着酷哥上了楼,楼下照例有些打牌的,有些看电视的,酷哥旁若无人的上了楼。其实不然,酷哥把楼下打牌的扫了一眼,当中没有熟面孔,都是一些当地的老皮子(一生吃赌博饭上了年纪的人)。 阿杜雅从阁楼上迎了出来,满意面笑容:“酷哥吉祥如意。帕拔篷大哥一走,我们这里冷清很多了。” “冷哥呢?冷红杉大哥最近有没有来?” 美桑笑着说:“他不来这里,还能到哪里鬼混?他成天念叨着你呢。他现在胃口恢复了,半个月下来,人胖了一圈,看起来人也年轻了许多,再不是那个干痨鬼的样子。” “谁啊?”冷红杉从屋里踅了出来,忙向酷哥行了一个大礼,“哎呀,酷哥,你可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让我从火坑里跳了出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啊。” 宋提查笑道:“冷哥真的时来运转,看起来满面红光,还喘气不?” “不喘了,不喘了。我现在还到山上采些草药,喝点汤药,气息恢复了,整个人有了精神。美桑,知道我啊,我好了,她也得了不少好处。” “死干痨鬼,又神气了!”美桑红着脸,请酷哥湿毛巾擦脸、安坐,煮茶饼,阿杜雅赶紧上水果,两个女人穿花度柳似的忙碌着。 “酷哥,冒了这么大的炎热过来,一定有事吧?”冷红杉给酷哥斟着茶,宋提查也不瞒他:“我想再看看。你能不能给我画一个草图?一些基本的军事布署,全部给我标示出来。我觉得不是旺哥一个人所能掌控得了,一定有大背景。” 冷红杉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全部画出来。你知道的十年前,坤哥才不会躲在地洞里生产,他大摇大摆地建厂房提炼、生产,那时候以鸦片为主,现在可不一样了,这种冰,是世界上纯度最高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老虎牌。” 宋提查有点不解:“据说,提炼的废水会污染环境,可是水源没有一点污染?” 冷红杉笑道:“要是有废水排出来,当局早就端掉了。这就是旺萨莞的高明之处,他将生产的废水从另一根管道引出,直接排进了湄公河中,湄公河的主要污染就是冰提炼后的废水。这根管道相当隐秘,据说要通向河中心的某个暗礁裂缝中,不能给淤泥堵塞,要给大水冲刷。废水就跟着大水冲刷了下去,销声匿迹。” 两人正说着话,一台保时捷开了进来。宋提查吃了一惊,泰莎小姐来了!果然没错,泰莎带着一名保镖,竟然是素察大哥。泰莎小姐换了一身军警迷彩服,大摇大摆地别着短枪。 冷红杉嘿嘿笑道:“酷哥,有妞送上门来了。” 宋提查却叹了一口气:“一个我不能爱的女人。” “为啥?”冷红杉想不通,一个女子缠着他,还管她什么爱不爱的?到手就是,嘴巴里含着的肉。 “冷哥,你不知道。别看她美若天仙,那是你看到的表面。往往有美的东西,越有灾祸。怎么说倾城倾国?”宋提查说得冷红杉嘴巴张得老大,世上真还有这种货色,他心里想,老子要是有这份福,就是天坍下来,老子也认了。 泰莎小姐穿着高跟皮鞋,踏得木质梯板嗝吱嗝吱地响,边走边嚷:“宋提查,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 宋提查闪身出来,身法之快,泰莎措不及防,被他一把高举过了头,横扛在肩上,回到了房间。泰莎气得在肩上乱打乱掐,宋提查再把她溜转了一圈,落入怀中。泰莎小姐正要拿出手机向帕米打电话,告诉她第一局,她赢了。可是,帕米却说:“你看看,我在哪里?” 什么?帕米的悍马军车出现在泰莎的保时捷旁边,她肯定动用了跟踪卫星,她用卫星锁定宋提查y2k摩托车,很准确地跟踪到了上寮,可是她没想到,泰莎会与宋提查心有灵犀,她还以为泰莎还在路上,不知所措呢。 帕米戴着一个头盔,像一个外星人走上了楼,看泰莎搂着宋提查的脖子又是蹦又是跳,气得她眼睛冒火。她可是动用了高科技,她哪里知道泰莎对宋提查的活动了如指掌。 宋提查嘿嘿笑着:“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的这套设备能不能借我用一用?” 帕米噘着小嘴:“什么设备?” “你的卫星跟踪技术啊。”宋提查拍着她的头盔。这可不是一般的头盔,这是当今尖端高科技的集成,它可以通过gprs系统接收地面卫星图像。帕米取下她的头盔递给了他,宋提查戴上这个头盔就可以看到自己的y2k摩托车,因为卫星锁定的目标就是y2k摩托车。 陈晖开着她的车也出现在高脚楼下,她一身两接头的衣裙,裙子是统裙,应该是蜡染的,图案很鲜艳。她甩着钥匙上了楼,面含微笑:“你们谁赢了?” 泰莎小姐兴奋地跳起来:“当然是我喽!能从我手中抢走宋提查的人还没出世呢!高科技再好,也不懂感情啊!” “你别得意!第一局让你侥幸赢了。只不过是第一局,我们还有第二局呢。酷哥没娶你,我就有机会。陈姐你出题吧。第二题。”帕米气嘟嘟地说。 “好啊,本小姐倒是愿意跟你比到底。陈姐出题吧。”泰莎小姐也是一个玩主,很喜欢挑战性、刺激性的玩艺。 陈晖面含微笑:“好。我宣布第二题。这是一道很难很难的题目,可能要跟酷哥共命。” “陈姐别卖关子了。共命就共命,玩命,我都不怕!”帕米和泰莎两人满脸绯红,一副不计后果的样子。 “你们做不到就放弃算了。可能真的很难。”陈晖咬着嘴唇,眼看着宋提查,宋提查还在玩头盔,他听陈晖满脸神秘,他也不知道陈晖出什么难题。 “陈姐,你别玩我们了。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两人跃跃欲试。 陈晖咳嗽了一声,抱着双肩:“谁能拿到班布卢大酒店娱乐城地下钱庄经营流水帐,谁赢了第二局。” 两人脸色骤变,两人都一语不发。泰莎小姐知道嫂子的内幕,可她不敢对大嫂下手啊;帕米更知道,这个地下钱庄牵涉动的神经太多了,甚至她阿爸! “有难处吗?”陈晖坐下来,自顾儿吃起榴莲来。 宋提查轻声在她耳畔说:“我已经安排了人。你别把水搅浑了。我早已安排。她们能起多大作用?” 陈晖抿唇一笑:“哟,有点怜香惜玉。我是让她俩知难而退。你放心,我会拿捏好火候。这事由我来办。你忙你的吧。” “陈姐,我真安排了人!”宋提查有点急了,倒不是他怕两个黄毛丫头的安危,而是怕她俩不计后果,反而坏事。 陈晖冷笑了一声:“你安排的人不可能进入总部,也不可能接触到机密,更加不可能调出电脑流水帐。” 宋提查语塞了,他安排的四个人还真难接触内部机密,她们可能在外围转悠一下,确实难有机会下手。 陈晖正跟宋提查窃窃私语,泰莎小姐首先表态:“陈姐,我想好了,我保证得手!” 帕米长小姐看泰莎小姐志在必得,她可急了,她可管不了那么多,头脑一发热,大声说:“陈姐,我也想好了,我绝对会手到拿来,马到成功。” 陈晖推开了还在她耳畔罗嗦的宋提查,兴奋地一蹦而起:“不过,这回可是要命的活,你们一定要严守机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是你们坚强的后盾。还有,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宋提查随时会在危险的时候出现帮你们。” 宋提查看着这三个女人,怕她们操之过急:“陈姐,泰莎大小姐、帕米长小姐,你们一定要量力而行。我摆平这件事,再回头帮你们。不是说,不能两手去捉田鸡,一定要一只田鸡,一只田鸡去捉。既然你们想先摸摸底细,我也不勉强你们,你们适可而止吧。” 泰莎小姐狡黠地一笑:“我试过多次。我只要有危险,你绝对不会不管我的。” “我也相信,我越有危险,你越要帮我!”帕米小姐不甘示弱。 279再探老勐洞 宋提查呆呆地看着三个女人,三台车绝尘而去,他心里空落落地,真的真的很担心,他知道她们参入进来,风险有多大!可是,转念一想,陈晖的良苦用心,让他豁然开朗:可能陈晖倒不是要她们真拿到不可能拿到手的流水帐,可能是要把她俩支开,让他放手一搏。要是有她两个在这里碍手碍脚下,真的什么事也别想干了! 宋提查回过神来,马上跟冷红杉商量,再次探洞的事宜。 当日黄昏,宋提查戴上帕米长小姐留给他的卫星定位遥感头盔,然后将信号锁定在冷红杉身上,他就可以在水底观看洞内的大致情形。比潜水面罩上的有线传输视野要开阔,图像要清晰,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在里面重装一个与氧气瓶的给氧系统,不能出现咕嘟咕嘟的气泡! 冷红杉的活动范围还是有限,他只能在中心大洞活动:进实验室搞配方,到配料房加料,到生产线看样品,到总部汇报。 宋提查有了卫星定位遥感定位系统导航,他可来劲了,他等于有人给他领路,他可以在洞中随意游来游去。他一个洞一个洞看下去,每个洞的空间大小、火力配置、防守保安人员都看得一清二楚。真是有缘,上回遇到的巨形娃娃鱼,这次又出现了,可能把这头体态优美的娃娃鱼当作求偶对象了吧。在他身前身后,不停地巡游,还在他的眼前,摇摆着她健美的尾鳍;有时还从他的腹下钻进去,娇柔的身体与他亲密接触;有时还跃上他的背,腹部就贴在他的背上。宋提查爱抚地跟她在深水洞玩了一会儿,他可不是来玩的,他身负重任。 他要把九座山连成一体的洞穴群,全部侦察一遍。游完一遍,宋提查背的两瓶氧气略有沉闷感,应该是氧气快耗尽了。他在洞中估计呆了八个小时,要是处在深海中,他就呼吸困难的。原来,这种潜水给氧系统,它是将排出的空气回收,经过净化再循环利用。即使氧气瓶中氧气压力不够,它还可以维持基本的呼吸。宋提查游了一圈,差不多五十公里。可想而知消耗的氧气有多大。 最后,他看到了冷红杉出洞,还是跟着他的船出了洞。到了安全地段,冷红杉接应酷哥钻出水面,上了船。 突然河道上,灯光亮起,从后面钻出四条船,前面灌木丛中,也钻出院四条船,都把聚光灯对准冷红杉的长尾船。 “不准动!旺哥,觉得你不对劲,果然吃里扒外!” 每条船上都有四名武装分子,高举冲锋枪,想顽抗,那是不可能的。宋提查抱着头,蹲了下去。突然冷红杉竹篙往岩石上一磕,长尾船侧翻了过去,宋提查赶紧扣上头盔,拖着冷红杉快速游出了长尾船。 冲锋枪哒哒哒的声音划破了河面,宋提查扯着冷红杉迅猛地划水,他怕冷红杉憋不住,干脆把头盔给他戴一会儿,他戴一会儿。子弹打得河面像暴雨一般。他俩在夜色的掩护下,靠着河岸,灌木丛的掩护,游出了封锁圈。 两人换着头罩游了一阵,看看离枪声远了,毕竟氧气越来越稀薄,他们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看看远处的灯光向这边搜寻过来。宋提查赶紧找了一个村民浣衣的石板,拖着冷红杉上了岸。上了岸,宋提查才知道,自己的体力快透支了,感觉有点骨酥力乏。此时,山林里有几分薄明。冷红杉对这一带相当熟,两人沿着山道走了一段路,后面却有追兵在叫嚷:“干痨鬼在这里上的岸!” 竟然还听到了搜山犬汪汪的叫声,可想而知,对方对冷红杉带来的嫌疑人相当重视,知道这个戴头盔的家伙不是什么好鸟,一天要想法设法除之而后快! 搜山犬一上岸,“嗖”地一声,就循着林中攀出来的踪迹追了过去。后面,二十名武装分子呈三角形队形包抄上去。他们知道,面对的是玩命的家伙。 宋提查与冷红杉互相搀扶着,听到搜山狗的狂吠声,加快了脚步。冷红杉看看追兵越来越近,气喘吁吁地说:“酷哥,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我不能连累你。你快走——” 宋提查知道冷红杉抓回去可能遭受毒刑拷打,但是他掌握着配方,可能能保住他的一条命。宋提查还有点犹豫不决,冷红杉急了:“酷哥,当断不断,必受其害。酷哥,你有命,兄弟还有活路。要是咱兄弟俩都落入敌手。那就完了!” 冷红杉断然推开酷哥,疾步往回跑,看见了搜山狗呼地窜过来,赶紧折返到另一个方向跑,引开了搜山狗。后面的武装分子,呼啦啦追了上去。宋提查知道还不能暴露,他攀上了一棵高树,看着武装分子端枪尾随着搜山狗追了上去。宋提查戴上头盔,目标锁定冷红杉。冷红杉跑了一段路,吃喘吁吁地回头过看了一眼,搜山狗呼地窜了上来;冷红杉捡起石头向搜山狗砸去。搜山狗被砸得负痛乱窜,汪汪乱叫。武装分子密集地包抄了他的后路:“干痨鬼,跑得比兔子还快。看你妈的还跑!” 一名武装分子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冷红杉抱着头在地上乱打滚,口里呼叫着:“兄弟们,手下留情啊,我们是兄弟啊。给兄弟留条命啊。” 一名三角眼头领一把揪着他的头领把他拎了起来:“说!跟你一起的人在哪里?” 冷红杉偏着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三角眼头领一耳光扇过去:“说不说?干痨鬼!” “索索木兄弟,打得好。你最好,别叫兄弟见旺哥,兄弟怕扛不住。” 这个叫索索木的头领左右开攻,打得很凶暴,冷红杉嘴角、眼角、鼻子都渗着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看来伤得不轻,口里还断断续续叫着:“来呀。给个痛快的。手软了,是不是?” 冷红杉眼里布满狞笑,比死还可怕的狞笑,让索索木恶向胆边生。又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痛打。 宋提查趴在树杈上,看得触目惊心,心里默默念叨着:“佛祖保佑,救救多灾多难的冷红杉大哥吧。” 冷红杉最初还有呻吟,后来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再过片刻,他弱弱地叫了一声:“索索木兄弟,我前脚走,你后脚跟来吧。” 索索木身形暴起,双膝暴起高高地砸向瘫在草地上的冷红杉,冷红杉闷哼一声,身体弓了一下,手指着苍天,慢腾腾垂了下去…… 宋提查虎泪含泪,向着冷红杉飘逝的英灵发誓:“冷哥,宋提查一定拿索索木,拿旺萨莞,拿毒枭的头,血祭你的英魂!” 索索木让兄弟乱打了一阵枪,带着冷红杉的尸体回家交差去了。宋提查赶紧对索索木的图像选择锁定,对他实行跟踪。索索木带着船队,这是机帆船,一时马达声轰鸣,八条船在河面上消失了踪影。 宋提查只能靠头盔导航找回阿上寮村阿杜雅的高脚楼,他还不想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他怕美桑伤心。他悄无声息地推出他的y2k摩托车消失在晨曦中。 宋提查很沉闷地回到美莱,众兄弟看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札晃等众兄弟围了上来,宋提查惨然地笑了笑:“兄弟们进行一些轻松的训练。我睡一觉。中午咱们聚餐。晚上有行动。兄弟们,我很累。我想休息。” 宋提查回到房间,肚子咕咕地在闹,那时他忘记了饥饿,本想闷头就睡。可是伊莲和玛莲端着早餐进来,宋提查看了一眼,闻到了香气,他可是食欲大开,才知道他饿得发慌。他饥不择食,来了一个风卷残云。伊莲说:“酷哥,你不怕噎啊。” 玛莲说:“他是饱死鬼。怎么样撑都无所谓。” 宋提查想到白龙王说的,双莲坐佛,一个是玛莲,混血人种,一个是伊莲完全的亚裔人。看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可是此刻我毫无作为,难道也会扬恶罚善?宋提查可是需要补充能量,他要不是在水中潜伏了那么长时候,他完全可以救出冷红杉大哥。 伊莲小声说:“酷哥,是不是不合你口味?” 宋提查还没作声,玛莲抢过话头:“你是傻的。酷哥心头有事,他哪里在乎吃什么。” 宋提查嘴里含满食物:“玛莲,我做这些,付出一些人的生命值得吗?” “反正,别的我不知道,我爸爸临终时说,我要紧跟着你。我的命是交给了你。你要是有违我爸的临终遗愿,你如何向他交待?”玛莲对宋提查对她的冷漠很生气。 “玛莲,你听我说,我可是刀尖上过日子的。我知道当年k叔对我恩重如山,他把你托付给我,可是我不能娶你啊。你知道,跟着我并没有好日子过,就说天亮之前,有位大叔,他为了我忍辱负重,以生命血写了一腔忠魂。”宋提查泪水滚滚而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时,他眼前浮现冷红杉故意激怒索索木杀他的情景。 304酷哥,救我 宋提查把手机一开机,就收到一条短信:“酷哥,救我,我是艾嘉。手机是我借来的。你安排帮我的兄弟已经被处决了。瑙坎就躲在红列镇,红列镇是一个重要窝点。” 接着是一组图片。图片拍的是艾嘉关的屋子,以及窗外的景象,她应该关在楼上,正对着一幢高楼,光线较暗。室内就是一张床,别的什么都没有。艾嘉被打得遍体鳞伤,额头上、脸上、下巴、肩胛数处包扎着白纱布。 宋提查知道如果先打老勐洞,肯定会惊动四方窝点,老勐洞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说,瑙坎不除,毕竟是一大祸害。对,先抓住瑙坎,让他们人人自危!瑙坎既然是红列镇,红列镇一定防范严密。 宋提查马上请宗敏过来,面授机宜。 宗敏也吃一惊,他管辖的地盘,竟然藏龙卧虎,枕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带了普隆、堤该、郑显两名自家兄弟,以及五十名骨干分子乘船赶回大其力。 保安团长邦杰派管家敦义亲自率车队来码头接他们。车队行驶在大其力正街。大其力依旧车水马龙,没有什么异样。他们进入了卫城,远远地看见瓦背岭上的瓦堆峰,依然巍峨屹立。过了护城河,就是主城了,车队开往总部。总部岗哨林立。他们的车直接开进了总部大楼。车门随之关闭。 宗敏感觉不对,拔出枪,指着司机的脑袋:“快,快掉头!” 司机忙打方向盘调头,可是为时已晚,各个楼道间冲出武装分子,一阵榴弹炮过去,十台车都被打得起火,一时间总部大楼停车场火光冲天。宗敏当场炸死。普隆、堤该、郑显血淋淋地从车里爬出来,马上被武装分子缴了械,还有十几名兄弟也做了俘虏。 康端、扎拖波、坎里拉陪着瑙坎从楼道上走了下来。 “小家伙没有回来,可惜了。”管家敦义从最后一辆车钻出来,向瑙坎邀功。看来邦杰凶多吉少了。 “老子有了大其力。他夺走的地盘。老子一一拿回来!他给老子唱空城计,老子到处有内线!”瑙坎捏着拳头叫嚣,“普隆、堤该、郑显,翁天平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吃里扒外,跟着一个小家伙混。他乳臭未干,能一统江湖吗?有老子在一天,他就一天别想称霸江湖。告诉你,金三角的水还深着呢。他弄掉几杆招风的大旗,以为他就一手遮天了。他太自欺欺人吧。” 普隆脸上淌着血;堤该身上中了弹片,血浸透了衣服;郑显还好,伤在手臂上,也淌着血。三个人像三棵树桩。 坎里拉踱步过去:“三位兄弟,跟着瑙坎将军称霸天下,要什么有什么。怎么样?” 三个人面无表情。 坎里拉一把抓过普隆:“兄弟,小家伙给你洗脑,洗得那么彻底?连瑙坎将军的帐,也不买?” 普隆含着一口水,呸地一声吐在坎里拉脸上,坎里拉恼羞成怒,一脚将普隆踹翻在地。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愿不愿意效忠瑙坎将军?” 三个人怒目而视,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这些家伙都被小家伙洗了脑,留他们没用,不如让他们跟宗敏到地下团聚去。”坎里拉恶狠狠地说。 瑙坎冷笑了一声:“你不懂小家伙,我懂小家伙。这是最好的钓饵,只要有这些钓饵,小家伙一定会来咬鱼钩的。哈哈哈!” “押下去。好好看守。让他们跟邦杰团聚。”坎里拉一声令下,将三个人推了下去。 其实这一切,宋提查看得分明,他的卫星遥感定位系统,锁定宗敏一行。宋提查太低估瑙坎了!他心中默念:“宗敏大叔,兄弟一定为你报血海深仇!” 宗敏三兄弟都死在伦威大叔的枪口之下,现在宗敏也惨死在瑙坎的阴谋诡计下,宋提查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按约定,宋提查带着一百名潜水员,等着红列镇开来的货轮。船停泊在河中心,与老勐洞的货船交换物品。按约定,打开货舱,一条货船靠上货舱。货轮上的人员就与他们进行货物交换,进在此时,突然冒出一队潜水员,宋提查带头占据货舱,他手持hkusp手枪,叭叭抬手一串点射,几名武装分子应声栽倒在船舱。上船仓的兄弟,随即开火,打得船舱的武装分子措手不及。后面的潜水员迅速登船,宋提查率队往船上猛冲,船上的武装分子组织武力,可是为时已晚,宋提查身手敏捷,十分钟瓦解对方的火力,十分钟清场,绝对不能放走一个人! 然后全速开往红列码头。札晃率五百名兄弟随后接应。到了红列码头,接应货船的车队想不到船这么快就掉头回来了。他们还在车里、树阴下、岗亭里打牌。船一来,他们吆喝着冒出头来。可是,船一停,就是猝不及防的扫射,队员们呈幅射状出击,边扫射地面人员,边冲击各个人员密集点。只遇到零星枪弹抵抗,一个包抄就解决战斗。抢了车就兵发红列镇。车队经过镇唯一的哨卡,哨兵连问都没问,就开了关。可是等着他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迅速解决岗哨。宋提查率队直冲镇公所,镇公所只有一个小分队,大队人马拉进了大其力。双方一交火,他们就被压进了镇公所大楼。 瑙坎接到守军电话:“将军,酷哥带人复仇来了!他们的火力很猛!我们快顶不住了!” 瑙坎问:“小家伙来得好!他带了多少人马?” “将军估计一百来号人。” “混蛋,你们还有一百人的防守保安军,配有重型武器,一定要给我守住。我很快就要抄他的后路,这回要小家伙有来无回!给我死死地拖住他。拖住他。老子赏了一座别墅楼!”瑙坎知道这时候拼的是本钱。 瑙坎的重赏果然稳定了军心,镇公所大楼架起了机关枪,打开重武器库,准备请出火箭筒、榴弹炮、小钢炮等杀伤力大的重武器。 他们刚打开武库,对镇公所熟悉的宋提查就出现在门口,乱枪将炮手撂倒。他们抢了重武器。却并不急于向总部大楼发起总攻击,而是围而不攻。 防守的队长赶紧调集人马来夺军火库,他们一伙人扫射着冲过来,只有他们一接近,宋提查就冒了出来,一伙人随着密集的枪声蹦达几个,卧在了血泊之中。 队长赶紧收缩人员,死守办公大楼。看来宋提查只在下面乱打上一梭子,并不组织力量往上冲,可能是力量单薄,等着后援。队长赶紧摧促瑙坎:“将军,你们要快呀!我们打得很激烈啊!他的人马伤亡惨重。” 瑙坎听罢:“你务必要拖住!我们就到红列了!你听,我的手机里,有你们交战的枪炮声。好小子,再拖一拖,小家伙就是瓮中捉鳖了。” 宋提查看看瑙坎的大队人马,进入了红列街道。他一声令下,几发榴弹打过去,推毁了办公楼的防守,他一马当先,不到五分钟解决楼道的战斗。 瑙坎听到办公楼剧烈的爆炸声,他得意忘形:“兄弟们,小家伙活到头了!抓住小家伙赏一座别墅,打死小家伙也赏一座别墅。兄弟们,冲啊!” 康端、扎拖波、坎里拉各率二百人员从三面包抄过来,瑙坎亲率五百人从镇公所,发起正面进攻。可是,迎接他们的是一阵猛烈的炮火,炸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瑙坎命炮手轰击办公大楼。可是,一群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他们头顶发射导弹,打得这群武装分子抱头鼠窜。瑙坎抢过肩扛火箭筒瞄准一架武装直升机发射了一枚火箭,“嘘”一声,火箭拖着火焰,亮光一闪击中目标,空中炸开一个大火球,将天空映亮了。 武装直升机并没有退缩,相反,来了一番地毯式的狂轰滥炸,直到弹药耗尽,九架武装直升机才返航。瑙坎从掩体中冒出头来,哈哈大笑:“兄弟们,给我冲,他们的屎落光了。该我们耀武扬威了!” 他们组织残余势务,对大楼进行毁灭性打击。然后,外围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札晃的主力部队及时赶到。瑙坎傻眼了,小家伙安排得相当缜密,环环相扣。 瑙坎想收缩人马,可是外围的炮火太密集,他们根本无法起身。毕竟,他们没有修筑工事,他们只依靠树木、汽车、围墙、弹坑做掩体。 宋提查一伙人居高临下,一枪一个准。虽然他们的有生力量还比较强大,但是没有机会收缩人马,对四路人马的势力根本没有底。立体交叉的火力压得他们动弹不得。外围又潮水般的压过来,强火力覆盖在他们头顶,排山倒海般地高声喊着:“不要走了瑙坎!不要走了瑙坎!” 瑙坎饶是久经沙场,也知道大势已去。他躲在一处倒塌的石头断墙,虽然这里是射击死角,可是组织火力突围出去,比登天还难! 305网天一面 札晃失却貌昂大哥,内心痛苦,他把仇恨发泄到瑙坎头上,组织强大的火力网将瑙坎的人打得无处藏身。瑙坎知道他的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他得赌!他果断用对讲机向扎拖波、康端、坎里拉喊话:“你们集中火力打阻击,最快的速度向我靠拢,准备突围。” 三面同时亮出全部家当,轰轰轰,一阵密集的火箭炮、榴弹炮、小钢炮猛轰,果然对方的攻势被遏制住了。三个同时向瑙坎靠拢过来,看来突围选在正面,按常识,正面是火力最猛的核心地带,选择正央突然是死路一条。 可是,坎里拉、康端、扎拖波对瑙坎的绝对忠诚,向瑙坎靠拢。 宋提查命令集中火力打击,准备给他们来一个合围。眼看着,他们的人员退到瑙坎占据的一栋小楼,就是文化娱乐多功能楼,只有三层,几发炮弹就可以摧毁。可是他们用楼上的高音喇叭喊话:“宋提查,你听着!你的混血美女在我手中!你想她死,你就开炮吧。还有你的团长邦杰!想不想听他们的声音?” 广播室里传来噼噼叭叭的掌掴声:“给老子说话!说!说不说!娘的,找死!” 宋提查虽然知道那个混血儿,并不是玛莲,而是米国cia高级特工艾嘉,都是同道中人!况且还有他的好兄弟邦杰! 下面札晃的猛烈炮火开始延伸到多功能小楼。宋提查只得给札晃下命令:“二哥,暂停进攻。他们手中有我们的重要人质。” 札晃杀红了眼,眼看就要给对方来个包饺子,他真有点舍不让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但是酷哥下命令了,军令如山倒,他只得暂缓进攻。 “二哥,这里交给我处理,现在大其力空虚,你带四队人马,突袭大其力,让瑙坎扑个空。我在这里拖住他。他一定会逃向大其力。你要关门打狗。” “好,酷哥英明。”札晃悄悄带走了四队人马,只留多嘎带一队人马围困。宋提查并不急着进攻,四周静得可怕。时间已近晌午,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坍塌的废墟,残存物还在燃烧,冒出滚滚浓烟,空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尘味。 瑙坎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越对他不利。他在广播中喊话:“宋提查,别像个老娘们,给句痛快话,放不放行!” 宋提查也对着多功能楼喊话:“瑙坎,我就是你的克星!你跑不了的。我抓你,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容易!你认命吧!乖乖的投降,我给你一条生路;还想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小家伙,人小口气大,蚂蚁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老子要不是中你的诡计,死的是你!”瑙坎岂肯示弱。 “你老了,不中用了,该相忘江湖了。你那个野蛮的时代随着你的倒台,金三角新的秩序将会建立,一个倡明的金三角时代就要到来。我可以饶你不死,让你亲眼看看新金三角是个什么样子的!”宋提查采取攻心战术,他要拖住他,不让他孤注一掷。 瑙坎一阵狂笑:“小家伙,你就一个小毛该想踏平金三角,你做梦吧!老子在金三角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我的兄弟。老子喊一声,佤邦的兄弟、撞邦的兄弟、果敢的兄弟、克钦兄弟、同盟军的兄弟都想要你死。就凭这点家当,想跟他们拼,你还嫩着!老子当年跟着坤哥,联合国军,使用全米式装配,空中飞机、地面坦克,结果他们被我们拖得疲于奔命,我们反戈一击,打得他们土崩瓦解。那时候,就是一个自由王国。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天底下,老子最大。” 宋提查故意激他:“什么时候轮到你最大?当年也是天底下,坤哥最大;你最风光的时候,在星力安身,星力也不过是巴掌大的地方,井底之蛙。老子一出现,老子就让你尝尝牢狱之苦,现在又打得如丧家之犬。现在,天底下,应该是酷哥最大。” “小家伙,你别猖狂。老子有一口气在,你就难撑起金三角这片天空!老子还有势力,还能跟你拼下去。有老子在一天,你就休想一统江湖。”瑙坎果然有点声嘶力竭。 “哈哈,强弩之末,何足道哉?何足道哉?”宋提查进一步激怒他,“反叛的兄弟听好了,如果是被挟迫的。酷哥给你们一次机会,掉过枪口,击毙瑙坎,或者击毙坎里拉、康端、扎拖波,就算大功一件,还是我的好兄弟,既往不咎!动手啊,酷哥的兄弟们,将功补过的时机来了,不要等我一举歼灭,那时悔之晚矣!” 酷哥的手下,马上喊:“跟着酷哥,有光明前途!跟着酷哥,有美好未来!跟着酷哥,做大生意!发大财!” 瑙坎像一头激怒的狮子:“小家伙,你用心歹毒!兄弟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你们跟他有些日子,有什么好处?” 酷哥的人高声呼喊:“我们有理想,我们有家园,我们有身份,我们有地位,我们有妻儿子女,我们有国家!” 宋提查在高音喇叭里高喊:“等金三角扫毒完成,清剿地方武装完成。就向全世界开放,我们要跟全世界执着轨,做全世界的生意!我已经在清莱府注册了集团公司,我还将在金三角成立董事会,到时候,兄弟都来入股,你们都是股东!兄弟们,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动手啊,更待何时!救出你们的团长,你们的团长受苦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这些人绝大多数是大其力的兄弟,只是群龙无首,他们慑于瑙坎的威名,不敢动手,其实他们内心里蠢蠢欲动,只要谁打响第一枪。可能就要军事哗变了。 瑙坎、坎里拉、康端、扎拖波都注意到掩体里的兄弟,都往楼内张望,他们心虚胆寒。要是这些人倒戈。他们绝无生路! 瑙坎知道此时绝对要稳定军心:“兄弟们,我们还有实力,我们打回大其力,大其力多么富裕。到了大其力,哪里是我们的天下!兄弟们,操家伙,我押着人质,咱们一起撤回大其力。不要中小家伙的离间之计。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走啊,兄弟们!” 宋提查在高音喇叭里高呼:“兄弟们,当断不断,必为其害。酷哥命令,开枪!” “小家伙,开枪呀!有种的开枪!”瑙坎嘶哑地吼着,押着两名人质往前走,后面的人环形护着他。坎里拉带着红列的死党往前冲,康端、扎拖波也喊了一嗓子:“兄弟们,跟我们冲啊,冲出去!” “打!”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嗓子,原大其力的兄弟全部哗变,一阵猛烈的攻击,康端狡猾,退到了瑙坎身边,扎拖波一伙死党,被打得暴尸当场,追随瑙坎的死党最后落到如此下场! 瑙坎吓得退回楼上,坎里拉组织一百多人,死守着大门,大其力的兄弟,劫后余生的也不到三百多人,他们是小人物,容易受潮流的裹挟,但是他们也有正义感,也信奉酷哥。一旦他们知道上了当权者的当,他们就毫不犹豫地要追随,他们想要追随的人。他们完全自发地阻击瑙坎一伙。 瑙坎知道本来他有机会突围,要是外面这帮人打疯了,对小家伙带来的人还难对付,他们急于将功补过,赢得小家伙的信任,他们会拼命阻击! 瑙坎逼疯了:“小家伙,你有种!你看见没有,我用枪逼着你的混血儿,你的结义兄弟,你算什么英雄好汉,见死不救!” 宋提查哈哈大笑:“我可没有放一枪一弹,你带来的人,我可管不着。” “小家伙,你不是生意人吗?老子跟你做一笔交易。你放老子走,老子上了船,将你的人全部释放,决不食言。老子信守承诺。”瑙坎主动谈交易,他也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宋提查知道,还不是放他走的时候,以防万无一失,必须等札晃拿下大其力,他才放他们走。宋提查于是在高音喇叭中狂笑:“酷哥的好兄弟,困死他!开条件,也只能我来开,哪有败军之将开条件?瑙坎,你听好了,放了人质,交出武器,今天我可以放你走。君子一诺千金!我们可以和平解决,愿意跟你走的,跟你走,我不阻拦;愿意留下跟我的,就留下来跟我做兄弟!” 瑙坎知道这等于跟屈膝投降差不多,但是他对两名人质,不闻不问不管,他知道做大事的人,对人质一向是不看重的。当年,楚霸王将刘邦的父亲和妻儿老少绑做人质。威胁刘邦答应条件,否则架起大锅,要生烹他父亲。刘邦竟然说,当年我与你结拜兄弟,我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烹煮好了,别忘了分兄弟一杯羹汤。想来,他也是读过历史的,他知道光靠人质,是换不来他们光彩撤走。 康端忙说:“将军,宋提查一向说话信守承诺,他的话靠得住。” 306虎落平阳 瑙坎是有所顾忌的,他一生最不愿意看到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听凭别人的意愿主宰,他在盘算着突围的可能性。向小家伙缴械,这是下策中的下策。 宋提查最欣赏的还是“以不战屈人之兵”,他继续加强心理攻势:“瑙坎,你越狱成功,可是你的全球通缉令就难取消,我可以向清莱府警察局长威猜、清迈府警察局长巴差阿瓦将你捉拿归案。要不,我不管这事,我现在向缅甸警方请求支援,让阿披实总监跟你过过招。你杀了他们的一级警司波波列,罪大恶极。还有华警警方,我向湄公河四国联合专案组报案,你是湄公河惨案的主凶,让华夏警方来办你。瑙坎给个话吧。” 瑙坎果然面临崩溃,这个小家伙跟他玩横的了,他还是不倒威风:“小家伙,你懂不懂江湖规矩?江湖上的事,我们江湖兄弟自家解决。你借外人干预,算什么英雄好汉?” 宋提查可不嘴软:“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有强大的军警做的盾,我走的是正道,你走的是黑道,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哈哈哈,你不是也有军警跟你当保护伞吗?请求支援啊。我奉陪到底。” “小家伙,你别逼我,我马上请求白龙王,对你进行空中打击。”瑙坎还真抓着救命稻草,拿出来当谈判的资本。 “你叫呀!别忘了,告诉他,围困你的是宋提查少爷。哈哈哈。” 瑙坎又听到宋提查暴发出仰天大笑,这笑声一点一点瓦解他的斗志,他当然知道,白龙王现在默许他清理门户。翁天平被引渡,他也是默许的;看来他跟白龙王,只有利用与被利用关系,还没密切到与他肝胆相照。 坎里拉看大哥沉默不语,低声劝他:“大哥,我们过了这一关,回到新湄、回到基诺、回到腊戍,都有我们的活路。那时候,我们又可以东山再起。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 康端也力劝:“大哥,韩信忍胯下之辱,他日成就霸王大业。况且,只是要我们缴械,我们还可以带走自家兄弟,全身而退。识时务者为俊杰。” 宋提查听他们在广播里低语,还是听得颇为分明。宋提查可不急,竟然放了一首军歌,威武、雄壮的军歌,扰得他心烦意乱。 瑙坎吼道:“小家伙,命你的人退后,让出一条道来。我答应你的条件。和平解决。” 宋提查关了音乐,高声叫道:“将你们所有武器从楼上扔下去!” 瑙坎怒气又上来了:“小家伙,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扔武器,你休想迈出小楼一步!”宋提查态度相当坚决。 “大哥,既然答应了,就不要犹豫了。我们不差武器。扔吧。”坎里拉苦口婆心地相劝。 瑙坎长叹一声,他带头往下扔了自己的手枪,然后各种枪械哗啦啦扔了下去。 瑙坎冲着广播叫喊:“小家伙,你满意了吧?” “让我的人,跟我对话。”宋提查大声命令。 瑙坎怒火中烧:“你他妈的又耍什么花样?” “将军不要火气那么盛。要有点将军风度,不是说将军肩上可以跑马。我看你是个冒牌货。”宋提查故意激怒他。 瑙坎进行发作,坎里拉苦劝他:“大哥,小家伙,这不是明摆着激怒你,你可不要中他的诡计。现在,我们武器也扔了。再跟他翻脸,我们可就亏大了。哄哄他,他还是个孩子。” 瑙坎只能打碎钢牙往自己肚咽:“你,跟小家伙说。老实点!” 坎里拉把艾嘉推了上来,艾嘉掠了掠额上的乱发,对着话筒说:“酷哥,别信他们,他们只扔了一——” 坎里拉举起拳头要揍她,可是宋提查像看到了一样:“言而无信。这可是你们自己失信,可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 坎里拉的拳头僵在半空,眼望着眼瑙坎,瑙坎额头上沁出了汗。 “别耍花样,跟老子玩心计,你打错了算盘。想打老子一个措手不及,对不对?老子早就料到了。你去死吧,老东西!还想垂死挣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别怪我不客气了。弟兄们,操家伙,听我的命令,打爆他的狗头!”宋提查恶声恶语。宋提查话音刚落,下面急于立功的兄弟,我外围的兄弟,冒出来就要往里冲。 瑙坎气急败坏:“扔,扔,他妈的,都扔!” 武器像雨点般砸在下面的地板上,草坪上,宋提查嘿嘿地笑着:“邦杰大哥,交给你一个任务,给我搜身,搜完一个,举起手来,就可以走出综合楼。不给搜身的,当场击毙!” 邦杰转过身来,对着话筒:“酷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邦杰转过身来,对坎里拉叫着:“打开手铐,我要执行任务。” 坎里拉没法,只得给邦杰打开了手铐。艾嘉也把手伸了过来:“给我也打开。” 坎里拉现在是拔了毛凤凰不如鸡,艾嘉要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艾嘉活动活动手臂,对着话筒喊:“酷哥,我的任务是什么?” 宋提查喊道:“你的任,搜出瑙坎身上的一把白朗宁金枪。给我保存好,应该换换主人了。” 艾嘉走向瑙坎:“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来搜?” 瑙坎气得浑身哆嗦:“小家伙,你有种!小家伙,你把事做绝了!老子操你祖宗!” “骂够了吧。交出来。”艾嘉伸出伤痕累累的手,瑙坎绷着脸,眼波肉一突一突,士可杀不可辱,可是他只僵持了几分钟,还是识大体,交出了口袋里的金枪,他刚想去掉弹夹里面的子弹,没想到艾嘉出手如电,劈手夺了过来!瑙坎大吃了一惊,这一个动作太出人意料,他一个江湖大佬,竟然被一个弱女子下了枪,真是颜面扫地。他哭丧着脸,现在大势已去,只得接受宋提查的恩赐。 邦杰不慌不忙,一个一个搜身,搜着枪就别在自己腰间,搜完就命令,他站到另一边,交由艾嘉看守,艾嘉命令抱头蹲下,受尽羞辱。 一百号人搜了一个遍,搜到后面,一些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手链、帝王翡翠和金项链,都成了邦杰掠取的对象。当然,他也不忘分艾嘉几件。最后剩下三个人。他先易后难。先搜软弱可欺的康端。康端除搜出一支手枪,还有口袋里的金条、名表、卫星手机、钻戒耳坠、粗黄金镶玉项链,玻珀手链,哪一件都是奢侈品。康端在枪口面前,只是敢怒不敢言。这才叫净身出户。 邦杰最后觉得康端的武装带是好家伙,鳄鱼皮的,他也不忘解了下来。然后,命他走过去。艾嘉命令他抱头蹲下,他龟生龟服地蹲了下去。 邦杰开始搜坎里拉,坎里拉是瑙坎的亲兄弟。财物更多。玳瑁眼镜、镶钻戒指、派克金笔、猫儿眼翡翠珠链、天竺沉香木手链。当然,也不忘解了他的武装带。看他再没有什么值钱的玩艺儿,命他过去。 最后该瑙坎。瑙坎对着邦杰虎视耽耽,邦杰扛着头:“怎么想玩横的?合作点。” “你他妈的,就是一条狗!”瑙坎凶神恶煞。 邦杰装着走向话筒,瑙坎知道不可为,赶紧软了下来:“搜你娘的!” 哈哈,你也有今天。邦杰太开心了。一代枭雄,小儿啼哭,就说:再哭,再哭,把瑙坎哭来了。现在轮到他来给他搜身。邦杰先摘掉他脖子上最亮眼的朝天佛珠,这可是全球没几件的佛珠,据说镶有佛舍利子。然后摘下他的两个镶帝王翡翠耳坠,差点把他的耳朵带拉了下来,沁出殷红的血。 “你娘的,能不能轻一点?”瑙坎眼珠子差点暴出来。真是龙搁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遭虎欺。 “凶什么凶?老子一枪打暴你的头!”现在轮到邦杰出口恶气。瑙坎脸颤抖着,知道今天栽在这条恶狗手中,没有什么好说的。听天由命吧。 邦杰搜得很仔细,连他的裤角都搜了。最后命令他:“把手下的扳指,摘给老子。” 瑙坎脸色阴阳不定,邦杰枪口相向:“要东西,还是要命!老狗!” 坎里拉翻了一眼:“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他是威震金三角的将军?” 邦杰发飙了:“你他妈的,命都是老子的,还要东西!真是要财物不要命!好,老子就成全了。让你带着财物上路吧。告诉你,在这里,老子说了算!”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瑙坎闷声不响拉下了扳指。邦杰一把过扳指:“识相的。全部摘了。不要拖时间。酷哥,等久了,不耐烦了,发布什么命令,我可就不敢担保了。” 宋提查却在广播里喊:“邦杰大哥,裤子可不要脱了。给江湖大佬留点面子。其它的,不要放过。” 邦杰没时间答话,艾嘉回话:“酷哥放心,邦杰大哥搜得可仔细了!” 邦杰命令:“合作点,把武装带解了!” 307欲擒故纵 酷哥看邦杰的活做得差不多了。他开始整训下面的回炉兄弟:“下面的兄弟,现在可以站起来了,接受我的整编。” 只见下面齐刷刷冒出三百多号兄弟,他们有的挂彩,还流着血,有的由兄弟搀着,伤势较重;有的还躺在地上,喊着:“酷哥,我们盼着你回来啊——” 宋提查知道这不能怪他们,他们当兵吃饷,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并不是反叛。他们为大势所迫,不从,便是死路一条。宋提查带着他的一百名兄弟大楼上走了下来,立即命令外围的多嘎率医疗队进行紧急救治。 瑙坎可等得不烦麻了:“酷哥,现在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叫上酷哥了。 宋提查对上面喊话:“你造的孽,害我兄弟自相残杀!这笔帐,我得算!” 瑙坎毫无底气:“你还怎么算?你干脆将我的底裤下扒了吧!” 艾嘉冷笑:“你是国际通缉嫌疑犯,你的去留,可不是酷哥说了算。” “什么?你想让酷哥出尔反尔?臭三八。你左右不了酷哥的决定。他是一诺千金。老子是跟酷哥合作。算一个假仁假义的小人,老子早就拼了!” 宋提查整编完毕,列成阵势。终于接到札晃的电话:“酷哥,我们抓住了吃里扒外的管家敦义。我们的好兄弟宗敏遇难,普隆、堤该、郑显三位兄弟伤势较重。我们正在把他们往大其力医院送。你那边怎么样?” 宋提查一拍巴掌:“二哥,我们可是神拍裆。看押好敦义,我要他生不如死。”接着,宋提查把这里的情况做了简要讲述。 札晃听了哈哈大笑:“酷哥,你真敢冒险!他要是组织力量猛打猛冲,不一定你留得住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瑙坎将军还吃你的空城计。他要是知道,你是虚张声势,他肠子都悔青。” “二哥,你还是要提防一下,他有可能去大其力,也可能投奔其他的地方。我现在就有兑现诺言,放他走。我们可以撵着他屁股揍,他帮我们当搜山狗。” “酷爱哥,听你的。我们严阵以待,他敢来大其力,我保证他有来无回。” “二哥,三名主犯,最好活捉。”宋提查想到瑙坎一定要押回国内审判,给国人一个交待。 札晃此一生,跟着酷哥打得风起云涌,跟着猛虎组织,越打越萎缩,现在他们可是越打越强大,现在酷哥兵强马壮,威震金三角。他现在唯酷哥马首是瞻:“是。酷哥放心。他敢来大其力,我张网擒拿。” 酷哥布置妥当,对着综合楼喊话:“好吧。你们下楼吧。给瑙坎将军一行送行!兄弟们,列队欢送!” 艾嘉可不能眼睁睁地看国际大毒枭,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她持枪抵住瑙坎的额头,怒喝:“其他的人,可以走。他得留下。” “混蛋,你想坏酷哥江湖大义!”瑙坎现在活在酷哥的信誉里。 “告诉你吧。本人可不是酷哥的什么人。其他的人,下去。”艾嘉持枪怒喝道。 其他的人,在邦杰的枪口威逼下,排着队往楼下走去。邦杰可是背着一大袋子宝物下楼,艾嘉押着瑙坎走在最后。一伙人挤挤挨挨走下楼来。 艾嘉押着瑙坎经过酷哥身边的时候,瑙坎一梗脖子:“酷哥,你可言而有信?” 宋提查嘿嘿笑道:“我怎么言而无信?我这不给你送行。” “这娘们,还枪指着老子。这算怎么一回事?”瑙坎悻悻地说。宋提查坏笑着说:“她是谁啊,我可不认识她。” “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不是酷哥的情人玛莲,我是米国cia艾嘉,让价钱死个明白。” “酷哥,反正,她是你的人,你不能不顾江湖道义。”瑙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曲。怪不得这混血儿出手如电,没想到坎里拉从湄公河捡了个cia回家,真是头蠢驴,自取灭亡。 瑙坎歪着脖子:“酷哥,她要不是给你提供情报,你要不是救她。你也师出无名?” “谁说我师出无名!你看那是谁。” 瑙坎和艾嘉忍不住向宋提查手指的方向看去,没想到宋提查出手如电,一手搔艾嘉痒处,一手夺枪;笑谈间,艾嘉两手空空。宋提查笑道:“咱们恩怨分明。这回,我信守承诺,放你走。下回捉到,可没有这么便宜。” 艾嘉大怒:“宋提查,我要控告你!你假公济私,放走国际大毒枭!” 瑙坎如遇大赦,钻进兄弟群里,一伙人拥着大哥一路狂奔,出了红列镇,直奔渡口,抢了渡口货轮就逃生。 艾嘉脸色铁青,指着宋提查的鼻子,泪水婆娑:“宋提查,我吃了多少苦,你也死了那么多兄弟,好不容易抓到他。你竟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放了他!你真愚昧!” 宋提查不想告诉她实情,只是淡淡地说:“你有本事,自己抓去。我可不是军警,有抓贼的义务。我们只为了自己的利益。送客。” 艾嘉指着他的鼻子骂不绝口:“你就是一个江湖混混,成不了大气候,还想与国际接轨,做你的白日梦去吧。你大不了是个土皇帝,土鳖!” “送他一辆车。骂够了。送她回曼谷,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宋提查冷冷地对多嘎吩咐。 多嘎推了她一下:“走哇。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酷哥,对你已经够仁慈了。要是我,留你晚上陪宿。” 多嘎的话把大伙都逗乐了。一伙人哈哈大笑,气得艾嘉脸色铁青:“你们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乌合之众!” “艾小姐,等一等。”这时,从红列镇公所走来一个神秘的穿草花长筒裙姑娘。 “少叻达娜。我的好姐妹。”艾嘉紧搂住少叻达娜,看来是少叻达娜帮艾嘉发的短信。 少叻达娜约摸二十岁左右,身材修长,面容姣好,她笑容满面:“相信酷哥,他能捉他,也能放他。” 原来,艾嘉说服了坎里拉掳来的侍女少叻达娜,少叻达娜颇有姿色。坎里拉用阴谋害她家破产,乖乖地送她到镇公所抵债。 宋提查在思考,为什么自己玩命打下的地盘,总是守不牢固,瑙坎总有空子可钻,说明瑙坎在金三角的威望不容小觑,他一定还暗蒇有不少窝点!要找出这些窝点,瑙坎就是最好的领路人。 瑙坎一伙上了货船,看宋提查果然讲义气,并没有尾随追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康端不敢相信,要是他,没走到渡口,就要挥手突突突了,他挤巴着眼睛:“将军,你给他灌的迷魂汤还挺管用的啊。什么道义啊,什么江湖义气啊,什么一诺千金啊。将军不但可以武力突围,也可以礼义突围。” 坎里拉还心有余悸:“那娘们,来头不少啊。早知道如此,一刀剁了她,看cia能把老子怎么样!” 瑙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摆起了大哥的臭架子:“小娘们,会玩障眼法,小家伙迟早要被小娘们控制,这是cia的一惯做法。小家伙要是有cia背景,我们斗不过他,只能躲了。暂时来看,她俩还没尿到一壶,但我估计小娘们一定会动他的脑筋,想尽一切办法收买他,得以实现中情局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时候,小家伙真是不可一世了。今天我也有点纳罕:他居然夺了小娘们的枪,放我一马。小娘们夺枪的手法,我见识了,正宗的中枪局老牌特工;小家伙夺枪的手法,如探囊取法。说明小家伙的功法高深莫测。” “大哥,跟老虎哥说说,咱们不能养虎为患,先做掉这小子。”坎里拉恶狠狠地说。 端康说:“他现在走投无路,落难到我们地界,还指望外地和尚念经,顶个屁用。” 原来,ie总部被米国联邦警察局和中情局联合端掉,一夜之间,ie分子,无漏网之鱼,包括老板tiger(即泰哥)。后来,他用钱买通狱警,用替身换出了他,他成功逃到了老地盘腊戌,又坐山为王。 坎里拉可以骂康端:“你懂个屁,他的合伙人李家三鬼,个个都是鬼见怕,阎王爷还忌他三分。当年,大哥与李家大哥李伟有合作。带领七百人,杀回了华夏版纳州。要是没人告密,大哥和李伟还坐镇版纳州呼风唤雨。华夏出动了特警,当年跟打正规战争一样打,我们最后七个人全身而退。” 瑙坎摆摆手:“他再有本事,老子不投靠,仰人鼻息,寄人篱下,还不如老子自立山头。还是那句话,惹不起,躲得起。走新湄。” 坎里拉似有不甘:“大哥,我们不去大其力了?” “去!去送死?你们长了眼睛没有!小家伙,跟我们耍阴招,他当时跟我们谈判,是疑兵之计,真正的主力分兵偷袭大其力去了。动动脑子,当时,我们一千一百人的主力部队,围攻小家伙。他虽有武装直升机,后来地面部队绝对是主力部队。可是,欢送我们的,不过一两百人。当时,投降他的都有三百多兄弟,其实我们要硬拼的话,他要向我们磕头求饶了。即使搞不死他,我们突围不在话下。可是,你们一个个吓得像缩头乌龟。”瑙坎如梦初醒,悔之晚矣! 308打蛇不死 瑙坎的货船直驰新湄,远看新湄老街、新街一片繁华,老建筑、与新楼倒映在水面,特别昌“新东方”集团的高楼特别惹人注目。他们一个个饥肠漉漉。刚刚死里逃生,现在才知道肚子咕咕地响。坎里拉闹着情绪;“大哥,小家伙许是没追来,我们何不上岸弄点吃的?” “兄弟,还是,到了胡康河谷山再吃吧。忍,忍,就过去了。” 货轮上仅有的食物,一上船,兄弟们抢光了。现在,几个兄弟在货轮上捉到几只老鼠,到厨房里红烧了出来,给大哥送了几块上来。 瑙坎一看红亮亮的肉,香气喷喷,问:“哪有搞到的肉?” “将军,没有毒,这是鼠肉。我们活捉到的。将军放心吃吧。” 瑙坎一巴掌拍落地上,还踩了几脚:“老子几时沦落到拿老鼠肉果腹?跟老子吃大餐去!老子怎么会亏待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康端想到现在真是到了赤贫的地步,身上穷得放个屁都不响了,邦杰搜了他们一个精光,是啊,光天化日之下,赤手空拳去抢顿饭吃,还以为丐帮来了。丢不起那个人!再说,新湄的缅警也不是好惹的,城市完全控制在缅警的协防下,他们连条打狗棒都没有。想吃霸王餐,门都没有。但康端一言不发。 坎里拉读懂了大哥的心思,不干一票,怎么能咸鱼翻身,不有一点家伙在手中,上了胡康河谷山,也是无立足之地。胡康河谷山自古就有克钦人居住,瑙坎曾经救过一个克钦人部落首领杜瓦,两人一起合作有毒品走私往来,一向打得火热,不过现在要入伙,没有一点硬实力,那就要人家的脸色了。 “大哥,咱们干!饿死也是死,还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 “干,大哥,干一票。” 下面的死党也纷纷表态,一时间群雄振奋。打家劫舍、绑票这样的事,瑙坎可是行家里手,他当下做了周密的布署。 新东方总部大楼,有一道警署岗厅,再进去有保安岗亭。全方位设有监控设备,保安军都是华夏最新式武器,显然老板熊定波是亲华分子。 新湄与华夏腾冲县隔江相望,经济十分活跃。只是当地各种军事势力斗争相当复杂,阻碍了华夏国有大企业的投资。近年来,与华夏拍板了几个大的项目,一是投资几十亿的大坝建设,一个是投资上百亿的炼油项目;另一个与克钦军政府,商定的山林原木开发计划。炼油项目,几乎是缅甸政府的支柱产业。最近,庞大的铁路修筑计划延伸到这里,更是一块投资热地。新东方每年有上亿的翡翠销往华夏,开发密支那的许多项目,他都积极参与,他是中缅合作的推动人,当然也是最大受惠者。 华灯初上,伤愈复初的保安团长罗云汉,像往常一样,带着他的几名得力干将,分路巡察。他最不放心的是监控室,因为这里几乎是全部警戒的中心。最近招募了一帮华夏退伍兵过来,力量有所加强。 监控镜头一如往常一样正常,巡逻的保安兄弟,按要求,不时出现在监控镜头里面,按约定的手势,打一个响指。 可是,这些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精于此道的瑙坎?按计划,他亲自带几名兄弟潜伏在林荫道。军警有送餐车过来。送餐车打几声喇叭,一名军警打着哈欠开启横栏。送餐车进入军警岗亭,司机下车打开后备厢,几乎在一瞬间,几条人影冲进岗亭,捂着脖子,强行一扭,几名军警当场,人事不省。他们立即换上军警的服装,配上他们的武器。然后,送餐车将一车打晕的军警,装上运餐车开走了。一来,运餐车挡住了监控头的镜头,二来,他们出手太快。岗亭里发生了什么,总监控室可是一无所知。 机会是等来的。大少爷熊开来开着他的凯迪拉克进来了,前面有两辆摩托车开道,后面有两辆摩托车断后,车内也有贴身保镖。 两名保镖刚停下摩托车,招呼军警开启横栏,一名军警斜背着枪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像是喝醉了酒似的:“谁啊?停车受检。” 前面两名保镖,大声喝斥:“放肆!他是大少爷。” 罗云汉看得真切,不知道这些军警是不是饭涨蠢了,连大少爷的车还要检查,忙打电话过去申诉;没想到哪里的监控镜头突然黑了。可是,没到一会儿功夫,又恢复了。接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喂,你是哪位?” 罗云汉对军警亭的军警是熟的,对每个人的音容笑貌,他是了如指掌,况且,他用总监控室打过去的电话,他们应该知道是谁。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故意说:“你是乔队长吗?” 其实根本就没有乔队长这一人物。那人却很狡猾:“没事,少打电话过来。” 叭地把电话随即挂了。原来。接电话的是老奸巨滑的瑙坎,他岂听不出对方要套他的口风,他如果乱说,很有可能走漏风声。 罗云汉觉得不对劲,招呼机动保安人员全副武装跟他到大门口集合。 瑙坎知道事不宜迟,他亲扮保镖坐在车后,一伙人押着大公子进总部大楼。 大少爷的车已经驶向总部大楼,罗云汉集结了两百名保安人员手持95式冲锋枪,封堵住了前进的路。瑙坎看今天手背,事事不顺,但也不能空来一趟。瑙坎揪着大少爷从从容容走出凯迪拉克:“看清楚,他是谁?听老子的命令放下武器,退后五十步。否则,你们准备给大少爷收尸吧!” 罗云汉听这声音好熟悉,怒喝了一声:“你是谁?这么大胆!” “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老子就是瑙坎。最近,手头有点紧,不为别的,借点钱发。首先给老子关了监控,千万不要报警,否则咱们一起死,老子带了一吨高浓缩炸药进来,足以将整个总部夷成平地!”瑙坎直言不讳,当然兵不厌诈。 罗云汉知道遇上了大魔头了,他忙向董事长熊定波报告:“董,董事长,罗云汉无能。瑙坎劫了大少爷,现在在总部大门口。如何处理,请指示。” 熊董的第二个儿子熊开运被绑匪撕票,死于非命。现在又轮到他的长子熊开来,他痛苦地瘫坐了下去,众人七手八脚唤醒董事长,熊董口里一甜,吐了一口生血,气息稍顺:“给,给他,他要什么,给他什么!” 罗云汉得到熊董指示,他命令保安放下武器,退后五十步,关闭全部监控。 瑙坎吼道:“给老子准备十台东风牌大货车,一台装武器,一台装弹药,一台给老子装十个亿的人民币,一台给我装一车翡翠,一台给我装火腿、罐头肉、金枕榴莲。还有五台车给老子空着。” 罗云汉忙把瑙坎的话转给熊董。其实此时,最急的可是宋提查,他通过卫星遥感跟踪头盔锁定了瑙坎,没想到瑙坎下手如此之快,贼心不死,马上就敲诈华夏的爱国商人。 宋提查有熊老的电话,马上给他打电话,可是熊老的这部电话一直占线,他给罗云汉打电话,罗云汉手机也占线。他急得要命。 没办法,他命令他的机长大叔准备直升机,他知道武装直升机硬闯缅甸边境肯定遭到当地武装击落,他马上给陈晖发了请示电。陈晖先臭骂了他一顿:“你真是胆大妄为,竟然私放首犯!好了,现在打蛇不死,蛇要咬人了!你等着受进一步处分。” 宋提查知道错误地估计了瑙坎,以为他就是一条帮他带路的搜山狗,会帮他一一找出深藏不露的窝点,可是没有估计到瑙坎的为祸指数!他想申辩几句,可是他觉得让他带路,付出的代价确实太大了! 陈晖马上请示总部,总部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东方集团董事长熊定波的利益,以及熊定波家人的安全。空中武装直升机的识别航线,总部会跟缅方联络。总部相信小龙的想法。” 陈晖转来总部指示,她的火气也消了:“总部没有一句话骂你,迟早要把你宠坏。执行吧。” “是。一号。”宋提查眼眶有点湿润了,他犯了主观错误,总部首长的信任是他的精神动力。 宋提查马上抽调他的五百名精英,二十名跟他随机前往,其余的还是由身经百战的札晃率领,乘快艇前往接应。 宋提查在直升机上不停地打电话,终于打通了熊董的电话:“熊董,我已经知道了你哪里的情况,我是奉华夏公安部全力来帮助你。你在准备十辆大货车的时候,要全力拖住他。我现在在直升机上,很快就会抵达。” “孩子,你的声音好熟悉。你是华夏特警吗?”熊董听这声音很年轻,很顺耳,他知道此刻只有出动华夏特警才能对付这伙悍匪。 “熊爷爷,我是宋提查啊,上次,你不是派罗云汉大哥全力协助我办事。我现在奉总部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帮助你,将瑙坎就地擒拿!” 309明枪暗斗 总队大楼灯光全部打开,各个角度的灯光汇聚过来,照得人影全无。这是宋提查故意吩咐的,有意让瑙坎怕光! 瑙坎果然被强光刺激得眼睛有点发涨:“谁让你们把灯光全部打开?想让老子给华夏卫星发现?关了!全给老子关了!” 瑙坎举起枪,朝着各处的灯打了一梭子,几盏灯应声而灭。接着,灯光俱灭。 瑙坎又怒吼:“他妈的,谁让你们全关掉。给老子开一盏灯光照亮!” 于是,一盏浑黄的灯打开了。瑙坎似嫌暗影太重:“再给老子开两盏,一帮蠢货。” 于是,又开了两盏稍暗的灯,现场四周一片暗淡。 瑙坎高声叫道:“熊董——老朋友来了。你也不能拒人千里之外吧?这不是待客之道吧?熊董,咱们不如坐以论道。哈哈哈!” 过了片刻,熊定波在保镖的簇拥下,出现在大楼门前,向瑙坎抱了抱拳:“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熊定波眼睛余光看了一眼爱子,他被瑙坎一手挟持,另一只手用枪顶着他后脑勺,他手指稍一抖动,他就要绝后了!他心如刀绞。 “熊董,久违了。” 熊定波打着拱手:“将军,熊某一向仰慕将军。不知何故,犬子得罪了将军,还望将军看在小弟薄面上,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小弟代犬子向将军求情了。” “哈哈哈!”瑙坎仰天暴笑,“熊老,不关你事,也不关你儿子的事。老兄走投无路,告贷无门,才出此下策。不瞒老兄说,最近尽走霉运。出门鸟屎撒在头顶。唉,只好出此下策,委屈老弟,借点钱财消消灾。” “好说!好说!”熊董满口应承,“我也不瞒将军,老弟手头还有点现钱,但是将军要得急了点,我正全力筹措,供将军急需。将军既然来到舍下,还请将军进屋一叙。” “唉呀,老弟盛情,本不敢辞,怎奈兄弟们等着米下锅。我可是为千号兄弟的衣食住行,头发都愁白了。老弟能帮我解了燃眉之急,真是感激不尽啊。”瑙坎说得娓娓动听。 熊定波从容应答:“将军请放心。将军稍待片刻,悉数凑齐送来。将军天威,雷厉风行,岂敢耽搁?” 瑙坎看熊定波如此淡定,反而起了疑心,难道老家伙真的不心疼他一生积蓄的财富,拱手相送?话又说回来,他的大公子在手中,不怕他不从。两人相持一盏茶功夫。 瑙坎便下最后通牒:“熊董,烦你再催催。老兄我,年龄大了,性子有点急了。给个痛快话!” 熊定波忙说:“将军稍安勿躁。我催催,马上催催。” 熊定波吓得语无伦次,赶紧打手机:“喂,是经理部吗?办得怎么样了?哦,运输部的车到位了,后勤枪弹到位,外务部的采购到位了,财务部的钱,只凑齐了二个亿。” “将军,稍等等,数额巨大,钱款相差太远。”熊定婆抹着额上的汗水。现在看出他有点惶恐。 “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的份上,再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咱们交易两讫吧。” 熊定波此时慌了,不停地打着电话,不停地调度着,不停地谩骂着,不停地敦促着……忙得不亦乐乎。瑙坎冷眼旁观,现在才有点急火攻心的样子,他才感觉靠得住。 一个小时,转瞬即逝,康端提醒瑙坎:“将军,成败在此一举,时间到了。” 瑙坎神经质地抖了一下,然后咆哮,斯文尽失:“熊董,交易时刻到了。交易吗?” 熊定波额头上沁着汗,抖抖索索地说:“将军放心,交易,现在就交易。” 熊定波对着对讲机喊话:“把车开进来!将军等得为耐烦了!” 公司铁门徐徐打开,十台东风大篷车,开了进来,一律亮着防雾灯,光柱子直扫上来,刺得人眼睛胀痛。 瑙坎怪叫着:“你他妈的找死啊,把防雾灯关了,开前灯!” 一会儿功夫,十台车全部换成了前灯,只照着前面的路,缓缓开进来,车行进到离瑙坎一伙百步远,瑙坎喝令停车。让车上的人全部撤离,包括司机。看着车上的人和司机一个个钻出大卡车跑开。 瑙坎当即命令康端带人过去验货。康端是老手,一台车,一台车查验,他既上画看看武器弹药够不够数,还要查验钞票真假,是不是十亿,他用真空机一验,估计差不多。然后检查食物。他叫来一名保安,开箱,一一试吃,看看食品是否定全。最后查验五台空车,有不有安装炸弹,他用安全探测仪全部扫描一遍,确认安全。 康端这才用红外线打出信号,表示可以交易。于是,瑙坎带着大公子上了凯迪拉克,保安团长罗云汉率精干兄弟开车跟着。康端带他的十名兄弟上了大货车,车轮滚滚出了总部大楼。 到了总部大楼外围。车停了下来,打一个唿哨,接坎里拉带领的一百名死党兄弟,留给宋提查的时间只有零点几秒钟,宋提查从绿化带跃起,开车门,拽人,重击,需一气呵成;可能瑙坎僵持太久,也可能他没有吃东西,靠毅力顽强支持。其实他是强弩之末,宋提查一击便中;另一只手在瑙坎身体的掩护下,伸出德杰林手枪,罗云汉竭力反抗,三声枪响,夹着罗云汉的三名悍匪,额头上打出老大一个窟窿,热血狂喷。 瑙坎反应过来,他一头顶上宋提查腹部,宋提查冷笑一声,抬膝相抵,咚地一声,将瑙坎顶得眼冒金星;此时,罗云汉的保安团、札晃率领的五百名精英,空中武直升机地面空中立体包围,把地面照得如同白昼。 康端想反抗,看着潮水般涌来的保安军,知道大势已去,他只得举起手来,外围的坎里拉一百名兄弟,个个人困马乏,又没有武器,只能眼睁睁地被强光照着,给揪了起来。 原来,宋提查的直升机,早就到新湄,只是停在厂区。等札晃的大队精英赶到,他命令扩大范围将外围团团围困,只是不要惊动保安亭附近接应的匪徒。十台大货车,开进去,宋提查带着二十兄弟,随着大货车开了进去。守在保安亭的坎里拉只当是十台货运车。 瑙坎要求司机离开的时候,宋提查故伎重演,他钻到了大卡车底桥下面趴着了。虽然坎里拉检得仔细,但是他毕竟一双眼睛,他检验钞票的时候,宋提查就潜伏到他验过的最后一台车。但瑙坎撤走的时候,他的小车开到了最当头,自然最后一台车,同时调头过来,就成了第一台车了。瑙坎车一停稳,宋提查便从车底钻了出来,利用绿化带阴影的掩护,趴到了瑙坎的车下面,然后突然发起攻击,成败在此一举。 可是瑙坎被宋提查从地面上揪起来,他拿出一个遥控装置:“小家伙,我早算到你有这一手。放开我!老子身上捆满了烈性炸药,还有十名兄弟,也会跟着我一起炸,整个在场的人,整个新东方集团总部。哈哈,小家伙,咱们到阎王爷那里讲理去吧!” 宋提查一愣,手不由松开了他,瑙坎果然亮出他身上背的黄色管状电雷管。宋提查知道,他即使动作再快,不可能比得上瑙坎百分之一秒的速度往下按。 可是宋提查还得赌,看这伙人,还没有得到休整,哪里来的,高浓缩烈性遥控炸药,他在半工半续天之间搞到这套装置,似乎不存在可能!还有,他看到车上的人,都被揪了下来,瑙坎明明说,他还有十名兄弟跟着一起炸,绝对是一句谎话,坎里拉、康端绝对是亡命之徒,他们怎么不知道用人肉炸弹讹诈! 可是,似乎要打消宋提查疑虑,坎里拉、康端等十名兄弟随反应过来,纷纷拉开衣服,露出黄色电雷管,高声叫嚣:“大哥,要死一起死!” 瑙坎对着宋提查咆哮:“他妈的,听到没有?放老子走,还是一起死!” 宋提查不怕死,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五百多名兄弟,还有新东方集团,这么多爱国华侨,他有责任和义务保证他们的绝对安全。 瑙坎贪得无厌,竟然嚎叫:“兄弟上车,跟着老子做!看谁敢阻拦!跟老子斗,小家伙,你还嫩着,别自以为是!” 宋提查眼前一黑,被他气得奋力一拼,瑙坎拉开车门之际,他再次扑了上去,出手如电,可是瑙坎虽然没躲过宋提查的珠死相扑,可是完全有机会按响遥控装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按响。缓得一缓,宋提查拳脚暴起,扯过他举遥控器的手,向着凯迪拉克猛地撞击,将遥控车撞落。瑙坎眼前一黑,像发疯的狮子,做最后的搏斗。他想抢宋提查手上的枪,年岁不饶人,再说他处于饥饿状态,动作力不从心。宋提查反手一枪砸在他右臂上,正好砸在他关节,立即脱臼,宋提查一把扯开他身上捆绑的电雷管,不过是一些牛皮纸卷了些黑泥土,扯了一些红黑蓝三色电线! 310明智之举 “杀了老子!”瑙坎痛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宋提查冷笑道:“你死不足惜!想想你一生造的孽吧,足够你死多少回!不过,你还是接受华夏政府的审判,是死是活,我说了不算。” 瑙坎吓得瘫坐在地,几乎哀求酷哥:“酷哥,我愿意死在你的枪口下,来,往这里开一枪!老子只求速死!” “大哥,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们就还有希望。大哥,你不能死!大哥,兄弟们还看着你!小杂毛,只要老子不死,你就得死!”坎里拉被押了过来,显得慷慨激昂。 “坎里拉,你很有种,是条汉子。可惜,你生不逢时,要是那个军阀混战年代,你稳稳当当做称霸一方的土霸王。但是,你生在和平年代,国际潮流是全世界人民和平友好,人们交际日益密切。你为世上所不容!为全人类社会所唾弃!”宋提查指着坎里拉的鼻子痛斥一番,骂得坎里拉暴跳如雷,要跟宋提查单挑,可是他被牢牢控制,动弹不得。 康端老实多了,可能饿得也没啥精神,翻着白眼乜斜了宋提查一眼,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札晃指挥兄弟们过细地搜索了一番,清查抓获的人员,他向酷哥报告,无一漏网。 这时,熊定波董事长,大步流星走来,紧紧拥着宋提查老泪纵横,喃喃地说:“亲人啊,亲人啊,你是我的亲人啊。” 札晃还以为熊定波老糊涂了,酷哥怎么会是他的亲人,是恩人吧。但是他只两臂交叠,站在一旁直盯着瑙坎,他真怕瑙坎再能遁地逃走。 此时,罗云汉护着大少爷熊开来走下凯迪拉克,他和罗云汉钱身溅满了鲜血,但这都是控制他俩的武装分子喷溅的血,看起来很恶心。 “爸——”大少爷看得爸爸,方从恶梦中醒转过来,他吓得可不轻,以为这回可能要到地下见弟弟了。 熊董事长抖抖索索地将儿子摸了一个遍,儿子手脚都全,他放心了。父子经过这一番生离死别,相拥而泣。酷哥转回头,请熊老清点重要物资,然后他要押解瑙坎一伙回大其力。 真是不巧,城区警报轰鸣,警车的灯光、警报划破了夜空,看来缅警出动了。宋提查吩咐众兄弟一定要看押好瑙坎一伙,不能让他们再有可乘之机,他可是背着陈晖的训令! 警车形成了一条长龙,将新东方集团总部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是新湄警察局长伏佳诺,一级警司苏答腊,他们向酷哥行了一个标准的缅方军礼,酷哥却还了合什礼,一番答谢:“谢谢贵方的通力合力。各位警官,吉祥如意。” 伏佳诺局长行武出身,脸上神情严峻,说话干脆利落:“酷哥,兄弟佩服之至。按照政府开出的通缉令:捉拿大毒枭瑙坎,你可以领到两个亿缅币,坎里拉值五千万缅币,康端值二千万缅币,其他的头目一千万缅币,一般成员也有一百万缅币。算来,可是一大笔酬金。” “打住,打住。我可不是为了钱缉拿瑙坎,我可是跟瑙坎势不两立,不共戴天。兄弟,我不花你们纳税人的钱,我带走这三个元凶就行。其它的人犯,免费奉送给你们。”宋提查显得慷慨大方。 瑙坎来劲了:“警官,我们在缅方犯的事,理应在缅方受审。” 坎里拉像表功劳:“老子还杀了缅方一级警司波波木。” 康端也不甘落后:“贵国的美女记者,就是老子奸杀的。” 一级警司苏答腊强忍心中的怒火:“酷哥,你听到了。这三个元凶,他们手上沾满我国百姓的鲜血;为了给老百姓一个交待,我们一定要惩治万恶不赦的元凶。” 宋提查知道,这伙人作恶多端,直接受害人是当地百姓,他们作威作福,稍有不从,便有杀身之祸。当地政府官员和军警,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力求自保。要是谁敢主持正义,重则跟你一些教训,重则灭门。 宋提查沉吟了片刻,还是01号陈晖发了请示令。陈晖赶紧给总部汇报,总队紧急与缅方蹉商,先由缅方审讯,然后由中方引渡。陈晖马上转来总部令:“特别嘉奖令:擒拿元凶,居功至伟。双边蹉商结果,先由缅方会审,再引渡回国受审。双边审判后,再数罪并罚。一概人犯全部移交给缅方,执行吧。” 宋提查没法,只得跟缅方移交嫌疑犯,经双方确认后,在备忘录上签名,押手印,各执一份存底。 伏佳诺局长也算出了总奖金,他开出了银行支票;宋提查看了一眼,四个亿缅币,相当于人民币二百万,他签了字,然后转手扔给伏佳诺局长:“兄弟,拿去,给今天来的兄弟们打牙祭,算我请客。以后多多合作。” 伏佳诺局长素来听说酷哥一掷千金,今日一见果然爽快,他费了一夜的功夫,拿到的赏金,他随手给兄弟们打牙祭了。伏佳诺局长和苏答腊警司真是感激不尽,他们可能要十年才能拿到这么薪水。宋提查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看押,瑙坎可是在越狱的高手。他们拍着胸脯打保镖:“要是有失,兄弟的饭碗,就算丢了。酷哥放心,各位兄弟,咱们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宋提查看他们将一概人犯蒙上黑头套,全部铐成串,押上留有铁栅栏窗口的囚车。然后,放出警报,一条火龙似的撤走了。宋提查怅然若失。 宋提查回过神来,就要撤回大其力,进行整训。可是东方现出了鱼肚白,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熊董怎么肯放他走,一定要犒劳兄弟们。札晃也咽着口水,他紧张兮兮上一整天,真想吃个痛快!宋提查想,熊董不愁这点吃喝银子,俗话说,吃喝不误工。盛情难却,吃吧。 熊董和熊少可高兴了。当即传令,在总部大楼摆下一百座宴席。立即组织车队,四处采买海鲜、野味等酷哥爱吃的美食。 熊董还特地请来当地行政最高长官阳辉旺作陪,阳辉旺却拉着酷哥到密室内密议。阳辉旺先说了一大堆奉承的话,宋提查知道这家伙肯定要利用他。阳辉旺乍看起来,与华人无异,再一细看,他有着缅人的精明能干。缅甸也是一个佛教国家,长期信教,多多少少带有佛家信徒的色彩,这一点,宋提查有亲切感,有好感。 阳辉旺说话温文尔雅:“酷哥,金三角人民受你的恩泽不浅,可是一江之隔的密支那,还是各军阀割据。总统承诺,只要肯酷哥出马铲平地方割据势力,要钱给钱,要枪炮给枪炮,甚至要地盘给地盘。可以实行高度自治。” 酷哥笑道:“是啊,不是已经高度自治了吗?” “酷哥,说笑话了。各军阀割据一方,拥兵自重,根本不买政府的帐。总统先生相信,只要酷哥干预,那政令畅通,国民一体了。” 宋提查岂有不知,他可不敢明的拒绝,但也不能答应,否则金三角又无宁日,想想果敢军事实力,想想克钦邦实力,想想掸邦实力,想想佤邦实力,还有联盟军,哪一方都坐拥数万的正规化部队,可不是金三角的社团地方保安团武装。 宋提查诚恳地说:“承蒙执政长官看得起宋提查。我虽然在金三角有些兄弟,有些威望,可是与各邦的民族自治武装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拿鸡蛋碰石头啊。再说,现在瑙坎虽除,可是隐藏在暗处的黑恶势力,只不过隐身山寨。要是我惹翻了这些正规武装,他们要是给我放上一支部队,哪怕搔扰我一下,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呢,以后有用得着宋提查之处,宋提查理应为政府效劳,尽宋提查一份绵薄之力。” 宋提查的婉言拒绝,阳辉旺执政官也在预料之中,看来,不给酷哥一些甜头,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要宋提查出兵,非要逼得他非出手不可,像瑙坎这种罪大恶极的人。要是挑起各军阀与金三角的冲突,那也有好戏看了。执政官想,事在人为。这两股势力厮杀起来,那就热闹了! 阳辉旺脸有得色:“好,酷哥,深明大义,我国政府先授予酷哥剿总司令。不日,请总统先生颁发正式的任命和给养。” “不敢,不敢。宋提查可无功不受禄。不敢要,不敢要,不瞒执政官大人,我手头相当富足,我还想为贵国搞点慈善。”宋提查知道吃了别人的嘴软,拿了别人的手短,他可不能平白无故地接受别人的给养。这是块烫手的山芋,拿兄弟们的命去染红官顶子,这事他万万不能干。 阳辉旺执政官看宋提查老成持重,滴水泼不尽,但又不失江湖义气,他也不敢强人所难,反而给酷哥留下坏印象,他打着哈哈:“好,酷哥,山不转水转,相信咱们合作的机会还是有的。咱们合作的前景,我相信是无限广阔的。” 311盛宴 宋提查和阳辉旺执政官似乎聊得很投机,因为彼此对对方都有所求,但又不能为对方牵着鼻子,说到要害处,只能打太极推手,不能中招。直到大少你熊开来恭请二位赴宴。 哇,这国格,真是国宴级别的吧。大厅内气势庞大的排开一百来席,首长席更是高居厅堂之上,熊董事长父子请宋提查和执政官坐了首席,父子作陪,札晃、罗云汉、乍篷、弥南大叔、吐骨浑、桃宝围坐在一起,挤挤一大桌。 熊董可能听说宋提查有华裔血统。他是按华夏和泰国为主,西餐为辅上的菜。熊董注意到宋提查偏爱中餐,他怪不得觉得宋提查给他的感觉有亲切感。 他的一帮兄弟,乍篷什么都吃,狼吞虎咽,他才不管什么礼仪;弥南大叔吃得最斯文,而且以偏爱西餐,他可能到国外受训时间长;札晃、吐骨浑、桃宝偏爱泰国美食。 熊董看客人都吃得不想动筷子了。他开始陪酒,酒准备的是茅台。可札晃、吐骨浑、桃宝只能喝一小杯,他们脸色涨红,不善饮酒,弥南大叔还要驾机,他是滴酒不沾。宋提查嗅了嗅酒香,给他倒酒的是执政官特意挑选的新湄第一美少女傩娅,她浓墨一般的黑发倒梳着,簪着大块的翡翠,杏眼桃腮,玉色和容颜相映,显得光彩照人;她穿着缅服,罗襦绣衫兜着一对神物,下面蜡染超短包臀裙,小腿还包着罗袜,却赤着脚,露着一大截月白的细腰,纤纤素手执着一盏玉壶专门给宋提查倒酒。 熊董不得不佩服执政官见多识广,少年英雄怎么不爱美女的?果然,宋提查与熊董连干两杯,与执政官连干两杯,与熊少爷也干了两杯,在坐的兄弟也不顾一切的与宋提查干了两杯,宋提查又举杯与下面在坐的兄弟高举杯,又连干两杯。看他脸色发赤,眼光漾起兴奋。 札晃怕酷哥喝醉了,他硬着头皮,为他陪主人,陪执政官,陪熊少爷。可是,他更不济,一圈喝下来,他脸色红得像油锅里炸出来的猪蹄。札晃说话舌头有点大了:“酷哥,你少喝,你的头脑不清醒,兄弟们不知道怎么干。我醉了,醉了,就醉了。” 札晃杯不停,又敬了阳辉旺执政官一杯,阳辉旺脸上还是那样白胖白胖,他酒量惊人。宋提查知道,他手下全是泰人,酒量有限,可惜这回没有带帕拔篷来,帕拔篷安排他协助邦杰、普隆、堤该重整大其力防务。 下面的兄弟们也基本上喝几杯茅台,就脸红到脖子了。宋提查少年好胜,他不动声色,喝一盅瓦罐汤,说也奇怪,他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本色,眼光也不那么飘摇了。 “美女,吃一口。”宋提查看后面一直为他倒酒的女孩,只有看着他们吃的份,估计垂涎四滴了吧。宋提查将一大块鹿脯塞进傩娅嘴里,傩娅反正也饿里,吃了下去。阳辉旺带头鼓掌叫好,下面的兄弟也跟着起哄。 宋提查再喂她一块上好的鳄鱼肉,傩娅涨红了脸,眼光娇羞,不张开嘴。阳辉旺执政官说:“酷哥,你要帮她嚼一嚼,这么硬的,她嚼得了吗?” 熊少爷也是此中的高手,跟着起哄:“酷哥,你起码要嚼得小妹咽得下呀!” 下面的兄弟也要看热闹:“酷哥,嚼一个!” “酷哥,嚼一个!” 酷哥原来是逗兄弟开心,他很有劲道的鳄鱼肉嚼了几下,然后带着他的唾沫夹了过去;傩娅当着众兄弟的面,将带着酷哥口水的肉吃了下去。下面来劲了:“酷哥,再来一块!” 这回宋提查挑了一只澳洲鲍鱼,宋提查没用刀切,咬下一块,喂她一块,傩娅眼光闪烁,咽下去还像吃奶的孩子看着娘。下面的兄弟情绪被点燃了,比吃什么还来劲。本来他们现在吃饱喝足,就是想看些新鲜玩艺儿。 宋提查在兄弟们的呐喊声中,喂完了一个鲍鱼,看傩娅像猫一样舔着樱桃小嘴,于是又给她夹了一块象拔蚌,估计这不用他咬了吧。可是,夹过去,她只闭紧嘴巴,一定要他嚼了她才吃。执政官嘿嘿笑着:“酷哥,你不嚼,她怎么吃得动?” 下面的兄弟喊声一片:“酷哥,嚼一个,嚼一个!” 宋提查为了让兄弟们乐一乐,他嚼了。可是,冷不防他的筷子被札晃抓走了:“酷哥,用嘴喂!” “好啊,用嘴喂!”执政官、熊少爷一起带大家喊。 宋提查不扫众兄弟们的兴,他嚼了细细的,伸过嘴去,没想傩娅真的眼珠子晶亮,看着酷哥,轻轻对位守来接,可是相隔一丝丝,他们几乎能感觉唇温了,停了下来。身边的执政官一推酷哥,重重地火星撞地球了。 “兄弟们,快助威啊!”执政官看来是精于此道的,带头起哄。 下面众兄弟跟着打马哨,敲碗盆,拍巴掌,叫嚣声一片。宋提查既然跟她挨在一起,他就一口一口地喂她吃,傩娅吃得有滋有味。 一片喂完。札晃给酷哥夹了一大块烤得八成肉的米国牛扒,宋提查一口咬下去,可是还有血,傩娅看着有血,双手捂着脸,全身抽搐。宋提查知道她是晕血的,赶紧大口咽了下去:“姑娘没事。我吃了。这是我的最爱。” 执政官说:“酷哥,你不知道,这孩子亲眼目睹了全村人,被悍匪烧杀抢掠,她的阿爸阿妈,就是她亲眼看着被悍匪割了血,有炭火上烤着吃。” 执政官说着,傩娅哭成泪人。宋提查亲手给她拭泪:“姑娘,别怕,再有人敢欺负你。宋提查要亲手宰了他。血债血还!” 执政官忙说:“傩娅姑娘,快请酷哥一杯杯酒。酷哥一定会为你报仇血恨。” 傩娅果然倒了满满一杯茅台,来敬酷哥,这下气氛被点燃了:“酷哥,来一杯!来一杯!” 酷哥却不端杯子:“傩娅姑娘,你不妨说说,你的仇人是谁?这杯酒,我能不能喝?” 傩娅一双大眼汪满了泪,执政官代她说了;“酷哥,杀她们全村的,还会是谁?密支那一带的大毒枭,人称鬼王的李军。他可是瑙坎的拜把子兄弟,他比瑙坎还要凶残,谁不服,他就灭门,甚至灭一个寨子。” 宋提查一听,又是李氏兄弟,他霍地站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傩娅姑娘,我答应帮你手刃仇人!” 执政官拍手称快,他举起杯来,也跟着满饮一杯:“痛快,酷哥!有用得着阳辉旺的地方,兄弟一定鼎力相助。” “好,旺哥,你这位朋友,我交定了。傩娅姑娘,给我们倒酒,我跟旺哥加深感情!” 众人看得出来傩娅喝了满满一杯,双颊绯红如霞,如花蕊白里透红,她稳住心神,给两位倒酒。宋提查来劲了:“旺哥,果然是仁义之主,我佩服旺哥为民做主的作风。我代新湄的百姓敬父母官一杯。” 札晃本来想让酷哥喂女孩子,搞点噱头,没想到又转向斗酒。他真替酷哥捏着一把汗,他虽意识里有点昏昏沉沉,但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酷哥,我也,也代新湄的,百姓,敬父母官!” 执政官怕酷哥的手下,跟札晃搞车轮战,他要是接受札晃的酒,其他的兄弟肯定轮番上阵了,他可是经验老到:“札晃兄弟,不是下官不能喝,只是我跟酷哥还没喝完。我跟酷哥,你来我往。酷哥敬了兄弟的酒,兄弟现在还要回敬酷哥的酒。札晃兄弟,稍待片刻。” 这意思好像收拾了你大哥,再来收拾你。札晃要变脸,好在酷哥用眼色制止了他,他用眼神告诉他,他今天非要执政官打醉拳给兄弟看。 执政官现在脸上开始有了血脸,白净的脸上泛起了红班块,他眼睛开始有了血色,他可不是酒神,然后宋提查越喝,越清醒了。脸上的红潮消退了,眼睛清清亮亮。傩娅倒一杯,两人碰杯了。 熊董听说过,有门功夫,可以将酒逼出来。今天,他算是亲眼见到了这门稀世功夫,很明显宋提查将酒精,从指尖逼了出来。他不动声色看着,札晃要阻止酷哥再喝,熊董亲执他的手,可能札晃只知道酷哥喝了这么多,没留情酷哥脸色恢复了正常。 执政官渐渐迷糊了,他可是酒醉心里明:“熊董,今天,今天,你可是交了华盖运啦。红运当头啊,从此与酷哥结下莫逆之交,你再也不怕地头上的牛鬼蛇神,拿你当摇钱树了。熊董,今天,我可是,为了你,为了新湄,舍命陪君子啊。” 熊董故意说:“旺老弟,熊某感激万分,这些年没少得到旺老弟的照顾。今天酒菜不恭,还请各位兄弟海涵。下次,再重整宴席,略表寸心。看诸位兄弟,酒喝到量,不如到此为止吧。” “不行。酷哥,今天无论如何,怎么要喝个满堂红!傩娅姑娘,倒酒!酒逢知己千杯少。酷哥,今天我能跟酷哥喝酒,真是三生有幸。” 执政官打起十二分精神与酷哥再碰了一杯,他一仰脖子一口灌了下去,就失去了重心,天昏地暗,头重脚轻往红木椅上,后仰倒了下去…… 312逃亡之路 瑙坎的关节,宋提查虽然重新帮他推正了位,可是还是隐隐作痛,用纱布栓住,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囚车里,啃着送进来的食物和矿泉水。他是单独关押。警方怕他们串供。他们要押往内比都受审。要是出了新湄地界,瑙坎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瑙坎可是属猫的,传说他有七十二条命。他不信哪个邪,他难道真的气数已尽? 现在车队开往谷深林密的山区,这是他唯一的生机,出了这片山区,就是通往内比都的大道,他插翅难飞。 突然天空起了一个闷雷,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划破漆黑的莽莽林海。瑙坎计从心来,他用腕上的手铐猛砸着防卫铁栅栏,开始坐在车里面的苏答腊警司还能忍受,可是司机受不了,对苏警司说:“老贼想干什么?” 苏答腊冷冷地说:“他知道他气数已尽,做最后的疯狂。别理他,开你的车。” 司令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多嘴,对瑙坎的砸出来的刺耳噪声只装着充耳不闻;瑙坎开始遏斯底里的吼叫:“不要上山!老子是山里长大的!老子算准了,暴雨就来临!山洪暴发,引发大面积山体滑坡,公路一定会垮坍!” 司机忍不住看了一眼苏答腊,苏答腊知道瑙坎的险恶用心,干脆闭目养神。 现在能救瑙坎的只能是老天爷,瑙坎喊了一会儿,看押车的警官,根本无动于衷。跪在车厢里,双掌合什,不停地念佛:“阿弥佛保佑,阿弥佛保佑。瑙坎也是渡得此厄,一定会我佛重塑金身,布施重金。” 苏答腊偷眼看瑙坎砸累了,喊累,现在跪在救佛了。他忍不住暗暗发笑。人性都是有弱点的,不管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还是不可一世的土霸王,临到头了,也难过生死关。 车外确实电闪雷鸣,但是雨却落到别的地方去了。这就是雷声大,雨点少的来历。眼看着车队开着防雾灯,像条游龙蜿蜒行驶在盘山道上,虽然不时有闪电破破夜空,但是瑙坎还没有达到通鬼神,感天动力的法力。 不过,瑙坎睁开眼,猛然惊了一跳,囚车的铁栅栏闪个一个人影,人手之一敏捷,绝对不在宋提查之下。他怎么飞身到囚车上,无人知晓。他选择下山,车和车之间一定会拉开二十米左右,否则是很危险的;他特意选好了拐弯,因为瑙坎的囚车夹在中间,后面的车一定会发现有人跳上车篷。他下身倒挂在车顶,上身凌空悬在车门,竟然在十秒钟内能解开密码锁,他怕车门发出哐当哐当相撞的声音,他控制着车门。瑙坎大喜过往。哪里还顾得上手臂的疼痛,跟着来人一起往山坡一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窜上车,救人,窜逃,不到一分别钟时间就逃得无影无踪,手法、身法、技法绝对是超级上乘! 直到后面的车,跟押送瑙坎的车在一条线上,才看清前面的囚车,车门大开!苏答腊一级警司听到后面的车呼叫他,他倏然醒转,职业性地回头一看,脸色刷地白了! 苏答腊做梦也想不到,他打了一个盹,瑙坎就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真是神鬼莫测。苏答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他可是严重失职!如此重要的人犯,他竟然玩忽职守,抱头大睡! 伏佳诺局长知道瑙坎还没有跑远,肯定就藏身在这座山。他请求总监阿披实调派大批军警搜山。阿披实听说走了瑙坎,不说死了那么多兄弟没法昭雪,如何向全国人民交待?如何向华夏警方交待?他也猜想瑙坎一定还藏在野人山中。不到半个小时,大批军机赶赴野人山。野人山在掸邦境内,掸邦军紧急集结,一时间,战争的阴云笼罩在野人山头。 阿披实赶紧知会掸邦首领,掸邦首领断然拒绝政府军以任何借口侵犯撞邦的领土,发出了严重的战争通牒。阿披实只能撤回军警,眼睁睁地看着瑙坎消失在密林之中。只得通报湄公河大案四国联合调查组通报:“瑙坎在押送至内比都途中的野人山,逃走。请专案组继续缉拿元凶归案。” 华夏总督查龚志华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泰国总督查思立蓬、老挝总督查乔隆、缅甸总督查路遇虎,以及专案组其他成员,包括米方cia高级情报人员艾嘉,迅速集中在班布卢大酒店十九层会议室。 组长龚志华主持了这次特别会议,他脸色沉郁,他知道这次抓瑙坎,可是宋提查玩命擒获的,现在不翼而飞。如何对得起一线殊死搏斗的兄弟们! 龚志华习惯性地拉开他的公文包,拿出他的记事本摊开:“各位专案组的同仁,早上好!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这么急把诸位从美梦中叫醒,因为瑙坎不让我们睡安稳觉。我们知道,受伤的猛兽更疯狂,我们要是不在短时间内抓获他,他会更疯狂做案,挑战我们警方的能力。” 艾嘉脸上还戴着面膜一样的东西,她愤愤不平地说:“为什么不让宋提查跟着看押?” “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做。当时,我们已经够重视了,派出了一级警司苏答腊押解,全副武装的军警。不过,神仙有有觉睡,苏答腊打了一个盹,人就逃走了。当时,后面一台车,相隔不过二十米,因为在下山道上,必须保持车距。据后来的勘察,是有高手接应的。整个过程应该是这样的,车到了半山腰,接着要下到平地,有一个长长的弯道,两辆车拉开二十米距离,转弯时山势正好挡住了视线,有人利用这个间隙,窜上车篷,打开电子锁,救走了瑙坎。”路遇虎总督查还死要面子,他把案情分析得深入浅出,可这有什么用,不过是血的教训。 “此人可以初步断定,是瑙坎的拜把子兄弟李军。”龚志华打出李军的照片,面颅骨凸凹不平,狰狞可怖,眼窝深陷,一看就浊善类,“此人年纪与瑙坎相仿佛。四十五岁,华夏人,当过特种兵。退伍回家后,认识瑙坎,与他们同流合污。曾经追随瑙坎带起一支七百人的非法武装进驻版纳山区,在我边防武警的打击下,逃走七个人,其中就有瑙坎和李军。在李军的带动下,李家三兄弟都加入了走毒团伙,人称李家三鬼。后来,李军依附ie组织,逐渐与瑙坎拉开了距离。其实,他们还是交往密切。” 艾嘉插话:“据可靠情报,ie老板tiger用调包计,成功脱逃,很有可能藏身在李军的地下军事组织当中。他能如此快地得到瑙坎被擒拿的消息,并且准确判断押解路线、时间,说明他拥有相当先进的信息网络。” 思立蓬总督查翻着怪眼:“泰哥可是米籍人。要不,你们米方,派特工就地擒拿?” 艾嘉鬼脸抽动了一下:“不是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是地头蛇,价钱懂不懂?” 老挝总督查乔隆对华夏特警的能力深信不疑:“请华夏出动特警吧。再说,李军也是华夏公民。” 龚志华不无担忧地说:“当时,阿披实总监调派了大批军警,可是野人山是掸邦的地盘,水都泼不进。华夏军警,也是神仙下凡问土地,要是掸邦庇护,也可能造成双方对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思立蓬总督查伸出手来:“给我军火,我有合适的人选,进野人山擒拿瑙坎和李军、泰哥。” “宋提查不是万能的,他离了金三角,他还有作为吗?”艾嘉知道思立蓬说的是宋提查,宋提查现在是泰方的灵魂人物。 龚志华也不无忧虑地说:“显然,不能大军团作战,以免惹恼掸邦。他只能带着精干人员,出其不意,像擒拿翁天平一样擒获这三个危险人物。” 艾嘉脸色骤变:“你们这样下赌注,你会害死宋提查。他不是神仙。他率小分队进入野人山,不说大海捞针,很有可能遭遇掸邦的扣押。到时候,他只能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艾嘉还懂华夏文化。思立蓬总督查闷不作声了,确实是豪赌啊! 路遇虎支持乔隆的观点:“请华夏特警出动吧。其实,掸邦不敢开罪华夏特警,你们空中打击,能让他们的老巢灰飞烟灭。” 龚志华知道,这是一条毒计,一方面挑起掸邦与华夏结仇,另一方面缅方渔翁得利。掸邦确实认同华夏,他们自认为跟华夏血脉亲情。几次三方派人到华夏游说,愿意接受华夏的管辖,但是历史是不可改变的,边界划定也是不可随意更改的。 龚志华知道这三个危险人物不可不擒拿,各邦军事势力又不能不顾及。他最后拍板:“请泰方出手吧。华夏派特警精暗中相助,缅方给予空中支援。同时,我也肯请cia派特工相助。现在看来确实不适宜大规模进剿,只能智擒。” 313重拳出击 札晃眼睁睁地看着执政官阳辉旺往后仰天倒下,宋提查眼疾手快,出脚勾住了椅子,把执政官稳稳地扶了起来,熊氏父子看得目瞪口呆。酷哥真是名不虚传。 执政官坐正了,又伸手拿杯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酷哥,酷哥,是金三角之福,也是咱新湄之福。熊,熊董,熊少,我说的没错吧?我,们一起来敬酷哥一杯!” 熊董、熊少还真举起杯,宋提查知道阳辉旺再来一杯的话,阳辉旺可能直接送医院打点滴了。酷哥笑道:“旺哥、熊董、诸位兄弟,宋提查玩一个小玩艺,给大家助兴,献丑了。” 只见酷哥拿过桌上的八杯满酒,分别夹在指间,两指间的杯与杯相衔接,形成盘龙形。然后十指带动酒杯微倾,他喝左手拇指和食指夹的一杯酒,恰好喝到酒,其它的杯子,像筒车一样,一杯倒一杯,酒一杯递一杯,他自始至终,只喝第一杯,其它酒杯的酒全部倾入第一杯。宋提查一口气喝光八杯酒。喝完之后,手中夹着八只空杯,向大家一一亮杯,众兄弟齐声叫好,掌声雷动,众兄弟情绪高涨。 再看宋提查的脸涨红了一阵,略沉默了片刻,很快就恢复了本色。熊董知道,他就是再开一箱茅台,也是无济于事,只不过白白浪费了好酒。阳辉旺现在酒兴发作了,虽然他自制力很强,但是云里雾里,只记得眼前的酷哥在晃动,一张嘴脸在晃动,声音混杂在一起。他的意识越来越混沌,这个时候,要他签署卖了新湄,他都糊里糊涂签了。 傩娅命随从扶执政官回府邸休息,别在这里丢人现身,她还在酷哥身边侍候着。酷哥送别旺哥:“兄弟们,吃好喝好没有?” 众兄弟齐声回答好了。酷哥向熊董、熊少、罗云汉抱抱拳:“酒喝千杯,咱还要辞杯不是?感谢熊老、熊哥、罗大哥的盛情,宋提查代表众兄弟深表谢意。我们要告别了。以后用得着宋提查的地方,别客气,宋提查一定会倾尽全力。咱们后会有期了。” 熊董再次提出要重金瑙坎要的东西开一卡车走。宋提查坚辞不受,带着兄弟们撤走。可是熊少苦苦相逼,一定要酷哥领父亲的情。宋提查没办法:“好,熊老的盛情,宋提查没齿难忘。二哥,你开那台车吧。” 宋提查指着一台空车,让札晃开走。熊董一看,这酷哥太会钻空子,他说了开幕台车走,他开台空车走。 熊董实在没办法:“酷哥,你开五台空车吧。熊伯伯略表心意。” 宋提查被逼不过,命多嘎、乍篷、桃宝、吐骨浑走吧,反正,熊董财大气粗。他们也正需要军车。于是,弥南大叔率他的飞行中队撤走了,宋提查仍坐他的贝尔429,傩娅跟了上来,宋提查拦住她:“小妹妹,你上了直升机,就等于上了贼船,你要想好了。” “我给酷哥当女佣,总可以吧。”傩娅明眸善睐,粉面含春。 熊少说:“酷哥,这可是旺哥送给你的礼物。人家害她家破人亡想得到她,她现在什么都不要跟着你。你还拒人千里之外。太没人情味了吧。” 宋提查想起大哥和瓦格里仑和椰美已经热恋了,他笑道:“我不是骗你,我身边够多女人,让我够烦心的。你要跟着我,我只能把你配给其他的兄弟。你可愿意?” 傩娅羞答答地说:“全凭酷哥做主。傩娅只想侍候好酷哥。” 宋提查想到,跟随他的兄弟岂能无妻?除了素格力有景雅、那颂卡和弥南大叔有家室、瓦格里仑有椰美、帕拔篷有阿杜雅,其他的都人一个,卵一条。看来,他也得关心兄弟们的家室,否则会沾花惹草,生起乱子来。宋提查伸手拉她上了机。 宋提查示意机长坐副驾驶位,机长怕宋提查酒后失控:“酷哥,行吗?” “男人不许问行不行?”宋提查嘿嘿笑着。他亲自驾机,让机长给他提供飞行参数。 贝尔429稳稳地降落在大其力停机坪,机长才松了一口气,不得不佩服酷哥的酒性。酷哥一回来,大其力的一帮兄弟围了上来,邦杰、堤该、普隆、郑显围了上来,焦虑地问:“酷哥,怎么样?” 酷哥微皱了皱眉:“抓是抓住了,让缅警给捡了一个便宜。我当了一回猴爪子啊。十二个乡镇的兄弟都集中上来了吗?” 团长邦杰说:“各镇的兄弟们都齐聚自治委员会阅兵场。” “多少人马?” “一千二百多人。” 宋提查知道一千二百多人驻防十二乡镇,兵力短缺严重。一个镇一百人驻防,勉强应付得过去,可是还有自治委员会的重点驻防。大其力经济几乎赶上了清莱府了。宋提查想了想,他还是给侬蓝老爹吧。 老爹接电话。宋提查先问候一番:“老爹,晚辈给您老请安。老爹吉祥如意,身体安泰。” 老爹心情舒畅:“托董事长的福,能吃能喝能睡,还能玩。我正打高尔夫球呢。” “老爹,不瞒您老人家,大其力一战,兵力相当空虚。我想,从美赛调精兵强将过来驻防,不知老爹意下如何?” “你是董事长,这些调防的事,你跟军政总监素格力商量着办。不过,你尊重我老头子,我也表个态,全力支持,这是好事情。美赛这边太平无事。养着重兵,空吃粮饷,还真不如拉出练练。”老爹的话总是那么顺耳。 “谢谢老爹。我想从美赛抽调三百人的队伍过去,再从星力抽调二百人过去,组成大其力自治委员会特别保卫武装力量。不能再让对笔窥视。”宋提查直言不讳。 “五百人够用吗?”老爹知道现在大其力可是一块肥肉,几方面的力量都觊觎着这块特区。翁天平一千人的保卫力量,还不堪一击。 “老爹,我知道力量弱了一点,我想打造成精兵强将。我也不能把美赛、星力调空了,各地都要响应呼应,联成一气。” “酷哥,你发展空中力量,我还是支持的。我再拿出我最近得的红利,你再买五台武装直升机,我睡觉安稳一点。”老爹现在知道钱算什么东西,武装才是铁拳,才是硬道理。 宋提查很高兴:“谢谢老爹。我给您老配一台直升机,您老想去哪就去哪?” “不要,不要,我一辈子不坐那个东西。我有恐高症啊。”老爹风趣地说,他可能怕直升机故障,越老越怕死,“你给素格力配吧。这小东西不怕死。” “好的,我给他配最好的通用直升机。”宋提查知道素格力是老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不痛他还痛谁,当即表示给素哥配直升机。老少当下达成默契。 老爹随口问:“景雅是什么人?” 宋提查心一格登:“景雅很漂亮啊。” “你说实话。景雅是不是一个正派姑娘?”老爹语气很严肃,“他的终身大事托付给啦,你是一个有脑子的人。你得为他的终身负责到底。你要考察景雅,以前的事,我可以概不追究。她要是,啊,有什么不轨行为。你提她的头来见我。” 老爹怕是听到了景雅的风言风语,下了必杀令。很明显,有人在老爹面前打了小报告,老爹对景雅存在严重偏见! 宋提查不敢为景雅辩解:“老爹,我马上安排人调查她,若有过失,我立即执行老爹指示。” 宋提查在想:谁在老爹耳根旁扇风点火?景雅明显跟自己亲近,她还跟谁有来往?没有。绝对没有。这不是存心挑唆他、素格力、老爹之间的矛盾?宋提查自认为,他和景雅也只限于红颜知己,并没有肉体相亲。 老爹略沉思片刻:“我不在乎她的门庭,我在乎她的纯洁。小宋啊,我的一点血脉,在这个世上也要有传承啊,我这点愿望不为过分吧?” “老爹,我保证,景雅的孩子绝对是素哥的亲生骨肉,要是有假,老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置。” “我不相信医学鉴定,我相信我的眼睛,我不看一眼重孙,我是死不瞑目的。”老爹是很顽固的。 宋提查知道,他该找素格力和景雅谈谈了,他当即表示:“老爹,此事没有含糊的。全凭老爹一句话。” “好吧。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就是我的化身。我全力相托。”老爹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现在享受他的过人眼力。一人用对,终身幸福。 宋提查内心一热:“老爹,宋提查决不负老爹重托。” 老爹语气还是宽和的,只是对景雅极度不放心,如何释去老爹对景雅的疑心,真是地块心病。弄不好,景雅有杀身之祸,还有可能造成酷哥、素哥、老爹三方出现裂痕。宋提查也疑心老爹身旁有小人在风言风语。 宋提查打电话给素格力,素格力还在泡澡,有哗啦啦的水声,要不是酷哥的电话,他绝对不会接,他也关注着昨晚的行动:“兄弟,搞得怎么样?” 314发乎情,止乎礼 “瑙坎搞定了。只是让缅警,渔翁得利。素哥,你挑三百精兵过来,现在大其力有点空虚。还有,今天中午,我请你和景雅吃饭。” “她就算了吧。她不能喝酒——”素哥吐露了实情。 “景雅,有了?”宋提查很兴奋。 素格力难为情地说:“我还不知道怎么跟老爹说。我先斩后奏。老爹又要罚跪了。”素格力又一想:“老爹现在只听你一人的,兄弟,你要为我做主啊。” 宋提查正色道:“你要确保景雅是你的血脉,我才敢说。要是出了偏差,会要了景雅的命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景雅是有几个异性朋友,但是她绝对没有出轨,这我有把握。”素格力自以为是。 宋提查怕素格力大意:“素哥,你什么也别说。我派飞机过去接你俩。我送架飞机给你,你今天中午绝对要把景雅带过来,我们当面说清楚。” “兄弟,我送你y2k摩托车,你真要送我直升机?” “兄弟真情,其利断金。我有,你应该有。我现在有一架昭披耶送我的贝尔429,我送你通用直升机,怎么样?” “通用的?兄弟,你太伟大了!mygod!”素哥力高兴得跳了起来。 宋提查刚通完电话,他的手机铃声响了,竟然是内政部长帕侬荣打过来的,宋提查洋洋得意地说:“部长大人,是不是有嘉奖?” 帕侬荣声音沉重:“你是白忙活了,你不知道?” “什么?你说什么?我白忙乎了什么?”宋提查不知道出了什么惊天大事。 “瑙坎给一名不明身份的高手救走,出事地点,野人山。”帕侬荣沉痛地说。 “部长大人,这不是愚人节?” “不是。宋提查。我已经接到了缅方通报,瑙坎确实在野人山被人救走。湄公河大案专案组组长龚志华气得要调华夏特警,我方提出,还是请你出动,你可有把握?”帕侬荣语气很坚定,又很担忧。 宋提查脑子嗡嗡响:“部长大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野人山远离金三角,是掸邦的地盘,他们可是高度自治,拥有十个旅,几万人的正规化部队,连政府军也不敢惹他。我能动他一根毫毛?再说,我正打算躲着他们,我几千人的保安军,还禁不起人家几炮,我敢老虎屁股上拔毛吗?” 帕侬荣郑重其事地说:“这是关系到我方国际声誉,也关系到我方军警的军威。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吧?我们尽量满足你。我刚跟昭披耶通了电话,将军也同意你出马,扬我国威、军威。” 宋提查知道,没有选择了,昭披耶将军都首肯了,他不去也得去,剩下的就是漫天要价了:“我要加强空中力量。” “除了战机,其它机种,你都可以狮子大开口。”帕侬荣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宋提查可不傻,要他卖命,他是要本钱的。 “一架通用直升机,五架阿帕奇,五架黑鹰。”宋提查开出的价码可是天价。 “行。”帕侬荣很爽快,他知道,这个代价是够大的,但是要小家伙亲自出马,没有这个天价,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宋提查马上承诺:“什么时候到货,什么时候动身。保证完成任务。” 其实宋提查也没有底,虎口拔牙,比擒拿翁天平要难上加难! “明天给你配齐,还给你配精确打击导弹。华夏承诺给你提供卫星支持,米方可能有特工支持你。”帕侬荣知道宋提查已经为国家省出了一大笔,每年用于金三角剿匪的财政预算开支,现在反而有税收了。 宋提查听说还有精确打击导弹,他想都没想,血气方刚:“请部长大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宋提查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老爹的钱拔过来,他可不用采购了,内政部拱手送来了,他可以用这笔钱,完成大规模投资。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有命挣这个钱,有不有命花这个钱? 宋提查接完电话,马上打个电脑,与陈晖联系,陈晖现在接管了纳瓦信与巴色的联络,她刚接到总部的命令。宋提查向陈晖汇报了帕侬荣送来的这份“厚礼”。陈晖首先告诉他:总部也是这个意思,让你出马。派特警得不偿失。但是你要充分估计困难。 宋提查说:能不能,我走之前,留个种? 陈晖回话:泰莎,还是帕米?或者文清?双莲? 宋提查厚着脸皮说:赖欣怡。 陈晖回话:不可能。她肩负着国家重任。不是给你生儿育女的。你要自重! 宋提查回话:那就算了。以后,你有了后,希望是双脆胎,有一个姓尹。逢年过节,让姓尹的给我上炷香。 陈晖回话:别胡扯。你活着回来,我考虑向组织申请,组织批,我同意。 宋提查一蹦三尺高:组织肯定同意! 陈晖逗他:你不想做少爷了? 宋提查回话:我总感觉跟随她们在一起,就像玩《大庄家》游戏,有多少钱就可以买多少老婆?不过那是虚拟的,与你才是真金白银是真的。 陈晖戏说:因为我是你上司,你怕我。我还是你师姐,怕我整你。我怎么感觉不到一点你真心爱我? 宋提查急了,他的真心,换来了陈晖的误解:要不,我死给你了看? 陈晖才不怕他耍赖:你去死吧。我找个比你帅的男人,生儿育女。你在阴间可要保佑我,全家幸福。 宋提查被这个狠心的师姐气得七窍生烟,想想平时他跟那么多小姐在一起卿卿我我,有如赖欣怡在某个角落盯着他,令他芒刺在背,宋提查明白了师姐表面上不生气,那是她压抑着自己,不表现出来,可是内心还是恨他是个大花心萝卜。 宋提查噙着泪回了句:可能这次真是生离死别,我会保佑你的。但我告诉你,我还是童子身,我的童子功等着你来破。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我本是菩提树,何处染尘埃。 陈晖看他情绪低落,不忍再责怪他了,他面对着千金大小姐泰莎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还有帕米这样高贵典雅的女子,他能坐怀不乱,还有文清、千颂卡、依娜、沙瓦里拉、拼塔安、玛莲、伊莲这一群女子,他能独善其身,难能可贵了。 陈晖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你回来,师姐破你的童子功。前提还是组织批准。 赖欣怡的组织观念,那是没得说的,尹龙慢慢地体会到组织有多么重要,他的行动是不能背离组织。过去,他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其实陈晖一直牵着他的鼻子走,让他不能偏离组织原则。这一点凭陈晖成熟气质的美做到了,让世人都以为陈晖就是宋提查有养育之恩的表姐,让他在情感上也恋恋不忘赖欣怡。原因是赖欣怡一直是他梦中情人。 宋提查像孩子得到允许,可以吃他想吃的东西:我们请假,一起回国度蜜月。 陈晖又来了一句:你才多大? 宋提查没想到赖欣怡那壶不开提那壶:我们景颇族是可以结婚的,不信,你可以查婚姻法,尊重民族风俗习惯。我爸爸就是十九岁结的婚。 陈晖回了一句:我不懂。怕你的童子功破了,你的武功废了。师父会怪罪我的。还有怎么向师父交待?我嫁给了师弟! 宋提查急了:师父老人家说我,只要将洗髓真经练好,武功一生都不会废。我现在每个晚上都不用睡觉,练洗髓真经就可以精力充沛。我上次注射了超剂量的麻醉剂和高纯度冰,我能够逼出来。 陈晖刺了他一句:只是伊莲一抚摸,就走火入魔了。 陈晖忍不住自己笑了。宋提查看了自己也不觉笑了:那天毒气、酒气、火气攻心,其实我还是在运转,就是没有白龙王相助,我也会慢慢地逼出来。我昨晚庆功宴上,把一个执政官喝得当场要倒地了。 陈晖知道尹龙就爱干这事,逞强好胜,她告诫他:你执行这次任务。首先要认真化妆,就是连我也认不出来才好;其次,要隐姓埋名,我给你做个身份,出发的时候,给你送来。你们去几个人,全部把照片发过来,我帮他们改换身份,全部变成当地人。一定要记住,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不到非不出手不可,千万不要拿出手段来,暴露身份。你悄悄离开之后,我还会在金三角,给你安排替身活动,为你打掩护。金三角的事务,我会帮你打理,你暂时终断与我联络,以免走漏风声。 宋提查还没想这些事,陈晖安排得井井有条,他回了一句:怪不得说,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贤骨助。 陈晖挖了一句:不完全吧,你是想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群女人围着转。你不是跟泰莎许诺,要取我和她两个吗?现在也快加上帕米了。 宋提查知道女人还是女人,怎么也绕不开这道弯:那不是逢场作戏吗?我们的工作不是逢场作戏吗?我是真的宋提查吗?我是尹龙,你是赖欣怡!尹龙配赖欣怡,月下老系了红线的。她们都是一部戏的角色而已。 316闪电相亲 素格力嘶吼道:“老子要宰了他!” 电话那头传来海猛恐惧的声音:“谁?你身边有谁?” 景雅放出了悲声:“素哥知道了我们的事,素哥要宰了你。全靠酷哥给我们做主。你做的好事,你现在敢不敢过来见酷哥?” “你说真的酷哥?酷哥要见我。见。死也要见。你跟素格力说,我见我酷哥,任凭他处置。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海猛——”景雅放声大哭。 “你别哭?能不能让酷哥说句话?”海猛在那边兴奋莫名。 景雅把电话递给了酷哥,宋提查抚慰他:“别怕。景雅怀了你的孩子。景雅是我们的好姐妹,你既是然景雅的情人,你就要负责任。我们也会当你是好兄弟。我听景雅说,你很讲江湖义气,我想见见你,你要是可以的话,我会委以重任。” “真的?我可以的。酷哥,我不怕死。我为了酷哥,可以杀人。你说吧,你想要我杀谁?你给个话!”海猛来劲了,他心底生起一股英雄之气。 “这次任务没有那么难。你过来吧。我们谈谈。你在哪里?我派车接你。” “酷哥,我还在水上人间夜总会。我等你的车过来。我不怕死!” 宋提查接完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把这段录像发给了老爹,听候老爹的处置。宋提查让瓦格里仑驾车过去接他,不要让他抛头露面,直接带到他的办公室。瓦格里仑领命而去。 过了片刻,老爹打电话过来:“小宋啊,我真老了。江湖险恶一点不假,此次用心之险恶,计谋之毒辣,可谓用心险恶。他狡猾地利用了人心隔肚皮这句话。要不是我们都是明白人,一定会犯糊涂事。素格力虽然比你大,但是江湖资历还嫩啊,你要多带带他,大事小事,你要多剖析给他听。他需要的是你这样的历练。嗯,景雅也确实是好孩子,留她一条命吧。我知道海猛,你还有安排,我就不多过问了。你行事的风格,我一向认为你是天才。” 宋提查忙说:“多谢老爹抬爱。我跟素哥是生死兄弟。素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请老爹放心。” 老爹说:“购机的钱,我已经让管家苏诺转帐了,你查一下帐,对不对得上数。我们一定要把数字搞准确,不能糊涂。” 宋提查太高兴了,这笔钱到帐,他可以打造金三角黄金旅游线路了。可是,他现在有重任在肩,他含蓄地说:“老爹,提查要是出什么意外。我的帐目一定会交待清楚的。” 老爹批他:“别瞎说。死我这样的老头子,也不会死你。你是神人共佑。放心吧。你现在主持的是正义,代表了天意民心。你不得天下,谁得天下?” 宋提查再次感谢老爹的厚爱。宋提查接完老爹的电话,素格力情绪稳定下来了,伊莲敲了敲门,领着伤势新愈的椰香进来了。椰香忙向酷哥合掌行礼,然后羞答答地向素格力略点了点头,素格力瞟了一眼,再瞟一眼景雅,景雅受了惊讶,又有妊娠斑。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景雅现在几乎是残花败柳,虽然椰香略有血气不足,但是面色白润、明净,一看纯洁无瑕。素格力不由有点心悸,真怕椰香看不上他,他心底空虚,他是墙上芦苇,肚中空空,不像酷哥广有韬略。他眼望着酷哥,希望好兄弟成全他的好事。 宋提查深知其意,淡淡一笑,这笑缓和了景雅的神经,也让椰香脸上浮起了笑容,她跟妹妹坐在一起。 宋提查想说什么,可是,他还从没做过这样的事,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让伊莲说,伊莲早通人事,嘻嘻地笑着说:“酷哥啊,深知天意,他跟月下老是至交。酷哥与月下老对饮,他把月下老灌醉了,翻看了他的姻缘簿。原来,素格力大哥的姻缘弄错了,素格力的姻缘簿上,明明注明是两个字。” 椰美故意问:“不会是伊莲吧?那要恭喜伊莲小妹妹了,找到如意郎君了。” 伊莲红着脸说:“我哪有那么好命。不过,也不是椰美,一字之差,椰香!” 椰香瞥了一眼满面笑容的酷哥,又瞟了一眼紧张兮兮的素格力,素格力有什么就放在脸上,这样的赌博,十赌就输,沉不住气。椰香可不像妹妹那样伶牙俐嘴,她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弄着妹妹的发丝,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宋提查看看景雅,景雅会意,走过去牵着椰香的手:“哇,椰香妹妹,你的手怎么生得这么嫩?真是细若削葱。这脸蛋,真的是杏脸桃腮,粉颈玉琢,哇,该大的的大,该小的小。我要是男人。酷哥,你做主,把椰香妹子许配给我得了。” 景雅不再逢场作戏,她现在才明白,她只不过是寻找素格力的保护,她根本不爱素格力,素格力只是一个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的街头花花太岁。她爱的是酷哥,举手投足之间,射出的凛凛英气,哪怕假的,也颇有粉丝当鱼翅吃的感觉。 景雅把椰香说得低下了头。椰美笑着说:“有的人嘛,喜欢空中楼阁,就不喜欢眼前的高脚楼。哎呀,我看咱们的高脚楼住着也很舒服自在。我可是怜取眼前人啊。” 景雅打嘴仗,她从不输给别人:“喂,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你的瓦哥固然好,可他在别人眼里也是好的话,你不是气都气死了!我觉得人生最好找到你的那一半,《圣经》上说,管他生老病死,富贵贫贱,都要与他休戚与共。” 宋提查怕她们打嘴仗,赶紧挑明话题:“你们不要跑题。好不好?椰香,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看素哥怎么样?我觉得你和素哥很般配,要是行的话,我就禀明老爹,那就给你们终身大事定了下来。” 椰香羞答答地说:“全凭酷哥做主。” “素哥,你听到了吗?你要是没意见的话。你是不是有点表示了?”宋提查眉眼生辉地看着素格力。素格力做出了一个搞怪的举动,他扑上去,当着酷哥的面,一把扯下景雅手指上的钻戒,要给椰香戴上,可是椰香死命不要。 宋提查对素格力的举动,想笑笑不出来,就是那种心坎里笑,眼睛里笑。素格力想想单膝跪下,向椰香求婚:“椰香,嫁给我吧。我发誓,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要是违背良心,上有苍天惩罚,五雷轰顶;下有酷哥做主,乱枪打死。” 椰美叫了起来:“酷哥,你应该录像!” 宋提查指了指躲在他身后的伊莲,伊莲拿着手机在录。景雅别过脸去,冷笑了一声:“一分钟就可以爱上一个女人,真是创造了奇迹。” 景雅不说赌气的话还好,椰香还觉得当面夺人所爱,有失道德,可是景雅出言不逊,她反而松开了小拳头,伸出纤纤兰花指;素格力可是抖抖索索给她戴在无名指上。办公室内响起几个人的掌声,外面的乍篷也带兄弟们鼓掌起哄,嚷着要红包,要吃喜宴。 素格力马上叫他的管家准备红包,准备喜宴。宋提查哈哈大笑:“素哥,中午本来我请客,现在你反客为主,该你出点血了。不要搞得太隆重,兄弟们吃肥了,到时训练过不了关。” 外面的乍篷拍着肚皮哈哈大笑。 宋提查当即给老爹发了这段录像过去,老爹又打了电话过来:“提查啊,人,我满意,看起来娴淑聪慧文静。配我那傻东西,只有多没有少。午宴,我要参加。” 宋提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少了一桩心事:“老爹,我驾车来接您老人家。我也想开车散散心。要是老爹愿坐一回飞机,我亲自开飞机来接您!” “什么?你还会开飞机?我一辈子没坐过飞机。好,老夫破一次例,别人开飞机,我不放心,你开飞机。我坐。你开飞机过来。” 宋提查带着他的机长,当即驾机前往美赛接侬蓝老爹。贝尔429在草坪一落下,老爹就拐着拐杖,一阵风地跑了过来。宋提查忙开了机舱,迎接老爹,老爹只带了管家苏诺一人,他可能怕飞机上坐多了人载不动。那么一个铁匣匣,装那么多人,能不出事吗? 宋提查亲自扶着老爹登机,扶他坐稳,他可不准扣安全带,他忌讳绑架,因此从不许绑他。宋提查知道老人家有很多忌讳,机长想说什么,看酷哥直朝他使眼色,他也就作罢,一切有酷哥呢。苏诺一张瘦削的脸,四五十岁了,脸上还长着暗疮一般的几粒粉刺,可能是湿热体质。 宋提查给老爹倒了一杯茶:“老爹,我保证这茶都不会溅出来一滴。” 老爹虽佯装镇定,但谁都一样,第一回坐飞机,难免心神不定,可是接过宋提查这杯茶,神色缓和了许多:“我说过了嘛,提查,你开飞机,我放心。你开你的,我坐得稳稳当当。” 317空中惊魂 老爹手捧浓茶。细细地品味着。直升机嗡嗡升了了高空,果然稳稳当当地,他手中的水一漾不漾,他们就在空中“腾云驾雾”。要不是宋提查帮他克服心理障碍,可能老爹一辈子也不会坐飞机。老爹看着下面的美赛全在他脚底下,堆积木一般的楼群、蜘蛛网一样的街道,蝼蚁一般小的行人,玉带一般的湄公河,连绵起伏的群山,尽收眼底,他可乐开了花,连声称好。 “不好,有武装直升机跟踪。”机长看见了仪盘上的四个红点,失声叫了起来。 老爹面色难堪,出枪直指苏诺额头:“苏诺,是你走漏了消息?” 苏诺指天发誓:“老爹,我一直跟在您身边,我就是想走漏消息我也没机会;再说了,我绿大大的胆,就是借十个胆,我也不敢啊;再说了,我自己岂不跟着倒霉。我要是走漏消息,死无葬身之地!” 老爹坚持认为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提查,他要是针对你,你来接我的路上就动手了。他就是等你接了我之后再跟踪,那就是冲我来的!” 宋提查冷静地说:“老爹,你的敌人不也是我的敌人,反正都是我们的共同敌人,我知道,老爹也不会在乎死。老爹,我就跟他玩玩。玩游戏,我最喜欢跟游戏高手玩。” “好。提查,不要分心。老爹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老爹是在刀尖上过活的,把死看得很淡,他一口喝光了茶。持枪以观事态。 宋提查凭着贝尔429良好的性能,故意降低高度,飞行路线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忽快忽慢,时而钻上高空,与武装直升机擦肩而过。不过,武装直升机并没有攻击。他们用信号台喊话:“宋提查,你乖乖出来投降吧,免得伤及无辜!” 宋提查回话:“好啊,我是宋提查,你们想要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我们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大老板要见你一面。”说话声音,应该是不纯熟的泰语,估计是外族人。 “好,我宋提查广交四海朋友。怎么个见法?” “我们放下舷梯,你攀上来吧。我们拉你上来一起去见老板。” 老爹怕宋提查有失:“提查,不可上当,加速逃走!” “老爹,他们是武装直升机,他们既然想见我,应该是友好往来。”宋提查让位给机长,他坐回副驾驶位。一架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上空,其它三架武装直升机呈包夹态势。舷梯出现在窗口,打开舱门,宋提查朝老爹笑了笑:“老爹保重。你不是我有神灵共佑,我会化险为夷的。” 老爹看着宋提查像玩空中杂技,抓住了摆动的滑梯,滑梯像个钟摆,摆来摆去,异常惊险,人就在空中荡秋千,不知宋提查故意的,还是飞机本来的惯性。 机长驾着贝尔429突出了包围圈,看来不是冲着老爹来的,老爹一个黄土地埋了半截的老头,谁还打他的主意,看来是要擒拿宋提查。 机上的人叫喊:“宋提查脱了上身,光着膀子!” 宋提查只好一只手解开衣扣,一只手攀紧舷梯。天风呼地一声,像卷走了一只怪鸟卷走了他的衣服,他健美的膀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的顶发乱撕扯着。 “宋提查你最好不好玩什么把戏,我一枪可以打爆你的头!” 宋提查喝问:“你们老板难道有如此待客之道吗?” “那要看待谁了?少玩花样,只要乖乖地跟我们走,我们老板会以礼相待。”那人的喊声果然是欧美人的腔调,估计只有ie有这么大本钱,花如此高昂的代价请客,也只有泰哥有这么大手笔。宋提查心中有底了,估计ie有内幕情服。 宋提查面对两把长狙击枪,这种枪一看就知道是m200一类的高精度狙击枪,能与掌上电脑相连,可以锁定目标,弹无虚发,想反抗等于自寻死路。现代高科技给徒手做战,造成了相当大的难度,甚至说没有可能了。 宋提查知道,他去见ie肯定比死还要难受。舷梯缓缓升了上去,也不晃荡了,看来宋提查只能乖乖就范,除了束手就擒,他别无选择。他徐徐到了舱门,两名武装分子,拿出手铐来铐他,手铐往他手上砸下来,他只有零点一秒的机会,宋提查在手铐砸下的眨眼间,他连拽两人,两人竟然被活生生抛向九霄云外,两支狙击枪落在他手中。副驾驶位上的鬼佬见势不妙,开枪射击,宋提查眼疾手快倒转身滑了下去,“咝咝”两声,耳畔擦过子弹的冷风,随着惯性滑梯高抛在空中,他看得真切,扣响了狙击枪,“叭”一声暴了鬼佬的头。他一缩身进了座舱,一把将机长踹了下去。 远远跟着的武装直升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宋提查拉了一个迂回,返身对着一架武装直升机按下了红色手柄,轰一声巨响,空中升起一个巨大的火球;然后利用火球的掩护,锁定左翼一架,又一按红色手柄,“嘭”一声巨响,又是一个蘑菇状的火球在空中炸开,另一架飞机慌了,可是宋提查早就锁定了他,不等他醒过神来,马上让第三个火球升起在半空中。不到一秒时间,三架武装直升机变成了三个大火球,曳着浓烟,坠落山谷,山谷间腾起冲天而起的烟尘。 宋提查在空中巡游了一遍,他可记不得那些参数,茫茫天宇如何导航?他可是一窍不通,他赶紧打电话给弥南大叔,弥南大叔马上打开雷达,找到宋提查的机位,指挥他校准航向。没想到,宋提查的武装直升机抢先着陆,随后才是贝尔429。老爹、管家苏诺、机长无不钦佩,老爹紧紧搂着光着膀子的小伙子,解下自己的银鼠坎肩给他套上。 宋提查嘿嘿笑着:“老爹,我说没事吧。我还有那礼包送。一架阿帕奇,拱手送来。我不要还不行。” 老爹眼舒眉展:“好,好,好兆头。我要添重孙子了。” 一帮来迎的兄弟姐妹,伊莲淘气地问:“你的粉丝不会把你的衣服也扒走吧?多么好的一件校官服。” 玛莲也在,她白了一眼:“宋提查有你的,赤膊上阵哦。” 老爹看着这个混血人儿:“你是老k的千金玛莲吧?” 玛莲老老实实给老爹合掌行礼:“谢谢老爹还记得我。听说,小时候,你抱过我。” “不止抱过你。还喂你吃过东西,你要我嚼啊,我嚼蛇肉你吃。你吃得津津有味。今天,要不要老爹嚼给你吃啊?” “嗯,老爹,我哪里还有记性了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嘛。”玛莲嗔怪道。 欢迎的人群中,挤出素格力和椰香,素格力带椰香行礼:“老爹,素格力和椰香给您老行大礼,祝您吉祥如意,康泰和顺。感谢您老人家不辞辛苦前来主持仪式。” 老爹拿出一对极品满翠翡翠手镯,绿莹莹、沉甸甸。景雅在心里头骂,死老头,见他那么多回,也没见他拿什么手镯。第一回见椰香就送这么厚一份礼物,价值何止百万! 宋提查陪着老爹,看瓦格里仑出现在人群中,他跟老爹打了一声招呼,就示意瓦格里仑跟着他走,瓦格里仑领着宋提查到了他的办公室。推开门,坐榻上站起一个人,一样的发式,一样的脸型,一样的略平下巴,一样的犀利眼神,一样的胸肌,甚至于捏鼻子的手势也一样。 “酷哥,请收下海猛。”海猛抱拳,单膝跪地。 瓦格里仑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真酷哥?” 海猛说:“酷哥,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不怒而威的霸王之气,是谁也演不出来的。” 宋提查问他:“你爱景雅吗?” 海猛想也没想:“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迷上了她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其实我是被她迷上的。所有的错,都错在我身上。” 瓦格里仑笑道:“嗯,敢担当,有酷哥做派。” “多谢酷哥的保全。”海猛大概知道他泡了谁的女朋友,要不是酷哥周全,他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宋提查笑道:“你真像我,我认你做我弟弟吧。以后,你就可以做真的酷哥。但你现在,一定要把更多的资料记清楚。我现在说给你听,你一定要完全记住,不能出一点秕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海猛知道了他的任务,原来是做酷哥的替身,看来这是一个冒险的活,他很兴奋,眼里满是兴奋的光芒。 宋提查打开电脑,调出很多资料让他认,让他说,一丝一毫帮他纠正。两人习演了一个钟头,海猛打扮一新,由瓦格里仑陪着出现在宴会大厅。 乍篷也接着,大大咧咧地问:“酷哥,我已经安排了一组兄弟值班。” 酷哥稍愣了一下:“很好。” 乍篷有点疑惑,难道酷哥觉得我安排有欠妥之处,保是碍着面子,没有实说? 酷哥由瓦格里仑和乍篷陪着出现在宴会大厅,众兄弟全部起立致敬,酷哥忙招手向兄弟们坐,可是他看着老爹居然视而不见。幸亏瓦格里仑说:“老爹让您老久等了。” 酷哥赶紧说:“老爹,久等了,不好意思。” 老爹眉头拧成疙瘩,还是舒展开来:“提查,事情繁忙,理当办要务为紧。” 318命犯桃花 世上本没有路,但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成了路。在通往缅老公路的原始大森林,总能瞧见一条羊肠小路,逶迤通往人迹罕至的偏远村落,只要你沿着这条公路走,大致方向是不会错的,它会直接将你带到勐江河畔,运气好的话,你可以通过一座铺得很平坦的钢丝吊桥,悠哉乐哉地过了猛浪若猛的勐江,就是当年远征军血战日寇的密支那野人山,但最怕半路杀出李逵来。 先是警犬呼啸而来,后面是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厉声呵斥:“抱头!抱头!蹲下,老实蹲下!” 稍慢一点,警犬轰地一声迎面扑来,它能咬破寸厚木板的兽牙如闪电般将你扑倒,深深扎进你的裤管里肉腿里,死死拖住不放。只有束手就擒,等待你的是搜查,即使搜不到什么,可能也要罚款,拘留。 一男一女行走在野人山,不知他们是串亲戚,还是走货。突然听到的那传说中的警犬的咆哮声,吓得他俩慌不择路,转身就逃命,他俩带的货比较多。男的慌手慌脚掩护女子快点走,那女子对路径比较熟,在前面带路;可是太慢了,男的转身引着警犬朝另一个方向跑,引着猎犬飞奔,最后能救赎他的也只有勐江,勐江敞开他那浩瀚的胸怀迎接了这位十九岁的小伙。 他说他叫刘福娃,傣人。刘福娃是福星高照,掉进勐江的是九死一生,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阎罗殿,而是烟熏得看不出木料的竹楼,但光线敞亮,照得一块烟熏的腊肉油光透亮。他忍不住咽了口水,他动了一下,头还隐隐有些疼。 “大哥,你醒了噢。”走进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穿着黑色质地白色边纹的无袖上衣,短小紧身,衬出两个挺拔的丰胸,“v”字形领,恰到好处的露点;浑圆的小腹,诱使让你直往系着红黑色条纹的筒裙下面看,筒裙虽然没有时装露得那么直接,但包裹着圆实窈窕的蜂臀,赤着一双玫瑰色的秀足,走起路来,春光无限,一歪一扭,如花蛇蜿蜒而行。 她头上戴着银制的半月形发箍,长发披在肩上,露出一张瓷娃娃的脸,耳朵上吊着大号耳环,手臂上也箍着臂环,项上也有了一个银项圈,走起路来银铃铃成韵。 说话声像山泉一般甜美,手里端着一个粗碗冒着热腾腾的药香,刘福娃觉得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感恩之心:“姑娘是你救了我,福娃一定要报答你。” “你叫福娃?” 刘福娃眼神迷茫地看着她,那姑娘心为之一动,后来才知道,泰国来的男孩面皮比较薄,没有本地男人的粗犷放荡。 那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生起靓丽的羞容:“我叫蓝凤凰。你是俺阿爸从勐江畔背回来的,你要给俺家打三年工才能走。” 刘福娃想有这个凤凰陪着,就是打一辈子的工也愿意,但是他有任务在身的,不擒获瑙坎何以面目见师姐。 刘福娃嘴甜:“妹子,是你和你阿爸救了我,我在你家做牛做马都行。” “那你得穿我们佤族的服饰,否则你出门要惹麻烦的。” “行,妹子,可是我没钱买呀。” “没关系,你穿我阿爸的就行了。我阿爸年轻的时候比你帅多了。” 蓝凤凰打开一个竹柜,拿出一大堆物饰,刘福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别说穿戴起来了,就是说出名堂来都不轻易。 没办法,蓝凤凰只能委曲一下,亲手给他戴上,先是黑色红边的头巾,缠在头上,然后剥褫了上衣,穿上无领对襟短衣。 她手里拿着一条青布肥大短裤,偏过脸去:“给,自己换上吧。” 刘福娃逗她:“你别看哦。我换了,好啦。” 蓝凤凰不由回头来,羞得满脸云霞,原来,福娃正褪下裤子。 蓝凤凰忍不住打了他一下,别过脸去了,脸又烫又红。她以为外面的人就是没脸没羞。 刘福娃不敢太过分,他只是看她那么含羞带娇,才跟她开个小玩笑。 然后要戴大耳环——蓝凤凰拿出一个菱角刺,闭上眼念念有词,然后,她细嫩的手帮他又捏又搓,哧地一声穿了过去,痛得福娃差点晕了过去。然后是另一只耳。 “真不像个男人。”在蓝凤凰眼里男人应该能沉忍的,这点小痛,就如剜肉一般,要是带他出去见村里的人,一定会丢尽她的颜面。 蓝凤凰给他戴上竹藤圈作为项链,福娃觉得脖子上痒痒的,难受死了,但他要想在这里生活下去,他就得遭这个罪。 “阿妈回来了!”蓝凤凰显得很兴奋。 她手提着筒裙,轻盈地下了竹楼,福娃疑心她们有什么心灵感应,果然听到竹楼下面猪哼哼嗡嗡的声音。 福娃很想见识一下女主人,他也跟着下了竹楼,只见一个箍着白头帕的妇女,背着一个大竹篓,身形矮小,但裸露的手脚看起来健硕有力,特别是v字领下,一鼓一鼓,让他不禁萌发一种原始的冲动。 阿妈年纪应该不大,脸色红润,背着那么大的一个竹篓,气不喘,腰不弯,见了生人,还有山里人的羞赧,更显得妩媚多情。但她是蓝凤凰的妈妈,福娃想,怪不得她女儿,出落得花枝招展,原来像她妈妈。 福娃想,我得主动才行,否则第一印象就不好,以后就难以相处了。他主动上去九十度弯腰鞠躬:“阿妈,好!谢谢你们一家人救了我的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 阿妈将背篓交给凤凰,见了生人,自然流露出一种羞态:“是她阿爸救的你,要谢你谢她阿爸吧。他阿爸帮你弄草药去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都是他撬开你嘴巴喂的药,伟大梅依格神保佑你,你活过来了。” “梅依格神是谁?” “莱姆山神的名字,他是救死扶伤的神灵,你能活过来是梅依格神的功劳。”阿妈和凤凰虔诚地礼拜遥远的圣山。 福娃也只得模仿着,合掌跪下,匍匐在地祈祷,他不敢心猿意马,他也怕惹怒山神啊,随乡入俗的道理他懂,他心无旁骛,冥神跪拜。 但他要学着参拜的姿势,他不会啊,他得依葫芦画瓢,他得眼瞅着——他本来不敢偷觑她母女俩,可阿妈在他旁边,又是短裙,难免露点多,随着身形波浪起伏,她要命的臀有种成熟少妇的滚圆,短裙开叉处,倒有一种神秘感,比他身边那些女人耐看多了。福娃虽是无心瞟了一眼,但那诱惑力大过了神的震慑力。凤凰也斜睨了他一眼,显然很是不满。意思是她阿妈是他阿爸的,阿爸回来要把你绑了送到深山老林饲养猛兽,福娃知道触犯他们的神灵,是要遭到惩罚的。 “阿妈,我饿了。”蓝凤凰娇嗔地对阿妈说。 “你收拾一下东西,阿爸回来,我们一起吃吧。有客人在,阿爸要喝酒的,我弄几个下酒菜。” “阿妈,他不是客人了。他是我们家一个,一个长工,最高神灵木依吉的儿子,我们的祖先格雷诺说,他要为救他命的人做三年长工,否则,要拿他衅鼓的。” 福娃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做三年长工,怎么可能性?但是他要是不答应了的话。可能要立即赶他走了。他好不容易有了好身之处。他相信一定会有所收获的。因为瑙坎就藏身在此处。 阿妈只有这次才略抬起头睃了我一眼,她眼眸清纯,如一泓清泉,眉目清秀,唇上挂着丝丝微笑:“你阿爸可没当他长工,你阿爸说了算,听阿爸的,乖孩子。” “阿妈,我愿意做长工的。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没有你们我可能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做三年,我可能做不了那么久。我,我怕不习惯。” 阿妈听了我的话,低下眉弄她的火搪瓷,生起了火,堂屋里冒起烟,烟熏着上面的腊肉,油腻腻的。怪不得说山里人,挂起腊肉吃光饭,看一眼腊肉,扒一口饭。想到这,福娃不禁由此及彼,看了她母女俩一眼。 她们可心无邪念,专心做家务。阿妈用一个瓦罐正在煲茶,放进了巴掌大的一块茶砖,惊得福娃舌头都伸不直了,正宗的普饵茶,外面要卖百把块哇。 烟垢很厚的铁锅里也煎熬着一锅稀饭,咕嘟咕嘟地响,米粥的清香弥漫整个屋子。 福娃想帮阿妈添把柴,阿妈正直起腰,我慌忙躲闪,还是碰到了阿妈的脸,山里的女人真是水捏的,碰得福娃手上一手滑腻,比起伊莲有过无不及。福娃慌忙陪着小心:“对不起,阿妈,我想帮你烧火。” “你不会的,她阿爸会慢慢教你的,你今天还是客人。你歇着吧。”她言下之意,别给她添乱了。 “喂,福娃哥,你过来,帮我挑水去。”说老实话,福娃情愿跟阿妈呆在一起有安全感,可能他也开始怀念他的妈妈了;跟这个像阿诗玛的姑娘呆在一起,肯定没好果子吃。 她让我担着一担木桶,不是很重,她跟在福娃身后,挽着一篮子山野蔬菜,算是监工吧。 319山神的恩赐 这个寨子依山傍水,鳞次栉比的竹楼掩映在竹林绿树蕉树之中,寨子由筑着一道爬满青藤和荆棘的土墙,下面是青石板铺成的路,青石板下面水声淙淙。赤脚踩在青石板上,光溜清凉,舒坦极了,怪不得她们都赤着脚,与大地贴得多近。 家家户户冒着袅袅炊烟,都是午后才做中饭,显得很宁静。偶尔碰到一两个老翁老妪,都不拐杖,背很直,蓝凤凰叫着,阿公阿婆,老人咧开,黑黑的牙齿,舒眉展眼,手搭凉蓬,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小伙。 福娃赶紧鞠躬行礼,叫阿公阿婆好。 蓝凤凰也不多解释,捂着嘴笑一笑,扯着他就与老人擦肩而过,一路转向后山,远远听见水声哗哗作响。原来,从山上用竹简引来了清泉,贮蓄在一个大陶瓷缸里,陶瓷缸周遭爬满青苔,里面的水清澈见底,水正满溢出来,淌在下面的青石板上,流进山涧。 他刚要伸手出捧水,她抓住了他的手,抬起美灵灵的双眼,他明白了还要祭神。他学着她的样子,念念有词:“木依吉的女儿达娜,感谢你赐给我们纯洁的甘霖。” 她是闭上眼睛的,他不时睁开眼偷觑她一眼,,有时候贼眼还溜进她的粉颈下,v字领下,可能心不诚吧。他顾盼之间,发现草丛里盘曲着有一个团箕大的一条蛇,离他一步之遥。 吓得他瞠目结舌,要是他动一下,那畜生一定会向他发起攻击,这时,它竖起扁平的魔鬼头,青绿的细鳞,泛着可恶的鳞光,细小的眼睛紧盯着他,咝咝吐出开了叉的红芯子。 他的生命悬于一线啊。他不知道走的什么霉运,刚捡了一条命回来,眼看要交桃花运了,却要遭遇这个恶魔。他是一条眼镜王蛇,它的攻击力和毒素在全世界的蛇类排位都名列三甲。 蓝凤凰看他表情怪怪的,她闪动着睫毛,忽闪忽闪,终于,跟着他的视线往草丛里望过去了。她嘘了一声,这纯粹是多余,他还敢动吗。他希望她也不要动,不要惊动真正的山林之王。 突然蓝凤凰身形闪动,如兔起鹘落,哐啷一声,她用木桶对准它,那蛇咚的一声窜进木桶;蓝凤凰手上动作不停,端起桶向水缸下浇去,蛇彪上了水面青石板,蛇是爬行动物,水让它的身子在起了青苔的青石板上打滑,滑来滑去,身子拉直了像一根黑木棒,蓝凤凰一个车转身,俯身拾起蛇的尾巴,哗啦猛一抖,像舞动少林棍一般呼呼在空中转动,风车叶子似的,转了足足一刻功夫,他看得眼花缭乱了。 “你来试试。”蓝凤凰用眼神紧盯着他,他虽然受过专门的训练,但徒手对付眼镜王蛇还是不敢大意。可是他不能露怯,他是什么人。在一个弱女子面前,怎么会认怂。他伸手拿过眼镜王蛇,那身子的鳞片在他手中一冰,他失手落地。不得了,眼镜王蛇摔痛了,回个头来,就要攻击他。 蓝凤凰出手如电,揪住它的尾巴,然后猛摔在地上,那蛇尾巴还在搅动,天啦,她再一顿蛇尾,蛇摆直了身子,她身形疾转,赤脚踩在蛇七寸上,从身上拔出一把牛耳尖刀,哧地一声划开了肚皮,露出如棉絮一般的内脏,掏出一个甘蓝色的蛇胆。 “过来,吞下去。”她尖细的手指像孔雀啄着,她眼里有一种磁吸力,迫使他挨近了她,他不敢用手接,张开嘴,她放进了他的嘴里,他闭上嘴吞了下去,像吃毒药一般,不敢尝它的味道,只是觉得有个光溜溜地东西滑进他的食道,有一股野味的腥臊味。 “过来呀,你摸蛇的身体。死蛇啦,大男人诶,摸它,山神梅依格才不会怪你哪。” 她那么纤弱的身子都能对抗,难道他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什么。于是,蹲下身子,伸手去摸蛇的身子,他一触上去,闪电般地缩了回来,心有余悸啊!那蛇的尾巴还在盘曲卷动,手指觉得它鳞质的身体,冷若冰霜。 他的胆怯,惹得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熊包加草包,丢死人啦。” 他很气恼,他闭上眼睛,一把去抓蛇的尾巴,可是那蛇的尾巴立刻缠绕到他的手腕,妈呀,唬得他三魂悠悠,七窃生疼。 “笨蛋,看我的。”她敏锐地斩断蛇头,“抓紧了。” 她让他抓紧了血淋淋的肉身,她揪着蛇皮,往下一撕,一撕到底,蛇像脱去了皮衣服,直裸裸地悬在他手中,但蛇尾还在搅动。她三下两下掏干净了内脏。 “算你有口福。梅依格待你不薄,你以后可得感谢他。” 现在,他才感觉到蹦嗓子尖的心现在怦怦直跳了,心有余悸,再有这么一回,他还有不有魂。以后,他长了一个心眼,到野外,没有蓝凤凰,打死他也不敢擅自外出。 他对蓝凤凰的依赖心灵慢腾腾生成了。 “阿爸回来了!” 蓝凤凰眼里漾起兴奋的神情,山路尽头走着一个健步如飞的中年汉子,头包红头巾,青色的无领短款上衣,下着青黑色的大裆宽筒裤,还带着猎枪和挎包,挎包鼓鼓囊囊,可能上山采药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是你阿爸?”他看不清脸面,只是穿梭在盘曲的山路上,影影绰绰,不甚分明。 “蠢材,阿爸是红头巾,穿阿曼服,他是我们寨子的格亚永。” “什么格亚永?”他一脸错愕。 “土佬。就是我们寨子的头人,寨主。你看我阿爸的衣服上还绣太阳、月亮、星星、双龙和牛头,内衣上还绣着双龙含红日的图形。” “是不是传说中的部落酋长?” “哎呀,酋长叫格利俄,是不一样的啦。”凤凰不耐烦地嗔怪他多嘴。 那汉子越来越近,他中等身材,肩阔膀粗,手臂上有刺青,是鸟的图案,大号耳环,手臂上还有银箍,看一身的肌腱果然是神武盖世。嘴里嚼着槟榔,牙齿很黑。脸面子黑里透红,略有觜须,说话嗓门雄浑:“嗬嘿,小青年,没事了哇。” 福娃看他胸口还刺着一个大牛头,长着蓊蓊郁郁的胸毛,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多谢寨主搭救之恩。福娃没齿难忘,活命之情,愿意以命相报。” “哈哈,你们外面人书读得多,说话很有文彩。这样子吧,留在我家里,住上些日子,我们以客人相待。因为本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救人一命,帮工三年,方能离寨。你不用住三年,住到你不想住了,你想走就走吧。” “多谢寨主活命之恩,现在还能收留我,赏我一口饭吃,真是感激不尽。” “不要客气哇,在家里吃在家里住,就是一家人嘛。走,走,看看你阿妈弄了些什么好吃的。哟,鬼丫头,这是你的手段吧。当心哪,这个魔兽,没有点手段,降不服它哦。” “阿爸,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蓝凤凰牵着他阿爸宽厚的手掌,像个小姑娘一蹦一跳走在前面,福娃挑着水跟着上了竹楼。竹楼里已弥漫着饭菜的香味,福娃的肚子有点咕咕叫唤了。 “阿妈,做几个。”蓝凤凰将打着结的肉条,扔给了阿妈。阿妈忙得汗发全湿,脸色红润,见了寨主帮他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埃,很是亲昵。 然后寨主找了个瓦片出来,将瓦片烧红了,将切成块的蛇肉放在上面焙烤,屋里升腾起一股香喷喷的烤焦的肉香味。这么大一条蛇,满满一大盘,全烤完了!福娃怎么不想起吃大餐,直咽口水。 “每天想你无数回阿妹,想你想得掉眼泪阿妹;每天念你无数声阿妹,念你念得喉咙累阿妹;只因山高路遥远阿妹,只因水深无桥过阿妹;如果我能变成一只小鸟,我会飞到你身边阿妹,哎嘿。” “阿爸,尼茸叔叔来了,还有伊吉阿姨,叶那哥。” “他们一家人都长着大象的鼻子,闻到咱们的烤蛇香,赶紧过来凑热闹了。”阿爸乐呵呵地打趣道。 尼茸长得五短材,手臂上箍着厚重的银圈,笑扭爽朗:“尊敬的蓝然大寨主,木依吉的子孙,你的兄弟尼茸祝你像莱姆山一般雄壮。我的嫂夫人像水神达娜一般美丽纯洁。” 说着,尼茸的手竟然伸出左手,放在胸口表示这是他的心意。多亏蓝凤凰拍了福娃一下:“笨蛋,我们佤族人的习俗,你也要回礼。” 福娃赶紧还礼。叶那对他并不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而是很友好地把左手放在胸口,他忙把左手放在胸前。以后,他记住了,别人把左手入在胸前,他一定要这样放在胸前。 “叶那哥哥。”蓝凤凰叫得脆生生,娇滴滴的。福娃以为蓝凤凰与他相处,以身相许,真是个大错觉,看样子叶那才是她的心上人。两人眉目生情,互相对视良久,蓝凤凰还给他梳了梳头发。 一番客套之后,主客都坐了下来。阿爸蓝然寨主拿出一个竹筒,注满了酒,他指甲沾酒弹向空中,先敬木依吉的酒,再弹向大地敬佤族的祖先“格雷诺”,敬他自己先呷了一大口,先递给了尼茸。 尼茸同样敬天敬祖先之后,咕嘟豪饮了一口。轮到福娃,福娃有点惴惴不安,照猫画虎吧,也用指头弹了弹,但嘴里就不知道念叨什么了,逗得大伙儿轰地都笑,笑得他更懵了,急急饮了一口,酒香清冽,但有股辛味。他赶紧传给了叶那,叶那包着黑头巾,有他父亲的敦实,脸膛略呈山里人的紫檀色,站起来说:“恭祝阿伯阿婶幸福安康。”他饮了一口。再祝阿爸阿妈,饮了一口。然后,蓝凤凰站了起来,她们一人啜了一口,甜滋滋。 看得福娃遍体生津,看来她是名花有主了,他自作多情了,看来只有当灯泡的份了。 320天体浴 福娃酒后睡了一觉,他昏沉沉睡到了夜幕降临,远处的群众笼罩在一片圣晖当中,天空白云幻彩,霞光绚烂。他在金三角也没有山寨的宁静,也没有体会到大山的庄穆。 “起来呀,懒鬼。你是来做佣人的,不是来睡懒觉的。起来呀!”福娃盖着被单,被蓝凤凰一把揭开了,福娃赶紧抓起长裙穿上。碰上刁蛮妹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走呀,洗罢才准吃晚餐。晚餐,我们可是要同神灵达路安在一起吃的。” 他面无表情,名花有主了,还来卖弄风情,害得他差点表错了情。要不是自己恋着一个女子,肯定气都要气死。不过,他来这里是执行任务,不过总部勒令他把戏演活,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福娃不敢违拗她的指令,只好拿着浴盆,捧着衣服,高一脚低一脚磕磕碰碰,跟着她下了竹楼。 夕阳还有最后一抹熏染在天际,云霞绚丽多彩地堆砌在头顶,踩着一条泛着月光的石砌路,山风轻体,还有山花馥郁的香气和泥土的气息,与家乡有几分相似,福娃有种淡淡的思乡之情。 “喂,你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是不是睡迷糊了?要知道,白天我还搭救过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蓝凤凰气咻咻地推了他一把。 “醉了不行吗?” “我看你不是真醉了,是装醉。是不是看我叶那哥不顺眼?老实说!” 这个鬼精灵,这也看出来了。何止是看他不顺眼,明明是情敌吗。福娃只是在心里嘀咕,嘴里嘟哝着:“哪有啊?我又不认识他,当然没有好说的啦。我也敬他酒啦。” “实话告诉你吧。他是我的情哥哥,我还有好多情哥哥,我们佤族姑娘情哥哥越多,说明她越惹人爱。要不要带你见识他们一下,一个个比你英武骠悍。你吃醋吗?” 福娃心里一格登,一个叶那够他黯然神伤,再多几个岂不比武招亲了,一根骨头哄几条狗。想到这,他心萌鬼胎,不怀好意地说:“最后是不是来个比武招亲,还是抛绣球?” “抛你个头。还比武招亲,就你傻不拉叽地,他们三下两下,让你去亲达得吉神的屁股了。” “切,我起码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急,福娃把心里话说出来,老子先上了你,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得瑟。 “你什么意思?”蓝凤凰气得脸色铁青,揪住他耳朵不放手。 “哎哟,耳朵要掉下来了。没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一起赏月,一起讲故事,还一起去沐浴。” “喂,不是我们两个,是全村人好不好?” 说着,隐隐约约从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喧闹的人语响,还有水声哗啦哗啦鸣声啾啾。福娃的心跳到了嗓子尖上了,还有这习俗,天体浴啊。 “快来,要不是等你,我早来了。阿爸阿妈早来了。来晚了,没有好的石板了。”蓝凤凰没好气地说。 这么说来,他可以一饱眼福了,阿妈也在这里。福娃虽然有过异性帮他沐浴按摩的经历,可是面对如此众多的人沐浴,他还是第一次,他的心小鹿似的蹦跳起来。 哇,这是好静谧的一处湖泊,四面丛林如荠。泉水从上面的石头山屏出来,清幽幽,冒着热气。怪不得他们的肌肤那么好,都没见他们脸上长什么粉刺,原来是靠洗这个温泉,温泉中的活性粒子滋润得一个个水嫩水嫩的,没有雀斑、螨虫的滋生。湖并不大,不过一个小池塘大小,周围都是长了青苔的青石围成,应该不是人工造就,因为那些石头方方圆圆,是一个个连在一起的整体,估计是水的鬼斧神工,长年累月冲积出来的一个石潭。 夜色不是很浓,月光很好,银光静静地泻在水波潋滟的湖面,水声哗啦啦响。孩子们在湖里打着水仗,男女老少都在水湾里潜游着,妇女腆着肥大的身躯端坐在石栏上,捧着水洗自己下垂的赘肉。一些小伙钻过去,逗得妇女,有脚踢过不停。有的小伙揪住她的脚一把将妇女拉进了水潭,吓得妇女一把搂住小伙,其实那水并不深,才没过胸口,深的地方应该在出水口,估计深不可测,那里只有胆大的猛小伙在哪里扎猛子。 福娃跟着蓝凤凰转过几家沐发洗衣的人家,有蹲着浣发的肥硕的中年妇女,有颤动着身子捣衣的少妇,还有很多松松皱缬着的老妪老翁,——他想:怪不到这里民风淳朴,没有什么所谓的人格分裂症,更没什么变态。见怪不怪,自然不怪。你想想看,要是你想得到那个神秘的宝贝,你费尽心思去猜想它去幻想它,不择手段想得到它,得到了满足还是遂了心愿,要是没得到,心里难免就畸形扭曲了。 福娃想:瑙坎啊,瑙坎啊,你躲在这里,会不会破坏这里的淳朴民风哦。 蓝凤凰领着他来到一偏僻山坳,哈哈,蓝凤凰就要风光毕现了,他不由心跳加速,一睹为快了,应该没有泰莎白净吧。福娃酸溜溜地再瞟蓝凤凰一眼,可是她穿着筒裙下水,自顾自洗自己的根本不想露,福娃想,我也来个猛子,进攻她。 福娃刚想扎猛子,蓝凤凰急着叫了起来:“不可以,你是不可以摸我的,神灵都不可以触摸我的。你要是摸了我,你就触犯了神灵,就要用你的血衅鼓!” 她一句话唬得他脑袋差点炸开了!好在他的手还没摸上去,否则,他的血就要涂抹在木鼓上了,他的生命就属于神灵了。 如果他的手摸上去,肯定不是赖欣怡那么随随便便饶过他,而是神灵不放过他。 看来,今晚欢乐属于他们的,他只是一名过客,他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要习惯这里的民俗,不能被游戏规则给正法了,而是要充分利用好游戏规则,最大限度地打入他们。 哈哈,福娃脑子开窍了。 “凤凰,为什么有的不穿筒裙下水,为什么你非要穿筒裙下水?”福娃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我是少女,好不好?我身体属于神灵木依吉。你碰触我的身体,就是对神灵木依吉的大不敬,我将要拿你去衅鼓。” 福娃想就凭你,我可不是吓大的。他阴阳怪气地说:“我是不是神灵木依吉的儿子?” “阿爸很喜欢你,他想收你为儿子。那么,你就姓蓝,你可以进宗庙,你就是木依吉的儿子。”蓝凤凰浣着发。 福娃愁眉苦脸:“那我不是没有娶你的机会了?” “我是你妹妹,当然你不能娶我了。你要一心一意保护我,我的生命就是你的生命。不过,你做了阿爸的儿子,你不用做三年佣人了。因为你是我的家人了。”蓝凤凰一本正经地说。 福娃鄙夷不屑地说:“我才不要。我看见你嫁人,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我的份。” “谁叫你长得那么粗鲁,我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我不想要你这样的情人,你一介纠纠武夫,只配做我的跟班。我叫你打谁,你就帮我打谁。”蓝凤凰哗哗梳着柔顺的湿发,自鸣得意地说。 “哼,我只听阿爸、阿妈的,你慢慢洗,少爷我,不侍候了。”福娃胡乱洗了洗就要上岸,他用狮子一样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就要上岸走人。 “喂,你现在还是佣人,你要侍候我。快点,给我接住梳子。”蓝凤凰气呼呼地喝斥他,他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但是一想到完成任务,他只得忍了这口气。只能拿梳子,不能捏她葱白的手指。 然后,蓝凤凰递给她拉下来的内衣内裤,蓝凤凰用眼光告诉她,给我洗。福娃气得眼冒烟,可是阿爸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现在就是佣人。他只得乖乖地给她漂洗。她的小花裤,可不是市场买的那种三角裤,而是相当于跳舞防走光的紧身裤;文胸也不是市面买的,也是自织布,没有加海绵垫的,可以搓洗,捏在手中,只有一小撮。 蓝凤凰最后上岸换了筒裙,连长裙也扔给他洗。她根本没当他是家人,是实实在在的佣人。福娃嘟着嘴,闷声不响地帮她搓洗干净。 福娃上岸换好衣裙,他就要提了湿衣服回家。 “喂,你过来。”蓝凤凰又叫他坐在水畔的一块圆石上,叫他帮她刷干净木屐,用帕子吸干水。然后,她就坐在她腿上,要他帮她抹干足上的水渍。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不能碰你的?我怎么给你抹?” “你真傻!我刚才不是在水神达娜的怀抱,现在上岸了,我站在地神达利吉身上,你也站在地神达地吉上。我坐在身上,神灵不会生气的。给我擦脚吧。”蓝凤凰怎么说,怎么有理,真理掌握在她手中。 福娃气得脸色腊黄,不过,给她抹脚也是一种奇妙的享受,因为她纤巧的玉足,线条优美,荞头一般的指头,堪堪一握的足弓。 321篝火晚会 沐浴完毕,可是竹楼上虽亮着灯,并没见着阿爸阿妈,堂屋的火搪也没生火,还是冷灶冷灰。 福娃的肚子咕碌闹情绪了,难道要他做晚餐?他只得向蓝凤凰求证。 “妹子,我们晚餐吃什么?” “吃你个头。”蓝凤凰瞪了福娃一眼,“今晚家家户户没有谁家生火做饭的,走吧,跟我去庙堂。阿爸阿妈已经去了。” “你不是说我——” “走吧,别人问你,你就说你姓蓝,你叫蓝福娃,蓝然寨主的私生子。蓝凤凰的同父异母哥哥,不就得了吗?谁去验证你是不是阿爸的私生子,我的亲哥哥?” 蓝凤凰的话气得福娃敢怒不敢言。 福娃想去牵她的手,他又怕触她的纤纤素指,会触犯神灵,拿他去血祭,就惨啦。福娃讪讪地缩手回去,没想到蓝凤凰大大方方拉住他的手,哇,手感真好,他触着神灵的手指一般,浑身震颤,气血不宁。可能,现在他俩是兄妹了,可以牵手了。 他们刚下楼,果然听到清脆的木鼓声,“笃笃笃”“咣咣咣”急促地敲响了,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山寨,男女老少都朝山寨中心的社庙走去。 庙堂是一栋乌黑的木屋,柱子粗得难以合抱过来,显得很厚实,似乎被烟熏得黑炭一般。木鼓已请出鼓屋,木鼓应该是雄鼓,由一棵粗壮的古树,中间掏空,敲打其上,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共鸣腔,鼓声颇有声威,不似家乡的大鼓。由两个健壮的小伙击鼓,他们裸露上身,扎着腰,胸口刺着牛头,青红的头巾包头,裤子短而肥大,呈黑色。颈上戴有银制项圈,手戴银手镯,耳附银环,腰系海贝,颈带珠串,一边舞蹈,一边击鼓,肌肉抖动,全身的银饰叮当作响,映着火光,汗水晶莹,银光闪烁,甚是威风凛凛。 福娃和蓝凤凰静默地站在人群里,蓝凤凰伏在福娃耳边说:“今晚是开天的日子,传说远古时代,天空是一个混沌不开的大鸡蛋,是天神达路安用斧头劈开的。我们每年这个晚上都要祭天神达路安的。” 福娃想,大概与我们的神话盘古开天差不多吧。只不过,我们再不会拿一个神话当一回事。 神龛前放了一个大米笸箩,只见每个来的家庭主妇都往里面放米,没人去量米的多少,也没人去登记谁放多少,不要谁管帐。一切都由天定,一切都由心主宰。 福娃指着米箩,悄声问:“我们要不要带米?” “哧——你又没成家,有家有业的才有机会敬献。阿爸阿妈已经供神了。” 接着每人拿了一片劈碎的木柴架在堂前的坪地前,人群围绕着木堆。鼓声戛然而止。只见一名头戴羽冠,血涂了脸的傩师挂着神毪,敲着手鼓,跳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卟地一声,他突然向火堆吐了一口火,让人感到惊心动魄,柴堆随即点燃,哔哔剥剥燃烧了起来,大家跟着火光兴奋了起来,嗬嗬嗬叫嚷着,手牵着手朝着火堆虔诚朝圣。 福娃这时看蓝凤凰的手被一个粗壮的小伙子牵住,他忙去牵另一只手,还是慢了半拍,另一个小伙捷足先登了,手拉住了手。 蓝凤凰急得大叫:“随便牵啊!” 福娃想,再怎么也要牵一个美眉的手吧。可是她们的手法太纯熟,组合得太快了,他没办法只得随意抓住了一只手,嗯,手感很细腻,他扭得一看,啊,是阿妈的手。感谢神灵,还是阿妈好。阿妈美灵灵地朝他笑,他受宠若惊连连向阿妈问好。 福娃另一只手牵着的是傩师的手,你说可怕不可怕,不过好像也很暖和,生着细汗。阿妈的另一只手牵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不是尼茸,这条汉子显然要魁伟、孔武有力。 傩师的另一只手牵着阿爸,阿爸的手中也牵着一个娇小的少妇,看那织绣的花纹,一定是艳妇。 傩师唱着跳着,显得特别卖力,把大家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一阵热身之后,一个小伙子牵出了一头健壮的牯牛。那头牯牛显然明白怎么一回事,犟着不肯往神龛前挪步。真是奇怪,傩师上去跳了一段神舞,那牛像接了法旨一般,迈步向前,义无反顾。 这时由阿爸率领的武士队,手执长矛和藤盾牌,围着牛跳了三圈,突然袭击,一矛向牯牛刺去,牯牛负痛咆哮起来,几十支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了进去,牯牛轰然倒地。 傩师先以血衅鼓,祭奠鼓神。再割下牛头祭奠天神达路安,主神木依吉,诸路神灵和祖宗格雷诺。 接着,在神庙前支起一口大锅,烧上一锅水,加进香油、盐巴、石头、各种香料调味品。 阿爸则执刀,在几名壮汉的协助下肢解牛的躯体,先是用斧子斩开牛骨牛排扔进锅里,咕嘟咕嘟炖着。 篝火这边,阿妈带领女人,淘了米,年轻小伙剖开竹筒,往里面塞米;姑娘们耐心地烤熟米饭。 没有人分工,自然分工,火光中,人头撺动,都在忙碌,包括福娃,他现在跟紧蓝凤凰,两人在一起烤竹筒饭。烤得滋滋响,脸被火光烤得通红,大坪场包裹在香气里。 火光中,福娃不时看见色彩艳丽的美妇,肢体妖娆的少女,山里的女子,天然的水嫩滑腻。看得他心口砰砰地跳。 篝火熊熊燃烧,火焰快点着暮云了,火光映红了江水,映红了月亮,映红了姑娘小伙子的脸膛,不管男女老少扯开嗓门九九十八弯地引吭清唱山歌,有时有姑娘接上,有时大家跟着嗬呦嗬呦和,但福娃是半句也听不懂的。山歌夹杂着孩子们的嘈杂声,汇成了一个欢腾着的海洋。人群围着热气腾腾的大火锅,咕嘟咕嘟香气四溢,想吃什么挟什么。当然先敬寨中的长辈,他们爱吃牛舌,爱喝骨髓。小屁孩爱吃美味的牛肝,小伙子爱嚼牛筋。嘿,这么好的牛肉,福娃拿了一大砣,边扯边阿乌阿乌嚼,越嚼越有味。轮到他喝酒了,再喝上一大口酒,此乐何极! 蓝凤凰简直像一团点燃的火焰,她时而兴奋得满脸绯红,时而放开喉咙,歌声绕篝火三匝,宛转悠扬,回荡在遥远的山谷。接她歌的人一个比一个亢奋,福娃也偶尔跟着哟嗬喊上一嗓子,凑凑热闹。 接下来,还有亮绝活的表演,有喷火的巫师,巫师真有几手绝活,手拿一根师棍往一个竹桶倒插,往里注入米,他就提起师棍,棍子竟提起了竹桶;然后一只公鸡停在他的师棍上。接着,他做起了法事,有时从火堆里抛出一个大火石,火花在手中四溅,那烧红的火石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弧光;有时,他赤着脚在火炭中跳来跳去,像踩稀泥一般,踩得火星四溅,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不得不认为真有神灵护体。 后来,谁把福娃推上场,应该是蓝凤凰吧。总之,他莫明其妙地被推上场,还有一个俏生生的声音:“欢迎福娃给我们表演一个节目,要不要?” 福娃正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稀里糊涂被推上场,这个露脸他是不能拿绝活出来,总部要他真人不露相。可是他不露一小手,也许蓝凤凰另有所属了,他连个帮手都没有。好在福娃是少林武校出身,拿过ckf冠军,闯荡江湖的一条绿林好汉,没有硬功夫,能在金三角掌舵。只见他要过一根长棍,摆了几个笨拙的架势逗得大家前仰后合。 逗你玩呢。不是艺高人胆大,谁还敢到边陲铤而走险,战胜过泰国功夫皇帝猜帕,这点小玩艺岂在话下。 福娃闷喝了一声,气沉丹田,嗨地一声,棍重重地击在头顶,啪地一声,棍应声而断。 “好!”众人开始喝彩、鼓掌。福娃向众人拱拱手:“献丑,献丑。” 蓝凤凰存心要他再露几手,要他以后能在寨中立足:“再来一个!大家说,要不要!” “要!要!要!” 福娃开始有清脆的呐喊声,这女人叫要,刺激人的神经呐。他拍了拍手,要了一竹桶酒,猛喝了一口,呛得咳嗽了几声。又惹起一阵哄笑。 这时,他脚步踉跄,身形歪歪扭扭,突然发了疯飞跑起来,到了场地中央,噔地一声一个空翻,哇,翻得跟篝火一般高,他身姿高高跃起在火焰之上,衬出一个好威武的矫健的身躯,人群爆发出一声好,掌声雷动。福娃铆足了劲,一套醉八仙打得地面如鼓点一般咚咚响,只见呂洞滨醉酒提壶立千军,铁拐李旋争膝撞醉还真,何仙姑盘腰醉酒最荡妇,蓝采和单提敬酒拦腰破,张果老醉酒抛杯踢连环,曹国舅仙人进酒锁喉扣,汉钟离叠肚爆肠醉仙顶,韩湘子闲望激胸醉弄萧。叫好之声不绝于耳,喜得场上的姑娘巴掌拍痛。 福娃抱抱拳,再朝人群深深地鞠躬,回到自己的座位,可是麻烦大了,没见到蓝凤凰了。 322会情郎 他认为蓝凤凰应该跟他秤不离砣,砣不离秤,时刻离不了的呀,要不是讨好蓝凤凰,他也不会露一手功夫。他甚至还没弄清楚回阿爸家的路径,这寨子到处是竹楼,一座连着一座,真难分清哪是蓝凤凰的家,他只模糊地记得往山下的拐弯,究竟拐几道弯,究竟在哪个山梁上,他还有点迷糊。特别是夜里,现在又醉眼迷离。 福娃急得穿梭在人群中,刚才还那么亲切的面孔,现在一个个陌生起来,福娃在人群中头转晕了,连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见着。阿爸阿妈没见着,连他中午在一起吃过饭的尼茸大叔,叶那兄弟也没见着。福娃心里一格登,完了,蓝凤凰肯定会情郎去了。场上的面孔越来越少,双双对对牵着手消失在篝火中。 福娃想:算了,在篝火中过一夜吧。明天天亮再寻吧。他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怨,他不知不觉中认阿爸一家当作了亲人,他在这里,只有依靠他们,可是他们都有他们的生活,他们没有空暇来料理自己,在这里,他仿佛是多余的。他空有一身绝世武功。 “阿哥,你嚼槟榔吗?” 一个箍着白头巾赤着脚,穿着彩条裙的小姑娘站在他身后,火光映出了一张娇小玲珑的面孔,她不过十五六岁,胸部还没发育完全,只有一点发酵的样子。她从荷包里掏出一枚油黑的橄榄,舒展开玫瑰色的手掌,伸在他面前。 他没理由拒绝,而且他太需要有人搭理,他迎着她笑眯眯的眼,点了点头,轻轻地从她掌中拈走了橄榄,放在嘴里,奇怪这橄榄味与他嚼过的湘潭橄榄不一样,这个橄榄苦涩多汁,但越嚼越有回味,没有酒味。 “阿妹,坐吧。你叫什么?” 福娃想跟她套近乎,阿妹荷包小嘴不停嚼着橄榄挨他坐下,她俏皮地说:“你叫福娃,对吧。” “是啊,你呢?”我盯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问。 “你同意做我的情郎,我就告诉你。”她嘴唇噘来翘去,与年龄很不相称的成熟。 “做情郎又不是做老公。我答应你。”福娃满有把握地说。 “好耶,你是我的第一个情哥哥!”她搂着福娃的脖子,转起圈来。福娃只得抓住她的手,转了一圈又一圈,她的身子完全悬在空中,旋转了好一会儿。 “我晕了,我晕了。”福娃放下她的时候,她有点晕眩。 “妹子,没事吧。”福娃看她像醉酒一般,脚步飘浮。 “福娃哥,你好厉害,你的功夫迷死人了。”火光映着她的杏眼桃腮,她的眸子里也有一簇火焰在绽放光芒。 “妹子,你还没说你的名字。”蓝凤凰还没加福娃进入她的情郎队伍中,确切地说,她也是福娃这儿的第一个情妹妹。 “我没告诉你吗?我叫米妹啊,福娃哥,你再不记住,我可要惩罚你的。”福娃真是哭笑不得,难道她用眼神告诉了我,这也能传递信息吗。 “米妹,她们都到哪儿约会?”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山林、水畔、田野、地头,都有乔娜的身影。” “乔娜是谁?” “月神啊。我带你去个隐秘的地方好吗?” “有毒蛇吗?”这是他担心的问题,白天那条眼镜王蛇至今令福娃心有余悸。 “我们都是木依吉的子孙,神灵会保佑我们的,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怕蛇的。你放心,有我你就不用怕。我会锁蛇呢。” 她细嫩的手固执地牵住了福娃的手,他不由一愣,像是传了电流过来,他心惊胆战地说:“我能牵你的手吗?” “我们是情人啦。当然可以啦。放心,不会拿你去衅鼓的,只要你不触犯神灵,没人干涉你的。” 我的天啦,什么是神灵管的,什么是神灵不管的;什么时候神灵管了,什么时候神灵又不管了,真是弄得福娃一头雾水。 她牵着福娃的手,便往山上走,要进山了。她对着大山跪下了,福娃也跟着跪下了,她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她将两片细长的茅草叶扎了一个结,合掌又拜了几拜,悄声对他说:“我已经锁住了蛇,放心跟我走吧。山神梅依格会保我们平安的。” 她真的不怕,她毫无顾虑地用手扒开前面的灌木丛,还弄了一根树枝弄弄蛛网,翻过了一道山梁,前面是山涧,流水淙淙,亮晃晃如落下的雪白绸带。 “跟我来。”她拉着福娃的手,走过一座独木桥,再顺着溪流走了一段,他们走到了浅滩头。 清悠悠的水映着皎洁的月光,显得亮晶晶,波光粼粼。 “来,我们就在这个大青石上吧。可以坐着看月亮,听水声,还可以躺在石头上睡觉。” “有蚊子呢。” “别瞎说。你要是瞎说,神灵准惩罚你。” 吓得福娃打了一个寒颤,福娃想:我真是多嘴,不过是听到蚊子嗡嗡地飞,并没有向我们攻击,原来是有神灵屁护。 福娃离得她很近,可以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女人体香味儿,那是在空气极纯的环境下,才能嗅得到。福娃的心里起着微澜,但他不知道,能不能亲热她,福娃不敢造次,山神梅依格看着呐。 这时,福娃隐隐听见巨石后面的大树阴里传来嗯嗯嗯哼哧声,——听到这声音,简直令人血液骤然沸腾,有人在树下幽会?嘤咛的声音夹杂着哗哗的流水声充耳可闻。听到全身起鸡皮疙瘩,寒毛倒竖。 “喂,你怎么不说话?”米妹嗔怪地打了福娃一下。 “有人。周围有人。” “肯定有人啦。而且,她们在树下正幽会哩。” “你说什么?”福娃听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幽会啊。我们这里的大人们不喜欢在家里做,他们喜欢在野外。” 福娃若有所悟,家里的竹楼、竹床,两个人在上面折腾起来,不弄得沸反盈天,吱吱呀呀的叫唤过不停。在野外,多有情趣啊,月光如水,清风拂面,阵阵花香袭人肺腑,而且,在月光下,女人的线条更是美仑美奂,身体沾上月光的圣辉,更加莹白如玉,白天看得见的雀斑,也消失迨尽了,都成了月光美人了。 “我们呢?”福娃喉咙虚火上窜。 “你傻啊。你对我无礼,我真要拿你去血祭鼓神。我们是情人好不好?所以,我们要坐在水边的石头下,不能相约大树下的。” “喂,我可以去看看吗?”福娃不过这么说,他还不能破了童子功,但他不死心,看看现场直播也好啊。 “悄悄地才行,打扰了她们。神灵不放过我们的。” 她显然也很想看看打野战。他们蹑手蹑脚溜下巨石,潜伏到另一面,他们紧张地靠在岩石上,哇,眼前看得好清晰,月光下两个雪白的身影紧傍古树,女人靠在树干上,那男人几乎与一个黑影融为一体,还有令人耳热心跳的吭唷吭唷喘气声。 “哎哟,蓝嫂,我坚持不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蓝嫂,这不是阿妈吗? “嗯,嗯,嗯。达娃哥,你快点!嗯,嗯——” 福娃简直窒息了,那男人不是阿爸,不是尼茸叔,而是达叔!达叔又是谁?看那达叔,人到中年,一年蛮牛一样的肌犍,怪不得深得阿妈看中。 “福娃,哪里来的?不像本地人啊。”达叔关注着他了,福娃开始后悔了,真不该显山露水,要是有瑙坎的人,他就暴露了。 “是个好孩子,蓝然的私生子,他撒谎,编鬼话,什么勐江背回来的。跳进勐江,就是一条狗也没命了。不过很听话,很乖。现在啊,跟凤凰打得火热。不过,有点傻,笨笨的,气得凤凰想打他。”阿妈对福娃的印象颇好。 “凤凰,跟他有不有血缘关系?” “凤凰哪点像他?我看福娃就像他,柳条脸,窄额隆鼻方下巴,熊背虎腰,骨架粗,还有说话的神情,也憨憨的。”阿妈太迷信自己的感觉和经验了,虽然十个儿子,九个像父母,但也有变异的。 “不过,大哥说,最近要小心陌生人。特别是一个什么阴阳头,十九岁,江湖上称酷哥,一手柴拳真功夫,当年打黑拳,很多人丧生在他的铁拳之下。我看他今天表演的是硬功夫和醉拳,也是真功夫。不能引狼入室啊。”达叔说的老板绝对与瑙坎有关,福娃太兴奋了,有收获了。 “达娃,你真是眼里没水。柴拳是正宗泰拳,他表演的是什么路数?你一个大老爷们看不出来?华夏功夫。现在年轻人,看了华夏武侠片,都会几手,有的山寨还请了华夏拳师教馆,凤凰,女孩子家家也练过呢。不过,没有练得,他那么出神入化。” 福娃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神灵保佑,他要是露出柴拳功底,他真的暴露了。看来陈晖的话,他不得不信,因为陈晖是老牌特工。 “你要试试看,看他究竟是何方妖孽?我们好有对策,不要养虎为患啊。大哥生气了,你知道的,那是斩草除根。”达叔说得惊心动魄。 323夜警 树下的声息渐趋平缓,大约风收雨住了,福娃的耳朵被轻轻拧了一下,原来是米妹。米妹眼神有种愠怒,可能怪他看得太揪心。福娃忙回眸一笑,装着很搞笑,指了指树下,她摇着手,再指了指外面。 福娃会意跟着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岩石,又返回到河畔的大青石上,他两个相对着坏坏的笑,弯着腰喘息了好一阵。米妹显然也为这个大胆的行动紧张得血脉贲张,福娃更是惊得眼珠子都暴出来了。——要是在我们家乡可是伤风败俗的不齿之事啊! 现在福娃可以自由呼吸了,他咋舌道:“难道你们这儿都是这样子的吗?” “是啊。不过,你得成家才能有幽会的权利哦。没成家,只有会情人哦。否则主神木依吉会震怒的,降下灾殃的。”她闪烁着柔媚的眯眯眼。 “你不应该叫米妹?”福娃看着她笑眯眯的神情,痴迷地说。 “那我叫什么啊?”她拉过他的手枕在她的头上,福娃宽大的手掌是多么温馨的枕头,侧过身来,定定的目光锁定他。 “我改你的名字,神灵会不会发怒?” “心诚则灵。只要不是瞎改的,格雷诺不会怪罪的。” “你叫咪妹。” “米妹,咪妹,有什么不同啊?” “米妹,是指像稻谷壳出来的米,一粒粒雪亮莹白;咪妹,咪是指你笑起来,笑眯眯,两个深深的酒窝,好有风情。你看咪妹,是不是有味道?” “你叫我咪妹吧。别人是不会叫我咪妹啦,他们都叫惯了我米妹。你叫咪妹,咋一听,都一个音,你是外乡人口音,很难识别啦。” “神灵会识别吗?” “你老神灵。我们的名字,由祖先格雷诺定下来的,你又不是格雷诺的子孙,你叫我咪妹吧,格雷诺才不会在乎你呢。” “行。我叫你咪妹。”福娃的手被她的头辗压着,好在她的头发比较厚,滑滑地,减轻了被青石硌痛的压力。 两人又瞎扯了一阵子,青石板凉透了,山风灌进来,冷飕飕有劲。咪妹抬起头,坐了起来:“走吧,好困啊。我们回家睡觉吧。” 于是,福娃像尾巴跟着她走过木板桥,走过庙堂,庙堂已经只剩下一地皎洁的月光,偶尔有风吹起火星子,像神灵的眼睛,忽闪忽闪,哔剥有声。 “蓝福娃!蓝福娃!”风中隐隐传来叫福娃的声响,福娃怀疑他的耳朵听错了,他侧耳细听,猎猎风中是有个声音丝丝发颤。 “咪妹,你听到有人听我的名字了吗?”福娃疑心是不是神经过敏。 咪妹又露出狡黠的笑容:“是风声,风声呼呼,你认为风神达务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的?”福娃疑虑丛丛,他再倾耳谛听,那声音愈来愈淡,辨识不清。 “你先送我回凤凰家,行不行?”福娃语气相当于恳求她。 “晚一点吧。凤凰姐的情人最多,现在她一定情人满竹楼了,你连坐的地方也没有。再说,你又不认识他的情人,他们会说,会唱,还会表演,还会梳头发,还会送礼品。你什么都不会。这样吧,我带你到我家玩吧。我家就你一个人。我教你!”咪妹双眼很顽皮,细眯着眼瞅着他。 “好啊。就这样吧。”福娃心想:哼,你们都去约会,会的会情郎,约的约情人。害我人地生疏,两眼抹黑。你们摞下我不管的,现在我也玩玩人间蒸发,让你们喊几嗓子吧。 咪妹显然很高兴,月亮地下牵着福娃的手,一蹦一跳,带着他下了山梁子,进了山寨子,顺着水沟石板路走了一程,却是一座石头垒起的院墙,院门虚掩着,直往里走,是一座木壁子瓦屋,堂屋亮着灯。推开门,却空无一人。 堂屋里照例熏得乌黑发亮,连桌子椅子竹凳全是黑漆漆的,地面铺着青砖看上去,也是黑沉沉的,但抹上去并无半点灰尘。显然,你越擦洗越黑得发亮,像挂在火搪瓷上的腊肉,越刮越亮汪。 咪妹很快拢起了一堆柴火,烧得火旺旺的,一会儿功夫搪瓷里便咕嘟咕嘟沸腾起来,显然里面是滚烫的,加把火就煮沸了。 “你煮什么?”福娃疑惑不解。 “阿爸阿妈留给我的瓦罐汤。我给你盛碗,喝了你就是我家的客人啦。以后,你想来串门就来串门。” “可你阿爸阿妈又没看到,我喝没喝,他们怎么知道?” “主神木依吉看着你呢。” 咪妹一说神灵,福娃浑身一震,原来,都交给了神灵,他们做什么事都依着神灵的意旨办的。 福娃赶紧说:“我喝。盛一大碗来。” 福娃的话,逗得咪妹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福娃喝这汤,闻起来有浓浓的苦艾香味,舀了一汤匙,吹了几口烫嘴的热气,轻轻尝了一口,哇,这么重的口味。有肉骨汤的鲜味,有茶叶汁的苦涩味,有中药材的草根香味,茶树菇的清香味,还有山椒野山姜的辛辣味,真是五味杂陈啊。 福娃明白了,还是大山里纯朴、敦厚,有味。 他喝得咝溜溜响,额上冒汗,喝了这汤,全身的筋络血管都通畅了。 他正喝得美滋滋的,突然听到牛角呜嘟呜嘟响。 福娃笑着说:“你们山里还吹熄灯号啊?” 咪妹脸色突变,她还没得及作答,听得上面阁楼咚咚响,一个中年汉子边披衣边急匆匆下楼,动作极快地扎着黑头巾,套上短褂子,手上银圈铛啷啷响,胸前纹着牛头,满脸胡茬,手持长枪,健步如飞。 咪妹叫了声:“阿爸,我也去。” “你在家陪客人。阿爸要集合了。福娃,你帮阿叔看家,等叔回家,你再走吧。” “我也去!”福娃仗着武功底子厚。 “不行!你人地生疏,敌我不分,容易乱了阵脚。”说完,穿了老百衲鞋,一阵风跑了,登登几步消失在夜色中。 一会儿,响起了急促的木鼓声,显然人马齐聚庙堂前。 福娃才觉得自己手心捏出了汗,忽然他想到四处唤他的蓝凤凰,是不是找不到他,发了警报。福娃说出了自己的狐疑。 咪妹神情也很紧张:“不会。你是外乡人,你就是丢了,也不会动木鼓的。木鼓示警,一定要动血祭的。一定是我们的仇敌来啦。” “仇敌?你们还有外族入侵?” “不是什么外族。也是近年来出现的,有些不明底细的人闯进我们的领地,胡作非为,挖祖坟啦,采玉矿啦,贩烟土啦……上个月出现三个姐妹集体失踪,找到她们的时候赤身露体死在燕子洞,脖子上还有一道道勒痕。下体血污一团,好惨啊!” “报警了吗?” “报啦。可是没有线索,案子悬在那里了。今晚肯定有陌生人撞了进来,我们现在放了岗哨。”福娃知道了,这里可还是不开化野人山,除了征兵、征粮、征饷,谁还管破案? 福娃想,放了岗哨也不管用,等你这番大动静,人家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福娃突然心里一凛,是不是抓住多嘎、傩娅?——他清楚记得,当时他听到警犬咣咣狂吠,眼看着一条黑影嗖嗖地窜过来。傩娅抱着东西往正路走,他引开警犬。要是傩娅到了老锅寨,那里有多嘎带着十名兄弟接应…… “哇,福娃哥,你想什么呢?” “哦,你是说,这事发生在上个月了?” “是啊。最近好像平静下来了,今天大概是不是又想趁火打劫?” 福娃想,这可能不关瑙坎的事,上个月他们还在金三角啊,是他想多了。可虽这样说,他心里还是受惊的小鹿狂跳不止。 “咪妹,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坏人长什么模样?” 咪妹正拨弄着火搪瓷里的火,脸映得红艳艳的,笑眯眯地说:“坏人好人还不是人。” 福娃正喝了一大口瓦罐汤,不知是烫嘴,还是被逗笑了,害他狂喷了出来。 两人正闲聊,木鼓又格登格登踢踏舞一般的节奏敲了起来,再看外面又出现无数的火把,人声嘈杂。 “福娃哥,我们也去看吧。坏人抓住了,要拿他衅鼓。” “好,我们走吧。”福娃有点贪恋这碗汤,但热度还在,最后只好放弃了。他们刚要出屋,阿妈从阁楼上,拿着一个火把,阿妈在火光中,穿着紧身无袖短衫,下面是黑条纹的红色筒裙,显得丰盈适度,衣着得体,一只藕嫩的手臂,在火光中显得更加俏生生的。 “阿妈,你也去,我们一起去吧。”咪妹在阿妈面前是个乖宝宝。 福娃忙向前向阿妈问好:“阿姨,打扰了。” “你们外乡人,都是礼仪文化,说话文诌诌的。看你的表演,功夫俊得很哇。”阿妈笑起来也是笑眯眯的,咪妹随她。 福娃怪难为情地说:“阿姨,我真的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我还不了解你们的习俗文化。” “这正常呀。我去你们家乡可能更不习惯你们的风俗。天天生活在这里自然不觉得,习惯了,无知无觉;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才觉得水土不服,风俗不适,人之常情。你还好,现在都入乡随俗了。要不了多久,你就适应了。” 324惯匪 福娃高擎着火把,牵着咪妹的手,高一脚,浅一脚,跟着上山的人群,涌向社庙前的空坪。空坪上又燃起冲天的篝火,人人亮上映得红亮红亮的。木鼓的鼓点疾风骤雨般敲着。福娃和咪妹一出现在人堆里,福娃就被推搡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凤凰打着手电,额头上沁着油亮的汗珠,真像神话中的阿诗玛。 可蓝凤凰没有那么温柔,一脸的怒火:“你是不是想要衅鼓?你到处乱跑?我还以为你被捉住了!” 福娃还没辩解,咪妹挡在他前面,背着手映在火光中:“凤凰姐,福娃是我的第一个情人。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你放心,他没事。” 蓝凤凰气得脸都变了形:“小屁孩子,哪里凉快哪里凉快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看来蓝凤凰很霸道,福娃冷冷地牵着嘴唇、眼角抽动,快要掉泪的咪妹:“走,我们看坏人去。懒得理她。” 福娃可是最讨厌骄横跋扈的人,你横,老子比你更横!蓝凤凰当时气得怔在哪里,半天没缓过劲来。蓝凤凰本想收拾这个傻哥哥服服帖帖,没想到傻人有傻福,米妹趁虚而入,捡了大便宜。 福娃可不在乎蓝凤凰的感受,他可以把千金小姐甩在脑后,他还管你一个寨主的刁蛮任性的小姐。他牵着米妹的手挤进人群,他才放下心来。 抓住两个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都是黑矮的个,一胖一瘦,面相像狁猊奇丑,很陌生,嘴角淌着血,显然已经遭到殴打过了,全身筛糠一般抖不停,他们知道大限将至。 “放了我——放了我——”两人沙哑地叫着,没人理睬仇敌。 “不放老子,你们的灾难就要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大哥将会血洗西盟寨。大哥,我们为你卖命,你可要为我们复仇啊!” 福娃抱着手审问他:“你们大哥是谁?” “野种,你听好了。我们大哥就是——我说出来吓死你。”瘦个要说,胖个踢了他一脚,瘦个马上改换了语气。 福娃诱导他:“也许,你说出你大哥是谁。可能你大哥跟寨主、酋长关系好,还能放你一马。” “你别胡说。他们死定了。”蓝凤凰挤了过来,她真是贱,刚被他气得牙痒痒,这会儿挤到他身边来了。可是语气还是这般刁蛮。 米妹偏要帮福娃的腔:“说呀,你是谁主使的?” 旁边的人,也跟着咋呼:“说!谁主使的?” 胖子哈哈大笑:“老子杀了你们四五个人,老子够本了。瘦猴,说什么说,说了一样的死!” 福娃知道了怎么审。他拖着瘦个,到了另一个场地,人群还是围过来。 “你说。你还有一条活路。你想清楚哦。”福娃还是自作主张。蓝凤凰诧异地看着福娃,福娃让她觉得很陌生。这陌生,是她以前情人所不具有的刚毅、执著、倔强,还有点自以为是。 瘦子畏畏缩缩看着愤怒的人群,他手上肯定沾有乡亲们的鲜血,他变幻着脸色,摇着头,不敢说。 “哎呀,你真是傻,你现在说出来,你还有活路。你不说,肯定为你大哥去死了。你说出来,也许乡亲们把帐算在你大哥头上,你只不过是他使唤的一条狗。”米妹也会攻心。 “酋长来了!酋长来了!”人群开始骚动起来。酋长带着摩托车队来的,他们扛着自动冲锋枪,看来他们的装备也是新式的。 福娃知道借势压人:“说啊,我帮你向酋长求情。” 其实酋长知道价钱福娃是谁啊。蓝凤凰知道福娃的意思,这两个只是小喽罗,幕后主使才是真凶。 弯弯山道上,摩托车大灯划破了夜空,一排摩托车出现在火光中,酋长头戴着羽冠,脸色暗红,细眼长眉,声音威不可犯:“人在哪里?人在哪里?提过来。” 福娃没机会审了,两个人都被推搡到酋长跟前,酋长由掸邦特派员、祭司、军司、通司等部落要员陪同,坐在社庙案前。五名武士将匪徒推了过来。人群围着,盼着复仇。 由通司主审:“你两个叫什么名字?” 胖子恶狠狠在骂了一句:“叫你爷!老子不怕死,来个痛快的!” 人逼疯了,只求速死。 祭司说:“这句话,大不敬。割下他的双身,祭奠主神木依吉。” 祭神武士红漆托盘,盘里横着一把铜柄尖刀,他向胖子喷了一口水,手起刀落,嚓、嚓两声,胖子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两只血淋淋的耳朵被捧向神台献祭,还滴了几滴血衅鼓。 一阵木鼓之声响过,巫师喷了几团火,武士跳了一圈持枪舞。瘦子吓得磕头如捣蒜:“酋长大老爷,饶命,饶命啊,我说,我说。” 酋长牙缝里嘣出一个字:“说!” “我是南王洞的人。” 南王洞是三国传说诸葛亮七擒孟获的地方。 “南王洞?你们是鬼王李军的人?” “是。是。最近来了个大老板,一个是洋人,一个是金三角的将军。一个要美女,一个要野味。害得兄弟们,提着脑袋为他们打猎。可是他们说,他们有飞机大炮,谁要是敢动我们一根汗毛。他们会血洗村庄。” 福娃想,洋人肯定是ie的老板泰哥了,在人家的地盘避难,气焰还这么嚣张,他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也难怪,他在花花世界过来的,怎么可能在山洞里过日子?他自然花大价钱,罗织美女。 瑙坎果然没有出息,入伙来了。不过,救他的,应该就是难兄难弟李军。 特派员阴森着脸问:“你胡说。李军前天还跟彭将军保证,不搔扰附近村庄。他还与将军签有合作协议。他怎么敢出尔反尔?老实说,你是什么人?” 瘦子战战兢兢说:“我们是泰哥的招募军,名义也属李老板管辖。” 特派员脸色铁青:“你们有多少人马?” “我们不到半个月就扩编到一个旅,一千多人,配有二十架武装直升机。可是刚进来的直升机,到金三角巡航一次,就损失了四架。” “你们为什么要给鬼佬卖命?”酋长怒不可遏。 “各位老爷,你们有所不知,我们都是各地收罗来的烟鬼。一来这里吃烟免费,二来饷银高。反正是混口饭吃,在哪里还不是一样。” 特派员对酋长说:“事实清楚了,祭祀吧。” 酋长问:“要不要把他们送给彭将军?” 特派员脸上肌肉抖动了几下:“没这个必要。彭将军要粮饷啊。我们要为将军分忧。” “要是鬼佬真来屠村怎么办?” “他敢!就凭他一伙乌合之众?还有一堆破铜烂铁,想在这里称王称霸,他想错了。他要耍横,将军肯定收拾他。” 酋长额头上沁出了汗珠:“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难道等他来屠村?我们毫无准备?” 特派员略思忖片刻:“你们不会拉杆子,搞地方武装。他一个鬼佬有钱有枪,你们是坐山虎,还怕斗不过外来猪?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酋长下了决心:“看来,我们不能只有大刀长矛弓弩火枪,我们要搞正规军。可是,我们没有军事人才啊,谁帮我们训练?” 特派员搔搔后脑勺:“我请示将军吧。” “怕夜长梦多。人家说来就来了,我们可等不起啊。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们头上。我打算今晚就成立卡佤人民武装。” 特派员表示支持:“可以。你们先成立,我再请求将军派骨干分子帮你们训练,给你们装备。你们的武装主要在自卫性质。” 福娃突然站了起来:“酋长,我可以组织训练。” 特派员看眼前冒出一个彪形大汉,体形倒是像山里人彪悍,但他体形较高,身上的项圈、耳垂、发型、纹身与佤人无异,只是年龄尚稚嫩。 “你是谁家的小孩?你以为小孩过家家?”说罢,与同伙哈哈大笑,“看你长得威猛,可以入列。” 寨主忙站了出来,躬身道:“木依吉在上,酋长尊长,这是小儿蓝福娃。” 酋长很开心:“哦,虎父无犬子。行吧,当过兵吗?你知道当兵什么意思?” 福娃伸过手:“酋长爷爷,给我一把枪,我打给你看。” 酋长想都没想,给了他一支冲锋枪。福娃接枪,先在地上一个双臂匍匐前行,然后一个滚翻,再一个虎跃。 特派员看他只会摸爬滚打,他是文官,也看不出道道来,大声说:“你会打枪吗?” 福娃拿过一堆啤酒瓶,让大伙儿在百米开外两树之间扎一根绳,然后把瓶子吊在的绳子上,他叫一名武装分借摩托车一用。他嘟嘟发动摩托车。许久没坐他的y2k摩托车,有点恋旧了。他兜了一圈回来。有人为他叫好。他突然摩托车往前驾驶,身体突然后仰,打了一梭子,“哒”、“哒”,绳子上的瓶子喀嚓喀嚓全部碎裂,看得大伙目瞪口呆。 酋长带头鼓掌:“好,好。木依吉的儿子。格雷诺的好孩子。你有祖宗威风。你就是人民武装旅长。” “我不服!酋长,我不服!”武士队长达叔身上抹着血,高声喊了起来。 325服不服 达叔可是传奇式的人物,今晚捉住贼匪,他就立了头功。他可以上山打野猪,下水捉水蟒的勇士。他满以为人民武装旅长宝座应该是他的,怎么可能是这个毛孩子的? 酋长笑容满面:“后生可畏。我们的达邦英雄。” 达叔向福娃出言不逊:“他不过投机取巧,能打枪就能带队伍,哪还有威信呢?支持达邦的,给我助威呀!” 支持达邦的武士队,“嗬”、“嗬”齐声呐喊了起来。 特派员都笑了:“达邦,你这一套打打猎可以,对付真枪实弹的鬼佬,你们肯定要吃大亏的。” 这句话更刺激了达邦,达邦嚷着要跟福娃单挑。 寨主蓝然护犊子,他推开阿妈,怒气冲冲:“要来,我俩兄弟一决雌雄,他是晚辈。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达茸怕哥哥力气不济:“哥,有兄弟在,好事,你要净让着兄弟。” 看来蓝家兄弟也不是软柿子。叶那也摩拳擦掌,他只是不敢在长辈面前表现自己。 达邦自认为他神勇无敌:“怎么?你一家子全部上?” 阿妈怒气很盛:“达邦!是不是喝醉了,在这里撒酒风?” 达邦在兴头上,他哪里管他的老情人的面子:“女人家,回家养孩子去。男人的事,你少管!” 阿妈气得脸色涨紫,蓝凤凰拉住阿妈,福娃从摩托车跳下来,把枪交还给酋长,他又犯原则错误,老是卖弄自己。他闷声不响地退到了咪妹身边,咪妹连连向他竖大拇指。蓝凤凰冲他说:“你惹的祸,你自己摆平。” 原来佤人,崇武,他们在社庙经常交手。选出有威望的头人。 达茸出马,武士队上来一个叫窝朗的头人,他替代达邦出马。两人立个门户,是华夏功夫。两人一交上手,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两人同门同宗,这是流落在佤邦的八极拳。打法相当硬朗。八极法讲究“开门出手,六力合一”。达茸取守势,窝朗血气方刚一连串的有理打顶肘,再就是崩弓窜箭急,然后对着达茸一个鹤步推。这一推之力,据说肩胯用力,可以打断一棵碗口粗的树。达茸叔被打出一丈开外,口吐鲜血。好在有福娃接着,给他输送真气,助他气血归宫。 这边叶那跳了出来。蓝凤凰很紧张:“叶那哥,加油!福娃,你怎么还做缩头乌龟?” 叶那并不怵窝朗,他对窝朗凶悍的打法,早有准备,他一记降龙,这是利用转体带动的力量,窝朗赶紧熊蹲。叶那正是要你熊蹲,他一记地朝天蹬,一脚将他的后踝骨踢中,窝朗仰身栽在地上。蓝凤凰使劲为他的情哥哥鼓掌。 达邦喝了一口水,他嗽了嗽口,呸地吐了。人群静得连咳嗽声都没有了,知道传奇英雄要出马了。他上次是给情人面子,不计较寨主的位子。现在,可是人民武装旅长,可比他的武士队威风多了。 他舒展舒展筋骨,跟叶那对阵。两人目光相对,斗牛一般对峙着。突然两人同时出手,只听啊一声怪吼,叶那被虎抱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好功夫啊!人群震得两腿发颤。 福娃上前搂住叶那,帮了推血过宫,助他舒筋活络。 蓝凤凰推了福娃一把:“你上啊,难道要阿爸出马?” 福娃被跌跌撞撞推到了中心角斗场。 人群帮福娃助威:“福娃,给你们蓝家出口气!福娃,给你们蓝家出口气!” 蓝家看来很有威望。 蓝福娃也摆出八极拳的架势,不过,离他三米开外,人们屏息静观。不过,有一点变化,福娃用指头挑衅他,他呀,我不怕你。达邦急窜几步,伏虎降龙,这是生硬的打法,拳打寸劲,你一托,他就车转身佛撞钟,这一招比鹤步推,更是近身撞墙功法,估计一头水牛都能撞飞。 福娃真是有福,他不知道用的什么招,跟叶那打阔朗一样,一记朝天蹬,一脚踹了他一个仰八叉。福娃并不打倒地的达邦,他摆了姿势,候他再来。 达邦看人群一阵哄笑,他可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翻身起来。知道,这小子身法诡异,不是等闲之辈。达邦不急于进攻,以守代攻了。看你小子沉不沉得住气,我放你一个跟头,找回颜面来。 机会来了,福娃被草坪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个趔趄,达邦岂容他稳住身形,抢将进去一记劈空掌。福娃逗他呢。他开碑手,双拳格开他劈掌,一记和尚撞钟,铁头功,一头将达邦撞飞出去。——其实福娃只用了三成力气。要是用足了劲,这一头足以将他撞成严重内伤。 达邦站起来,摸了摸肚皮,还不服输,因为输得太稀里糊涂。这小子,也没怎么使劲,就这么举手投足之间,打得他东倒西歪。他哪里知道,福娃要是用足劲,一招可以ko他。 达邦拍了拍屁股。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笑。达邦缓缓走了过去,向后吐了一口。可是,他还没回过神来,这家伙连他吐口水的机会都不给。他如法炮制,进身肩胯合用佛撞钟,这一撞,将他再次撞翻在地。有点胜之不武,人群还是暴发善意的哄笑。 达邦涨红了脸。指着他,意思你小子怎么搞偷袭,可是又没说不能搞偷袭。这次达邦学乖了。凝神应付,跟福寻兜圈子,可是福娃硬欺他,两人都使小缠、大缠的身法、手法、步法,可效果不一样。福娃是加了巴西柔术的锁技,牢牢地锁住他的手脚,达邦动弹不得,越挣扎越紧,福娃将他压翻在草坪,重重地将他手脚锁住,达邦想起身起不了身,想摆脱摆脱不了,搞得他实在难堪。 咪妹上去冲着达邦喊:“输不输?输不输?” 达邦一世英名,毁在了这傻小子手中,可是人群哄笑声再起。他就是想站起来都不可能。 阿妈知道达邦死要面子:“孩子,叔认输了。你快放了他呀。他老了,不认输,都不行了。” 福娃听阿妈求情,赶紧一跃而起,放了达邦,达邦爬了起来,满脸羞惭,知道他的功夫跟傻小子差得远,傻小子不过逗他玩。真的,他出手的话,不打得他满地找牙。他真是又忌又妒。 咪妹跑到场地中央:“还有不有不服的?” 蓝凤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怎么福娃被她抢走了?酋长说:“好,我正式任命蓝福娃担任武装旅长,保卫我家园子民。” 蓝福娃行了个军礼:“是。福娃一定不辱使命!” 酋长庄重地把一套军官的衣帽、武装带、皮鞋、手枪交到了福娃手中,福娃当即穿戴起来,果然雄纠纠,气昂昂,很有威严。 酋长起身,一挥手,献祭开始。木鼓急骤响起,武士队赤膊上阵,抹着地灰,“嗬”“嗬”跳了过来,两名匪徒被推了过去,然后像剽牛一样,被长矛刺穿,血祭祖庙。福娃看得大气也不敢喘,真够残忍的。 献祭完,福娃当即组建他的人民武装,其实这里只是卡佤的一个西盟寨,他们在野人山还有几支部族。酋长说,明日就可以凑齐千人的队伍,统一由蓝福娃指挥。当时西盟寨就拉起了一支三百人的队伍。福娃先简选了领导班子,班长、排长、连长,不过三名连长,还是给达邦一个连长,窝朗当了一个连长,叶那当了一个连长,尼茸任命为参谋长。 接着,酋长和特派员亲自观摩了蓝福娃的集训。当然,夜晚是最基本的队列、队形的操练,然后是摸爬滚打。 当然还不能上大的训练科目,因为总共才十支冲锋枪,四十条猎枪,弹药严重不足,还不能拉出去实战。 看时间不早了,送别了酋长和特派员,福娃分班他时间段放了岗哨,村民们果然觉得睡觉安稳得多了。 福娃还是回了阿爸、阿妈家里,蓝凤凰关了篱门,回到竹楼上,一把拽下他的军帽,摔在楼板上,还气呼呼地蹬了几脚:“看你拿我怎么样?是不是很神气?” 福娃看她踩得很解恨,他却忍着笑,那笑发自内心,从眼里喷射出来的笑,气得蓝凤凰浑身发抖。阿爸也心有余悸:“我当时,都做好准备上场了。估计,我上场够呛。” 阿妈也松了一口气:“难得孩子不计仇。还用他。” 蓝凤凰看福娃还不过来哄她,她冷冷地说:“我还有事,我出去了。” “你去哪里?”福娃还是关心她的,估计鬼佬不会善甘罢休,一定会有报复行动。 蓝凤凰忿恨地说:“我去哪里?还用你管?” 说罢,就要下楼,福娃想拉她的手,可是想起蓝凤凰说,拉她的手,神灵会生气的,神灵生气可要拿他衅鼓,他缩了回来。 阿爸、阿妈不怎么管孩子们的事,他们回房安歇了。 蓝凤凰噔噔下了楼,福娃现在混熟了,他像猫一样从柱子上溜了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嘿嘿笑着:“别生气了。我可给蓝家挣脸了。我是有功之臣。你应该慰劳慰劳我。” 326服软 “让开。小心我拿你去衅鼓。”蓝凤凰只有这招吓唬他。 福娃真不敢碰她,摇头晃脑地说:“好妹妹,哥这是为你好。你都看到了,那些人是很残忍的,要是把你绑走了,那可惨啦,你几乎成了玩偶。你要是不从,轻则拳打脚踢,重则在你身上刻字,无所不用其极。” “关你什么事!你没来,我不也是好好的。你一来,我不会那么倒霉吧?”蓝凤凰恨恨地说。 福娃想了想:“好妹妹,我求你做件事,行不行?” 蓝凤凰白了他一眼:“什么事?看我爱做法不爱做。” 福娃讪讪地说:“我刚才使了的劲,全身酸痛。可能在勐江里漂久了,肌肉胀痛。你会不会按摩?我明天还要带队军训。好妹妹,帮帮忙。” “呸,你是我家的佣人。你给我按摩差不多,哪有主子给佣人按摩的?别做你的白日梦。找你的咪妹去。”蓝凤凰说是那样说,可是往回走了,福娃跟着她回了房,开了灯。福娃仰八叉趴在床上。蓝凤凰给他拍、揉、搓、按、捏、推、捶、踩、搬,手法相当高明。 蓝凤凰的指法更有想象力,她的手指似乎给人一种魔幻的感觉,这种按摩手法,完全不同泰式按摩,与伊莲指法完全不同的感觉。 “妹妹,你去过南王洞吗?”福娃想起什么突然问。 “没有。估计连我阿爸也没去过。听说那是胡康河山谷,那里人迹罕至,生活着一种门巴族,相当野蛮,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他们擅长在树枝间蹦窜,装毒弓强弩,放麻醉炮,据说现在为李军所收买,为他看家护院。那里可是豺狼虎豹出没的地方,最麻烦的可能是毒蛇和吸血蚂蟥。我可不敢去。” 福娃不无担忧地说:“我们等着酋长弄来武器,不知到猴年马月?要是鬼佬突然来报复。我们这点武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来屠杀。特别是你,我的好妹妹,天生丽质,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碰个手指头。想他弄到手,不知怎么糟蹋?哎哟,哎哟,你放手!” 蓝凤凰突然揪住他耳朵:“我知道你没安好心,安心咒我,先杀后奸。” 福娃连连求饶:“好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我要保护好我的妹妹。让我的妹妹安心会情郎。凡是她喜欢的帅哥,都是她的情人。喂,妹子,你是不是也会锁蛇?” 蓝凤凰知道福娃信神灵,她骄矜地说:“我不但能锁蛇,我还会巫蛊术,你爱信不信。” 福娃听说过巫蛊,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巫蛊术?是不是把那个的生辰八字弄来,然后估一个木偶,用针扎在木偶上,就可以治他。” 蓝凤凰神秘地说:“我的巫蛊术是我们卡佤族世代传下来的,一代只传一人,只有我们族的圣女才能得真传。” “不会吧?妹妹,你是卡佤族的圣女?” “不信,你看我手与手之间。”蓝凤凰说着,她的两手之间生起一团雾气,白炽光透过雾气,那雾气弥漫形成了一个画面,这是水气与灯光,靠光的折射原理应该是同源的,可是她手掌之间的雾气怎么形成的,那就是匪夷所思。 福娃叹为观止:“太不可思议了。你的巫蛊术是一种迷幻之术。怪不得你给我按摩,我全身产生幻觉,原来你给施巫蛊术。” 蓝凤凰被福娃识破,她扑哧笑了:“可是,你真是个怪人,你是个百毒不侵的人。我让你在社庙等我,其实你是走不了的,事实上你却走开了。你破了我的幻术。如果再换一个人,你应该神智丧失了,我怎么做,你就乖乖听我指令了。” 福娃坏笑了起来:“我现在知道了,最毒的女人通常长有一副迷人的外貌。你连哥哥都要下毒手。” 蓝凤凰呸一声,一屁股坐在他小腹上:“我试试不行吗?我以后做了什么事,也不会告诉你。让你生不如死。” “喂,阿妈好像对我有成见。她的眼光有一种冷漠,可我刚来的时候,她待我很热情的。我说得对不对?”福娃感觉阿妈对他有一种隔膜了,不是刚来的亲密无间。 蓝凤凰嘻笑道:“你把她的老情人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她还对你有好感吗?好在,你还给她一点面子。否则,理都不理你。” “我要是娶了你,你要是敢跟情人幽会,我要么跟你一刀两断,要么一刀剁了你。”福娃乱说的。 “哪你为什么跟米妹幽会?”蓝凤凰反唇相讥。 “我是男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能从一而终。”福娃说的是他的理想主义。 “呸——我现在就有二十个情人。你宰了我啊。” “你又不是我老婆,你是我妹妹。”福娃嘿嘿笑着。 “我告诉你,我已经跟你肌肤相亲,主神木依吉已经认可了我们的关系。我的情人,最多梳梳头,是不能与我肌肤相亲的。”蓝凤凰还故意把手掌在他背上揉搓。 福娃没好气地说:“好吧。以后,我们就这样肌肤相亲吧。我乐意娶你这样的妹子做老婆。” “喂,你以为娶了一个按摩女,对不对?我每天给你按摩?你真会享受。我告诉你,我在外面怀的孩子,你也得当亲生子女抚养。”蓝凤凰抚着他的背幽幽地说。 要是别的民族女子说这样的话,真是一个寡廉少耻的女子,可是这是他们民族的风俗习惯。福娃无奈地说:“我拿钱,请阿爸阿妈抚养。” “哦,我忘了,你现在可以拿酋长的薪金了。好啊,我有这样的哥哥也不错,你当真一点不喜欢我,喜欢米妹?”蓝凤凰的话语中有一点哀怨。 “别发神经了。我怎么不叫她给我按摩?我怎么叫你按摩?我跟她,就是你说的那种情人关系,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住在一起,房屋都没隔开。” 原来福娃的房间跟蓝凤凰的房间是相通的,阿爸与阿妈也是这样住的,不过他们住在堂屋的左边,他俩住右边。 蓝凤凰想想心理平衡了,她跟福娃同睡在一个竹枕头上,脸朝上看着藻井出神:“我知道有个人肯定去过本帕本山的南王洞。” “谁啊?”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告诉你。”蓝凤凰侧转过身,只把一个后脑勺对着他。 “好妹妹,你快说,你说吧,什么条件?” “不许你当米妹是情人。” “行。”福娃满口答应,他在心里面想,我当她小妹妹呢,什么情人。我又不是你们卡佤人。 蓝凤凰吓嘘他:“不许口是心非。主神木依吉看着你呢,你要是有违承诺,你就遭到他的天谴。” 福娃在心里想,除了赖欣怡,神马都是浮云。他举起右手发下誓言:“我许诺,决不会有情人的越轨行为。” “我知道,我们山寨里的加诺老人,他是老草药师,他一定到胡康山谷采过草药。” 福娃眼前一亮:“好啊,我们请加诺老人一起进山,我帮他背背篓,我也会采草药。我帮他采。你去吗?我们一起去。” 福娃知道在山识山性,蓝凤凰懂得很多山里除恶避险的妙法子,她拿蛇那一手就可以看出来,她颇有手段;再加上她的巫蛊术,更是不可或缺的好助手。 “不去。太危险了。”蓝凤凰知道福娃求她做的事情,她可以待价而沽,“不过,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看我的心情好不好喽。” “你去的话,我给你表演门巴人的功夫给你看,我也可以做到从这棵树窜那棵树,还有,我认识很多草药,我还会用草药治病。我可以教你护肤养颜,我给你配药膳,给你帮药蒸,泡药浴。”福娃想用一些蓝凤凰感兴趣的事情唤起她的兴趣,他少看蓝凤凰,蓝凤凰油盐不进:“不去。我在家里,逍遥快乐。干吗跟你冒险?” “说吧。开条件吧。”福娃知道蓝凤凰吊他的胃口。 蓝凤凰果然来劲:“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君无戏言。”可是福娃还是嘿嘿地笑,也就是说,看你什么条件,你太贪心,难道要老子的命,老子还要把条命给你。 蓝凤凰在他耳畔悄声说:“你的命交给我,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福娃吃了一惊,但他知道得罪蓝凤凰,她不但不领他去见加诺老人,更不会同他进山,他心一横:“行。” 蓝凤凰要试试灵不灵验:“福娃,帮我揉脚。” 福娃看来落于下风,他只得拿起她的一对玉足,他知道穴位的原理,掐得她要死要活,喊得天旋地转,阿爸、阿妈还以为他俩发生什么了呢。好在,卡佤人对这方面是开放的,长辈不会干涉晚辈的恋爱。 蓝凤凰咯咯笑了一阵,好在她并不是野丫头,知道适可而止:“行了。明天跟你进山。死也死这一回吧。” 福娃可不敢打坐,他采用新的修炼法,睡罗汉身法练功,蓝凤凰累了,有了细微的鼾声,他也入定了。 阿妈进来熄了灯。 327探山 第二天,两人醒来,梳洗打扮罢,堂屋里弥漫着阿妈做的菜叶子粥,这粥其实是一种绿汁,还加了阿爸砍回的竹虫、蚁浆、蜂蛋、斑纹蜘蛛、小河蟹捣成的汁,鲜美香甜,再就着油炸的水藻,绝对是绿色营养食品。 福娃边吃边对阿爸说:“阿爸,你告诉尼茸叔,请他抓一天军训。我今天跟凤凰有事。” 阿爸喝着粥含糊答应了。又想起一件事:“福娃,你可想考虑问题要不得全面。今天酋长陆续把人民武装的队员送过来,你总要有军营安插。不能安排在老百姓家里吧?” 阿妈说:“那像什么话?打扰百姓,一看就不受百姓欢迎。” 福娃敲着脑袋想了想:“阿爸,今天你带所有人,先搭军营吧。军营就搭在开阔的社庙草坪附近。然后在重要路口设哨卡。这些你和尼茸大叔、邦叔商量着办吧。我还有重要的事,与凤凰要办。明天,我再相继扩建。” 阿爸知道福娃人生地不熟,做这事还不如他,他满口应承了下来,嘱咐他俩要注意安全。 327感动老人 福娃备了一份厚礼,有老人爱喝的蛇酒、登山设备、无线通讯设备。蓝氏兄妹敲开了老人居住的一栋烟熏的发黑的老木屋。 老人满面怒容:“你们还来干什么?老翁年近七十了,不外出诊。有病自行来医治!” 两人一愣,蓝凤凰甜甜地叫开了:“老爹,我是蓝凤凰,我们没有请你出诊啊?” “哦,是凤凰呐,想必这位,就是寨主接回来的福娃。快请屋里坐,你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快拿走,快拿走。我还误以为,又是那个死乞白赖地要我出诊的什么彤哥。我管你什么彤哥不彤哥,来我这里都是病人。老翁一不贪财,二不图名,我非得要巴结你干什么?”老人气咻咻地说。看来,他俩来之前,已经有人请过加诺老人了。加诺老人年近古稀之年,没有一根白发,一口好牙,脸色红润,看起来不过五六十岁,精神健旺、矍铄。老人虽体形偏瘦,偏矮,一身华夏粗布长袍,还戴着细边眼镜,颌下有山羊须。密支那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华夏后裔,他们自始至终不改华夏风俗。 福娃一看就对加诺老人产生了好感。躬身道:“托老爹的福,福娃认祖归宗。” 老人捋须含笑:“像寨主,比寨主还威武。不过,寨主早年,也是你这般英武盖世。可惜昨晚,老翁年事已高,没有目睹福娃的风采,后来听孙儿回家说得可神啦。今儿一大早兄妹带了厚礼来找老翁,想必有用得着老翁之处?一般的跌打损伤,没有问题。只是老翁一向独来独往,自从儿子出事,带着一个小孙儿,从此息影林下,再不管烦杂俗事。” 蓝凤凰笑道:“老爹,我俩是来帮老爹上山采药来了。” “上山采药?上哪里的山?”加诺老人听出味来了。 “他要上本帕本山采石斛,还要进南王洞采燕窝。” “凤凰,爷老了,就在附近山上采些药就够用了。压死牛山峰上有石斛,燕窝到宾夕洞也有采,何必要去本帕本山,要去南王洞?”加诺老人听罢直摇头。 “杀要啊!救命啊!放我走啊,老王八蛋!” 他们正说着话,屋里传来狂叫声,两人听了都一脸的惊悚。加诺老人叹息道:“唉,家门不幸啊。我的三个儿子先后离我后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只剩下一根独苗苗,我的孙子加小汗染上了毒瘾。老翁用尽了药方,就是戒不了他的毒瘾。我只好把他锁在家里,他现在毒瘾发作,可就是六亲不认啊。” 福娃傻乎乎地说:“我帮你看看。” 蓝凤凰白了他一眼:“你别添乱了。老爹怪不得愁眉紧锁。老爹,你还不死心啊,现在的毒瘾是戒不掉的,你只能控制他的吸食的量。我们寨子里,十个男女,九个吸;没有一个说戒的,黄土盖脸,那就戒。” 蓝凤凰说起顺口溜来了,福娃大吃一惊:“十个男女,九个吸?哪有那么多?你也吸吗?” 蓝凤凰若无其事地说:“我吸烟,不溜冰。嗑药、打针、溜冰的最不可救药,他们基本上是瘾君子了。” 福娃一脸哭相,没想到,这地方是毒品重灾区。他们还乐此不疲,以此为时尚,还不醒悟! “老爹,我要是治好你孙子,你带我们去本帕本山,去南王洞?”福娃不再犹豫,不再暴露他的手段。 “你要是治好我孙子,我给你磕三个响头,不要说去本帕本山,去南王洞,就是去阎王殿,我也陪你去!”加诺老人一块心病解了,就是要他的老命,也无不可。 加诺老人领福娃进了孙子加小汗的房间,加小汗被他绑了手脚,动弹不得,打着喷嚏,眼泪鼻涕淌着,嘴里嘶哑地吼着骂着,全身四肢百骸处于群蚁啃噬,他奇痛奇痒难耐!眼眶、脸形错了位,流着鼻血,白沫从嘴里溢出来,五指乱抠乱抓,身体蜷缩成一个猪仔虫。 蓝凤凰看了一眼,眼泪汪汪:“老爹何必这么固执,给他吸吧。反正,年轻人都玩这个,你又何必跟他过不去?” 加诺老人眉毛一竖:“福娃,你是说给他戒,不是给他复吸?你不会食言吧。” 福娃坚定地说:“凤凰的话只能代表凤凰,我还没说话呢。我要是治不了,我灰溜溜地,夹着尾巴从你家走出去。凤凰,今晚我要戒掉你的毒瘾,以后我见你吸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蓝凤凰嗤之以鼻:“你要是戒了小汗的毒,我也戒,让全寨的男女老少都戒,我们寨成为一个无毒寨。我们寨的大部分收入,都给吸掉了,而且吸食的人精神萎靡不振,意志消沉,体力衰弱,肌肉萎缩。” “你知道害处这么多,你为什么还吸?糊涂!” “你没吸!只有吸的时候,你才知道,哪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是赛过活神仙。”蓝凤凰回味着,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让人迷幻。 “愚昧!”福娃深知山里的年轻人,对外面的世界存在很多幻想,还有对神话的幻想,他们在吸食过程中,达到了极度的虚幻体验,故此人人涉毒,风气沿袭,吸食的人十有八九。 加诺老人本有银针,福娃给银针消了毒备用。 然后,他要解加小汗的绳子,加诺忙制止:“福娃,不能解,解了,他就是一头疯牛,执火弄杖,你怎么扎针?” 福娃说声无妨,亲手给加小汗解开绳子,加小汗诡异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兄弟,他应该有二十四五,比福娃大。年龄是装不出来的。他想,只要解开老子的绳,老子有你好看的,还给老子扎银针,想痛死老子。爷爷治不了的,你治得了,你还不是爷爷请来整我的帮凶! 可是,加小汗的绳子全部解开,加小汗感觉有股电流进入他身体,他身体不属于他了,他想动,动弹不得——加诺老人看出来了,福娃用葵花指封了加小汗的穴道,全身麻醉。 福娃开始找穴位,他用指压压加小汗的穴道,加小汗应该是溜冰的,他的压痛穴在神聪,疼痛感相当强。他开始给他行针,内关、合谷、足三里、三阴交、劳宫、至阳,一路扎下去,只见福娃神情专注,动作娴熟,不像是闹着玩,他细抡慢捻,加小汗开始还哎哟哎哟叫嚷,后来舒得哼哼哈哈,再后来嘤嘤呀呀舒服得不得了。 最后,归引至劳宫,再用罐蒸,很快看到了效果,放出乌青的淤血,直到有了血色。福娃才收了针和罐。 加小汗也悠悠醒转过来,他眉清目秀,神志清醒,下床走了几步,突然跪倒在福娃脚下:“福娃,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的阿爸、阿伯、阿父都死于毒啊,你救了我一命,你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这条命理应交给你了。” 加诺老人更是喜之不尽:“福娃啊,你哪里学的大中华针炙疗法?爷治了一辈子,都没学会这一手。你小小年级,指法纯熟,一定得高人传授。” 福娃苦着脸说:“我当年不懂事,吸得比他严重,可是没钱吸。阿爸又不在身边,阿妈两个人都被我吸光了。我到处找钱,可是,我十五六岁,到哪里找活,心情狂躁,就打黑拳。有一次,被人打得昏死过去,被人扔到山谷喂野狗,多亏一位老和尚,他救了我。我后来跟着他学艺。” 蓝凤凰眼睛睁得大大的:“怪不得,你有一身绝技,原来你有世外高僧传授?阿爸知道了,肯定会高兴死了。” 加小汗又咚地跪下:“福娃,不师父,你收小汗做徒弟吧。徒弟愿伺候你一辈子。” 福娃摸着后脑勺,意思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想过要收徒弟,他为难地说:“小汗,你怎么不跟爷爷学医?爷爷不是名医?你不知道,爷爷的跌倒损伤药,方圆百里都是闻名的。” 小汗很犟:“爷爷,那几味药,我早学会了。不信,你问爷爷。” 加诺老人捻须不答,福娃明白了:“这样吧,我也拜爷爷为师,我们是师兄弟,不是可以互相切磋了?爷爷,你看这样行吗?” 加诺老人想不到晚年终于有了衣钵传人,他毕生医术,岂是加小汗说的皮毛功夫,当下点头应允,请出祖师爷张仲景,摆下香案,正式收蓝福娃、蓝凤凰、加小汗为徒。 加诺老人手捧一杯酒对着祖师爷祝道:“祖师爷在上,第一百二十八代弟子加诺,为光耀祖师爷门庭,收三名徒弟蓝福娃、蓝凤凰、加小汗。祖师爷在天之灵,保佑徒孙,承我衣钵,杏林争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泽披后世。三名徒弟听好了,你们今归于张真人门下,习我医术,医德至上,不得有违祖训!” 蓝福娃、蓝凤凰、加小汗向祖师爷、师父磕头,立誓:“谨遵祖师遗训,师父恩训,今发下誓愿:学医术,治病救人,不图名利。若有违此誓,死无葬身之地,无颜见列祖列宗,只配做孤魂野鬼。” 328出诊行医 三个徒儿正在给师父捧茶,受师父讲解医德。听到嘣、嘣、嘣急促的擂门声。加小汗开了门,是一伙荷枪实弹的迷彩服武装分子,为首的是一个方脸、剑眉、肉泡眼、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扎着武装带,别着手枪,气昂昂地走进堂屋,乜斜着眼看加诺老人:“你是加诺老人吧?是不是怕我们不给你钱?” 加诺老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神定自若:“老翁年事已高,几年前就不出诊。不知,哪位求医问诊哪?” 中年汉子眼一横,腮帮子一鼓:“当真不去?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中年汉子拔出枪来,就喝令手下绑人,他可不是好惹的主。 福娃赶紧站起来:“长官息怒,长官息怒。福娃愿代师父走一遭。保证药到病除。要是福娃救不好,再请师父不迟。” 中年汉子看福娃还是个娃娃,太不把大哥当回事,请个娃娃医生,他有何面目见大哥?他暴跳如雷:“乳臭未干的娃娃懂个屁。老东西给你脸不要脸,兄弟们捆上!” 福娃赶紧打圆场:“别捆,别捆,我陪师父走一遭。师父,有徒儿伺候你,师父请放心出诊。” 蓝凤凰也鼓动师父:“师父,徒儿也陪你去。” 加小汗也劝:“爷爷,不过是出诊。要是孙儿能代劳,孙儿一定代劳,可是,对方死活不依。” 加诺老人看了一眼大徒弟福娃,福娃用眼神告诉他,正好趁此机会,摸个底细。于是,加诺老人起身收拾了出诊医箱,加小汗忙帮爷爷背上。徒孙四个人锁上门,跟着武装分子上了一台路虎军车,颠颠簸簸开往胡康河山谷。这只是一条简易公路,不是这样四驱动的车,可能在这样坑坑洼洼的公路上行不了多远就要散架。到了河畔,停着两台大功率的快艇,武装分子将他们带上船,直驰胡康河山谷。 福娃在明浦,在老勐洞,在湄南河,他见过山谷,可是进胡康河这样恐怖的山谷,还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两岸危峰兀立、高耸入云的青峰排闼而出,岩崩路绝的群峰像画屏,山势险峻,只有兀鹰随着回风,在青峰间盘旋;看那山上云蒸霞蔚,气象万千,可以藏千军万马。不知当年诸葛亮是如何做到七擒孟获的。 看来,要在这里擒获瑙坎,比当年诸葛亮擒获孟达的难度,只会大不会少,何况现在他们与ie老板泰哥纠合在一起,拥有大量的美金,组建了强大的雇用军,配置了先进的飞机大炮,看来比想象中的难度大多了。不说,掸邦不介入,就是他们拥有的实力,就是坚不可摧,可以跑到金三角绑酷哥的票,胆大不少! 缅甸军警也只能望野人山兴叹,毫无作为! 福娃看蓝凤凰穿得少,山风猛烈,掀起她的筒裙,他赶紧给她挡风;加小汗护着爷爷。没有现代化交通工具,想要进胡康河山谷,可能要走上几天几夜,怪不得加诺老人不轻易答应,怕有命去没命回来! 快艇在一处高悬的瀑布下面的一个深潭,停了下来,目测一下山峰,估计海拔在三千米之上,那雪浪就从半天云里飞花滚雪般倾泻下来,可算得上一道奇观。 福娃看了看腕上的表,从gprs定位系统来看,这是本帕本山,可以看到修建的明调暗堡,肯定藏有重武器。南王洞就在本帕本山,他们走过一座斜拉索桥,就直接进洞,因为他们是请来的医生,并没有蒙面。什么南王洞?原来那山梁就是一个天然大拱门,走进去才别有洞天,中间是一个山坳,半山腰岩石缝里,可以看到因山势而建的石头房子,空中投炸弹,只能炸毁表面的岩石层,难触及里面的建筑群。 山坳的平地,绿树成荫,嗬,还有跑马场、高尔夫球场、直升机场,建有不少二三层矮的军营,现在还在大搞建设。看来ie的到来,给这里带来了空前的繁荣。原来,他们并没有住在山洞里,也许制毒的窝点藏在山洞里也不一定,眼前看到的只是表面防卫系统。 福娃故意问:“师父,这山上有铁皮石斛吗?” 加诺老人拖长了声音:“有啊,多的是。比黄金还贵。” 福娃突然叫起来:“那里有燕子,师父有不有燕窝?” 中年军汉看这孩子幼稚可爱,瓮声瓮气地说:“小家伙,你有胆量,大叔带你上去采燕窝。不过,先讲明了,采燕窝摔断摔手,那不关我的事。” “好啊,师父,我要采燕窝。采回来,我一定孝敬师父您老人家。反正,我又不会治病,我采燕窝。师父,好不好嘛?”福娃拉着师父的衣袖撒娇,加诺老人会意,板着脸说:“我知道你贪玩。去吧,去吧,免得在我耳旁聒噪。这位军爷,这孩子贪玩,你可看好他。我看完病,你要马上带他过来。” 中年军汉可能觉得加诺老人很给他面子,他也给足加诺老人面子:“老人家别罗嗦,就在附近山采采燕窝。打个电话,我就送过来了。放心吧。” 蓝凤凰却嚷着说:“师父,我也要去。” 福娃恨不得踢她的屁股,有她肯定碍事!可是师父说:“也好。你们兄妹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中年军汉嘿嘿地笑了起来:“着啊。有一个徒弟陪着去就行了。又不是上山打老虎?你在下面接燕窝吧。今天,我给你俩破个例,准许你俩上山采石斛。不过,说好了,今儿个采的燕窝、石斛,都是平半分。” 福娃可不在乎这些:“太好了。师父,你就住上一晚吧,我和妹妹多采一些,难得来一次。师父,好不好?” 加诺老人佯装生气:“你这孩子,人家主人没留我们,我们怎么好在这里住上一宿?” 中年军汉开怀大笑:“老神医,莫说住你一个晚上,你住一辈子,我们都好茶好菜供着您老。大老板说了,我们不愁那几个小钱。你要是愿意的话,你带着你三个高徒,就定居在这里。这满山满岭的好药材,就是你一家的。” 福娃很开心:“师父太好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开药铺啦!” 加诺老人板结着脸:“先看了病再说。你要小心在意,不要贪多。” 于是,中年军汉找来一个叫通宝的副手,叫他带了攀岩工具,一起进野洞、山崖采燕窝、石斛。 通宝四十岁左右,大铜锤脑袋,一身晒得发黑的蛮肉,可能是个练家子,他扎着一个马尾巴,戴着大号耳环,扎着阔武装带,背着一扛狙击枪,应该是不错的m200系列。 “小兄弟,小美女,跟我来。” 通宝还找了一匹矮脚马驮着两只筐,估计他要多搞些货,可能有攀岩技术的人凤毛鳞角,两三千米高的摩天巨崖,不是专业人士谁敢攀登? 他们要顺着攀山道登上本帕本山山顶,一般的走上去就累趴下了,还有气力采石斛。他们到了顶峰,歇息了一会儿。福娃装着看风景,突然吃惊地问:“哪里是不是传说中的玉山?” 通宝兴奋地答道:“对啊,那就是天下闻名的帕敢山,这里生产的玉,种老、种好、底净、色纯,品相最好,卖价最高。传说中的孔雀开屏、南天门、水晶宫,这些至尊玉雕,就出产这里。” “哇,你们老板守着宝山,怪不得这么富豪。”福娃眼睛睁得大大的,“通宝大叔,你跟着发了不少的财吧?” “屁!休息好没有,今天老子跟你发点小财,累得老子够呛的。”通宝掏出水烟来吸。 福娃兴奋得两眼发绿光:“通宝叔,放心,没问题。你可不许,老是盯着我妹妹看。我妹妹从小就被师父浸以剧毒,她的血比孔雀胆还毒,她可是毒美人。不信,她吐泡口水,你咽下去,你马上气绝身亡。她的一滴血,更不得了,蚊子叮了都要死。有一次,她被眼镜王蛇咬了,没想到那条眼镜王蛇自己毒死了。” 通宝骂骂咧咧:“你这狗杂种,她还不把自己毒死了?老子不打她主意,老子要财,不要美女。这回,你放心了吧。跟老子耍小眼,你个小毛孩。” 蓝凤凰戴着佤人头帕,装着很好玩,她看见一条虫,当然她认得这条虫,样子像蚕,其实是难得一见的蛊王,她想没想,拈起来,就直接吞服了下去。通宝看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看来,他们医家,真有点邪门,小家伙所言不虚。这虫子,就这样生吞活咽了下去! 福娃诡秘地笑着:“通宝叔,你看她呼吸,有一层寒气吧?那是障气。你千万离她远一点,否则你今晚回家全身长毒疮。那时,非我师父医治不可,连我也没有解药。” 福娃一说,通宝真的身上有种奇痒,他被福娃虾得全身不自在。 “小家伙,我知道了,我不碰她,离她远远的。好啦,你开工吧。我帮你接货。”通宝给福娃镇住了,他再不敢拿生命开玩笑了,真的目不斜视。蓝凤凰在心里骂,砍脑壳的,自已不碰,还不准别人碰。 329感谢飞鼠 通宝没有说,这山上很邪门,其实会攀岩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很多人的绳子无缘无故勒断,丧生千米高的悬崖之下。蓝凤凰小心检查了绳子,这是很专业的登山绳,保险、绳扣都有国际登山协会的认证标志。估计是泰哥送来的装备。 福娃很专业,他自己绑好保险,拉好扣,戴上保护手套,然后背上筐,打了一个ok的手势,很兴奋地一蹦一跳地往下滑行。石斛生长在岩石缝,只要会攀岩本领相当好采,一会儿工夫,福娃就采到了一大丛石斛,价值万元以上。他朝上面的通宝不住地打着手势,意思是收获很大! 福娃自鸣得意地采着,在岩石蹦着,相当好玩。 蓝凤凰一直注视着绳子,她突然看见一种小飞行动物,她是山里长大的,认得这是飞鼠。阿爸告诉过她,这种飞鼠最喜欢咬绳子。很多攀山者的绳子都是飞鼠咬断的,结果攀岩者死于非命,她急得叫了起来:“福娃,快上来!快上来!有飞鼠咬绳子!” 可是福娃想着,他要下到半山腰,到哪里解绳,就可以免了下山之苦。然后,再攀下一段岩。再说,他正采得兴奋,因为他不时看到有石斛,有的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有的还有攀上一点,再蹦过去。 福娃肯定听到了蓝凤凰的叫喊,她的叫喊声,山谷回应,再说,她叫通宝拽绳子,可是绳子叭地一声断了,看福娃只拽住一根绳子,但是他身子悬在半空中,接着叭地一声,另一根绳子也断了。福娃背着半筐石斛,直往胡康河山谷坠去!三千米高山啊,掉下去粉身碎骨! 蓝凤凰急得没命地又哭又喊:“福娃——福娃——” 只有山谷回声,哪有福娃的影子。通宝看蓝凤凰喊累了,他也觉得问心有愧,他憋出了一句话:“小,小妹妹,节哀吧。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下山吧。这怪不得谁。飞鼠咬绳子,以前还没有谁发现。还是小妹妹眼尖,看来这山上的石斛,有神灵守着的,采不得的。” 蓝凤凰号哭起来:“你还我福娃哥!你还我福娃哥!我回去怎么向师父交待?怎么向阿爸阿妈交待?还有他的小情人咪妹。福娃哥,我也不想活了,福娃哥,你等等我。” 通宝想去拉,可是又怕拉,福娃说她全身有奇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凤凰展翅,“飞”了下去。 其实,福娃只是丢了竹筐,他人早攀住了一棵树,树上有山藤,他正系着藤,没想到傻妹妹,蓝凤凰跳了下来,他没办法,只得飞身抓住了她的手,由于蓝凤凰的惯性拉着他俩悬在一株古树上。 蓝凤凰闭上眼睛,正准备死个痛快。没想到,她的手被什么扯住了,她的手臂生疼地被死死扯住了。她睁开眼,是一双有力的手扯住她,是福娃! “福娃哥,你没死?”蓝凤凰哭出了声音。 “你真傻。我死不了,你还寻死干什么?你真活得不耐烦了?”福娃气呼呼地骂她,可是鼻子一酸,也哭得稀里哗啦。毕竟人家是为他跳的悬崖。他活不成,她也不活了,真是一个傻妹妹! 福娃福大命大,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可是现在两个人处在半悬上,要上上不去,要下下不去,而且通宝离他们估计在百米开外。不过,现在也给了他最好的机会,他俩可以摆脱通宝,他俩可以自由活动了。本来,蓝凤凰跟通宝下山,他完全有把握独立行动,现在,不得不带着她。不过也好,蓝凤凰确实是山精灵,她熟悉山里的一切。 蓝凤凰练过八极拳,否则手臂都要拉断了。她被福娃紧紧抓住,现在有了求生的欲望,眼泪汪汪地望着福娃:“福娃哥,我还不想死!” 福娃大声吼她:“你真傻,本来我不用死的。现在,真的要两人死在一起了。” 蓝凤凰可怜巴巴地说:“福娃哥,你要是觉得,觉得,我是一个累赘。你就松手吧。” 福娃骂她:“你真是傻妹妹。你都愿意为我跳崖,我难道就这样无情无义?你为这样的人跳崖,也太不值得了吗?放心,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听我的,一二,跟我一起摆动,像荡秋千一样荡。别怕,老藤很结实的。” 其实凤凰的身体不是很重,估计不到一百斤,她体形娇小,又爱练武,没有脂肪堆积。可以用身轻如燕形容。她跳下来的时候,还有筒裙灌满风,完全可以当降落伞减速。因此,福娃可以轻而易举地拽住她。 突然起了一阵旋风,一只苍头老雕像是发现了食物,向他们扑了上来。老雕估计闻到了血香味。虽然老雕不攻击人,但是死尸,它绝对是不放过的。它会用铁爪撕碎了,饱餐一顿。 现在,福娃成功抓住蓝凤凰两只手,减缓了她的疼痛感。 没想到一只苍头老雕,“唿啦”向他们直抓过来,它的铁钩利爪,完全可以将黄牛皮撕裂。福娃知道厉害,苍头老雕抓蓝凤凰的一块白嫩的肉,它也知道这块肉的水嫩。福娃使出吃奶的力气,抓住蓝凤凰的双手,把它当作武器砸去;蓝凤凰也用脚蹬在了它的背上。苍头白雕蹬了一下,并不飞走,它发现猎物软弱可欺。又盘旋回来,这回是偷袭上面不灵活的肉团——福娃露出腰肌。 它凶猛地扑过来。一般的人,肯定给它活生生扯下一块肉;可他缩回脚,等它闪电般扑过来的时候,它双腿齐出。 “咚”地一声,蹬了个正着,苍头白雕“哑”一声惨叫,直坠落了下去。福娃手不敢松劲,他叫蓝凤凰坚持住。然后,带动她摆动起来,像在高空荡秋千,最后,蓝凤凰成功地成双腿勾住了树干,两人搂紧了树干。 可是,两人刚落在树上,什么东西忽地一声,把两人紧紧“绑”在树干上,原来刚才苍头白雕,可能不是冲着他俩来的,而是树上的一条巨蟒!巨蟒死死地缠住福娃,尾部箍住蓝凤凰的腰。现在,两人可是赤手空拳。巨蟒喜欢将猎物缠住让他窒息而死,然后生吞下去。 要是别人早就完蛋了!可是练过“洗髓真经”的福娃,他用内功跟巨蟒抗衡,好在巨蟒的头高悬在树梢,它要缠稳了才能伸个头来。福娃给了蛇头一记重拳,打得巨蟒有点晕,巨蟒松了松。 哼,你要吃我,我也知道吃你。福娃竟然一口咬住它的背脊,大口大口撕开它的鳞片,然后大口大口撕咬它的里脊肉。生吃蛇肉也不错,他不是没干过。 巨蟒负痛,回过头来,又想咬他,他现在喝了蛇血,吃了蛇肉,有了几分力。他攥足劲,又是一记重拳击打在蛇头上。巨蟒再次出现晕眩。哈,哈,巨蟒力道开始减弱。他咬下一块肉,塞进蓝凤凰嘴里,蓝凤凰本来感觉呼吸困难,现在刚舒缓下来,突然有股血腥味。她也是爱生吃的家伙,吃得津津有味。 两人竟然活吃巨蟒。你一口,我一口,直吃到巨蟒失去力道,像一块武装皮带,从树上滑落山谷。 两人喘息一阵,然后解开老藤,感谢老藤的结实。 两人真是太幸运了,这里之所以可以长出一棵高大的紫薇树,原来这是一处断崖,人完全可以贴着断崖走进去。两人走贴着斧削的断崖走了一段,前面是一个野山洞。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坐下来喘息了一阵。知道现在应该安全了,这条命算捡回来了。 蓝凤凰扑进福娃怀里哭了。死去活来的感觉,让他俩的心贴得更近了。福娃抓了一把石斛过来,两人生吃了起来。这石斛很大一股生气味,却是一种活血补神的良药,像这种野生的铁皮石斛,真的比黄金还贵。现在,两人可以当饭吃,爬了几千米高山,刚才又虚惊一场,虽猛嚼猛咽了一阵生蛇肉,真有点筋疲力尽,现在吃石斛,等于吃菠菜。两人体力恢复差不多。 蓝凤凰撒娇:“你背我。我走不动了。” 福娃知道她体力应该恢复了,一把拽住她的手,冷森森地说:“别矫情。你要听话。现在,我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我们是来侦察的,不是来玩的。” 蓝凤凰噘着嘴,眼光生辉:“背一下,总可以吧。” 福娃知道对女人要心硬,你退一篙,她进一丈:“不行。跟我走吧。天黑了,我们更麻烦了。走,快跟我走。” 蓝凤凰没想到福娃这么绝情,只好没头没脑,跟着他走。走了一段路,她突然踩到什么,哎哟一声,脚崴到了。福娃知道这回不是装的,他只好帮她脱了鞋,握着她小巧的脚足,帮她拿正,给她舒筋活血。可是,她一落地,就哎哟哎哟叫,这回没办法了,他只得背她,她软软地赖在他背上。要不是有石斛补充体力,他真没气力背她,虽然她并不重。洞越走越深,光线越来越暗,福娃凭职业的敏感,里面有一股火药味。 330有心无力 福娃放蓝凤凰下来歇息了一阵。他开启了他的电子表上的照明灯。凤凰瞪大了眼睛,福娃哥有这么好的宝贝!蓝凤凰怕累坏了福娃,她还是下来自己走了。她脚早好了。两人借着光柱走了一段。可是,这回糟了,洞越走越宽,到最后变成了石窝。估计是大水冲出的一个石窝。 “福娃哥,我们返回吧。这可能是一个死洞。”蓝凤凰凭经验断断这是常年雪水、雷暴雨冲出来的暗洞。 福娃冲她神秘地一笑,他像猎狗一样四处嗅着。他找到一个大圆球,这个大圆球估计有一吨重吧,已经被山水冲得晶莹发亮,说不定是块材质不错的玉石,这是雪水通过上亿年的冲刷形成的圆石,探险家在很多这样的溶洞发现圆石,不一定是玉石。 福娃便用蛮力来推,可是那圆石像与地面是一个整体,纹丝不动。 蓝凤凰看福娃块块肌肉饱胀起来,不停地吐着气:“福娃哥,你别把力气耗尽了。你还要保存体力。” 蓝凤凰的意思,我走不动了,你还要背我。 福娃冲她说:“凤凰,出把力啊!” 蓝凤凰拗不过福娃,只得过来帮忙推,可是她感觉就像麻雀摇枫树,一点劲使不上。 “别乱使劲。你听我呀呀呀叫喊,如果圆石松动了,你再使劲。”福娃这招,这好钢要使在刀刃上。关键时刻,她的一把力气,相当地小兵过河立大功了。 蓝凤凰撇了撇嘴,看你不撞南墙不回头?看你有多大蛮劲,能把这么大的天石推开?再说推开又怎么样? 福娃的傻劲上来了,他像堂吉诃德跟风车过不去,他偏跟大圆石过不去。他气贯丹田,抱元归一,突然马步下蹲,嗨一声,雷霆万钧的怒吼,双掌如矫龙出渊,一双肉掌像大锤捣在圆石上,竟然有火花冒出!这是开碑裂石的功力! 大圆石出现了震动。蓝凤凰赶紧去推,可是她的力气太不济。她发出的力气,泥牛入海,一定反应都没有。 可是福娃叫坚持住。这头铁牛跟大圆石犟上了。他现在改成合抱,用胸口发力,跟它对抗。这真起了作用。原来,圆石滚动是最要劲的,一旦松动,那就有了一种滚动的力量。蓝凤凰也大呼小叫帮他推,大圆石轰隆隆,滚出了一米开外,现出了一个石窍。奇迹终于出现了!这是一个漏斗结构,圆石正好卡在漏斗。 可能雪水就从漏斗流走,但是大圆石阻止了雪水的狂泻,保护了山体,同时,它将岩石磨成了一个大石窝。水就常年浸润着石壁,致使石壁长出规模庞大的石钟乳。 呛人的火药味、铁锈味越来越浓,他俩从漏斗溜下去,最后从一个只容一个人伸缩的裂缝挤了出来,没想到身体悬空,一下子变成了自由落体,两人身不由己摔了下来,好在下面高高地堆着东西,他们落在帆布上。帆布苫得很平整,估计下面是木箱。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洞,大洞堆放着几万平方米的帆布盖着的物资。福娃掀开一看,不由欣喜万分,这是一箱g36自动步枪。福娃用电光照我过去。我的乖乖!这黑漆漆的地宫内,藏有m72火箭筒、m320榴弹发射器、雷登明11-87霰弹枪,66毫米迫击炮……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俩一不小心,阴差阳错,走进了军火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福娃兴奋了一阵,新的问题产生了。军火库的出口在哪里?如此大的天然洞,就像一只老鼠在集装箱堆场,找不到哪是入口,哪是出口。两人乱转了一阵,又转回到他们进来的那个角落。现在,他们怎么找到出口;找到了武器,怎么把这些武器运走,成了一个头疼的问题。 福娃打开他的卫星定位系统,他把他所处的位置,用三维动画描绘出来,然后向周围扩展。福娃找到了货运电梯!这么多的装备,运进海拔这么高的洞,非得用货运电梯不可。他很快找到了货运电梯,可是他不能按。电梯出口一定有重兵把守,这是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情。 蓝凤凰看他还在玩游戏,她很生气捏了他一把:“喂,你在玩什么?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福娃对她的乱捏的一种极端报复。 蓝凤凰气不打一处:“我才不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做地老鼠,跟你生一窝小老鼠。” 福娃又好气又好笑,蓝凤凰除了想这些,还能想些什么别的。他看蓝凤凰妙目生辉,算不不定想着快活地生,快活地死。 此时,电梯的指示灯亮了,发出嗡嗡的升降机钢丝绳绞动的声音和齿轮啮合的嘎嘎声,有人上来了! “快!”福娃赶紧一把搂起蓝凤凰,两人迅速躲到了石壁上的庞大石钟乳空隙里。 “咝——”石洞中央的大灯光芒像利箭剜进他俩的双目,耀眼炫目,可能有石钟乳的映照,显得格外刺眼。 电梯打开了,出来一伙军汉,他们骂骂咧咧:“他娘的,苦力的活,派给我们六班,搞山鸡的美差总轮不到我们六班头上。” “你懂个屁。一班昨晚被土著佬打得屁滚尿流,只回来五个人,听说当场打死了三个,还有两个拿去祭鼓了。”有个威严的声音喝斥他。 “他妈的,老子宁愿跟着一班外出打野食,做鬼也风流。” 此人说完,一伙人哈哈大笑,他们的笑有幸灾乐祸,也有说风凉话的成分。 “嗯,我闻到这洞里有股臊气味。”有个家伙没话找话。 “有狐狸精。”那人冒出一句话,把大伙又逗乐了。 福娃紧搂着蓝凤凰,怕她隐藏不严实,蓝凤凰偏拱来拱去,又听那些人骂狐狸精,以为是骂她,她恼怒地掐蓝福娃,福娃只得无声“消受”。 福娃知道,这伙人可以制服,但是下面一定有接应,那就麻烦大了。不打成一锅粥,那只能泄私愤,不能成就大事。小不忍乱大谋,他还不能现身出手。 “泰哥,真是被酷哥吓破了胆。先是不可一世地要活捉他,他要收服他,为他所用;后来,碰了一鼻子灰,才知道酷哥不是泥塑的,是活菩萨。他就慌神了。到处收买高手,购置武器,睡都睡不安稳了。知道,他做了一件傻事,躲还来不及,还去惹他。这不自己找死!” “我给他看了风水。他这一年,都要走背时的运。” “兄弟们少说两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大老板供我们吃,供我们喝,收入比李哥那边高一倍。何乐而不为?”这应该是得了好处,带头班长说的话。 “不义之财,怕有这个命拿,没拿那个命花。” “你说酷哥,会不会过来寻仇?” “你愿不愿意?” “我肯定不愿意了。管我毛事。老子在金三角呼风唤雨,成天搂着美女睡大觉,吃香的喝辣的,还跑到咱这穷山沟活受罪。” “就你那点出息。你成不了酷哥。酷哥做事,没有他办不到,只有你想不到,而且酷哥是睚眦必报。泰哥听人挑唆,端着热锅寻豆子炒,现在他知道后悔了。酷哥肯定要杀杀他的嚣张气焰。他要是不来寻仇,他就不是酷哥。这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 “酷哥会不会,将我们全部灭了。”有人胆战心惊。 “哪要看谁倒霉?四大天王之一的翁天平厉不厉害?他住的城堡,当年小鬼子攻了数月攻不下,酷哥一夜打得他七零八落。翁天平乖乖做了俘虏,引渡到华夏受审。估计是死刑。还有四大天王之一的瑙坎将军,这次要不是李哥出手救他,他也是被引渡的命。酷哥对付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听说可以投降。一举手,咱就保住命了。”有个声音冒了出来。 “你不想活了!泰哥知道了,一枪崩了你!尽说些丧气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酷哥是人,他不是神。”估计这是班长训话。 他们边搬笨重的箱子,边叽哩咕噜乱说话,哪知道隔墙有耳。 福娃听了他们的对话,他有了主意,他轻声对蓝凤凰说:“你老实呆着别动,我吓唬吓唬他们。与其等死,不如先下手为强。” 蓝凤凰吓得可不轻:“你找死啊,他们一个班,十个壮汉。” “谁?” 蓝凤凰一急,说话声通过石钟乳扩音,在深洞里嗡嗡回旋。 “老子等你们很久了。都给我举起手来,站成一排。等着老子给你们训话。”福娃用腹部发声,那声音就像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在回响。 他们当中马上有人举起了手,声音发抖:“酷哥,你是酷哥哥?酷哥别杀我。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年幼无知的儿女。我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想活命的,听我的安排。我告诉你们,我已经在军库里安装了遥控炸弹,我要是愿意,我可以将军火库炸上天。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331收获颇丰 “酷哥,别,别,别。兄弟们愿意听你的。你在哪里?你现身吧。”有人惴惴不安地说。 “班长,你是不是不服?”福娃在高处看得分明,班长想掏枪出来。 班长吓得一抖索,他也是银样蜡枪头,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酷哥饶命。酷哥饶命。我鬼迷了心窍。” “听我命令,把枪往空中抛。”一个声音如洪钟在他耳畔回响,班长战战颤颤把枪往空中一抛。福娃飞身而起,枪到空中,他飞身接住枪,身形从空中落了下来。 可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处在监控室的保安看得一清二楚,马上拉响警报。下面,严阵以待,只要他们一现身,立即将他打成马蜂窝。 福娃手举他的电子表,高声叫道:“不要乱来,老子一按遥控装置,将一洞的军火全部引爆!” 蓝凤凰也现身了,她胡乱掏出一挺班用机枪,端在手中,可能她还没打过机枪,也可能没有子弹,跟着狐假虎威。蓝福娃要是活不成,她何必一个人呆在洞里等死。她想好了,冒死冲出去算了。 洞内响起了回音:“酷哥,有话好说。我知道,你会来寻仇,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咱们可以谈谈。” 这是一个欧美口音的泰语。估计他就是跨国大毒枭ie老板tiger(泰哥)! “好啊,你不是下了请柬。我这次可是不请自到了。泰哥,久闻大名,如雷灌耳啊。” 扩音器里传来了一个自做镇定的声音:“彼此,彼此。酷哥,有句话,你不得不听,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不如咱们有财大家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福娃声如洪钟:“领教了。给条路吧,兄弟这就告辞。” 福娃命令班长开电梯走人,电梯打开福娃拽了一把蓝凤凰,他一手高举着“摇控装置”,一手押着班长,进了货运电梯。福娃对蓝凤凰说:“跟紧我。他们奈不何我。” 电梯很快到了一层,电梯打开,外面的一排枪口。福娃高声叫着:“让开路,否则,老子将你们的军火库炸向云天!” 这个军火库,可是泰哥的家底!他知道炸翻,意味什么。他赌不起。再说,他领教了酷哥的厉害。酷哥能在军火库现身,军火库什么炸弹都有,他就是就地取材,也能引爆这座山。他认栽了:“送客吧。” 福娃还很贪心,命令一伙人将搬下来的武器,再搬回黑鹰直升机货舱,直到将货舱装得满满的。然后,他从从容容上了黑鹰直升机,命蓝凤凰看押班长。他手握着遥控炸弹,泰哥只想送走瘟神,赶紧组织排爆专家,进军火库排爆。 福娃稳稳地操纵黑鹰直升机,可是要命的,他知道驾驶,他哪里知道飞行参数。好在黑鹰直升机上有卫星信号联系装置,他马上联系弥南大叔,弥南大叔马上打开信号塔,问酷哥:是不是返航,回大其力? 酷哥回话:按我的飞行坐标,我要回到卡佤西盟寨。我还没有完成任务。 弥南大叔:酷哥放心。我校准了航张。后面没有跟踪飞机,你很安全。 看来泰哥只能忍痛割爱,他要是敢派武装直升机跟踪,激怒酷哥,酷哥一按遥控装置,他一辈子的心血立即毁于一旦!蓝凤凰可是第一次坐飞机,她做梦也想不到,傻乎乎的福娃,她呼来唤去的福娃会开飞机。他透过机窗,看蓝天白云翻滚,下面青山连绵,河谷丘壑纵横。有时,还能看到山谷的雄鹰,水面的船只,公路上的汽车,田野的水牛…… 此时,西盟社庙大草坪,人马纷纷。卡佤各寨送来的兵员到齐,可是酋长憋了一肚子气,他新封的旅长玩人间蒸发。接待他的,只有寨主、参谋长尼茸,连长达邦、窝朗、叶那,寨主和寨主夫人小心陪话:“小儿、小女一大早,跟着加诺老人出寨了。只是跟我说,先砍树搭建军营,让各地来的兄弟有房屋可住。” 特派员表达了不满:“这可是第一天集结人民武装,他就玩失踪,有点太任性了。” 达邦颇为不满:“小家伙太自负了。不要因为他一个人,搞乱我们的军训。少他一个胡椒,汤还是辣的嘛。” 酋长想了想:“好吧。达邦,你暂时代理旅长职务,指挥兄弟们军训的军训,建造军营建造军营。统一行动吧。” 达邦想表现一下,他立即命参谋长达茸率五百人搭建军营,他率领五百人就在草坪操练起来,当然操练的是长枪队。一色的梭标,调动起来,枪尖直指,银光闪烁,气势如虹。 那边尼茸、寨主、叶那进山拉木头,法师看风水,定方位,下地基;酋长率官员告慰神灵。村里男女老少,集合米粮,埋锅造饭。社庙前人头撺动,秩序井然。 有人喊了一嗓子:“看!那是什么?” 远处的天际,云天中浮着一个黑点,眼尖的看见一只怪鸟,有的说,不是怪鸟,而是黑风怪,有的说不是黑风怪,是飞机…… 特派员说:“不好!怕是土匪报复来了!快隐蔽!” 社庙大草坪上的人群一阵慌乱,隐入山坡树林,有的还在屋梁上,下屋都来不及。空中已经有了“嗡嗡”的声音。一个黑乎乎的、庞大怪物出现在社庙大草坪上空,然后刮起了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几乎将灌木都刮断了。空中一个大风车呼啦啦旋转着,有人打了一鸟铳,可是没有用,那大风车自顾儿的转了一会儿,自己停了。那人得意地说:“打中了!打中了!” 特派员骂道:“谁开的枪?小声他报复,向你头上扔炸弹!” 放鸟铳的吓得趴在地上,连屁都不敢放。 不过,黑怪物冒出了一个女子,高声叫喊:“别开枪!别开枪!我是蓝凤凰啊!你们长的什么眼睛?开飞机的是蓝福娃!我们弄了武器回来了!你们马上鸟铳换机枪了!” 大伙儿看清了,果真是他们天天见面的寨主刁蛮女儿蓝凤凰,只不过,她脸上比黑怪物还要黑,背着一把黑亮的武器,眼睛里冒着兴奋地光:“阿爸,别怕,真的是福娃。你看,他不出来了吗?” 福娃还从飞机上推下来一个俘虏,那俘虏倒是一身迷彩服,生得膀圆腰阔,扎着武装带,可是在福娃手中乖得像绵羊。要他走,他就走,要他站住,他就站住。 福娃脸上更黑,像抹了锅底灰似的,他头发蓬乱,可是斗志昂扬:“兄弟们,都出来啊,没危险!排好队。我给你们发枪!现在,举行一个隆重的授枪仪式。” 一千名兄弟从屋角、树底下、墙根下疯拥而出,高呼着:“蓝福娃!蓝凤凰!兄弟们拥护你们!” 米妹抢先冲到了机舷窗,可是蓝凤凰冷冷地说:“福娃,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福娃早想好了,坏笑着说:“咪妹是我妹妹呀。哥哥抱你。” 福娃一把抱起咪妹,气得蓝凤凰在福娃屁股后面踹了一脚,差点将他俩踹翻在地,人群暴发出一阵阵哄笑声,大伙儿太开心了。 叶那呜嘟呜嘟吹响了牛角,列队授枪啊! 于是,一千名兄弟在大草坪列队待命。福娃打开了机舱,命令一帮兄弟一件一件抬出来,一箱一箱打开,完全可以装配一千人。 福娃请酋长授枪。酋长激动得先告慰祖先的在天之灵,然后给人民武装第一连达邦连授枪,达邦早悄悄收失起了长枪,全身绷得笔直,怕旅长给他穿小鞋,不给他们连授枪。好在旅长不计前嫌,第一个给他们连授枪。接着是第二连叶那连,第三连窝朗连,第四连耿马连,第五连萨尔温连,第六连木南尼连……整整十个连。 然后,福娃问俘虏班长:“愿意做兄弟,还是做朋友?” 俘虏班长还以为要拿他衅鼓,他忙向福娃磕头求饶:“兄弟的命全在酷哥手中,全凭酷哥处置。” 福娃严肃地说:“以后长点记忆,这里只有福娃,没有酷哥。做兄弟呢?给我做副官,做朋友呢,我放你走,以后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 “酷——不,福哥,我做你的跟班。我叫雄信,跟你是一个民族的。”雄信从福娃说话的尾音当中,他听出来了,他们都是景颇族的。 福娃吃了一惊,乡音难改,可能只有同民族的对个别词汇有认同感,他的身份可是惊天秘密,忙使了一个眼色:“起吧,兄弟。以后你就是我的副官。我走到哪,你跟到哪。” 雄信受宠若惊,副官啊,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他知道可能是沾了同族的光,他马上起来找了帕子给福娃擦脸,旁人看了还以为雄信拍马屁,其实是对同族人的认同。 当下,福娃跟酋长、特派员商量了,在卡佤地盘,险要地带设了二十个哨卡,马上垒营盘,建岗哨堡垒。建设统一使用对讲机频道,他还准备安装一套重要路段监控视频,以及相控雷达,可以提前预警,一呼百应。这些钱都是福娃掏的腰包。 332旧地重游 密支那野人山生活着数十万卡佤人,他们过着部族生活,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就是部落酋长也过着朴素的生活。福娃首先向部落酋长提出来全面禁毒,可是酋长犹豫不决,因为这是一种精神慰藉品,说实话他们居住在山中,很多都是靠祖先神话维系的,这种神话在吸毒的幻像中可以看到。 特派员说:“旅长所言极是,但是积重难忘啊,以前这是块净土,现在十有八九都吸,怎么一说禁就禁得了呢?” 福娃说:“酋长,要是从你这一任开始,从此走出了毒品的魔影,是不是功德大焉?” 酋长想了想,请法师做法,问问主神木依吉,原来部族遇到不能决的事情,便请法师卜告天神。法师在庙堂里跳了一阵,酋长率特派员、祭司、军司、通司、旅长、寨主一齐跪下,祷告主神。 法师宣布主神木依吉意旨:“凡我卡佤子民,自此脱离毒魔业障。现有天神相助,还我先祖淳厚遗风。戒之,慎之。” 酋长听罢,他自己毒瘾发作了。福娃当下给酋长封住穴道,给他针炙,祛尽毒气。 酋长醒过来,没想到福娃是祖先格雷诺派来的天神,自此他视福娃为上神,他说什么是什么。不过,禁毒光靠他一人是不行了,他首长教会了蓝凤凰,蓝凤凰当晚毒瘾发作,他给她马上驱尽毒气。然后手把手教她找筋脉,如何找压痛穴位,如何行针,如何拔火罐吸毒,如何放血去毒。以后,异性治疗交给了蓝凤凰,她本来有这方面的悟性,一学就会。 如今种植罂粟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现在全部铲除,他们的收入肯定会降低。福娃给部族人承诺,不但不降低生活质量,只会大幅度提高。他首先免除了他们的瑶股,然后免费供应中药、西药,然后免费入学,有一部分孩子还进入了华夏学校。 特派员担心这些福利,还要维持一千人的军旅,要更新装备,酋长可要债台高筑了。 福娃颇懂得靠山吃山的道理。密支那靠近华夏腾冲、版纳州,他马上与陈晖联络,两地政府给他们免税入关,开设密支那卡佤一条街,经营中药材、蜡染织绣、茶饼、玉石、毛皮、香料等大宗商品,赚来的钱,买回部落必需品,生活过得相当滋润,以后开通旅游专线,虽然对本地生活有所影响,但基本上保持了本民族的纯洁性。酋长看着福娃一飞机送过去,再一飞机运回来,他们所需要物资一应尽有。福娃真是卡佤的福神啊! 现在,卡佤相对较为安宁,附近匪徒哪敢来搔扰,一到晚上戒备森严。可是加诺老人去了有些日子,还不见他老人家回来。福娃跟酋长、特派员、村长商量如何迎回卡佤的老中医大夫加诺老人祖孙二人。 特派员自告奋勇,只身到胡康河谷找李军要人,相信他以掸邦军政要员的身份,找李军要个把人应该是毫无问题的。他也要为卡佤建功立业,不能白吃白喝卡佤人的。 福娃检阅了这支军队,现在基本上成型了,拉出去打得响。自从给他们完全戒毒,他们以训练为精神依托,一个个生龙活虎。福娃以卡佤人的天神木依吉为名,制定了八十一条军规,严肃军纪。可是特派员只要福娃带人送他到胡康河谷码头。掸邦军政府与李军联络了,他派了一艘快艇过来接人。特派员挥手与福娃告别。特派员回头与福娃挥手的当儿,福娃不见了,只有叶那带人跟他挥手致意,他也不知道福娃怎么突然消失了。 其实叶那也吃了一惊,福娃哪去了。一个军士给了他一张纸条:“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快点带人回家,查岗查哨,不要懈怠,我有任务。” 叶那怏怏不乐地回到寨,酋长问他,福娃呢,叶那只好给他看福娃留下的纸条。酋长怕他的福神出事啊,他一出事,族上一摊子事,他哪里搞得懂?蓝凤凰没见到福娃找叶那哥哥要人,叶那低着头闷声不响,气得蓝凤凰差点发疯了,达邦、尼茸听说福娃玩失踪,他们正进入“蜜月期”,福娃神秘失踪,他们也冲着叶那发脾气。只有雄信知道,他的族弟有重大行动。 福娃趁特派员在码头联系的当儿,他就悄悄在树丛中换上了潜水衣,早就在水下候着,等快艇过来,他马上在快艇下面安了一个抓手,然后随着快艇劈波斩浪,一路到了河康山谷本帕本山大瀑布下面。旧地重游啊。 他忌讳泰哥的空中打击,虽然现在泰哥力求自保,不敢到处挑衅,但是真的摸他的老虎屁股,他肯定会倾巢出动。那可是一场空中大战。他金三角那点家当,可要大打折扣了!他就想打泰哥武装直升机的主意。可是泰哥被咬过一回,还愿意被咬第二回吗?他自当严密盘查。福娃就欺负他手下是雇用军,出工不出力,只知道伸手拿钱,不会真心实意给他卖命。 福娃看特派员受到了特别关照,蒙上了黑头套,码头上增派了游动岗哨。福娃上次一闹,看来他们也草木皆兵了,没有先前的形势一片大好。 福娃在水潭里漫游了很久,也没想出混进去的招。眼看着日薄西山,山谷间暮霭重重,高耸的山渐渐融入浓雾之中。 他听到了驿铃之声,这是脚上、手腕上一种银器发出的响声,不是一个人手上发出的,而是一群人身上的银器,走起路来发出的银铃声。 一排饰着银铃的姑娘来到了水畔,她们头戴银妆帽,只穿着兽皮缝的抹胸,孔雀翎毛连缀的短裙,腕上、足上、项上都是银圈。这是一个崇尚银饰的民族。福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门巴人? 她们将各自的头饰取下,解下抹胸、翎毛裙,踩着水潭的条石,下水洗浴。瀑布的哗啦啦水响,伴着她们嘻嘻哈哈的戏水声,她们是会游泳的,应该她们常来这里洗浴。 她们看月上山来,就上岸了。一群美人鱼上了岸,叮铃铃响成一片。 有个女子惊叫起来:“喂,谁拿我的头饰?” 又有一女子惊叫起来:“我的衣服呢?” “我的裙子呢?” 可是她们只管穿她们的,穿好伴着如水的月光,铃声响成一片,没找到头饰、衣服、裙子的,也只能没好气地跟着姐妹回家。 她们经过岗哨,哨兵视而不见。她们一路叮叮当当迤逦行来,清风送爽,花蜜飘香,真的很享受。福娃塌着腰,不能太显高,扭着腰,摆着手,跟她们一样仪态万千。他可不能跟着她们进山,他装着要出躬,缩进了夜色中,然后把头饰、胸衣、裙子抛到路头,走在后面的女子很兴奋:“哎呀,谁的恶作剧?把我的头饰拿来这里来了。” “这是我的胸衣。” “这是我的的裙子。” 福娃躲在暗处捂着嘴,暗暗发笑,不过,很感谢她们帮他骗过岗哨,总算可以有借有还。不过,山风很猛,他现在变成了真正的野人,他必须很快搞到一套衣服穿,否则被山风吹成腊肉。 搞套衣服穿,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灯光如同白昼,到处布设了监控设备,要是他一现身,打昏一个哨兵不成问题。但是要不被监控发现,那就难了。现在他是一块肥肉,山里的蚊蚋,很快就发现了美食,它们蜂拥而来,福娃总算找到了苦艾叶子、叶来香花,他把全身涂了一层汁液,这是防蚊虫叮咬的最好办法。 此时,山上来了一群猴子,可能这时候,哨兵吃不完的残菜剩饭,会到处乱倒,猴子们赶来捡东西吃的。福娃想想有了,他像猴子一样,嗖嗖在树干之间窜了起来,响声给猴子的飞窜掩盖了。猴子吱吱地叫着,他跟着乱窜,窜到了一个屋顶,他藏身在阴影中。这是典型的石头结构的屋子,相当坚固。外墙就是直接凿开石壁,看起来光溜溜的。 福娃一个倒挂金钩透过玻璃钢窗往里看,这是一个营房,一伙军汉正围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开台,赌的是转转宝,押扛子、对子。门前门后都有两名游动岗哨,估计是怕外面的人摸进来。四名岗哨走到一起来,才有可能同时干掉。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军不会犯低级错误。 这时,一群猴子跳到哨兵前前后后找吃的,吱吱,跳到他们肩膀上,给哨兵挠痒痒,哨兵喂他吃饼干。可能哨兵就靠这个来打发漫长的无聊时间。福娃这只无毛猴子先窜下来,在空中出掌封了他的百会穴,两人顿时昏厥过去。他一念之间返身再窜回树,两个喂猴子的哨兵毫无察觉,他这只猴王窜了下来,啪啪两掌,拍在同样的穴位,一群猴子受了惊吓吱吱窜走了。 有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正好开门出来,门刚敞开,一阵苦叶子混合着花香袭来,一个肉身带着雪光,一把冲锋枪顶着他。这个肉身低声喝道:“不想死的,退回去!” 333稍有闪失 “别开枪!兄弟,我们都是雇佣军,都为了两个养家钱。” 领头的军汉举起了手,一屋子军汉举起了手。众人一看,这个不要命的兄弟,浪里白条啊,赤膊上阵,平端着一把刚缴获的m16a1冲锋枪。 “兄弟,枪里没有子弹。”说罢,他一抬枪管,福娃有不有子弹,还真不敢开枪,那不等于报警。 他闪转欺身,一个大背,叭地一声将他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这一变故,有人高喊了一嗓门:“兄弟们,他是酷哥,捉住他,一亿美金。不要报警,咱们活捉他,领赏去!” 这一伙都是亡命之徒,泰哥把他的赏金提高到一亿美金,那有不玩命的道理。一伙人操家伙,亮出军用匕首。人人手中寒光闪闪。 福娃可不能等他们站稳阵脚,他知道对付短兵的办法,以肉盾最好,他扭住一人,空中一盘旋甩到哪,他空中闪八腿踢到哪,叭叭七八个脑袋中腿栽倒在地。一落地,再抓住一名军汉,手中又有了挡刀的肉盾,他肉盾一抛,身形随即腾空,闪八腿出击,咚咚数声闷响,又是七八个栽倒在地。哈哈,来吧,他挥动着一个肉盾,你想刺,他推着肉盾,高遮低挡,稍缓一口气,就将肉盾摔出去,将扑倒近前的砸翻,他迅速腾空,闪八腿暴头,踢沙包一样踢,腿法闪电般飞到,无法躲闪。 几个来回,房间内一阵哀嚎呻吟之声,他们终于领教了身价一个亿美金的酷哥的真功夫,他们乱七八糟躺在地上,哪敢爬起来。 外面广场灯突然全部打开,警报惊天动地拉响,福娃知道出事了,他来不及穿衣服,赶紧飞身出了石头军营,他出得快,对方打得也快,对着影子,就哒哒哒扫射起来,打得嘘嘘嘘红点夜空中乱窜,福娃尽管在树丛间窜得快,还是感觉麻了几麻,他肯定挂彩了。他顾不得裹伤,逃命要紧。直往山林窜逃,他哪敢还击。 后面密集的枪弹打得树林窜起一阵阵火光,一伙人高声嚷着;“搜!搜到酷哥,赏一个亿美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队人马蜂拥进山林,他们一边打枪,一边搜索前进,电棒地光芒乱扫,他们知道酷哥逃不了多远。 福娃乱窜了一阵,感觉肩头的疼痛感在加剧,突然前面树林里长啸一声,刮起一阵狂风,忽啦啦一伙人急窜过来,像山林里下起了冰雹。他窜了几棵树,毕竟有伤在身,虽然腿部没问题,但是每次抱树干,扯动伤口,如钢锯锯肉。他喘息着,知道今番休矣。走多了夜路,今天终于碰到了鬼。他头脑里出现了乱影,他是凭本能在树干之间窜来窜去。 后来,他听到了嚯嚯呀呀地乱叫乱嚷声,他渐渐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福娃睁开了沉重的双眼,感觉异常昏沉。他虚弱无力地睁开双眼,有人在给他喂药。 “阿爸,他醒了!”这女子的语言近似佤语,但语音有很多装饰音,可能是从佤语衍生过来的,另外加了很多本民族的词汇进去。福娃还是听得懂。 福娃意识到双肩敷上了凉浸的草药,他用微弱的气力说:“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等你伤好了。我们就拿你祭神。”少女气不打一处。 “对不起,我误闯入你们的领地。任由你们处置。”福娃头很痛,他觉得死了,不用痛苦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喂,你别吓我。”那少女生气地推他,他无神地睁开眼睛看着她,脸上毫无表情。 “你怎么会我们族的绝门功夫?”少女父亲奇怪地问,“我们还以为是我们的人到军营闹事,我们才出手相救。没想到,你是个冒牌货。” 少女说道:“爸,我知道,他还偷看我们洗澡。上岸的时候,他偷了我的头饰,草叶姐姐的胸衣,三叶姐姐的裙子,男扮女装。我们都很奇怪,怎么有个姐妹走路一定不自然?肯定是他冒充我们姐妹。后来,他把我们的东西乱扔在地上,我的头饰还被人踩了一脚。爸,我一定要拿他祭神。” 阿爸脸上毫无表情:“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他伤好了。腿脚利索着呢。他要不是有枪伤,我和你大伯不一定能捉住他。” 此时匆匆跑进来一个光着膀子,纹着日月星辰图案的壮汉,伏在阿爸的耳畔耳语了一阵,阿爸忙打开一个地窖,背起他走进了地窖,然后没了光亮。但可以隐隐听到上面的声息,可能出气孔就在厅堂内。 “图晏酋长,久违了。海晏长老,一向可好。李军,打扰了。” 李军的声音底气很足,怪不得,他能数秒之间救走瑙坎,内力相当深厚。 “李大老板,可是我们的好邻居啊。请坐,请坐。” 接着响起陶罐、茶杯的瓷器声音,是倒茶,品茶的声音。 “李大老板,对我门巴人,可是有恩的呀。没有你经常给我们送福寿膏子来,我们可是一天都受不了啊。你那灵丹妙药可给了我们腾云驾雾,遨游仙境的感觉,真是赛过活神仙。” “哈哈哈。我们同饮一江水,同是一家亲。但愿我们的邻里乡亲,世代友好下去。不过嘛,我最近有位兄弟,也不知他怎么了,得罪一个叫宋提查的小家伙,人称酷哥,在金三角称王称霸。我大哥看他不顺眼,可能主持了一下公道。他怀恨在心,几次找他的茬。昨晚,他又想混进来闹事,结果被我们一帮兄弟发现,打得他落花流水,小家伙很有可能中枪了,跑不了多远。我们那帮吃闲饭的东西,抓一个受伤的小家伙都没抓住。我估摸着,他跑进了酋长您的地盘。如果酋长得手了,我可以给你们一千万美金赎他,也就是说,你们拥有了一千万,可以在你们的地盘建一个豪华的小城镇。” 福娃想李军也太黑了,一个亿到他嘴里缩水到了十分之一。 “有这等好事?你们还等什么?快给我捉去!”应该是图晏酋长虚张声势。下面的人也虚张声势回应着,脚步杂沓追出去了,看来他们要唱一台戏给李军看。 李军行事一向有他的风格:“这样吧,我尊贵的高邻,你们要是捉住了小家伙,可以换我上好灵丹一百公斤。够你们快活一年了。” “好极。好极。” “所以嘛,不过,这次兄弟手中短货,空手而来;兄弟不是要备齐一百公斤上等好货,等你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兄弟一言为定,决不食言。” “这——唉,小家伙可要进入我的地盘才行啊,要是在你们地盘,你们自家捉了,我们岂不生不如死了?” “那不是,那不是,只要小家伙,我们一到手,上等的好货当礼物送给友好邻居。告辞。” 李军起身的时候,咚地一声闷响,跺了一脚,昂首阔步走了。 福娃知道事不宜迟,他赶紧运功调息,可是不行,他的弹片取出来了,伤口一运功,就元气外泄,现在他有外伤,只得静修调养,还不能大能量修炼。 他叹息一声,等着祭天吧。这伙愚昧无知的野人,竟然拿毒品当精神慰藉品,还以为能通神,美其名曰:灵丹。也不知道,她们给他施了什么药,会不会伤口感染化脓,要是废了这条膀子,可就麻烦大了。唉,听天由命吧。 福娃昏沉沉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地窖里燃起了松油灯,有松香味。还是那个戴着银饰的少女,正在给他换药,草药干燥与血渍结了很硬的痂,她轻轻用蒸馏水洗开。福娃想侧转头看看伤口有没有发炎化脓。 “别动!你老实一点。” 那声音冷酷无情,她再次嚼了一些生草药,可能药很苦、很冲,嚼得她闭上了双眸,然后吐在指头上,再给他敷上;然后再嚼,再敷——福娃想,没见过这样敷药的!然后,她蒙上蛇皮,再用麻线给他包扎上,真有点邪恶。 然后,也不管他吃不吃,舀着食物,只能说是食物,绿汁混合着段段的蛇里脊肉。吹冷了喂给他吃,她扯下肉条往他嘴巴里塞,然后一瓢瓢喂他喝浓稠的绿汁,一股极浓的腥膻味,要不是他胃口好。再换一个人,肯定要反胃。 不过也怪,这一夜他在地窖里睡得相当好,他可能也就是养伤睡得这么香甜。自从,他接了重任,像这样睡一个自然醒的觉,屈指可数。 一束光线直射进来,一串银铃响起,楼梯响起赤足的声音。她们不喜欢穿鞋,只是裹上亚麻布,走起路来无声无息。 微弱的光线下,她可是相当妖娆。体态纤细,但她肌肉结实,富有弹性,一种野性、健康的美。 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你知道吗?我阿爸为了,昨晚被恶魔折磨得死去活来?” “你们,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交出去?”福娃心格登一下,差点窒息。 334祭神 那少女脸一沉:“你也太小看我们门巴人。我们宁愿自己处死你,也不会交给外人处死。我也拿你祭神。因为你污辱了我们圣洁的身体!” 福娃知道山里人有自己的信仰,你触犯了她的神灵,只有血祭了。他想,倒不如交出去,还有逃命的机会。不过,好像他们也没有捆绑他,他要逃也有机会。这样想想,哼,老子伤口一好,就远走高飞,看你怎么祭神。 那少女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别想跑,我们附近都布满了陷阱、树上也有毒弩、毒刺,你寸步难行。不过,你放心,我们放干了你的血之后,我们不会浪费你的肉,这么雪白的肉,我们会一块一块烧烤了吃。” 福娃无语了,他无神地看着那一团亮光,心里默默地说:“赖欣怡,记得生两个孩子,一个一定要姓尹。” “喂,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那少女空长着一张天使的面孔,可是食人肉的妖孽。 福娃长叹一声:“美少女,看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吃我之前,你一刀捅死我。让我少受些痛苦,行不行?” “放心,我们会把你洗干净,放干你的血祭神,然后裹上香料、盐巴泡上一个下午,然后晚上烧烤着吃。”她还咽着口水,真是食人动物。 “你们什么时候祭神?”福娃想,时间到了,再怎么样也要拼一拼。 “昨晚就要拿你祭神。我阿爸魔鬼缠身,只能拿你祭神之后,阿爸才会解脱。可是,后来有人找到了灵丹,阿爸服了之后,没事了。因此嘛,下次阿爸再有事,肯定要拿你祭神了。”美少女说得福娃一阵阵头皮发怵,昨晚他睡得那么死,要是真拿他祭神,他真是喊冤都无处喊。 “下次,你阿爸被魔鬼缠身,我要是解救了他。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福娃知道,酋长肯定是毒瘾发作,他可以手到病除。 “也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美少女脸一红,一扭身收拾碗筷上楼去了。她一走,福娃翻身坐了起来,他在地窖活动洗动,感觉伤口没有那么疼。他试着提提气,还行!于是,他盘腿坐下,开始修炼洗髓真经。什么药?真的能固本清元,现在他的元气不再外泄。好极了。妖孽,只要我体力恢复,我就不再是你口中的唐僧肉了。 他修炼了一个上午,直到有亮光透进来,又假装睡下。果然是她端着盘子进来了。她还是有条不紊地给他换药、嚼药、包扎。中餐给他喂的还是绿稠的药汁,她用手撕的,应该是一种丝绵的腊野猪腿。撕扯成丝绵状,吃在嘴里,越嚼越有味,否则根本嚼不动。吃完了,她还给指头给他噘一下,那上面也有腊香味。 她照例要跟他闲聊一会儿,她说阿爸围猎去了,晚上可能有新鲜肉吃。不过,你吃不吃得着,要看天师爷的了。他说,要拿你祭神,就只得祭了。 福娃听腻了她这些无趣的话:“来呀,给你吃一口。看你咽不咽得下!” 她晃着叮叮当当的银饰:“生吃也可以啊,不过要沾上豆瓣酱。再放在风口上吹腊一点,更香了。你刚才吃的,就是人肉丝啊,也是生吃的啊。” “你骗人,刚才明明是野猪腿,我都看到了野猪毛。人哪有那样的黑毛?”福娃戳穿了她的谎话,她嘻嘻哈哈鬼笑着收拾东西上楼走了。 晚上,还是她点着松油灯给他换药。她用的什么药?瓦格里仑的药算好的了,是祖传秘方;她这药还应该在他之上,因为短短两天时间,就封住了他的伤口,还能活动自如,可以大能是运功修炼,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确实是一个诡异的民族。他们没有这么好的药,不可能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世世代代生存下来。 她给她喂是一大砣兽腿肉,看不出什么兽,乍看起来像人腿。肯定不是,人腿桡骨要长很多。她还是扯碎了往他嘴里塞,加了盐巴、香料、辣椒,味道不错。 “哇,你真能吃,我根本养不起你。”她不再哄他,“还是拿出祭神算了,我可不保你了。省出一大笔口粮。” “是你在养我?” “嗯。”她银饰一晃荡,满脸讥诮,“我不养你,你起码给炖煮了吃了。我们打猎,好难有猎物可以打了。山里面的野物,越来越少。我每天这一份,都分给吃了。你没看,肚子咕漉漉响。” “你叫什么名字?我一定要报答你。”福娃对她明显没有那么深的仇恨感。 “算了吧。我阿爸说,不能跟将要祭神的人说出名字,免得到阴间找我报仇。哎呀,冤鬼索魂,好可怕。我可不随便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尽管吃吧,养肥了,我多吃几点,补回来就是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你跟我走,我是金三角之王,你想吃什么,我天天给你供应。” “我想吃你的肉。你天天能供应吗?”说完,她羞红着脸,收失东西上楼走了。 当晚,福娃可不敢睡了,要是酋长毒瘾发作了,糊里糊涂拿他祭神,可一觉睡到头了。他正打着坐,果然听到楼上脚步杂沓,传来不停地打喷嚏声,哈确的气息越来越密。 福娃不再犹豫,他咚咚走上楼梯,可是上面有机关锁住了,人在楼梯上用不上劲,要是他猛使劲肯定梯子会断。再说,他手臂还隐隐作痛。因此,他只能大喊:“酋长,放我出来!我能解救你!” 不知是听不到,还是怎么了,就是没人来给他打开机关。上面吹响了法器,还有法师跳起神舞。铎铃响得越来越急促,可能下一步就要来人拿来上面祭天了。 福娃于是叫海晏长老。终于有人打开了地窖,光线刺得他打了一个寒颤。地窖口走来了美少女,她拉着他的手走上了楼梯。堂屋里确实做着法事,烧着火搪。但并没有杀气腾腾,而且美少女还牵着他的手。 “别跳了,别跳了,我看你腿跳断了,也跳不好阿爸的病。”美少女大声呵斥天师,天师却不理她,兀自呜哩呜哩念着,跳着,脸上的肌肉抖动着。 福娃看酋长和长老,都眼泪汪汪、打着喷嚏,全身打着摆子,不再客气,出手如电,点了酋长和长老的麻穴。扶他俩躺下。天师带有银针,于是烧了银针,赶紧给他俩找压痛穴,其实是毒不空的肩井穴。因为他们服的不是提纯的毒品,而是传统毒品。福娃给他们行了几遍针,最后给他们拔火罐,放毒血。不用一个时辰的忙碌,他们的两位首领,都完好如初。 当下部落还有毒瘾发作,也送过来,福娃一一调治。手到病除。天师看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外乡人,你真是神仙下凡! 天师这包银针是好东西,估计是祖传下来的,福娃用完可不敢要他的,还给了他。有毒瘾发作的,借来再用。酋长堂屋成了会诊室,一直忙到天亮。 福娃不用再回地窖了,他睡回了原来的房间。早晨还是美少女给他换药,喂早餐。 福娃问:“喂,今天这肉丝,是不是有人肉味?” “你别得意。你救治了他们,他们不想吃你的肉,我可还惦记着你的肉。我们几姐妹的清白,被你全偷看了。我跟天师说了,今晚拿你祭神。”她阴恻恻地说。 福娃讪讪地说:“我真没看清。光线那么昏暗,你们那么多双眼睛也没看清我。说明当时就是月色朦胧,不可能春光大泄。” “反正,我们姐妹商量好了。今晚拿你先祭天,再放血,先后拌酱,烧烤了吃。”美少女看来不依不饶,不就是瞄了几眼。怪不得她们沐浴,没人敢偷看。左眼看了剜左眼,右眼看了剜右眼。福娃倒好,不但看了,还偷她们的头饰、衣裙,犯了大忌。 “好妹妹,我上山打一头猎物,供你们烧烤。人肉是酸的,一定不好吃。再说,我全身都有狐臭,难以下咽。我给你打一头公鹿,怎么样?” 美少女冷笑道:“那我们以后出浴,有人看了,送头公鹿就行了。那我们颜面何存?你别想逃脱祭神的厄运。你贪恋女色,死也余辜。” 福娃真是哭笑不得,他贪恋女色,多少大家闺秀,千金少姐,苍蝇一样叮着他,赶都赶不走;他还贪女色,真是岂有此理。看来,遇到报应了。 “好妹妹,你帮给那些姐妹求个情。我给你们每人送一套精美的银镶玉头饰。怎么样?”福娃想行贿。 美少女歪着脑袋:“谁稀罕你的臭东西?别弄脏了我们的手。” 福娃没折儿了,抱着脑袋失神地看着,她轻快地收拾东西,轻盈地飘走了。他恼怒地想:老子岂是吓大的。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中餐、晚餐,美少女还是一如既往地帮他换药、喂他吃东西,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吃东西了,他偏不自己动手,就要她一瓢瓢喂,一丝丝撕给他吃。 335通灵 当晚,福娃盘腿打坐,凡毒瘾发作的门巴汉子,都找他医治,功效奇验。直到午夜,再无人搅,四周归于静寂,他开始闭关修炼。 福娃突然感到有股不可阻抗的真气浸入体内,他突然回复了意识,眼前对着一方巨大的灵石,灵石发出一种强力磁场,暗光磁场中俯伏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我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意念不允许他乱了心气,他要守意丹田,抵御强力袭来的能量波,这种高频能量波极其霸道,福娃用洗髓真经加以对抗。 然后此起彼伏的高频能量波,一波高过一波,如钱塘春潮,激蒎着他的内息。美少女在暗光场,一脸玉辉,她正与一排氏族部民,陷入一种光波中,看来他们是借能量石于是行修炼,怪不得他们有那么好的功夫,一个个身轻如燕,像猿猴一样在树梢穿行,随心所欲。 福娃想,所谓祭神,难道这就是拿他祭神?他心念甫动,内息大乱。忙抱元归一,守着自己的本元,以强真气与外来企图浸入本体的高频能量波抗衡。哼,拿我祭神,看你们有没有哪个本事?怪不得说要放干他的血气,这么强的高频能量,一般的人早就三关尽失,高频能量波不让筋脉寸断才怪?这帮少女,仅仅是看了她几眼,却要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可不敢大意,收敛心神,大周天巡行各脉络,护体神功全副护持,只是真气到伤口哪儿,还是有所损耗。这是他的致命弱点,他凝神维护着,不敢懈怠。 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福娃以浑圆的金碧罩铁布衫护住全身大小四百零九个穴位,大周天运行任、督二脉和十二正经,保证内元自成宇宙体系。看你外来高频能量波能奈我何? 可是,高频能量波在他的各个穴道发起冲击,对抗越来越强烈,他身体都可以看到一层闪光,这是两种真气相对抗产生的结果。 然后最先吃力的就是他的伤口,城墙好的地方,守得很严密,城墙不稳的,很容易被潮水般涌来的高频能量波攻城掠地。关键时,福娃只有损耗,没有补充。他相当于外无援兵,只有内耗。时间一长,他的各个关隘受到严峻考验。首先,被攻破的还是肩井穴,高频脉冲能量波攻破城门,潮水般的涌入城门,再想排除体外,已经是势不可当。 福娃放弃了。他现在赶紧调动本元,阴阳太极黑白两股浑元之气,在体内相激,他试着化戾气为真气。他试着带动从四百零九个穴位涌进来的高频脉冲能量波,一定要完成一个转化,将霸道的高颇脉冲能量波转化为真气。他试着带动各个穴位黄河溃堤般涌进来的高颇脉冲能量波跟着意念在任、督二脉、正经十二脉,大周天运行。他的真气引领着高颇脉冲能量波开始循环,这不是煞气,他没有走火入魔!就像高速公路上,车虽然堵得厉害,可以还在缓缓往前移动,也就是还在通行。如果发生了车祸,全路段封死,那就惨啦。 这说明美少女跟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不像是耗尽他的本元,反而他误作恶意,运功抗衡,他们利用集体的合力,借能量石的高颇脉冲能量波征服了他。他现在尝到了甜头,他可以顺利地将高颇脉冲能量波转化真气,然后固本清元,本元得到了海量的提升,完成质的飞跃。 很明显,门巴人把他当作本氏族一员,跟他们一起修炼本族能量真气,这是一份凡人得不到的莫大荣耀! 后来,福娃可以很自然地接收高颇脉冲能量波,体内筋脉全部打通,畅通无阻,他贮藏的本元愈加笃厚。 直到晨光破晓,天晶能量石的高颇脉冲能量波渐渐消失,各氏族方收功起身。怪不得,他们不愿走出大山,原来他们是一伙不为世人所理解的世外高人。这个天大的秘密可能第一次让外族人知道,让外族人与他们共享。 福娃端坐在天晶能量石旁边,半天没动静。 “喂,起来了。”美少女一把掌拍在他伤口上,他唬得出掌格开,还是疼得他呲牙裂嘴。他想教训教训这个野丫头,出掌跟她斗几招,看他们门巴族的功夫如何。 美少女冷笑一声:“看我怎么结束你的小命。” 福娃经六合拳,美少女的打法有点古怪,有点像形意拳。当然美少女在拳法上,要输他很多。几招就逼得她招式凌乱。美少女回头一招:“姐妹们,咱们集体教训教训这个登徒浪子。” 她们应该是按星相布的阵法,这对福娃也不难。他的少林六合拳打得得心应手,当然不能伤害她们,只是逗她们玩玩。一伙男人三三两两围着看热闹,也并上去帮忙。他们指点招数,还是希望他们的姐妹们赢。 后来,海晏长老拍了拍巴掌,这帮姑娘才住手,福娃忙抱了抱拳:“承认。承认。” 有个氏族小伙扯着长音:“好男不跟女斗,神气个啥?” 福娃生性好斗,指着他:“来呀,我们公平的斗一场。” “好啊,好啊,黄蘖,把他打趴下,我嫁给你。”少女们冲黄蘖喊着,美少女也在幸灾乐祸地跟着喊。 黄蘖呸吐出口中嚼着的东西,甩掉上衣,光着一身纹身的健硕膀子。原来,这也是个好斗的民族,他们对客人也是如此。 福娃不敢大意,稳住下盘,守住中路,黄蘖攻得很急,与少女的拳法截然相反,可能门巴人的功夫也有门派,他的功夫接近于南拳,步法、身法、手法相当快,拳如闪电,腿如风。攻似流星,收如佛。福娃以南拳的咏春拳相抗衡。哈哈,黄蘖与福娃以快对快,打得真是痛快。可能黄蘖在氏族也是顶尖高手。竟然与福娃相持不下,他要不是手臂有伤,可能早就ko他的。福娃知道不能丢了人家的面子,打得七八分像,就可以了,再说输了,这些姑娘不会嫁给他。 黄蘖起初还有所顾忌,怕伤了客人的面子。一交手,发现刚才客人跟女孩子们只不过玩家家,没有真心实意地打。这回,是真的,他显然经常打木人桩,噼噼叭叭打得颇有章法。 两人打了一百招,难分胜负。美少女急得大喊:“黄蘖,福娃,谁赢了,我嫁给谁。” 福娃一听,他被一拳,打出了一丈开外,半天爬不起来。气得美少女,咦——脚一蹬,跑得没影了。没想到福娃,如此承让,谁知道他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黄蘖伸手过去拉他起来,有点胜之不武的意思。福娃调息了一阵,并无大碍。 海晏长老拈须频频点头,这孩子心地太善良了,为别人宁愿挨一记老拳。他要是愿意的话,黄蘖早就落败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是不能反悔的。海晏长老恭喜酋长招了一个勇士做女婿。酋长叹息一声:“这孩子看来是留不住的。” 福娃白天还不能随意走动,因为他想到一棵树上乘凉,因为美少女跑走了,没人看管他。他刚一脚踏进去,“嗖”一声,他脚被套住,绳子一弹,脑后一股凉风,他就被倒挂在树上。确实到处布满了机关。 黄蘖一箭射断了绳子,绳子一松,福娃一个空翻,回到了石板路上。其他的人美少女捂着嘴笑成一团,可是福娃伤势好了,他要执行任务啊,再说卡佤的兄弟们等着他的消息,他不能一走了之! 早餐,他不用人送了,一个大家族就围坐在一起吃,一千人吃早餐,虽然只是大锅的绿叶汁,加进一些鲜蘑菇和昆虫,如黄蜂卵、竹虫、蝎子、蛇段、蟹、虾等,然后就着一块腊肉,人人吃得津津有味。老人先喝,他们吹冷了,喝得咂巴响;小孩也是用小瓢喂同样的绿叶汁,酋长女儿给福娃盛了一碗,加一块肉干。她自己也有一份,不理睬黄蘖,她不人食言吧? 福娃边吃边笑道:“恭喜你。我可以喝到你的喜酒了。” 酋长女儿冷笑道:“你别自做聪明。你看了我的身体,按我们氏族的规矩,我的男人要给我做主。你左眼看了剜左眼,右眼看了剜右眼。” “可是,我根本没看到。当时,夜色很浓,人影婆娑,谁认识谁啊?再说,黄蘖刚才还救我,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差点没命了。”福娃当然危言耸听,即使他被倒挂在树上,也不会下不来。他就是在本帕本山悬崖上,都有办法逃生。 “没有我,你寸步难行。”她骄矜地瞟了他一眼,吹冷了绿叶子汁,喝得咝溜响。 “喂,你叫什么名字?”福娃诚心诚意地想交这个朋友。 “你把耳朵凑过来。” 福娃当真把耳朵凑过去,她羞红着脸,气息如兰:“我是你的女人,你才配知道我的名字。我才有公开的名字,现在只有我父母知道我的名字,别的人都不知道。包括我的姐妹。你想知道吗?” 336狩猎 福娃嘿嘿笑:“你别哄我了,我都听到你叫草叶、三叶。你对我,没说几句真话。” 美少女哼了一声:“那是我们乱叫的好不好?我们都叫叶子。叫着好玩的。” “拿我祭神呢?怎么不见拿我祭神?”福娃要戳穿她的谎言。 美少女抿唇吃吃地笑,笑得花枝乱颤:“昨晚就是祭神啊。你要是有坏心,是魔鬼,昨晚你就筋脉寸断,今天我们就可以吃你的肉。把你撕成肉丝,人人有份。” 福娃果然没猜错。他故意挑明了:“你是不是喜欢我?想要我娶你?” 美少女双颊绯红:“呸,你算什么东西?我嫁给黄蘖,也不会嫁给你。” “这是你说的,你不要反悔。”福娃等的就是这句话。 美少女瞠目结舌,她被福娃绕进去,她急得泪水滚滚而出,半天才吃吃地说:“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你却乱点鸳鸯谱。这就是你的可恨可杀之处。我告诉你,我想得到的东西,我要是得不到,我宁愿杀了他,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福娃暗自心悸,别少看了人家,其实他们都是智慧超群的氏族,他想全身而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福娃耷拉着脑袋:“我想跟你们一起狩猎,行不行?” “你现在是我们门巴氏族一员,你是青壮年男丁,肯定要参加狩猎。不过,你休想逃掉。因为我们的围猎场,都设有机关陷阱,你想活的话,不要心存异心。再说,我的任务就是看紧你。你要是敢逃,我就敢射杀你。我们用的箭,有剧毒,见血封喉。你看,我们吃的食物,为什么要喝浓稠的绿叶汁,因为猎物有毒,要用绿叶汁解毒。”美少女在他耳畔吐着气息,吓得福娃直反胃。美少女要他的命,太容易了,这些日子,他吃的都是她喂的。算不定,她已经给他喂了什么东西。不过,他可以逼毒的,经脉运行来看,应该没有中毒的迹象,没有想象的那么邪恶。美少女想征服他!她故意夸大事实,吓唬他的。 福娃不动声色:“我干吗逃?你的意思,你的那些姐妹,我都看了,都是我的女人了喽。” “呸——”美少女把他的伤口拍了一下,痛得福娃五官拧成一团,“你只有我一个。我想选谁就选谁。因为我的夫君,就是酋长继承人。我是当然的圣女。” 其实福娃早看出来了,她颐指气使,连黄蘖也不敢正眼看她,福娃想了想:“谢谢你把我列入你挑选的对象当中。但我刚才已经把你输给黄蘖大哥。我学艺不精,只能退出圈子了。” 又是呸地一声,她冷笑道;“我的命运牢牢掌控在我手中,你故意装输,瞎子都看出来了。你这是对黄蘖的侮辱,他本来想一箭射死你。不过,他怕我,不敢报复你。” 福娃看黄蘖大哥不像对他有怨恨,那一箭明明射的是绳子,美少女很诡秘,她的话经过她加工的,万万不可信。福娃还是转换话题:“你教我射箭吧。我跟着大伙儿打猎,不会射箭,让人看笑话。” 美少女笑道:“这没问题。” 福娃明白了,这里的女孩子体形如此健美,小巧玲珑,应该是保持了先民的蛮悍、粗犷。福娃给她带到了一个场地,她手把手教他持箭、拉弓,教他眼法、手法,如何集中意念。福娃射了几箭,找到了一些射箭的感觉。主要是掌握要领,福娃悟性高,他射完一筒箭,虽然不能箭箭命中红心,但也离红心不远了。 再看美少练射箭表演,一发三箭,三箭中三个不同的红心;她窜行在树干间,连发数箭,箭箭射中红心;再射空中的飞鸟,箭无虚发。云中的飞鸟,惨叫一声,跌落在地。她无非是告诉他,不要想逃,她想射哪就射哪。 福娃笑道:“我给你取个名字。我也好叫你啊。” 美少女背着弓箭,双瞳如水:“取啊。” 福娃想了想,给她取了一个华夏族的名字:“你叫精卫吧。” “精卫?什么意思?” “一种鸟的名字。羽毛很美,体形娇小。”福娃当然不会说这鸟很痴情,衔着石头填大海。 “精卫就精卫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小鸟依人啊?”精卫头靠在他胸前,福娃想拢拢她吹乱的发丝,突然看到一双焦灼的眼睛,那眼睛能窜出火来,他赶紧拿过她的弓箭认真练箭。 “黄蘖,你跑过来干吗?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要你的命。”精卫原来对谁都是这副德性。 黄蘖忙说:“我们打猎队要出发了。福娃是参加我们队的。我来叫他。他第一次打猎,我想把他带在身边。” 精卫冷笑道:“不用你管。我看着他呢。他还想逃呢。我看得出他的眼神。” 黄蘖不敢叫福娃,只是加大音量:“圣女,我们前驱营的,肯定不会落后突击营、神机营、收网营的。” 胡康河谷方圆三百公里,是一个很大的猎场,他们有固定的区域,不会越界。他们狩猎也有很多规矩,有的收晚上装的机关抓的猎物,这是一伙老猎人干的差使,叫前辈营。他们可是放鹰驱犬,追赶猎物,他们窜上树干,一路追杀。另一批突击营预先等候猎物到来,突然杀出,射杀猎物,猎物继续被追杀,进入神机营的包围圈,他们用的都是弩,最后还有挖了陷坑、张开网子等待猎物的收网营,分工明确,职责明犀。打回猎物,都是氏族公有。合族老少齐上阵,有的剥皮,有的剔骨,有的腌制腊肉,有的漂洗内脏,有的架锅烧火……妇女要采来树叶树根,果实、昆虫、蛇等,煲清热祛火的绿汁浓汤。一千人的氏族,生活在大森林,不好对付生活啊。男女老少齐上阵,就是为了生存;在生存中获得智慧,形成宗教、风俗、本民族的文化等等。 福娃轻功了得,跟得飞快,但是追了一阵,连野兽的影子都没看到,只听到山林中野外的哀鸣,可是追过去踪迹全无,要不已经中箭,成了别的猎手的猎物。福娃是好胜之人,他发足狂奔,精卫穷追不舍,还以为他要摆脱她开溜。 要是走下面,荆棘丛生,别说打猎了,丛林中走出一条路就不容易。好在,门巴人的领地,森林得到最好的保护,完成可以在树林间奔窜,像猿猴一样飞奔,这样追赶猎物,才有希望射中猎物。 福娃一直与突击营、神机营会合,猎物乱窜,他才看到一只体形矫健的麂子飞奔过来,他本想一箭穿心。可是,他的响动,麂子回眸一瞥,好美的瞳仁,那是谁的瞳仁有这么美?对,是泰莎!他心一软,趴在树干,没有开弓放箭。 没想到,“卟”一声,一声凄惨的呦鸣,麂子中箭栽倒在丛林中,放箭的是精卫。她得意地冲福娃笑,意思是你这只菜鸟,心慈手软,要是生活在丛林中,饿都饿死了! 猎物虽然打得多,但是分配下来,每个人只有一块肉骨头了。还要腌制一批,等到食物短缺的时候,供应不需之需,腊肉就这样来的吧。 福娃一连跟着打了三天猎,他终于明白生活在大山中的艰辛。他跟黄蘖、精卫的关系越来越微妙。他想把精卫推给黄蘖,精卫越发没好脸色给黄蘖看,黄蘖就迁怒于福娃,他对福娃的怒火烧得不没控制。 晚上,福娃都能听到酋长屋顶有人的长叹短吁声,可是精卫越来越离不开福娃,她晚上也跟福娃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不闹到半夜不罢休。说到累了,两人就横躺着睡了,当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如果发生的话可能有毒箭射来了。 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武装分子包围了营地,亮起了水银灯,进山寨照得如同白昼,高音喇叭中有个嘶哑的声音:“交出酷哥,什么事都没有。我知道酷哥就藏身在你们山寨中。不然,不怪我不客气!” 福娃和精卫从恶梦中惊醒,两人抓起弓箭要往外冲,海晏长老挡住了两人的出路:“不要出去,一切有酋长为你做主。” 福娃可是恩怨分明:“谢谢长老的好意。福娃跟他们的事,必须有一个了断。长老放心,我不怕他们。我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海晏长老奉了命令的,他很威严:“孩子,我不能放你出去。快,回到你的地下室去。” 福娃岂肯做缩头乌龟,他叫道:“酋长——” 海晏长老回头之际,福娃出手如电,封住了他的玉枕穴,他跟精卫将长老抬到床上躺下。两人飞身出了山寨。李军明知道他在山寨,岂肯罢休。 高音喇叭在放肆地叫喊:“老子再数三个数,不交出人来,兄弟就要冲进去抓人!一——二——三!” 一个身影在树干上大吼一声:“老子在这里,有种的过来抓老子!” 337义薄云天 说完,一箭三矢,当即将三个人射穿,毒箭见血封喉,当下死于非命;那人像绿波中的鱼影,露个面,倏忽间往山上飞窜而去。李军身手快,从灯光里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一棵树窜上另一棵树,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李军叫道:“追!给老子打,狠狠地打!” 哒哒——枪声飞蝗一般向树干中,飞窜的人影打去,可是那人影比猿猴还敏捷,哗啦啦往山林窜去。这回李军可是有备而来,空中有武装直升机调过来,锁定树影乱窜的目标,跟踪追击,不时对着扫射。好在那身影身法实在了得,来无踪,去无影,武装直升机凭动静才知道他窜到另一棵树上,追上去猛烈扫射,其实已经人去树空了。 李军率领五百精锐紧追不舍,ie老板可悬赏一个亿要酷哥宋提查的人头,为了一个亿,怎么不舍得搏一搏? 李军哪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他追上了一条门巴人打猎的猎场,这是门巴人世代苦心经营的场所。 “啊”有人一声怪叫,他的双脚被夹野猪的夹子夹住,深深地利齿扎进肌肉深处,更要命的是钢齿上喂了毒,创口马上乌黑,有如眼镜王蛇咬伤,接着全身青黑,眼前一阵晕眩,口吐乌血而亡。看得李军心惊胆寒。可是他岂是善类:“给老子冲!这小子跑不了!往死里打!” 李军亲自对着逃遁的树影打了一梭子,顶着弟兄往山上冲,他不见黄河心不死啊,犯了大忌。 跟着树上窜得飞快的黑影,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一路放着枪往猎场追去。李军一路叫喊着:“谁把宋提查从树上摞下来,一千万美金!” 李军的人马都是亡命之徒,身手自然也出类拔萃,穿梭在树丛下,对着树干上的动静乱扫射,一有动静,武装直升机会迎上去狂扫。这小子命大,不时在山林间出没,李军挥师一步一步走进猎场。 再一次暴发惨剧,跑得快的三名死党惨叫一声,掉进陷阱,李军派人去救,哪里救得了,下面有毒竹签,早把他们戳穿,毒发身亡。 李军气得咬牙切齿,他知道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要是今天不逮住他,毕其功于一役,以后他要遭到猎杀了。 李军心一狠:“兄弟们,血债血偿,不能这么放了他。为了一千万,追啊!” 可是才追了一百米不到,连续发出五处惨呼,有五个兄弟,在不同的地方中了机关,三个中了暗弩,一阵乱箭,三名兄弟中箭,箭上喂的剧毒,三个兄弟走了路;一个踩到了弶,被倒挂在树;一个正好踩到了梯,被一根木头砸得脑浆开流。 李军傻眼了,还追不追?眼看着武装直升机失去了目标,只能在空中盘旋,毕竟树林繁茂,靠空中打击,很容易失去目标。 李军见识了门巴人的厉害,他知道越往猎场做,肯定机关越来越密集,防不胜防,再说酷哥如鸟入深林,要追赶只能增加兄弟们丧命的数量。他看着远处树木晃了晃,看看距离,应该在五百米左右,他打了一梭子。他死心了,一挥手,撤吧。 李军没气可撒,神仙下凡问土地找酋长吧。他带着兄弟,抬着几具死尸往酋长堂屋里一放:“老邻居啊,这就是你让我付出的代价。” 酋长刚把海晏长老救醒,一伙武装分子将山寨围得水泄不通。他看李军满头黑汗,他头盔扇着风,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他忙大步迎了出来:“李兄,可抓住了,那个什么哭,哭哥?” 李军看酋长黑黝的脸庞子上,明明有讥讽的笑容,他出手极快,枪立即顶在了酋长的后脑勺:“老子知道,酷哥仁义齐天,你们对他有恩。老子逮不住他。老子逮你。给小子传个话。一命换一命。给老子带走。” 看来李军自视甚高,当年要不是门巴人收留他,他是一条逃难的狗;现在依靠ie力量超强,脖子粗了,敢拿酋长当人质,其实他给门巴人送礼物那天,就没安好心。单纯的门巴人,哪里识得破李军的伪善。现在他图穷匕穷,强行带走酋长,放下狠话,三天不交出酷哥宋提查,荡平门巴氏族。 其实,引开李军的并不是福娃和精卫,他俩还没露头,黄蘖跳了出来,使出本部落看家本领一箭三矢,然后巧妙地引李军去追。福娃要追杀福娃,精卫死死抱住他。知道势不可为,黄蘖山里长大的,他们绝以抓不住,他们只有送死。果不其实,李军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把气出在酋长身上。两人眼看着李军把酋长抓走,福娃被精卫死死按住,不让他出面:“阿爸不会有事的。你露面,正好中了他的奸计!他只能好酒好菜,招待阿爸。只要有我们在,他绝对不敢为难阿爸。” 门巴人的智慧,在围猎中得到了体现,在遇到共同的敌人,更是智勇双全。福娃不由感激涕零。今天,他才见识了,什么是最凶恶的敌人!什么是最好的朋友! 李军前脚走,黄蘖后脚就回来了。黄蘖用实际行动洗刷了自己的嫌疑,李军有备而来,当然有眼线。福娃蒙了头,细细在堂屋里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枚针状窃听器,接着在一棵树上发现一枚。李军真不简单啊,高科技也用上了,看来这是ie送的礼物。 福娃跟黄蘖一合计马上想出了一条智擒李军的妙计。 李军一回家,负责监控的美女秘书扭着水蛇腰:“老板,好消息。” 李军阴森着脸,脸庞抽动几下:“什么好消息?一架武装直升机,加五百名兄弟抓一个人都没抓住。这就是好消息?” 美女秘书调出视频给他看,瑙坎叫出了声音:“宋提查,宋提查,是他,绝对是他!他剥了皮,烧成灰,我也认识他!” 视频中两个人搀着头上鲜血直流的宋提查,一条腿是拖着的,显然是受了枪击,看来有人打中了!李军兴奋莫名。他来不及喘一口气,李军抓起武装带,命令还没解散的兄弟,跟着他去抓受了重伤的宋提查。他这回可学乖了,潜师前往,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山寨,他命五百军士团团守住外围,他自己带着二十名亲信往里冲,没有任何抵抗。门巴人对武装分子,走而复来,吓得全部缩进寨子里去。他们二十人荷枪实弹直奔酋长主寨。 李军一伙人如狼似虎地冲进主寨,没人敢反抗,他命令兄弟们把守着周围,自己准备生擒一个亿美金的酷哥宋提查,这回看他还有不有三头六臂。李军对自己的功夫很自信。出道以来,要不是暗算,还少有对手。 堂屋里空空如也,确实滴有生血,他太兴奋了。立即带人往阁楼、房间搜。李军细心地查看着血迹,他跟着血迹,进入了后面的一间杂房,他突然叫声,不好踩野猪夹子了,身形甫动,躲过了野猪夹子,动作之快,匪夷所思。可是,这一闪失之间,他失去了先机,握枪的手,被大手死死钳住,另一记重拳砸落在地。不用说,这就是他朝思暮想要擒拿的酷哥。 两人交上了手。李军果然是个练家子,一记势大力钧的左勾拳,然后松开右手,使出特种兵的捕俘拳,都是一招致敌的转身飞肘、搂抱顶膝。但他面对的是宋提查,他用泰拳对抗,以硬碰硬。他思索功夫皇帝帕猜的招法,简单实用。让过李军三板斧,他身形暴起,左右肘击他头部,下面是飞膝撞腹。 李军对泰拳的路数并不陌生。他以退为进,挨过了这一路轰炸式的打法。李军心一横,大吼一声,开始暴发了,使出他成名的截拳道腿法。这是李小龙当年称霸国际武坛的拳法,可惜为他所习练。对付泰拳的猛冲猛冲相当有效,以无形打有形,你未动我先动。福娃看出他拳路有变,抹掉嘴角的血。 想起跟黄蘖玩的咏春拳。宋提查拳路突然改变,李军正打得顺手,却是拳打寸劲的咏春拳,李军遭到一连串的近身攻击,像被打木人桩噼噼叭叭打得晕头转向。 看样子,这小家伙对华夏功夫研究颇深。李军想好啊,老子给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华夏功夫。他打出洪拳的路数。这路拳法初创少林,以后为各大帮派的立帮经典拳法,李军自作聪明融入了毒辣厉害的撩阴、锁喉、插眼、闪击太阳穴、双峰贯耳等要命招式,其实正是他的败笔。 洪拳为大师所创,招式前后贯通,本是无隙可击。他这一改,对付平庸之辈,对方可能非死即伤,但碰上宋提查这样的高手。早看出破绽。李军童子拜观音之后,本该二郎担山一条鞭,他却改成了撩阴腿。这招乍看起来出其不意,他起身虽对着宋提查正面,正好一招致敌。可是,宋提查是夹腿拍马,这一招出自八极拳。一掌拍在李军面门上,李军轰然倒地,血流如注。 福娃不会再给他机会,双腿重重地砸在他胸前,李军当场昏死过去。李军的副手当时想开枪射击,早被弓弩射中,枪应声落地,闪出精卫。 338奇袭 李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李军长叹一声,他太低估了小家伙,整日打鹰,今天终于被鹰啄瞎了眼睛。 与此同时,埋伏在丛林里中的门巴猎手,一声号令,一人擒拿一人,五百名军士哪是门巴猎手的对手,全部缴械。福娃命大伙齐动手,剥了他们的军装,将他们重新绑好,塞了嘴,送往猎场的山洞看押。福娃跟黄蘖挑选了五百名门巴猎手穿上军装,然后由福娃给他们进行了射击科目的军训,毕竟打枪跟射箭是两回事。然后,五花大绑的宋提查出现在镜头里。 宋提查被抓获,让整个军营欢欣鼓舞。他们个个跑出来看酷哥,整个山谷照得一片雪亮。没错,宋提查被绑着,两个人架着他,还拖着一条腿,脸上全是血污。 于是灯光辉煌,广场灯全部打开,照得胡康河谷亮堂堂的。当山里面一排电光走过来,军营的门大开。瑙坎率众兄弟迎了出来,瑙坎毕竟久经沙场。嗯,怎么不见李军,这些人怎么那么多纹身?这些人怎么眼露凶光? 可是,晚了,宋提查直奔瑙坎而来,瑙坎见势不妙,拔出枪来想负隅顽抗。宋提查冷笑一声,抬手一枪将他的枪打落,瑙坎新伤没好又添旧伤。 宋提查押着手流血的瑙坎,高声叫道:“你们被包围了。敢于顽抗的,就地枪毙!愿意跟兄弟合作的站到中心广场上来!” 还是有几处响了嘎嘎地枪声,宋提查押着瑙坎喊话:“打吧,你们老板李军、瑙坎都做了我的俘虏,想活命的,都给老子滚出来!” 宋提查一面指挥兄弟抢占制高点,一面带着兄弟以逸待劳,奔袭ie新的总部,泰哥先是听到了捉住了宋提查的好休息,正准备搞庆功宴。没想到那边响起了枪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李军驻地人马纷纷的涌过来,他们一路扫荡,经强大的火力压制仓促应战的雇佣军,打得雇拥军东躲西藏。宋提查早就侦察了地形,带着门巴兄弟,疾速冲向机场。泰哥先组织人马想夺回阵地,可是对方打得太猛,他顶着他的几名得力助手,死死守住机场一线,他命令机械师赶紧装电瓶、上导航仪。 宋提查的枪声,呼呼地在他耳畔乱窜,泰哥顾不得体面,也顾不得收拾家私,命令快点起航。 宋提查看一架飞机腾空而起,慌忙带头猛冲,撕破对方防线,可是他推开一架武装直升机,发动不了。原来,泰哥吸取了教训。他把飞机的电瓶、导航仪拆了。又派飞机,就要先到专门人员手中领取。宋提查只能眼睁睁地看泰哥消失。 宋提查只好一路扫荡,先攻下了ie的大本营,将俘虏集中进行整训。两千人的俘虏,酷哥用高音喇叭:“我是宋提查,有不有不愿意跟着宋提查的?请出列!” 肯定没有,人群暴发出金三角的口号:“跟着酷哥有前途!跟着酷哥有家园!跟着酷哥有希望!” 一人喊,二千人跟着喊。本来这些人跟着那位大哥也是跟,现在跟着闻名遐迩的酷哥,谁不愿意?当下,接受酷哥整训。宋提查命一飞行员到老寨接来他的十名兄弟,包括跟他冒险进入野人山的傩娅、蒙叻、多嘎、桃宝、吐骨浑、乍篷、银辉、巴莫、帕拔篷、信社尼一班骨干分子。 傩娅这一个月可瘦了一身肉,见了酷哥抱头痛哭:“酷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宋提查以他招牌式的想笑,但憋着笑,在自个心里笑。一个瘦小精灵的女子一把把傩娅推开:“你是谁啊?” 傩娅抿唇一笑:“酷哥,你真是走到哪里,都少不了美女相伴。” 宋提查忙介绍:“别误会。她是酋长的女儿,我给她取了一个名字精卫。精卫,她是我的侍女傩娅。” 多嘎拉着酷哥:“兄弟,我们成天睡大觉。打仗也不拉上好兄弟。” 宋提查笑道:“仗还没打完,你们别消停。多嘎大哥,蒙叻大哥、桃宝大哥,你们带五百人抄ie的老底,这里有向导,他们有一个制毒中心,估计防守严密。你们要装扮成ie的人,打他们一个的措手不及。能投降的,我还有用。” “是,请酷哥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多嘎、蒙叻、桃宝带着向导,装扮成ie的人,直奔野人洞。多嘎命兄弟们叫开门,长驱直入,杀进洞内。奶奶的,这可是世界一流的制冰中心。全是流水线作业,编程化控制,自动化装配。仓库打开,堆积着数几万平方米的老虎牌冰、麻古等精神毒品。 帕拔篷叫嚷:“酷哥,给兄弟派个大仗打打。” 宋提查命帕拔篷、乍篷为正副团长,银辉为参谋,率领五百名兄弟夺取李军的钱袋子帕敢山玉石场。宋提查还派刚缴获的十架武装直升机,协同作战。 然后,宋提查开始提审瑙坎:“瑙坎将军,咱们可是老感情了。给你治病的加诺老人呢?” 瑙坎知道抵赖不住,只好交出关在地下室的加诺老人和他的孙子加小汗。 亲人相见,加诺老人搂着福娃,抚摸了半天:“孩子,爷以为这一辈子再难得重见天日了。” 福娃当即许诺:“师父爷爷,整个胡康河谷现在是你的中药基地了。你以后多带徒弟,多采中药,多治病。” 加诺爷爷连声称好。加小汗愁眉苦脸:“福娃兄弟,你还跟爷爷学艺吗?” 这句话把酷哥身后的手下都逗乐了,福娃却一脸正经地说:“学。怎么不学?等下蓝凤凰来了,你可又帮我挡驾。” 加小汗直摇着头说:“你还是另找他人吧。我可是看到她,就腿打哆嗦。” 黄蘖找到了酋长,酋长还没有受到什么虐待。果然,李军还不敢拿他怎么样。 特派员也找到了,他被软禁了起来。意外地还找到了一名米籍特工海耶斯,他是缅甸籍人,派来对ie调查取证的。 帕敢玉石场攻打异常顺利。在十架武装直升机的攻击下,防守军不到十分钟土崩瓦解,帕拔篷一个冲锋就冲了进去。防守军无心恋战,纷纷举手投降。李军的残余势力全部被肃清,但是他的两个兄弟李伟、李建没有落网。 宋提查赶紧给陈晖发战报:“胡康河谷全部拿下,帕本帕山大本营、老人洞、帕敢采玉场全部掌控在手中。瑙坎、李军落网,可惜走脱了ie大老板泰哥。” 宋提查刚发完短信,负责外围侦察的吐骨浑来报:“掸邦派一百多条快艇,十艘登陆艇,由空中二十架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沿着胡康河谷来攻。” 宋提查一面调集一千人马,架起加农炮、榴弹炮、霰弹炮严密封锁河面,命各分队携带杀伤大的肩扛火箭、重机枪占据制高点;一面把情况向陈晖做出汇报。战争阴云密布,山雨欲来乌云压城,一触即发,这是宋提查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宋提查命十架黑鹰起飞到新莱,与弥南大叔统一指挥,札晃大哥率五百蛙人整装待发,在十架阿帕奇的掩护下,全部运到胡康河山谷大本营。 宋提查请出特派员:“请特派员,转达我对掸邦彭将军的问候。虽然这次彭将军有损失,但是我可以保证他的损失得到补偿。希望他能够与我方达到和解。我保证贵邦胡康河谷的收入,不会减少。” 特派员也看到了,双方交战胜负难料,他真诚地说:“酷哥放心。我把这里的布署告诉他,双方交战损失难以估摸。从你的军事实力来看,他即使攻下来,也损失惨重。那只会造成渔翁得利的局面。我尽量说服彭将军派人来谈判,造成双赢的局面。扫荡的黑恶势力,割掉了滋生在胡山谷的巨型肉瘤,密支那会健康,是万民之福。” 宋提查紧握着特派员的手:“兄弟顾大局,识大体,令宋某佩服。两家讲和,特派员先生功莫大焉。战争只会造成生灵涂炭,能够达成共识,是宋某的心愿。” 宋提查赶紧派直升机护送特派员直飞掸邦总部,战争一旦暴发,造成双方有了血海深仇,那就不好说了。 宋提查也给国防司令昭披耶、内政部长帕侬荣做了全面详细的汇报、昭披耶将军立即约见帕侬荣部长。他们可不能派军队协防。最后两人达成共识,请华夏给掸邦施压。昭披耶当即表示:“干儿子,不怕打。我给你做坚强后盾。我立即给你十架武装直升机,两架黑鹰。给你送来一百枚空对地导弹。” 帕侬荣也对宋提查说:“这次米方cia总部相当高兴,他们愿意给你提供装备。很快交由军方送达。不要怕打。全国际社会支持你!” 缅甸总监阿披实打通宋提查的电话:“首先我转达总统先生对你所取得的震惊全世界的扫毒成果,表示热烈的祝贺!对你抓获气焰嚣张的李军和瑙坎,表示钦佩!我方为了帮助你守住胜利果实决定在财政困难的情况下,支持你五架武装直升机,一架货运直升机,武器弹药若干。” 339箭在弦上 此时的班布卢大酒店灯光通明,人人脸上凝重,既有喜色,又万分焦虑。泰方总督查思立蓬一直敦促:“龚总,务必敦促华方促使彭老虎跟宋提查达成和解。他是为整个国际社会做了一件功盖千秋的大事情,想想看那么多的毒品流入国际社会,整个国际社会将会带来多么大的危害?” 龚志华总督查转而向缅甸方总督查路遇虎:“贵方也一定要造成兵临城下之势,让彭老虎有所顾忌。这时,我方就有调解的契机。” 思立蓬总督查读懂了龚志华的意思,缅方很可能借宋提查的手教训不可一世的彭老虎,如果这样缅方只会火上浇油,然后假手灭掉彭老虎。 思立蓬诚恳地对路遇虎总督查说:“路总,凭宋提查的装备、人员素质还是难以与正规军抗衡,请路总向阿披实总监建议,和为贵。况且彭将军一向声誉较好,深得当地百姓拥护。宋提查攻破ie的总部缴获数量惊人的毒品,铁证如山。他不能逆国际潮流而动。” 路遇虎淡淡地笑道:“你知道,凭兄弟绵薄之力,怎么会左右国内政局呢?” 思立蓬知道路遇虎的意思,他怒发冲冠:“你要讲良心。宋提查帮贵方铲除恶势力,不费贵方一兵一卒,你怎么忍心把他推下火坑?” “别吵了,好不好?”艾嘉拍案而起,“我敢保证彭老虎要是敢动宋提查,我保证米方给他来一次地毯式的空袭,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们还指望着他跟踪ie老板tiger,我手上有证据显示tiger拥有数十亿美金的非法财产,他走到哪里,都会死灰复燃。” 路遇虎一摆手:“听到了吧?宋提查没事的。我们听组长的,组长统一布署吧。” 龚志华谈了他的看法:“我已经跟当地政府沟通了,当地政府正积极与彭老虎取得联系,从中调解,同时给他施加压力。但据我看来,彭老虎这次的利益损失巨大,他与李军合作多年,获益颇丰。如今ie总部迁过来,他正想从中牟取暴利,谁知道被宋提查一锅端了,他岂不气急败坏?我请各方都要做两手准备:一手谈判,和平解决,这是最好的结果;一手打,打疼他,打怕他,迫使他回到谈判桌上,不敢提出无理要求。” “好,我赞成!”龚志华的话还没落音,路遇虎一个人啪啪鼓起掌来,一个人的掌声,思立蓬总督查想到打,掸邦数万正规军,宋提查区区二千乌合之众,鸡蛋碰石头,他脸色极其难看。 “我再次敦请华方、缅方,派特使逼迫彭老虎就范!”思立蓬脸色铁青。 龚志华立即做出表态:“我可以表态,华方的特使已经到达掸邦,正在与彭老虎交涉。我方是不愿看到战端重开。” 路遇虎心里很虚,冒着虚汗:“我也已是,我方也是。” 情况并没想想象的那么好。华方特使确实第一时间到达了掸邦首府东枝,华方特使指出:“小心借刀杀人之计。” 彭老虎正与克钦邦、佤邦、果敢邦的军政要员商谈,几方都声明愿意出巨额军火支持彭老虎灭掉宋提查,免得他到处惹事生非。彭老虎下了决心要给点颜色给小家伙瞧瞧,太岁头上动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彭老虎听了华夏特使的话,他不得不顾及华夏的意见,因为这些年掸邦经济发展很快,得益与华夏官方合作。这时候,宋提查派过来的特派员也到了东枝首府,彭老虎召见他派往卡佤的特派员:“怎么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特派员先做了一个形势分折:“酷哥很有眼光,他从密支那原著民族卡佤入手,得到他们的全力支持,还帮他们整训了一支一千人的人民武装,配备了米式装备,形成了战斗力。” 彭老虎冷笑:“卡佤能帮他?帮他,我灭了他。接着往下说。” “主席,这次酷哥缴获的毒品数量之多,是空前规模的,有巨大的国际影响,其中有米方cia现身。这些还不足道的话,ie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现在都为酷哥所用,他抢修了工事,架起了火炮,他拥有大量的武装直升机。他占有天时地利人和,我方可能要吃大亏。” 彭老虎拍案而起:“是嘛?我看你吃里扒外!或者被他收买了做说客,或者被他吓破了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越这样说,我越要打一场试试看。” “我支持,我支持,只要战端一看,大量军援立马送到。” “我也支持。倾力相助。主席,可以放开手打一场。当年,宋江就是打怕了朝廷,朝廷才招安的。” 克钦、佤帮、果敢的军政要员坚决全力支持打,他们是一荣俱一损俱损。彭老虎诚恳地对华夏特使说:“请上邦大国特使放心,我们掰掰手腕,点到即止。” 华夏特使不好直接干预,他只是说:“主席,忍得一时之气,消得百年之祸啊。你要是听我的,你还握有主动权,你要是不听我的,你的主动权可能就要拱手交给别人了。” 华夏特使的话是很有份量的,彭老虎虎视眈眈;“上邦特使,天朝大国派来的使节古代应该称上邦天使,你说,我的主动要权怎么易手了?” 华夏特使掰着指头数道:“你现在握着谈判的筹码,要价可以很高。你打完之后,一、你力量削弱;二、中央要收紧你的气脉;三、你得罪了泰方支援、米方支援,我方更不用说了;四、你是负气出击,得不偿失啊,有人就是要得渔翁之利。请主席三思。” 宋提查派过来的特派员趁势说:“主席,你不妨跟酷哥通一通电话,双方交换意见。” 华夏特使要主张对话交流,彭老虎同意通话。 宋提查:主席好。宋提查给主席请安。 彭老虎一顿喝斥:小家伙,你在金三角,我不闻不问不管,你在大其力、在新湄,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他妈的,跑到老子头上拉屎拉尿! 宋提查嘿嘿笑着:主席消消火。你听我说,我不是冲你来的。我是冲国际大毒枭ie集团来的,还有湄公河大案要犯瑙坎来的。事实上,我缴获大宗毒品,捣毁了生产窝点,我是为民除害啊。 彭老虎吼道:我的地盘我作主,这个江湖规矩,你懂不懂?打狗还看主人!你听好了,我方要求,一,所有人犯全部交给我方,我方已经来人接收胡康河谷地段;二,你立即撤回金三角。否则,你的大其力、新湄都难保!我给你五分钟考虑。 宋提查坚决说道:要犯不能交给你。你的损失,我们可以展开谈判,至于撤出胡康河谷,请考虑合作共同开发。因为我们与本地部落门巴人和卡佤人已经达成合作开发胡康河谷的意向,我们可以三方,甚至多方参与开发合作。合作的大门对你是敞开的。 彭老虎气急败坏:你打算赖着不走了是吧?好,小家伙,不给你动家法,你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彭老虎唬地挂了机,气得直打摆子:“小家伙,摆着大佬的架子,给我定条条框框,一二三都他说了算。金三角真是惯坏了他。不打他屁股,他是不知道痛的!” 彭老虎刚坐下,他思考着调动哪一方的力量援助进攻力量,担心水上进攻风险大,是不是调集陆战队。他正闷着大脸庞子,在查看地图,思考最佳进攻线路。 作战室的参谋长神色慌张地抱了文件夹进来,向他敬了一个军礼,递给他一个作战文件夹,彭老虎翻开一看,脸色仓皇,颓然坐在大师椅上。 原来,掸邦军队的二十战机密布胡康河山谷,只等彭老虎一声令下,就要掩护快艇、登陆艇抢占胡康河谷总部。可是,突然二十战机全部处于电子干扰之下,他们的仪表胡乱旋转、视频出现雪花点,雷达感应失灵。空中传来大批武装直升机,命令他们在附近平地降落,否则击落。 二十架武装直升机全部黑屏,在地形如此复杂的山区只能听凭武装直升机的引导,紧急降落山区,很快他们被缴了械。二十架武装直升机成了宋提查的战利品!他现在拥有五十架武装直升机,数百枚地对地、地对空导弹。 再过一会儿,彭老虎的第二战报收到,他皮肉颤了颤,肯定是遇到了密集轰炸,快艇全部轰沉,兄弟们的血染红了江面。 不过,真实战况没有那么残忍,宋提查用武装直升机逼停了快艇和登陆艇,五百蛙人有如蛟龙,突然冒出水面对快艇、登陆艇实行了缴械。 特派员送上手机:“主席,酷哥打来电话,请主席接电话。” 彭老虎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虽然他的家底很厚,也不是这么败的!彭老虎抓过手机:小家伙,你有种! 宋提查嘿嘿笑着:主席消消气。一切好商量。你的东西,你的人,我都不会动他们。只不过请他们到家里坐一坐,喝杯热茶。 340云开雾散 彭老虎不是傻瓜,他二千正规特征队,二十架武装直升机羊如虎口。他要跟宋提查掰手腕,这个亏空,他填不起,再说掰赢了又怎么样。他打输了,就屁股一拍溜了;他打赢了,耀武扬威,像现在说话,嘿嘿笑。这笑声就是一种空中轰炸! 彭老虎沉吟了半晌:你想怎么样? 宋提查正经地说:不打不相识,跟你交个朋友。我说了,你的东西,你的人马,我马上给你送回来。我现在问你,你说实话,胡康河谷每年给了你多少好处? 彭老虎额头上汗珠子乱滚,他走进内室:不瞒你说,五千万。 宋提查:美金,还是人民币,缅币? 彭老虎实话实说:我们签有协议,载明每年五千万美金。 宋提查狮子大开口:我接下这份合同,每年给你五千万美金。我不是做罪恶交易,我是形成集团公司,三方合作开发。你同意吗? 彭老虎擦着汗:同意,同意。酷哥,你早说,也不会产生这么大的误会。我也是为了悍卫我邦人民的利益,才出此下策。兄弟,既然误会消除,你看—— 宋提查当即拍板:你坐我的飞机过来,我设宴款待。请特派员陪你过来。我们共同签署协议,这份协议可以请华夏特使、各国政要做证人。 彭老虎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身边有这些人? 宋提查笑着说:我听你手机,有说话声啊,他们都是重要客人。咱们不见不散。行不? 彭老虎:好,小家伙,备酒席吧。以华夏菜系为主,少搞一点泰方脓包汤。我马上到。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宋提查长舒一口气,倒在沙发上,半天没有缓过气来。蓝凤凰、尼茸大叔、达邦大叔带了五百人全副武装从茶马古道骑马赶来参战,可能搜集了卡佤所有马匹。 “福娃,仗打得怎么样了?”蓝凤凰看着福娃迎了出来,满脸是汗,打听战况。 宋提查听蓝凤凰的名字,都寒了半截,他满脸沮丧,蓝凤凰气呼呼地说:“我们大队人马来了,你组织反扑呀。胜利是打出来的!他们是些什么人?” 蓝凤凰看福娃后面跟着一排彪形大汉,他走下楼,他们也在他五步开外站成直桩子,还以为福娃打了败仗,给控制住了。 福娃看他们骑的一色矮种马,张开怀抱搂住达邦、尼茸两位大叔:“谢谢两位大叔亲自率兵前来救火,不过,现在最麻烦的不是打仗,而是到哪里请华夏厨师?彭老虎要吃华夏大餐,不吃老菜、泰菜、缅菜、佤菜。” “彭主席,要跟你握手言欢?”达邦和尼茸一颗悬殊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他们当然知道跟彭老虎闹翻是什么下场,但是即使跟彭老虎闹翻,他们还是站在亲人一边,立场分明。宋提查怎么不感动?吩咐大摆庆功宴,派专机到华夏请厨师给彭老虎做菜。 “你是蓝凤凰?”这时一个全身银饰的娇小女孩指着蓝凤凰问。 宋提查忙拦开两人,蓝凤凰会使毒,精卫也会使毒,两人会不会闹成误会? “精卫,我的好妹妹;蓝凤凰,我的好妹妹。两个都是我的好妹妹。当然妹妹跟妹妹,也是姐妹喽。”宋提查做着和事佬,两人横眉冷对。这可是关系到两个民族,门巴人和卡佤人的和解,马虎不得,一手牵一个。 “我提议,以后你们卡佤人、门巴人都结成姐妹民族,一同生活在野人山,喝的都是山上的水,敬的都是一样的山神。当然,又是同一个哥哥。”宋提查看蓝凤凰与精卫站在一起,就有对比了,精卫白骨精一样小巧玲珑,蓝凤凰则妖娆多姿。 当下,陈晖发来重要指示:“缅方正式同意,引渡瑙坎、陈军到华夏受审。务必要确保这次行动的安全。” 宋提查不敢大意,立即组织人员全副武装押解瑙坎、陈军到位。华夏边防武警支队长陈昂负责押运,缅方也派了一位警官负责交接押运。宋提查派五架武装直升机直护送到出境,他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他可要费心庆功宴了。他用一飞机弹药跟卡佤的酋长牵了几头老水牛来杀,然后用一斗玉佩换了一车猎物,再组织人力到河康山谷捕了几条上百斤重的大口鲢鱼。他带着精卫、蓝凤凰到本帕本山采了一筐石斛,再到野人洞采了一筐燕窝。 加诺老人还特地开了一个药膳方子,准备做第一个菜。门巴的妇女做了一个绿汁稠粥,加了许多昆虫、蛇段。三千兄弟们的菜肴以佤菜、泰菜、缅菜为主,另外十桌是请华夏厨师做的。 宴席设在ie中心大礼堂,这是一栋廊柱结构的石头房子,走进去,里面像个大教堂。摆了十张排着雪白台布的八仙桌。真是中西合璧。 下午两点钟贵宾的飞机抵达总部停机坪,彭将军走下专机,看停机坪的规模、停的飞机,迎接的军姿,大吃一惊。宋提查真会整,还整了一个西洋乐队来欢迎主席。 宋提查亲自率兄弟们迎接。彭主席一把搂住宋提查健壮的身子,看他嘴上连胡须还没长出,只有淡淡的绒毛,只是看他眼睛,这是一双帝王将相的龙眼,鼻梁生得正,柳条脸,刚毅、执著,看身子骨可是罗汉金刚的体形。 宋提查让门巴人、卡佤人两个小朋友给主席献花,彭将军大感意外,接了小朋友的花,还吻了她们的小脸蛋。 迎进大厅,分宾主坐定,然后,就请礼仪小姐献茶,带头的是蓝凤凰、米妹、精卫,边饮茶边聊政事。双方议定一条,秘书傩娅就写一条。然后双方签字,交换文本。盖章生效。 自此笼罩在胡康河谷的硝烟散尽。宋提查拿出一瓶法国香槟,宋提摇了摇,手一弹木塞,“砰”一声,不见过世面的酋长、黄蘖赶紧抱住头,香槟冲着泡沫,房间弥漫着流兰香味。兄弟们欢呼声一片,谁愿意当炮灰。 宋提查请特派员安排席位,可是蓝凤凰、米妹、精卫岂肯听特派员安排席位,他们早就众星拱月般粘住了他。彭将军哈哈大笑:“美女英雄果然不假。想老彭当年,美女像苍蝇一般叮着,赶都赶不走。” 宋提查看彭主席其实是豪爽之人,这句话正说中了他的心病,他剑眉紧锁,还有一大批美眉没来,不然闹成一个什么样子。唉,要是有可能的话,隐居在胡康河谷,不适是修来的福份,他不禁看了一眼精卫,说实在话,这样的姑娘只能从金庸小说中《射雕英雄传》中找得到,这不是黄老邪的女儿黄蓉吗?米妹这么小,就如此鬼精灵,那就是郭襄了;蓝凤凰倒像阿紫了。 想到这,他眼里含着笑,想笑又没笑出口,只是心花怒放,唇角在拉扯。傩娅知道酷哥肯定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双方落座,本来安排图晏酋长、海晏长老、加诺老人、尼茸大叔、达邦大叔相陪,可是酷哥陪彭主席一落座,四个美女占了四席,加上华夏特使、佤邦、果敢、克钦邦军政要员落座,他一个特派员也只能挤着坐了。好在是大圆桌,彭主席眼珠子多在美女身上转,他也没权赶她们离席,连酷哥都怯她们三分,他有什么办法。再说,酷哥那些尻子兄弟知趣,早就避席了,兄弟们都知道投其所好。 开席前,宋提查致欢迎辞:“龙腾凤翥开喜宴,天地英才今荟萃。感谢彭主席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万分荣幸。自此以后,密支那故地,和平安宁,胡康河谷万象更新,野人山迎来八方来宾,本帕本山旧貌换新颜。” 彭主席答欢迎辞:“说得好!兄弟来得匆忙,没有备什么厚礼。听说,酷哥手下缺兵少将,不瞒老弟说,老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军士。来胡康河谷的兄弟,奉送给酷哥啦。这份见面礼,酷哥不哥不老彭面子。” 特派员在宋提查耳畔说:“他们回去,可就惨啦。” 宋提查可得了一份厚礼,完全解决了他兵员不足的后顾之忧,他一抱拳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彭主席。彭主席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兄弟感激不尽,铭记肺腑。” 众人落座,宋提查让礼仪小姐倒酒。彭主席选了茅台。他对洋酒一定感情都没有。 上的第一个菜,是燕窝银耳莲子羹。蓝凤凰说:“这燕窝是酷哥亲自上老人洞采下来的,新鲜的。你看,这是难得一见的血燕窝。” 众人看,果然银白的燕窝沁了血丝。宋提查让傩娅先给主席盛汤,亲手端给主席。其他的只能自己动手了。 华夏特使不无忧虑地说:“吃到血燕窝,我想问酷哥,虽说五千美金数目不大,你如何养五千精兵?你可不能强征税赋哦。” 彭主席装着没听见,呼噜呼噜吃他的,以为要他减少分红。 宋提查举起筷子,比划起来:“我今天当众承诺,不但不征卡佤人、门巴人一分一毫的税赋,我还要继续保持他们本民族的纯洁性,尊重他们的生活习惯,我将免费给他们提供全民医疗、义务教育、戒毒设备、封山育林、严禁外人打扰。” 全场掌声雷动。华夏特使没鼓掌,他很现实:“酷哥,不能理想主义,天上能掉美金吗?” 341再接再厉 宋提查看上来的第二道菜是一道药膳天麻山鸡,揭开蓝花瓷盖,一只全鸡,炖得金黄,泡在略显暗银色的汤里,一股药香味。 宋提查说:“这道菜每年要给我他设一百万美金。山里的天麻一百万、石斛一百万、燕窝一百万、松茸一百万、麝香一百万,这满山满岭的珍贵药材我要拿下一千万的收入。我已经在腾冲、版纳设立了卡佤一条街,我打算在昆明、大理、清莱府、清迈府、曼谷、内比都、仰光等等开设胡康河谷一条街。消售的全是密支那野人山的特产。帕敢山区的玉石,黄金有价,玉无价啊,预计一个亿的收入,这里的玉只能在我的卡佤一条街、胡康河山谷一条街专卖。我将跟国际旅行社合作,开设胡康河山谷七日夜,我将以富砷温泉、胡康河山谷漂流、野人洞采燕窝、本帕本山朝香、门巴猎场缆车观光、卡佤风俗体验、帕敢玉石赌玉等为主打特色旅游项目,争取打造为国际热线,五a景区。这个收入,我没法估算!因此我需要的百分之百的安保,让游客来得放心,玩得开心。” “好!”叫好的是华夏特使,还有彭主席,看来现在知道他拿五千美金一定不冤,酷哥不是开空头支票,众人齐举杯向酷哥表示祝贺,酷哥不是一介草莽,他颇会念经济这本经。其实他现在手握当年金三角四大天王积攒半个世纪的巨额财富,他把这些睡在银行帐户上的钱,都拿来开发。现在“酷哥宋提查”这个名号本身就是一个天价商标,泰莎让他代言的t恤衫,一个月赚了一百万。 接下来上的菜道道是美味佳肴奇珍异宝,真的只有华夏厨师,才能调出这么丰富的味来。彭主席吃遍海内外,独钟情华夏菜肴,这是有道理的。你瞧这道松茸火腿,要是西餐,松茸往开水一烫,加上奶貉,再撒上火腿丁或丝。可是华夏厨师就知道把火腿先煸出香味来,加上瓦罐汤,再煲上松茸,勾芡,松茸吃起来滑嫩,火腿吃起来有嚼劲,肉香味浓。 彭主席最爱吃的还是那道石斛鹿鞭。他一筷子夹了一大串,嚼得满嘴流油,还没嚼烂就咽了下去,赶紧再夹,唯恐落入别人口中。 吃得最斯文的,还是门巴人,他们还不知道,原来原始的食材可以这样加工吃。他们吃得半心半疑,吃一口,还要看看酷哥,看酷爱哥带他们吃,他们才放心吃。门巴人只看酷哥,信得过福娃。 像松露鹿脍、松子牛腩、花青鲢鱼片、笋干鹿筋、当归蛇段等等,都是本地食材,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宴罢,彭主席满意而去,言明每个月要来胡康河谷聚一聚。 宋提查送走客人,他还不能闲下来。他留下蒙叻、多嘎、桃宝、吐骨浑、乍篷、银辉、巴莫、帕拔篷、信社尼一班骨干分子稳定军心,一面抓安保,一面抓军训。 他与札晃大哥将五百蛙人和彭将军送给他的二千人马全部带回大其力,他把这二千人马交给大其力的团长邦杰、副团长堤该,参谋长普隆、客家郑显。他把星力、美赛的人马送回原处,因为ie随时有可能在这些地方踩点、落脚。 他和札晃大哥率领五百蛙人退回新莱。伊莲、玛莲迎了出来,恍然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宋提查回到新莱,相对胡康河山谷确实有隔世之感。景雅和宋提查的替身海猛悄然无声地隐身,这是酷哥的安排,虽然景雅也想出来凑热闹,但军令如山倒。 如今那颂卡做了酷哥的管家,拿出他精明的算计,帐目做得相当精细。一回来,趁董事长助理玛莲也在酷哥身边,就要跟酷哥、玛莲三方对帐,酷哥只得耐着性子,跟那颂卡一笔一笔对帐,千颂卡、文清、依娜、椰美、沙瓦里拉一伙肯定回曼谷了,她们爱上了大都市的繁华。 对完帐早到了晚餐时间。从帐面上看,酷哥这个月有盈利,虽然开支这么大,还能盈利,说明大有潜力可挖。 晚餐还没动筷子,素格力和瓦格里仑乘了专机飞回来见酷哥,酷哥给这他俩都配了专机,包括札晃大哥。 素格力和瓦格里仑见伊莲、玛莲、傩娅正在摆筷子,还有三个陌生妖娆女子围着酷哥坐着没动,那颂卡找了一瓶酒出来。可是桌上的菜却只有一个水果拼盘,一个绿咖喱鸡,一个冬阳功汤,无骨炸鱼,每人一份竹筒饭。那颂卡还在这里趁饭吃,其实是酷哥挽留的。 有个兄弟在这里,这帮女人收敛很多,虽然伊莲和玛莲亲如姐妹,傩娅很内敛,自认为是侍女,但是多了三个野人山带回的女子:精卫、蓝凤凰和米妹,她们与酷哥寸步不离,烦都烦死了。 “兄弟,你就吃这些?”素格力翻着脸皮,椰香嫣然一笑只是朝酷哥合掌欠身行礼,大大咧咧地叫着。 宋提查也觉得兄弟许久没见了,该犒劳他们一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坐下一起喝酒。” 瓦格里仑看着桌上的几个简单的菜肴,指着:“就这——” 宋提查手一挥:“叫厨师加菜。你尽管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嘛。坐下,都坐下。” 可是六个女人,占了六个位置,宋提查扫了一眼,叫谁起来都会伤了谁的自尊心。算了,还是我自己起来吧。 “你们先坐坐,我叫札晃大哥过来一起吃。” 瓦格里仑不知酷哥出的巧,不解地说:“打个电话,或者叫传令官叫去吧。” 素格力这些对瓦格里仑在行:“酷哥,去吧。我们等着你,搞几样稀有、新鲜菜。” 果然六个女子,比保镖跟得紧,跟着酷哥上了一辆大奔,往城镇开去。新莱现在成的投资热点,镇上大搞建设。酷哥开着车,沿途的保安向酷哥敬礼,当老板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他用车载电话给札晃大哥通电话:“晃哥,有没有吃?” 札晃大哥正在保安大楼,打了饭菜,刚坐下来。 “三弟啊,还没吃,正要吃,你是不是看着我的?怎么?又有饭局?”札晃大哥叫宋提查三弟,宋提查眼眶不由红了,想起大哥貌昂侠肝义胆、兄弟情深义重,他却撒手人寰,他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砰一声,刮擦了一辆车。车上猛跳了一下。 札晃大吃一惊:“三弟出什么事了?兄弟们操家伙,跟我走!” 宋提查忙说:“没事,没事。”可是札晃已经挂电话了。二哥视他的生命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宋提查开门出来,他的大奔与一辆三轮车括擦了。三轮车往田边一歪,一车货倒栽在田野里,三轮车司机估计他一甩车把,自己跳车了。这里一出事,他司机还不跟宋提查交涉,他打电话叫兄弟们都操家伙过来。估计,他认为撞了一辆大奔,知道这人非同寻常。不叫兄弟们来,是摆不平这事。 宋提查走过去:“大叔,有没有受伤?大叔没受伤,就不要打人了。我们私下里解决就行了吧。要不报警?” 那黑圆脸大叔很冲:“小子,不要仗着你家有钱,不要以为东西拿钱就能摆得平。哟,车上全是美女,开车还不好生开。在车上还不住手。老子差点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 宋提查自知理亏,他想陪钱不行,帮他把三轮车扶正了,送过去修吧。他下到水田里,他给他把三轮车掀起来。 “别动!别动老子的货!”黑圆脸大叔一把推开了宋提查。 宋提查说:“大叔消消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提一个处理意见吧。事情由我而起,我负全部责任。大叔,你看着办吧。” 黑圆脸大叔一脸蛮机警:“我不跟你说,等我的兄弟来了,再跟你算帐。” 宋提查看他一时难以平抑心中的怒火,只好拿出手机来报警,那大叔看他要报警,冲过来就要抓他的电话;不过,他这一抓落空了,宋提查岂肯给他抓着。 大叔不跟他搏斗,也不准他打电话,两人正僵持不下。突然公路上摩托车轰鸣,手挥动着明晃晃的长砍刀,宋提查叫声得罪了,一出手就挟持了面前的大叔,呼喊着:“你们别乱来!撞坏了你们的三轮车陪钱。大叔,我也是迫不得已。叫他们冷静下来,不要闹事!” 宋提查扣住大叔往车门退,他要护住车上的姑娘。 一个刀疤脸,挥舞着长砍刀,哈哈大笑:“小子,你人可以走,老东西,你也可以带走。剩下的是我们的了。老子也不要你陪了!” 车上的六名女子,其中,蓝凤凰和精卫是有功夫的,她俩推开车门,娇喝一声:“你娘的,找死!” 宋提查忙叫:“凤凰拉住她,不要杀他!” 刀疤脸真不知道怎么死的,看这么一个娇小女子,还说杀他,怕是虚张声势:“来呀,杀我呀!” 一伙暴徒跟着放肆地暴笑,高举着霍亮的长砍刀。 342撞出来的线索 宋提查话没落音,“嘘”地一声,骑在摩托车上的刀疤咣当一声,摩托车、长砍刀、人全部滚翻在地,宋提查推开黑圆脸大叔飞身过去,出手封住他的周身大穴。然后,撕开他的衣襟,俯身下去,扯出一枚短箭。蓝凤凰说不要!可是宋提查不管,对着乌黑的伤口,大力吸出乌血,直到吸出鲜红的血,方才作罢。 蓝凤凰只得拿出解药,先给福娃服下,再给刀疤服下一粒。看得围攻的一伙摩托车刀客心惊胆寒。这个小巧玲珑的女子,分明是一个妖女。他们怔在哪儿,有人怕惹事;想快点扶起三轮车走人算了。 可这当儿,他们一人也走不了。札晃带着荷枪实弹的一百名兄弟,摩托车、军车蜂拥而来,二十名刀客,在荷枪实弹的保安面前,他们只有束手就擒,一个也跑不了。 黑圆脸知道遇到了来头大的人物,他连连向宋提查救世主饶:“小兄弟,黑牛有眼不识泰山,请放黑牛一马。黑牛下次见了少爷,有多远跑多远。” 宋提查看札晃缴了摩托车刀客的械,他叫札晃不要伤他们。他亲自带人到水田里扶起三轮摩托车,帮他捞起大包大包货物。 “有冰!”有个帮忙捞货的兄弟,失声叫了起来。 宋提查明白了,为什么黑牛那么嚣长,看来他们是同伙走毒的。真是,苍天有眼,别的车辆不撞,竟撞上了走毒的三轮车。 宋提查喝令:“全部给我连人带货带走。” 札晃亲自押解嫌疑犯,三轮摩托车扶正还能开,挂在军车后面,全面带进保安团大楼。宋提查担心毒枭知道消息,会来搞破坏,叫札晃加强巡逻。 宋提查亲自一个一个提审,傩娅暂时充当笔录员。先从自称黑牛的审起,他是当事人。 黑牛醒过神来了:“你——你便是大名鼎鼎的酷哥?阴阳头、柳条脸、鹰隼眼、鼓鼓的肌肉疙瘩,黑牛没猜错吧?” 宋提查眼光射出凛人的光芒,黑牛一抖索:“酷哥,我带了些货,都是为别人带的。我自己捞一点好处费。黑牛冒着风险,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这年头,养家糊口不容易。我七十岁的老母还在堂,我已经有五个小孩了。一家人嗷嗷待哺,等着这挣些血汗钱,有口饱饭吃。” 宋提查听他说得可怜,可是与当时处理事故时判若两人。他要是接受私了,也不至于人货全被扣押。 “你老实说,我不送你到警察局。要是你跟我配合好,我兴许还给你酬金。”宋提查换了一种轻松的口气跟他说,“说吧。你的货是从哪里进过来的?又要送到哪里去?送给谁?那些骑摩托车的杀手又是些什么人?” 宋提查说罢抬起头,刺了他一眼,黑牛打了一个尿颤:“酷哥,我要拉尿。” 宋提查一努嘴,让一名队长押他到卫生间去,宋提查将那个刀疤脸叫了进来,刀疤脸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现在骨头还有寒气,有点瑟瑟发抖。 宋提查问他:“你冷吗?” 刀疤要喝水,宋提查示意蓝凤凰给他倒一杯矿泉水,可是他不敢要,宋提查开了盖先喝了一口:“放心,没有毒。” 说罢,亲手递给他,刀疤脸接过咕嘟咕嘟灌了一气,眼光还是相当猥琐,怎么也想不明白酷哥后面的女子是些什么人,生得百伶百俐,却透着邪气。 宋提查很随便地问:“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在我的地盘,连我也不认识。” “你是闻名天下的酷哥,只是黑牛说一个少爷大奔撞翻了他的车,要我们多带些人过来搞定他,搞点收入。” “你们的头是谁?”宋提查眼光是有杀伤力的。 刀疤一双贼眼滴滴溜溜地转,不知可否,不住地吞咽口水,不吭声了。 “不说没关系。呆会儿有人说,你没说,那就送警察局去。说了的,就是我的兄弟,我正缺人手。你说不说,你自己掂量掂量。”宋提查起身来回踱了几步。 刀疤感觉酷哥每一步踩在他的心尖上,他可没有地下党宁死不屈的信仰:“酷哥,不是我不说,我怕说了,我一条小命保不住,我一家人也要被灭口。” 宋提查知道他心理防线可以崩溃了:“那你赶紧说,我马上派兄弟把你的家属接到新莱,跟着我,我吃什么,你一家吃什么。” “谢酷哥,谢酷哥,解了我的后顾之忧。不过,外面的兄弟,他们也——” 宋提查海纳百川:“可以啊,他们只要诚心诚意跟我干,我都可以将他们的家属接到新莱,或者美莱,或者星力,或者美赛,或者大其力,都可以居住下来,免费提供住宿。我还可以安排他们工作,我正大量招收员工,待遇同行业最高。” “知道,我们都知道。”刀疤来劲了,“要不,把我们的兄弟全部召集进来?” 宋提查一挥手,外面的保安队长,带着兄弟把二十三名摩托车杀手全推了进来,黑牛也混在其中。宋提查向刀疤一努嘴。刀疤开始做劝说:“兄弟们,刚才酷哥许诺。我们的亲属马上接过来,酷哥的地盘,都可以安家……” 黑牛怕说晚了,立不了功劳,他接过话茬说:“酷哥信得过。我说,我们是苏诺的人。确切地说,我们是拿他的货,帮他给各大点送货的人。比如:夜总会、酒吧、休闲桑那会馆、赌馆等固定点,送货的脚客。” 这伙人现在可是争先恐后,爆豆子一样爆:“酷哥,其实苏诺的营销网络,遍布全国各地,只不过他做得很巧妙。” 宋提查不敢相信老爹的管家苏诺,就是他们说的苏诺,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他赶紧问:“苏诺是谁?” “苏诺就是老爹的大管家啊,除了他,谁还敢堂而皇之,在金三角这一带走毒?” 宋提查知道这个事情严重了!老爹是不是参与其中,或者暗中许可,当然也不排除,苏诺背着老爹铤而走险。 宋提查沉思片刻,一人一支笔让他们自己写,写他们知道的全部有价值的线索,各人写各人的,不要互相抄袭。他背着手,在审讯室踱步,他真怕跟老爹翻脸!再说,还牵涉到素格力好兄弟啊!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爹城府很深,要是留了一手,不是没有可能。当年的四大天王这一,不能说退就退,退得那么干干净净。 二十个人写了足足写了一个小时,素格力不耐烦,打电话来催促了:“兄弟啊,我们等到口水都咽干了,肚皮饿得前遥贴后背了。你和札晃兄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偷去了?” 宋提查赶紧回电话:“不闹。我正捉一条蛇呢。美食吃的是时间,再耐心一点。我们就回来了。” 二十四个人,每个人写了三四张,一大叠!宋提查扫一眼,就让他们压手模,然后装进他的公文袋里。让他们赶紧写出地址。二十四个人,可以分成六个不同的村庄,派二十四台货车帮他们搬家,每个村庄派一个班的保安队护送。动作要快。 宋提查嘱咐他们所有审讯内容务必当作绝密,谁泄露出去,追究谁的责任。宋提查最后开了车,到农贸市场买了一条大蛇,一爪野猪肉,一抓黄牛肉。叫上札晃,一同回到了镇公所。 宋提查得意地说:“兄弟们,都过来看看。我今天宰条蛇给你们看看。” 他这一嗓子,可把镇公所的兄弟都叫过来了,都争着看酷哥杀蛇。蓝凤凰哼了一声,想起在水缸,一条眼镜王蛇还没吓破他的胆,现在在兄弟面前卖弄卖开。 宋提查宰的这条蛇本来是无毒网斑蛇,只不过体形较大,是蟒的亚种,出没于金三角山野。宋提查嘴巴咬了海豹突击队匕首,打开铁笼子门,网班蟒蜷缩在铁笼子,还不出来,似乎知道有人要杀它。可是宋提查拍了拍笼子,网班蟒突然窜了出来。说是迟,那是快,宋提查就在蛇头窜向空中的一刹那,他出手如电,捏住了七寸。顺手一个前跨步,将蛇全部扯了出来,舞成一个长鞭,然后重重地摔在草坪,蛇身叭地一声,铁链一般砸在地上。 宋提查不等它缓守神来,一脚踩住蛇头,一刀将蛇头斩断。然后掏出一粒拇指大的蛇胆,叫蓝凤凰泡上白酒,每位兄弟喝一口。他刚像脱一件衣服一般,把蛇皮蜕了下来,露出鲜红的蛇身段,兀自纠缠着。 厨师赶紧说:“酷哥辛苦了,快点进屋休息了,现在交给我了。我先给你们上菜,你们先吃着喝着,后面的菜就接上了。” 宋提查一挥手:“兄弟们,都坐上,一起打个牙祭。有任务的,我就不叫你。在场的都有份,都坐上,都坐上。我可带了野人山的药酒来,喝了滋阴壮阳,祛风去湿。” 于是兄弟们皆大欢喜,族拥着酷哥,走了团团圆圆十来桌。酷哥被兄弟们挤在了一起,这些可怜的姑娘,又不敢跟粗野的军汉挤来挤去,只好她们坐了一桌。 宋提查又闭着嘴,在心坎里笑,眼里喷着得意地笑,气得这般女人咬牙切齿。 343会晒之行 傩娅完全可以照顾自己,蓝凤凰、米妹、精卫可就难办了。不等天亮,他只好悄悄叫醒这三个活宝,带上快艇,宋提查抹黑了全身,化妆成刀疤的那副尊容,戴着茶色眼镜。 蓝凤凰她们想不到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还有这么新奇的玩艺儿。快艇犁起滚滚雪浪,人就像是山水云雾之间穿行,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到了会晒码头,交十块钱停船费,他们就可以大摇大摆上岸了。会晒是一个不错的城市,街道两旁红瓦房子与洋楼错落有致,小汽车不是很多,主要交通工具还是三轮摩托车,小四轮和农用车居多。宋提查改乘了三轮摩托车找到了汽车站,买了三张公共汽车票,一路穿过闹市,到了乡村,不过往河塘镇沿途的自然风光还不错,一路青山绿水,层层梯田,密集的山寨依山傍水。这是老挝地界,宋提查虽听得懂,但是他的口音相差太远,他是外地人。 宋提查带上了帕米留给他的卫星遥感定位头盔,他戴上查找了一下老爹和苏诺的家乡古木岭村,离河塘镇还有十公里。他带着三个尾巴下了公共汽车租了一台三轮车,讲好价钱,也是十块钱。开三轮车的司机约摸四十来岁,长得有点像苏诺,脸面子看起来瘦骨嶙峋,其实骨骼硬朗,干活一个顶俩,这是典型的山里铁骨男人,累不垮的。 宋提查跟司机攀谈起来:“兄弟,你多收了我二块钱吧。” 铁骨男人回答很干脆:“小兄弟,你四个人。才加了你二块钱。外地口音,喊你二十都不奇怪。” 宋提查故意说:“我是来帮你们一个老乡办事的,当然也算得上老乡了。” “谁啊?” “苏诺,你认识吗?” “苏诺,你是苏诺的人?”那人将信将疑,他还是矢口否认,“我不认识什么叫苏诺的。” “苏诺有个老情人,叫涞月的,你一定认识吧。你们古木岭村的,村长的女儿。”宋提查知道这个司机认识,因为当时抢生意的时候,他自称他是古木岭村的。 司机全神贯注驾驭着摩托车,摩托车的双把跳得相当厉害,但还是谋慎地问:“你没有路条,可能进不了我们村。”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路条?我没有路条,怎么办事?”宋提查说着,递给他一张路条,还有苏诺亲笔签名和他的私章,对于一个特工连这点都做不到,他还出来混饭吃。他昨天把二十四个人写的材料研究了一个通宵,早有准备。苏诺的签名、私章样本他有,一张路条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给我吧。至于涞月见不见你,我可打不了保票。”司机显然认同了这张路条。 宋提查连声称谢:“大哥,我算是坐对了车。苏管家,交待我给她一些私房钱,其实他可以通过银行转帐的。非要亲自跑一躺。你看我,我带了几名生意要做。” “什么你是做那个——”司机没说出口只伸出一只手弹了弹,意思是做人贩子的。宋提查本没有想到这些,他打了一个响指,黑话就是有不有需要。 司机竖起大拇指转了一圈,黑话:“让我选一个,开个价。” 宋提查拍了三下巴掌:“三千万基普。”宋提查估计一个人起码得卖二三万人民币吧,一百万基普相当于人民币才八百元。 司机还嫌太贵,伸出一个巴掌转了一圈:“顶多八千,冲上天了。” 米妹看他们不说话,互相打手势,觉得很好玩,大声说:“你们干什么?” 宋提查眼里又有一种憋不住的笑,把你们都卖了,你们还要帮我数钱。没想到古木岭村还是集体农庄,村长是绝对权威,每个村有机械民兵,实行村民自治。 古木岭村古树参天,房屋集中居住,都是一色的高脚楼,掩映在苍翠古木当中,以榕树、樟树、红松木居多。屋檐前后芭蕉成林,竹林成风;榴莲吊在树杈,椰子高挂树梢。司机一直把他们带到了一栋小洋楼——村里唯一的小洋楼,足见主人的地位至尊。 司机冲着楼上喊:“村长同志,苏诺派人过来看你了。快下来迎接贵客吧!” 村长年过五旬,包着黑头巾面庞清瘦,穿着连襟衣服、肥大黑裤,有点像灯笼裤,健步如飞迎了出来。 村长紧握宋提查的手:“昨晚怪不得有火扯炉,原来有贵客来。快请屋里坐,带望你们走了远路。后面,这些——” 村长也同样没说下去,也只是悄悄举起一只手,对着宋提查弹了弹。宋提查会意,做了一个ok手势,他可不能问村长要不要一个。 宋提查付了十元人民币给三轮车司机,在这个国度,民间通竞人民币,不足为奇。可司机大叔缠着宋提查,他的眼睛老是往宋提查身后三个女孩子脸上瞟,他思想很矛盾,又想宋提查带来的妖娆女孩子,又舍不得钱。宋提查可能要价太高,他开三轮车,不吃不喝要攒上一年。生意不好,要二年。 这一带的习俗,男人不愁找老婆,盖起楼来,女人送上门。他们第一件事就是盖房子,三轮车司机可能还没盖上高脚楼,没娶到老婆。可是他怕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了。这三个女孩子,个个水色诱人,他怎么不动心。 村长故意逗他:“阿甘,是不是舍不得走了?” 阿甘涨红有脸,还有山里人的淳朴、厚道:“同志,你饱肚人,怎么知道我饿肚人急?” 村长正色道:“那你赶紧凑钱去,站在这里咽口水,有啥用?” 宋提查开始后悔了,他是不是要价还低了点,要是他真咬咬牙凑上钱来,那我是交易,还是不交易。 宋提查赶紧说:“阿甘师傅,我把事情办妥,我还坐你的车回会晒呢。” 宋提查想绊住他,免得他凑足钱来娶老婆,节外生枝。 阿甘师傅首鼠两端,怕我走,又怕家当被宋提查用一个女孩全淘空。他犹犹豫豫,还是跟在蓝凤凰屁股后面走进了大院。大院里掉着一条大狼狗,吐着猩红的舌头,哈哈喘着气,眼光精灵灵地盯着他们这一群不速之客看,判断他们的身份。 最后选择了,“嗬——嗬——”朝着我们狂吠,三个女人没有一个害怕的,她们对野兽都不怕,还怕价钱狗仗人势。 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跑下楼来,长得虎头虎脑,一点不像苏诺。后面传来生气的少女声音:“阿糯,听话,不要乱跑。” 可能孩子整天闷在楼上,听到狗叫,知道客人来了,跑下来看稀奇。宋提查俯身抱起孩子,哟,这孩子别看她显得瘦小,抱起来才知道很重手,肌肉骨架都不错。从楼上下来一个箍着绣花头饰的女人,身材中等,大眼睛,身材丰满的少妇,可能这一带这样丰满的女子不常见,视为珍品了。她穿着常见的无袖长筒裙,v字领,开得很下,要是弯腰可能爆奶。趿着一双木屐,很慵懒地走下来。 “你就是涞月小姐吧?”宋提查向前行了一个合什礼。 涞月大眼睛斜瞟了她一眼,她怦然心动,这是一个很阳刚的家伙,虽然脸面子黑,可能晒多了太阳,但是公牛一般的粗脖子,黑黝黝的腱子肉,手一合,呈现优美的凸凹曲线。涞月微微点了点头。 宋提查回头让三个女孩子在楼下喝茶,他跟着涞月上了楼。涞月毫无顾忌地把他领回了她的卧室,室内装修很讲究,抛光的红木地板,席梦思床,组合家俱,电脑等一应俱全。宋提查关上门,涞月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涞月半卧在床上,两支月白的腿从筒裙支了出来。宋提查知道她误会了。 突然她电脑桌上的手机彩铃声响了,涞月起身要接电话,宋提查飞快地扫了一眼,上面写着“老公”,知道是苏诺打来的。他递过去,看她怎么说。因为他还没告诉他,他是苏诺派来的。 “喂,什么事?” 苏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告诉你,告诉阿爸,不要接待陌生人。不准任何陌生人进村,他们有可能摸我的底细。昨晚,我在新莱、美莱、星力活动的一帮兄弟,莫名其妙失踪了,连他们的家人也找不到。这事很蹊跷。” “哪又怎么样?” 苏诺急了:“酷哥,最近打疯了。他把鬼王李军、将军瑙坎、ie老板连锅端了。估计,他把视线转移到我头上来了。” 涞月不由看了一眼对面的陌生高大男子:“他长什么样?” “他阴阳头啊,柳条脸、窄额隆鼻、双眼如鹰隼,肌肉男。” “皮肤黑,还是白?” “城里人那种白皙面孔,可能最近晒了一些太阳,浅墨。要不,我发一张他的像到你的手机上。是不是有人已经来过了?” 涞月眼光飘摇,胸口起伏不定,过了半晌,叹息似的说:“除了我们儿子,他的姥爷,我还能看见什么男人?” 344女人心 苏诺恶狠狠地说:“你要守住。为了我们的儿子,你一定要守住。再过些日子,我就跟老爹说,我离了黄脸婆,就可以接你过来,到清迈居住。我在清迈买了房正在装修,那是一套豪华别墅。我把图片发给你看。” “行了。到那天再说。”涞月可能厌倦了他的许诺。宋提查很奇怪,没听说过苏诺有家室啊,总是看他在老爹左右,独来独往的。 不过,昨晚有个知情的摩托车杀手写的材料上面说,苏诺前妻是天竺美女,跟他过不下去,分手了。后来,苏诺一口气找了五个情人。涞月只是其中的一个,美赛有一个,清迈有一个,清莱有一个,基诺也有一个。苏诺的开销相当大,但他对下面的兄弟总是大把大把的花钱,兄弟们愿意给他卖命。 涞月接完电话,神情紧张、激动:“你就是网络上传得发疯的酷哥宋提查,只是你皮肤晒得太黑。否则,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当时,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我哪里见过你。” 宋提查知道再遮掩无济无事,他打开天窗说亮话:“没错,我就是酷哥。你要是有良心的话,你也不会支持苏诺制毒、贩毒吧?我这是在帮他,他不要再往罪恶的深坑滑下去。” “她的事,我不管。”涞月冷冷地说。 “苏诺,给了你多少钱?” 涞月怒气冲冲:“我不知道!你问我阿爸!” 宋提查知道他单刀直入,肯定撕不开口子,弄不好她受刺激的声音让村长听到,那就糟了。 “涞月姑娘,我有位兄弟至今单身,他偶尔跟我说,他喜欢会晒的姑娘。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今天看了,原来他喜欢你这样丰满型的。我保证,他会看上你,他会让你一生过得很幸福。我可以允许他接你到大其力居住。”宋提查说的是多嘎,多嘎喝了酒,宋提查问他有不有情人。他说哪个女人看上我这样的穷光蛋。宋提查说你现在居那么一栋公寓楼,不找个女人怎么行,你说你要哪样的女人,我帮你糊色一个。多嘎就会,我想要个会晒美女。 涞月背过身去,不吱声了,眼泪汪汪,她三个哥哥先后盖了房,有了家室;两个姐姐也找了好婆家,唯有她守着活寡。 “我说的这个人叫多嘎,跟我是生死兄弟,我给了他一栋公寓楼,他一个人住着。我想,他不是需要楼,他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我的兄弟为我卖命,我不可能不管他们的终身大事。我把你介绍给他,他要是待你不好,我帮价钱收拾他。” 涞月肩膀一耸一耸地在抽泣。 “你跟苏诺能过一辈子吗?他五个女人,还不包括他的前妻。他需要你了,你找你发泄一次。不要你了,把你扔在家里,也不管你的家族怎么看你。”宋提查发动攻心战术。 涞月愤慨了:“我是我家族的牺牲品好不好?” 涞月突然像遇着了亲人,酷哥果然是来解救她的,她抱着酷哥豪哭起来,宋提查忙给她拭干泪水,希望来了! 涞月哭哭啼啼倾诉:“我十六岁那年,我家里很穷,我阿爸也不是村长。我家里兄弟姐妹一大群。光靠集体农庄的收入,过着清贫日子。有一天,老爹荣归故里,全村男女老少都去看他,像朝见菩萨一样。老爹设宴款待乡亲们。我爹可能喝醉了,是个精瘦男子把他送回来的,我看他用恶心的眼睛盯着我看。我看他脸上疙疙瘩瘩像橘子皮似的,恶心死了,就跑开了。 “后来,他隔三差五地到我家来,有时拎猪肉,有时提一瓶酒,有时提几盒白糖。反正,跟我的兄弟姐妹混得很熟。可是我两个姐姐,给他抛媚眼,他硬看不上,就缠上我。要我给他倒酒,他剥糖我吃。我总是借故跑开。可能,他越得不到,他越想得到。 “他真舍得付出代价。他带人把村长折腾致死,把我阿爸扶上了村长的位子。他帮我兄弟盖房子,娶亲;我的两个姐姐成家,都是他的兄弟,帮他们盖房,给我家盖楼。讨得我阿爸阿妈欢心,认定我就是他的人了。 “阿爸阿妈天天在我耳根旁说,说得我也耳朵起茧了。我想找个有钱人,一辈有靠山,我也就默认了。谁知道他也不找人提亲。一天,借着酒兴,强行跟我发生了关系。” 涞月说着,委曲地呜呜地哭了起来。宋提查没想到,涞月藏着如此大的耻辱,怪不得见得合适男人,就往卧室领,可能出于报复他吧。 宋提查怕害了多嗄兄弟:“你没有跟别的男人好上吧?” 涞月白了宋提查一眼,宋提查帮她拭干泪水,她嗔怪地说:“你看我,像那种浪女人吗?你看,我行房的次数加起来不到十次,你看,颜色还是少女颜色。” 宋提查可不上她的当,他也不懂,心咚咚地跳:“那就好,你要对得起我多嘎兄弟才是。” “不过,我是有一个情人。”涞月毫不掩饰地说,“只是,他摸过我,没有上我。后来,苏诺听说了,杀了他的家人。他恨死我了。你给我看看这个人的长相怎么样?” 宋提查拿出自己的手机把多嘎的像调出来给他看,涞月一看惊叫了起来:“金沙沙,我的金沙沙,他像你一样,只不过晒黑了。他是你的兄弟?怪不得他保住了自己的命。” “苏诺从没见过他的面吗?”宋提查想不要可能,多嘎和苏诺共事一主,怎么彼此相安无事。 “苏诺是外乡人,他不认识金沙沙。后来,听人说,我有个情人叫金沙沙,他出钱找人干的。他本人根本没出面。”涞月解开了宋提查的疑团。 宋提查想不到这是天意:“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涞月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又陷入了四年前的美好回忆,脸上飞起了红晕,又有了少女恋爱的甜蜜,她娇羞地点了点头。 “那孩子怎么不像苏诺,倒像多嘎?”宋提查想起他抱过的小孩,虎头虎脑,更像多嘎。 “是多嘎的啊。” “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金沙沙只摸了你,摸了一下会生孩子?”宋提要对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懂的。 “我找过他几次。山洞里、田坡下、船上,他要过我。可是,他不敢带我走。他怕我跟他流浪吃不了苦。他后来参军去了,再无音信。苏诺知道我们的事,就把气撒在他家人头上。” “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可能苏诺坏事做绝,他此生是没有后的。我听说,他所有情人,都没有子息。”宋提查想起了材料上的一句话,怪不得苏诺对涞月又气又恨,他也不管她的儿子,想必他知道涞月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你帮我找到金沙沙,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涞月用明净的眼,看着酷哥,酷哥其实是她崇拜的偶像。多帅啊,不欺弱,坏人看到他,如老鼠见了猫。 “不用找。打掉苏诺一伙,你们一家子团圆。”宋提查金口律言,一个兄弟有了家属,是他高兴得不得了的事情。宋提查想起一件事:“老爹,有没有参与苏诺的制毒窝点?” “有。”莱月的一个字,像对着宋提查开了一枪,惊愕地看着涞月。 “酷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怕。”涞月看宋提查的眼神怒不可触,知道他是一个杀气很重的小霸王,她把她对宋提查抱有的一点幻想,吓得无影无踪了,惊恐不安地看着宋提查。 宋提查猛然意识到,自己吓坏了涞月:“对不起,我是怕老爹卷进来啊,这事无限放大了!” “没有。我是说以前,以前我们一个村全部种罂粟,老爹还设有鼓励奖。可是,今年他自己带人回来,将所有的罂粟都烧了。他发出告示:再有种植者,与我伽蓝社团毫无关连,我也再不收购此类害人之物。深表抱歉。我已经向各位村民赔了损失,希望以后种一些经济作物,过好生活。你进村现在能看到一株罂粟吗?没有了。老爹明令禁止了。他说,他跟酷哥合作开办公司,向国家纳税了。”涞月的话,基本上是靠得住的,老爹确实失踪过一段时间,原来回家乡禁毒了。 宋提查很奇怪:“苏诺也应该跟着行事吧?他是老爹最信得过的管家。” “不,他背着老爹在搞钱。他知道他无后,他要搞很多的钱给自己养老,死了垫背。他除了自己大肆挥霍,还在银行里存了不少的钱。”涞月回忆说,“有一次,我在给儿子洗澡,他在外面打电话,他跟一个女说话,要他帮他洗走一大批现钱,要用押款车才能运走。”涞月说得有鼻子有眼睛。 “他现在生产的应该不是过去的毒品,应该是冰了吧?”宋提查想罂粟都没种了,原材料让老爹给破坏了,他只能另辟蹊径。 “对啊,是冰。丙酮、麻古之类,听说是老虎牌的,可厉害了,吸一次就终生上瘾。”涞月肯定地说。 345略施小计 蓝凤凰看宋提查上楼谈了那么久,怕他俩在楼上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啪啪打门了。宋提查嘱咐涞月,一定要见机行事,要麻痹他,千万不可露出蛛丝马迹,要沉得住气,保持绝对秘密联系,争取一举全歼。涞月欣然应允,以后就是酷哥的人,她眼里满是兴奋的光芒,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这时嘎哥虎头虎脑的小孩也跑了上来,宋提查特意抱起他来,从自己脖子上的阿弥佛玉石,摘下来挂在他的脖子上,涞月一怔,感动得泪花盈满眶。 宋提查抱着他问:“宝贝叫什么名字?” “我叫西萨旺,谢谢叔叔。”小西萨旺还亲了宋提查一口,看来小家伙很好哄。 村长也吃了一惊,他远看这玉的成色,价值不菲,这小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当作礼物给了孩子。这块玉可以盖一栋楼啊! 村长很感动,吩咐杀鸡、宰羊,可是宋提查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要告辞了。祝你们全村兴旺发达,家家幸福。告辞了。阿甘师傅还在等我们。告辞了。” 咪妹也等到不耐烦了,喝一杯茶,苦涩得要命,他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了。精卫讨厌阿甘师傅直勾勾地看着她,搞得脸上火辣辣。 阿甘师傅听说要走了,他搓着手,鼓着蟹眼,吞咽着口水:“兄弟,这么快就走啊,村长不是说要留下你们吃饭吗?村长都要宰鸡、杀羊,难得村长如此热情。” 宋提查戴着茶色眼镜,深知其意:“师傅,要想求好货,好货不便宜啦?” 阿甘师傅用力的搓着手,这三个妹子,那一个都貌若天仙,平时都难得一见,可是要价也太高了一点吧。再看这小伙子出手阔绰,肯定赚了大钱。 阿甘师傅下了决心:“兄弟,要不我跟你跑腿?” 宋提查看他一眼,他是附近山村的人,下次来了用得着他:“好啊,我给你开工资。” 阿甘师傅来劲了:“兄弟,我要工资不高,一个月二百万基普,不高吧。” 宋提查知道二百万基普相当于一千六百元人民币,相当于一名保安的工资一半,他的保安薪水都到三千元人民币了。宋提查笑道:“你跟着我走吧,我给你开一个月四百万基普,从今天算起,你正式上班了。” 阿甘师傅兴奋得跳了起来:“谢谢小老板,谢谢小老板。” 阿甘师傅得意洋洋:“请小老板上车,请三位美眉上车。” 宋提查收了一个工人,其实,他也怕阿甘嘴不严走漏风声。他看阿甘除了想找老婆,别的还厚道。 阿甘师傅吹着口哨开着三轮摩托车,看相的说他,命中有贵人相助,真是算得个准。 宋提查看三个美女,个个愁眉不展,理也不理他,只顾生闷气。 “是不是饿了?我们到晒布,我请你们吃烤全羊。”宋提查估计她们饿的,他也饿了,不过事情进展很顺利,就等苏诺上钩了。 蓝凤凰蹙着蛾眉,嘟着嘴:“为什么不在村长家里吃?村长不是说宰羊招待我们吗?” 咪妹总维护他的福娃哥哥:“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这你也不懂?” 精卫双手撑着下巴,随着摩托车一摇一晃,看起来怏怏不乐:“一定不会玩。” 咪妹混充行:“你没看出来,酷哥不是出来玩的,他是出来抓坏蛋的。” 这句话吓了宋提查一跳,赶紧说:“咪妹,嘴巴一定要严,说话不能泄露天机。” 好在现在阿甘师傅也是宋提查的工人了,也算自己人了。会晒处于湄公河畔,博胶山峰峦矗嶂,田野一展平畴,公路还算平坦,公路两旁不时可见红瓦顶白墙小楼,或木质高脚楼,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很是赏心悦目。 宋提查看看离会晒城区,遥遥在望,就看中了一家小酒店,红瓦顶小洋楼,还中老两种文字写着“客来如云”。 宋提查示意阿甘师傅开进去,有一个穿着织锦筒裙的姑娘过来招呼客人,走进去才发现院落十分宽敞,也不知道房屋建那么矮一栋,前庭后院搞那么宽干什么?用来踢足球啊。 小酒店老板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老挝人,看有客人来了,赶紧过来招呼。阿甘师傅跟他颇熟,两人还用宋提查听不懂的土地话交谈,老板脸上堆的笑很丰富了,可能阿甘告诉他,这位茶色眼镜少爷可是富商。 老板领他们看有什么可吃的,有一只三公斤重的竹根鼠,一条两公斤重的银环蛇,一头活捉的獾猪,还有一头野獐子,有几条穿山甲,山羊关了一栅栏。估计都是从山里收购过来的。宋提查看三个美眉饿坏了,吩咐先煲了那条蛇,再烤一只全山羊,差不多了。 老板傻眼了:“烤全羊,怎么烤?” 真是一个土乡巴佬,宋提查吩咐先宰杀好,弄一个铁架来,我自己来烤。老板小心翼翼侍候着,请客人到餐厅喝茶。茶不错,正宗的参山茶,这里有一种野山参,加进刚采回来的茶叶,煮出来相当清苦。可是精卫说:“不够味。” 宋提查笑道:“我的好妹妹,我们现在到城市了,我到哪里给你弄野菜粥?将就喝吧。随乡入俗。等下,我给你们烤全羊。” 一会儿功夫,酒店老板点头哈腰地请宋提查下去烤全羊。没有烧烤架,酒店老板找了一架铁耙倒过来架在石头上,羊褪了毛,雪白光亮。宋提查弄了盐巴、香料、泡了一瓶白酒,然后把全羊泡进去,腌上一支香烟的功夫。炭火也烧得旺旺的,宋提查然后用铁线把剖面缝合起来,然后在表面喷了一些白酒,往烧得红红的靶上一放,扑地一声,表面一层绿火,烧得滋滋响。宋提查戴上手套赶紧翻滚,一个手不停地刷香料。 翻着,刷着,羊由雪白变成焦黄,香气四溢,围观的人不禁垂涎四滴。特别是有几分饿,闻着这香气,食欲猛增。 “维奈同老板,做什么菜,香气满院?”一辆轿车停在小酒店门前,走下一个穿着苹果长袖衬衫的高个,年纪估计都奔四十了,头发倒梳,戴着玳瑁水晶镶金边眼镜,左手戴着金表,右手带着沉香手链,脖子上有也镶钻项链,显得很派头。车上下来一个穿旗袍的洋妞,金发碧眼,穿着吊带裙,包臀热裤。他还很绅士地请洋妞先行一步,他离洋妞保持着距离;洋妞率先走进了大院。 开车的是他的保镖,还有四名摩托车保镖跟着。宋提查一凛,这人与李军何其相似,可能就是李军的三弟李建。看来他是小店老板的常客,都能叫出老板名字。 维奈同老板打关哈哈:“索朗贡大老板,今天是哪一阵风吹到我的小店来了?” 索朗贡吸吸鼻子:“维奈同,我是属狼的,这方圆这百里外,有什么野味香,我一吸鼻子就闻到了。我是冲着这香气来的。” 宋提查正烤得满脸通红,脸上是大颗苞谷子汗,抬起头来:“索朗贡老板赏光,真是鸿运高照了哦。” 索朗贡一愣,看这烤全羊的伙计仪表堂堂,不像是小店小伙计:“哦。这位是——” 维奈同忙介绍:“别误会。这位客官要吃烤全羊。小店还没这个手艺,只好请这位酷哥自便。” 宋提查吓了一跳,酒店老板说者无心,他可是听者有意啊,可能叫宋提查这一类冷面杀手一样的人,都习惯叫酷哥。这不是他的专利。 宋提查忙说:“小弟叫他农信,就住这附近,还请索朗贡老板多多提携。” 索朗贡连声说好说好说,吩咐再宰一头獐子,一只獾猪,一只竹根鼠,还要杀一条穿山甲。我的娘,怎么吃得完? 索朗贡嚼着生槟榔,看了一眼宋提查后面的妖娆美眉:“兄弟,怎么拼在一起,搞个聚会怎么样?” “那兄弟要占便宜了。”宋提查谦恭地说。 索朗贡很豪爽:“我就喜欢交兄弟这样的少爷气质。” 宋提查怀疑他认出他来了,那就麻烦了。他揩了一把汗,脸上多了一层黑油,眼神专注在烤肉上:“索朗贡大老板见笑了。哪有我这样黑不溜秋的少爷?” 蓝凤凰真笨,她看宋提查用手揩汗,她忙用纸巾给他擦,一擦一个白。宋提查用眼瞪她,她非擦干净不罢休。眼看着,宋提查“白”了起来,索朗贡一惊:“好眼熟的一个人。让我想想。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 宋提查烧全羊可烤得关键时刻,要加快转的速率,刷料也刷得格外勤,索朗贡拍拍脑袋:“哦,想起来了。你打个拳赛吧?在腊戌!对,就在腊戌。我印象最深的一场比赛。两名拳手功力不相上下,打得很残酷,关在铁笼子里,全场都是血腥味,比这烤羊味难闻多了。结果,你赢了。不过那天,鬼使神差我也赢了。兄弟,我有没有记错?” 宋提查可不敢承认:“索朗贡老板看走眼了吧。我可从没打个拳。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我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 346无声较量 宋提查示意阿甘说话,阿甘正帮忙烧炭火,大咧咧说:“索朗贡老板,我们的少爷是做这个生意的。” 阿甘手指一弯一曲,黑道人,都知道是做人贩子的。索朗贡扫了一眼,正围着看把戏的三位绝色女子,不由不信。索朗贡哈哈大笑:“好,他农信兄弟,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有机会,咱们合作做这批生意。” 宋提查知道下棋也要会下闲棋,别看这一手暂时没用,真到用时,就起到了奇效。 厨师先弄干净獐子。宋提查已经烤好了山羊,他用吸油纸,吸干了污垢和油渍,切了块,给这些饿得眼睛发绿的妹子吃。当然,也少不了,索朗贡老板和他带他的洋妞乌克兰美女帖那亚,还有他的司机和保镖。大伙趁热醮着酱吃,又辣又香,吃得她们呼嗨呼嗨直吹气。 宋提查和索朗贡合力烤獐子,宋提查可有三个美眉喂,索朗贡也有贴那亚喂。不知道贴那亚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喜欢喂给这个叫他农信的小伙子吃。可三个美眉,没一个喂给索朗贡吃,索朗贡就不信自己长得那么衰,不过与这个小伙在一起,他的优势荡然无存。 不过,他的电话颇多,宋提查注意到,有请示发多少货,有请示转多少,还有请假的……他通常三言两语,快刀斩乱麻。遥控指挥,太舒服了。 待他俩将獐子、獾、竹鼠都烧了出来,穿山甲也炖了出来,桌子上堆满了食物,一桌人大块朵颐,吃得满嘴流油。索朗贡看大伙吃得差不多了。吩咐一个黑子的保镖黑子,扛了一箱洋酒下来。这可是轩尼诗,名酒啊。蓝凤凰、咪妹是喝酒的,精卫只是要了一小口,她喝了一口,冲得她直吐舌头。贴那亚也喝,大口大口喝。 宋提查对轩尼诗的口味开始不适应,跟索朗贡碰了一杯,一杯就面红耳赤,才知道这酒的劲足! 索朗贡看这小伙子一杯酒就上脸了,忙说:“多吃菜,这么多菜,不吃掉,暴殄天物。桌上的菜,咱们可以风卷残云,干净、彻底的消灭掉。” 宋提查带头响应:“好——吃光了。我再点。” 他扯过一块羊腿不仅把上面的皮肉、筋骨啃干净,还把骨头啃得嘎吱嘎吱响,他的咬力,竟然能把骨头咬碎,呼哧呼哧吸出长骨里面的骨髓,这是狮子、鳄鱼干的活啊。可是,蓝凤凰抢过去,喝了一个精光。 索朗贡现在对美食兴趣不大,他只是挟一小块,放在嘴里,慢嚼细咽。然后,亲自倒酒,当然只是给他农信小兄弟倒,给几位美女倒,然后兄弟们自便。 宋提查却并不其然,酒桌上没大小,他要给各位都满上,他满满地敬各位的酒,他喝一杯,脸上明显加深了颜色,跟轩尼诗的色泽有得一比了。 宋提查先立规矩:“借萦朗贡大老板的酒,兄弟我借花献佛。祝各位兄弟行大运,发大财。不过,我们也要立个规矩,咱们一杯一杯喝,不能喝,就一边凉快去。酒醉英雄汉,不醉不归。” 索朗贡看他说话舌头有点大了,满口答应:“好。今天在坐的,小妹妹除外,酒桌上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战争让女人走开。” “但没有人女人就万万不能。”宋提查接过话茬,说得索朗贡心领神会,哈哈大笑。 几杯下杯,双方面红耳赤,谁也不是酒仙,眼前就有些虚幻。不过,酒醉心里明,看眼前的人物还能喝,他就能喝。索朗贡的兄弟,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眨眼睛,何惧几杯酒? 眼看着对方要读秒了,肯定拼了。杯莫停。一杯下去,两名司机第一个喝高了,两人争着往卫生间百米冲刺了。回来后两名司机找房间睡去了。索朗贡面子很挂不住,刺刀要见红了。他再倒了一杯。不好意思,四名保镖,两名跑进厕所,出来就往躺椅上一躺,酒兴发作,昏昏入睡了。 索朗贡不信那个邪,再来一杯,将剩下两个保镖给放倒了。索朗贡瞪着血红的眼睛,头晃来晃去,再看对面的小伙他农信还是那样晃晃悠悠,摇摆不定。 索朗贡咬咬牙,再来一杯。他还能倒酒,不过,冲出了不少。嗬,贴那亚还跟着喝,这个洋妞是酒神吧。她满面绯红,眼波迷离,唇红如鸡血石。现在看来,贴那亚也想灌醉这个小伙,她开了一瓶红酒,给三个人满上。现在,只剩下一女斗两男。 贴那亚用欧美人的腔调说:“两位老板,真是海量。坚持就是胜利。我陪你们再来一杯。” 贴那亚带头咣地一撞高脚杯,带头一仰子喝了一个底朝天,宋提查故意说:“我——我——还要——喝?” 索朗贡前倾着头,眼珠子从镜片中暴凸出来:“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啊,小兄弟,我说得对不对?” 贴那亚还不明白这句俗语:“什么意思?我不懂?” 酒店老板笑着说:“呆会儿,你就明白了。他们都想酒后乱来。” 三个男人嘿嘿笑了起来,贴那亚更不明白了:“不会乱吧。你是——泰人当中的的——” 索朗贡暴笑了起来,差点没坐稳,要滑倒在地,多亏宋提查扶住了他,索朗贡趁势抓住他的手,两个男人心照不宣,放倒她。 两个男人喝了一杯,贴那亚又满上一杯,两人齐与贴那亚碰杯,三个一饮而尽。三个人一个踉跄都滑在地板上,老板在前面带路,三个人在后面互相拥护着,推搡着往楼上走去。宋提查做了一个手势,你们不要乱走。他们来到一套装修比较讲究的大房间,老板关了门退了出去。 贴那亚眼光迷离,我床上一躺,等着两个猛士大比拼。可是,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晕倒在床上。宋提查将索朗贡放倒在床,快速摸出他的手机,立即退出他的内置卡,打开自己的手机,将他的内置卡插进去,重新开机,再将索朗贡内置卡上的资料全部拷贝到自己手机的内置卡上。时间过得惊心动魄,两人的酣声,此声彼伏。索朗贡的资料比较多,拷贝需要一定的时间。宋提查也装着酣声大作,直到全部拷贝完了。他才重新帮他装好卡,开了机;然后再把自己的手机也开了机。 略等一会儿,他轻轻开门出了房间,三个美眉还在客厅看电视,四个保镖还呼呼大睡,他让老板叫出阿甘,阿甘还迷迷糊糊,但是怕丢了工作,还是跌跌撞撞走了出来。 宋提查把他扶是了后车厢,阿甘酒气熏熏,污染了空气;三个美眉捂着鼻子,没办法,只能将就一下了。宋提查把三轮车开到河边,拿票提出船,然后把三轮摩托车办了托管。 宋提查驾着快艇,飞一般赶回美莱。宋提查显然把酒逼出来了,那么好的轩尼诗,真可惜了。 宋提查不用一个小时就回到了美莱,兄弟们接着,他叫人安排阿甘住宿,给他一个开军车的职位。他自己开了一辆凯迪拉克直奔他的办公室,三个美眉累了回家就回房间睡了。他可不能睡,他要把自己的手机连结到电脑,把这些索朗贡的资料全部拷贝下来,通过专属聊天室直接发给陈晖。 陈晖接到资料后,她粗略地查看了下,是一个软件包,她疑心是一个银行帐户系统,进入需要指令,这个指令还是那么容易破解,看来有高手开发的防黑客保护系统。陈晖试了试,她破解不了,但她知道这些资料太宝贵了。立即传回总部。龚志华马上魏晓彬破解这些资料之谜。很快就有了结论,这是一个地下钱庄用来过帐的专门开发的软件系统,进入要有用户指令。因此,他必须解锁。 魏晓彬弄了半天,他也无法解锁,可能是银行专业人士开发的一个系统,不是电脑黑客所能破解。魏晓彬求助中央信息监管中心,不到一个小时,他们给他解了锁,可以进入用户系统,但是要等对方在线,才可以接收对方的数据。 陈晖返回的消息让宋提查有点失望,本以为他就是李军的小弟弟李建,偷出他手机中的资料,就可以全面挖出他们洗黑钱的内幕。可是,还是一个不解之谜。 宋提查突然想到一个更大胆的猜想:这个洋妞会不会跟ie老板泰哥有联系?看索朗贡对她恭维有加,并不敢过分。要是这女子只是他的一名玩偶,他招之即来,呼之而去,怎么会俯首贴耳?肯定贴那亚与泰哥关系非同一般,是一个找出ie老板泰哥线索的重要人物。 想到这里,宋提查跟陈晖说了一句:“我忽视了一个重要人物。以后再聊。我下线了。吻你千百遍。” 宋提查赶紧退出了专属聊天室,关了机。开上他的凯迪拉克赶往码头,再次驾上快艇,飞也似的赶往会晒码头。快艇泊回码头,他再次交了管理费,取出三轮摩托车飞也似的赶往郊区小酒店。 347关键人物 酒店老板看到三轮车走而复回,开车的还是黑脸小伙,不过,他的酒兴全醒了,他不由暗暗钦佩别看他年级少,江湖资历深不可测。三轮车上的基他人,却无影无踪,也不知道他做了一档什么生意,现在显得风风火火,可能又大赚了一把。很有可能将三个绝色美女出手了,现在腰包鼓鼓的。唉,这年头,别人的闲事,别管。少惹祸,世道不古,人心难测。 他跟小酒店老板扬了扬手,大步流星上了楼,仍回到他休息的房间,门还是虚掩着。一对男女还酣声大作。宋提查跟着躺下,只当什么也没发生。 直到掌灯时分,酒醒得差不多了。手机彩铃响起来了,索朗贡首先醒来,他看小东西还睡得死死的,帖那亚一条鹭鸶腿搭在他肩头,压住他抱在胸前的手臂,小家伙要是醒来,哇,触手可及,可惜睡死了过去。贴那亚此时门户大开。索朗贡看了半天,手抖抖索索摸上去。贴那亚一把抓住他的手,随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索朗贡眼镜都飞到了地板上,好在是木质地板,不然打碎了。他们的小摩擦,小兄弟他农信醒了过来。他有点失忆,不明白怎么回事似的,兀自迷迷糊糊:“怎么?有蚊子?” 贴那亚扑哧笑出了声:“你怎么抱着我的大腿睡?” 他农信才注意到贴那亚一条美腿压住了他手臂,贴那亚并没有收回腿,这娘们还挑逗他;宋提查天地无私心自宽,他推开了她的大腿,翻身坐了起来,伸了一大懒腰。 “大哥,好酒量。”他农信冲索朗贡伸出大拇指,“贴那亚,你比我们少喝,否则,你撑不到最后,你别得意。” 贴那亚坐了起来:“要不,咱们接着喝。谁怕谁?” 他农信头重脚轻地站起来,眼光轻浮,冲着索朗贡诡秘一笑;索朗贡接完电话,擦拭了一番眼镜,戴上眼镜,想老子年轻时,也曾让少女着迷。 索朗贡倒是舍不得就此分手,发出了邀请:“小兄弟,有一个派对活动,有不有兴趣?” 他农信恹恹地摇了摇头。 贴那亚却很来劲:“去哇,超级好玩。人生就是二十年好活,等到了索朗贡年龄,想老牛吃嫩草,都牙齿不好,胃口也差了。” 他农信站起来,风都刮得倒:“在哪里?” “兄弟,会晒最好的休闲会所盛世王朝,这是我们的地盘,我说了算。我跟你说,你进去,不一定能享受vip金卡的待遇。可是,兄弟,你跟我进去,那是王公大臣的享受。”索朗贡得意洋洋,很想让这位小兄弟开开眼。 贴那亚暗递来眼波:“去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农信眯缝着眼睛:“去就去吧,看看有不有生意可做?” “兄弟,你不会把贴那亚拐去卖了吧?她可是非卖品,你只可以玩,不可以倒卖。”索朗贡挤挤眼,来了一句冷幽默。 “哼,谁卖谁不一定呢。不要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贴那亚神气活现地说,看样子一定有人给她做后盾,否则连索朗贡这么牛逼的人物,还挨她的耳光。老外思想很自由,很解放,他们不会活得那么累。 说走,他们就走了,索朗贡开着他的克莱斯勒走在前面,四辆摩托车护卫,宋提查开着一辆三轮车,马达轰到底才赶得上。 别看会晒只有一条街,抽支烟的工夫,这头走到那头,竟然还有如此金装的休闲会所,外面有池沼喷泉,主楼是宫殿式的翘檐结构,四根巨大的红木方柱支撑着斗拱飞檐,走廊装有绸面流绣宫灯;水磨石地板,大堂铺有绣花羊绒地毯,踩在上面轻柔松软。 宋提查开着一辆三轮车,差点被拦在外。索朗贡伸出头来,打了一个响指,放他开着三轮进来了。地下停车场确实也只停着他一辆三轮摩托车。 索朗贡果然开的是vip贵宾房。马上有侍应生领着他们去泡温泉。宋提查泡了出来,赶紧裹上浴袍,心想抹在身上的颜料全洗掉了,马上就要露馅了!此时,有侍应生送葡萄酒进来。宋提查想,这下有了,他赶紧倒在帕子上,给自己抹了一个遍,镜子中一看,显得略呈暗色,还勉强说得过去。 然后,有小姐进来给他做泰式按摩,小姐一看这条形,嗬,多么优美的身段!他的肌肉因为有了葡萄酒的香味。看上去,像琥珀色的缎子光滑、明亮,手抚摸上去,清凉、结实。 小姐嗲声嗲气地说:“先生,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体香。” 宋提查鬼笑着说:“中午喝轩尼诗喝多了,现在从皮脂腺中排泄出来了吧。” “不会吧。不过,很好闻。” 小女孩应该是一个瑜珈修行者,她让宋提查完成的动作是规范的哈达瑜珈,很娴熟地帮他压足、压腰、踩脊,保持着瑜珈姿势,宋提查被动享受瑜珈的痛感。小女孩发现这个家伙,柔软性、平衡性、稳定性相当好。小女孩故意让他做各种高难动作,年轻人都争强好胜,小女孩学的二十六式,他全部做了一遍,累得小女孩香汗淋漓。他没事一般,反而很享受。 其中有一式,叫战士第三式,小女孩踩在他背上说:“先生,你的背踩上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你现在,听我的口令,合掌上下班身前倾,左腿与手臂保持在同一平面上。” 宋提查想,这个小姑娘想试试他的功夫,他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上下班身前倾与左腿绷直在同一平面。小女孩子还踩在他背脊上,在背脊桥上行走自如。不过,宋提查有种奇怪的血气循环。与他的洗髓真经的经脉运行有相通之处,可是《洗髓直经》的血气运行没有如此汹涌澎湃。宋提查想达摩祖师创立《易真经》可能是将天竺瑜珈与道家《黄庭内经》结合的。正宗的瑜珈有助于提升他的功力! 宋提查带着一个小姑娘做完一套瑜珈,感觉浑身通泰,精力充沛。 侍应生领着他农信走进包厢,他俩已经开唱了,唱完一首英文歌。他们拿出三个冰壶,不用说,他们准备宋提查来了,一起溜冰。他们当着宋提查的面将三小包,老虎牌点燃,宋提查已经被注射过一次,他完全可以将毒逼出来。他毫不介意坐下来,跟他俩一起吸食。 吸完,贴那来的眼神,有了明显迷幻,他来搂他农信,他农信似乎第一次溜冰,正处在痛苦期;此时,索朗贡帮了他,他把贴那亚弄走了。此时,贴那亚需要的是男人,估计谁都会给他上。两人很快入了巷。哪管他农信的死活。 宋提查怕贴那亚缠住他,他装着想呕,躲进了卫生间。其实宋提查此时,全力逼毒,他没想到将刚才瑜珈功的姿势与洗髓真经,结合起来,达到了神奇的效果,他还没等他俩嗨呦完,他就全部逼出,屋里弥漫着他逼出的异香味。 接着他们戴上面具,一起参加派对。走进歌舞厅,看这些人迷幻的眼神,哪里分得清,是人还是兽。他们在打击乐、旋转的灯光、狂热的叫嚣声中,放纵着自己。当然少了钢管舞,热舞、辣舞、劲舞、贴面舞。 然后,就是派对。节目主持人扇情地叫喊:“尊敬的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 尖叫声、马哨、拍打声,闹得天昏地暗。 “今晚在场的,你们都是上帝之子。天之骄子。今晚的压轴戏,就是王子配公主!按照我们的惯例,我们将通过幸运滚动,抽出我们的幸运星。第一对天作之合。七号和一百零一号。” 屏幕墙上出现一对佳丽的身影,每位嘉宾都有一个号,宋提查差一号他是八号。这一对在尖叫声中,结伴走出了会场,他们是一对临时公主王子。 下面的人很紧张,叫到号的都会兴奋得尖叫起来。因为叫到后面,担心出现剩男或者剩女,只能只认倒霉。 一对对公主王子兴奋地牵手走了,宋提查的八号还是待字宅中,倒希望变成剩男,免得又要动脑筋应付。 “八号王子,配八十号公主。掌声祝愿他们美梦成真!” 宋提查还是有些紧张,他只得走上前,亮出了八号的牌,八十号公主牵着他的手颤了一下,两人都很兴奋。 两人到贵宾室,都迫不及待地扯下对方的面具,两人都惊呼起来,一个是他农信,另一个竟然是贴那亚。 宋提查装着有点清醒:“喂,贴那亚,我带你回我的公寓,不要在这里跟索朗贡混在一起。” 贴那亚迷幻地看着他农信:“不!我带去我的住处,我哪儿才是人间天堂。走,我带你去。” 宋提查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要看看贴那亚究竟是什么来路?于是,宋提查驾着他的三轮摩托车载着贴那亚,没想到对这种简单的交通工具,还相当的兴奋,晚风渐凉,夜色如水,灯光如茶,让她的发瀑在晚风中飘散。 348涉险过关 贴那亚指路,他们拐进了熟悉的公路,河塘镇的夜色还是像水晶一般透明发亮,微微透着几簇亮光,静寂无声。宋提查没想到贴那亚把他又带回了白天他到过的河塘镇,看到了那个大水塘,月光倒映在水中,飘浮着银灰色的水雾。他们穿街过巷,真怕把古老的小镇长的宁静打破。 三轮车终于到了一栋别墅楼停了下来,这栋别墅楼还亮着水泡灯,高大的围墙,粉刷成龙的形状,盖有琉璃瓦,拉了电网、布满水泡灯光;主体建筑是老挝式的红瓦顶,欧式的廊柱结构,周围植满了风景树,显得幽雅别致。保安开了笨重的铁门,门内养有大狼狗和藏獒,外院设有重重岗哨。要是没有贴那亚领路,很难摸进去。还在改建、扩建当中,估计主人买下这栋宅子,迫不及待地搬进来,然后再按他的意图拓展。 再过了一道岗哨门,才是正院,也有武装保安把守,这些保安不再是亚裔人,而是威猛的黑种人保镖。 贴那亚搀着情人他农信的手臂无视地上了楼,估计男主人不在家,贴那亚才这么胆大妄为!宋提查注意到走廊、大厅只是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并没有人执勤。贴那亚开着水晶灯,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她俩的了。宋提查搂着她的水蛇腰飞旋了一会儿。估计男主人有什么事,这些日子不在这里,她寂寞难耐。 红木地板打了蜡,踩上去相当光滑。贴那亚让宋提查搂着她上了楼,他们打开了一间卧室,房内宽敞,落地窗拉着,前面一间是起居室,后面是主卧室,还配有书房、盥洗室、健身房、娱乐室、小酒吧,布置得真齐全的。完全采用欧美装饰风格,有欧洲王公贵族的气质。背景墙、灯池、壁炉、油画、玻璃不锈钢的简约家俱,与本地红木厚重的装修,迥然不同。 贴那亚倒了两杯红酒,托着高脚杯送到他农信手中,贴那亚的猫眼热辣地看着眼前的帅哥,他农信显然也对调动了起来,含情脉脉地对视着贴那亚,接过红酒,哟两人手臂相缠,喝了交杯酒。两人的世界,做什么也不为过。 贴那亚身上的虚幻感,还浮现在眼里,两人回到浴室,贴那亚就要伸手,他农信也伸过来似乎要给他脱,然而就在接触她雪白的肌肤的一刹那出手如电,贴那亚完全进入了幻境,宋提查封住了她的晕穴,抱她放回了床上,给她盖好被褥,宝贝,安心地睡吧,哥公务繁忙。 宋提查赶紧打开笔记本电脑,可是也有屏幕保护,嘿,做为一名高级特工,连屏保解决不了,还窃取信息?他马上进入dos命令系统,轻易地打开了机,嗬,系统还是最新w7系统。宋提查马上进入他的银行客户系统,当然要用黑客系统解除他的密码。为什么在本人电脑中,就可以用黑客系统?原来,本人用过的电脑痕迹没有完全清除,黑客系统就可以利用这些痕迹,还原客户密码。这是陈晖破译瑙坎、多叻等人使用过的手段,百试不爽。 宋提查随着用户资料打开,他震惊了!这绝对是ie老板的帐户,十一家银行的帐户,每个帐户账上金额不低于一个亿,最多的花旗、瑞士银行多达数十个亿,不好意思,宋提查一次性全转走。怪不得要买军火就买军火,要组织雇佣军就组织雇佣军,要收买谁就收买谁,如此貌绝伦的奶茶妹子,他信手拈来。原来,坐拥百亿豪富。现在可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宋提查知道这样一转帐,泰哥手机上一定会收到信息,他不管在地球上哪个角落,他都会气得暴跳如雷,三尸无主。宋提查关上电脑那一刻,他突然很可怜这个女孩子,他马上人间蒸发,这个洋妞可是替罪羊了。宋提查想他只要走出这楼别墅,他坐拥百亿豪富。然后,这个昏睡的姑娘可能在劫难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解了她的穴,贴那亚迷边糊糊:“帅哥,我还要嘛。” 宋提查扶起她:“贴那亚小姐,刚才索朗贡老板来电话,你的手机没带,还有你的手提包也没带,我们快点去拿回来吧。” 他农信的话让贴那亚浑身一激灵,她的手机,如果掉了的话,她怎么与外界联系?她的手机所拥有的权限,在别的地方是申请不来的!还有她手提袋中的东西,可是她重要的护照、银行卡在里面,还有贵重的玉器、金饰…… “快——快走。”贴那亚早没了兴致,赶紧穿戴整齐,攀着他农信的胳膊肘儿就往下走,两人这么快完事,下面的保安还以为这小伙血气方刚,没真功夫。 他俩才不管那么多,噔噔并肩旁若无人地走出去了。一阵三轮摩托车的轰鸣声消失得无影无踪。摩托车的马达声刚消失,男主人的电话打过来了,气急败坏地说:“抓住贴那亚,别让她跑了!” 保镖队长不知道主人跟主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敢乱说,先把人截回来再说。马上调集车辆去追三轮摩托车。他们没头苍蝇追了一程,哪里还有三轮摩托车影子。以为是两口子争风吃醋,反目成仇了,可是也用不着大动干戈?不是说老米很开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亲眼看到老板带红男绿女回来一起玩。 ie老板还不知道老情人身边有高手,他带着一队雇佣军星夜赶了回来,副队长告诉他,三轮摩托车走了半个小时了,队长正全力追上去。ie马上联系索朗贡:“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抓回贴那亚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不然,我们全完了!” 索朗贡吃了一惊,清醒了很多,他还在玩得昏头昏脑,赶紧用冷水冲了冲,清醒了一些,布置保安军四处拦截贴那亚和他农信,他想不到小杂种真是贼胆包天真的敢拐卖贴那亚,贴那亚这贱货还跟着他走。索朗贡到现在为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只是隐隐感动泰哥的声音中有一种绝望,他最近被打得东躲西藏,他也没有今天如此沮丧,可能贴那亚对他太重要。 “泰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抓回这对贼男狗女!”索朗贡组织强大的力量,围追堵截贴那亚和他农信。 贴那亚感觉不对劲,他农信怎么没有回盛世王朝休闲会所?贴那亚很生气:“他农信,你走错了路!盛世王朝应该往这边走!” 他农信没有理她,她本来就坐在一起,伸手想抢他的操纵龙头,他农信嫌她捣乱,再次点了她的晕穴。到了晒布码头,赶紧将三轮车交了保管费,换回快艇,已经有大批保安拥向码头,宋查查嘿嘿笑了一声,加足马力,犁开滚滚雪浪,远远地将会晒码头甩在了身后。 索朗贡马上组织快艇去追,然后,他农信的快艇拥有双驱动的大飞,航速可以达到五十节,几乎是贴在水面飞一样。 孤注一掷的ie老板调到了一架武装直升机,直航湄公河晒布往星力河段。宋提查发现空中有武装直升机叫声不好,他在湄南河被导弹击中过,现在看来又是凶多吉少。他不玩了,要是被锁定,神仙也逃不掉,他突然降速往岸边窜去,看准一处灌丛,一头扎了进去。果然不出所料,一枚导弹跟踪而至,水底像起了一个惊天巨浪,后面追上来的快艇,也被吓得溜着弯子,不敢靠近。 宋提查隐身在灌输丛,赶紧弃船上岸。他背着贴那亚,这个洋妞还比较重,后面追上来的快艇,也弃船上岸包抄了上来。他们有二十多条快艇,还有直升机的空中掩护,打肯定是极端冒险行为,敌我力量对比悬殊!ie肯定要拼命了! 宋提查一上岸,他也不客气,马上抢了一辆越野摩托车,他不敢救醒贴那亚,寻一根绳子捆绑在后背,戴上头盔,开足马力在公路上狂奔。武装直升机也不能判断,哪是宋提查,追上岸的武装分子冲着摩托车屁股后面乱打了一阵。子弹嗖嗖乱飞了一阵,宋提查早到了安全地带。 宋提查要给他们一下打击,他马上命令札晃集中力量,他还想着对方的快艇呢。他通过腕上的电子表一定位,他就在新莱地段。札晃二十分钟就赶过来,迅速抄了他们的后路。 空中弥南大叔亲率十架阿帕奇来支援,对方已经在空中飞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正为失去打击目标茫然不知所措,遭到ie老板泰哥的遏斯底里的呵斥:“混蛋,为什么不追上去连续打击?炸不死他,我要处决你!” 飞行员哭丧着脸:“泰哥,他躲进了灌木丛,你知道河边林木很深,显示屏上看不到他的踪影。后来,发现他的时候,他抢了摩托车混进了公路上的车流当中,难以分辨啊!” “你就不会将后面载着人的摩托车,全部扫射?追上去,公路上凡是有载着人的摩托车,全部击毙!我再派五架武装直升机协助你!”泰哥知道让他们出逃成功,整个ie跨国集团从此不名一文了,他孤注一掷了。 他们在打击乐、旋转的灯光、狂热的叫嚣声中,放纵着自己。当然少了钢管舞,热舞、辣舞、劲舞、贴面舞。 然后,就是派对。节目主持人扇情地叫喊:“尊敬的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 尖叫声、马哨、拍打声,闹得天昏地暗。 “今晚在场的,你们都是上帝之子。天之骄子。今晚的压轴戏,就是王子配公主!按照我们的惯例,我们将通过幸运滚动,抽出我们的幸运星。第一对天作之合。七号和一百零一号。” 屏幕墙上出现一对佳丽的身影,每位嘉宾都有一个号,宋提查差一号他是八号。这一对在尖叫声中,结伴走出了会场,他们是一对临时公主王子。 下面的人很紧张,叫到号的都会兴奋得尖叫起来。因为叫到后面,担心出现剩男或者剩女,只能只认倒霉。 一对对公主王子兴奋地牵手走了,宋提查的八号还是待字宅中,倒希望变成剩男,免得又要动脑筋应付。 “八号王子,配八十号公主。掌声祝愿他们美梦成真!” 宋提查还是有些紧张,他只得走上前,亮出了八号的牌,八十号公主牵着他的手颤了一下,两人都很兴奋。 两人到贵宾室,都迫不及待地扯下对方的面具,两人都惊呼起来,一个是他农信,另一个竟然是贴那亚。 宋提查装着有点清醒:“喂,贴那亚,我带你回我的公寓,不要在这里跟索朗贡混在一起。” 贴那亚迷幻地看着他农信:“不!我带去我的住处,我哪儿才是人间天堂。走,我带你去。” 宋提查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要看看贴那亚究竟是什么来路?于是,宋提查驾着他的三轮摩托车载着贴那亚,没想到对这种简单的交通工具,还相当的兴奋,晚风渐凉,夜色如水,灯光如茶,让她的发瀑在晚风中飘散。 349撤吧 弥南大叔刚要对一架武装直升机形成包围,接到酷哥命令:“撤吧。” 札晃也正要向对方发起攻击,酷哥给他的命令:“撤吧。” 宋提查看到了湄公河上增援快艇密布河道上,空中也有一群武装直升机赶来增援,硬碰硬,肯定要吃大亏。他当即立断,撤回去。小不忍乱大谋,他可不愿跟对方力拼,他要以不战屈人之兵。如此大规模的战斗,造成很坏的影响。一艘快艇送他了。 宋提查带着贴那亚顺利地撤回了新莱,蓝凤凰、精卫、咪妹听说酷哥回来了,都兴冲冲地跑下楼来迎接他,可是酷哥进解开贴那亚的穴道,她们看上去,他正在轻薄她。宋提查看一伙冤家来了,他赶紧把贴那亚推给札晃:“晃哥,送给你,拿不下她,你别见我。” 札晃开始看酷哥从背上解下一个洋妞,还以为酷哥虎口拔牙,从匪窝里抢了一个美女回家。没想到,酷哥想也没想,就送给他,他哪里见个如此肤白如雪的洋妞,颤微微不敢上去扶她。 贴那亚悠悠醒转过来,看着他农信:“他农信,我这是到哪儿了?我好像梦游似的。” 蓝凤凰凶霸霸地说:“你看好了,他是我的哥哥福娃,他们叫他酷哥,也有人叫他宋提查,没人叫他他农信。” 咪妹懂了:“凤凰姐姐,福娃也是假名,宋提查才是真的。” 精卫没好气地说:“我看宋提查都是假的。这是人是真的。倒不假。” 宋提查嘿嘿地笑着:“贴那亚,这是我的札晃哥,赫赫有名的军事首领,我现在隆重把你介绍给札晃哥。从此,你就是札晃哥的人,也是我尊敬的嫂夫人。怎么样?” 贴那亚看看宋提查跟后面三个姑娘扯不清,再看看札晃虽然脸面子有点黑,但长得还是高大威猛,看来也只能认命了。她可是看了有关酷哥的报道,她从此黑道走到了白道。 “你真是大名鼎鼎的酷哥?”贴那亚还有点拿不准,“我还以为你是人贩子?” 蓝凤凰抢白了一句:“是啊,他不把你贩过来了。” 宋提查说:“你们,我的好姐妹,我也会一个个把你们配给我的好兄弟,跟着我什么好,哪天死都不知道?” 呸——三个女人给他的答复是一致的,宋提查想,慢些来,让她们跟我的兄弟擦出火花来说,札晃哥先做个榜样再说。 “札晃哥,你能不能主动一点?”宋提查抓过札晃的大手,去抓贴那亚纤长的素手,可是他像触火似的缩了回来。 “来电了。好兆头。札晃哥,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不能给我错过。兄弟们,送札晃哥回房。”酷哥一声令下,兄弟们嘻嘻哈哈推着团长和贴那亚回保安大楼去了。 ie再有实力也不敢到新莱地界来,因为宋提查布署了最先进的相控雷达,他来立即锁定他,有多少武装直升机就打多少。再说,他现在帐面上的钱,被转空,他还要保存一点家当,以图东山再起。ie是咽不下这口气,但他深知对手的厉害。他选择了还是听索朗贡的撤吧,从长计议。泰哥可不能告诉他的合伙人,他现在囊中羞涩。他白天做了一件自认为很得意的事,他新开通了一条往柬缅边境走毒的运输线,正在他踌躇满志,谁知道有人差不多让他连裤子都没得穿了。 泰哥电话通知苏诺过来,他要一批数量惊人的货,他可不能粮饷啊,他的雇佣军要是不给他们粮饷,他们不闹事才怪。 苏诺看侬蓝老爹最近一些日子气色不错,每天打高尔夫球,还练上了拳,看他动作流畅自如,颇有当年威震四方的架势。你看他一套洪拳打下来,徐徐调息了一阵,面不红,气不喘。精神抖擞。 苏诺忙恭维了一番:“老爹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老爹收了势:“喜从何来?” 苏诺瘦骨嶙峋的脸上,笑起来,阴森森的:“老爹,马上要抱玄孙了,哪有不恭喜之理?” 老爹接过热毛巾敷了敷面,颇为感慨:“我以为这傻小子,也要走我、他父亲的老路,一个人死不足惜。你看,他父亲之死,是害人害己,弄得家破人亡,夫妻双双受害。什么好场?我一大把年纪,黄土快埋了半截的人怎么幡然醒悟。做多了坏事,害人必害己。你看我,坏事做绝,差点无后。宋提查,这小子,像是佛祖派下来点醒我的,我怎么一看他,就觉得我坏事做到头了。没想到,我爷俩,还真成了忘年之交。阿诺啊,你多跟着点你小兄弟,他起码不会带坏你。我看素格力自从跟了小兄弟,行为举止,还多了一份侠义心肠。哎呀,人嘛,就是佛说的要开悟,开悟即明了,见真如,得大道了嘛。” 苏诺看侬蓝说得绘声绘色,忙说:“老爹,听说家乡自种下了,你买回的咖啡豆,收成还不错,现在到收获的季节。我们不如回家看看今年的咖啡豆收成怎么样?是不是请酷哥过去统一收购?” 侬蓝老爹一挥手:“这点小事,别跟他说了。他现在啊,跟国际第一大毒枭ie掰手腕,ie可是令米国cia头痛了几十年的死硬分子。我们不能分他的心,我俩先回老家看看产量如何?然后调集资金全部收购。管它销路好不好,我拿去当礼物送了人。这总可以了吧?不能失信于民啊。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出发吧。” 苏诺提醒老爹:“我们是不是把多嘎请回山?亚拉索肯定要跟我走吧。美赛这边、清莱、清迈都照应不过来啊。” 侬蓝老爹不当一回事:“我们这边现在变成大后方了。用不着怕,经营方面有玛莲、景雅打理,安保方面出不了大的乱子,我们这都是正当生意,还有警方联保,再说酷哥离得不远,他现在拥有四五十武装直升机,说到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完全可以震慑住。我不担心,就留洪利和瓦格担当安保工作。看看有谁吃了豹子胆,还跟我过不去?” 苏诺额头上冒出了些微虚汗:“好,好,老爹安排的是。我这就按老爹的意思照办。” 第二天,宋提查就得到老爹发来的消息:“他要回家乡看看种植的咖啡豆长势怎么样?这边的事务要劳你多费费心。” 宋提查可不敢阻止侬蓝的行程,他忙回了消息:“老爹放心。要是有什么吩咐,老爹尽管吩咐,提查一定照办。” 老爹说:“你帮我解除后顾之忧,功莫大焉。素格力的终身大事,你也要盯着点。怕这小子不长记忆。” 宋提查忙回信息:“老爹,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两人热络着呢。我也想考虑,给我的兄弟,都配上一个,免得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老爹很赞成:“这才是做大哥的范。用得着我老头子牵线搭桥的、主婚的,我没二话可说。傻小子,你也要早做决断。是班家大小姐呢,还是昭披耶将军家的长小姐?你也要早作决定。人生就这么几件事,早做晚做都要做的。” 宋提查不敢强嘴:“是。老爹。” 宋提查跟老爹通完电话,马上让拉栖兀、塔基固、雕勇、皎沙月、塔拉德、克立、吉海、阿甘去胡康河山谷替回多嘎、乍篷、帕拔篷、银辉、巴莫、吐骨浑、桃宝、蒙叻、信社尼九员猛将,他要准备跟ie集团决一死战。 宋提查当晚把素格力、札晃、瓦格里仑、弥南召集在一起,五个人共商大计。 宋提查分析了ie和索朗贡的兵力,雇佣军加上保安军不过一千人左右,武器装备可能配有杀伤性大的武器,最具杀伤力的便是ie的武装直升机大队,估计他拥有一支四十架武装直升机,十架黑鹰,而且是最新一批到货,性能相当不错。对手索朗贡与他喝过酒,对手相当理智,是一个很自负的家伙,他怀疑就是李军的弟弟李建。接着,宋提查就谈了多嘎与村长小女涞月的故事。瓦格里仑说:“多嘎,隐姓埋名啊,怎么还有血海深仇?酷哥,我们做兄弟的,一定要帮他出了这一口冤气。” 素格力也坚决说:“酷哥,你说,是谁杀了他全家?我的手下,我要亲自为他申张正义。” 宋提查蹙着眉:“其实,多嘎兄弟,有很多机会可以手刃仇人,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多嗄兄弟还是理性的。他想让他的仇人多活几天,他要把他的罪证公之于众,大白于天下,然后申张正义。” 素格力脱口而出:“苏诺?酷哥,老爹明天要去会晒,会不会有危险?” 酷哥说:“我们就是要让老爹之行,安全无恙。开开心心去,欢欢喜喜回美赛。” 札晃思虑良久:“多嘎兄弟,还是有远见的。他要是冒失动手,万一走手,不但除不掉仇人,可能还要被仇人加害。最可怕的,仇人图穷匕现,可能会伤害老爹。他要弄清仇人究竟有多深的背景,再剿灭其巢穴。怪不得,他将生命托付给酷哥,他知道只有酷哥才能帮他报血海深仇。真有远见!” 札晃竖起大拇指。 350女人见识 古木岭村像遇到了大喜事,百万子的鞭炮,铺在村前的牌坊前烧,炸起的火光、硝烟四散弥漫开来。村里的鼓乐队,奏起了迎宾曲。还专门请来了舞狮队,舞狮助兴。 村长说:“大清早,看到天空有朵五彩祥云朝我们古木岭飞来,原来老爹荣归故里。大喜,大喜啊。” 老爹一对寿眉笑成了月牙形,手持佛珠,向乡亲们合掌作礼:“乡亲们,吉祥如意。侬蓝是喝哥佬溪的水长大的。无时无刻不念着看我长大的叔公、姑奶奶们。侬蓝也想回村养老啊。等那边的事,稳定下来,我也回家乡定居,成天陪叔公、姑奶奶打打雀牌,喝喝小酒。” 村里最年长的叔公、姑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他们有的年近百岁了。村里的大伺堂,是老爹扩建的,现在看起来巍峨壮观,彩绘辉煌。古木岭村出去的人,有了成就念念不忘的是光宗耀祖。 说话间,迎进了大伺堂,老爹先要拜祭列祖列宗,烧香化纸,默念许愿。然后,捐赠维护修缮礼金。村长特地准备了笔墨纸砚,请老爹题匾额。老爹也不推辞,饱醮浓墨,稍稍凝神思索片刻,悬腕挥笔,力道虬劲,气势非凡,一气呵成。“霞岭云村”四个大字,然后题款,盖上印章。书罢,提笔俯瞰,虚怀若谷:“手劲不行了,不行了。” 村长、苏诺赶紧带乡亲们鼓掌。接下来,大开流水宴,来多少客人,就请多少客人入席。不管当地官绅,还是山村野老,都到伺堂入席。然后大盆大盆上菜。老挝是一个受华夏风俗影响的国家,除了信仰佛教,礼仪习俗全部来自上邦华夏。 苏诺看涞月满面红光,也加入了端菜行列,他的儿子西萨旺,跟着村里们的孩子点着鞭炮啪啪乱放。他不由皱起了眉头,比吃了一个苍蝇到肚子里还难受。他可是信奉宁缺勿滥的主。 涞月正眼也没看他,只顾穿花度柳似的,给客人倒酒上菜,热情周到。苏诺不知为什么,看涞月有了一种他以前所没看到的精气神。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这可是他又爱又恨的人。人挖给她了,她还以为是大萝卜。涞月今天特意穿上了织锦长筒裙,在众姐妹当中显得鹤立鸡群。当涞月给他们上菜的时候,苏诺悄悄掐了一下她肉最多的地方,涞月理都没理他,冷脸子走了,把他晾在那里。 酒菜齐整的时候,全村青年男女上来,跳了一个集体舞,他们手拉着手,像围着火堆,跟着鼓乐的节奏,欢快地叫嚷着,跳跃着,算是给客人助兴。 苏诺看到了涞月,也在其中,她忘我的跳着,神采飞扬,并没有一丝哀怨,与他想象的涞月判若两人。他本想折服这个不守妇道的小妮子,让她俯首贴耳,做他的情人。没想到她倒过得很滋味润似的。他妒火中烧,胸口隐隐作痛。 “阿爹,难得回家乡一趟,你要代表我,给家乡父老敬酒啊?来,先给你的泰山大人,全村的父母官敬一杯。”老爹看苏诺神色游移不定,有点心不在焉,就给他出题目了。 苏诺一惊,他可不能在老爹面前黯然失色,赶紧起身,把一张脸松动开来,挤出笑容:“阿爸,诺儿敬您老一杯酒,这些年多谢阿爸看得起诺儿,让诺儿有了一个安身之处。这杯酒祝阿爸延年长寿,吉祥如意。” 村长颇为开心,他时来运转,完全是这个准女婿给他带来的荣光。他笑容满面也嘱他:“孩子,你跟着老爹,行事光明磊落,做人堂堂正正。听说你们办起了大事业,做起了大生意,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大公司啊。我们村都感到脸上很有光彩。” 苏诺唯唯诺诺:“是啊,是啊,老爹独具慧眼。给兄弟指明了光明大道,以后一定会有锦绣前程。也为我们村里们的年轻后生进公司做员工,开了一条方便之门。” 村长和众乡们齐声说好啊好啊,将来孩子们有出息,忘不了老爹和苏诺先生的大恩大德。 说到这里,老爹插了一句:“乡亲们,我听公司董事长宋提查说,公司要招聘大量员工,将来我们村的孩子可要有学历,同等条件下,我们古木岭村的孩子优先考虑。最近公司业务繁忙,我就没有邀请宋提查过来了,有机会,我一定把董事长、总经理、军政总监都带回村里,给乡亲们认识认识。不要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村长忙带头说好。涞月想,他早就来了,差点还跟我扯不清白了。好在这家伙,坐怀不乱,行得正,站得直,是条硬汉子。 中餐饮宴毕。老爹特意给苏诺放假,让小两口团聚团聚,不要整天守着一个老头子。 涞月很紧张,她现在越来越厌恶没有人性的家伙。苏诺把涞月领回家,关了门就想成其好事,可是他傻眼了,涞月是例假。涞月知道苏诺很忌讳这个东西。果然他一把推开她,到镜子边梳他越来越稀少的头发。他苏诺不愁找不到女人,怎么肯碰那晦气的东西。哼,是你自己没福气,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谁叫你迟不来,早不来,偏在成其好事的时候就来了。可能以前湄月缠住过他,他极不耐烦。 涞月的小阴谋得逞了,她故意装着很不情愿地穿戴整齐。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了很久。但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涞月,好像你有什么心事?我在家,你当面说啊。我走了,你不要哭哭啼啼哦。”苏诺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黄金项链,压在全身的刺青上,看起来有点邪恶。 涞月轻声说:“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没有啊,我很好。” 涞月倒觉得涞月不哭不闹不正常了:“你瞒我。你张开嘴,我就看到你心脏。你一定背着我,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说!你跟谁好上了?” 涞月不由泪水婆裟,抽抽咽咽说:“我等于你死了。我万念俱灰。” 苏诺吼道:“你别逼我。我要是查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杀光你全家!我对不起你家吗?你哥哥、姐姐住的楼房,谁给他们的?是我,苏诺!你现在住的洋楼,是谁给你建的?是我,苏诺!还有你老爸的村长,不是我苏诺,他能当得上吗?我苏诺对你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对得起天地良心。你有良心吗?你对得起我吗?你扪心自问!你拍着胸脯想想看,你每晚把枕头垫高一点,好好想!没有我苏诺,你家里,就是一群贱骨头!” 涞月不做声,只有淌泪,苏诺看他喝了几杯酒,怎么糊里糊涂冲着他撒什么气。她还真没做错什么?不就是跟她姐妹开心了一下,好了,现在又骂回了原形。他内心一软,又坐到她身旁:“好了,别哭了。我今天多喝了几杯,本来想回家补偿你的。可是,又偏不作美,内心有点疙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苏诺是什么样的人?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可是当你菩萨一样供着的。老爹不是说,他不久要解甲归田,我肯定要跟他回乡啊,那时,我们可以朝夕相伴,夫唱妇随了。好不好?” 涞月怕言多有失,无端遭他羞辱,她素来知道,她不能在他面前眉飞色舞,那样无端遭到猜忌。她只能默默地淌泪,或者拼命似的撕扯他,冲着他大呼小叫,他反而满足了虚荣心,哼,老子才不为一个女人所动心。女人只配为我牵肠挂肚。 苏诺果然长叹一声:“涞月,我难得回来一次,你能不能让我开心一点?每次回来,如果都是拌嘴,有意思吗?” 涞月进入了角色,哭闹了起来:“是我要闹的吗?什么事你都倒打一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我说话的份吗?你越来越荒唐,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你根本就是畜生!” 涞月一闹,苏诺眉开眼笑了,说话低声下气了:“涞月,我性格你不知道。我是风刮来的云,堆压到头顶,轰隆隆一阵子雷阵雨,过后可是阳光灿烂的。别生气了,晚上我带你和儿子出去吃野味,行不行?” 涞月偏过脸去,不理他。苏诺搂着她的肩:“好老婆,帮我松松骨,行不行?常年侍候别人,你侍候老公一回,行不行?” 涞月怕他生疑,只得让他躺下,帮他敲敲打打,看他一堆骷髅,怎么比得上她的金沙沙大哥熊背虎腰,力大如牛,想想那天,抓住酷哥的肌肉疙瘩,手感多好啊。 “涞月,最近有没有陌生人进村?” “你有没有完?多疑多诈。阿爸都禁令外人出入,除非有你的路条。这些年,别说有人进村了,就是一个警察都进不来。快与世隔绝了。”涞月愤怒地说。 苏诺正说着话,他的手机响了,苏诺示意涞月拿过来。他当着涞月的面接了电话:“嗯,是我,苏诺。哟,是泰哥啊!泰哥吉祥如意!” 351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苏先生,积压在仓库里的货,这次,我们一定要全部走出去。再不走完货,我们可要喝西北风了。”泰哥下了最大的决心,要腾空仓库了。 苏诺不假思索地说:“我正等老板这句话呢。我可积压着几千万的货啊,都是成色最好的。具体细节,今晚我们见面详谈吧。” “很好,很好。咱们老地方见。” 他们聊了几句这挂机了。这是他们一贯策略,长话短说,见面再说。 苏诺回过头来,对着涞月做了一个鬼脸,两人相对吃吃地笑了:“改日吧。改日,我一定补偿你,加倍补偿你。反正,你今天也不能行事。改日,我让你欲生欲死。” 涞月不理他,如果理了他,他反而会鸡蛋里挑骨头,她只叭叭帮他拍打着,打得她小手很痛,这痛楚让她很解恨。 苏诺一动身,看他轰隆隆走了,她回到阁楼马上给宋提查发来视频,她刚才冒死录的视频。宋提查提示她:“多嘎已经在你边,你不要暴露自己。” 涞月很紧张,是不是多嘎看到了她跟苏诺逢场作戏。宋提查笑着说:“你不是录像了吗?多嘎不会那么小气的,你放心。” 涞月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啊。估计他潜伏在什么地方吧。 多嘎的的确确跟阿甘混了进去,他俩带着几名兄弟开着三轮车正拉客呢。 宋提查已经跟总部取得联系,总部让他跟警方保持高度联系,这次,又抓多个窝点,只要一出货,全部捣毁。随机展开对ie老板、索朗贡、苏诺的抓捕,以及老勐洞的旺萨莞,争取全部收网,一网打尽。 宋提查提醒总部ie部署了多达四十架武装直升机,全是米军现役版阿帕奇。总部回话:严密监视他的武装直升机的行动。 宋提查:我已经查到他的停机坪,他分五处停机。一处就在会晒的古木岭上,一处在老勐山一处峡谷,一处在基诺大庾岭上,一处在新湄的小河冲,还有一处在清迈的素贴山。五处都有二架黑鹰运输直升机联络。 总部指示:你尽量提供信息,让军警出面打击,抓人抓货。 宋提查明白。他戴着帕米留给他的卫星遥感成像头盔,指挥各位。身边聚集着蒙叻、巴莫、普隆、堤该、郑显一批干将,随时准备投入一线,抓捕毒枭。 他早就有布署,多嘎、阿甘盯住古木岭,札晃带蛙人主攻老勐洞,吐骨浑、桃宝盯着大庾岭,乍篷、银辉紧盯小河冲,素贴山由帕拔篷、信社尼盯着。 老爹下榻在他家的老宅,他将它修葺一新,前庭后院的围墙加高了,亚拉索布上岗哨,他自己牵着狼狗巡查,不敢有私毫闪失。虽说的是老爹的老家,但是老家也是强人出没的地方。老爹送别客人,就独自上楼,到处充满了他的回忆。他愿意一个人在有故事的地方长久的伫立。有时,情不自禁地说上一段,有时不禁油然失笑,有时饱含泪水。 他要是不走毒,也许他父母、兄弟、老伴、儿子、儿媳正陪伴着他左右,屋子里充满儿孙的欢笑声。他怕受报复连孙子至今不敢认。他怕仇家把旧帐算到他孙子头上。可是他心里万分矛盾,这个世上只有素格力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却铁着心不敢认。现在为了他,积善成德,想为玄孙的临世,做些善事。再说,在宋提查的打理下,他真正尝到了做光明正大的生意,也同样财源滚滚,利国利民利己。 他掏出手帕拭了拭眼睛,静静地拿出一方砚台,他自己研了墨,润了笔准备写一幅字。他晚年沉浸在华夏书法当中,乐此不疲。他受到严格的私熟教育,他的书法基础是幼年功夫。由一名老华侨先生给他打下的基础,可是他上大学时,有一个人改变了他的命运,那就是坤沙。他招兵买马之时,他受了他的鼓动,毅然弃笔从戎,从此以后跟着打地盘,拉杆子,逐鹿金三角,称王称霸;坤沙受招安之后,他自立门户,啸聚山林,大有中兴之势,号称四大天王之首。 一阵密集的枪声惊得侬蓝老爹,手中的毛笔无端地落在了纸幅上,他惊叫着:“亚拉索,出什么事了?” 亚拉索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报告老爹,大批军警包围了古木岭,听说古木岭发现了制毒窝点,由五架武装直升机掩护两架黑鹰直升机运毒,遭到军方的突然袭击。” 侬蓝老爹喃喃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抖抖索索抓起手机,给苏诺打电话。苏诺过了半天才接,他的手机里传来密集的枪炮声,侬蓝老爹的猜测证实了,他想亲耳听听苏诺怎么给他一个说法。 老爹大声叫着:“苏诺,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苏诺镇定地说:“老爹没什么事。有几个山上的毛贼,想打我们的主意。他们还有些家伙,我正指挥人马聚歼他们。” “苏诺到现在,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你还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你明知道我在反走毒,你却背着我大发横财。你听好了,这是一条绝路,别说军警不放过你,我也饶不过你,还有酷哥饶不过你。”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阵枪在院子里响起,武装分子冲进了大院,亚拉索刚带人冲下楼,对面强大的火力将他们覆盖,一阵突突突地扫射,亚拉索身中数枪,倒在血泊之中。苏诺带着人冲上了楼,一脚踹开了书房。 侬蓝老爹很平静地写完他的一幅字,苏诺冷笑着说:“老爹,别装了。你今天不带你孙子过来,你走对了一步棋。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合不合作了?” 侬蓝老爹冷静地说:“你想要我怎么做?说吧。” 苏诺脸上现出了狰狞,阴冷地说:“给宋提查打电话,命他火带派武装直升机赶过来,帮我们引开军警的设伏。” 侬蓝老爹看了他一眼:“苏诺,你不是做大事的人。你看,你脸上紧张得变形了,脸色发青,嘴唇开裂,这是紧张过度造成的。苏诺,你如此糟糕的心理素质怎么做得出轰轰烈烈的大事?你看过宋提查小家伙,他对付蒙元、伦威、瑙坎、翁天平,哪有说话都哆嗦?你别装了,你那点心理防线,早崩溃了。我就是给宋提查打电话,他能听我的?” 苏诺野兽般地嚎叫起来,用枪推了推侬蓝老爹的后背:“老家伙,我叫你打,你就打!你别跟老子玩心理战术,老子跟你玩枪!” 侬蓝老爹不再多说,拨通宋提查的电话,他心平气和地说:“提查,在忙什么?没忙啊。好,苏诺管家有什么事要跟你说。苏诺,你跟他说吧。” 苏诺不再撕破了脸,还要这些伪装干什么。他抢过老爹的电话:“宋提查,我知道,是你提供的线索,虽然你没有直接出面。你是背后搞鬼。我活不了,没关系。对你恩重如山的侬蓝老爹给老子垫背,看你还说什么大仁大义?要是你真讲仁义,给老子出动全部的武装直升机,给军警一个致命打击。我认你做兄弟!” “苏大管家,出什么事了?”宋提查好像一头雾水,“你清楚一点。谁敢动老爹?老子饶不过他!” “装。你他妈的装!老爹在老子手中。我看你怎么装?你听清楚,现在是我命令你,你的五十架武装直升机,全部装弹过来。足够将所有的军警清零。要是迟到五分钟,你准备给侬蓝老家伙收尸吧!” “苏大管家,我听说了,这事真不怪我。你收留了ie老板泰哥,是他惹的祸。组织这次行动的可是米方中情局,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区区五十架武装直升机,就是调集国防空军也无济于事,因为米军的空中打击,那是铺天盖地的啊。苏大管家,你快带老爹逃生吧。我过来接应你。你别怕,走山区,避开空中打击。”宋提查说得很诚恳。 苏诺简直暴跳如雷:“宋提查!我问你,你究竟救不救老东西?你不救,我就让他给我垫背!” “你叫我怎么救?我们可是小麻雀,我们怎么可能摇得动大榕树?好,我现在组织空中力量,你说什么方位?我准备冒天下之大不韪,帮你杀开一条血路。”宋提查终于爽快地答应了。 苏诺得意扬扬地说:“宋提查没有你说的什么中情局,不过是一批老挝军警。你完全可以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我给你发坐标。你现在把视频打开,跟我视频聊天。快!” 过了一会儿,果然视频打开了,宋提查坐在一架武装直升机副驾驶座位上,舱外一字节排开一群武装直升机,看来宋提查为了侬蓝老爹拼老本了。 侬蓝老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可是现在他失去了行动自由,被武装分子死命控制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提查按苏诺的指令空中打击军警。 352五方大利 素贴山上的的温莎水厂,跟往常一样,排着长龙的货运车进厂拉桶装水。只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用派直升机来装水吧,还有五架武装直升机押运,估计装的不是水,是金钱吧。 厂区内戒备森严,结帐一律在外面接,有人想找经理签个字,也没办法进去。 可是听得见叉车轰隆隆地在仓库响着,应该要到地下仓库提货,响的声音地动山摇的。 清迈警察局长巴差阿瓦紧张得气都透不过来,跟他合作的是帕拔篷、信社率领一百星力的保安军。宋提查一声令下:“先拿下武装直升机和黑鹰运输机,一定要一举拿下。” 帕拔篷、信社尼得令,向巴差阿瓦打了一声招呼,突然出现在地围墙上,对着武装直升机一阵猛轰,打得火光冲天,随即展开冲锋,夺取两架黑鹰直升机。外面的军警对厂区内的保安,发动了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清迈警察局的军警,你们涉嫌走毒,我们人依法进行搜索。要是有敢于顽抗的,当场击毙!” 可是,得到的回应,是里面组织火力向军警攻击。巴差阿瓦冷笑一声:“你们找死!给我集中火力打!” 戴着钢盔,穿着防弹背心的军警,立即用强大的火力压制着顽匪。巴差阿瓦怕酷哥的人支持不了多久。巴差阿瓦命占据制高点的狙击手掩护,立即组织人马往里冲,匪徒的火力相当强,第一轮冲锋,军警死伤惨重,退了回来。 巴差阿瓦命令用m202式66毫米火箭筒摧毁他们的工事,“通”“通”几声爆破声,打得火光冲天,轰得尸骨横飞。巴差阿瓦再次组织军警往里冲,借着狙击手的火力掩护,边打边冲。 帕拔篷和信社尼集中火力向武装直升机倾泻,打得一架架直升机起火爆炸。最后,集中兵力攻打黑鹰运输机。机长想起飞逃命,对方一声呐喊,一个冲锋冲上了飞机,一阵扫射,将机上人员全部歼灭。被打得像无头苍蝇的匪军被重新组织起来,稳住阵脚的匪军,集合优势兵力来抢攻,帕拔篷一伙在敌人内部打开了花,但是受到了攻击也是最猛的,他们一百兵力要面对数倍于他们的保安军,好在匪军的重武器布署在外围,反而帕拔篷用榴弹枪,打得他们心惊胆寒,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墙壁都能打穿一个洞。 帕拔篷一在黑鹰机舱受到的攻击最猛,信社尼组织兄弟在仓库周围各自为战,集中火力压制匪军,减轻匪军对黑鹰的攻击,坚持了十几分钟,军警潮水般地冲了进来,打得匪徒四散乱窜,跑不掉的只有丢下枪,举手投降。军警一举夺下了仓库。经过清场,缴获各类毒品五吨之多,抓获了温莎矿泉水厂厂长、经理、保安团长、财务总监,这些重要人物无一漏网,但是也没有宋提查要抓的巨头。 乍篷、银辉带着一百人进入了新湄小河冲伏击点,生产窝点隐藏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石崖当中,他们将一个石窟凿成洞穴,就在里面大规模生产。他们的伏击点选取在出货的半山腰一块天然的石头山平台,缅甸军警一级警司苏答腊率军警攻打洞窟。 武装直升机、黑鹰运输机一出现在上空,他们守住一个豁口,只等他们出货,货一装机,他们就可以强攻。 他们是用人力推着手推车从洞里出来,一队连一队,快速往黑鹰运输机上装货。一声令下,五发榴弹首先让五架武装直升机起火爆炸,在冲天的火光中,军警主攻洞窟,乍篷、银辉主攻黑鹰运输机,两人冒着爆炸的余波,直冲进黑鹰战机,迅速清剿了机上的人员。 军警如潮般地攻击了洞窟,苏答腊身先士卒,打得相当猛烈,对方措手不及,纷纷缴械,自以为天然屏障,还是难挡住致命一击。但是,经过清场,还是没有宋提查要抓的大毒枭ie老板。 基诺的大庚岭,不是很高,但是隐藏在人迹罕至的河边悬崖,这是由一堆书页,两面书页,中间撕掉了一部分,中间淘空成一个巨大的空间,也是相当隐秘,这是吐骨浑和桃宝带一百名兄弟,配合缅甸的内比都警察局长伏佳诺率领的军警。 他们可做得绝,用平板车把两架黑鹰运输机拉进洞去,因为上下层之间足够高。吐骨浑可不能让洞门关上,黑鹰直升机刚搭上钩,准备拉拽。他们就发射了五发榴弹,先打掉五架武装直升机,然后军警、保安军一齐往里冲,两架黑鹰直升机想起飞,也起飞不了,被平板拖车拖挂住。 军警的火力相当猛,洞外的一排匪徒眨眼功夫,就栽倒在地,他们迅速攻进了残书洞,一番清剿打得洞内像放鞭炮。不到半个小时就清场了,仍然没有ie老板的踪影。 老勐洞可是宋提查做了充分准备,派出了五百蛙人,一百快枪手,由札晃率领,刚得到酷哥送白乌克兰美女贴那亚,他俩如胶似膝。札晃正要报酷哥成人之美。ie知道走湄公河,那是送死,因为酷哥的快马加鞭艇封锁了江面。只有空中运毒,最后一条路。 札晃根据洞中用船把毒品集中在一块草坪,就知道降落点了,只等对方自投罗网。五架武装直升机,掩护着两架黑鹰运输机,稳稳当当降当在草坪,一伙人赶紧围上来往上装毒品。酷哥一声令下,札晃手一招,五发榴弹相当准确,将五架武装直升机打爆,爆炸的烈焰形成了壮观的焰火,映红了江面。札晃同时向洞内各个点发布攻击命令,他带着一百名兄弟,一阵猛增打猛冲,结束了洞外的战斗。 洞内的五百名兄弟,分成五十组,五十组同时展开攻击,洞内交战声打得十分火爆。有的蛙人露出水面趁对方猝不及防一番扫射,就夺下洞,有的干了一批,洞内又冒出一批,双方经过血战,还是夺取了;有的打成胶着状态。 札晃率领一百名兄弟分乘着长尾船进入洞中打扫战场,哪里枪声密集往哪里冲,他可带了榴弹枪,哪里没攻下来,一发榴弹炸翻了它。 直打到中心大洞,旺萨莞可是打疯了,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他调集全部火力,准备死守内洞,内洞可是他机密的核心。但是内洞足有一个足球大,与外洞有多个出口有联系,札晃的人马从多个口子涌入,还有潜在水底的蛙人,相配合抢占了掩体,与洞室内形成对峙。 宋提查早有准备,知道内洞易守难攻。他让札晃准备了多个喷焰器,扑一声,喷出数条火舌,烧得洞内哭爹喊娘,一片烧焦的肉臭味弥漫在洞内。有的化学品是易燃物资,这一喷可不得了,内部失火,烈焰在洞内滚滚燃烧。札晃赶紧让兄弟们戴上防毒面具,蛙人本身就带有氧气瓶。 札晃想,酷哥真是神人,他几乎每一步都料想到了,出现什么意外,就有器材。那一步没计算到位,都有可能损失惨重。也难怪酷哥两次进洞侦察,还付出了他的一名好兄弟冷红杉的性命。冷红杉一人的性命,换来了众多兄弟付出较少代价,聚歼顽敌。 旺萨莞还想做最后的顽抗,被洞中的兄弟击毙,他们可要投降了。他们从烈焰中,举着双手,纷纷冒出来跳进水中,躲避烈焰的吞噬,从火焰中跑出一百来条人命。其他的都付诸一炬。看得人触目惊心! 清理完战场,虽然战果辉煌,但是没有抓到ie老板。 宋提查其实早就在会晒了,他就在那天吃野味的酒店,小店老板维奈同还在为他烧烤野味,希望把索朗贡引来,可是这次他鼻子很不灵。他跟蒙叻、巴莫、普隆、堤该、郑显坐在一起,遥控指挥,谁知道苏诺打来电话想来个釜底抽薪。酷哥一方面稳住他,另一方面想他的替身海猛给他视频聊天。 宋提查得到总部的指令,让他只提供情报,不参与进剿。他本来想隔岸观火,没想到苏诺唱这一曲。这边的行动由cia艾嘉督战,因为国际头号大毒枭ie老板,很有可能藏身在古木岭。米方一交涉,老挝出动了二十架武装直升机,跟匪军打得十分热闹。苏诺眼看着一切化为泡影,他才因兽犹斗,打老爹的主意,想以老爹为要挟,异想天开,想要宋提查打垮台cia督战的老挝军警。 宋提查正手痒痒,他跟多嘎一联络,多嘎和阿甘地形熟悉,正在侬蓝老爹故居的外围,只是进不去。宋提查命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很快过来,当面跟他掰掰手腕。 宋提查嘱咐老板,把所有的野味都给我烤上,我有一批生意要做,生意一完,我带一些朋友过来聚餐,钱不会少你一分。老板知道小伙子爽快,会做生意;会做生意还差他几个小钱。 353死要垫背 宋提查驾着他的凯迪拉克,带着他的五名铁杆兄弟,后面一百来号精选的摩托车队,浩浩荡荡直奔古木岭村,古木岭民兵还在村口设有哨卡。 民兵营长一声怒喝:“哪里来的人马?敢到我们村来捣乱,活得不耐烦了?古木岭也是你撒野的地盘?” 宋提查从凯迪拉克探出头来:“兄弟,我是侬蓝老爹的司机,我是来接侬蓝老爹。老爹吃了一些东西,可能肠胃不适。我接他回医院。要不是老爹口令,打死我也不会来。” 他的意思如此深山岭坳,隔绝人境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没事找事呢? 民兵营长可认死理:“你有不有老爹的手令,或者苏先生的路条?” 宋提查一听他提路条,他伪造的路条还在身上,他马上拿出那天的路条,那民兵营长很有礼貌敬了一军礼打了横栏放行了。副驾驶座上的蒙叻不由向酷哥竖起大拇指。 宋提查一笑置之。他让阿甘开三轮车在村长门口等他,宋提查果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三轮车;由阿甘领路直奔侬蓝老爹故居。宋提查让阿甘坐在他旁边,他路径熟悉。他们穿村而过,然后进入一个高坡。阿甘指着半山腰上的一个石头寨子,称那就是侬蓝老爹的高脚楼了。 宋提查让百名兄弟在普隆的带领下,四面包围上去,不要惊动他们。他带着蒙叻、巴莫、堤该、郑显、阿甘五个人准备摸进去,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六个人利用树木做掩护,悄悄地摸到了围墙外面,守在制高点的多嘎摸过来与酷哥会合。 多嘎说:“苏诺带的人并不多,可能五十人左右,大门外面有一队摩托车队,估计二十人左右,院内估计三十人左右。没出息重武器。” 宋提查说:“阿甘大哥,你接应后面的普隆,争取从大门强攻进去。我们六个人混进去在里面相机行事。” 只见宋提查摸上一棵高大的槐树,他将软金属丝系在树干上,他竟然像蜘蛛人一般荡向院内的一棵树。其他的五名兄弟,就靠这根金属丝很顺利地滑到了院内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他们滑下树,贴着墙壁从后院走到高脚楼下,苏诺的人在高脚楼下面走来走去,架起了机枪,院内还倒着几个要,看来是出其不意给抹了脖子,手法一定是相当专业的,一刀割断颈大动脉和气管。五个人解决掉三十人,那是不可能,他们一开枪示警,就失去先机了。 宋提查当机立断,让他们四个人潜伏在草丛中做接应。宋提要要一个人上楼会会苏诺,他对苏诺没有好感,也没有什么交恶。 宋提查他不用从前门上楼,他影子一晃,猫一般敏捷地窜上了楼,一个武装匪徒工还嗯了一声,不过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可能是一只猫窜上了楼。他还是不放心,走过来看了一眼,四周望了望,阁楼上空无所有,他才撒了一泡尿。这尿就这么邪乎,正撒在多嘎头上,给多嘎淋了一个满头满脸。好在多嘎的军事素质是一流的,他一动不动,任他热乎乎的湿体打湿了头发。 宋提查其实这时就隐身在楼道,看得分明,忍不住哑然失笑,淋了晦气去,多嘎兄弟可能时来运转了。宋提查看那匪徒走了进去,才敢有动身。走廊上躲着六名死者,鲜血淌满了走廊,一股恶心的血腥味,胆小的一看这现象都要尿裤子了,宋提查可是见怪不怪了。走廊上估计有八名武装匪徒,要神不知鬼不觉做掉他们,不惊动屋内的人,难度相当大! 宋提查灵机一动,他把淌过来,还有余温的血,抹了脸、手臂,装着一个活死人,他便躺在死人中间,有两个人朝这边走来,从一具尸体,一具尸体跨过去,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怎么还没搞出个结果来?一刀宰了老家伙算了,还磨蹭什么。害老子在死人堆里走来走去。” 对面有人回应:“现在还有力气骂人,等下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人感觉有一丝风声,看对面两个人没有回应,他叫了一个兄弟走过来看看怎么一回事? 他老远叫着:“喂,你们会隐身啊?怎么看不到你们?” 话说完,他感觉脖子一凉,手法相当完美,两人几乎同时倒进宋提查臂弯里,动作要快,血流有声啊。 “喂,你们不要乱倒水,地板本来有血,你们再倒水不是更滑。” 他话音刚落,他就脖子一凉沁,人事不知。那头两个要很奇怪,嗯,怎么死人多了起来!我的兄弟呢?他一愣,脖子也一凉,倒在了一起。 宋提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发掉最后两人。他轻轻地推开门,宋提查看得呆了,苏诺背着一支部锋枪指着侬蓝老爹,老爹还一如既往地写着字。苏诺旁边有四个亲信,也背着冲锋枪。 苏诺正冲着手机叫:“你现在到什么位置?准备攻击!” 替身很聪明:“我没有发现目标如何展开攻击?我们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向谁发起攻击?请指示。” 可能视频中,看得到下面交战双方的猛烈的炮火,苏诺也没经历过空中打击,他也不知道怎么锁定目标,摧毁敌方的工事。 “你看到军警没有,向军警发起攻击!” 海猛一点不傻:“兄弟啊,我们只看见炮火纷飞,看到的都是穿迷彩服的,向哪一方穿迷彩服的攻击啊?” “你看清了,有头盔,穿防弹衣的就是军警——” 苏诺猛感觉身边有什么动静,身后的四名兄弟,哼都没哼一声,栽倒在地。他要扣动扳机,宋提查将他的枪口往上一抬,一梭子全部打到天花板上。侬蓝老爹飞起一拳,将苏诺打了一个趔趄。 苏诺手不放松,跟宋提查抢枪,因为抢到枪,就意味着占据着主动,谁就是枪下之鬼。 外面听到枪声,也打成了一片。多嘎、蒙叻、巴莫、堤该、郑显五个人窜出草地,不让武装匪徒往高脚楼靠近,他们五支枪,多嘎爱打华夏的95式自动步枪,打得一梭子一个准;蒙叻是酷哥给他的m200狙击枪,一枪一个爆头;巴莫g36自动步枪,嘟嘟一扫就是暴风骤雨,堤该ak47冲锋枪,嘟嘟扫得对方抬不起头来;郑显使作特种部队突击步枪fnscar,也是酷哥赠给他的礼物,这次可派上了用场,打得得心应手。对方虽然人多,但是腹背受敌,对方的火力很猛,他们一时无法冲过来。 苏诺练的是一种很凶狠的马来拳,他突然弃枪向侬蓝老爹,左肘肘击腹交会穴,侬蓝老爹知道这一招的狠毒,忙双拳护住;苏诺偷袭老爹股主动脉,侬蓝移动稍慢,被嘭一声击中,侬蓝老爹痛得站立不稳,苏诺正要一记狮扑,击老爹双肋。 宋提查怎么会给他机会,他一记高边腿,重重地砸在他后脑,苏诺打了一个踉跄。宋提查本可以突突他,但宋提查要生擒他。枪往背上一背,见识见识一下苏诺的马来拳。马来拳是世界上狠毒的拳种之一。他打人神经部位,错骨、锁喉、插眼珠、重击太阳穴等厉害的手段,更不可思议的,苏诺悄悄戴了一种称为虎爪的暗器,这是马来拳模仿虎爪,炮制的一种暗器,戴在手指上,对手很难察觉,他可以顺利地割断对方的颈动脉。 侬蓝老爹见多识广,忙叫:“提查!小心他手上的暗器!” 宋提查果然看见他右手中指上寒光一闪,向他颈动脉划来;宋提查冷笑一声,见招拆招,一带他手臂,苏诺立脚不稳,咚地一声摔在墙上。苏诺不知疼痛,转过身来,丧心病狂地乱划乱踢,这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招数。要是碰上一般的对手,可能被他的虎爪暗器,撞着几刀,但他面对着身法、步法、眼法、拳法、腿法、意念合一的高手,他被宋提查一记勾腿踢翻在地,然后一个反手擒拿,控住他的手腕,然后一拧他的胳膊,再一反旋他的手掌,带转他的手指,虎爪叭地一声拉脱在地。 宋提查扯下他的裤带,将他反剪双手绑住,可是裤子穿不住了。宋提查找了一条绳子,将苏诺捆绑在柱子上,怕他拣着枪,将枪脱过来,还扯出他的口袋,将他的东西全部装进一个包里。然后过来给侬蓝老爹疏通筋脉,宋提查帮他舒血活筋,弄了好半天,老爹才能行走自如。 这时,外面的枪声也停了,普隆带领兄弟们攻进来,与多嘎、蒙叻一伙会师了。 宋提查拿起老爹的手机,海猛还在表演,其实他根本没有带武装直升机队过来,这是合成的视频,他让大量燃放鞭炮,滚滚硝烟中,把一排线牵着的玩具飞机拉起在空中,从视频中一看,飞在天上啊。拍电影就这样拍的。 苏诺气得脸都歪了:“宋提查,你在赌命!” 侬蓝老爹用文明棍指着他的鼻子:“我说过你,你狗急跳墙,心态极差,还想吃这碗饭。你想都别想。你跟提查斗。你还差几个档次!” 354少管闲事 苏诺哀求着侬蓝老爹:“老爹,我鬼边心窍,罪不容诛。求你现在清理门户,给我一枪吧。” 侬蓝老爹冷冷地说:“你想死得那么快,没那么容易。” 苏诺哈哈大笑:“老爹,你杀了我,为你儿子、媳妇报仇啊。是我给李军通风报信,灭你家的门。可惜走脱了素格力,不然,你侬蓝家就有绝种了!” “这叫天灭我侬蓝家族。”侬蓝老爹已经修炼成怒不形于色,“你等着华夏政府的引渡吧。你,就是湄公河大案的直接参与者!” “哈哈哈,我本来想让蒙元弄死你,可是他太没用。伦威也是匹夫之勇。你能活到今天,是我还需要你。当年你手下的蒙元、伦威、勒木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你活不到今天。”苏诺冷笑着说,“天要灭我。灭在你手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宋提查!” 宋提查嘿嘿笑着:“你都打入十八层地狱了,你没机会做鬼吓唬我。” 多嘎冲上来,端起九五自动步枪就要给苏诺一梭子,宋提查拦住了他,嘿嘿地笑着:“苏诺,你可认识他?” “有勇无谋的多嘎。我怎么不认识?我试探过他多次,他不过是你的一个木偶。你要他吃一泡屎,我敢打赌,他也会吃。”苏诺说得很恶心。 宋提查托起苏诺的下巴,帮他抹开额头的乱发:“苏诺,你坏事做得太多了。你再仔细看看,他是谁?” “管他娘的是谁?”苏诺低下头,不再理会宋提查的话。 侬蓝老爹不解宋提查的话,仔细看多嘎几眼,觉得像谁,但只是记忆中的一个人,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来。 多嘎跪在老爹面前:“老爹,你要为我做主,我是金沙沙啊。” 侬蓝老爹眼里噙满泪花:“想你金家,与我家相邻百十步脚,世代友好。我可以指天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金家的事。” “不!老爹,是他,是他杀了我全家!”多嘎仇恨的怒火,不可遏止。 苏诺瞪大眼睛:“什么?你就是那个逃亡在外的,涞月的情夫?” 苏诺现在肠子悔青,要是早知道多嘎来找他寻仇的,他杀多嘎机会多多。宋提查提起苏诺:“一顶绿帽子,你就杀你人家全家,你也太歹毒了吧?何况涞月本来就是金沙沙的男友。你横刀夺爱,还有脸报复杀人。你的心胸也太狭窄了吧?” 苏诺叹息道:“成王败寇。任你怎么说吧。” 苏诺再不理睬宋提查的话,侬蓝老爹明白了,这畜生做恶多端,手上沾满了鲜血,他扶起多嘎:“孩子,不是老爹不让你手刃仇人。这畜生犯下泼天大案,让他到华夏接受审判,让他罪有应得,不是更好吗?” 宋提查也说:“老爹说得对,苏诺不审判,处死他,太便宜他。他必须接受审判,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用正义的子弹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苏诺听宋提查如此说,他头皮一阵阵发怵:“金沙沙,我杀你全家,你杀了我吧。” 多嘎缓缓由侬蓝老爹扶了起来:“老爹,酷哥,我听你的。没有老爹的收留,我没有今天;没有酷哥主持正义,我报不了血海深仇。我听你们的,让他接受公审。” 宋提查命蒙叻将苏诺押下去,蒙叻推搡苏诺下去,他看了一眼满脸杀气的蒙叻,腿一软,用嘴去咬老爹的裤脚又是那一招耍赖:“老爹,给我一枪,你知道我心量素质差。我生不如死啊,给我一枪,让我上路吧。” 侬蓝老爹一摆腿,再不给他咬着。蒙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喝令他:“老实点。兄弟们,把他拖下去。” 宋提查安排多嘎、阿甘带一帮兄弟,把一些遇难的兄弟都抬到山野空地,让他们入土为安。侬蓝老爹亲手让亚拉索合眼,他泪流满面,颤巍巍地说:“孩子,老爹对不住你呀。你放心走吧。你的家人,老爹、酷哥会视为自己的亲人。” 多嘎按照佛礼,给他们净身、然后抬到野外火化,再收集骨灰,建了一个骨灰塔,老爹亲书:“节义忠魂”,洒酒作祭。宋提查怕老爹伤心过度。陪着老爹去了“客来如云”的小酒店。 维奈同请了很多帮手,烤了一大堆野味。一百多名兄弟坐成十桌,宋提查带众兄弟陪老爹团团坐在一起。然后,宋提查对多嘎说:“我还请了一位尊贵的客人来。你要不要见?” 多嘎知道是谁,他凛然说道:“全凭酷哥做主。” 宋提查笑道:“你别跟我客气。搞得像又要打仗似的。” 宋提查一句幽默的话,把大家绷得紧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远处的古木岭上,还是炮声隆隆,看来军警进攻不畅,ie要拼老本了,他自认为一帮老挝军警,他完全可以搞定,可能要顽抗到底。他没得到老挝方的批准,也不便参战。 老爹紧蹙的眉毛疙瘩终于舒展开来:“哦,提查,你是想让小金跟涞月团聚?这个媒,我来保。我以为你搞这么隆重干什么?原来,别有用意。要得,要得,接过来。” 阿甘开着宋提查的凯迪拉克将村长一家子接了过来。涞月父母、兄长、嫂子、姐姐、姐夫都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微型车。 小西萨旺跟宋提查很熟一样,看见宋提查,小西萨旺就向跑过去,稚气可爱地叫:“叔叔,叔叔!” 宋提查一把抱起他,他的脖子上戴着他赠过他的价值连城的玉坠,用手指逗豆他红扑扑的脸蛋:“叔叔,今天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小西萨旺歪着脑袋:“妈妈说,我长大了,要跟叔叔,走正道。我戴着你送我的玉,就是一个信物,我从此是你的人。对不对?” 小西萨旺的话把大伙儿都逗笑了。宋提查逗他:“你觉得,站在这里的伯伯、叔叔,你最像谁?” 小西萨旺歪着脑脑,他看姐夫,吓得姐夫朝他挤眼睛,对着多嘎努嘴巴。小西萨旺看看胡子拉茬的多嘎,可是摸摸自己的胡子,黑豆豆眨来眨去,偏过头去问妈妈:“妈妈,我像谁啊?” 涞月泪水满腮,小西萨旺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妈妈,你别哭。小旺,再不问你这么笨的问题了。” 小西萨旺童稚的声音,再让全场爆发了笑声,宋提查当众把多嘎乱蓬蓬的胡须刮了,把头发帮他洗干净,然后用干毛巾给他吸了,给他弄了一个中分,喷上摩丝。 “爸爸!”不知是有人叫了,还是小西萨旺发现这个人跟他现在很相像,他终于叫出了口。 多嘎一把搂住了小西萨旺痛哭失声,泪水涟涟地说:“儿子,我的好儿子,爸爸对不起你,来,戴上,这是爸爸给你的礼物。” 这个手链其实也是宋提查送给他的佛香珠,可他小胳膊还戴不了,他捧着佛香珠,跑到妈妈面前:“妈妈,他是爸爸吗?” 涞月抬起脸,咬着嘴唇,等待着、期盼着。多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涞月,我的好涞月,我让你受委曲了。” 两人抱头痛哭。全场的人,也为之飙泪。 老爹拉过村长的手:“贤侄啊,他们是一对有情侣,你可不能棒打鸳鸯。我们做长辈的,只希望她找到幸福。” 村长哪敢说半个不字,唯唯诺诺地说:“全凭老爹做主。全凭老爹做主。” 老爹正色道:“我今天是保媒的。生他养他是父母,带他闯天下的是大哥,这位酷哥。他做主。” 村长看眼前这位酷哥好生面熟,宋提查笑着说:“村长老伯,你老贵人多忘事。我是那天的人贩子他农信啊。” 村长哦哦,继而哈哈大笑:“难怪呢,带着那么多姑娘!” “爸,那是酷哥乔装打扮的。他哪里是什么人贩子,他是名震江湖的酷哥,酷哥跺一脚,地都要抖三抖。”涞月依着多嘎娇滴滴地说。 宋提查嘿嘿笑着:“有那么一回事吗?我跺一下脚试试?我怎么不知道?” 他装模作样地真的跺了三下脚,轰隆一声爆炸声,震得小酒店都发抖。小家伙吓得紧紧抓住酷哥,他还知道找靠山。轰隆又是一声。可能军警调来了空对地导弹,要把山洞炸塌。连着地动山摇地响了三声。 侬蓝老爹说:“阿金、涞月,这是给你们放礼炮哇!好在,提查,你只跺了三下脚,要是再多跺几下,那就吵翻天了。” 侬蓝老爹的笑话,把大伙紧张的心情舒缓下来。宋提查笑着说:“上面要我们不要多管闲事。老爹,你看,是不是该开宴了?” 侬蓝老爹正要开口说话。 “他农信兄弟,贵客还没来,你怎么就开宴了呢?” 随着一声暴喝,走进一个扛着枪,带着一队满身硝烟的武装分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所有人怔在哪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西萨旺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别哭啊,大喜事,可不兴哭哭啼啼。”索朗贡怪声怪气地咋呼道。 355人不找死难得死 宋提查伸手要抱西萨旺,索朗贡调转枪头:“别动,小心我的枪走火。他农信兄弟,你做人贩子,难道要把村长的女儿也要卖掉吗?” 一个烟垢满面的匪徒,冲过来给了他农信一脚,他农信捂着肚子弯腰蹲了下去。他农信下蹲之时,向周围的兄弟做了一个手势。看到的兄弟悄无声息地互相传递手势,这是他们训练过的,听号令兄弟同时动手,死也就死这一回。 西萨旺擦了眼睛:“伯伯,我不哭,你别打我叔叔,好不好?” 宋提查正要动手,可是西萨旺在索朗贡手中,怕伤了西萨旺。 索朗贡看西萨旺蛮可爱的:“他是你叔叔?我是你伯伯,那我跟他,是两兄弟?” 西萨旺的黑豆豆顾盼有神:“是啊,我叔叔刚刚好厉害,他跺了三下脚,就响了三声雷。” “是啊?他农信,你是不是蒙人?你连小孩也蒙,你不会连小孩子也拐卖吧?不然,你跺三下脚给我看看,要是也地动山摇,天雷滚滚,我就信了。”索朗贡怪腔怪调地调侃他农信。 宋提查萎靡不振地摇了摇头。 “我叫你跺,你就跺啊!”索朗贡叫了一声,吓得孩子跳了一下。 “孩子,别怕。不就是要叔叔跺跺脚嘛。”宋提查提起脚,咚咚咚,蹬了三下,咚咚周围倒了一大片。宋提查近前的四名凶徒,宋提查蹬下第三脚,身形一晃一拳击在对方气海穴上,身体一晃荡,顶着他的枪手,开了枪,可以子弹倾泻在他身上。他傻了眼,还没回过神来,宋提查一肘打在他命门穴上,他当即如遭雷击,全身失去知觉。另两名全力攻打,但是打在宋提查推过来的人墙上。他则一矮身,攻击他两个脐窝的神阙穴,两人身体一晃,瘫痪了下去。 索朗贡手持着枪,可是找不准目标,冷不防,侬蓝老爹抽出文明杖,当场将他捅了一个透心凉,他想回过头开枪,宋提查抓住他手腕,一个摔碑气,叭地摔在地上,再看看他带来的五六十号死党,全部给制服,命郑显带二十名兄弟押回大其力,等候他审问。 宋提查看索朗贡血流如注,气息微弱,知道他被老爹这一刀刺中了要害,呼吸急促,瞳孔在无取放大。 “索朗贡,你真实名字,应该叫李建吧?”宋提查冲他叫喊,“李建,ie老板泰哥在哪里?” 索朗贡费尽力气,抬起手,猛喊了一声,随即手腕垂了下去,他的身份永远是一个谜,不过,以后再也没发现李建这个人。宋提查认定索朗贡就是李建。 又经过一番清场。侬蓝老爹叹息道:“人不找死难得死。酷哥不找你,你还硬往枪口上撞。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老爹豁达的话,让村长一家心情舒缓了下来,涞月推了一下多嘎,嗔怪道:“你还不如老爹身手快?” 多嘎其实刚才连放倒三名顽匪,不过比起杖毙索朗贡,那是相差太远了,一锤定音。多嘎忙向老爹一抱拳:“老爹,英雄不减当年。晚辈难望您老的项背。” 老爹仰天大笑:“你这马屁拍得我,暖烘烘的。我跟提查,怎么说呢?踢足球,他把球踢到我头顶上,我只不过一个鱼跃跳起来,将球顶进了网窝。他助功,我进球。” 宋提查指挥兄弟清完场,刚走回来,听老爹如此说:“老爹,上一次我们也配合默契啊。” 宋提查说除伦威和蒙元的时候,一老一少,唱了一台戏,老爹想起来了:“对,对,我俩要是踢足球,准无向无敌。” 宋提查谦和地说:“老爹估计这回可以开席了。” 老爹润嗓子:“这叫好事多磨。啊,人在江湖,什么事儿都有,俗话说,走路防跌,吃饭防咽。我们得防着点。提查,你放了岗哨没有?” 宋提查摸了摸脑袋,他本意想让兄弟们一起聚聚。他马上布置堤该带二十名兄弟,加强周边的巡逻。堤该二话没说,点齐兄弟全副武装值勤。 老爹朗声宣布:“金沙沙和涞月订亲之喜正式开席!” 兄弟们加油鼓掌助兴,早把刚才的闹剧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村长夫妇带着儿女陪着老爹、酷哥坐了一桌,宋提查叫老板维奈同他们上一道菜,给外面的兄弟送两碗过去。维奈同老板这才明白他农信哪是什么人贩子,明明震惊金三角的江湖大佬。他的话现在比圣旨还灵,马上给堤该送去,堤该让兄弟们站着吃,他托着盘,一人一口,任务在身,滴油没沾。弟兄们倒也吃得满嘴流油。 宋提查一直给老爹挟菜,老爹牙齿只剩前面几个,一口假牙。宋提查给老爹扯碎了,放在他碗里,老爹吃得很香,连连说:“提查,你自己吃。你赶紧吃饱,算不定的事情就来了。你现在可不比我,大事小事,你不做个决定,那是办不成的。” 宋提查说:“老爹,你放心,我手动着,可嘴没闲着。我就喜欢吃烧烤的东西,吃起来香。兄弟们,不要客气,放开量吃。你们都看到了,我让老板把他的存货全给烤了。今天是多嘎兄弟和涞月姐牵手的日子,兄弟们可不要把多嘎灌醉。” 巴莫凑趣说:“酷哥说,不要灌醉,等于说不准灌多嘎兄弟的酒,兄弟们想其他的招,可以陪醉他。” 宋提查指着巴莫:“就你猴精。多嘎兄弟,他那酒量,你还怕他不行。先把他灌一杯。” 多嘎欣然举杯,可是巴莫却说:“我四兄弟一起敬老爹。酷哥,你带头。” 宋提查没办法,带着多嘎、巴莫、阿甘一起向老爹敬酒,他们今天喝的是竹筒酒,这酒度数不是很高,用山泉水酿的米酒,酒质清冽,有一股竹的清香,是当地酿的家酒。老爹喝的是家长风味。 宋提查起身,高举酒杯,向老爹祝酒:“老爹,兄弟们感谢老爹的收留,老爹对我们都有知遇之恩。生我父母,带我出人头地是老爹。老爹,我们兄弟祝老爹五福齐全,早日抱上玄孙子。” 老爹笑容满面:“提查,听说,你跟我素格力是结拜兄弟。你叫我爷爷不委曲吧。素格力跟着你,我放一百二十个心。你两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爷爷,这杯酒,喝满杯。” 老爹聊发少年狂,果然一口闷了。这是少有之事,老爹以往别人敬酒,他能抿一口,算给足了面子,一口闷,那是博个满堂彩了。 宋提查赶紧给老爹挟菜,老爹还爱吃烤出来的鹿肉,只是要撕成细丝,他嚼得津津有味。本来那肉丝,肉味浓。 然后村长一家人给老爹祝酒:“老爹,侄儿祝老爹长命百岁,福祚绵延。” 老爹哈哈大笑:“你这个一村之长,全村的父母官,我可不敢得罪。我回老家养老,还要受你的管辖。这杯酒要喝,要喝。提查,你先给爷爷喝一口。” 老爹将杯子举到宋提查口边,宋提查一口喝得只剩一小口了,老爹乐呵呵地把剩下的全喝了,算给足了村长面子。村长很激动:“酷哥,我要敬你一杯酒。你让我全家,不,全村走出了毒品的阴影,走出了那个,那个挨千刀的苏诺的阴影。我是敢怒不敢言啊。” 宋提查笑道:“你可是我兄弟多嘎的岳父泰山大人,我可不敢失礼。这杯酒是敬伯父大人、伯母大人,家和万事兴,儿孙满堂。我以后跟多嘎回来了,多讨杯酒喝。” 多嘎、涞月,还有他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全站起来,酷哥是给多嘎大哥的面子,他一一碰杯,然后先饮为敬,一饮而尽。一家人全喝了。 西萨旺喝了一杯耶汁。他倒了一杯,踩着多嘎的双腿,童稚气十足地说:“我要敬最最最可爱的英雄叔叔一杯酒。” 宋提查这回可被西萨旺将了一军,他不愿扫孩子的兴:“小家伙,你打算接叔叔的班啊,好,跟我们未来的一哥干一杯。” 宋提查兴致来了,小孩子陪酒,他也是一饮而尽,童叟无欺。 多嘎、湄月站起来给老爹敬酒:“老爹刚才酷哥说了,蒙老爹的知遇之恩,赏金沙沙一个前途。金沙沙才有今天。现在,又给金沙沙申张了正义,娶回了梦寐以求的好妹子,金沙沙一辈子铭记您老人家的大恩小德。” 涞月轻声说:“多谢老爹的成全。” 老爹哈哈大笑:“提查,这功劳全落在我老头子脸上,我这老脸是不是厚了一点?” 宋提查正色道:“不,多嘎大哥说的是我们兄弟的肺腑之言。没有老爹的支持,我们兄弟还是一个小混混,能有今天的事业?” 老爹不胜酒力,他老年斑明显浮起了红晕,宋提查当然又给他喝了一个快见底,老爹满意了:“好孩子,老爹祝你们早结良缘,夫唱妇随,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老爹说罢,与多嘎、涞月共饮此杯。多嘎、涞月举杯敬酷哥,可是宋提查的手机彩铃响了起来。老爹不幸言中,他的事说来就来了。 356问题大了 手机上显示是宋提查的大师姐、上司兼情人陈晖打来的。她在电话中焦虑地说:“宋提查,你快过来。帕米和泰查都失踪了。你快过来呀。” 宋提查忙说:“好,好,可是,苏诺被我抓住了。要不要引渡?” 陈晖一惊一乍:“什么?你还是出手了?嗯,我请示总部,他也是湄公河大案的刽子手,肯定要接受人民的公审。你等等。” 宋提查打电话通常,没人跟着的,大伙都知道,他身上藏着绝密,再好的兄弟都要避嫌。一会儿功夫,陈晖又打过来了,很是兴奋:“总部给予你很高的评价,总部没费一兵一卒,你就将湄公河大案的主犯全部缉拿归案,给你记特等功。总部马上跟泰方交涉,此渡绝对没问题,连瑙坎都引渡了。命你立即完成引渡任务。现在看来,泰方跟中方意见完全一致,命你彻查地下钱庄。” 陈晖不说,他还没什么,陈晖一说,他也想曼谷的大师姐,也想泰莎,想帕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不过人有悲欢离合,他只能认命罢了。 “好。我今晚就赶过来与你会合。” “你不用急。你本把金三角的事情安排妥当,不要出岔子。这边,我在与卓长凌取得联系,全力寻找两位大小姐,当然不能搞得满城风。真不知道她俩到哪里疯去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电话关机了,急死我了。”陈晖本来是想把她俩引开,不要绊着宋提查办事,没想到两个傻妹妹太较真,可能真的查到了地下钱庄的蛛丝马迹。 宋提查笑道:“宝贝,你放心。我一来,她俩一定会现身。” “那是自然了。她俩死心塌地要嫁你,当然命都不要了。”陈晖不无奚落。 宋提查倒是觉得现在陈晖对他有一种情人的小心眼,他内心一热:“戏演完了。不是要回到现实,现实中只有你我了。对不对?” 陈晖叹息一声:“你的戏分越来越重,可能要长期演下去了。金三角离不了你,数以千万计的华人利益需要你这样的带头大哥来维护。接下来,一带一路战略的延伸,我国将与金三角周边国家有深度合作。你知道,这边形式相当复杂,你可能要担当保驾护航的任务。总部的意思,你可能要娶其中一个,另一个长期做你的情人。这是残酷的现实,可能也是你的福份。” 宋提查一时热血沸腾,但总部将他捆绑成夫妻,很是不满:“我娶你,我直接跟总部说,不答应我退役。” “嗬,现在有资本跟总部讨价还价,你了不起啊。你以为在金三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告诉你,总部可能要安排你回国受训半年。为以后挑大梁打基础。我说,你可以边工作边受训。总部犹豫不决。你要是敢政令不从,马上调你回国受训。”陈晖的话,点醒了宋提查,他受训太少,今天差点犯了常识错误。 “01,我接受组织的安排。”宋提查眼泪扑簌落下,他知道他生是组织的人,死是组织的鬼,他没有选择,他现在是现役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没资格任性而为。 陈晖停了半晌:“宋提查,执行吧。” “01,cia可抓到ie老板?现在,我这里听,古木岭上的枪炮声已经停止了,看来他们现在开始清场了。战报应该可以到达总部了。我好有心理准备。”宋提查其实密切关注,他的老对手ie老板泰哥的下落。 陈晖说:“你等等,我还要问问。” 陈晖挂机,宋提查想,这应该是ie最后的巢穴了吧?不会再节外生枝了吧?他的得力干将苏诺、李军兄弟、旺萨莞等一个个落网,他也应该无路可逃了吧。再说cia情报网严密,他插翅难飞啊。 过了半晌,陈晖电话再次打过来,声音紧张:“宋提查,大事不妙。ie不见踪影,清查了所有角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闻风而逃了。这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你可要绝对小心,他现在对你恨之入骨。” 宋提查笑道:“他现在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了。我把他账上的钱,全部转走。我的妈呀,百多亿美金。我现在掌控着百多亿巨额财富,请总部安排专门人来看管这笔巨额财富,我可能有心无力。” 陈晖大吃一惊:“好,我向总部要一个高管过来,协助你完成对这笔资金的高效运作,你也要学着点。你不是跟伊莱学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开窍?” “那是赶着鸭子上架。我只是一知半解,好不好?” “所以,你很有必要进皇家社科大学学习,这事,总部要乐观其成。你还年轻多读些书,有些文化底子。为你以后,主打东南亚这张牌,打下坚实的基础。总部可对你寄予厚望。”陈晖语重心长,她可放下了儿女情长,她是受过组织培养多年的老牌特工,肯定不会因私废公。 宋提查愁眉苦脸:“你知道我的文化底子,初中生啊,会臭大的。” 陈晖脸一沉:“知识用时方恨少。你看,你现在手握巨额资金,你心中没底了吧?不学无术。不要光知道打打杀杀,更重要的要学会学习,高效率的接纳海量的信息。这是做为一名优秀特工的最重要的特质。” “你教我吧。反正组织要你给我再培训。你日日夜夜给我培训都行。”宋提查想跟师姐朝夕相伴,那种时刻令人期待。 陈晖轻声说:“好吧。你小心点。ie现在是一条疯狗,可能矛头全对准你,因为你动了他的奶酪。” “我不怕。我的反应是常人所不及的,今天索朗贡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他自以为我不是他的对手,结果我跟兄弟们雷霆一击,他就一命呜呼了。”宋提查想起索朗贡耀武扬威的样子,还不由暗暗好笑。 陈晖不无担忧地说:“你可不要轻视ie,他能玩转整个国际社会,虽然他打不过你,但他精密的头脑,庞大的组织网络,不可一世的罗织党羽的能力,无缝不钻的政治嗅觉,你还是与他有很大的差距的。” 宋提查突发奇想:“ie现在囊中羞涩,他会不会与地下钱庄有牵连?白龙王会不会与ie联手?” “你说,昭披耶将军与ie有瓜噶?” “我也只是猜想。我只对你说。”宋提查无话不说。 “那就矛盾了。昭披耶与地下钱庄有关连,还让自己的女儿去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你追着ie打,昭披耶也从来没有反对过。说明他掌握国家机器,也不是头脑糊涂之人。你多长个心眼没错,但侦破方向还是不要往这方面钻牛角尖。我的意思,你还是从优素福身上深挖下去。”陈晖给了他新的指示,因为宋提查一直让纳瓦信、巴色全程监视着优素福。陈晖知道优素福是地下钱庄重要角色,但她只不过是一条浮出水面的鲨鱼,还要潜在深海的鲸鲨,现在毫无人知晓。 “我上次给你那些帐户解密了吗?”宋提查想从这里能不能解开地下钱庄之谜。 “总部说,暂时还无法查获整个用户运作系统,只是可有截获谁在平台上运作的一些信息,他会直接发给我。我然后转给你。总部说,这套系统相当完整、缜密,与银行金融系统一样不可被黑客攻破。说明这套系统,只能用来查帐,不能用来泄密。不可能拿到用户资料。”陈晖分析说。 “可能这是一个国际性的地下大钱庄!”宋提查将ie往这方面一联系,就知道这套系统也只有ie有这么大的本钱,有这么雄厚的技术支持。 陈晖轻声说:“你的预判总是很灵验的。我抓获办事吧。我们见面再谈。” 宋提查打完这一通电话,侬蓝老爹可进来看了几次了,宋提查的电话总算打完了。宋提查举杯:“兄弟们,我们一起举杯,祝福老爹鸿运高照,年年送福到。” 宋提查带头喝了第一杯。然后,招呼兄弟们吃菜。 接着第二杯,宋提查再举满杯:“这杯祝福多嘎兄弟和涞月妹子,像他的名字金沙沙,沙子都变成黄金。兄弟们,共同干了这杯。” 然后陪村长全家,宋提查再举第三杯:“村长大人,祝愿古木岭村道路越走越宽广,经济越搞越活跃。建设出一个富甲一方的文明村、富裕村。” 老爹似有不舍:“提查,是不是就这样散席了?” 宋提查说:“老爹,还剩下很多烤好的野味,带回去今晚在家里重开宴席,如何?我想,各路兄弟们再聚首,大摆庆功宴。老爹,你看选哪一个地方好?” 老爹眼放毫光:“好啊,我喜欢凑热闹。老了就想个热闹。至于去哪里,你说了算,你做主。我老了,说话没牙齿,管不住口风了。” 宋提查回过头来:“兄弟们,吃好喝好没有?” 下面异口同声:“吃了了,喝好了!” “剩下的烤肉带回美莱,今天请诸位兄弟到美莱,再摆庆功宴。”宋提查已经知道他五路人马都大获全胜,理所当然要大宴兄弟们。 357转换 苏诺由蒙叻推出囚车,他带着脚镣手铐,回过头看了一眼昔日的同伙素格力、多嘎、还有宋提查,他恶狠狠冲着多嘎说:“老子栽在你手中,老子下辈子找你算帐!” 多嘎岂有惧他之理:“要不,我让人给你解开脚镣手铐,老子跟你单挑!” 涞月推开多嘎,冲着苏诺呸了一声,两人现在可如鱼得水,涞月怎么舍得多嘎再涉险? “老爹告个别吧!”苏诺丧心病狂地昂首高呼。 素格力骂道:“你还脸见我爷爷。你是残杀我的父母的仇人!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寝你的皮!” 素格力要向前揍他,宋提查让瓦格里仑拉住他。打死老虎有什么意思。 札晃警告苏诺:“你识相一点。惹恼了酷哥,只要一声令下,兄弟们活剐了你,你信不信?” 苏诺干瞪着札晃,知道札晃是杀人不眨眼的绿林出身,他眼中自有一种锐利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兄弟们闹着玩,他并没当真。他急着将苏诺移交给泰警方,警方给他蒙上了黑头套,由泰方警方与华夏警方共同押解苏诺上了专机。 押走苏诺,宋提查回到楼上看老爹,老爹背靠在坐榻上眼圈红了,宋提查知其意,他还是舍不得苏诺的,这些年,老爹视他如己出,不离他左右,他竟然是他身边最毒的一个人。宋提查进来的声音,老爹揩干泪,掩饰自己的说:“人老了,易伤感。” 宋提查当然体会不到,老爹怎么会对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垂泪,要是他知道苏诺跟了他三十年,枪林弹雨跟着他一路闯过来了,突然发现他有了私心!还有,老爹身边器重的人,曾经跟他共生命同患难的尻子兄弟,一个个跟他反目成仇,他如何不痛心疾首? 宋提查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私欲膨胀吃的亏。” 老爹一把抓好宋提查的手:“孩子,老爹一生阅人无数,我相信,我看中你,绝对是独具慧眼。” 宋提查傍着侬蓝老爹臂弯:“老爹,我和素哥亲如兄弟,老爹待我恩重如山,提查可不是苏诺之辈的小人。” 老爹搂住宋提查:“孩子,我的好孩子,老爹愿守护你,到进坟墓里那天。” 宋提查闻到老爹身上一股浓厚的中药味,和老年人特有的气味,觉得很亲切:“老爹,现在可以让素哥认你做爷爷了吧。” 老爹现在看起来慈眉善目:“认吧。自家的孙子,还是要认的。认了好,你也是我半个孙子,我们是一个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是呗。认了,认了。提查,你去按排吧。今晚如此隆重,也要搞一些彩头,是不?” “好啊,我这就去安排。今晚一定会隆重庆祝,既是庆功宴,又是老爹的认亲宴。” 老爹看宋提查露出了孩子的天真活泼,忍不住点着他鼻子,乐开了怀:“可要放好岗哨,不可松懈。小心行得万年船。” “是,老爹。”宋提查乐不可支,当即下去布置岗哨,今晚还是让心细如发的银辉查岗哨。银辉素来有小诸葛之称,布置岗哨正是他的强项,他欣然领命。 瓦格里仑安排酒宴,多嘎、阿甘采买食材,那颂卡总管排席。算来要开一千席啊。一共设了五个分会场,清莱、新莱、大其力、美赛、胡康河谷,主会场设在美莱,因为美莱繁华,有当年宗主兄弟留下的大会堂,足足可以摆下五百席。没有邀请谁,关起门来,都是自家兄弟。 宋提查想起那天吃的水蟒,他便跟瓦格里仑驾着快艇到美莱附近山溪转悠,水蟒听到快艇的声音早跑到没影了。两人到了一处深潭,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两人想采点草药回家也好,瓦格里仑背着一支杀伤极大的g36自动步枪,拿着一把大砍刀在前面开路,他们采了一些三七叶、仙鹤草、紫草、茅根、白芨、金线莲等中药材,他们还采到了松茸。 两人坐在一棵树下,砍开一根野葡萄藤,弄点汁喝。瓦格里仑一刀砍开,汁液像划破的水管一管流淌,两人喝了一个饱。 瓦格里仑说:“兄弟,可能要扫兴而归了。” 宋提查摊开双手:“无所谓啊,咱俩兄弟出来散散心也好啊,林中的空气新鲜,还采了这么草药,可以搞一个药膳了吧。” 瓦格里仑拿着一支刚冒出土的松茸,嗅着漫无边际地说:“真没想到,我们现在的经营,一个月的收入比过去冒着生命危险走毒高多了。” “这还是开始。只要这边稳定下来,大批的华夏游客、欧美游客涌入金三角,那时,我们可要赚得盆满钵满。” “兄弟,你打打杀杀,盖世无双;没想到经营眼光,也盖世无双!”瓦格里仑本以为瑙坎让他敬慕的英雄,现在看来,瑙坎只不过是草莽英雄,比起宋提查来,他不过是一介武夫。只知道横征暴敛、出货走货,杀人如麻。 “我也不过是略知一二,我们的生意做大了,我会请ceo来打理。我们可以坐享其成。我们都是投资人,是老板,拿公司的红利就够我们豪富的了。”宋提查不无忧虑地说,“你要让椰美她们小心一点。我们现在慢慢在明处,我们的死对头在暗处。俗话说,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瓦格里仑闷声闷气地说:“我留过她,不要出去了。咱们星力、明浦现在收入很大,你帮我打理生意吧。你猜她怎么说。酷哥安排我们还有任务。嘿,现在他就打着你的牌子,我都没法治她了。” 宋提查两眼望着密林筛下的圈圈光斑,落在厚厚的一层枯叶上,大树下面一般不会长草,他们不必当心丛林中的毒蛇袭击:“她不知道,她们所处的险境,她要是被人发现是我的人,她们肯定遭到报复啊。” 瓦格里仑气鼓鼓地说:“我去找她们回家。我绑也要把她们绑回家。” 宋提查抱着双腿:“你还是要挑一批身手敏捷的兄弟,给我训练成别动队。估计要一百人吧,随时,我要调用。” “是。酷哥。没问题。”瓦格里仑训练别动队,他是一个人才,当年瑙坎就是赏识他这一点,有教官的天赋。 两人正说着,树上突然一群猴子叽叽惊叫着从树枝上飞窜着逃走了。瓦格里仑叫宋提查当心,两人都亮出武器,大气也不敢喘,隐身在树干后面。一只白头金雕从树缝隙突然窜下来,两人吃了一惊,一条碗口精的巨蟒,吞食了什么猎物,现在撑得行动缓慢。白头金雕一个起落,直扑蛇头,巨蟒发现了危险,没命地往草丛中藏身,可是已经晚了,白头金雕如利刃的尖爪,生生地切进巨蟒的脖子,俗称三尺,这是蛇的致命部位。巨蟒忍住痛,扑上去咬白头金雕,白头金雕怎么肯给它咬着,松了口。等它负痛又要逃走,白头金雕又“哇——”一声长鸣。再次扑向巨蟒的三尺,双爪再次撕破它的鳞甲、皮肉,巨蟒再没命地扑腾起咬,可是失去了第一次的凶猛,白头金雕早有提防,用尖喙啄击它的头颅,啄得巨蟒满地打滚,巨大、颀长的身躯,似乎成了累赘。 白头金雕频频双扑撕裂它的鳞甲和皮肉,还啄食它的肌肉,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巨蟒还有最后一招,待它扑下来撕裂它的皮肉,白头金雕美美啄食之时,突然巨蟒身体一个缠卷,竟然将白头金雕缠住了!真是匪夷所思。白头金雕由于大意,竟然巨蟒实现了大逆转,现在紧紧地缠住金雕,金雕哀鸣一阵,挣扎不脱。 宋提查突然很同情白头金雕,他拔出s37海豹突击匕首,一刀将蛇头斩断,蛇身一松驰,白头金雕也奄奄一息,宋提查赶紧找了一根软带子系在它的爪子上。他要养这只雕。然后,用一只布口袋装上,扎了口。现在,两人可以拖着巨蟒回家了。感谢上苍的恩赐。 可能有血吧。这样的血腥味,引来了一种凶猛的黑野猪,它也是爱吃蛇一类的杂食大家。“嗷嗷”看来不是一只,是一群啊,它们在老野猪带领下,为这顿大餐要做一场肉搏了。 野猪一般不主动攻击人,现在它们都饥肠辘辘,在美食面前,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他们知道四面包抄,前面只是佯攻,背后才是老野猪发动的主攻。对于野猪,你一枪没打中要害,它仍然可以把人杀死,它皮糙肉厚。 宋提查本来可以跳树逃走,但是将瓦格晨仑弃之不管,这是不义,再说好不容易,送来的巨蟒怎么可能拱手送给野猪呢?这不是宋提查的性格。 宋提查与瓦格里仑背靠背,宋提查一手持老爹送他的邪恶的德杰林手枪,在这种场合总算可以派上用场;瓦格里仑端着g36自动步枪,严阵以待。两人都没打过野猪,但是听老猎人说过老野猪的厉害,很多猎人遭遇野猪,结果打了一辈子猎,最后丧生在老野猪的獠牙下。 358猎物 野猪“呶呶呶”地叫唤,此起彼伏,山谷回应,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看来,野猪有它们自己的团队,有自己的集结方式,有自己的组织纪律,甚至有进攻的队形,也有指挥灵活的指挥系统。 “呶呶呶”就是它们的集结号,看来它们势在必得。宋提查和瓦格里仑交换一个眼神,不好对付啊,这一山的野猪似乎都闻风而动了。麻烦大了! “呶呶呶”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条巨蟒也不够这满脸满岭的野猪分食的啊。平时,只看见山里村民的庄稼补野猪糟蹋了,但是村民想打野猪还是很困难的,它们凭敏锐的嗅觉,跟村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些年,随着山林的恢复,野猪数量急剧膨胀。它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天敌,因为山中没有如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豹子有发现,不仅数量太少,而且体形太小,不敢向野猪发起攻击。棕熊也有,但它们似乎与野猪相安无事,不会互相攻击,不是彼此的食物链。人类是野猪唯一的宿敌。 “呶呶呶”窜得灌木丛哗啦啦作响,四处可见野猪奔窜的黑影子,幽灵般从这个山坡窜到另一个山坡。 首先露脸的是一头体形狭长的公猪,两只长獠牙都从长嘴暴了出来,呼地一声窜向宋提查,宋提查砰地一声,公猪头顶冒出一缕轻烟,头顶中弹,哀鸣了一声,腿一歪栽倒在地,四肢还兀自乱弹。 三头野猪同时向瓦格里仑袭来,瓦格里仑毫不犹豫打了一梭子,哒哒哒一阵暴士打叶,栽倒了两只,不好有一只咆哮起来,它受了皮外伤,疼痛感使它野性的冲动,直向瓦格里仑冲过来,宋提查将瓦格里仑往它身后一推,宋提查一个劈空刺,野猪从海豹突击队匕首寒光一闪直直划过,肚子豁开肠子哗啦泻了一地,重重地砸倒在地。 瓦格里仑又打了一梭子,近前的四头野猪,栽倒在血泊中,缓得一缓,它们集体进攻,宋提查来不及抹脸上的血,他的德林杰手枪可发挥威力,“嘣”一枪暴头一个,“嘣、嘣、嘣”连续击发,打得近前的几头野猪,栽倒在地。 瓦格里仑最耗弹药,哒哒哒打得硝烟弥漫,吐着火舌,子弹噼哩叭乱射,野猪的嚎叫声,惨不忍睹;现在是你死我活的关头,没有什么可同情的。瓦格里仑打完一个弹夹,宋提查接力过来,点杀冒出头来的野猪,两人打了十分钟的功夫,地上已经横卧着几十头黑野猪。这般畜生咄咄有声地吃同伴的血,吃完同伴的血,又疯狂地朝前进攻。 “酷哥,我还剩下最后一个弹夹了!”瓦格里仑看这群蠢蠢欲动的夯货,声音有些紧张,真后悔带少了弹夹,“呶呶呶”地呼号着,组织这帮家伙发起下一波攻击。宋提查虽然还有五个弹夹,每个弹夹有二十发子弹,但缺乏强火力震慑,野猪攻势肯定一浪高过一浪。 瓦格里仑打完最后一个弹夹,瓦格里仑拔出腰刀:“酷哥,我掩护,你快上树!” 宋提查正打得开心:“来吧,兄弟们等着你来打牙祭呢。” 宋提查把枪往瓦格里仑手中一塞,叫一声:“爆它的头!” 瓦格里仑好在也是优秀的枪手,接过很邪恶的德林杰手枪打了几个点射,可是背面窜来两头野猪。宋提查说:“你只管对付前面,后面有我呢!” 宋提查小时候见过杀猎,一刀捅进猪颌下气管,将气管和主动脉割断。宋提查首先要躲开野猪的扑咬,人的重心要高,不像斗牛士用花刺插牛脖颈上面的颈动脉。野猪脖子断,皮肉厚,刺中不起作用。 宋提查就地一滚,然后呈半跪姿势,以静制动,等着它!一头畜生呶呶叫着,嘴巴是朝下的,死死护住它的死穴。看对手半跪在地,突然加速,近前一对獠牙猛扎下来,发力朝天一拱,就是通常说的野猪放炮,这一扎一拱之力,能把一条獵狗拱向三尺高。另一头,是绕后夹攻,也跟着提速,完成致命的朝天拱! 宋提查等着的就是它一拱,它一发力翘起来,它就势肩胛着地,两剑齐出,深深地捅进颌下软肋,迅速收刀,两股血如开了闸的水管喷了出来。两头野猪踉跄走了两步,咚地一声栽倒在丛林中。 宋提查一击得手,信心大增,他不能取高位,他要低位半蹲,等着它猛扎过来,他就势滚地;野猪习惯性朝天拱,宋提查就这抓这一刹那,刀准确地递进它的软档。宋提查独当一面,瓦格里仑大声叫好:“酷哥,你真是天神下凡!不然,我俩死定了。” 宋提查忙里偷闲:“兄弟,刻不容缓啊,一定要击溃它们!” 宋提查很奇怪,“呶呶呶”声叫得急促,野猪就攻得凶猛。要是“喳喳喳”的声音,就是野猪舐血,吃得啧啧响。 宋提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错,这“呶呶呶”声音,是它发出来的!宋提查只要捅翻一头,就有一头獠牙狰狞,体形剽悍的野猪抢上前来舐血,但它不参与进攻,只是组织进攻,其它的野猪前仆后继。看来,它是野猪王,它表面上看起来冲在最前面,但是它善保龙体,离危险总在一丈之远,有时还利用地形、林木掩护自己。 宋提查看得分明,突然身形暴起,跃向它的背,用海豹突击队匕首扎进它的背部,虽然它的皮厚,但是锋利无比的海豹空击队匕首完全可以捅破它。老野猪疼得嗷嗷狂叫,发起性来,向宋提查飞撞过来,宋提查半跪在地候着它转身来攻,它一对长獠牙直扎下来,宋提查身形飙起,它就扎了一个空,它朝着他影子拱上去,这时它突然发现它失算了,颌下一凉,早就白刀进红刀子出。老野猪惨呼了一声,一路哀鸣走了数步,其它野猪跟着后撤,可是老野猪一个趔趄,滚翻在地。吓得其它野猪四散逃走。 哈哈哈,失去了它们的野猪王,这群野猪作鸟兽散了。瓦格里仑再看酷哥,他像被人倒了一桶红油漆,身上还冒着热气。 “酷哥,你这个造型才是蜘蛛侠啊。”瓦格里仑打趣道。 宋提查看看瓦格里仑打得满脸乌黑,指着他说:“你更像雷公了。” 宋提查打电话让弥南大叔,派六架黑鹰运输机过来,每架运输机请札晃派六名力大如牛的兄弟过来。然后,他跟瓦格里仑到快艇泊岸之处洗澡。洗完回来,直升机还没来。两人听到哦哦哦的叫声,声音让人头皮一阵一阵的麻。 瓦格里仑是知道山中的情形:“酷哥,不好!这是鬣狗的叫声。鬣狗鼻子灵,可能闻着血腥味赶过来了。它们也在召集团队赶过来。” 宋提查看枪匣里只有四发子弹,再次把德杰林手枪交给瓦格里仑。宋提查要瓦格里仑上树,瓦格里仑不忍心把宋提查一个人留在下面,跟鬣狗搏斗。宋提查可不管那么多,一把揪起他,把他扔向树枝桠。他喜欢血战。 鬣狗的死穴不在颌下,它的迷走神经在耳根旁,所以打狗打耳根。宋提查砍了一棵硬度很大的的白腊干,削了枝叶,感觉手感不错。他准备了两根,一根扔给了树上的瓦格里仑。 “呦、呦、呦”的怪声怪腔越来越近,看得见它们欢蹦乱跳的身影,它们的良好的嗅觉找了过来。还好,不是很能够多七八条鬣狗,可能鬣狗的数量还没恢复。 宋提查也上了树,鬣狗嗖嗖窜了过来,哇呜哇呜抢刀划开肚膛,露出的肠子。宋提查嗖地一声从树上窜下来,手起棍落,一棍击在鬣狗的耳畔,叭地击中了,鬣狗汪一声惨叫栽倒在地。其它的鬣狗发现了危险。这一伙可是最擅长团长做战的家伙,它们能够将一头失群的狮子,合伙给干掉。它们眼光互相传递,将宋提查围在中心。“啊呜”一声,八条鬣狗从八个方位同时发起攻击。 多么聪明的宋提查!他们把棍就地一撑,身子嗖地一身,窜到了棍头上,这棍估计两米左右,鬣狗互相撞成一团,可是它们身手相当敏捷,马上找位置。宋提查当然不能给它们站稳阵脚,“叭”一声,双腿重重砸在一条鬣狗身上,痛得它汪汪直叫。宋提查手中的棍,当成长枪,连挑带刺,将几条鬣狗挑得东倒西歪。可能宋提查看它们是这一带的濒危物种,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打怕它们。他看清了一头,体形较庞大,毛色溜光的家伙,重重地喘了它几脚,踹得它嗷嗷直叫,负痛一瘸一拐逃走了,其它的鬣狗跟着头领夹着尾巴逃生了。 瓦格里仑看到眼花缭乱,八条鬣狗啊,被他一条棍挑得立脚不稳,打得嗷嗷直叫,疼痛难忍,只得呦呦呦选择了保住性命要紧。 瓦格里仑哪里知道,宋提查的少林达摩棍和六合枪练得出神入化。他的棒扫一大片,枪挑一阵风。 359乱点鸳鸯谱 六架运输机,只能降落在林间草地,兄弟们下来扛猎物。札晃、素格力、多嘎、乍篷、堤该、帕拔篷、吐骨浑、桃宝、蒙叻一伙兄弟都随黑鹰运输机下来了。他们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树林里一股血腥味,树下、灌木丛、山坡上百头黑野猪躺在血泊中,从来没见过如此打猎的。估计门巴人打猎,也不过如此吧。好在,他们没敢把那些女流之辈带来,否则她们该晕血了。乱叶上横卧着一条两丈长的巨蟒,此时,白头金雕醒转过来,在布袋子里挣扎。札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白布袋子在跳跃,有野物在里面扑腾。 瓦格里仑忙抢过来:“这可不是吃的。这是酷哥给我的礼物。” 兄弟们都悻悻地说:“酷哥,你太偏心了吧。怎么只带瓦哥一人来打猎?人多力量大啊。” 宋提查嘿嘿笑着:“我们本来只想搞一条蛇给大伙打打牙祭,开始,我们也没找到,一无所获。你看,搞了一筐草药回家煲药膳吃。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喝了一点野葡萄藤汁,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奇迹出现了。这只白头金雕,它突然偷袭这条巨蟒,竟然给它啄死了。可是白头金雕太大意了,给巨蟒临死一击,反而将它给缠住了。我们可是鱼翁得利,斩了巨蟒,捉了白头金雕。我想送给瓦哥饲养,以后打猎用得着。” 瓦格里仑绘声绘色地说:“没想到,这巨蟒的血腥味,给我们引来了一群野猪,野猪可是最喜欢吃蛇肉,但是它们对付这么大条的巨蟒还是难以得手的。它们想抢我们的猎物。因此爆发了一场血战。我可把子弹打光了,好在酷哥江湖走得老,他带了很多弹夹,酷哥把他的德杰林给我使,酷哥自己用它的海豹突击队匕首,你看那些不是枪杀的,都是酷哥刺杀的。那头是野猪王,酷哥用海豹匕首在它背上先扎了一刀,扎痛了它,它一咆哮,露出了空裆,酷哥一刀将它给摞倒这儿,其它的才灰溜溜逃跑了。刚才没想到又恶战了一场,你看这是酷哥驱走八条鬣狗的耍棍,这条耍棍在酷哥手中,挑、刺、点、抹、扎、插、戳、劈,打得得心应手。估计酷哥存心放它们一条生路,没有打杀它们。你看,这是第一棒劈杀的一条,其它的都给逃走了。” 宋提查嘿嘿笑着:“瓦哥,你说书可以。以后,搞旅游经济,给你开个说书馆。” 众兄弟哈哈大笑。宋提查笑道:“你们想打猎,好啊,我们不用枪,跟我到胡康河山谷,跟图晏酋长打狩猎去,那是真正的狩猎,我也只跟着打了一次。那一次真的很过瘾。” “可是,酷哥,你就把酋长的女儿给拐跑了。”蒙叻的话,说得众兄弟又是哈哈大笑。 宋提查沉下脸来:“你们其它的能学我,怎么哄女孩子,一个个都不会呢?你看,你们几个还是单身汉。” 众兄弟面面相觑,宋提查搔着后脑勺,想了想:“蒙叻大哥,傩娅交给你了。” 蒙叻赶紧说:“谢酷哥成全。” “乍篷大哥,给我去追咪妹,人家还是小姑娘。” 乍篷脸涨得通红:“是,酷哥。” “堤该大哥,你追蓝凤凰吧。很好的一个佤族姑娘,不过,你要小心人家会放蛊,你不要得罪她。” 堤该也脸红到脖子上了:“是,酷哥,就是下刀山,下火海。酷哥一声令下,堤该也不眨一下眼睛。” “帕拔篷大哥,你负责把精卫拿到手。” 帕拔篷想不到酷哥把最好的留给她,在他心目中,精卫还是精灵,他脸一绷紧:“酷哥放心,我一定把她娶到手。” “吐骨浑大哥,你手腕强,你给我把美女记者凯万搞定。这个妞经常会现身,你要千方百计地抓到手。” 吐骨浑一听要搞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美女记者凯万,她本来没有信心,为了不扫酷哥的兴头:“是,酷哥。兄弟一定会不负酷哥的安排。” “桃宝兄弟,给个现成的爸爸给你当。千颂卡怎么样?” 桃宝没想到是那颂卡的亲妹妹,那个妖冶的少妇,他血气上涌:“好,我一定会把她降服。” 宋提查看了看到场的兄弟,他还有一批姐妹:依娜、沙瓦里拉、玛莲、伊莲、名玉、文清、拼塔安暂时不在身边,到时也要全部配给骨干兄弟。 宋提查看大伙儿都把猎物装上了黑鹰运输机,五架分别运往分会场,一架装有巨蟒的运回美莱。 宋提查的飞机一停下来,众美女都围了上来,宋提查向他们使了一个眼色,蒙叻一把搂过傩娅到肩头。 “酷哥,救我。”傩娅脸都急红了。 宋提查挤着眼睛说:“傩娅妹妹,哥柯做主了,把你许配给蒙叻大哥。” 傩娅嗯了一声,只得认命,被蒙叻扛回了自己的公寓楼。 蒙叻带了头,乍篷、桃宝、堤该都动了手,乍篷扛了咪妹、堤该横搂了蓝凤凰、桃宝一把把有点肥的千颂卡背在肩头。 这时候,拿着采访话筒的美女记者对着宋提查:“酷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提查含着笑,憋着笑,脸上绽开笑容:“我怕他们没有一个女人管着,在外面拈花惹草。这样好了,一人一个家,给我死死地看住。哦,凯万,你也有任务。吐骨浑大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吐骨浑心一横,酷哥开口了,死也死这一回,他一把将凯万举起,双腿坐在肩头,扛着就往公寓楼跑,害得凯万大叫:“酷哥,你乱点鸳鸯谱,你真是一个坏家伙!” 凯万其实一百个满意了,吐骨浑是酷哥的左臂右膀,江湖大佬,打起灯笼也难找。 吓得伊莲、玛莲赶紧跑了,他俩也怕被酷哥乱点鸳鸯谱,她们心思可全在酷哥身上,可这些女孩心思何尝不在酷哥身上,现在退而求其次,给酷哥的尻子兄弟当夫人也是不错的选择,其实她们知道,这是最好的归宿了。 酷哥身上一身血腥气味,他要回到自己的公所。玛莲迎了出来,眼眶很红,宋提查知道她的意思,好彩没有把她给配出去,他想起老k的临终嘱托,心一软:“玛莲,是不是没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怪我关心不够?我其实,也是量体裁衣,量菜吃饭的。不会乱来的。你嘛,我一定会给你找一位文质彬彬的青年才俊。” 玛莲吸了吸鼻子:“我死在我面前,你才甘心!” 伊莲也哭泣着说:“我也是,你也是把我乱许配,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宋提查劝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嫁给我的兄弟,你还是我的好妹妹,你们又没嫁远,我们还是一家人。你看她们不同意的,一看,嘿,是我的铁杆哥们,还不错,将军也很幸福。跟着我,你看我,爱玩命,不知道哪天,我就把小命给玩丢了。” 玛莲扑倒在宋提查怀里:“反正,这个世界上,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嗲地临终,就把我托付给了你,我就是你的。我发誓,我谁也不嫁,哪怕侍候你一辈子。” “我也侍候你一辈子。” 宋提查叹息一声,有些人就这么倔,抓得到手的幸福不要,偏要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伊莲,放水吧,我要冲个凉。玛莲,我要委你重任,你要有心理准备。今晚就宣布。” 伊莲答应了,进去放水。玛莲说:“我不管泰莎,还是帕米,反正,我要跟着你。” “好吧。直到有一天,树倒猢狲散,你再嫁人吧。”宋提查仰首苍天,他也不知道他的命运如何,他的使命就是维护公理和正义。 玛莲红着脸说:“我也想泡一泡。” 宋提查连忙说:“你饶了我吧。上回,你没看到,我走火入魔了。要不是白龙王上人赶到,我可能筋脉错位了。好妹子,我答应你,你不跟我说,你喜欢谁,我不乱拿你配哥们,好不好?” “就一回。我不碰你,你泡你的,我泡我的。我保证。”玛莲知道,泰莎一回来,她就没机会了。她知道,只要酷哥要了她,他还敢拿她乱许配。 宋提查被她缠不过,其实他也不是外星人,他也是热血男儿,一饱眼福吧。因为玛莲是混血人种,她有西方人的丰满,白皙,又有东方人的柔美、水嫩。宋提查躲在一边,玛莲也躲在另一边,果然不碰着他。没想到伊莲,也学她,真空上阵,唉,只能闭上眼睛了。 宋提查思维相当快,马上有了解脱办法:“玛莲、伊莲,不是我铁石心肠,其实泰莎也这样跟我睡觉,但是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跟释能大师练的一种功夫,叫童子功,是不能碰你们的。一碰你们,我所有的神奇功夫,瞬间化为乌有,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有,我在修炼期间,你们也不能碰我,你们手上带有某种异性电荷,会让我走火入魔。你们不想让我筋脉错乱,像那天神志不清吧?” 360红烛高烧 宋提查命每桌点一对红烛,然后,请出金装阿弥佛,供上野猪头、牛头。他扶着侬蓝老爹进香,兄弟们跟着降香。素格力带着椰香、札晃带着贴那亚、蒙叻带着傩娅、乍篷带着咪妹、多嘎带着涞月、吐骨浑带着凯万、堤该带着蓝凤凰、桃宝带着千颂卡,瓦格里仑因为椰美还在曼谷,他单身跟着酷哥一齐降香。酷哥却由伊莲、玛莲簇拥着降香。 侬蓝老爹让孙子,义孙子都跪在他后面,向阿弥佛祷告:“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慈驾下信徒侬蓝,信男素格力、宋提查,今告知我佛。前因信徒侬蓝杀孽过重,怕祸及子孙,不敢相认。现我佛降下真神,救万民于水火,聚大义于金三角。上下齐心,同心同德,走向世界。愿我佛保佑。现将孙子素格力、孙媳妇椰香、宋提查归于族谱。请我佛保佑。” 侬蓝老爹拜完佛,拿出三件玉器,三个帝王翡翠件,素格力和宋提查是一样的玉扳指,椰香是一对玉镯。看来,做孙子、孙媳妇也不是白做的。 当然,老爹也给宋提查配的对每个人都送了手链、玉镯,不过,成色差多了。 老爹说:“只要提查许可析婚姻,我都要玉器送,祝我们金三角集团财源广进,揽四方英才,会八方来客。下面由金三角集团董事长,宣布任命。” 宋提查宣布:“金三角集团今天正式注册成立,总注册资金一百个亿,总部设在美莱,名誉董事长侬蓝老爹,董事长宋提查,总经理玛莲,财务总监景雅,总管那颂卡,安保部长弥南。将设十二个分部,海外六个一条街,一个本帕本山中药材公司。每个分部设高管一名,保安团长一名。下面我宣布各分支结构高管、保安团长名单:清迈素贴山高管银辉,阿甘任保安团团长;清莱白金会馆高管素格力,雕勇任保安团团长;老勐洞旅游公司高管帕拔篷,信社尼任保安团团长;基诺大庾岭旅游公司高管吐骨浑,桃宝担任保安团团长;星力、明浦开发区高管瓦格里仑,巴莫任保安团团长;大其力开发区高管邦杰,塔拉德任保安团团长;新莱开发区高管札晃,蒙叻任保安团团长;美赛开发区高管堤该,郑显任保安团团长;曼谷古堡开发区高管拉栖兀,塔基固任保安团团长;胡康河山谷开发区高管多嘎,皎沙月担任保安团团长;野人山洞旅游公司高管普隆,克立担任保安团团长;帕敢玉石开发公司高管乍篷,吉海任保安团团长。” 宋提查宣布完毕,兄弟皆大欢喜,踌躇满志。 侬蓝老爹大声宣布:“庆功宴正式开始!鸣礼炮。上菜、满酒!” 一时间,后勤兄弟们给各桌呈上香气腾腾的大碗菜。第一碗就是松茸野猪肝汤。这道菜最适合老爹,宋提查给老爹盛了一小碗,老爹尝了一口,胡子抖动了起来:“嗯,香香!好久,没吃这么美的汤了啊!地道的野味汤。” 老爹吃得胡子抖动,一连声地说:“提查,招呼兄弟们趁热吃。” 宋提查看菜上齐了,一声令下:“兄弟们,不要拘礼节,给我趁热吃,不要客气。” 宋提查一带头,五百席啊,大堂里一片稀里呼啦的吃喝声。他们的习俗先吃饱肚皮,再上酒。第一道菜马上见底,第二道菜野猪小肠打疙瘩配野菜,端了上来。这道菜荤素搭配,一道泰系菜肴。大厨以为宋提查是泰人,当然要以泰系菜肴为主。 第三道也是泰系菜肴大煲蛇羹。蛇肉加上几十种中草药,既有蛇香味,又是中草药的绿汁,香香味。宋提查挑了最好的里脊,净了手,帮老爹扯成肉丝放在汤里面,老爹用汤匙舀了一口,吃得喝罗喝罗,他招呼宋提查:“快让兄弟们趁热吃。好东西,好东西。” 宋提查传话兄弟们菜端上来,就给我吃。吃东西也是打仗,没客气可讲。你不吃掉它,别人就吃掉了它。打仗,你不干掉他,他就干掉了啦。宋提查说得大伙哈哈大笑。适当来点幽默,可以调高气氛。 第四道菜百合橄榄油牛扒。这是典型的西餐。宋提查给他撕了指头大的一块,他就摇手不要了。宋提查一口把剩下的干掉了,味道虽然很松、嫩、香,可是比野味差多了。 第五道菜就是蒸野猪扣肉,一看是华夏菜。皮子炸得红亮酱紫,放到桌子上,还轻轻地颤,一股带着肉香的蒸汽扑鼻而来。 按规矩五个碗,要致辞了。宋提查先给兄弟们倒上酒,这是他亲自监制的药酒,全部是中药草泡制,他们再不那个冤枉钱,喝什么洋酒,简直就是烧钱,这一桌酒,可以节省多少钱!老爹先尝了尝这琥珀色的酒,他先以为好菜没有好酒,是不是有点扫兴?他当心有失酷哥的面子。他品了一口,很响地咂了咂嘴:“兄弟们,这是酷哥亲自配的方,粮食酿的酒,山里采的中草药泡的,好酒啊!兄弟们,放开量喝,喝了下下通气,阴阳调和,还有滋阴壮阳、活血舒络之功效。兄弟们常年生活在密林深处,有风湿关节炎,一喝即灵;摸爬滚打,有什么磕磕碰碰,一喝就全身通泰。老爹带头,先干了第一杯。” 老爹兴致高,兄弟们齐声叫好,一呼千应,场面壮观,老爹被捧上了天。 老爹带兄弟开了一个头:“下面欢迎酷哥代表金三角集团,代表我,给兄弟们致辞。” 宋提果被老爹点了将,宋提查举杯站了起来,兄弟们霍地一声,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尊敬的老爹、亲爱兄弟们,让提查道一声吉祥如意。今天我们能开百年盛世,打下金三角的基业。一是托阿弥佛的福。二是托前辈老爹的福,三是靠兄弟浴血拼杀。俗话说得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兄弟们,接下来,能不能把金三角做大做强,走出国门,与华夏接轨,与世界接驳,靠兄弟们了!兄弟们,有不有信心?” “有!有酷哥英明领导,无往而不胜!”兄弟们声音雄壮,震天撼地。 “兄弟们,提查第一杯,敬天地神灵祖宗,佑我金三角,五彩结祥云,六合集瑞气。”宋提查第一杯,先弹向苍天,然后洒在大地上。 “兄弟们,提查第二杯,与众兄弟一齐奉敬老爹。是前辈给我们基业,我们才有立足之地。兄弟们,请。” 众兄弟齐举杯,与老爹敬酒。老爹这杯豪情满怀,不要宋提查代,他一仰脖子,一饮而尽。众兄弟即使酒量次一点,也一口灌了下去,咕嘟之声不绝于耳。 “第三杯,提查敬兄弟们。兄弟们,提查能与你们做兄弟,三生有幸!请!” 说完,他动作干净利落,带头一饮而尽,兄弟们又是一阵豪饮,方落座,吃温热的野猪扣肉。很多兄弟可能是第一回吃,皮的膏黏,肉的清香,越嚼越有味。怪不得说,跟着酷哥有好日子过。这话一点也不假。 宋提查选了一块火候最老、色泽最红亮的挟给老爹,这不用撕,老爹吃得稀哩喝啦的响,味道正宗,回味无穷,嘴巴子咂得嗒嗒响。 老爹感觉这酒真的令全身发热,筋脉畅通,他知道自己信口说的应景话,原来此言不虚。兄弟们也颇有感觉,他们不会喝酒的,喝了虽全身发热,但是筋脉畅通,心情舒畅,颇有会当须饮三百杯的豪放。老爹才知道,这酒虽不能比人头马、茅台名贵,但是地道的提神增功力。 老爹举着杯子,看这酒色泽如玉,闻着有股浓郁的药香,喝着有一股郁香、然后是醇香。他意味深长地问:“提查,这酒可有名字?” 宋提查笑着说:“不瞒老爹说,这酒本来是孙儿,练功之时,配的一种增加功力的酒,现在拿来给兄弟们喝,一,哪怕喝醉也不伤身体,二可以增加功力。” 老爹频频点头:“这酒也可以推向市场啊。我给它取个名:天功酒。怎么样?一来嘛,你立下的是天功,二是这酒的秘方,又是你提供的,喝了兄弟们功力大增,也是天功一件。” 众兄弟齐声附和:“好啊,天功酒。兄弟们,这是我们酷哥秘制的天功酒,干啊!” 天功酒日后不仅在东南亚有口皆碑,还销往华夏、欧美,这一个品牌,给金三角每年赚一个亿的收入。 好在宋提查泡得多,十斤装的大玻璃瓶,每桌喝完一瓶,再捧上一瓶,兄弟们要喝,海量供应。这酒泡的时候,是五十五度的米烧酒,泡完药材之后,虽然也有浓郁的醇香,但是血脉循环全身畅通,可能就通过排汗,就排泄出去了。平时,略喝一小杯白酒,就晕乎乎的,今天喝了几杯了,还依然清醒。这本身也是它的神秘之处。 老爹硬是没有让宋提查代酒,兄弟们来敬酒,他可是来者不拒啊,老当益壮。 361视频截图 宋提查当晚嘱咐海猛:“我走之后,你就是我的化身,,现在你就是我的ceo,你全权负责处理日常事务,特别需要与我协商的单线跟我联系。接下来,我有重要事情要忙,这里交给你俩了。”海猛心领神会:“酷哥放心,我一定演好酷哥。” 宋提查对景雅说:“你一定要配合好海猛。这里可是我的大后方,不能有丝毫闪失。” 景雅当着海猛的面亲了宋提查,泪流满面,如带雨梨花:“你要小心,没有你。我也会死的。” 海猛也知道,宋提查只要有个闪失,他俩肯定难逃一死。 海猛也扑进酷哥的怀中,宋提查像搂着两个孩子:“放心。我是如神助,我只要有童子功在身,我便有不败金身,就有护全神功。你们要谨小慎微,有谁敢冒犯你,等我回家收拾他。” 宋提查的话倒说得景雅脸红了,要不是宋提查修炼童年子功,也许她还有非份之想。现在,她放心跟酷哥的替身,情思绵绵。 景雅白了酷哥一眼:“你也要担心,别人破了你的护体神功。” 一句话说得,宋提查跟海猛相视而笑,景雅也自个儿笑得花枝乱颤。 “我是谁?能让我动心动情的,除非月中嫦娥,霜中貂蝉。”宋提查说起了戏文,他话锋一转,“你们别担心,都是我一气连襟,共一条裤子穿的尻子兄弟。不敢为难你们的。况且,你又时时与我通话。有什么为难之处,直接跟我说好了。” 海猛和景雅连连点头。是啊,这些可都不善类,而且他们明的知道他是替身,暗地里肯定肆无忌惮。宋提查相信,这些兄弟的心还是给他收拢了,不会特别为难他,素格力现在找到了感觉,不会生事。再说素格力这个人胸无大志,只图眼前舒坦,并不想生事。再说,现在明地里有老爹管着,他想找景雅的茬也没机会找。 宋提查大清早就出发了。他全身武装带上两支邪恶的枪,一支hkusp手枪,一支德林杰手枪,腿上别着s37海豹突击队匕首,左马甲口袋里装着百万伏电棒和卫星手机,右马甲口袋装着麻醉手帕和高空攀爬软钢丝,戴着遥感红外线定位系统玻璃罩头盔,骑着他的y2k摩托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 陈晖开着一辆宝时捷在花姐洗浴中心,这时当初宋提查降伏吐骨浑的地方,从此吐骨浑被宋提查收罗在自己名下,现在倒成了宋提查的亲信。 陈晖一进去,服务台的侍应生,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小姐,您好!你是陈姐吧,是来找我们老板的吧。酷哥让我带您上楼。陈姐,请。” 陈晖想该好好收拾他一下,搞得跟大佬没有什么区别。这花姐可是曼谷级别最高的桑拿中心,当年是在翁天平名下的,现在理所当然归之于宋提查名下。他现在以老板的身份入住,员工哪一个不像侍候爹一样侍候他。 宋提查还懂味,他在董事长办公室见她,而不是在贵宾室,否则陈晖肺都要气炸。宋提查正喝着一杯咖啡,咖啡还没冷,额头上的汗还没收住,抬眼看见了陈晖,像个孩子一样,窜出来,伸手想把来扛在肩上,像吐骨浑扛凯万一样扛起她来。 宋提查手法快,陈晖更快,顺手一捋,抓住他胳膊,借他的力,一个大背重重地将他摔在地毯上。 侍应生忙打对讲机,保安队长带人蜂拥上来。宋提查爬起身来,做着鬼脸,摆手让保安下去。保安队长看是一个一身泰丝乡花桶裙的窈窕女孩,将传奇人物酷哥摔在地毯上,这女子是谁啊!什么来头?宋提查脸色一沉:“不要乱讲。你们看到了什么?” 保安队长知道说错一句话,他肯定要打包做人,赶紧敬了一个礼:“老板,我什么也没看见。” 宋提查嘿嘿一笑:“以后记住了,她来了,不管她带谁来,都给她全免费。” “是,老板。”侍应生、保安队长赶紧躬行行礼,退了出去。宋提查关了门。强行索吻,宋提查这回出其不意地搂紧了她娇小的身子,任凭陈晖挣扎,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哪里真挣得开宋提查的手臂。她不过脸东摇西晃胡乱躲闪,宋提查不管,雨点般啵,啵在哪里算哪里,羞得陈晖满脸涨红,心儿扑通扑通跳。 陈晖怕他热昏了头,事实上也如此,他把这些日子对她的思念,都暴发了出来。 陈晖怒道:“我是来谈工作的,不是给你欺负的!” 陈晖说罢,凤目一眨,泪水从大眼眶里,滚落了出来,其实也有这些日子对宋提查的担惊受怕。她毕竟要成熟,要善于掩饰自己的感情。宋提查感觉嗯,怎么嘴里一咸,哦,师姐吸着鼻子,哼哼唧唧哭了起来。 宋提查像犯了错的孩子,抱着她坐在转椅上,一动不敢动,既不敢碰她,也不放开她,两人僵持着。 陈晖抽了纸巾,挹干了泪痕,柔声说:“很有可能泰莎真遇到了危险。不像是跟我们玩失踪。帕米的电话也打不能,我估计两人都查出了对方的核心机密,她俩盲目动手,结果中了对方的诱兵之计,给捉住了。” “捉住就捉住吧。与我何干?”宋提查有意耍赖。 陈晖推开他,站了起来,因为她发现宋提查身上不对劲,怕他再乱来,白了他一眼:“你真没良心。人家一颗心淘给了你。你竟然背负她。负心汉。” 宋提查又要捉她手,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太神奇了,陈晖却闪避开一步,眯着唇笑;“我推测,找到泰莎、帕米,地下钱庄之谜就完全解开了。你看从何处入手?” 宋提查抱着头,阴阳怪气地说:“不知道。” “哼,别在我面前装,算不定,这会儿心在流血。你要知道,两个大美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遭受着人格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你是不是心如刀绞?看,你的眼里就有隐忧,有悲痛。别装了。宋提查,你不是亲口许诺,你要娶两个老婆,一个泰莎,一个帕米。哇,享尽人间荣华富贵。”陈晖故意偷换概念,一个是泰莎,一个是赖欣怡才对,气得宋提查怒发冲冠的样子。 “作为上级,对下级说话要负责任。”宋提查凶霸霸地说。 陈晖冷冷地说:“哼,声音大,并不代表你就有理。说得你痛处,你凶什么凶?” 陈晖出手掐他,宋提查一般都任她掐,女人掐她一般掐得很解气,你让她掐了,她再大的气也消了。宋提查拿出手机,调出那段视频截图:“你回来,师姐破你的童子功。” 陈晖看了脸红得直发烫,这时候的陈晖呼吸都加快了许多,可是她是党组织培养多年的老特工,知道宋提查出生入死的精神支柱,与对她的暗恋有关。当年,他苦练硬功夫,也是为了出人头地,能跟大师姐在一起;跟她在一起了,他有一种信念,就是为了赖欣怡,他可以拼命。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宋提查眼里,陈晖生气也是让他心尖儿颤颤的;陈晖掐他,掐得他更是痒酥酥地,掐得他浑身舒泰,比什么泰式按摩都要神奇。 宋提查苦苦相逼:“作为上级,作为大师姐,难道可以出尔反尔?” 陈晖主动搂住他的双肩,让他感受她的肌肤之亲,宋提查感觉陈晖凉沁的皮肤,有种神秘的电荷在与他发生对流。两人的眼波相对,真有一种吸引力,宋提查迫不及待地抱紧她柔软的身体。 可是陈晖在他耳畔,幽幽地说了一句:“是你的,迟早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也强求不来。师姐不是不可以给你,我知道你练的童子功,有神功护体。我要是破了你的童子功,对你的生命是不负责任的。听话,等你退了役,我给你生儿育女。不过,你不许嫌我比你大,比你老。喂,你又有录象?” 宋提查抿着唇,想笑不能笑,心儿在笑,笑就从亮汪汪的双眸中释放出来:“你别赖帐。我都有证据。我要呈给总部,请总部首长给我作主。” “你?”陈晖气得满脸绯红,“你敢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我就整得你没有脾气。宋提查听令,从现在开始全面接受整训,整训科目,将是总部定下的特工素质二十个科目三百项考核指标。” 宋提查没精打采:“是,教官。一千项也无所谓。” 宋提查有他的小算盘,只要跟大师姐在一起,你一千项考核指标,我也不怕。 陈晖拿出自己的优盘,打开宋提查的笔记本电脑。这可是配置最高的电脑。马上给他拷贝总部给他定的整训科目。第一项识记。给你一个人物,根据你的提问,从得到的答案,画出人物肖像。 宋提查用电脑制作三维图片,做出来还差不多。然后,他看一眼图片,要从千万张脸谱中认出他来。宋提查搞得头昏眼花,总难记住人物的主要面部特征。 362认错 当晚,宋提查坐着陈晖的保时捷一起回到班家,管家瓦雄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板着脸领姐弟俩进了班府。班爷、班夫人劳拉、二老爷班吉、三老爷班德,班家长少爷伊莱和夫人优素福,班德的女儿泰湄和女婿财务总监扎西卡都正襟危坐在班家宫殿式的会客大厅。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宫灯亮着,映着每一张神情紧张的脸。 宋提查给三位班爷行礼,班钟老爷只是摆了摆手,意思你的大礼我受不起。看来班爷这回真生气了。 宋提查讪讪地站在一旁,不敢多嘴。长兄伊莱招呼他坐在他的榻前。 班爷倒是对陈晖优礼有加:“陈姐,请坐。小女劳你多费心了。” 陈晖合掌说道:“三位老爷,待陈晖姐弟恩重如山,陈晖姐弟敢不效力?班老爷,阿弟听说,大小姐出事,他心急如焚,从金三角赶回来了。他自知有愧,不敢单独见老爷,我只得陪他一起回班家见三位老爷。” 班老爷对宋提查余怒未消:“我怎么敢劳动酷哥的大驾?小女怎么配得上一代枭雄酷哥?” 宋提查忙起身谢罪:“三位老爷,宋提查知错。当日出走,其实不是赌气,而是演一场闹剧给外人看。我是想告诉对手,我不在班家,别打班家的主意;我也不在曼谷,让他安心走货。只是没敢把实情向老爷言明,宋提查有辱班家门风,宋提查愿领罪。” 班德半开玩笑半认真:“侄女不出事,你就不打算回班家了。寻回侄女,你是出于忠义报恩,对不对?” 宋提查知道三位班家老爷可是有透视眼呢,能透过你的嘴巴看到你的心脏,宋提查垂泪道:“三位老爷,其实宋提查并没有闲着,昨天还在深挖毒品窝点,这次是有史以来,挖出毒品最多的一次,捣毁的窝点最多。可是,没想到,后院起火,家里出事了。” 班爷怒道:“原来是你在外面惹的祸,他们奈你不何,就把气出在泰莎头上。看来她好处没得到你半点,倒是给你背了一大黑锅。你于心何忍,天良何在?” 宋提查知道班爷爱女心切,火气盛了一点,他能理解:“班爷,宋提查一定会拿自己的命换回大小姐。” “你怎么换?你怎么换吗?”班家烦躁地跳下坐榻在大厅踱步。 “我会请卓长凌局长、cia特工、湄公河大案专案组给我提供信息,我自己会撒下大网,从大小姐最近活动的地域查找,一定会有线索,找到蛛丝马迹。宋提查会亲自解救,以微末之躯,报班爷知遇之恩。”宋提查思维缜密,二个月不见,班爷不得不对这个毛头小子刮目相看。 班爷长叹一声:“我班家与你有不解之缘。事已如此,我也不想过重责备你。你看,这事与那些方面的仇敌有关连?是不是翁天平的余孽?” “翁天平的人马可能不是。”宋提查知道翁天平的底细,翁天平的手下干将,基本上收罗在他帐下,像蒙叻、吐骨浑、桃宝、拉栖兀、塔基固、纳瓦信、巴色等,其他的如卧罗儿、钢子、小苍等都死于非命,亚丁跟翁天平被押解到华夏受审,有命去肯定没命回。 班吉脱口而出:“你知道是谁所为了吗?” 宋提查刚学了特工科目,班吉脸色的些微变化没逃过他犀利的眼睛,他要摆迷魂阵:“我联系前两次的绑架案,这次可能与前两次有某种牵连。” “前两次的宿主,不是已经被你铲除了吗?怎么还有牵连?”班吉阴笑着问。 宋提查嘟着嘴,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一种预感,现在只能设想可能,然后一种可能一种可能排除。” 班吉阴鸷地说:“只怕你排除这些可能,我侄女有不有命等到哪一刻?现在救人如救火,你还悠哉悠哉,鼓弄你的口舌,逞口舌之利?” 宋提查抱拳,躬身请命:“我想请班爷准许,我进入泰莎小姐的闺房。我要从她闺房查找秘密。” “放肆!我们班家大小姐的闺房,怎么可能允许没合卮的男人随便进入?”班吉喝道。 班爷站了起来:“人要紧吧。劳拉给泰莎房间的钥匙给我。” 劳拉不敢违逆,把泰莎小姐房间的钥匙摸出来,递给了班爷。班爷走到宋提查身边,凝视他片刻:“你消瘦了许多,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去吧,泰莎把你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看你能不能再创造奇迹?她的命你已经救过她两次了,看第三次,她还有不有那么幸运?但愿你是她的守护神。” 宋提查拿到那把钥匙,身三位班爷深深鞠了一躬退了出去,班手挥手让他只管走吧,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了。 管家瓦雄带着宋提查查穿庭过院来到泰莎住的金色小楼,其实与宋提查住的小楼只是一墙之隔,以往总是泰莎来找他,她可不敢造次去找泰莎。宋提查心情倒有些紧张和不安。看院内睡莲团团,穿过一架水上架空的水榭,就到了石砌的香径,宋提查谢绝瓦雄的继续相送。瓦雄手在口袋里,他愣了一下抽出手来,赶忙向少爷合掌行礼,退了下去。按规矩,瓦雄是不能走进泰莎住的香闺的。 泰莎现在身边的文清和拼塔安来接宋提查,文清和拼塔安眼里放射出期待已久的兴奋光芒,又不敢当着瓦雄表露出来。瓦雄只能站在架空的木桥上,向宋提查辞行。 文清和拼塔安领着宋提查进了院,文清想来牵宋提查的手,宋提查指了监控,文清会意,嗯咦了一声,领着宋提查进了大厅,布置相当精致,安放着一排兰花,她可能喜欢兰花,兰花的花朵素净、淡雅,还有半个墙壁都是海景,养着海里的各种鱼类。海景布置得相当昂贵。采用的是各色珊瑚礁,布满了车磲。滋生着各种水藻,有水母、有海星、有海龟、有大白鲨、魔鬼鱼……你看上半天也不会生厌,但是宋提查现在无心欣赏。 厅堂里有钢琴,安放着巨大的“千山一碧”玉雕,供着一尊班观音,香炉里燃着瑞香。走进厅堂香气袅袅。整个厅堂都是红木结构,估计怕起蛀虫,点上一炷香,木质就不会有白蛀侵蚀。大堂铺着毛绒绒的地毯,踩在上面如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泰莎身上怪不得有一种奇异的香气,原来她处在一个香雾缭绕的环境中,自然有了一种奇异的香气。 文清领着宋提查上了楼,这便是所谓香闺了,首先感觉珠帘、布幔、罗幕,让人觉得有点仿古。事实上大唐文化,对东南亚的影响也是深远的,他们的坐榻、木屐、银饰、镂刻、刺绣,都有些古韵。 阁楼上采用五排三间的布局,每间是两进,中间大堂安着镜子,有一圈不锈钢铁栏杆,铺着红地毯布置成健身房,怪不得她身材纤美,削肩蜂臀,每天都有塑腰美臀的训练课,哪有不练出魔鬼身材?三间正房三间偏房,分别是卧室、书房、更衣室、琴室、起居室、浴室等,现在都紧闭着。 宋提查直奔书房,先打开书房,一股浓郁的墨香味扑面而来。书柜拉着绸缎帘子,一拉开全是一套一套的精装图书。泰莎喜欢水墨画,她不喜欢油画刺鼻松节油气味,她喜欢文房四宝,她画的都是工笔花鸟画,画得相当精细,连羽毛的细毫都画了出来。 宋提查看电脑桌上,网线被拔了,只有显示器,主机不见了! “文清,泰莎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宋提查知道对于年轻人来说,没有电脑,这日子怎么过啊? “应该有两天了。因为前天,我进来找她练指法,她最近跟我学魔术指法,她练得很专心。可是我进来就看见屋子是锁着的。”文清显然是没法进闺室的。 拼塔安说:“是的,从前天起,这屋子一直落了锁,泰莎一回来,就打发人全部开门开窗通空气。” “也就是说,她在家里,门窗会一直开着的。我知道,她不喜欢开空调,她喜欢自然凉风。除非天气相当闷热,她才会关闭门窗开空调。”宋提查知道泰莎的喜好,两人还睡在一起,睡了一些日子。宋提查要把空调开得很低,冷得她缠紧了他睡觉,靠他的体温取暖。 宋提查马上到走廊给素察打了一个电话,素察现在是班家的特别行动队的队长,专门负责班家大院的安全。素察显然知道泰莎失踪的消息:“少爷,有线索吗?” “马上给我查班府前天的全部视频,看看有不有泰莎的身影。要快,你要带靠得住的兄弟查,查出来了,不要申张,直接告诉我。我自有妙用。” “少爷放心,我知道,泰莎小姐的安危全系于你一人身上,我怎么会给别人透风呢。我马上布置靠得住的兄弟彻查。” “越快越好。有重大发现,马上截图发给我。”宋提查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363毫无头绪 宋提查拿出红外线,他认真看着电脑桌上留下什么指纹。没有。很显然拿走主机的人是戴有薄橡皮胶手套,而且室内认真清洗过了,除了找到一些毛发,别无所获。谁拿走了泰莎的主机?泰莎难道打开了地下钱庄的主页?泰莎这段时间没有来缠他,一定在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情证明给他看。 宋提查认真查看室内还有什么异样?正对面的书橱门帘怎么拉开了一小块?宋提查拉开这块门帘,书橱里的书码得挺整齐的。但是下面一档,有一个细小的缝隙,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两部书之间有什么东西给隔开了。宋提查忙将两部书抽出来,两部书之间夹着一个安装光盘!这是一张什么光盘?看来一定相当重要。宋提查利用身形的掩护,可能连文清和拼塔安都没看清什么,他就攥在手心,快速地藏进了口袋。——这房间可能有对方的监控! 宋提查眼前描画出一组清晰的画面。泰莎很有可能在这间屋子里,进入对方的系统,调出了地下钱庄全部资料。然后,她被发现了!她在紧急情况下,急中生智,把一张安装碟塞进了书页之间,凭一张安装碟的厚度,心浮气躁是如何也不能发现的。他们只是拿走了她的主机。这说明泰莎胆大妄为,拿走了对方地下钱庄的安装碟,然后破译了对方主脑的客户资料。 泰莎监控宋提查可以看出,她拥有一套相对完整的监控设备,她一定监控谁发现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挺而走险,拿走了对方的绝密安装碟,可能还打开了对方的电脑,在对方电脑上安排了黑客,盗走了对方的全部机密。 宋提查想一个女孩看一个人,什么危险都不怕了,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泰莎凶霸霸的眼神,突然变得可爱起来。泰莎被他逼得无奈的黯然神伤,宋提查觉得自己太过份了。那天宋提查借故闹出班家,她明明伤透了心,还跟着陈晖一起过来看他。当她发现又多了一个帕米,她噙着泪,跟帕米pk。她始终没有放弃对宋提查的追求,哪怕宋提查伤得她体无完肤,她抹干了泪,继续死心塌地地为他冒险。 怪不得班爷这次对他多有感冒,看来班爷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恨得牙痒痒。宋提查第一次觉得他太对不起班家了,对不起泰莎。长有天使般玲珑的脸庞、身材的泰莎,为什么对他情有独钟?宋提查开始以为她闹着玩,他不过是她一名下人,顶多说一员员工,身份天壤之别。她总是骂他是小混混。要他读皇家社科大学。宋提查听了很不顺耳,他确实是初中文化,怎么去念大学?还拿班家的家规约束他,先是入主班家,然后设置了学习课程,还进入班家接触班家生意,总经理伊莱亲自教他做帐,做报表……想起泰莎亲手给他做美食,宋提查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 “酷哥,泰莎真的遭遇不测了吗?”文清看宋提查泪流不止,内心一沉,为此心一凉,焦虑地问。 拼塔安黑亮的眸子也跟着湿润了:“酷哥,是不是凶多吉少?” 宋提查看自己突然进入情境,情绪有点失控,赶紧抹去了泪:“可能是绑架。绑架可能就发生在这间屋子里。” 拼塔安、文清忧心忡忡地说:“以往绑架,过不了多久绑匪就打来勒索电话。可是都过了两天为什么还没接到勒索电话?” 宋提查可不敢多说,用眼神告诉她俩,你俩的发问会泄露机密,两人猛省,绑匪会不会在屋子里装有窃听装置?这完全有可能。两人都冰雪聪明,一点即通。 宋提查要想在这么大一个书屋里找到一枚细如针管的摄像头信号发射器,不啻大海捞针。他相了相对准电脑桌的最佳拍摄位置,与显示屏相对的角度应该是最有清晰最有效的。宋提查看显示屏正对着一组书柜,书柜都放着天蓝色的门帘,门帘绝对没有可能放置针状掇影头。宋提查看有一枚书签钉子颜色要深一些,上面也挂着书签,用来检索图书的。——这是陈晖培训的反监视技术,现在活学活用。宋提查想,你好好监视吧,我该好好演场戏给你看了。 宋提查抱着头往坐榻上一靠,仰天叹息一声:“这回凶多吉少。” 文清、拼塔安没想到宋提查自己说出这样揪心的话:“真出事了吗?” 两个大眼睛姑娘,泪水哗哗地淌:“酷哥,你别吓我们——” “我……我也毫无头绪,一筹莫展。要是对方……真绑架……对方是冲着钱来了。可是现在杳无信信……绝对……绝对另有企图……”宋提查哽咽失声,一个大男人流起泪来,屋子里本来就拉着窗帘,显得相当低沉、阴暗。可能是宋提查故意不让拉窗帘,也不让开灯。 文清和拼塔安怕酷哥太伤心了,两人想带他走出这一片灰暗:“酷哥,我们到其它房间看看,看有不有线索?” 宋提查站起身来,用纸巾揩着泪,跟着两位美眉走出了书屋。宋提查打开了琴室,这是一个红原木装修房间,走进去眼前一亮。泰莎家里到处有钢琴,琴室里又有一架档次很高的钢琴。还配有一个乐观可以用的架子鼓、电贝司、萨克斯、小提琴等,屋顶有灯池,墙上有立体环绕声重金属音箱,装有吸音蜂箱木板。室内略有灰尘,没有人进来过,也没发现什么脚印。宋提查先红外线摄影头四周看了看,退了出去,重新关好门。 然后打开了更衣室,嗬,这更衣室简直就是镜子的世界,一组斗折的屏风,就是由八面明镜镶嵌在梨花木架子上组成,再就是梳妆台的椭圆形立镜,高柜全身照的平面镜,上下都可以映出的组合镜,好玩的哈哈镜,人照上去要么像个又是矮又肥的侏儒,要么像个瘦高的,竹篙一样的人。还有一面黄金镶边的菱形小镜,可能用来上妆用的,泰莎常抹一些淡妆,她喜欢把唇涂抹红,然后印在宋提查的脸上,弄得宋提查一脸窘相。她的服饰分类可细了,一排衣柜、鞋柜,拉开来全是挂在衣架上的服饰。她的梳妆台上了锁,还有一个很大的保险柜也上了锁,应该是一些名贵装饰品:水晶、玛瑙、翡翠、珠宝之类的东西。 宋提查看室内也蒙了一层灰,泰莎一般不开门,没人敢私自上来搞卫生,连文清、拼塔安也不没有钥匙上来。 然后是浴室,浴室看出来有点现代化气息,全部镶了陶瓷,有一个占了半边屋子的大浴盆,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而是用陶片拼接出来的。她用的水也很讲究,是一种温泉水。用一个特别的管子接进来的。墙上也装有大平面镜,她的一举一动,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宋提查想,要在这样的屋子出浴,不自恋才怪。除了一些,花瓣、沐浴液、浴巾、浴帽、还有遗落的发卡,室内冲洗得月白发亮。 然后到起居室看了看,这是泰莎平常活动的地方,后面有一个设有空格的摆件架子,有兰花、水晶原石、玛瑙原石、翡翠原石,还有景泰蓝、青花瓷等观赏品。设有玻璃茶几、设计新颖的不锈钢凳子、椅子,还有一组真皮沙发,围着一张圆桌。泰莎常常在这里跟陈晖、文清、拼塔安,有时是劳拉夫人在这里说说笑笑的地方。装有大屏幕彩电、一组台式电脑、时兴的跳舞机,可以看片、k歌、打游戏。 这里不可能有什么发现,电脑主机没有搬走,宋提查打开电脑看了看界面,查看了硬盘上保存的文件,除了泰莎拍的视频、照片,一无所获。 宋提查要打开泰莎的主卧室。文清抬起水灵灵的眼睛:“除了大小姐的男人可以进入,别的男子是不可以进入了大小姐的卧室的!” 拼塔安抢过话头:“泰莎小姐,命重要,还是清誉重要?这个时候,还管哪些?进吧。” 宋提查面无表情,打开了泰莎的主卧室,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室内真有泰莎的气息,虽然隔了两天这气息淡而幽远。 其实大小姐的主卧室有什么神秘的。不过是宽大的睡床,床上用品看起来全是泰丝床套和天鹅绒被褥,绣花枕头,织锦床垫,真丝高挂罗帐。然后,就是她的睡衣、内衣、内裤等私人物品,窗对面的梳妆台摆着一些装饰品和化妆、护肤品。床榻一面摆了一个四方紫檀木围栏架子,架子每一隔安放着吊兰、水仙、富贵竹、雪莲、石斛生长的花盆,显得十分葳蕤,拟原生态,室内的缕缕清香可能就是植物发出来的吧。花架背面就是一个空隔,直通阳台,阳台用玻璃门隔开;空隔安放了一个摇椅,摇椅上还放着几本厚厚的书《黑客帝国》、《e网打尽》、《计算机高级编程》等等。没错,她正在研究这些高深的黑客技术。 364整合资源 音乐彩铃突然响起,宋提查一看是班爷打来的,宋提查忙接了电话:“老爷,我是提查。” “有什么发现了吗?”班老爷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音,语调节器低沉,没有了昔日的威严、庄重。 “老爷,可接到绑匪的勒索电话?” “刚接到一条短信,我现在只对你提到,因为对方不许报警。你不要报警。”班家声音嘶哑,清了清嗓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沙哑,“我转发给你。你看看,这条短信对你有不有什么帮助?我应该如何应对?” 宋提查来了精神:“好。对方主动跟我们联络就好。班爷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提查,甘效犬马之劳。” “我现在不靠你还指望谁?虽然看着你来气,骂过之后,还是指望你能逢凶化吉、克敌制胜。你先看短信吧。”说完班爷挂了电话,把短信转发宋提查。宋提查忙打开短们:“班钟老狗,你听好了!你女儿泰莎在我手中。想要她活命的话不要报警。我知道小家伙帮你在查。老子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是他死,还是我活?让他好自为之。老子只要命,不要钱。” 宋提查看了短信,马上给班爷打电话:“班爷,我想单独见见你。电话里说不方便。” “那好。我现在还在总公司董事长办公室,你自己到总公司来找我吧。见面聊。”班爷忍着悲痛还在上班,看来总公司也面临着暂时的经营困难,他既要保女儿,又要保班家的产业。 宋提查熟车熟路,他开着泰莎平时开的一辆保时捷,到了总部大楼,直接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只是跟伊莱打了声招呼,其他的员工只能视而不见。班爷带宋提查到密室相谈。 班爷劈脸就问:“怎么回事?” “有人狗急跳墙。泰莎的生命安全暂时可以保障。因为对方的意图很明显,要弄死的是我,而不是泰莎。”宋提查给班爷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他既然想整死你,那肯定不会放过泰莎。”班爷可能有所预感,他八九不离十能猜出当前的敌人是谁。 宋提查面色忧郁:“班爷,你一定要深居简出,他们可能要对你下手。我想给你派一名军事素质相当高的人暗中保护你,可是怕引起你的误会。” 班爷先很警觉,这有控制他自由的嫌疑,后来脸色宽和下来:“你安排吧。我接受就是。你跟素察做个交待吧,不要跟他发生误会就行。” 宋提查有了班家这句话,他好办多了,他要赶紧将他的死党派过来,控制相关人员。不过是以保护班爷为名义。做到师出有名。 “我要做些什么?你不妨直说。”班爷看宋提查眼中目光很沉稳,估计都已经有了对策。 “你要不停地开家族会,将总公司遇到了当前困难深挖细究。会开得越多越好,矛盾揭露越尖锐越好。我有办法从中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来。” “你要列席会议吗?” “我参加就打草惊蛇了。你把会议视频发一份给我,我就知道怎么去甑别。我不能在明处,我躲在暗处。这样才能逼对方出牌,对方一出牌,我就有办法捉住他。”宋提查成熟了很多,班爷眼光稍亮了亮,语气和婉:“孩子,即便泰莎不在人间,你也不能抛下我一个孤寡老头,你也要像她一样对我。” “班爷,你要打起精神。你越有精神,对方越恐惧。当然,你不能逼他们太狠,以防他们破釜沉舟。你就从财务方面步步紧逼,他们一定会现出原形。” “提查,这次,你一定要来一个一锅端。不能给他们死灰复燃的机会。”班爷对这班人恨得牙痒痒,竟然不择手段地把黑手伸向了他!班家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他要重塑班家几百年来的威仪! “班爷,他们的罪证落实到位,他们就没有逃的机会了。”宋提查不停地宽慰班爷,只要班爷这面旗巾高高的飘扬,他们想浑水摸鱼,门都没有! 宋提查只跟班爷聊了短短十分钟,不过宋提查把学到的易容术应用起来,他以女妆走出办公室,他戴上发套,秀发披肩,浑身散发苏奈尔香水,戴着水晶细边眼镜;面如傅玉,眉不画而翠,唇线优美;再换上筒裙,身材高佻,有点像星光大道唱《新贵妃醉酒》的李玉刚;手臂上戴着一对玉镯,戴上耳环,脖子上戴项链,臂弯里提着一个lv包,扭着水蛇腰,穿着高跟腰,旁若无人地走了。这样子,连伊莱硬没认出来,还以为是来洽谈合作业务的。很有点混血人玛莲的气质,玛莲曾扮过他,别人也没不认出来。他在总部大楼换了一台车,开走了班爷配的一辆雪佛莱。宋提查果然从反光镜中看见,总部大楼,有陌生人活动,他们盯着这辆宝时捷。盯车不盯人,看来很业余。 陈晖开车在红灯处,与宋提查的车并排,宋提查把藏着的安装碟递给了她。陈晖开始也没认出“她”是宋提查,后看到他的眼睛,那鹰隼的眼神,略含痴迷。“她”圆鼓鼓的肌肉,看起来倒成了藕嫩的手臂。 陈晖嘱咐了一句:“小心对方狗急跳墙……” 话没落音,宋提查的雪佛莱消失在车流中,直奔那颂卡的别墅,现在是皓南带着三名保镖看守,屋主人换成了千颂卡、椰美、沙瓦里拉、依娜四个人。千颂卡和椰美常常回美莱或者星力,最近更是回得勤。 宋提查一身女装,倒被看门的保镖拦住了;宋提查打了一个电话给皓南队长。过了一会儿,皓南才风风火火出现在保安室,命保镖快开门,酷哥啊,算得上是他们的老板了。皓南上了宋提查的车,带他把车开到车库,陪着他上了楼。 沙瓦里拉、依娜正在吃饭,吃得很清淡,一份蒸咖喱鱼,一份烩炒棵条,一份虾酱饭。两人看上来一位时髦女郎,沙瓦里拉长相酷似李晖,眼神却没有陈晖的转顾流盼,神采飞扬,只是抬起一对亮眸:“小姐,你找谁?” 宋提查“哧”地笑出声来,学着她的腔调说:“我找两位大小姐,给你们说媒,嫁个好夫君。” 沙瓦里拉、依娜羞得满面通红,眼里现出兴奋的光芒:“酷哥!酷哥,你怎么变——” “我饿了!”宋提查摸出一匝钱也没数,想想屋里还有四名保镖,加三名杂工,“给我到大排裆,打一只烤烤、一只烧鸡、一熏野兔、烧蚝一斤、串烧虾一斤,叫厨房弄点青菜和水果沙拉。咱们凑合着吃一顿。” 宋提查是不会亏待他的肚皮的,两人放下碗筷只得打车出去采买。宋提查则躲进了千颂卡的屋,打开千颂卡的笔记本电脑。利用这时间很纳瓦信和巴色联系,一进入专属聊天室,两人果然在线。 宋提查:最近对优素福的监视情况怎么样? 纳瓦信、巴色:优素福频频与素攀、阿帕篷、班吉、颂恩、福尔迪见面,他们会谈的内容很多。酷哥,我把重要视频发过来,你自己看吧。 宋提查:不!来不及了,你串联起来说一说。 纳瓦信、巴色:好。优素福感觉很不安。说有两个小妮子正在想法设法查她的帐。明的是跟大嫂学社交,跟她套近乎,事实上想弄她的电脑。好在她早有准备,故意给电脑给她俩玩,她俩一无所获。她还向班吉表功劳。班吉夸她,做事情有头脑,千万不要上两个鬼丫头的当,特别是哪个帕米来头大得很,你要小心应对。她来玩,就让她来玩。你巧于周旋,两个丫头片子哪是你的对手? 可是两天前,优素福秘密约见了班家大管家瓦雄,瓦雄告诉她,出事了,出大事了!夫人的安装碟丢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优素福说,我负责找回来。我知道是谁拿了。管家说,夫人也怀疑是她拿了,只有她能随意进出夫人的房间。不过,夫人的安装碟是放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了。优素福说:这小妮子找死,她们自作聪明,对夫人安装了监视器。 宋提查:这么说,是优素福绑架了帕米和泰莎? 纳瓦信、巴色:她没有亲自动手。估计是她的一伙死党干的,她手下几名干将手臂上有飞龙刺青的图案。陈姐让我们追查落实到位。他们是大富察、小富察、佳诺、虎墩子、嘎盛戍、茂腾生、派吞、扑乍等八大金刚,娱乐城的二百名保安就掌控在他们手中。她每次出出进进,必有两大金刚相伴左右,有时还跟他们私会。真的。 这女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她连身边防军的人,还拉着私会。可能那颂卡失踪对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宋提查觉得虎墩子,特别扎眼,猛一想,对啦,当年带头追杀千颂卡的人,就是虎墩子! 宋提查:你截下一张虎墩子的图片发给我。 宋提查很兴奋,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里萌生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365色诱 宋提查给他们回了一条短信:你们干得太出色了!兄弟,这单案子做完,你们可以现阶段身了。跟我一起,学着做工生意。 纳瓦信、巴色:酷哥,我们做梦都想到那一天。酷哥,我还是把最近的重要视频全部发给你,你有时间慢慢理理。 宋提查:好的。两位兄弟,现在要盯紧优素福,看看她有什么新花样。她如果出现在泰莎、帕米面前,你们要给我发信息。但是,你知道怎么摆脱他们的网络搜索。 纳瓦信、巴色:放心。我们吃一堑长一智,再不会犯同样低级的错误。 宋提查回了一句:小心行得万年船。 纳瓦信、巴色:是,酷哥。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宋提查与纳瓦信、巴色聊完,赶紧打开专属聊天室与陈晖联线。陈晖第一句话,肯定忍着笑发来的:你的易容术可以打一百分了。 宋提查:哇,我这柳条脸,怎么一化妆,就成了花旦脸?主要是我善于用长发遮住了一部分,只露出眉眼、脸蛋部分,看起来就妩媚娇巧了。 陈晖:你的安装碟太重要了,总部说,现在可以完全掌握他们的客户资料,想删都删不掉了。总部说:他们每年大我国洗去的黑钱,高达百亿;还有米国、香港、台湾、夷岛、天竺国、欧美国家洗去的黑钱,每年高达千亿美金。怪不得那么有钱。这可是迄今为止端掉的世界上最大洗黑钱的地下钱庄。你现在可以展开全面收网,实施抓捕。可是,你投鼠忌器啊,你的两个红颜知己还在她们手中。总部说:这么大的行动,肯定有流血牺牲的,你要舍小家为大家。 宋提查隔了半晌:请总部放心。这次,一定一网打尽。 陈晖:能救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救下来。毕竟,泰莎功不可没。 宋提查在泪光中回了一句:请01放心,请总部放心,我会不辱使命! 陈晖:我相信,你会有万全之策。行动吧,我支持你,我密切配合你。对高层人物的抓捕,你提供证据,由我向总部报告,泰方一定会全力配合。 宋提查回了最后一句: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宋提查吸了吸鼻子,马上发短信与素察联系,素察回短信:这两天,所有监控视频都没有发现泰莎、帕米的身影。我们还在继续仔细地查。 宋提查倒舒了一口气,他的怀疑证实了,他给素察回了一句:视频中如果发现有两人身影,务必跟我说。有可疑人物的身影也跟我说。 素察马上追回了一句:有!我们发现班布卢大酒店娱乐城那边的三名保安分队长出现在视频中,他们不知何故进入班家?他们可是外保,没有主子的特殊通行证,他们是进不来的。我问了当时值班的门卫,说虎墩子、大小富察、佳诺持有特殊通行证,是进院内搬一块很重的玉石过去。因此,要他们四个大力士过来帮忙。他们出来的时候,确实搬走了班吉老爷的一块重达一百公斤的翡翠玉子料走了。 宋提查回了一句:这线索很价值,你们现在不用查了。集中力量保护班爷,要是班爷有丝毫闪失,更是天翻地覆的事情。我已经派兄弟过来,保护班爷,我让他们跟你打电话,他们是蒙叻、吐骨浑、拉栖兀、银辉。你们不相自相残杀。 素察:好,我们会通力合作,保护好班爷。请酷哥放心。 宋提查安排妥当,关机前清理掉上网痕迹,这是他最新的课程。上网痕迹最容易被黑客木马利用。然后才关机。当即调兵遣将,做好了全面部署。 沙瓦里拉和依娜敲门了,宋提查打开门,两人满眼兴奋,走下楼来,原来,大伙儿摆了两大桌子酒菜。 宋提查吸了吸取鼻子:“嗯,光闻这伤气就知道,刚烤出来的。来呀,别客气,随意坐,随意吃。不要拘什么礼节。我可是不懂什么礼节的。” 宋提查说罢招呼保安、杂工一起坐。他们还是坐了一桌。皓南、沙瓦里拉、依娜陪着宋提查坐了一桌。宋提查知道,叫大伙坐在一起也不自在,算了,还是他们几个人吃吧。宋提查可不敢沾酒,怕有酒气味;他只喝了一杯果汁。皓南也没有勉强,其实他自己也不怎么喝酒。于是,大伙儿只喝果汁。主要是消灭掉这一桌子美食,沙瓦里拉和依娜吃得特别开心,扯着鹅腿,满嘴是油,还不时举杯跟酷哥干杯,其乐融融。 吃完晚饭,她俩想打电话请假,晚上不去上班了,她们娱乐城一般是上晚班,因为晚上是消费高峰期。宋提查拉着她俩走进内室,坐在她俩的梳妆台前,学着嫣然一笑:“好姐姐,快给我补补妆。我今晚跟你俩一起到娱乐城玩玩。” “你就这样去?”两人抿着嘴笑,差点笑岔了气。 宋提查抛个媚眼:“求你们啦。给我细细地上点妆吧?” 依娜和沙瓦里拉吃吃笑着,先用面巾纸给他吸了吸面上的油汗,然后重新给他敷粉,略匀染出桃红面颊。再细细地给他画了眼影,夹直了睫毛,涂上睫毛膏。哇,看起来双眼水汪汪的,真是明眸善睐,摄人心魄,一对鹰隼眼,现在倒成了吊梢眉、丹凤眼了。涂口红也是有讲究的,也不是宋提查涂红了就做罢,而是细细地描出唇红,再涂出吸引眼球的樱桃小嘴的感觉。 宋提查的骨节比较粗大,她们给他挑选了玛莲常穿的高腰热裤,配上肉丝裤袜,很好地衬出了他的优美身段。他穿上透明高跟鞋,看起来完全像一个风姿绰约的混血女子。 宋提查戴着白手套,开着雪佛莱,风情万种地跟姐妹到了娱乐城,她俩打卡上班,他停了车,径自乘电梯进了娱乐城。 班布卢大酒店顶层就是一个大型娱乐城。“她”来过一次了,当时文清还在赌馆做荷官,“她”这次可不是来赌的。他走进了电游区,这可是一个电游世界,宋提查虽然会玩几种,但是这里集中了全世界开发出来的各类电游项目,一排走过去,跳舞机、投篮机、跑马机、大老板、大玩家、老虎机、4s仿真等等应有尽有。 宋提查拿出一百美金兑游戏币,有个保安向他招手,宋提查收回了钱。“她”俜俜婷婷走到保安面前:“大哥,有什么好消息?” 小保安悄声问:“玩不玩韩板改进版大长今?运气好的话,可以大赚哦。” 两人正说着,就有人过来用兑换赢来的游戏币,直接从他手中换钱。宋提查看他公然在游戏厅卖私币,肯定是高仿的,一定是监守自盗。绝对有后台默许的。 宋提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兑了一百美金,一把游戏币。保安让他找了一个机子坐下,宋提查是生手,一下子吞掉了不少游戏币。保安说帮她找个兄弟教教,保管她赚钱。 真是冤家路窄,虎墩子拿着对讲机过来了,那个小兄弟跟他耳语了一番。虎墩子看是一位混血儿玩着玩着,就“gameover”了,玩得很泄气。 虎墩子专干这种营生,既玩了美女,又捞了实利:“嗨,美女,想不想赢啊?” “大哥,这是什么鬼游戏?过关好难过。”“她”说话嗲声嗲气,说得虎墩子心痒酥酥,谄媚地笑着:“美女,我要是赢不了。我输了,我输你一个子赔你十个子,好不好?” “大哥,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是不是逗我玩啊?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包我赢,不输;输了,加倍赔。那我还希望你输呢。大哥,你可是男大汉大丈夫,可不能耍小妹。”“她”将虎墩子的军。虎墩子脸一沉,拍着胸脯:“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不说大哥肩上跑得马,起码在这个娱乐城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信口开河?” “她”撒着娇:“大哥,一起坐嘛。反正是玩嘛。我也是玩玩而已。咱们一起玩,输赢,我倒无所谓,重要的是,输多了把手气、心情都输掉了。” 虎墩子看美女略挪了挪肥臀,他就挤着凳子坐了下去,哇,一股芬芳的法国香水味扑鼻而来,让虎墩子眼充血、瞳孔睁大,心突突地跳。虎墩子假装按键,摸了摸“她”戴着黑丝的手。“她”娇憨地哼了一声,并没有生气,只是白了他一眼。看得虎墩子内心怦怦直跳。 虎墩子让“她”投游戏币,他就开了一个帐号,原来他可以加载软件,当然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就赢钱;赢了钱,他就可以购买超级装备;有了所谓的进身装备,大长今无往不胜,一路走下去,她风光无限、如愿以偿,他们赢的游戏币也在不断翻新。最后一关打下来,他们赢了最高奖励,一万个游戏币!喜得“她”双眼生辉,娇媚动人,喜不自胜。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她”有意还是无意不时与他有不小心地接触,两人半依半偎,差点还让虎墩子碰了她的假乳。 366送上门来 “她”在大哥的指导下,玩得风生水起。赢了一局又局,看看赢的币一大胶袋,掂量了一下也差不多了。“她”手蒙着嘴,打着哈欠:“不玩了。今天玩得太过瘾了。大哥,你帮我赢了这么多?我怎么感谢你啊?” 虎墩子知道此时,猫要吃着鱼,可得下功夫:“小妹,我们娱乐城天天欢迎你来玩啊。” “大哥,小妹想请你吃夜宵,肯不肯赏脸?主要是交个朋友,以后咱们一起玩啊。”“她”抛出了橄榄枝。 虎墩子乐得心花怒放:“好啊,好啊,我来请小妹,哪有要小妹请客的?这点小钱,算什么?大哥以后教你主赢大钱!” “真的啊!大哥,我可遇着财神爷了,大哥,走哇,我们一起去吃夜宵。人生几何,不如今朝有酒朝醉。” “是,是,小妹说得太好了。”虎墩子毫不迟疑地跟着混血儿走了,只跟值班的兄弟打个招呼就行,可以看出他在娱乐城多么吃香。 两人挨得很近,一前一后走出了娱乐城,上了美女的车,一阵风开到了花姐桑拿中心,看得虎墩子心惶惶儿跳。看来虎墩子喜欢牛高马大的洋妞。混血儿更是不可多得的优良品种。 “她”带着虎墩子上了客服大堂,哇,开的还是vip贵宾房。宋提查没想到侍应生一个也没认出自己的老板来。两人大大方方,由侍应生领着进了vip贵宾房。 混血儿吩咐侍应生过一个钟才上来,侍应生心领神会,退了出去。宋提查关了门,打上暗锁,虎墩子心怦怦地跳,马上就猴着身子上来。宋提查推开他,先开了音乐,虎墩子又扑了上来。宋提查一个大背,将他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虎墩子傻眼了:“哎呀,小妹,你的劲不少啊,老子跟你玩玩。” 他爬起来,又扑了上来。宋提查一拉他折胳膊,又是一个扛摔,摔得他半天爬不起来。他要摸枪,发现枪早就空了。摸出一把三角刮刀来,可是“她”一个晃假动作,眼前一晃,一掰他的手腕,三角刮刀到他手中了。 虎墩子吓傻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宋提查还娇声骄气地说:“大哥,你太不禁摔了,你真是银样蜡枪头。” 虎墩子想起身,站起来,宋提查又是一个别手摔,摔得胳膊差点脱臼了。他哎哟哎哟呻吟着,现在在灯光下看那人的眼光好熟:“你——你根本不是一个弱女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今天,我虽有不良企图,但是毕竟帮你赢了大把的钱。何况又没得手。请小妹,不,请兄弟,放我一马。来日当厚报。” 虎墩子知道遇到了硬点子,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送菜上门。 宋提查找了一条绳子把他绑了,搜了他的全身,除了一套钥匙,就是手机、钱包,他还以为是索要钱财的,讨好似地说:“兄弟,我手下的梨花手链,你看,都有鬼脸,是相当值钱的。你拿去吧。兄弟只求个平安。还有我的项链,玉坠是水头极好的猫儿眼,链子是二十四k纯金打造,足足有一百零八克。还有,我手上的钻戒,你都可以拿去……” “少废话!”宋提查一声喝问,眼里现出了狮虎的电光雷目,虎墩子一凛,抖抖索索说:“你——你——我见过你。” “当然见过,我放你一条生路,你怎么能忘掉呢?”宋提查冷冷地说,“还记得大其力吗?” “你是酷哥!”虎墩子吓得冷汗直冒,眼珠子直发抖,知道栽在这个雷神手中,命交给他了。 “你离了伦威大叔,找到了新主子,不错啊。”宋提查眼光犀利,“我说过,你找什么样的主子,我不管。但你不能丧尽天良,尽干断子绝孙的事情。” “酷哥,我,我干什么了?我不就是帮人看场子,有时帮人家玩游戏赚点小钱,养成家糊口。我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请酷哥明察。”虎墩子吓得不敢正视酷哥,他估计酷哥现在是大人物,没有真凭实据不会找他的茬。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只当他是色胆包天。哪个猫不偷腥,哪个男人不好这一口? 宋提查将发套取了下来,戴着实在有点憋屈,看来,在这么热的天气留这么长的发,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要是女人,绝对剪一个短发。宋提查揭下手上的黑丝,厉声问:“说,你把泰莎小姐藏哪里去了?” 这是出其不意,虎墩子果然吓得瘫坐在地上,这个阴阳头绝对不是无厘头,他是阎王爷找你,早就给你记了帐。 “酷哥,饶命,酷哥,饶命!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人家的枪手,捧着人家的碗,不得不为人家办事。为了一家老少,我也只能昧着良心干下去。”虎墩子挤出了鳄鱼泪。 “别跟我来这一手。你想弃暗投明的话,你老实地跟我合作,跟我合作的都是我的兄弟。你要是执迷不悟,我只能打发你走路,还有大小富察,还有佳诺。你们四个人合伙干的,还想欺瞒谁?”宋提查要击破他的最后一道防线,不让他心存侥幸。 虎墩子眼光忽来闪去,咬紧牙关,想拖一拖。 “我知道你想为红颜知己卖命,优素福不但对你有知遇之恩,还对你有鱼水之欢,但然要守口如瓶。好啊,我成全你。”宋提查拿着他的尖刀,在他眼前划过,吓得虎墩子磕头如捣蒜:“酷哥,饶命。我的命,你已经给过一回了。兄弟的命是你给的,你随时可以拿走。为了报酷哥,不杀之恩,我说,我说。” 当初虎墩子被酷哥释放,他可不敢回清莱府白金会馆,他只身流落到曼谷,投靠他的同门师兄小小富察。两兄弟把他举荐给了优素福。优素福正是用人之际,也听说他是伦威大叔的心腹,强将手下无弱兵,再看他生得五打虎,体形彪悍,当即就收留了他。 有一次,一伙人在赌馆闹事。他单枪匹马制服带头闹事的人。优素福看他敢打敢杀,关键时刻可以玩命,就提拔他为分队长,与大小富察同职。后来,又招来解一解那颂卡离去的虚空,就让他顶替了这个空缺。他当然卖力又卖命了。 虎墩子很快跟娱乐城的七位分队长打成一片,他们想法设法搞钱。他们拿着游戏币,找一般的小厂,高仿了游戏币;然后又找编程高手,找到游戏软件的死穴,开发出加载软件程序控制软件,他们靠卖装备,卖假游戏币,靠挂靠控制软件从中非法谋利。 宋提查对他的“光荣史”一点不敢兴趣:“说吧,泰莎小姐现关在哪里?若有半句假话,你的小命就难保了。” 虎墩子眼珠子骨碌儿转了一圈,看宋提查抛着尖刀玩,这小家伙玩刀就像玩杂耍一般,只见寒光闪来闪去,要是不小心,一刀就可以扎个窟窿。虎墩儿眼光睥睨:“酷哥,你可要罩住我全家老少的性命。我死足惜。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十岁幼儿。求酷哥眷顾我全家老少的性命。” 他说罢,心一横眼一闭一头向屋角撞去。好在宋提查早就有防备,脚一勾,把他勾到三尺开外。虎墩儿嚎淘大哭:“酷哥,我背叛对我此生恩重如山的人,我真猪狗不如啊。酷哥,你就成全我吧。我宁愿一死,以死报答她的知遇之恩。” 宋提查没想到虎墩儿受了人家滴水之恩,竟然想以性命相报答。宋提查冷笑了一声:“哟,你当她是圣女啊,她是一个千人可夫的破烂玩艺儿。你那些保安兄弟,有几个她没玩过?她是玩你们。不信,你过来看几段视频。” 说罢,宋提查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调出几段优素福与人鬼混的视频,看得越墩子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有年富年强的赌王那颂卡寻欢作乐,有风烛残年的阿帕篷、有不知谦耻的班吉,有如狼似虎的素攀,有道貌岸然的海关关长恩,有他们的几位分队长…… 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我们是有缘分的。我本来想,从你们四个人当中找其中一位,撬开他的嘴巴就行了。没想到鬼使神差,你自己送上门来。你看,这也是缘分啊。” 虎墩子虚汗淋漓,抱拳跪下:“酷哥,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我瞎了狗眼,被人害了,给人当帮凶,还浑然不知。酷柯,是你拉了兄弟一把。酷哥,你救人救到底。虎墩子这一生真的把命交到你手上,求酷哥收下虎墩子。虎墩子这一生报答不了,来生结草衔环相报。” 宋提查拉起虎墩子:“我说了,只要横下心来跟我一条心,跟我走一条路,咱们就是兄弟。我所有的兄弟,都是不打不相识,现在他们跟我情同手足,誓词生死,这才是结义兄弟。你跟一个浪妇混在一起,还要给她卖命,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虎墩子痛定思痛,心意已决:“酷哥,我说,我跟你走!” 367知己 帕米回到曼谷并没有回家,她直接找她的三个最铁的同学来帮忙。帕米的同学可是些出身名门、家势煊赫的官宦子弟。其中就有总督查思立蓬的儿子朱拉隆,他可是酷哥的崇拜者,还有一个王室成员蒙昭,还有一个检查长的儿子沃腊纳。这三个人都是热血青年,一合计,要像酷哥一样,做一个国民英雄。四个人以帕米为酷姐,成立了行动小组。朱拉隆负责搞跟踪设备,蒙昭负责搞武器,沃腊纳负责搞交通工具。 他们首先进入了娱乐城,可是娱乐城戒备森严,他们的跟踪设备,根本无法安装到总部,即使根据卫星定位系统,锁定一个目标,在城区实施跟踪,因为信号的干扰相当严重,不像在广阔的山区,看得到清晰活动图像,而是雪花点很多的干涉图纹。 他们虽然在班布卢大酒店入住了下来,但是采用高科技跟踪的设想,实施起来,并没有预想的来得容易。他们在娱乐城漫无边际地游荡了几天,根本没办法进入娱乐城总部。因为你一按总部专用电梯,马上就被告知,要进总部必须与总经理有预约,否则挡驾了:“先生,不好意思,你走错了楼层了。对不起,你回吧。” 试了几次,最终朱拉隆被保安扣押了,他们眼看着保安把他带进保安室,后来,送进了警察分局,当然朱拉隆编个瞎话就行。说自己的钱包,被人偷了,找保安,保安不管,他才往总部投诉他们的。分局的警长认识朱拉隆,他是总督查的儿子,卖个人情就放了他。 朱拉隆虽然放了出来,跟三位伙伴大吹大擂了一番,可是这除了长长志气,还是没办法进入总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也不知道泰莎小姐采取了什么行动。要是让她再赢一局,帕米想她就该老老实实出局了。 没想到真是巧得很,泰莎也并没有单独行动,她带着她的两位侍从文清、拼塔安和三位男同学汪拉耶、汕攀、奇里一伙人到娱乐城瞎转悠。 泰莎与帕米撞在了一起,两人先是怒目而视,后来两人一笑抿恩仇。泰莎伸出手,帕米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伸出手跟她握在了一起。于是,他们都是年轻人,他们聚在了一起。汪拉耶是曼谷府市长的儿子,汕攀是教育部长的孙子,奇里也是前总理的孙子。他们可都是官二代或富二代。有共同的语言,想人家宋提查靠赤手空拳,打平金三角,他们可是王孙公子,竟然还不如一个平民百姓,真让他们英雄气短。长叹短吁,借酒浇愁,一个个都很郁闷。 泰莎举着酒杯:“帕米,我跟你说。你赢了我,你也得不到宋提查的心。你赢了,也是输了。他根本不喜欢你,你不可能赢得了他的心。” 帕米冷笑道:“别自以为是。宋提查差点就我拍拖了,可是,你突然出现,搅了我的好局。” 泰莎哈哈大笑:“你知道宋提查有多少像你一样貌若天仙的美女缠着他。你看,这里就有两位,她们其实不是我的侍女,而是我的姐妹,我们同病相怜。我告诉你,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而且不可改变。我试着改变他,他跟我吵翻了。他给我的答复,就是娶我和另一个人。” “他心里有谁?”帕米粉嘟嘟的脸都气得发白。 “赖欣怡。他的梦中情人。”泰莎无可奈何地说。 “谁是赖欣怡?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是华人名字吧?” 泰莎眼光苍凉:“是啊,宋提查本身就有一半华人血统,你看他的脸型、身高、肌肤,哪一点不是华人血统?他最爱吃的也是什么佛跳墙,华人食谱。还有,他的酒量大得惊人,这也是华人的禀性。” “你是说,他爱华人妹子,不爱我们泰人?” “那倒不是。他喜欢跟他共过命的人。他喜欢我,因为我与他先后两次死去活来,他对我始终不离不弃,难以取舍;因为他还是爱我的,能够拿自己的生命保护我的。”泰莎眼含热泪,“你说,你跟他耳鬓厮磨。其实文清与他更是共过患难,拼塔安冒着生命危险帮他引开杀手。我其实与他同床共枕,可这些无论如何,也驱不走他头脑里的赖欣怡。” “赖欣怡是谁啊?” “这,我不能说,这是绝密。总之,她是华人,貌若天仙的华人。” 帕米突发奇想:“我想,我一定见过她。” 泰莎不置可否地莞尔一笑,她知道帕米天资聪慧,万一被她猜中,对陈姐就失信了,泰莎沉默了。 帕米真是绝顶聪明:“我当时就怀疑宋提查的眼神,他看一个人,热辣地,那是恋人的眼光,我就知道不对劲——” “你别说了。你说出来,宋提查会恨你一辈子的。他是不愿意让世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其实他俩是不可能结合在一起,所以我觉得我还有机会取代她。只要宋提查的幻想破灭,接受现实,我肯定是她最佳选择。”泰莎很有把握。 帕米不甘示弱:“我知道了,她的意思,她知道她们是有缘没份,因此要给他撮合一段最美满的姻缘。我想,我不会输给你。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真好笑。拳手登台亮相之前,总认为自己天下为敌,只有在赛场上,真刀实枪打一场,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其实,我比你强在,他亲口许诺我,他要娶我跟赖欣怡;可他对你什么也没许诺。这就是我俩的差距。”泰莎冷笑着说,想击破帕米的痴心妄想。 帕米被泰莎咄咄逼人的话话,气得脸色十分难看,她可是平生没受过谁的抢白。 蒙昭献媚似的说:“帕米,还有我们呢。英雄也是人,我们也是人,一样的过日子,一样的生儿育女。” 帕米冷笑着说:“别恶心了。你别让我吃下去的东西全呕出来!” 蒙昭闭嘴了。众兄弟们都很压抑,文清扑哧一笑:“你们跑题了吧?不是商量怎么拿来地下钱庄的流水帐,现在变成了情感大比拼。我听说,姻缘两字,早有定论。是你的,他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想也想不到。因此,我才不纸上谈兵,我要爱对的,不爱错的,以免一生遗憾。” 帕米看文清和拼塔安一个是奶油妹子,一个是瓷娃娃,确实是绝色女孩子。她长叹一声:“我提议,我们先不谈爱情,先联手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情证明给他看。我们也能名震江湖。” “好!”六名热血男儿齐声叫好。他们可不愿意看着这帮女孩子,只迷恋宋提查;他们也要做一个让美女迷恋的英雄。 泰莎说:“我们蛮干。看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我们联手跟她斗智斗勇。” “你有什么好计谋?不妨说出来,我们大伙一起完善一下,不是更完美?我们十个人齐心,一定会大有作为。”奇里有祖父遗风,很有组织才能。 “我现在知道有四个嫌疑人物,我们现在只在一个人身上做文章,她可是一个精密的女人,针插不进。但是,她有合伙人,我们应该从她的三位合伙人身上做文章。” “这就对了!”沃腊纳感觉应该剑走偏锋,“对,我支持泰莎的策略。” “你别瞎嚷嚷。她还没说哪三个嫌疑人?” 泰莎抿了一口酒:“这三个人,其实早就狼狈为奸。我的大叔班吉,他与优素福一直不清不白;我的养母劳拉,还有我家的总管瓦雄,宋提查早就对我说,要提防这四个人。我想,从这三个人身上下手,一定会另辟蹊径。” “你养母,我见过,一个天竺女人,看起来温文尔雅,怎么会呢?”蒙昭对劳拉的美貌和优雅气质印象深刻;不仅蒙昭见过,其他世家公子都见过,典型的天竺美女,但天龄似乎与班爷相差悬殊,老夫少妻。 奇里打击蒙昭:“你懂什么?美丽的外表,掩盖着她的毒蝎心肠。” “是啊,天下最毒妇人心。”朱拉隆的一句话,遭到四个女孩子的罚酒,朱拉隆只得喝了一杯,他没想到他的话伤了四个女孩子。 沃腊纳得意地说:“你应该说,人心隔肚皮。世上坏了良心的,不只有女人,男人也大有背主求荣,投敌叛国的人,多的是。” 帕米生气了:“别瞎扯。说正经的。泰莎,你说,我们怎么行动吧?你拿个方案出来吧。” 泰莎又抿了一口酒,她的脸色,艳若桃李:“第一步,优素福最喜欢人奉承,我带你去见优素福,我们说要跟她学交际,她曾经给宋提查上过社会交际的课程,相当精彩。我还疑心,她莫不是钓宋提查的鱼,要不是宋提查是一个冷血男儿,再换你们当中任何一个,早成了她的俘虏。” 汪拉耶鄙夷悄:“我看她就恶心。她要是给我上课,我不知会不会呼呼大睡。” “别插嘴,拜托。”帕米觉得泰莎此个策略虽然有点冒险,但值得一试,“我同意。还有第二步呢?” “你趁机进入班家。我们可以安装最先进的监视器,对三个嫌疑分子二十四小时监视,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来。” “好!我同意。就这么定了!”帕米拍手称快。 368雏凤清于老凤声 “大嫂!” 优素福听说今天游戏大厅爆满,她来看看情况如何,像一位著名画家看看她的作品,展出的轰动效应。她一身盛装,脸蛋收拾得俏生生的,带着一群游戏开发商代理人,由几名主管、八大金刚前呼而拥出现在游戏大厅。果真如此,每台机都坐着年轻人,嗒嗒游戏柄、健盘在响,节奏强烈的音乐在震响,不时有扇情的背景语音:“升级了啊,恭喜!”“唉,只差一步,加油啊!”“快点啊,点数不多了!”……还有人没有机位,只能干站着看热闹。 优素福正眉飞色舞与几名代理商说得头头是道,游戏机冒出一句亲切的叫声。 “哎呀,泰莎,我的小姑子!你也赶过来凑热闹。怎么不跟大嫂打个招呼?”优素福的话,富有激情,眼里射出兴奋,洋溢着青春气息,像一只蝴蝶翩翩飞出簇拥的人群,与站起来的一位,像从游戏中走出的游戏公主,亲密地搂在一起。 “真漂亮!”一位游戏机代理商禁不自禁地说,他悄悄地跟旁边的人打听,“这位小姑娘是谁啊?看那飞扬的神采、气质、美貌,完全可以做我们这款游戏的公主。” 一个代理商讥笑他目不识丁,就如米国人不认识华盛顿法国人不认识拿破仑:“你别让人笑掉大牙了。她会做你的形象玩主吗?她才不会在乎你那两个小钱。人家是班家大小姐泰莎,现任男朋友,威震金三角的酷哥。她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会摘给她。她不会在公众媒体露面的哦,我们今天能一睹风采,三生有幸啦。” “酷哥的正牌子女友?怪不得这么靓丽、养眼。英雄配美女,当英雄也不亏啊!”一群人无不用形形色色的眼光汇报到泰莎言谈举止上,泰莎要不是有事求优素福,她才不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 她钻进大嫂怀抱,抬起水灵灵,嫩生生的明星脸蛋,脸上漾着动人的笑靥:“大嫂,你真行!生意做得这么红火。” “哎呀,小姑子,你是第一回来吧。你一来,不得了,你可是有明星效应啊,怪不得,我看游戏大厅爆满。原来,我家的小姑子来了。”优素福搂着泰莎的身子,笑容可掬地捧着她,她知道,小姑子在班家的身份有多么高贵。比她那个华而不实的老公,要一发而牵动整个班家。差不多是整个班家的神经了。再加上,她与宋提查的亲事,让整个班家成了舆论的中心了。 “大嫂看你说的。不只是我来了,好不好?你看,她是谁?”泰莎跑过去拉起一位,正玩得兴奋的一位玉雕美人,秀发披肩,双肩瘦削,丰胸细腰。蜂臀长腿。优素福一愣,看她眼神有种神圣,让人自形惭秽。她是谁啊?一身高贵气质,凛然生威,目光咄咄逼人,不可碰触。 “你是帕米长小姐?”优素福也只在总理府前的草地晚餐有幸见过一次面,她就记住了这张魔鬼天使般的面孔,和她的芳名,优素福见人一面就记住了也算得上是奇才了。 帕米启樱唇、发皓齿,口吐兰音:“大姐姐好,我也是慕名而来的。” “哎哟,我的小天使诶。我这小地方,能把长小姐的大驾请来,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啊。长小姐,将军、夫人可好?代我向家父家母问声好。有什么服务不周到的地方,你一定要跟大姐姐说,不要客气。我家小姑子,她平时娇生惯养,你们在一起可要互相体谅。”优素福说着,意思还怕自家小姑子耍小姐脾气,得罪帕米,那可吃罪不起。国防军总司令的长小姐,连国王都要让他三分。 帕米可不像泰莎跟大嫂亲亲热热,她面若冰霜:“大姐姐放心,我会让着她的。她是东道主嘛。怎么会有客欺主呢?” 这句话明显带有讽刺的意思,可能帕米以为优素福认为她家小姑子只会让她难堪,要赢她家小姑子,那是自找没趣,因此说话相当尖诮。 “哎呀,长小姐,我家小姑子是不是有言语冒犯之处?千万要给我这个做嫂子的三分薄面。这样吧,我在我家班布卢大酒店给你们订餐,我中午来陪你们。你们可都要来哦。不然,大姐姐会伤心、难过的。”优素福怎么肯放过如此好的接近昭披耶将军家长小姐的机会。 帕米不动声色:“大姐姐,我们可是人数众多哦。你看,那是朱拉隆、那是蒙昭、那是沃腊纳,那是汪拉耶,那是汕攀,那是奇里,还有两位,你应该认识,是你家人。” 帕米说一声,优素福道声好,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位阔少,这可是她一生仅有的一次。她出身没落家族,一心想高攀的她,如今见到了一群身份高贵的公子哥们,哪有不媚态十足的?算不定还会俘获一位少爷,哪该是多么心悸的事情啊? 优素福想到这里,全身都不自在了,说话都微微颤了:“泰莎,我的小姑子,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你要隆重邀请你的这群朋友,都邀请到总统套房。我要好好地款待你们,让你们玩得开心。下次还要来玩!” 这些代理商眼睛落在帕米脸上,小声地交头接耳,他们知道帕米的身份就是郡主,仅次于公主。昭披耶是亲王,手握重兵,实权派人物。三位公主现在人老珠黄了,郡主正当花季,含苞欲放,看得一群人垂涎四滴,恨爹妈不把他生在官宦之家。 泰莎娇笑着:“大嫂,你不会说她们骗吃骗喝骗感情吧?” “小祖宗,你跟嫂子开玩笑不打紧,跟你的朋友可不要口无遮拦。长小姐,我家泰莎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是长小姐多多担待一点。”优素福伶牙俐齿,帕米却不领情,坐下来玩她的游戏了,她是讨厌跟这种虚伪的女人打交道。她要不是任务在身,早就拂袖而去。 泰莎却跟优素福谈笑风生:“大嫂,我是不是嘴笨,你看,她不理我了。” 优素福脸色骤变,也看出帕米的冷面孔,在泰莎耳畔悄声说:“你哄着她。你怎么能比她长小姐还长小姐?她当然没好脸色了。听话,你哄住她。我今晚回家,给你送一块你最喜欢的帝王翡翠。” “放心。我绝对会把她领过去。你小心侍候吧。我可不管。”泰莎嘟着小嘴。 “那当然了。你要学会哄人。以后啊,你还要哄你的姑爷呢。”优素福吃吃地笑着,眼光妖冶。 “切。我哄他,他还没有哪个福份?” “小祖宗,其实,其实我看宋提查也瞒好哄的,只是你没哄,还耍小眼,小性格,小脾气,他就受不了啦,他就不侍候你了。”优素福话中软中带硬,想敲打小姑子一下,怕她真对待宋提查一样对待长小姐,那就糟啦。 泰莎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下一回,我让宋提查跪着。我给他头上顶一碗满水,水溢出来,我就拿鞭子抽他。” 优素福看她越说越不像话,她知道泰莎不会听她的,泰莎我行我素惯了的,连班爷、班夫人也只能顺着她。她开的烈火网吧,一个月难得打一次照面,所有收入,她不闻不问不管,但是红利全部汇入她的帐户,产权掌控在她手中。烈火网吧,现在生意相当红火,可能连泰莎自己也想不到。可能烈火网吧在全国有多少家分店,泰莎也是两眼抹黑。汶仁现在帮她全权打理,汶仁做得很尽心,有个不错的小伙。 优素福看多说无益,她还不能把这么多的代理商晾在一边,冲泰莎笑笑:“小祖宗,你玩吧。记住了,十一点半,你可要准时陪客人到总统套房,我在里面订酒席,搞聚会。” 泰莎笑眯眯地说:“大嫂,你真罗嗦。她敢不去,我拿绳子给你绑过去。” 优素福摇了摇头,看泰莎说话越来越不像话,也只好一笑置之,带着她的团队走了。 走出几步远,看看她们正聚精会神地玩开了,一名保安队长凑到优素福耳畔说:“有一个人,就是朱拉隆少爷,上次,他强行要见你,被我们捉了,送警察分局,怪不得分局局长还向他谄媚讨好。他原来是少爷!” 优素福斥责他:“你眼里真没水。你一看他那派头,就知道非等常之辈。你他来见我又怎么了?他能吃了我?算不定我还吃了他。” 说罢,优素福自个笑了。保安队长怪笑了一下:“那是!要是能抓一个这样的主,一生何愁?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优素福想朱拉隆要见她算不定想与她相好,可惜保安队长长了一双狗眼,故此正色道:“那个朱拉隆是有来头的,他父亲是总督察思立蓬,他爷爷是御营侍卫长,将军军衔。你真是胆子不少,把一个皇家侍卫长的孙子给逮了。这事发生在我们班家,要是发生别的家族,他的小店就别想开下去了。你以后千千万万要多长个心眼,在国王脚下,皇城根儿,你不能任性而为。有些事一定要多长一个心眼。” 保安队长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朱拉隆认真起来,他起码打包走人了。 369公子爷 泰莎看优素福走远,她忍不住伏在键盘上吃吃笑出了声音。帕米瞟了她一眼:“我镇住她了吧。别看她那么大的派头,见了我,她就得低声下气地。” “哟,显摆了,长小姐?”泰莎跟她嬉闹起来。 帕米还是很有城府:“你别得意忘形,整个游戏大厅都有监控摄像头,她耳目众多,你不加小心,我们就会露馅。严肃点。好不好?” 朱拉隆心有余悸:“是啊,我有可能已经引起她的怀疑。上次,我可被他们逮住了。要不是我反应快,编了一个故事放出来。真要闹到我老爸出面了。” 蒙昭说:“要不是班家的大酒店,我一定要老爸封了它。什么妖婆!” 奇里喝止他俩:“闭嘴,都给我闭嘴!长小姐提醒你们了,你们还自我暴露,真是十足的傻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汕攀是很有教养的,他要不是为了与朋友交,他从来与游戏不沾边的,他的学业成绩最好,应该是学问的:“对啊,我们要深藏不露。保持自己的本性,她才信服。” 沃腊纳正与汪拉耶玩4s仿真枪战游戏,两人竞相拿游戏币买了很多装备,一般的玩家,跟他俩玩几个合回,有几滴血马上就报销,死于非命。他俩拥有高端侦察手段、超前预警装置、高精度导弹防御神盾、杀伤力极大精准的武器。再加上两人深度合作所向披靡,打得其他玩家望风而逃。 汕攀也跟着玩这个,他虽然跟着买了很多装备,可他是菜鸟,即使有好的装备,他调度无方,常常遭到突然袭击,被打得落花流水,损失惨重。他常常不得不停下来,看两人怎么组织调度,怎么侦察,怎么预警,怎么防御,怎么突施杀手。 文清玩得也很开心,她玩的是轮盘。她预测相当准确,她计算的机率八九不离十。拼塔安跟着她玩,她不时后悔不已,惊叫连连。可是文清不动声色,大把大把地赢。 “给。你尽管输,我包你输。”文清扫了她一眼,给了她一大把游戏币,文清几把就赢回来了。 泰莎不玩这个,她玩的是大富翁。她要不停地经营,忙着炒地、炒股,忙着将热钱投资,忙着搞项目。帕米玩的是修真。可不得了。从一个小道修起,要历经道童、道徒、道士、道长、炼气士、修士、真人。她现在就是真人,再往上升级就可以成精灵、再升级为仙子、仙尊、天王、到顶级天帝。她之所以升级那么快,自然晋级是相当的慢,要是你不停地拿游戏币购买什么秘诀、秘籍、真气、灵丹等装备,那就走了捷径,平步青云了。 朱拉隆玩的是时兴的一款游戏星球大战,他可是一个狂妄的家伙,他要一统宇宙;蒙昭玩的是操控游戏,驾驶一架仿真战机,从航母上起飞,执行空战任务。沃腊纳玩天王巨星,他正通过经纪人与商家签约,通过商业包装,收获人气。当然人气可以通过游戏币购买媒介形象包装、宣传,人气急剧飙升。 十一点半,优素福准时拨通了小姑子的手机,泰莎正在竞价一块地皮,嘟哝着说:“大嫂,我竞价到手,就退出来。一会儿,一会儿,快呀,快呀!” 优素福真是无可奈何:“姑奶奶,你的损失,我包你赔。” “你赔得起吗?大手笔,我前期就砸了一个亿做标的——” “小祖宗,那是虚拟的,快来吧。大嫂以后教你抓住宋提查的心,那就是真的做大富豪了。快,请他们过来吧。”优素福耐着性子,轻言细语。 泰莎看把优素福的胃口吊起来了,慵懒地说:“好吧,大嫂,你可得教我。姐妹们,兄弟们,关机。跟我一起去嗨吧。” 十个人姗姗来迟,可把优素福盼得心惶惶。泰莎领头,十个人漫不经心地走进总统套间,这可是米国总统、华夏元首、英女王入住的总统套间。它以皇宫的恢弘气派、文物的货真价实、品味高端斐誉国际。一走出电梯,你就踩走红地毯上,步步生莲;着金丝织锦的宫妆美女排队迎宾。 穿过水晶珠帘,室内帐幔惹风,香气缭绕,空气沁人肺腑,让人步入仙境之感。厅堂内完全按照泰皇宫金銮殿布置。 可这些公子爷、两位大小姐什么样的排场没见过,文清、拼塔安故作矜持,可不能给泰莎丢脸,也文文静静的。 六位公子爷的雍容大度、挥洒自如,让优素福看得心醉神迷,这才是真正的公子哥们。她亲自侍奉他们用金盆洗了雪棉毛巾,拧了雪棉毛巾,雪棉毛巾握在手中只有一握,可是展开却是厚厚一叠。他们可以就此抹脸,净手。这可能是古老的习俗,尊贵的客人免了上卫生间的烦恼。 四位姑娘可不一样,她们不得不进浴室,她们要净面,净完面当然要补妆,有形象设计师、美容美发师给她们做。她们出来已经换上了丝质的抹胸素裙,一个个飘然而出。好在六位公子,什么大家闺秀没见过,熟视无睹,只管优雅地品茗雀舌龙井茶。他们似乎沉浸在诗意的品茗中。 最后优素福才进浴室,她出来的时候,更像一位唐代贵妇人,一堆雪白地颤悠着走了出来,六位公子正眼也没看她,足见吸引他们的眼球那有多难。 泰莎小姐凑趣道:“我听大嫂的宫舞跳得,比当年的宫女还跳得好。大嫂,能不能让我们一睹为快吗?” 优素福嫣然一笑,欣然点头应许。 现场音乐,可不是放录音,可是泰王宫的古乐,金玉丝竹之声,穿云裂帛,涤荡心魄。 优素福应节而舞,她胸在颤,指势如流,姿态曼妙,摇曳生情。她如雪球的身子,随着音乐,那是在凌波微步,那是空中缥渺,那是轻云一抹,那是彩云追月,然后化作一团霓虹,化作一片桃花。舞到动情处,长裙飞举,仕女金冠闪烁,眼波顾盼流转,身姿变化万千,肚皮在密集的鼓点下越抖越快——优素福终于看到了六位公子惊魂的表情,夸张的表情,还有惊呼声,不由自主的拍掌。她像是受了鼓励,拿出了七十二般功夫,把从前的风光全舞出来了!这些年,可能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公子哥们的挑剔的眼光下,尽情地舞了一回,尽情地享受他们的追捧。哪是一种飘渺的感觉啊! 一曲舞完,优素福可喘成一团,泰莎小姐还凑趣,真的给大嫂送上鲜花,可是这六位公子又恢复了他们的雍容尊贵,轻描淡写地左右交谈,并不十分醉心,也不叫再来一个。 泰莎小姐可来劲了:“嫂子!真想不到,你真的还有这么一手。吓死我了!嫂子,你可要教我!” 优素福抿唇一笑:“怕你不学。学了,怕你一时热乎,过两三天就抛到脑后了。” “大嫂,帕米刚才也想学呢。帕米,是不是啊?你可不要装b啊。”泰莎小姐暴了一句粗俗的话,优素福没想到这种不雅的话竟然从千金小姐泰莎口中说出。 帕米微蹙了蹙眉头,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优素福可兴奋起来:“好啊,帕米,你到班家做客吧。泰莎小姐的闺楼,有相当好的练功毯子,比这毯子一点不差。” 优素福只有福气在泰莎的练功大厅落脚,可还没福气练一回功。现在拉上帕米长小姐,她可名正言顺地到泰莎香闺,一偿心愿。 帕米看鱼儿上钩了,她白里透红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轻笑:“谢了。我会应约而去的。多谢大嫂费心。” 泰莎笑道:“大嫂,我要把她打造成一名名副其实的宫女。” 这可是贬了两个人,贬了自家大嫂,也贬了帕米。帕米生气地说:“我是宫女,你好不到哪里去?我俩谁像宫女。你们倒评评啊。” 蒙昭赶紧说:“这是才艺,才艺哪有尊卑之分?” “对啊,艺术是高雅的。刚才大嫂展示了她艺术的天分,她对艺术的表现力,对艺术的领悟。给人以美的享受。泰莎,我说的对不对?”汕攀这是背书。说得优素福很受用。 泰莎小姐很坏地说:“哇,大嫂,这里可有你的知音!” 一句话说得优素福满脸绯红,汕攀也被她调侃得闹了一个大红脸。沃腊纳有点憋不住了:“泰莎,你言辞越来越犀利了。宋提查怪不得怕你。” “该。”帕米深表赞同,送了她一个字。 泰莎脸气歪了:“沃腊纳,有种。你有胆量,敢追帕米?你把她追到手,我给你送锦旗。” 沃腊纳窘得不行了:“我看得上你们吗?宋提查根本不 370醉态 泰莎听沃腊纳愤慨地说了一通,她反而不生气了,她吃吃地笑了起来:“沃腊纳,帕米三姐妹,你最喜欢哪一个?” 这是一个圈套,你说喜欢哪一个,都中她圈套;你说哪一个不喜欢更是得罪帕米。沃腊纳脸涨红了,无话可说。帕米帮他解了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一对小冤家啊。嗯,你俩越看越有夫妻相。你们看,哇,两人脸红了。肯定有鬼。” 优素福想不到帕米也是这么淘气,你绝不想到这连刺带讽的话出自一位郡主之口。泰莎竟然跟她对掐了起来,她掐她的脸蛋,她掐她的脸蛋。 优素福赶紧抱住泰莎:“小祖宗,你是主人,她是客人。” 帕米得势不饶人:“大嫂,你长嫂为母,就给她做主吧。” 优素福顺着她的竿往上爬:“这个主,我怕做得一半的。” 泰莎恼了:“大嫂,你做媒,把她许配给在座的吧。她人大心大思想大。你们六个比武招亲吧,公平的决斗一场,谁赢了。我把帕米奖赏给他。” 他们六个对视而笑,帮谁得罪谁。沃腊纳本来帮帕米,没想到被帕米给指婚了,他也坐壁上观。 这回轮到帕米撕她的嘴,两人嘻嘻哈哈并不着恼,优素福可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帕米翻脸不认人。这回看小姑子按住她,把她压在意大利沙发上;帕米也有力气,又将泰莎压在沙发上,好在两个没有扯对方的长裙。 候立在两旁的侍应生可从没有看见如此尊贵的客人,在这里高声打闹的,她们也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音。优素福眼光看过去,她赶紧敛去了笑容。估计她干不长久了。她可是最能挑事的悍妇。 优素福两个得罪不起,一个是自家的小姑子,一个子是郡主,只能随她两个对掐。慢慢地她发现小郡主,并不是她想象的淑女气质。这六位公子还是安守本分,对她俩的打闹,一笑置之。其实,他们都是两派,一派是帕米的拥趸,一派是泰莎的死党。他们知道他们要介入,肯定大伙儿闹翻了,痛痛快快打一架了。他们上学时,可没少打这样的架。 优素福搞的王宫一套,看来全派不上用场。她预备都是宫廷礼仪,看来帕米根本一点宫廷礼仪都不懂。她用手抓东西吃,手上沾了果汁往泰莎脸上搽,两人便把形象师给她们上的妆弄得乱七八糟。她俩赶紧用雪棉毛巾搽,把化妆师费了不少心血画的妆瞬间给破坏了。她俩哪化过浓妆,平时就自己画几笔淡妆,自我感觉良好就行了。 优素福想跟小姑子换个位,可她又说不出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要是让小姑子换位,岂不是胳膊肘儿往外拐,帮了别人。小姑子这张嘴也是不饶人的。这些公子哥们倒挺爱看她俩胡闹的,大失皇家体统。 优素福还是按皇家那一套走下去。穿着宫服的侍女上菜。每道菜都由宫女打菜,可是他们都摇手免了。他们好吃的,多吃点;不好吃的,连筷子动都不动一下。这才是少爷们的禀性。一道菜能让他们吃两回、三回,算对得起这道菜。哪怕你是法国松露,波罗的海鱼子酱、大洋洲鲍鱼、墨西哥湾象拔,他们同样的动一动筷子,便不再动筷子了。侍应生根本用不着,不会分而食之。这是出乎优素福意料的。这露出他们的本性来了,他们的胃太不好侍候了。 泰莎,她是知道的,平素在家里,她也是懒动懒动,连班爷挟给她的菜,她也不会吃掉的,而是放在碗里不去管它,以后班爷很少给她挟菜。随她自个挑挑拣拣。 优素福问他们喝什么酒?泰莎抢先说:“马爹利xo。” 帕米这回跟她统一意见:“行。马爹利xo。谁怕谁。” 马爹利xo是白兰地,度数较高。优素福原以为他们喝香槟或法国干红葡萄酒,没想到泰莎提议喝白兰地,帕米赌气似的响应。看来她俩现在要拼酒。优素福吩咐先鸡尾酒,后上马爹利xo,由专门的调酒师,给每人调一杯鸡尾酒。 优素福让他们说他们喜欢的名字。这次帕米抢到了先机:“火焰鸡尾酒。” 优素福吩咐调酒师现场调洒,将十一杯酒调好,一个盘子端来,中心有一个高瓶,调酒师扑地一声点燃了,一团蓝焰从十一瓶酒升起,最后点燃高瓶,哇,喷出一米高的蓝焰,景象壮观,酒香迷人。 一瞬间火光熄灭。侍应生给每位一杯高脚鸡尾酒。看那酒的色泽,七种颜色分成七层,上面有一片柠檬插着的吸管。他们就可以对着吸管,一层一层把七种色泽的酒喝干。这次可是十个人都见底了。 泰莎平时喝光这杯鸡尾酒肯定不再要酒了,优素福看她今天很兴奋,还要酒。侍应生又给一组高脚水晶玻璃杯倒一大口xo,那色泽、芳香,真是酒中上品。 这次仍然是帕米抢到了先机。她拿起一杯,站了起来:“大嫂,太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我代表兄弟姐妹,表示衷心的感谢。” 优素福看帕米说话,神闲气定,说话甜美,空谷兰音,这才显出她的王家气派;她受宠若惊忙说了一番祝酒辞:“长小姐,肯赏脸。大嫂脸上好有光彩。你叫我一声大嫂,我可是乐得心坎眼儿里去了。长小姐以后可要常来常往,叫一声大嫂,大嫂一定会侍候好长小姐。长小姐,祝你全身安康,祝你青春永驻。” 两人轻轻碰杯,喝干了。然后朱拉隆敬酒,朱拉隆终于眼光落在优素福一笑一个酒窝,一掐肯定出水的脸蛋上:“嫂子,朱拉隆感谢嫂子的盛情招待。祝嫂子越活越漂亮。” “哟,少爷的嘴真甜,嫂子祝你心想事成。”朱拉隆与优素福干了。 然后是蒙昭、沃腊纳、汪拉耶、汕攀、奇里、文清、拼塔安,最后才是泰莎。泰莎笑盈盈地说:“嫂子,你喝了酒的神态,真是面若桃花,眼含媚丝,醉态旖旎。嫂子,太感谢你在百忙之中,还抽空,搞这么隆重的盛会招待这群吃货。” 优素福眼光飘摇,眼里媚态十足:“小祖宗,最后一个词能不能改成兄弟姐妹?你是班家的大小姐,怎么可以出口伤人?你少喝一点,嫂子跟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优素福此时意识是清醒的,她真怕班爷知道了,她让泰莎多喝酒,宁可自己喝醉,也不能让泰莎喝高了。她在班爷眼里,可是一个能干的晚辈侄媳妇。 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优素福也陪了一圈。优素福眼光开始飘摇了,看着公子哥们,开始芳心大动。她借酒聊表寸心,与朱拉隆喝了一杯又一杯,朱拉隆对上她的口味,他来者不拒,有时还有眼神对她对视。看得优素福恨不得,与他马上喝交杯酒。 此时,优素福被xo剥去了庄严的外衣,她拉着蒙昭的手喝,她靠在沃腊纳的肩膀上喝,她与汪拉耶面对面、气息相闻喝,她与汕攀传杯换盏喝,她与奇里脸几乎贴在一起喝。 泰莎看优素福浪相十足,醉眼乜斜,步伐踉跄,开始放浪形骸了,脖颈粉红,抹胸半露,双臂乱抱,酒一杯接一杯与公子哥们喝,应该到功了。 “大嫂,我送你回办公室吧。”泰莎搀她,她不让,朱拉隆搀,她就顺势靠在他宽厚的肩上。可是,优素福酒兴上来了,身子很沉,差点把朱拉隆给压垮了。泰莎和帕米差点笑出声来,两人抿着嘴偷笑。让蒙昭架住优素福另一只手,优素福就在两位公子的双肩上,脸左右对贴,眼光飘摇。 他们一伙人很顺利地跟着优素福进了总部,保安看是优素福哪里敢哼一声。他们一群人直接进了她的豪华办公室。她的办公室外间有一名助理。他们直接开门进了总经理室,里面布置得富丽堂皇,红木装修,羊绒地毯,收藏品陈列架,一组意大利真皮沙发,围着一张圆桌,这是会客室,里面一间才是真正的办公室,檀木办公桌上安放着几台电脑、传真机、电话机、验钞机等办公用品,有一组保险柜。 优素福含糊地说:“小姑子,你帮我招待客人。我喝醉了,你做主。有咖啡。” 她不知要呕,还是要上卫生间,可她走不稳,东摇西摆。帕米示意朱拉隆、蒙昭扶她进卫生间。她不呕,她小便。她拉不开长裙,朱拉隆、蒙昭好人做到底帮她把摆裙往上捞起,她坐不稳抽水马桶,也要两人扶稳。公子哥被她当佣人使。然后,她要放水泡澡。真忙坏了两位公子哥。 汕攀是电脑高手,将办公桌上的六部台式电脑,两部笔记本电脑全部打开。八个人各就各位,可是除了银行系统之外,所有痕迹都删除,根本无法找到他们想要的客户流水帐。看来,他们太少看优素福了,她是何等精明的女人,怎么会犯低级的错误! 371大嫂 优素福戴着发套裹着浴巾趿着鞋出来,雪白的双臂圆鼓鼓地,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沉香手链,右手手腕上戴着玛瑙手链,中指、无名指各戴着钻戒,双耳镶翡翠耳坠,项上珠链,显得珠光宝气。他们一伙热气腾腾地喝着咖啡。屋子里弥漫着咖啡的清香味。 优素福清醒很多:“小姑子,大嫂是不是醉了,失态了?” “没,没有啊。”泰莎目光清纯。 朱拉隆和蒙昭可吃苦头了。他俩挤眉弄眼。要不是引开她的注意力,他俩才不会活受罪。优素福走进一间卧室一会儿又出来了,拿着两个大红包,朱拉隆和蒙昭一人一个,郑重其事地说:“这是我们泰人的风俗,表示一个意思。大嫂没别的意思,欢迎你们常来玩。” 朱拉隆和蒙昭一脸的发窘,还是扭扭捏捏接了,一副怪相。 帕米也不知道优素福什么意思,可能他俩表现好吧。帕米温文尔雅地说:“大嫂,我们还是回大酒店吧,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优素福慵懒地打着哈欠:“小姑子,你陪客人吧。我想好好地睡一觉。” 泰莎忙说:“大嫂,你睡一会儿吧。我们不打扰你了。我们走吧。” 泰莎带着兄弟姐妹回酒店订的房。他们一走,优素福大笑了一番,玩这帮小鬼头于股掌之间,真是没有白活。钱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吸引力,重要的是找回心动的感觉。 第二天,帕米如约来找泰莎。优素福一身轻纨练功服,等她俩了。她早已换上舞鞋,对着四壁的平面镜,在练功房先找找感觉,一字马、踢腿、空中劈腿、旋子……动作轻盈、洒脱,英姿飒爽,颇有当年的风采。 泰莎穿的是一身紧身连体运动衣裤,白舞鞋;而帕米是白色紧身吊带汗衫,白色塑臀热裤,两条纤美的秀腿,一双细小的舞鞋。两人的发卡,都一样,都是宝石镶嵌的银质发质,夹在秀发上,更显发发瀑的光彩夺目。 优素福对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感! “小姑子、长小姐,你们怎么一样的发卡?是不是现在流行元素?” 泰莎忙说:“不是。这是帕米送我的。我马上戴了,大嫂,好看吗?” 优素福看两人发瀑随着身子旋开,就有一种宝石幻影,很是惊艳:“好看,真好看!” “什么好看?给妈妈看看。”劳拉穿了一身天竺长裙,像《西游记》天竺少女穿的长裙,她确实与班爷有年龄差距,她奔三十,与优素福年龄相仿佛。 “阿姨、大嫂,我给你们也带了!”帕米忙拿过她的行李袋,摸出一个手饰盒,一人一个精美的小盒,一个小盒有一对宝石发卡。 “这是真真玉器行的!”优素福眼力极佳,知道这是瑙坎当年为了走货方便开的玉器行,现在被酷哥接手,名副其实地做起了玉器。这种发卡是他们开发的一款新颖的翡翠玉石首饰,每一款上镶嵌了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紫玉等几种色泽鲜艳的玉石,其实这种玉并不值钱,但这样一加工,玉的色泽就闪耀出来,璀璨夺目,为追求时尚的潮女所喜爱。 帕米把礼盒捧送给阿姨和大嫂,面带微笑地说:“阿姨,大嫂,不知道你们喜欢哪一款?我看品相很好,我就买了四款。” 泰莎歪着脑袋说:“妈、大嫂,我先挑了。你别见怪。” 劳拉、优素福同声说:“当然你先挑了。你是咱们家的大小姐,当然要赶上时尚。” 泰莎羞涩地说:“妈、大嫂,看你们说的。” 泰莎亲手帮劳拉戴上,劳拉转顾流盼,增色不少,但嘴里却说:“我这一打扮,你爸又说我成了《西游记》里的妖精了。” “老爸老土,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那天穿了帕米这样的热裤,他叫我立马换了。气得我半死。”泰莎嘟着小嘴说。 优素福忙维护班爷:“小姑子,你可是咱们家的形象代言人。你是不能穿得太露的,有失体统。” 劳拉也笑道:“谁叫我们有一整套严格的传统文化。其实,泰莎,你穿传统的丝娃来能勾勒出你优美的身姿。我看你穿起来,更本现大家闺秀的淑女气质。” “宋提查可能被你之套丝娃来给迷得神魂颠倒了吧。”大嫂插了一句。 帕米有点鄙夷不屑:“她肯定以为穿得越少越惹火。结果越少,恰得其反,不翼而飞了。” 帕米的话惹得泰莎追着她打,劳拉和优素福看着两人天真无邪地样子,很是走神,她俩曾经也年轻美貌过,现在青春逝去,穿什么戴什么,都体现不出青春活泼的气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可那时,哪有这种高贵的奢侈品?能吃饱,有衣穿,有学上,不劳碌,就烧高香了。 她俩正当花季妙龄,配上金玉,更衬出天真活泼的青春气息。 接着开始训练,先由优素福教两人一套传统宫廷舞,再由劳拉教她们瑜珈。自此以后,姑嫂、母女的关系似乎相当融洽。班爷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可是有一天,劳拉神色慌乱打电话给优素福:“优素福坏了,出大事了,我的安装碟怎么不见了。我明明放在我的首饰盒最底层的。可是我今天偶尔揭开底层,安装碟消失了。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优素福吓了一大跳:“小婶子,这可是天崩地裂的大事情,你可别吓我!我这些日子,可没有去你房里。班爷常在家,我一个侄媳妇,怎么好意思老往亲伯伯房里走动?” “除了老爷,就是管家瓦雄来我屋里,不会有谁了啊?” “瓦雄是自己人,绝对不会是他。可能是小妮子搞的鬼,我说呢,小妮子突然对我俩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原来另有企图。她不仁,我们可要不义了。”优素福话话中充满了杀机。 “泰莎?泰莎要这个干什么?泰莎,她一个小姑娘,会动这个脑筋?” “小婶婶,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看她最近不对劲。糟了!我们可能给她算计了!很有可能是我引狼入室。她利用我,把帕米引进家门。帕米没那么好心好意给我们送礼物。小婶婶,你先别声张。我们拿发卡请福尔迪做个鉴定,什么都清楚了。”优素福显得老谋深算。 糟了!正在监视的帕米紧张起来了。泰莎还在安装登录系统,情况万分紧急。她们这么快就发现了!帕米声音都变了:“泰莎,优素福怀疑我们了!她要把发卡送到警察局副局长福尔迪做鉴定。什么都暴露了。” 泰莎倒是跟宋提查有些时日,知道临大事,越有沉着镇定:“别慌,别慌。有了!你赶紧打电话给朱拉隆。叫朱崽去绑住优素福,我一安装完系统,就给她送回去。即使鉴定出来,我们来个死不认帐。她能拿我们怎么样?我们可有护身符呢。” 优素福放下电话,就有助理传话:“门后有个叫朱拉降的想见你。” 优素福全身痒痒,一听朱拉隆来了,她早把正事给忘了:“快请,快请!” 朱拉隆一身公子哥们的花绣泰绸衬衫、花领带,加牛仔裤,中分的西装头,戴着玳瑁眼镜显得特别亮眼。优素福忙关了门,双手拢住他的脖子,生怕他飞了似的,嘴里含糊地叫着:“我的心肝,我的肉啊……” 泰莎没想到系统安装要费那么长的时间,捏着小拳头,一会儿喃喃地念着经:“阿弥菩萨保佑!阿弥菩萨保佑!” 帕米笑道:“没关系。朱拉隆得手了。你放心安装吧。我帮你把门、望风。” 帕米真够笨的,有男人进入泰莎小姐的闺房,他还以为是班家的仆人。直到,他们直上绣楼,冲进闺房,帕米才惊起来:“有坏人,进入你们班家了……” 可是一切晚了,她们立即被冲进屋内的人捆绑了起来,泰莎慌乱之中,将安装碟攥在手中,趁他们搜查电脑、拆除电脑主机之时,悄悄地将安装碟塞入后面的书与书的缝隙! 然后,她们被塞了嘴,双手双脚一起捆绑成一个结,塞进一个沉香木箱,只在箱底开了一个洞进出气。然后两人抬一个,跟着瓦雄管家。直奔一个地下暗道。 优素福与朱拉隆完事之后,朱拉隆看看他成功地拖了这么久的时间,知道应该可以“功成身退”。优素福也不留他,可是他走出去,就被保安打晕了他。 优素福走出办公室,拖着他的下巴:“跟老姐玩这一手,你还嫩着呢。” 优素福玩着朱拉隆的手机,计上心头,心里一阵麻痒痒。他先拨通了朝思暮想的蒙昭。蒙昭看是朱拉隆:“喂,朱崽,怎么样?” 优素福笑道:“你是蒙昭吧。我是优素福,对啊,大嫂。朱拉隆的手机忘在大嫂这里,你帮他拿回去,好吗?” 蒙昭想也没想,兄弟的手机,当然要帮他拿:“好啊。我这就开车过来。” 蒙昭一来,优素福当然要温存一番,然后让保安给打昏了,给绑架了。 再是沃腊纳、汪拉耶、汕攀、奇里,这些公子哥们,一个一个哄过来,一个一个玩过之后,将他们打晕,捆绑起来。他们做了风流鬼还不知情。 372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提查听完虎墩子讲述,最后补充说:那天,他们四个人跟着瓦雄,将两口大木箱抬进一个车库里,车库后面有一个暗道,暗道直通一个地下室,我们四个人把箱子抬进地下室。瓦雄嘱咐我们,这是杀头的事情,绝不能泄露半句。我们四个人当时都防着瓦雄杀我们灭口。真的,我们是训练有素的,四个人总背靠背站位,不给瓦雄突然拔枪射击。我们都是老江湖,完全有自卫能力。他没办法放我们走了。可能优素福没有命他杀我们灭口吧。 宋提查说很好。你根据记忆把路线图画出来吧。班家有一个大型地下车库,这是为来往客人、佣人采购用车。班家自家的停车场还在隔壁。从虎墩子画的路线图初步可以判定,还有一个秘密停车库。他也没去过。但可以肯定离泰莎的闺楼相当近。六个公子哥,又关在哪里呢?他们的安全也牵动整个国家机器的神经啊,哪怕一个公子哥出事,也是地震后的余震。 “虎墩子兄弟,我不当你是外人,你知道六位公子哥关哪里吗?” 虎墩子这回是真不知道:“酷哥,这六个人被拿下,我真没参入。是大队长嘎盛戍带人做的,我也是后来听佳诺跟我说的。” 宋提查突然有个大胆的计划,他要将八大金刚一一收服,不服的,也不能再让他活着出去。优素福可以如此治人,他也可以用这招治她的得力干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提查问:“这七个人当中,你跟谁最铁?” 虎墩子想都没想:“当然是大小富察和佳诺了,我们四个人常驻在一起玩。他们四个人抱成团。但嘎盛戍是大队长,大富察是副大队长。我们互相制衡,互相监督,可能这是优素福驭人之术。” 宋提查给他任务:“你先把大小富察和佳诺叫过来。” “酷哥,大小富察是拳王出身,不好对付。你还是一个一个对付吧。我顶多,跟佳诺打个平手。佳诺也服个役。”虎墩子知道他们的底细,都是硬点子。 宋提查心意已决,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这伙人不搞定,难完成一网打尽的任务。 “打吧。有我呢。” 虎墩子不敢违拗,他是酷哥,他不敢多说什么。虎墩子编了一个理由,他只要打给大富察就行了:“大哥,忙不忙?” 大富察可能没当班:“不忙啊,你是不是想请大客桑拿?哈哈哈。” 大富察可能拿了一笔奖金,心情很舒畅。 虎墩子忙说:“是啊,多亏大哥提携,让我有了一碗饭吃。大哥,把小富察兄弟、佳诺兄弟一起叫上吧。我在花姐桑拿中心等你们。我先开好房,你们直接来消费吧。” 大富察喜不自胜:“好,好。我正全身痒痒,不得劲呢。原来兄弟这么客气。那我却之不恭了。” “好。大哥给兄弟面子,兄弟感激不尽。”虎墩子眼里还是惊悚。 宋提查笑着说:“你怕的话,你持枪。你站一边,看热闹。我要是失手,你再出面。行不?” 大墩子没想到酷哥这么快就信任他,把枪还给他了。他真想不到酷哥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个君子坦荡荡的英雄好汉,不由肃然起敬。 宋提查刚学了一些机关,他巧妙地布了一些机关。 大小富察和佳诺三人一来,大堂就告诉酷哥了。大富察一推门,门上一杯水,当地砸落头顶,他立即做出反应,一拳打过来;可是晚了,他被高高地仰八叉摔在地上,原来,他们也只裹着浴巾。后面,小富察一拳打过来,然后双膝撞击宋提查小腹。他自从在胡康河山谷与门巴人通灵之后,功力精时。他倒地一个朝天蹬,双脚蹬在小富察屁股上,将他蹬翻在地。佳诺果然使的是军腿拳。上面直拳开路,下面就是撩阴腿,这是一招致敌的狠招。但对付宋提查就不灵了,宋提查跟着他的撩阴腿起跳,双腿重重地顶在佳诺小腹,佳诺咚地后仰身栽倒在地。 大富察、小富察甩掉浴巾,还要抢身来攻。虎墩子大声叫:“大哥,不要打了!他是酷哥!我们投奔酷哥吧!” 大富察、小富察正是春风得意,怎么肯改换门庭。两兄弟双双抢攻,他俩一人都能打出名号来,现在两兄弟联手夹攻。他双拳能够砸开椰子,双腿能砸烂棕榈树,背能撞翻一头牛。宋提查当然不能给两兄弟夹攻,他揪起佳诺做盾牌,两兄弟拳脚往他身上招呼。宋提查刚身形一晃,肘击大富察俞穴,当即令他晕头转向。小富察转过身来,一个高边腿,宋提查正等着呢,接腿进身拳击他的玉堂穴,小富察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他是从苏诺的马来拳得到启发,精准打击穴位,当然不能击打要害部位。这些晕穴,对身体伤害不大,只是暂时麻木,失去攻击能力。想想看,真要让大小富察同时攻击,他好手难智敌两拳,可能要吃苦头了。 大富察还想硬撑起来,但是四肢虚弱无力,知道酷哥不是徒有虚名。没想到自己纵横江湖数十年,三招两式就败在一个毛头小伙手下,真是惭愧。 虎墩子看出了他的心事:“大哥,你输给酷哥不算输。你比伦威如何?你如占叻如何?你比瑙坎如何?你比翁天平如何?他们这些天王级的江湖大佬都是酷哥手下败将。” 大富察怒目而视,朝着虎墩子啐了一口:“算老子瞎了眼,看错了人!” 虎墩子没有生气:“大哥,我这是引你走向一条正路,你难道想一条路走到黑吗?酷哥,要查优素福,她逃得了吗?你想给她陪葬吗?酷哥,你给刚才的视频给大哥、二哥、三哥看看。” 虎墩子知道大小富察看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的。宋提查把笔记本的里的几段视频拉给他看,因为时间关系,他快速滑动,让大小富察、佳诺看看优素福的烂相。他俩垂下了头。 虎墩子趁势说:“酷哥答应了,你的家族,酷哥派专人送往了美莱,金三角的总部。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吗?跟着酷哥有前途,跟着酷哥有钱发,跟着酷哥有家园。三位大哥,你们还犹豫什么,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别人是千里迢迢去投奔,酷哥还要考察他。现在酷哥,给我们优厚条件,哪可是烧高香也烧不来的啊?” 虎墩子软硬兼施。大富察傻眼了:“什么?我家人送往美莱了?唉!” 小富察醒过福来了:“大哥,跟着酷哥,改邪归正吧。” “是啊,大哥,酷哥是大仁大义之人。今天,他要是取我们的性命易如反掌,他还给我们一条生路,足见他仁义齐天了。”佳诺也铁了心,要跟着酷哥行侠仗义了。 “酷哥,我想立一功劳。”大富察不归顺便罢,归顺就要送见面礼。 宋提查亲自出手,给他们三个人解开了穴道,助他们推血归宫,抱元归一,当然他们是被动接受的,像有人给你泰式按摩,你是被动接受瑜伽。宋提查彬彬有礼:“三位兄长,请起,多多得罪了。” 大富察三个人活动活动,哎呀,酷哥还有这一手神奇的功夫。大富察说:“酷哥,我把另外四名兄弟也跟你招来,算一个见面礼吧。” 虎墩子大笑起来:“好啊,英雄所见略同,我正愁,我与嘎盛戍交往还不深怕他不来。大哥邀他,不由他不来。” 大富察余怒未息:“你小子别得意,我是看酷哥面放过你。酷哥是替天行道,仁义齐天;你小子是放我的鸽子。” 大富察一句话把兄弟们都逗笑了,宋提查忙说:“虎墩子,与我早就有默契,老朋友了。我不找他找谁。” 虎墩子嘿嘿笑着:“你以后尝到了甜头,你还要请我桑拿。” 小富察拍了他一掌:“你别得了便宜便卖怪。这帐,我给你记着。” 大富察摇手,叫他俩不要嘀嘀咕咕,他给嘎盛戍打电话:“嘎哥,忙吗?” “哦,富察兄弟,大姐大要找虎墩子办事呢。他人呢?” 虎墩子挤了挤眼睛。 “好啊,我让虎墩子兄弟过去吧。我们正在泡桑拿,开了一个vip贵宾房。要不,我让我兄弟和佳诺一起过去替班。你带三名兄弟一起来泡泡,反正房都开了,不泡可惜了。” “好啊,在哪里?” “花嫂啊,全曼谷第一家啊,嘎哥,应该有印象吧。” “行啊,你小子。高档消费。我马上到,不泡白不泡,泡了还白泡。”看来嘎盛戍的情绪高涨起来了。花姐的档次最高,vip贵宾使用独立温泉,每年通过海选挑出的美女拿高薪。她们是经过严格培训考证上岗。因此她们做的按摩是最正宗的,怪不得宋提查乐此不疲。 挂上电话,大伙儿紧张起来,四个人一起提供他们四个人住家的地址,酷哥先打电话安排兄弟将他们的家族送往美莱再说,断了他们的念头。然后,由小富察带着虎墩子、佳诺回班布诺娱乐城。 373兄弟不怕多 嘎盛戍四人风风火火赶到花姐桑拿中心,早有侍应生等着他们,带他们更衣,裹上浴巾,趿着木屐,嗒嗒跟着侍应生到vip贵宾房。侍应生可不敢推房门,溜到了四个人的身后。 嘎盛戍一推门,咚一声,一杯水淋了他一激灵,他还以为是大富察小子跟他开玩笑,可是一个抢背,重重地摔在地上;后面的茂腾生反应快,攻出了一记勾拳,宋提查硬吃他,一个刁手,像巨蟒吞猎物咬住他拳头,左手一个撩胯摔,摔了他一个猪啃泥;派吞、扑乍想逃,酷哥身形陡起,在他俩转身之际,双双被踹翻在地。 嘎盛戍爬起来,大富察刚才吃了宋提查的亏,这次可要在嘎盛戍身上找回来,如法炮制,击打他的俞穴,嘿,他总算学了一招,一拳击下去,嘎盛戍变成一瘫烂泥了。 酷哥摔一个,他出手击打一个,击打准确,给了一次生动地打实战,四个人全给他打成了气虚力竭。 嘎盛戍挣扎不起,但他怪叫着:“富察,老子平日里与你一向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咱们红脸都没红过。为什么要加害我?” 大富察搬出了虎墩子一套:“嘎哥,我忍心,你一条路走到黑,我给兄弟们找到了一条光明大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是酷哥的人。兄弟,跟着这个肮脏女人有什么好?酷哥马上就要抓她归案了。你还想给她垫背啊?” 嘎盛戍还以为刚才那个人是大富察请来教训他的。现在,他才看清对方阴阳头,柳条脸,鹰隼眼,身材修长,肌肉阳刚。 “你是传说中的酷哥?” 大富察正色道:“是啊,你有福气啊,能跟酷哥交手。酷哥搞伦威、占叻、瑙坎、翁天平、泰哥,不费吹灰之力。你今天很有幸领教了酷哥的身手。什么感觉?” 嘎盛戍神色惶惶:“酷哥,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期无仇,你何必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过不去?请酷哥高抬贵手,放兄弟一条生路吧。” 大富察看他眼中的暴戾之气消失了,开始服软了,开始因势利导:“兄弟,放你去哪儿?你的一家人现在都送到了美莱,你不跟着酷哥干,还想跟着烂货下地狱?来,看看,看看,你们都看看优素福的烂事。” 大富察把优素福的视频给他们四个人拉了一遍。宋提查趁热打铁:“我已经让虎墩子将优素福控制起来。只等警方一动手,我将缉拿她们归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她涉险绑架、开设地下钱庄洗黑钱、制假、贩毒等多宗罪名。” “绑架?”嘎盛戍神色不对劲。 宋提查脸色沉下来,让人直打摆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绑架了六大公子,还有两位大小姐,她逃不脱法律的严惩。” “酷、酷哥,我、我是被逼的。”嘎盛戍惴惴不安地说。 大富察背着手说:“所以啊,你现在可以立功赎罪了。你要解救他们,酷哥一高兴,就拉你做兄弟;要是还知迷不悟,酷哥一句话,你活到头了。明年这个时候就是你的忌日。可怜啊,你上有父母在堂,下有娇妻黄口小儿。” “酷哥,我弃暗投明,我愿效犬马之劳。富察兄弟看在我们同事一场,你给我向酷哥求求情,自此以后,我唯酷哥马首是赡,要有半点异心,天杀我!我知道酷哥仁义齐天,替天行道。嘎盛戍虽然鲁莽,但素来知道忠义,也讲江湖道义。富察兄弟,可以为我做证。”嘎盛戍来了一番表白。 大富察目光转向茂腾生、派吞、扑乍,他们忙跟着来一番表白:“酷哥,兄弟愿效犬马之劳,赴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若有异心,天打雷劈。” 大富察看他们都发了誓,表了忠心,也想学着酷哥给他们解穴,可是不管他怎么拍拍打打,无济于事。大富察知道还有窍门:“还是请酷哥亲自动手吧。” 宋提查教他找穴,点、戳、推、按,推血过宫,抱元归一,嘎盛戍就感觉全身一麻,血脉畅通,气力就恢复了。可是,大富察学着给茂腾生解穴,还是解不开,看来穴位拿捏不好,徒劳无益。宋提查敲进同样的穴位,同样的手法,手到板结的气血畅通无阻。派吞、扑乍还是宋提查帮他俩解开。解穴葵花指法,岂是一朝一夕之功。 宋提查抱抱拳:“各位兄弟大哥,很抱歉,今天不能泡澡了。这个花姐桑拿中心就是我名下的产业,以后你们随时可以来泡。但现在我们要全副武装执行命令。” 宋提查让侍应生给他们的服装全部送上来,换回装。 宋提查做了人员安排:“富察大哥,你还是回班布卢娱乐城抓优素福。嘎盛戍大哥你带三名兄弟,直扑桐花别墅解救六位公子哥。” 约定的时间一到,陈晖的电话打过来了:“思立蓬总督查出手很快,将反洗黑钱总长阿帕篷、总监素攀、曼谷副局长福尔迪、海关关长颂恩全部抓获。总部要求你,务必将班吉、班钟夫人劳拉、总经理优素福、管家瓦雄全部抓获,还要求你成功解救人质。总部提醒你,小心他们狗急跳墙,各条战线,现在聚焦到你这边。看你的了!” 宋提查信心满满:“请01放心,请总部放心,决不辱使命。” 接着内政部长帕侬荣给他打电话:“宋提查啊,你准备得怎么样?我命令你,全线出击!” 双线命令。宋提查接受命令:“请部长大人放心,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宋提查回过头来:“各位兄弟,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开始行动!” “是!决不辱使命!”五位兄弟大哥领命而去。宋提查换了他的y2k摩托车,戴着帕米赠送给他的卫星成像摇感头盔。一阵风赶往班家,现在班家他出入如无人之境,素察和札晃、蒙叻、吐骨浑、拉栖兀、银辉早就部署了重兵。 宋提查松了油门,众兄弟围上来:“你们怎么都在外围?” “班爷正在召开家族会议,我们还敢冒昧地直撞家族会议?”素察面有难色。 “完了,完了!跟我往里面冲,抓捕班吉、劳拉、瓦雄!” 宋提查带头,札晃率兄弟紧随酷哥,一伙人直闯会议室,可是人走大堂已空,茶还是热的。 “素察大哥,除了一个外宾车库,一个家族车库,是不是还有一个隐秘车库?” 素察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也没听说这个车库。真是十万火急,看来泰莎和帕米凶多吉少。 宋提查十分震怒:“素察大哥,快带人在泰莎小姐百步脚范围内搜索,一定有一个车库!兄弟们,分散在班家搜索,可能班爷也被绑架了!一旦发现线索,赶紧通报!” 素察知道火烧眉毛了,他真大意,以为守住外围,应该插翅难飞了。哪想到内部还有逃生通道?赶紧率兄弟,按照宋提查少爷指示,分散在一百米范围内搜索。 宋提查抱着侥幸的心,给优素福的丈夫伊莱大哥打电话。伊莱接了:“提查,你跟老爷说,我到家了。怎么门前有那么多保安?出什么事了?” 宋提查忙说:“大哥,你快进来吧。我等你,咱们见面再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伊莱的车直接开进了家族车库,宋提查已经在地下车库等他了,伊莱看宋提查脸色严峻,也有点发毛:“兄弟,出什么事了?” “班爷失踪了。”宋提查拉长了脸,甚是可怖。 伊莱心格登一下,可能家族发生了内乱。伊莱还蒙在鼓里:“快,快找呀!” 宋提查看他不像在演戏,他也多次试探,伊莱应该是置身事外,再说,在多少监控中,伊莱一直没有参与其中。 “大哥,你知道还有一个秘密车库吗?” “有啊,那时备不需之需用的。我带你去!” 伊莱急匆匆地带着宋提查疾步赶到泰莎香闺附近的一个假山下,他把假山上一个水帘罩着的一颗圆珠子,转动了一圈,一个暗道打开了,走进去,是一个几百平米的地下车库,车库里停着的车不见。 伊莱再打开一道路暗门,车可以全部开出去。这是通向外部的一条秘密通道,只限于家族内部几个重要成员知道。宋提查还没有资格知道。 宋提查看着通向后面树林的草地上碾出的车辙,默然无语,他现在头脑里一片空白。这次,他失算了。 他头脑里很乱,一团乱麻:泰莎哀怨的双眸、帕米黯然神伤的眼神、班爷愤怒瞪着他的眼神、班吉幸灾乐福的眼神、劳拉讥讽的眼神、瓦雄小人得志的眼神,可能还有保安部长桑康自鸣得意的眼神,还有班德一头雾水的眼神、扎西卡一脸惶惑的眼神、泰湄哭泣的眼神……让他头昏脑胀。他想长啸一声,他想问苍天,他该怎么办? 伊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敢碰触酷哥狮虎的怒目,他哭丧着脸,小心问:“兄弟,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374山穷水尽 优素福是接到班吉电话,才知道东窗事发,情况紧急:“阿素啊,快逃命。我们在萱鸾县的南湾农庄等你。你最好乔装打扮,你是他们眼中的主犯!” 优素福瘫坐在转椅上,她刚尝到人生的无穷妙处,她用计捉了六个少爷,她要享用六个少爷。她看了看眼前的一切。神马都是浮云,让班家见鬼去吧,让班布卢大酒店见鬼去吧,让娱乐城见鬼去吧。 优素福赶紧行动起来,将自己的长发嚓嚓嚓全剪了,然后对着镜子,想着宋提查那厮,眉毛描粗一些,脸色黑里透红,唇略微干枯,唇上沾一层浅淡绒毛,一块白布勒住两团粉肉,再穿上汗襟、马褂,下穿肥大的灯笼裤。除掉耳坠、项链、钻戒,全部装进一个拉链袋,扔掉包装盒,将贵重金银珠宝打包。太重了带不了,只匆匆带了一些顶级贵重物品。她现在才知道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真正含义。 她背着包,从安全通道下了楼,开上她的兰博基尼,嘟一声消失在车流中。 大富察看带着兄弟冲进娱乐城总部,只有一名助理,不知发生了什么,吓得瑟缩一团,不知所措。总经理办公室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可是人已经不翼而飞了。气得大富察直跺脚,本想争个头功,现在化为泡影了。 虎墩子摸着大脑袋:“这娘们,会遁地术啊。” 大富察本想骂他几句,可是骂也无济于事,再说虎墩子跟酷哥关系非同寻常,鼓着腮帮子说:“你们说,怎么去见酷哥?” 虎墩子硬着头皮:“我跟酷哥说吧。不说,更是贻误战机。” 虎墩子拨通了宋提查的电话,宋提查一看是虎墩子的,急忙问:“优素福,有没有扣留下来。” 虎墩子低声说:“娘们化装跑了。” 宋提查怔了半晌,他不相信他们会故意放跑优素福,他要求自己冷静下来:“她跑得和尚,跑不了庙。你跟电话给富察大哥,我有话跟他说。” 虎墩子把电话递给大富察,大富察闷声闷气地说:“对不起,酷哥。” 宋提查反而有计谋了:“放走她是正确的,她给我们带路呢。留下虎墩子看守娱乐场所。富察大哥,你挑选百名兄弟,要摩托车技术过关,全部迷彩服、全副武装。你听我指挥,一定会跟上她。” 大富察一听来了精神:“酷哥,这次,我再误事,我提头来见。” 宋提查安抚他:“富察大哥,战场瞬息万变,谁也不是常胜将军,我也吃过败仗。要是吃了败仗,就提头来见。我看你有几颗脑袋可以提。” 大富察嘿嘿笑了:“酷哥,我知道了。我马上做准备。” 宋提查马上给嘎盛戍打电话:“嘎盛戍,你那边怎么样?” 嘎盛戍兴奋地说:“六位公子爷,一根汗毛也不少。酷哥,你要不要跟他们通话?” 宋提查也不认识他们,他忙说:“你们立了头功。你们有没有放走别墅的保安?” 嘎盛戍很肯定地说:“没有。这都是我的手下兄弟。都在这儿,人是我加派的,跑一个,他还有命吗?” “我估计啊,优素福发打电话给你。要你把这群六位公子爷送过去,你满口答应。你说话要自然,不要引起她的怀疑。然后,你把人给她送过去。我也参加你们押送的队伍。我们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娘们跑掉了?富察这回牛皮吹破了吧?酷哥放心,这娘们可能还要落入我的手中。这一招绝对令她防不胜防。”嘎盛戍有点骄气。 “嘎哥,优素福狡猾,现在还有比她更狡猾的ie老板泰哥、老奸巨滑的班吉都是重量级人物,千万不可麻痹大意。六位公子爷就不要同行了,我们假装他们就行了。一会儿,我派人把他们接回班家,大局已定再让他们与家人团聚。” “是,酷哥。”嘎盛戍欣然领命。嘎盛戍刚通完电话,优素福果然贪恋六位公子,跟所谓的亲信嘎盛戍打电话了:“喂,嘎盛戍,你在跟谁聊天?我有事跟你说。” “素姐,有何吩咐?” “嘎盛戍,你带茂腾生、派吞、扑吞三个得力的兄弟,把六个公子爷送到萱鸾县的南湾农庄。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你知道就行。你应该熟悉路径,我带你去过啊。” “素姐放心,我立马把人给你送过来。” 嘎盛戍暗暗佩服酷哥的判断能力,他虽然跟了优素福这么年,还不知道优素福迷恋六位公子。其实,宋提查从视频中看到优素福的迷恋程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怎么会舍得六位公子的“服侍”?当年武天后,还只有两个面首,她可有六个。 纳瓦信、巴色还在继续监控优素福。宋提查通过手机打开专属聊天室与他们展开对话:“优素福现在哪里?” “优素福还在公路上。” “好的,你们要盯紧她,看她最终到达什么位置。” “酷哥,请放心,我们现在一个紧盯着,一个在跟你对话。现在可是我们跟踪她三个月来,一次总的大决战了。” “好!现在我们可以保持不间断通话。警方的保护伞已经打掉,你放心跟我通话。你们现在是安全的。” 宋提查边戴着耳塞说话,边驾车带着他的札晃、蒙叻、吐骨浑、拉栖兀、银辉五员虎到别墅与嘎盛戍会合。他们一起准备假扮成六位公子,关在一辆商务车内。他命素察派人把六位公子接回班家府中。 没想到六位公子都是血气方刚,他们其实在总理府前草地晚餐时,见过宋提查,他们一致向酷哥请缨:“酷哥,我们也要参加营救两位大小姐的行动!” 宋提查想了想,带上他们是冒险,但也可以消徐他们的疑心,他略加思忖:再开一辆保安车,两台车一前一后,驶向萱鸾县。 宋提查戴上卫星遥感成像头盔,一边他可以随意锁定目标,进行放大,放大到看清地面的一个人。他看了看南湾农庄,农庄现代化程度比较高,以种植水稻为主。全部种植着卖价很高的泰米。高速道下了辅道有一个高高的牌楼,上面写着:“南湾农庄”。一条水泥路从田垌中穿过,那是一马平川的田野,有星罗棋布的水渠。田野的尽头便是连绵起伏的群山,群山下面有栋栋小洋楼,看来这个农庄相当富裕。不时,有小车在公路上行驶。看这些农庄,可是连为一个体系,门前也有一条盘旋的公路,将山上的人家连为一体。看得出来,农庄很大,有园艺场、菜地、农机所、畜牧场、鱼塘、晒谷坪、敬老院、学校;农场中心还有一个小城镇,小城镇一面背靠大山,一面背靠着一个大型水库,水库面积很大,大坝气势雄伟,不便有灌溉功能,还有发电功能;水面很蓝,蓝得把天空融了一块进去,湖面有许多游艇在飞驰。小城镇中心楼宇鳞次栉比,有管委会、大型粮仓、机械修理厂、农资公司、化肥厂、加工厂等等。 班吉一伙会藏身在哪里?要在一个方圆百公里的农场,找到他们的藏身地点,实非易事!再说,他们知道有情况,完全可以躲进深山老林。村庄背靠着绵绵群山。那更是鱼入大海,鸟投深林。 宋提查指挥大富察一百兄弟跟进得不要太快,他准备用黑鹰直升机投送一千名精英过来造势。他们内部开花,再大富察把水搅浑,然后瓦格里仑带兄弟清场。瓦格里仑这次手痒痒,很想带着多嘎、帕拔篷、乍篷、巴莫、信社尼、堤该、雕勇、皎沙月、吉海、塔拉德、克立等一批精兵强将,痛痛快快打一场。他们分成十个批次,一个批次一百人,按照宋提查的卫星定位系统指挥,预先进入埋伏地点。 嘎盛戍开着车行驶在前面,札晃驾车紧随其后。下了高速辅道,直接驶向“南湾农庄”大牌楼。一帮保安哨兵将他们的车拦下。嘎盛戍与他们交涉:“喂,我们是奉优素福总经理送货进来的。” 看牌楼上如临大敌,显然加强了岗哨。一排排手端冲锋枪的保安来回游走。哨兵队长从岗亭里探出头来:“我认识你,你是嘎盛戍。你等等,我跟大哥联系一下。” 哨兵队长接完电话,开门出来,十来个人,跟着在他屁股后面,枪端在手中。哨兵队长拿着数码相机,不停地喀嚓喀嚓拍照。他对嘎盛戍还挺客气:“兄弟,稍等片刻。非党时期,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也只好怠慢各位了。” 哨兵队长给六位公子全拍了照,后面的车他倒是随便拍了一张,这是他的疏忽之处,否则宋提查这张特型脸,很有可能暴露目标。 哨兵队长把他拍的一组图片,发了过去,隔了一会儿,哨兵队长还让嘎盛戍通电话,没错是优素福的声音:“嘎盛戍,你带了多少兄弟?怎么后面还有一辆车跟着?” 嘎盛戍忙解释:“我怕责任重大,万一路上有什么闪失。我们后面的兄弟可以打个掩护什么的。” “那好吧,现在可以让他们先回去,你们这台开进来吧。” 375柳暗花明 宋提查听到这样的命令,吃了一惊!怎么办?嘎盛戍四个人带着六大公子进去,还不是以身饲虎!嘎盛戍回头看宋提查的眼神,哨兵队长已经催促了:“不听到啊,老板说,第一台车进去,后一台车完成了任务,现在可以打道回府了。” 嘎盛戍反应还比较快,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我跟后面的人交待几句,不要在外面乱搞。” 哨兵队长不耐烦地说:“快点!不要堵塞通道。要是有重要人物进来,你堵住通道。我们就要挨刁了。” 嘎盛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笑呵呵地说:“兄弟说的是,我打个招呼,给他们一些任务。这些王信羔子,没人看着,肯定在外面胡搞。” 此时,大富察带的一百兄弟,下了辅道朝这边开了进来。宋提查丢了一个眼神给嘎盛戍,意思不能进去送死,做掉他们。做掉的风险,就是不能放走一个,不能走露风声,否则打草惊蛇,剩下强攻一条路了。人质的生命难以保障。 宋提查气呼呼地从车里跑出来:“你算什么鸟?狗仗人势,老子什么时候在外面胡搞。你娘的,倒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宋提查带头发飙,宋提查后面的兄弟跟着咋咋呼呼:“嘎盛戍,你给兄弟们脸上抹黑,背黑锅。功劳是你他妈的。兄弟们,没功劳也有苦劳。” 嘎盛戍会意,带着他的三名兄弟下车,吼得更凶:“想造反了!兄弟们操家伙!” 哨兵队长哈哈大笑:“不就是一台车进去,一台车回去。什么功劳、苦劳的,这也争?你嘎盛戍管他们在外面怎么瞎叽吧乱搞?关你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打吧,老子正烦着呢。喂,你们自家闹当清楚再进去,你看那边有车队要进来了。你们大排场估计,又是什么重量级人物。” 宋提查带人正跟嘎盛戍吵成一团,大富察带着的摩托车队来了。宋提查故意提高嗓门:“你他妈的不要吵,让咱们班家大少爷评评理。” 宋提查知道伊莱平时很少在外面活动,这班哨兵可能认不出,赌一把了。大富察可是穿上龙袍也不像龙太子啊,他一身迷彩服,全身武装,哪里有半点少爷架势,但是谁规定少爷一定文质彬彬,就不能杀气腾腾? 大富察开始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看宋提查朝他使眼色,不就是假冒班家大少爷伊莱吗?他就过过大少爷瘾。神气活现在从车上跳下来:“两个吵什么吵,丢了班家的脸?小心老子一人一枪嘣了你们!” 原来整个南湾农场是班吉背着班家,私下里添置的黄金产业。估计班吉看儿子跟班钟打得火热,暂时也没给他透口风,只是跟儿媳妇优素福定的事。哨兵队长一听班家大少爷来了,这么大排场,赶紧列队欢迎。 列队欢迎这个隆重的礼节真是害死人,楼上的兄弟都想一睹大少爷风采,一百号兄弟都列队欢迎,排场都是很大。队伍刚齐整。宋提查一个眼神,兄弟们一拥而上,一百号人都给枪顶在了后脑勺。全部缴械。哨兵队长着了慌,想开枪,宋提查一个腾空飞脚,将他的手枪踢飞,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看到其他的卫兵连大气也不敢喘——这是传说中的酷哥宋提查啊,真是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 宋提查提审哨兵:“什么时候换岗?” “到中午了,马上换岗。”哨兵队长被踹了一脚,虽然宋提查没有使出爆发力,但是哨兵队长还是嘴角流血,宋提查给他疏通了筋脉,气血顺畅,他脸上才有了血色。 宋提查的想象力真是神奇。一会儿功夫,五台大篷军车开了过来,下来一百号兄弟,他们全部赤手空拳,原来换岗,还要与前班兄弟对位交枪的。可是,他们一停车站好队,一班陌生人端着枪将他们团团包围,大声喝斥:“举手投降!”一百号哨兵乖乖当了俘虏,兵不血刃,解决对方两百号生力军。 大小富察脸上有了得意的神色,嘎盛戍更神气:“我看酷哥一个眼神,就知道我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札晃板着脸,意思你们才跟了酷哥几个小时,老子跟酷哥出生入死,打了多少胜仗,也没这样得意洋洋。宋提查严肃地说:“这是我们功课做得足,各位兄弟齐心用力,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 兄弟们齐声说:“酷哥,下命令吧。” 宋提查让六位公子再不要以身犯险了,他们的任务看押俘虏。这些所谓俘虏,其实也是班家保安队,不过是班吉招集的而已。他们没有不合作的。但是,还是委曲他们,现在要集中在岗亭楼上捆绑,以防万一。他们亲眼目睹了,双方争锋的剑拔弩张,气势如虹。再也不敢逞强了。六个人持着枪看押两百人,任务也蛮艰巨的。不过很快宋提查的黑鹰直升机投送来主力部队。 保安亭打来了电话,是优素福打给嘎盛戍:“喂,你怎么还没带人进来?” 看来优素福心里闷得慌,要远水来解近渴了。 嘎盛戍忙说:“这里的哨兵很刁蛮,非要等他们换岗,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优素福放心了:“你给电话给哨兵队长接。” 宋提查给了一个眼神给嘎盛戍,意思给哨兵队长接,哨兵队长忙说:“总经理,是,是。我们一起进来。很快就到了。请总经理放心。” 嘎盛戍怕他言多有失,忙抓过电话:“素姐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万无一失。” 优素福还是信任跟她有一腿的人,她一生就吃了这个亏,一个人再精明,也有死穴。 宋提查还是让哨兵队长开车打头阵,让札晃、吐骨浑押着,后面是浩浩荡荡一百号兄弟。宋提查率五名兄弟坐在商务车后面,嘎盛戍开车,大茂腾生、派吞、扑乍坐在前排。 车流滚滚驶向家场中心城镇。城镇还有一道岗哨,有哨兵队长在场,不废周折顺利进城。 过了护城河,进入了一个商铺林立的主街道,可能这些年农家乐办得火热,大街两旁旅馆、酒店林立,还有卖土地产的商铺,也有各银行分支网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医院、邮政、电信、税务所、警务点、学校、幼儿园应有尽有。 他们现在要兵分两路,札晃主打保安部大楼,那么,由一台车护送商务车去农场治委会。 两路最好同步动手。否则,一方有动静,另一方就不好打了。怎么同步?宋提查统一指挥。他率领一辆商务车,一台大篷车进了大院。宋提查一眼看到了大厅里一群人正在聚餐,——大难临头了,还开宴席。开了十桌啊,人员蛮齐整的。宋提查先给札晃下命令:“动手!” 说罢,两台嘎地一停,车门大开,宋提查头戴卫星遥感成像头盔,手持德林杰手枪,一马当先,率领二十多名兄弟,将十桌酒客镇住。 “不许动!不许动!谁动打爆他的头!抱头!”这一突然出现的奇兵,把一个大厅的人吓懵了! 大小富察、佳诺、嘎盛戍、茂腾生、派吞、扑吞齐声呐喊:“抱头!都给老子抱头!” 喊声震天动地,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抱住住了头,宋提查跳上桌,一名保安趁视线模糊掏出枪来,酷哥一个点射“叭”地一声,打得他血流如注。场内一片尖叫之声,其中有很多女性。女性生性胆小。 优素福醒过神来,看是她的一帮人造反,破口大骂:“嘎盛戍、大、小富察,你们发什么疯?” 嘎盛戍喝道:“放老实点!老子岂能跟你同流合污?老子现在是酷哥手下得力干将!” 班吉本来吓得瑟瑟发抖,一看确实是一班旧部:“反了!反了!老子待你们不薄,竟敢窝里斗!” 宋提查怒喝一声:“说!班钟、班德两位老爷在哪里?还有泰莎、泰湄、帕米、扎西卡,她们在哪里?” 宋提查环视了一遍并没有这些人质的身影,看来他们是没有资格成为座上嘉宾的。 班吉怒目而视,鸡皮疙瘩的老脸一阵苍白,一言不发。 “哈罗,泰哥,哈罗,泰哥,久违了!”宋提查叫着一个子魁梧,满头金发,凹眼鹰鼻的欧美人,穿着花花公子休闲背心,高举着熊腿一般粗一般毛绒绒的双手,掩着自己的头,想蒙住自己的脸。可是,他名气太大,还是被酷哥给点了将。他呆若木鸡,想装蒜。 小富察不知好歹,上去揪了他一把:“酷哥叫你,你娘的出来!” “小心!”宋提查忙喝住他的莽撞,可是已经晚上,泰哥刚才还哆嗦成一团,现在突然出手如电,一把勒住小富察的脖子,怒吼道:“宋提查,老子有通行证了!老子不陪你玩了!” 嘎盛戍瞄准了他,宋提查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来。泰哥吼道:“你们看着,宋提查想要他兄弟死,什么大仁大义?你们还跟着宋提查有什么玩头?你们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跟着老子,老子有大把大把的美金。” 376带路狗 桑康功夫了得,也想学泰哥。他本来离泰哥很近,他想一起挟持小富察,宋提查反应极快,不能再树一个劲敌。 泰哥提醒桑康小心,桑康一愣,耳畔风声骤响,赶紧做出反应,抬起手挡开了一脚,另一脚又来了,咚地一声,把他踹飞到一丈开外,口吐鲜血,震慑了全场的蠢蠢欲动。这里面有农场的保安团长,副团长,泰哥的二十名死党、班吉的贴身保镖,都是刀尖上滚过的硬点子人物。 可是,这当儿泰哥改成枪顶住小富察的头,小富察神情很激动:“有种的,打死老子!” 泰哥勒住他:“跟老子走。老子要的护身符。让开!不想要你兄弟死的,让开!” 这时,瓦格里仑率多嘎、帕拔篷、乍篷、巴莫、信社尼、堤该、雕勇、皎沙月、吉海、塔拉德、克立等一批精兵强将攻到,其他的人耷拉着脑袋瘫了。 泰哥吼声如雷:“让开!宋提查,你不会视你兄弟的命如草芥吧!识相的,让开!” 宋提查只得一挥手,给泰哥让道,宋提查将搜查目标锁定,看你娘的往哪跑? 泰哥勒住小富察上了他的法拉利跑车风驰电擎,嘟一声,在宋提查眼皮子底下,绝尘而去。气得大富察直跺脚,宋提查拍拍他的肩:“他跑不了,小兄弟不会有事的。他主要是逃生,目的很明确。” 宋提查先押走主要人犯:夫人劳拉、二老爷班吉、管家瓦雄、保安部长桑康、娱乐城总经理优素福。然后是泰哥手下的一批干将,还是没有发现李伟。要是有李伟在其中,可能不是一点小动静,他可是玩命的主,不拼个鱼死网破,他是誓不罢休。再押走班吉的贴身的二十名保镖。其他的一干人,只是一般性的看押。 札晃、蒙叻、吐骨浑、拉栖兀、银辉那边相当顺利,保安大楼那边一伙人正在饭堂吃饭,他们从天而隆,吓得一个人差点被饭噎死,噎得他眼泪汪汪。五六百名保安,全部举手投降。札晃控制了武器库,他们的装备,真的硬碰硬,还不是那么轻松拿得下来。他们拥有迫击炮、榴弹炮、火箭炮、霰弹炮,还有众多的m36冲锋枪等米式装备。 邦杰、普隆、郑显率大其力的二百名兄弟杀到,解决了兵力不足的问题。 宋提查命令场长在全农场喊话:“场部的保安、父老兄弟们,不要恐慌,保安军全部接受改编,不要反抗。这是班家内部进行肃反。我们接受改编。” 宋提查也在发表稳定人心的讲话:“各位父老乡亲,因为班家出了败类,现在已经全部拿下,与你们毫不瓜葛。请你们不必惊慌。我是酷哥宋提查,给你们的安全做出承诺,决不扰民;我还要给你们免税一年。” 农场听说酷哥来了,全农场沸腾,他们早在电视里看到过宋提查的有关报道,现在亲耳听到了宋提查的声音,有如久旱逢甘雨。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霾终于散去。 宋提查当即提审班吉。班吉被大富察和佳诺几乎拖进来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宋提查虎视眈眈:“二老爷,你不会把事情做绝吧?说吧,你兄弟、侄女关在哪里?将功折罪吧。” 班吉轻蔑地看着他,闷声不响。 “二老爷,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儿子考虑。你不会做得那么绝吧?”宋提查可是击中了他的要害,他浑身的激灵,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对视着宋提查:“你——你要是对,对他不利——” “你能咬我两口吗?”宋提查挑衅似的激怒他。 班吉果然暴跳如雷:“宋提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别自欺欺人了,你要是做鬼能害人的话。谁还放心让你去做鬼?再说,你做鬼,你坏事做绝,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你在十八层地狱,怎么报复我啊?再说,你看,我之所以能捉住你,我是有神灵相助的。”宋提查阴阳怪气地说,说得班吉脸上一抖一颤。 “你不得好死!没有你,老子呼风唤雨,老子吃香的喝辣的,老子穿金戴银、金玉满堂!” “还可以长期霸占儿媳妇。”宋提查揭了他的遮羞布,嘿嘿地笑着,“这种老畜生,还配活在人世上?天要亡你!你知不知道?你积点阴德,赎点罪,为你儿子,为你下辈子积点福。” 班吉羞惭得眼珠子快暴出来了,双眼外翻,眼珠凸出来,甚是狰狞。 “说吧。你不说,整个班家,我接管了哦。要是有班爷在,有你儿子在,班家,还轮不到我坐庄。你想要外人坐庄,还是要你儿子坐庄?你不至于糊涂得里外不分,连亲生儿子也不顾?你要是把班爷害死,我告诉你,我就拿你儿子替罪!”宋提查句句剜他心头肉。 班吉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是生意人,他会掂量宋提查的话。宋提查给他倒了一杯水,给他送过去,他戴着手铐,端起杯子,吹了吹,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我——我都是栽在女人手中。我、我不是主动的,是她攀上我的。信不信由你?她是一只狐狸精,我是被狐狸精迷住了。我,我这么一个大家族,我还愁什么没有啊?我要什么有什么!” “你还不觉悟?” “提查,我真是身不由己。我真是——你听我说,我,名义上管帐,其实都操纵在劳拉手中,劳拉才是幕后操盘手。我哪里懂操盘啊?”班吉开始说良心话了。 “其实劳拉是苏诺的妈妈,苏诺小时候是在孟买,后来随妈妈到了曼谷。劳拉为了嫁人,才把苏诺贵弃。后来,劳拉思念儿子,找到了苏诺。苏诺已经是侬蓝老爹的亲信了,她也就认了。其实,苏诺是泰哥安插在侬蓝老爹身旁的一枚棋子。当年苏诺流落大街是李伟收留了他,带在身边混。后来,泰哥看他小子机灵,就带他到国外培训。然后,让他打进了侬蓝老爹的阵容。 “苏诺本来仇恨他妈妈。但他带着ie老板的命令,认了劳拉,并威胁要把她过去的事告发班爷,劳拉迫于无奈,帮他们洗钱。后来,又把优素福送过来,我儿子刚好从国外学成回国,我力主他与优素福完婚。真的,我儿子是无辜的,他从来没有沾染黑钱,他一直跟着他伯父打理班家的正当生意。我可以对天盟誓,若有半句谎话,不得好死,死了打入十八层地狱。” 宋提查看班吉痛定思痛,吐露真迹:“我相信你的话是真的。你要证明给我看。班爷在哪里?泰莎她们在哪里?你应该很清楚,班家没有班爷掌舵,就凭伊莱,他也撑不起来!” 班吉哭丧着脸:“提查,你要相信我,我真不知道他们关在哪里?这里其实,成了泰哥老巢,他一来就盘踞在这里。这里是他的一个窝点。我们把人交给他看押,怎么会考虑后果?那时,我热昏了头,丧心病狂了,真没有考虑后果。可能只有泰哥的亲信才知道,他们关押在哪里。我们没有过问军政方面的事,也没能力过问这方面的事。我们都以为有泰哥撑着,天下大吉了。你看,我们还搞这么大排场宴请他。不怕你笑话,其实是讨好泰哥,求他庇护。” 宋提查看他不像是敷衍塞责,一挥手,让人把他押下去,班吉还苦苦哀求:“酷哥,你一定要扶伊莱一把。我知错了,酷哥——” 宋提查通过卫星,可以清晰地看到泰哥的法拉利跑车,正疯狂地往丛林中奔驰,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只要卫星锁定目标,法拉利再快,也跑不过卫星。 宋提查叫札晃等十来名兄弟提审泰哥的那一帮死党,他要全神贯注跟踪泰哥,他让弥南大叔做好准备,他准备从空中直扑泰哥的巢穴。 大约半个小时,前面一座大山赫然在目,宋提查用gprs系统一定位,通过搜索引擎,得出了这座山的名字,这是曼谷的一座大山,叫因他农山,也是喀斯特溶洞地貌,估计泰哥不是属虎的,应该属鼠的,他又搞了一个大山洞。山洞主要岩层厚,石壁硬,是天然的屏障。这一次一定要关门打狗。 真没错,看到了,泰哥的车通过一个关卡,开进了一个石洞,这个石洞是天然的地下车库。他押着小富察,步行出了洞,上了一艘长尾船,有武装分子撑船进山洞。 宋提查赶紧招集众兄弟开会。札晃等人审讯的结果,他们说泰哥确实躲在一个叫因他农山的大山洞里,只有一个出入口,易守难攻。 泰哥召见了泰哥留下的二十名死党分子,看这二十个人都是一色的亚裔人,而且泰人居多数。 宋提查一把揪过一名叫比利的家伙,看他肌肉结实,样子剽悍:“泰哥是外国人,你为什么跟着一个外国人走毒?” 比利扛着铁葫芦瓢脑袋:“谁给老子钱,老子给谁办事?酷哥,你给我钱,我也为你办事啊。” 看来这人连节操都没有。 377开路先锋 札晃劈面一掌,打得比利一个踉跄,拔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抵住他的头:“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看你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比利一看札晃凶神恶煞,吓得腿一软:“大哥,命重要,命重要。” 比利的话,把众兄弟笑喷了。宋提查板着脸说:“我不勉强你,你看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你可以问他们缺不缺钱发,有不有楼住?你不想跟我,我可以放你走。” 比利是个乖觉:“酷哥,我跟你,我不能跟他。你打死我也不跟他。” 札晃骂了一句:“想跟兄弟们平起平坐,首要条件,你要忠于酷哥。你做半点对不起酷哥的事,看我不打爆你的头!” “我发誓,我要是有半点异心,电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请酷哥收下我。比利鞍前马后,一定效犬马之劳。”比利半跪下求酷哥收留他。宋提查扶起他:“我给你机会,你禁得起考察,从此以后,是我的生死兄弟。你禁不起考察,兄弟们是不会当你是兄弟的,懂吗?” “我懂了。我懂了。我将功赎罪。酷哥,我可以带路。” 后面的人看比利折服了,其他的人都学比利:“酷哥,我也可以带路!我也可以将功赎罪。” 二十个人马上完成思想改造,改头换面为兄弟。宋提查选比利为队长,简乔治和铭至诚为副队长组成先锋队。宋提查本来打算亲率一百蛙人为后应,可是札晃、瓦格里仑等一班兄弟怎么肯让酷哥打头阵,争着要打头阵。最后,还是命虎将多嘎领兵打头阵,札晃二队,瓦格里仑跟酷哥在第三梯队接应。其他兄弟剿灭各路赶来接应的武装分子。 宋提查刚布署完毕,准备登机出发。两辆军车风驰电擎般地开进了南湾南场,宋提查的专属聊天室一直与他俩对话:“酷哥,等等!我们带了装备过来。” 宋提查知道让泰哥多活一时半刻吧,也不差那一哆嗦了。纳瓦信开着一辆悍马、巴色开着一辆路虎。车里全部是他俩这段时间在网络上采购的军事装备。宋提查给他俩的经费,基本上让他俩发在了军事装备采购上了。 宋提查在黑鹰直升机等着他俩,纳瓦信、巴色车一停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酷哥,强攻可能,很难奏效。” “你们说,怎么个攻法?” 宋提查递给纳瓦信、巴色一瓶水,看他俩这段时间没晒太阳,皮肤变白了,胆是肌肉结实多了,显然两个家伙一直在大运动量健身。他俩本身功夫不错,这段时间强化训练,应该长进不少。 纳瓦信猛灌了一气,喘息着说:“酷哥,山洞里岩石到处有掩体。只要有一顶重机枪,兄弟们伤亡就很大。” 巴色抢着说:“酷哥,我们带来了洞中攻击的烟幕弹、喷火枪、燃烧弹、电磁场、超声波等杀伤性极大的武器。” 宋提查知道这些可以丰富进攻手段,减少无谓牺牲:“好,很好。但是,一定要探明我们的人质在哪个山洞,一定要确保我们的人质万无一失。” 泰哥逃回他农山山洞,马上组织防御工事,一面组织继续潜逃。他首先想到的是人肉盾牌,他的第一关,就是将班钟绑在了第一关守大门,第二关则是扎西卡,第三关是泰湄,第四关是帕米,第五关是泰莎,第六关是小富察,第七关是班德。他看出来了,宋提查确实是重情重义,不会置人质性命于不顾,展开强火力强攻。 他也不能坐以待毙,收拾财物,准备继续东躲西藏,他就不相信世界之大,就没有他死灰复燃的地方。 泰哥因为赴宴,将他的十名贴身侍卫,还有十名头目,送进了虎口,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好在洞里还留了一个重要人物李伟。李伟像是有什么预感,他不但没去,他的手下李云豹和沙旺素西两个死党也没去,他这一支可是硕果仅存。泰哥对李伟更加信任,将一支千人的队伍指挥权全部交给李伟去组织防守,他则一心想着外逃,这回他虽然还拥有逃生直升机,他也知道空中肯定被封锁了,他插翅难飞。 李伟当即将自己的手下委以重任,他还临阵选将,从班长当中挑了十名分队长补充进队伍当中。马上建立了指挥系统,他们的力量并没有削弱。 比利、简乔治和铭至诚带领的二十名先锋队,出现在地下山洞。酷哥要他们做策反工作。这时,李伟的重要人物李云豹已经到了洞外组织外围防守,他还不相信宋提查的人马会来得这么快。正组织抢占制高点,加固防守工事,准备了火箭筒、榴弹炮、小钢炮、霰弹炮打阻击。 突然听人说,泰哥带出的头目回来了!他不明情况,泰哥也没明说,他是怎么偷跑回家的?泰哥只是授权给李伟,让他全权指挥保安队,宋提查要来攻打他们,要跟他死拼到底。这可能泰哥死也面子,不承认狼狈逃窜回家的。他也想不到,酷哥这么短的时间,让他的得力干将反戈一击,掉过枪来打先锋。 本来这伙泰人平时对李伟讨好主子,让下面的兄弟勒紧裤带,十分不满。现在,李伟小人得志,全权接管,他们心怀不满。现在,看到他们的旧主子回家了,哪有不兴高采烈?围着比利、简乔治和铭至诚,大哥、二哥、三哥叫过不停。比利、简乔治和铭至诚知道现在不是嘘寒问暖的时候,比利命令兄弟们做好战斗准备。这时,李云豹带着他的十个亲信急匆匆闯进了地下车库。 比利一声令下,二十名身手矫健的队员,一人勒住一个,脖子上匕首一拉,准确割破颈动脉动和喉管,人人训练有素。李云豹素有李伟之勇,他拔枪想还击,简乔治一飞刀,叭地一声插入他拳头,枪掉落地上。李云豹负伤,拔出飞刀当作匕首,挥舞着向简乔治扑过来,铭至诚知道李云豹功夫了得,赶紧双手从后面一个飞扑搂抱住他的双腿,可是只抱住一条,李云豹一条腿支撑,竟然车转身,飞起一腿,将铭至诚踢翻在地。 但这缓得一缓,比利拔出电棒,用百万伏电棒捅过去。“滋”一声,将不可一世的李云豹打翻在地,铭至诚翻身起来,捡起一块石头,将李云豹砸得脑浆屏裂,以泄心头之恨。 其他的兄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傻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帮谁。简乔治一看都是自家带的兄弟,一吆喝:“兄弟,全部给我站队。他不仁,我不义。这次,我们有光明道路可走,有明主可投了。兄弟们,杀了李伟和泰哥,我们一起投奔酷哥宋提查,投奔酷哥有出息,有光明前途,有美好家园!兄弟们,有不有不愿意的?请出列!” 一百多号兄弟,没有一个出列的。比利现身说法:“酷哥待我们薄,视我们为亲兄弟。我们刚投奔,就信任我们。兄弟们,酷哥是真的大仁大义,替天行道。我们不投奔,还能投奔谁!现在酷哥坐拥金三角集团,百亿身价,我们加盟,就是滚雪球越滚越大。” “好!比利大哥、简哥、铭哥,我们跟你走!”兄弟们齐起回答,“我们誓死效忠酷哥!跟酷哥一条心!” “酷哥的人来了。”外面站岗放哨的兄弟进来报告。 “列队欢迎。”比利一声令下。 第一队开进来的是札晃率领的一百蛙人。札晃看酷哥算计得相当精准,也不由喜形于色:“各位兄弟,你们立下了头功,恭喜你们。” 比利忙说:“札晃大哥,虽然现在是瓮中捉鳖,可是瓮中还不好伸手进去捉。李伟这条大毒蛇盘踞在里面,他可是死硬分子。不过,我们击毙了他的一个死党李云豹,他还有一名帮凶沙旺素。李伟救过他命,他可是把命交给了李伟的死硬分子。平时,我们跟他有过摩擦,他可以一打我们四个。” 札晃问:“兄弟们,洞中的地形怎么样?” 札晃知道打仗对地形的侦察相当重要。简乔治说:“札晃大哥,里面洞连洞,门户众多,大大小小的洞有百多个,主洞是制毒地下工厂。外面这些洞都是防守堡垒。” 一名叫瓦拉里洛的班长,现在任命为分队长,他说:“札晃生生、简哥,不能强攻,泰哥相当狡猾,他有人肉盾牌:第一关,就是将班钟挡住了第一关守大门,第二关则是扎西卡,第三关是泰湄,第四关是帕米,第五关是泰莎,第六关是小富察,第七关是班德。除非不顾人质,否则我们投鼠忌器啊!!” 札晃犯难了,这可是新难题,酷哥绝对不想人质有任何损伤,他背着手在地下车库踱了一圈,知道这个难题,凭自己还是难有奇谋。 札晃吩咐兄弟们:“各位兄弟,你们紧守外洞的炮位,不要放里面的人出洞。酷哥马上就到了,他可是化学脑袋,马上就有对策。我们稍安勿躁。” 不到半盏茶功夫,宋提查和瓦格里仑率领第三队跟时过来,他取下头盔,交给纳瓦信戴上,他现在也是这方面的高手。 378渗透 宋提查听完札晃的汇报,分布着一百多个防守洞,听起来够吓人的。人质现在变成了肉盾。宋提查把泰哥的旧部主将召集在于一起。宋提查说:“还是用瓦解的略策。一步一步将你们的兄弟,拉拢过来,最后,对泰哥、李伟、沙旺素西进行突然打击,点穴式打击。” 当下根据比利、简乔治和铭至诚的描述,宋提查画出洞中的平面图,根据瓦拉里洛的回忆确认是哪一方面的兄弟在防守,然后指派哪一名兄弟潜伏进去策反。对李伟的死党杀无赦。 确认了各自位置,明确了方位。他们都换上潜水衣。从水道潜进去,以免引起对方的警戒,枪声一响,双方一交火,对方肯定要推出肉盾,那样就被动了。要悄无声息地解救完人质,然后主攻内洞。 第一关应该是铭至诚的人,他换上一身潜水服,通过水道进入洞中。这名队长可是李伟的亲信,一个三角眼,他为人相当歹毒。他带的是铭至诚的精锐。 三角眼队长把班爷五花大绑,不离他左右。 班爷知道他也是人,想感化他:“小兄弟看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三角眼冷冷地说:“知道。富可敌国的第一大富翁班钟大老爷。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还不是老子手中的一手牌。” “你为ie老板卖命,能拿多少钱?” “老子不在乎钱不钱的事,老子做得到开心,想杀谁就杀谁,想玩谁就玩谁?”三角眼阴恻恻地笑了起来,逗得旁边的兄弟也跟着发笑。 “我看你活得并不开心。现在像老鼠钻在地洞里,生死未卜。你知道你们的对手是谁吗?” 三角眼冷了半截,半天没有声息。 “小兄弟,你听我一句劝。跟着酷哥吧。酷哥,将来一定是金三角,乃至东南亚的一哥。他现在就拥有了金三角的大半股份,不出三年,他将会将他的生意做到东南亚,做到华夏、做到天竺国,做到欧美,你看,你跟着谁有出息?”班爷也会攻心战术。 三角眼撇了撇嘴:“老子不吃你这一套!闭上你的鸟嘴。老子跟着李哥,吃香的喝辣的,要睡谁就睡睡,享尽人间艳福。跟着酷哥,不就是多两个死钱,老子不要钱,老子要的是逍遥快乐!”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认定了跟着李伟,一生吃喝玩乐不用愁,做个人上人。现在,他又是新官上任,是觊觎已久的分队长,手下百来号兄弟,有兄弟、有枪,在这个世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班爷还想说什么,三角眼一巴掌扇过来:“老家伙,你放明白点。” 旁边一个副队长说道:“兄弟,班爷拔根汗毛,比我们腿还粗呢。” 三角眼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别说没志气的话,没兄弟们志气,长他人威风。小心我灭了你!” 副队长吓得赶紧闭嘴,副队长本来可以提升为队长,可是因为他不是李伟的人,能保住原职就烧高香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三角眼对洞外的信息一点不灵光。他们先是绷紧了神经,趴在暗堡里,端紧机关枪,凝神注视着洞口的一举一动;但是迟迟不再洞外有什么枪炮声传来,还以为敌军并没有攻过来。在冰冷的石壁上趴上半个小时,硌得人还是难受,开始有点松懈了。以为,等到洞外打得炮声隆隆了,他们再做战备还不算。 班爷手有被绑得有点麻木:“兄弟,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让我好受一点行不行?我六十岁的人了,怎么受得了这个苦?松松绑吧。班钟要是还有口气出去,随便给你们一笔款子,够你们发一辈子的了。何必在这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放心,外面一点动静没有,哪有攻得那么快?” “少废话!”三角眼枪口顶着班爷的脑袋上了,“你的钱!你还有什么钱?你的钱都是咱们泰哥的。你的命都是泰哥的,你还有什么?你他妈的一个穷光蛋。” “他呀,一个鬼佬,要命有一条,要钱,没有。老子的钱,他一个子拿不走。我还有一个少爷,钱都是我班家少爷的。” “哈哈哈,你家大少爷,还不是我们泰哥的人,他爹都是泰哥的合伙人。儿子还跑得了吗?”看来三角眼还不知道班吉现面被控制在农场委员会大楼,警方一到,全部带走。 “你错了。入主我班家的是宋提查,我已经立了遗嘱。我要是死了,我的财产都归于我女儿名下,我女儿继承不了;第二继承人就是宋提查。他不过拿到手的是他父亲名下一部分。他父亲不务正业,他所经营的项目大都凋零。我看在兄弟份上,给了一个大娱乐城给他掌管,他还不知足、不感恩。真是人心隔肚皮啊,我没看出他的蛇蝎心肠。悔之晚矣。”班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唠唠叨叨地说,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可能班爷还是与宋提查用某种感应,他这样絮絮叨叨势必分散三角眼的注意力。 副队长问:“宋提查那么神,怎么就保护不了你呢?听说,你女儿这是第三次被人绑架了吧。” 班爷叹了一口气:“祸起萧墙啊,祸起萧墙这句话的意思,你懂不懂?提查啊,这会儿功夫,应该知道消息了吧。你看你们如临大敌。我估计他快到了。我劝你们趁早向他投降,他这个人特讲义气。再说了,我说一句话,他没有不听的。给你一个主管,或者一份安定稳定的工作,收入很高哦。他名下产业的员工,工资是同行业最高的。他盖了很多楼,免费给手下的员工入住。我可以拿我的人头作担保,你们要是保我、跟我,他要是动你们一根汗行,我大耳瓜子揪他。” 副队长推了推三角眼,三角眼恶狠狠回过枪来:“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反水?养兵千日用于一朝,你他妈的懂不懂江湖道义?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再动摇老子的军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副队长闷声不响,嘟哝了一句:“听你的,你一条命,老子一条命。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着办吧?老子不过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他妈的,是不是要老子开了你的脑瓢子?”三角眼有点气急败坏。 铭至诚从水底潜了进去,他凭感觉摸到洞壁,他知道分队长是李伟的亲信,他不敢贸然现身,那样等于送死。他俯伏在洞壁上听了一会儿动静。班爷这样一番自喟自叹,正好暴露了他的位置,又听到队长的骂骂咧咧,更明确了队长所在的位置。 他利用洞中光明幽暗,无息无息地摸进去,突然用电棒“滋”地一声,向三角眼队长后脑击去,三角眼队长惨叫一声,副队长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班爷还以为是宋提查来救他的。 “提查,爷知道你会来的。” 副队长和从兄弟缩成一团,没有人出面还击,也没有露面,等着事态正一步发生。一切行动听指挥,也没有叫开枪。铭至诚来不及理睬班爷,他摘下头盔:“兄弟们,我是铭至诚啊,你们连我也不认识了吗?矮冬瓜,你他妈的怎么没种干掉三角眼?” 矮冬瓜就是副队长,一把扑进铭至诚怀里,哼哼呶呶哭了起来:“铭哥,我们都以为你被泰哥给清理门户了。出动的时候,还跟我打招呼。怎么就没回家呢?” 铭至诚看到这么多兄弟,万分高兴:“兄弟们,我是捧酷哥宋提查之命进来,带你们投奔他的。我们现在是酷哥的兄弟,兄弟们开不开心?” 兄弟们一下子全围了上来,原来,洞与洞之间只是靠船联络,这些溶洞,其实也是这条暗河经过亿万斯年开凿出来的。铭至诚亲自给班爷解开绳子,通知划船船进来,接班爷出洞,班爷算是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出来了。 出洞就看到了,正在洞外协同指挥的宋提查,他搂着宋提查哽咽了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宋提查安慰他:“班爷,你放心。兄弟们,现在找到了办法,相信很快就有了结果。班爷,我还不能陪你说话。你先到直升机上吃点东西吧。” 班爷连连点头,现在还不是叙话的时候,相信宋提查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解救班家的人。 与此同时,第二关比利也得手了。 第二关的队长也是李伟的亲信,一身刺绣,被称作花花太岁。第二关做肉盾的是扎西卡,扎西卡也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伊莱的同学,他虽然见过世面,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绑架,现在拿来当肉盾。他开始吓懵了。后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反正是个死字。看破了死。就什么也不怕了。 他叽呱叽呱跟花花太岁说话:“兄弟,你们缩在洞中,可能是自寻死路。你们只不过拿我垫背。大伙儿都是一个死。” 花花太岁凶他:“嗨,你是我砧板上的鱼肉,老子想怎么样剁你,就怎么样剁你。” “你把我们推到这里当肉盾,其实是你们心虚的表现。” 379不慎走火 副队长是个黑雷公,情绪暴躁:“闭上你的鸟嘴!老子正烦着呢!” 第二关有铁门可以锁上,比利原是这一关的队长,这道铁门就是他想办法焊接上的。他想,铁门可以免得外面的人跑进来。现在,他不得不蹑手蹑脚,开了这道门,他得从昏暗的灯光下冒出头来;要是有一名兄弟不明情况打一梭子,他就要到阎王殿报到了。好在,他知道哪里是射击死角,哪里是灯光的盲区。 他悄悄地卸掉蛙衣,摸近铁门,掏出钥匙,轻轻地旋开,推开了一个小口子。轻轻地缩身进去。全好兄弟守久了,有些懈怠,回过头来,看他们聊天,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说打仗,人都是爹生娘养的,不怕死,那是哄人的。他们也知道酷哥,所当披靡。谁知道有今天,有不有明天。 他们的视线都投往暗堡外面。只有没有船只进来,他们就不用多管闲事,再说外面也没有响起枪声。他们的神经还不紧张。 花花太岁知道黑雷公不服他的管教,他是直升上来的队长,还没有人缘,黑雷公可是这伙人当中的二把手,跟这帮兄弟混出了感情,一呼百应。李伟是以为是,要兄弟为他卖命,又不信任兄弟,还空降一个无关的人做头头。这就埋下了后患的种子。 扎西卡打架不行,但是他有脑筋,故意挑拨离间:“哟,你比队长还牛b叉叉。” “操!老子要你死就死,要你活就活——” 黑雷公喝道:“你丫的闭嘴!” 可是,这句话不知是冲扎西卡说,还是冲花花太岁说:“老子在这里坐镇,还轮不到你娘的咋咋呼呼,信不信老子一枪打爆了你的头?” 扎西卡再来了个扇风点火:“一山难容两虎,一点不假啊。” “你丫的,把枪给老子放开。有种的放这儿开!”黑雷公黑着脸把胸口对着他枪口,其他的兄弟不干了:“兄弟们,大哥没回来,二哥受欺负,兄弟们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跟他拼了!” “跟他拼了!”“跟他拼了!” 花花太岁犯了众怒,但是不能服软,否则他以后没法指挥这支队伍呢,他枪顶着黑雷公:“你们要干吗?想造反!想造反,老子先毙了他!” 可他话还没落音,咚地一声滚了开去,比利出现在人群中,兄弟们齐声欢叫:“比利大哥!是比利大哥!” 第三关队长是个老鬼,他手中有了泰湄,不时揩她的油,摸她粉嘟嘟的脸蛋,要不是绳子绑着她,他还真想解开绳子爽他娘的一番。他哪有心思打仗。 泰湄只知道嘤嘤地哭泣,蜷缩成一团。她已经心灰意冷,还不如给她一枪,求速死。这是一个暗堡,简乔治路径娴熟,很快就摸了进去。老鬼手痒痒、心头痒痒,兄弟们敢怒不敢言,副队长对他可是怒目而视,可是大哥不在家,他只能忍了这口气。 直到简乔治悄无声息地突然出手,将老鬼电倒在地,兄弟们才认出是大哥回来了。 第四关帕米虽然被绑着,她可没有受什么虐待。她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们:“我老爸是昭披耶。你要是敢动姑奶奶一个指头试试看。我老爸一定要找到你,活剥你的皮!” 第四关队长是一个老好人,他与副队长关系也不错,还哄着她:“姑奶奶,你就省省吧。我们也不容易。我们躲在深山老林,你她妈的偏过来惹我们。你要我死,我不得不弄死你。” 帕米冷笑道:“你们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明哲保身,还往死路上走。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处你们偏要往里闯。我看你们算活到头了。” 老好人心虚:“姑奶奶,我们端着他的碗,就要帮人家办事。将军手下的人,也有为他效力不是?我们当兵吃粮,还不是拿命去换钱?这是没法子的事情。” 帕米想拉拢他:“哎,你们要是保护我。我老爸一定会给你们封个一官半职。你们可就光宗耀祖了。” 老好人沉默不语。副队长吐出口中的槟榔:“酷哥还差不多。你老爸信得过吗?把老子哄过去。随便安个罪名,拖出毙了,我到哪里喊冤去?” “嗨!你们要投靠酷哥,怎么不早说?我是酷哥老婆。我骗你是小狗。酷哥,就是为了我,才能打你们的。真的!”帕米眼中放出光芒,“你们要投靠酷哥,他的主,我能做一半。你们就是我手下。快呀,过来给我松绑。否则,你们一个一个,我都要罚你们。”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酷哥的老婆?我们只听说班家的大小姐泰莎是她未婚妻子,没听说过昭披耶将军的女儿也是他老婆。”老好人嘟嘟囔囔说。 “你们躲在山洞里信息也太不灵了吧!电视、报纸上都有报道,就是我跟泰莎争风吃醋,才惹出的事端。不信,你给看押泰莎的大哥打个电话,不是什么都清楚了。看我有没有说半句假话?”帕米兴奋地说。 老好人果真给他的兄弟打了一个电话,原来他兄弟是看押泰莎的。他兄弟说:“大哥,没错,他是帕米,昭披耶将军的女儿。泰莎小姐都跟我们说了。我们准备跟泰莎小姐投奔酷哥。你呢?” “我怕她诈我,我不是跟你商量着。这事,可不是乱说的。要是走漏消息,我们吃饭的家伙可就保不住了。” “大哥,你没看到泰哥惊慌失措的样子吗?那是酷哥追着他屁股打过来了,他现在考虑怎么逃生,哪管我们死活?树倒猢狲散,我们趁早投奔了酷哥,还有一碗饭吃。投奔酷哥有出息,投奔酷哥有前途,投奔酷哥有家园。”那边早就风闻酷哥的事,他心仪已久。 “酷哥,没来。你始终要告诫兄弟们,要守口如瓶。你给大小姐松绑了吗?” “松了。早松了。她都有枪了。” “行。行。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我们这边跟着投奔了,你跟泰莎小姐说一声。” “喂,跟我说一亲的。”帕米气得杏眼圆睁,“你们狗眼看人低。” 老好人接完电话边给她松绑,边说;“大小姐,你别生气。泰莎小姐可是路人皆知,你还是第三者插足吧。” “你不知道,别瞎说。没人说你哑巴!”帕米大发小姐脾气,活动活动一下手臂:“你的枪呢?” 老好人局促了一下,给了她一把枪。宋提查安排的人还没来,她俩早就瓦解了身边的人的斗志,这些人都是盼着宋提查来收编。现在放着这么好的机会,谁还肯自寻死路。 宋提查听说帕米、泰莎解救成功,又惊又喜,可是知道两人都难缠,赶紧戴上头盔,穿着蛙人衣服。看她俩坐上船,由兄弟们护送出洞外。 帕米还一个劲地嚷着:“宋提查呢?宋提查呢?我要见见宋提查!” 泰莎素知宋提查的个性:“你省省吧。非常时期,他肯见你,哪才怪呢?” 帕米恨恨地说;“死宋提查,一点良心都没有?我为你吃了这么大苦,见个面,说两句话都不肯。” “呸——呸——宋提查是死是活还很难说。你竟然骂他死?你还没呸呸吐三声。” 帕米嗯地一声,努着嘴,想想心里害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果真呸呸呸吐了三声,还合掌:“阿弥佛,千万千万要保佑宋提查佑,将坏人一网打尽。” 看押小富察的是李伟手下相当残暴的一个人,叫嘎色。他是李伟的一名杀手,他指示他杀了不少仇敌和政府要人。 副队长是先锋队里的一个叫盖鹏的去策反。宋提查的眼皮子跳了一下,他怕盖鹏有失,派比利、简乔治、铭至诚率二十人的先锋队策应。 小富察一直在骂骂咧咧:“狗娘养的,有种给老子一枪。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老子就不算好汉。” “啪”一声,嘎色就扇了小富察一个嘴巴:“娘的,看你还嘴硬?” 小富察性起,一头向他撞过去,嘎色身手何等敏捷,顺势把他往石壁上一带,撞得小富察眼冒金星,一摸额头出血了。 盖鹏十分震怒,拔出电棒向嘎色头部击去。嘎色久经沙场,遇袭不惊,身形一晃,躲过盖鹏致命一击,往地上一滚,摸出手枪“叭、叭、叭”连开了三枪,盖鹏惨叫了一声,倒在血泊中。接应的比利、简乔治、铭至诚三枪齐射,嘎色连中数弹,他恶贯满盈,结束了罪恶的一生。他的死,给营救班德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枪声给洞内报了警! 第七层防守武装分子往外猛地扫射,这可是李伟的亲信在防守,队长正是李伟最信得过的干将沙旺素西。他原是跟着李军的,李军被宋提查擒获,他保着ie泰哥来投奔李伟。当时,他也并不知道洞外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乱打了一气,可是没有什么动静。 这是宋提查要求他们不要强攻,还有一位班爷在里面。 380残酷的战斗 宋提查知道此时比耐力、比智慧、比勇气,这是生死考验的时刻,稍有疏忽,死伤惨重。对方乱打了一通,停止了攻击。 沙旺素西通过高音喇叭向洞外喊话:“宋提查!你有种的出来跟老子单挑!” 这是对酷哥的侮辱,札晃要回话,宋提查按住他,不让兄弟们答话,这点小诡计,他还识不破。对方现在两眼抹黑,究竟是宋提查来了,还是内部哗变,他们还拿不准。 宋提查来了,怎么是零星枪声?宋提查让兄弟们沉得住气。人肉盾牌对宋提查有用,对内部哗变毫无用处。这是对方心虚的表现。宋提查知道对方使诈,摸敌情。他也是一露面,肯定拿班德老爷说事了,那时候就被动了! 果然高音喇叭喊:“宋提查,你再不出来答话,老子一枪嘣了班德老东西!” 札晃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坏了酷哥的大事,看来千万不要鲁莽!酷哥还是不动声色。他知道对方拿不准来攻击的是内部哗变,还是宋提查来攻,也不知道采取什么策略。况且班德老爷是他们手中唯一的王牌,不可能自毁王牌。 宋提查推了推比利,比利会意,冲着内洞叫喊:“沙晒素西,你有种过来。老子跟你单挑!” 沙旺素西跟他打嘴仗:“你算什么东西?叫宋提查出来答话!” “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比利心领神会,给他摆学魂阵。 “泰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泰哥?” “老子杀的是小人。小人得志便猖狂。老子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基业,他娘的想鲸吞老子的家当。没门!你问问我的兄弟答不答应?” 简乔治、铭至诚带着兄弟们喊:“跟着比利大哥!跟着比利大哥!” 声音整齐、雄壮,震得洞壁嗡嗡做响。 “别吵,别吵,有话好商量。”高音喇叭里传来一个欧美人口吻的声音,这一定是泰哥地疑,他这个笨蛋,也以为是哗变。 “比利,我是泰哥,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你前脚走,我后脚走。你能走,难道我们就不能杀透重围?”比利糊弄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不太相信小家伙犯一次错误,怎么可能犯同样的错误?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少年老成,机警多诈。你们是不是他放回家做内应的?”泰哥半信半疑,问着超级蠢话。 “泰哥,我的人马还给我,咱们大道通天,各走半边。你怎么回家,怎么说你也不相信。咱们从此分道扬镳,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比利也是见面大世面的,有宋提查壮胆,他公开跟泰哥叫阵。 “这又何必呢?你如果是靠自己的力量杀透重围,你就是一条好汉。我泰哥素来敬重江湖豪杰。我会给你重金犒劳。”泰哥最厉害的,就是相信钱是万能的主,钱能通神,钱能使鬼推磨。 “兄弟谢啦。”比利大声说道。 泰哥相当精明:“比利兄弟,你是不是已经把外面的人质弄到手了。你开个价,我们交易吧。我赎回六名人质如何?” 宋提查用手势告诉他,要拖住他!他用两根食指表示对话,然后指了天,告诉他开出天价,然后慢腾腾跟他砍价。比利会意:“行啊。但是我知道他们的身价。班爷,还是班家的掌舵人,身家百个亿。他手下的财务总监扎西卡夫妇,泰湄可是班家长小姐,身价不低于一个亿吧。帕米、泰莎可是双重身份,宋提查肯定愿意了十个亿吧,他爹肯定要出十个亿吧。泰哥,你看他们的身份有不有问题?那个保安你要的话,你要是全部成交,我就双手奉送了。” 泰哥怒道:“你这是讹诈!你知道我这一段时间做的一直是亏本生意,哪里来的那么多现金?你看我积压一仓库的货还没出手。一出手,我就能生出钱来。你开的筹码,我还付得起。现在不行啊,我手头紧。想靠这些个人质,筹笔款子。要不咱们合伙筹款,你三,李伟三,我四。你个条件够优厚了吧!” “让我想想。我跟兄弟们商量商量。”比利使出了缓兵之计。 “你要快一点。你洞外有不有重兵把守?宋提查很快就闻到味发兵过来。他的鼻子相当灵。我藏身在胡康河山谷,也被他找过去了。你不要优柔寡断,错失良机。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比利故意大声叫:“兄弟们都围拢过来。咱们开一个会。” 宋提查此时召集归顺的兄弟,先占领武库。武库里面有数量惊人的装备,还有数吨tnt烈性炸药。这足以将山洞炸毁。宋提查知道泰哥一定会有一个大型武库。 这个任务,札晃抢去了。他带着简乔治,五名熟悉地形的归顺队长,还有蒙叻、吐骨浑、拉栖兀、银辉等一百名兄弟,通过地下河攻打地下武库。 瓦格里仑带兄弟们在前面佯攻,宋提查让铭至诚、盖鹏、瓦拉里洛前面引路,他亲自率领多嘎、乍篷、纳瓦信、巴色、大富察、嘎盛戍等一百名蛙人摸进大洞。喀斯特地貌的地下河,是最好的通道。泰国雨量充沛,地下河河道积水相当深。 宋提查要等到札晃那边得手,他就可以先救人质,然后清场。 札晃随着简乔治游了一程。简乔治才明白酷哥料事如神,怪不得李伟没吱声,原来李伟带亲信把守武库。武库有一个平台,这些武器都是用黑鹰直升机运进来。其实也是泰哥唯一逃生的通道。洞内要上百数台阶。台阶布署了重武力防守。根本没可能强攻下来。 札晃与兄弟们躲藏在暗道,略碰头。决定让李伟的两名信得守的老好人队长和他兄弟出面奇袭。他们脱去潜水衣,汗流满面地奔跑过去:“李哥!李哥!泰哥那边要打大仗了!” 李伟还是对敌情不明了,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几声枪响,当时很紧张与泰哥通了电话。泰哥没听到隆隆炮声,说他亲自督战。让他紧守武库,这是他们唯一的逃生通道。 现在看昏暗的灯光下,跑来二十多名兄弟,还以为泰哥派来搬重武器的。李伟探出头来问:“泰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泰哥正收服哗变的兄弟。泰哥要我们配置重武器。以防有变。”老好人队长气喘吁吁地说。李伟历来对老好人印象好,有时候聪明人容易被表面现象给蒙蔽,李伟也不例外。他打开了武器库大门。大门轰隆隆开启之际,二十名兄弟用半跪的姿势突然袭击周围的武装分子,李伟饶是反应过,肩上麻了几麻,知道还走运肩头挂花。 水面的蛙人全部冒了出来,火力齐开,打得防守的武装分子惨叫声一片。李伟一个人依靠铁门,想负隅顽抗。老好人打蛇不死,被李伟连开数枪,中弹倒在血泊中。他兄弟急红了眼,抱起ak47一阵猛扫,李伟缩进铁门中,子弹噼哩叭啦扫在铁门上,当当当火星四溅。等暴风骤雨过去,李伟一个滚翻,几上点射放到了他。 简乔治想去收拾他,札晃知道他是高手,让简乔治协同札蒙叻、吐骨浑、拉栖兀、银辉等兄弟们收拾小喽罗,他来对付李伟。札晃知道李伟想夺那么把ak47。因为那兄弟就在铁门三步之遥倒下的。果然不错,李伟利用铁门掩护,半推开铁门去伸手夺ak47,札晃看得分明,暴起身形一梭子打过去。可是,李伟将ak47拖了进去,他左手血流如注。 李伟只能依靠右手,一只手对着札晃猛扫了一阵,札晃饶是躲得快,感觉肩头冰凉了一阵,脸上也一阵灼痛,他挂彩了。可是,李伟缩了进去,他完全有机会进身击毙死敌,不用说这个弹夹打完了。他要抓弹夹。 李伟再次用肩顶着门,突然滚地抓倒地兄弟身上的弹夹,札晃还了一梭子,李伟缩了进去,他正要上弹夹,可是右手也不听使唤。他知道他的大限来了。他转过身去,想对着一吨tnt打一梭子,将所有人带去阎王殿报到。 札晃奋不顾身冲上去,用枪猛砸他的双手,将ak砸落在地;真是天助札晃,要不是他双手中弹,他绝对有机会上弹夹,对着tnt打一梭子,那就是一阵强烈大地震! 札晃一砸得手,顾不得肩伤,拳脚并用。李伟虽双手不能握拳,他竟然不顾疼痛,举起血淋淋的拳头防护。他还利用双腿,踢出了武松醉打蒋门神的鸳鸯腿。 札晃想不到他腿功这么厉害。躲过一腿,竟然胸部挨了他一腿重击。李伟又去抱ak47,然后他的手不听使唤,弹夹始终没有按进去。札晃吐了一口血,采用半跪点射,李伟胸部中弹,ak47连弹夹摔落在地。札晃抢过ak47,把弹夹重重地推进去,给死难的兄弟报仇,一梭子全打进他的胸膛。 李伟抖了抖,随着无数的血柱屏溅、缕缕蓝烟,一缕幽魂赴阴曹地府去了。 札晃简单地包扎伤口,他知道打在肩胛骨,应该没有多大关系。简乔治、蒙叻、吐骨浑、拉栖兀、银辉带兄弟们把外围的守卫全歼。众兄弟潮水般地围了进来,看到札晃大哥正撕了衣服给自己裹伤。 381强弩之末 武库枪响。宋提查采用他在野人洞挖燕窝的攀岩方法,他从洞壁攀到了岩顶,突然袭击,展开他的影八腿,咚咚咚咚……八声脆响。八个头颅被当作了足球,完成了凌空抽射。宋提查抱起班三爷往水里一扔,下面的兄弟接着,有人迅速推移出洞,机枪对着水道哒哒哒打得火星乱窜。双方接驳上了火。 宋提查的德林杰手枪,打了一组卧射,铭至诚、盖鹏、瓦拉里洛、多嘎、乍篷、纳瓦信、巴色、大富察、嘎盛戍等一百多名兄弟轻重武器全部开火。双方距离拉得太近,几乎突然冒出来,火舌就随即冒了出来。后面,瓦格里仑组织兄弟往里冲。 泰哥稳住身形,他知道只有杀开一条血路,组织强大火力将对方压下去。这是他最后的血本。一个足球大的内洞,到处交战,也不知道宋提查打的什么战术,分不清哪是自己的人马,哪是宋提查的人马,双方打成了胶着状态。宋提查组织强火力控制了暗河,兄弟们蜂拥而来,开始用榴弹炮、火箭炮、小钢炮轰击泰哥的几个打得凶狂的点。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响过之后,宋提查带头喊:“缴枪不杀!举起手来!” 喊声震天动地,泰哥的死党拼命护着他,且战且退,利用岩石的屏障往武库撤退。宋提查知道他的意思,故意让纳瓦信、巴色将制毒工厂烧成一片火海,人员在制毒工厂惨叫,毒品原料起火,火苗呼呼地往飞窜。堆种数百吨制毒原料,烧成了一个火海,泰哥的人马想往暗河退,可是暗河里全是立体火力网封锁,只要现出身来,马上被打成筛子。泰哥带领一二百名死党往武库阶梯方向退,可是刚现身,武库暗堡里喷出条条火舌,将他们打得抱头鼠窜。 泰哥心一沉,今天怕是走到头了。他嚎叫起来:“宋提查!宋提查!我知道是你娘的搞的鬼!什么哗变?分明是你娘的,瓦解了我的弟兄们的斗志!我告诉你,老子手握爆破遥控器,老子按一下,整个洞,全部炸毁!” 没人应他,相反得到密集的榴弹炮的轰炸,一炸一大片。泰哥脸上的横肉一阵接一阵痉挛,背脊一阵接一阵发怵。他握遥控器的手在颤抖,他不是像恐吓,他知道这一按下去,他也活到头了。他还不想死,他到处有窝点,还有许多动产不动产。虽然银行的钱,被宋提查盗取一空,但地下钱庄黑钱还是难以计数。 “宋提查!你是不是跟老子一起灰飞烟灭!”泰哥暴喝一声,枪声寂静了下来。 “好!老子给你演习一下,我炸一个洞,给你看看!”泰哥怪吼一声。 宋提查出现在他头顶,一脚将他手中的遥控器踢飞;泰哥一把搂住他,撕开外面的军衣露出里面的一排电雷管高浓缩烈性炸弹:“少爷,你真想跟我一起上路吗?” 宋提查错愕不已!他刚才以为一脚踹飞他的遥控器不是万事大吉,然后生擒他!他差点把他一千名兄弟全部葬身在他农山洞! 宋提查鹰隼般的眼剜得他全身不自在:“你娘的,要不要赌?” 宋提查拽着泰哥,泰哥搂抱着他,一手抓着电控按钮。宋提查吩咐:“札晃大哥、瓦格里仑大哥,你们将人犯交给警方。你们把兄弟组织安排好。保护好班爷一家。” 札晃、瓦格里仑等兄弟一起吼了起来:“酷哥,你不能去!” “酷哥,兄弟代你去!”多嘎吼道。 “酷哥,我代你去!”一千名兄弟跟着怒吼。 泰哥遏斯底里鼓着腮帮子对吼:“你们都是一帮蠢蛋!你代得了酷哥吗?让道、放行!” 宋提查坦荡荡:“怎么走?开你的法拉利?” 泰哥碰了他一眼:“小家伙,你不是会开直升机?咱们开直升机走。跟我来,我有直升机,只要你跟我合作,咱们都没事。” 说罢,他扯着宋提查,宋提查拉扯着他。他挥手让兄弟们让开路。泰哥的其他兄弟无心恋战,随即举手投降。 札晃裹着伤,枪口一直指着泰哥,泰哥紧攥住宋提查,两人拉拉扯扯出了进了武库,然后泰哥亲手打开武库后门,后门直通向平台上的一排直升机。看来泰哥确实有钱,到处有他的窝点,每个窝点都有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和交通工具。 泰哥上了一架全新超级大山猫300型直升机,这可能是一架进可攻,退可守的大东西。泰哥从胡康河谷学乖了,现在他把导航向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开锁,就可以发动起飞。宋提查一加速,拉起一个仰角。超级大山猫的庞大的机身忽啦啦地窜起在空中,从兄弟们的焦灼的目光中升起,远离了他农山顶,向湄南河方向飞去。可能怕空中客制,飞得相当低。估计在一百米范围内的低空飞行。 消息传出,班爷一家子,举首长空,看着那架愈飞愈远的直升机,从视野中消失。帕米要了手机,赶紧跟父亲通电话:“爸爸!宋提查被泰哥挟持上了直升机,你快想办法啊!” 昭披耶疲倦的声音:“帕米,你现在怎么样?” “爸,我没事。宋提查有事,你听到没有。”帕米焦灼的声音,几乎是声泪俱下。 “他死不了。小家伙,就是敢玩。我不可能将直升机击落吧?静观其变吧。我派阿帕奇去跟踪。爸爸为了你的事,派出了军方精锐的侦察连,打探你的消息。你没事就好了。宋提查鬼着呢。鬼佬哪是他的对手。”昭披耶听说女儿成功解救,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他们话没落音。昭披耶突然惊叫起来:“孩子,你要稳住。直升机关自炸了。在湄南河上空,一个大火球。” 帕米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她晕过去了。 大火球在他农山顶也看到他的亮光,纳瓦信的卫星遥感成像头盔出像一个坠毁的大火星,向河对岸的农田栽去…… 纳瓦信失足顿脚:“完了!完了!直升机炸毁了!” 札晃、瓦格里仑、多嘎、蒙叻……在场的一千名兄弟全部跪下:“酷哥——酷哥……” 悲恸之声,响彻云霄,回荡在山谷。 泰莎披头散发,尖叫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快通知弥南大叔到事故现象搜索!” 泰莎的话提醒了兄弟们,瓦格里仑说:“兄弟们,我们乘快艇,到湄南河搜寻酷哥!札晃兄弟,你负责清场!” 瓦格里仑的话还是有份量的。札晃不敢跟瓦格里仑争。他本身有伤,他合掌作礼:“好,瓦哥,祝你们吉祥如意,找回酷哥。” 泰莎坚决地说:“我也去。” 帕米抢着说:“我也去。” 瓦格里仑哪敢拒绝未来的老板娘,一起驾快艇出发;空中弥南大叔亲自率一个直升机队去搜索,尽管空中搜索效果甚微,但他们可以第一时间抵达现场。 弥南大叔很快就发现稻田里还有一股浓烟在冒,十架直升机就在浓烟一千米方圆内搜寻。他们一字雁阵,犁过来犁过去,再掠过水面,再绕着烟柱周围的水田搜索,然后再辐射状散开…… 瓦格里仑组织了大约五六十条快艇,密布湄南河上,排着驶往出事河段。瓦格里仑亲自操纵着河面扫描仪,一波接一波扫描。泰莎和帕米干脆站在船头,到了出事地点,然后命令减速徐行,仔细搜索。 眼看着快艇要搜索过去,泰莎急得大喊:“宋提查——宋提查——” 河面除了水波荡漾什么也没有。帕米也跟着喊:“宋提查——你出来——” 兄弟跟着喊:“酷哥,我们接你来了!” 喊声、马达声,跟着惊起的海鸥“欧、欧、欧”长鸣,鸣声划破长空。 随着船队缓缓驶过出事地段,人们的心弦绷得越来越紧,船队缓缓流出数海哩,泰莎和帕米相拥而泣。可是,瓦格里仑跑出船舱:“不要哭!从警方对炸毁直升机的残骸检查,暂时只发现泰哥的断肢、断臂;没有发现——” 瓦格里仑打住了话头,也就是还不能证明宋提查跟泰哥一起炸成碎片了。 瓦格里仑命令快艇掉过头来,继续搜索。河面上听到了希望的喜讯,放开喉咙在水面叫喊。 “酷哥——宋提查——” 喊声盖过快艇的马达声,在河道的山谷间回荡,但是只有渺渺水波,此起彼落的水鸟。 残阳如血。夕阳将云霞染红,将江面上染红,将山林染红,快艇漂了几十个来回了,可是全无宋提查的影子。空中的飞机盘旋去,又盘旋了回来,费了好多的油,仍然杳无踪影。 直到昭披耶打电话给帕米:“帕米,你们找到宋提查没有?” 帕米喉咙嘶哑:“爸!什么也搜索到——” “没搜索到就对了。搜索得到,那就不是宋提查了。”昭披耶卖着关子。 “爸!你快说呀。我急得都快急出心脏病来了!你究竟有不有他的消息嘛?”帕米抑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泣不成声,旁边泰莎也泪流满面。 382死不了 昭披耶哄着女儿:“宋提查活得好好的。我仔细查看了空中预警机拍的视频。直升机爆炸前,高度只有二十多米,直升机驾驶舱跳出一个人,没有使用降落伞,但是他还在空中翻筋斗,这些可减缓下降的速率。落水的时候,不是砸向水面,而是像跳水运动员,身体垂直,像一枚针垂直插入水中,这样减少了水的冲击力。我们分明拍到了他浮出水面划水的画面。不信,我把视频发给你。小家伙,给你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帕米拿着手机,屏声静气地等着,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总算响了——视频发过来了。她手忙脚乱地打开文件,还要解压缩,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尖上了!总算打开了视频。泰莎、瓦格里仑都围过来看。视频拍的角度比较远,超级大山猫300型直升机看起来,就是一个模糊的小蜻蜓,从小蜻蜓身上掉下一只小蚂蚁的黑影子。黑影子确实从左侧跳下。看那小蚂蚁像一个风车叶子转动着,最后打开身体,垂直落水,水花溅起很小。然后,视频一亮,直升机栽进水田,然后爆炸声浪随之而起,上空冲起一个大火球、浓烟滚滚——果然是烈性炸弹,爆炸当量足可以引爆洞中贮藏的数吨tnt烈性炸药。拍摄角度对准爆炸现场,放弃了对跳机人员的跟踪拍摄,真是个超级大笨蛋。 但帕米和泰莎相拥而泣,但是这个坏家伙躲在哪里呢?他为什么不现身?或许,他被人救上岸了吧?但是为什么不打电话来报一个平安?再或许,他根本想躲着她俩,他不想被她俩缠着,可是让兄弟们这么大排场找他。他于心何忍!这个玩笑未免开得也太大了吧。 种种疑团,瓦格里仑解不开,泰莎和帕米也解不开。瓦格里仑试着打他的手机,手机没有接听,有信号! 难道有人劫持了宋提查!这可是整日打猎,倒被猎物给吃了。宋提查设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谜团。他现在可要办的事情很多啊!他怎么能玩失踪?接下来,金三角集团的事务,这么多兄弟的培训问题,还有新加盟的这帮兄弟的安排问题,都有待于他处理。 泰哥与宋提查登上飞机,他怕宋提查中怕跳伞,把降落伞部给割断了。他自己倒是背了降落伞。宋提查当时驾着飞机拔升到相对高度到三百多米,可是他突然降低速度。泰哥发现不对劲:“你搞什么鬼?拉起来,飞到四百高度。” “你看到没有?空中有战机跟踪,我可不想一枚炸弹给揍下来。低空飞行,他们不容易发现目标,懂吗?”宋提查说得头头是道,显示屏上确实有三个红点,迫近飞来。泰哥信服了。泰哥还嚷着:“再低点再低点,往平原飞。他们不会把高度低到百米以下,我们超低空飞行,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宋提查将高度越拉越低,几乎贴着河面飞行。这在到达临界点的一刹那,他迅速打开机舱门,抛物线弹射了出去。飞机迅速失去了控制,泰哥哪知道弹射装置,他想操纵飞机,他乱拉了一下,飞机失去控制,一头栽了下去……震撼国际社会的ie跨国大毒枭,就这样结束了罪恶的一生。至此,湄公河大案全部结案。 没错,宋提查落水是垂直下落,但头撞到了岩石,浮出水面,他晕头转向。他醒过来之后,头上缠着纱布。外面是马达嗒嗒的响声,船舱里亮着一盏灯。一个四十岁、晒得很黑、比较壮实的男子,操一口壮侗语:“你的手机响了。我没有接。也不知道什么事?你昏迷了二个小时了,你头上撞破一个口子,我用酒精给你消毒,敷一点自家的刀创药。现在快到大皇宫了。要不要送你到医院?” 话没落音,宋提查的电话又响了,正是瓦格里仑打过来的,宋提查接了:“安顿好了吗?瓦哥。” “酷哥啊,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我现在尝试拨了一下,刚才一直说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我不死心!等了等。我再拨。你终于肯接了。怎么不见你踪影啊?兄弟们空中、地面来回地搜索,眼睛都望穿了,搞了一个下午了。” 宋提查诧异极了:“你们还在哪里?撤了,都撤回家。” “我的少爷。没有你的消息,哪敢撤?她们抢电话了——” “宋提查,你害死我们了——”泰莎话没说话,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帕米抢过去了:“宋提查,我恨你——” 两人在电话那头哭得稀里哗啦。宋提查嘿嘿笑着:“我没骗你们,我跳下的时候,头触着了岩石,晕晕乎乎。旅游船船主救了我。我还躺在船舱里,刚苏醒过来,头上还缠着纱布呢。别哭得那么伤心,是不是我没死,令你俩失望了?要不,应该嗬嗬笑才对。来,笑一个给我看看。这些天关地窖,是不是脸上没肉啊?笑起来,皮包骨头啊?” “我们在、在地窖里,互、互相鼓励,一定要、要见到你——”帕米哭哭啼啼地说。 泰莎也抽抽噎噎说:“我、我俩,真的,想到有你,没有一点害怕,因为,因为,我说,每次我有危险,你都会,都会救我的……” 电话又被帕米抢走了:“你在哪里?我,我们想见你。” “我不是在天堂吗?你们长有翅膀吗?你们飞过来呀。”宋提查逗她俩。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帕米、和泰莎在那头尖叫起来。 “别来了。我休息一个晚上,明天班家见。你们也休息好,明天不要有黑眼圈哦。不要变成两只熊猫站在我面前。”宋提查感觉头还是很晕,不想让她们看到他病怏怏的样子。 “宋提查,你坏死了。我马上带我们班家最好的医生过来。”泰莎清了清嗓门儿说。 “我们昭披耶的老大夫——” 瓦格里仑抢过电话说:“我带名医波侬丁大夫过来。” “瓦哥不要学女孩子矫情,我没那么严重。你赶紧回他农山,协助札晃大哥,把扫尾工作做好。我明天先去班家,帮班家安顿好,下午到南湾南场与兄弟们会面,看你们的工作做得怎么样。” “酷哥,放心。绝对没问题。”瓦格里仑很无奈,只得把电话给了泰莎,泰莎说道:“那你自己保重身体。我们不烦你了。” 说完,她不给帕米说话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按了。瓦格里仑是向着泰莎的,合伙欺负帕米,帕米瞪了他一眼,只能作罢。 宋提查回过头很亲切地向船主道谢:“老乡,多谢你的搭救。我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去医院了。大叔,你住在哪里?” 黑脸大叔憨厚地咧嘴一笑:“我是专门接送这条河上的游客的。我已经送完了最后一趟,你才醒。要不到家里坐坐吧。我就住在武里南一个小镇上,很快就到了。” “大叔,敢问尊姓大名?” “我叫昆拉瓦,大伙都叫我阿昆。小兄弟的口音,跟我们差不多,你说的也是壮侗语,应该也住在武里南附近吧。”昆拉瓦大波是个实诚人,说话很坦荡。 “我叫宋提查。”宋提查想看看他的反应,怕吓着他的恩人。 “哦,宋提查就是你?”昆拉瓦果然瞪大了眼睛,“我们没事都说你呢!想必你是从那爆炸的飞机上跳下来的,你真是神人!从飞机上跳下来,只是额头上蹭破了点皮,普通人那不四分五裂?我们还私下里议论,哪天给你带个消息?整整我们这一带的土霸王。嗨,我碰到真神了!” “谁称王称霸?” “这条河啊?我送一天的客,到旅游公司可以领到一万po,我要支付十分之二的保护费。十分之一的国税,十分之一的安检、行政管理费、环保排污费,还有十分之一的油料、维修、折旧。我只能拿到一半的收入。”昆拉瓦无奈地说。 “保护费?”宋提查颇感意外,“还有人在湄南河收何护费?翁天平不是垮了吗?谁有这么大胆量!” “湄南一条河,老子一生吃不尽。湄南流千里,老子千里收黄金。说这话的就是湄南河的爷阿瑜陀耶,他长得一副佛像,可是吃的不是素,吃的都是咱们的血汗钱。” “他不怕军警打击吗?你们举报他,罪证确凿啊。”宋提查想到这可是法治的之地,他可不敢用武力解决。 “有人举报了,早有人举报了。第二天,他的船就起火自燃了。唉,惨啊,一家人烧死在船上。你说他做事残忍不残忍?”昆拉瓦唉声叹气,“去年,他跟国税收的是一样的,今年,他加了一成,比国税还高。他说,他跟水霸虫打了一架,损失了很多兄弟,很多快艇,他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看,金三角打得那么火爆,我这边平安无事。我要备齐香火啊,否则菩萨怎么肯保佑我们?” “水霸虫是谁啊?” 昆拉瓦说:“曼谷湾那边的。他本来是在曼谷湾那边收保护费,他真名叫彭德盛,也有人叫彭司令。他掌管着海鲜经营、酒店安保、码头仓储等业务,势力也强大,很眼红湄南河的生意,他想插一杆子。两方的人,就在湄南河恶战了一场,死伤惨重。现在,双方还暗地里攒着劲,准备着对掐。” 383酒逢知己 “那不是更好吗?让他们狗咬狗。然后报警,让警方收拾他们。”宋提查看起来很天真,闪烁着孩子气十足、水灵灵的大眼睛。 “他不是说了吗?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兄弟拼了命,我们得出份子钱啊。这哪里是保护我们,分明他们是在争地盘。”昆拉瓦大叔说着船靠了岸,驾船的是一位黑脸师傅,叫塞达师傅,他停了船也过来搀扶宋提查,宋提查一走动确实天旋地转,知道撞得不轻,要不是大水减缓冲击力,他可能头要开瓢了——想起来叫人后怕。 昆拉瓦大叔住的是一栋两层的高脚楼,那是一排高脚楼,如今灯光辉映,与高天、远山、长水相衔,看起来这个村子相当美。 宋提查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请两位大叔做一顿好吃的。两位大叔也不客气,接过宋提查的钱,骑着一辆三轮车就到镇上采购。宋提查则独自关在了昆叔房里打坐,他发现真气到头顶可以循环,说明伤口愈合得不错。要是伤口还在出血,他是不能强行运功疗伤。 他试着修炼《洗髓真经》,还不错,然后,他试着加进瑜珈的动作,他感觉瑜珈的一些扭转、倒立、平衡、反侧等动作,可以助他加快血气的运转。接着,他自己无师自通,独创了一些动作,觉得全身心豁然开朗,浑身自在,头部的淤血明显得到了化解;淤血压迫神经的晕眩感也逐渐消失。两个小时过去,昆阿姨进来请宋提查到高脚楼下吃饭。 两位大叔做了一桌子菜,靠河吃河,靠海吃海。一大钵子冬阴功汤,里面全是寸长的虾、巴掌大的蟹;一条清蒸大鳜鱼,一个铁盘烧白鳝,油炸河鲤鱼,一大碗姜汤雪蛤,一只竹根鼠,还有一只自家养的土鸡,烤了一只肥鹅,再就是凉拌水果沙拉,新鲜的生菜。 酒是自家酿的果汁酒。这种酒的酿制方法相当简当,把果汁生榨出来,然后加上冰糖,密闭数月。开封就能喝,不需要蒸馏,含糖量高,酒精的度数并不低。宋提查陪两位大叔喝了一杯,两位大叔脸上就透出了暗红色,看来两位大叔酒量不大。 两家的孩子颇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菜,开始他们只是馋得直流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宋提查给他们每个碗里都挟了不少菜,他们才有了欢笑声。 “哇,昆哥,今天家里怎么这么热闹?”进来一个头上缠着红布条,肌腱子暴涨的家伙,腰上别着武装带,别着盒子枪,眼光看起来很暴戾。 昆拉瓦夫妇和塞达师傅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合掌行礼:“阿仑兄弟,吉祥如意。” “这位小兄弟怎么啦?哟,看起来挺面熟的。”乍仑旺背着手,嘴角翘来翘去,一副很吊的样子。 宋提查正在兴头上,喝了一杯酒,略有酒意,虎地站了起来,眼一剜:“宋提查。” 乍仑旺打了一个趔趄,腿直打哆嗦:“酷哥,你真是酷哥!酷哥威名,兄弟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是天神临凡。兄弟能一睹酷哥风采,三生有幸。酷哥,请安坐,兄弟给你倒酒。” “坐吧。”宋提查看他是只纸老虎,怒气顿消。他本想驯化他,没想到他的眼力杀伤力太大,一眼就降服了他。 乍仑旺哪有资格跟酷哥平起平坐,他欠身给酷哥倒酒,就是不敢坐。 “酷哥让你坐,你就坐吧。”昆拉瓦知道酷哥的威名,乍仑旺哪敢惹酷哥?他还不够格。乍仑旺眼光拘谨,额头上汗珠往下滚落。 “昆叔叫你坐,坐吧。你坐下来,陪我喝两杯。”宋提查面色和顺了,乍仑旺诶了一声,才敢欠身落坐,很是局促。 昆姨拿了副碗筷来,昆叔给他满上意。乍仑旺眼光发直,没酷哥发话,他不敢动筷子。 “吃啊,先垫个底。咱们喝个痛快。”酷哥叫他吃,他才敢拣一些酷哥不吃的鱼刺吃。酷哥的残羹剩炙都是好东西。 宋提查看来放不开手脚,就举杯:“来,今天跟我在一起喝酒。咱们就有交情了。你年长,我还要尊称你一声叔呢。” 乍仑旺吓得筷子叭地丢地板上,捡起来拭了拭拿在手中:“不敢,不敢。酷哥若看得起在下,在下愿给酷哥看大门。” “酒桌上,没有哪些虚套的话。仑叔,我敬你一杯。”宋提查叫上了,乍仑旺抹了一把额上冒出的汗,颤悠着举起杯子,怕碰酷哥的杯子,仿佛酷哥手中的不是杯子,而是深水炸弹:“酷哥大人大量,阿仑怎么敢当?” “来,仑叔,咱们喝一杯,压压惊。”宋提查碰了碰乍仑旺的酒杯,他一口抿了,乍仑旺愣了一下,就是毒药,他也得一口抿了。 宋提查要给他倒酒,乍仑旺赶紧拿过花瓷酒壶给酷哥倒酒。酷哥看他现在有了一杯酒长精神,倒酒不再颤了。 “酷哥,这是怎么一回事?用得着乍仑旺的地方,酷哥发个话,乍仑旺一定敲碎他吃饭的玩艺。” “酷哥——”昆拉瓦要说酷哥从飞机上跳下来,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可是酷哥摆了摆手,他打住了。 “仑叔,你是在那个彭,彭什么手下做事吧?” “彭德盛。彭爷。”乍仑旺唯唯诺诺。 “彭德盛这个人怎么样?”宋提查举杯又与乍仑旺碰了一杯,随口又问了一句。 “彭爷,面黑心不黑。”乍仑旺边倒酒边说。 “这话怎么说来着?”宋提查又与他干了一杯,还给他夹了一只红亮的大虾。 乍仑旺受宠若惊,娓娓而谈:“彭爷做事是有点过份,要说收费,不管爹妈老子都要收;要说不收,大伙儿都不收。他是一碗水摆平。他宁愿今天收了你的,你家要是揭不开锅盖,有啥困难,明儿给你送上一份周济你家的利事,他乐善好施,他不但年年做法事捐得多,什么公益福利方面的募捐活动,他都带头捐。华夏汶川大地震,他捐了千万人民币哦。海啸那一年,他自己有损失,还是还捐了一个亿po(泰铢)。” “听他名字,应该是华夏人吧?”宋提查与乍仑旺又干了一杯。 “对啊,潮州人。这条河沿岸说潮汕话的人,都是他们一个地方的人。他以前交保护费给别人,现在收保护费。其实,是象征性的。他有五个楼盘,有十来个连锁超市,还有二十条公交线路运营权,著名的德盛实业就是他的产业啊。”乍仑旺说得彭德盛是个大实业家、大慈善家。 宋提查与乍仑旺喝了六杯了,看他面不红,心不跳,看来是酒中豪杰啊。 “仑叔,你挺能喝啊?”宋提查诧异极了,泰人能这样豪饮的,少之又少。 乍仑旺笑道:“彭爷,那才叫能喝,拿碗跟你干?你不喝,你不给面子。我们的酒量,都是他给灌开的。” 宋提查想:故人来了。他也应该来尽个地主之谊吧。 宋提查也借着酒兴:“你打个电话。说宋提查找他喝酒,就在这里喝。我跟他斗一斗酒。” “好!好!”乍仑旺哪敢不遵,马上给彭德盛打电话。 “老板,晚上好!” 电话里传来彭德盛不耐烦的声音:“阿仑什么事?说事!别婆婆妈妈的说话!” “酷哥想,想请您老喝酒。” “哪个酷哥?宋提查少爷啊!”电话里是瓮声瓮气的声音。 “是,是,是。他正拉我喝酒,灌得兄弟,现在说话舌头、舌头都大了,彭哥是不是听起来不太悦耳?” “你小子福份不浅啊。怎么有那么大面子与酷哥交上朋友?你给电话给酷哥,我跟酷哥先打个招呼。” 宋提查接过电话,略带酒兴:“彭大老板,兄弟来拜你的码头。给个面子,来喝杯淡水酒。” “来,一定来。少爷,你现在哪里?兄弟,马上就到。” “昆拉瓦大叔家里。昆拉瓦大叔的高脚楼下面,我听说彭哥是酒仙,我也是酒鬼,是不是有难解之缘啊。”说轻,宋提查嘿嘿笑了起来。 彭德盛一迭连声说:“酷哥,你抬爱老弟,敢不奉陪。你稍等,我带些好酒、好菜过来。” “不要客气了。昆叔的家常菜,都把我给吃撑了。来,来,人到了,就行了。”宋提查说话舌头不太灵晃,彭德盛估计酷哥是装的。 接着,宋提查自做主张要了湄公河上的佛爷阿瑜陀耶的电话。他擅自打过去:“佛爷,宋提查给你烧香来了。” “酷哥,酷哥,兄弟不知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兄弟一定陪罪,你说,兄弟一定办到。”阿瑜陀耶吓得语无伦次,他可能刚看新闻,酷哥把ie泰哥给炸成了碎片。想想看国际大毒品枭都让他炸成碎片。他小河里鱼虾,捏死他还不是捏死一个小蚂蚁。 “喂,我是喝闷酒,请过来喝杯酒。听说,你是海量,我也好这一口。老佛爷赏个脸,过来喝杯老水酒。” “是,是,是。酷哥过来,还是我过去?” “我都喝上了。昆拉瓦大叔,你认识吗?” “哦,认识。老熟人了。他老婆还是我老家的一个村的。我们常见面的。他不是开着一条游船,常在湄南河上走动?” “是啊,哎呀,昆叔、塞拉师傅太客气了。搞了一大桌子菜,又是自家酿的果酒,喝得我酒兴来了。让找几个朋友过来喝个痛快。” “好。酷哥,您先喝着。我半个小时,不,不用,半个小时,我立马就到。” 384义气相投 打完电话,乍仑旺吓得脸色苍白,昆拉瓦叔悄悄地给妻子使眼色,意思让她把孩子们领走。宋提查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打不起来。我也学一学吕布猿门射戟。” 没过半小时,外面车灯光柱划破了宁静的村庄,不过开进来的只是一俩劳斯莱斯,车停在篱笆外面,一个精神矍铄年过半百的长者,一身泰绸宽服,步履如风地走在灯光照亮的水泥路上。随身带着四名贴身保镖,保镖扛着两箱酒,提着八个菜笼,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宋提查忙起身迎出高脚楼,彭盛德抢前几步紧握住宋提查的手,看宋提查头上缠着纱布:“兄弟,怎么——” “进屋的时候光顾跟昆叔说话,忘记低头了,你看,差点把昆叔的高脚屋横梁给撞歪了。”宋提查的笑话把大伙儿都给逗乐了。 “彭哥,呆会儿,阿瑜陀耶老爷子要来,你把你的兄弟撤一撤,给他们放假吧。安全包在我身上。”宋提查的话先让彭德盛勃然变色,后改成一堆笑脸:“好,好,好,我听酷哥的,一切由酷哥做主。” 彭德盛当即打电话布置兄弟们撤回家。没过多久,村子里车灯破空而来,彭盛德脸色骤变,宋提查打了一个电话给阿瑜陀耶:“佛爷,给你兄弟放个假,你带四名兄弟进来就是了。不要搞得村里鸡犬不宁的。” “是,是,是。我让他们全部回去。”阿瑜陀耶唯命是从。看着乱射的灯柱子,掉转车头,往回开走了。 一辆防弹车开了进来,阿瑜陀耶大腹便便,手持佛珠,从车上迈出步子,腆着肚子,蹒跚地走了进来。他果然只带着四名贴身保镖从篱笆中走了过来。四名保镖也带着礼盒,他很懂道理,给酷哥带见面礼来了。 宋提查迎了出去,他头上的伤,还是引起阿瑜陀耶的关注:“哦,酷哥,这回打得是不是狠了点?让兄弟们打头阵就行了。还用得着酷哥您刀刀见红?” 宋提查笑道:“佛爷,我不像你有菩萨保佑。我可是俗人,吃饭防噎,走路防跌。这不,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你啊!”阿瑜陀耶指着酷哥,仰首哈哈大笑,可是笑很快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彭盛德,彭盛德正襟危坐,他是看酷哥面子,不露声色。 宋提查忙说:“来了都是客,走进这座屋子,都是一家人。” 酷哥眼光在夜色中有狮虎豹的寒光,阿瑜陀耶局促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屋子,宋提查看双方的人约好的一样,都带了两箱酒,四个提龛。 宋提查看他们神色不对,他嘿嘿笑着:“彭爷、佛爷,你看,你们都跟老爹一辈的,我要是不称你们爷,回到家里。老爹都骂我不懂道理。两位大爷,请坐。今天,两位大爷都是我宋提查的客,也是我宋提查的长辈。晚辈要等长辈落坐,才能坐。对吧,两位大爷,请。” 宋提查眼光扫过来,他俩都一凛。彭德盛、阿瑜陀耶两人倒是异口同声地说:“岂敢,岂敢。替我多多拜谢老爹他老人家。” 两人对视着落座,宋提查笑着说:“想必两位爷痛提查,带了好吃的东西来。阿姨,这些菜收回去吧。明天热热还能吃。” 阿姨答应着,昆拉瓦、塞拉师傅、乍仑旺一起过来收拾,哇,先呈上彭德盛带来的四样菜,一个是一盘黑珍珠一样大粒的里海鱼子酱,一盘是清蒸熊掌,一盘是烤乳香猪,一盘是正宗的佛跳墙。 阿瑜陀耶信佛,带来的全是素食,生炒高丽野参、法国松露点缀藏红花、清汤野人山石斛、蒙古肉苁蓉。 宋提查眼光一亮,笑道:“一荤一素。佛爷,你不会介意,我吃荤吧,我可是荤素搭配。” 佛爷哈哈大笑:“酷哥,你说了算。都听你的。我也跟着你开荤。随乡入俗嘛。” 其实这句话,引出阿瑜陀耶对彭德盛示好,彭德盛当然也听出来了:“我也跟着酷哥沾点佛光。” “见者有份。这些东西可不是寻常人家吃得到的,来,来,来,不能亏了孩子们。”宋提查拿起碗,给孩子们一人盛了一碗,然后招呼一家人坐着都来吃。 连保镖也找了凳子给他们坐,兄弟们一起来吃,这么大份的奇珍异馐,三个人吃的话,不撑死才怪。再说,阿瑜陀耶肥嘟嘟,只是略微动动筷子;彭盛德反而素食吃得多一点,估计别人碗里的东西好吃。阿瑜陀耶每样荤菜也尝了,他不是真吃素,只是怕荤菜,菩萨怪罪,光长肉。 宋提查招呼其他兄弟们大吃特吃:“有福共享。不要客气。客气,就自己活受罪。” 阿瑜陀耶和彭盛德都喜欢宋提查豪爽的性格,不摆架子。菜吃得差不多了,四箱酒,两种牌子,彭备盛带来的是茅台,阿瑜陀耶带来的是两箱轩尼诗xo。宋提查想茅台对口味一些,嘿嘿笑着:“彭爷、佛爷,各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咱们喝点白开水算了。你们喝白开水,还是喝白兰地?” 乍仑旺他们赶紧顺着竿子爬:“爷们喝茅台,我们就喝轩尼诗。这可是看得起我们。” 众保镖眼光看着宋提查,意思要他帮他们求情,宋提查笑着说:“各位兄弟放开量喝,不要拘礼仪。两位爷的安全都包我身上,他们明天少一根头发,找我陪。” 阿瑜陀耶知道酷哥爱热闹忙吩咐:“喝。尽管喝,酒醉英雄汉。” 彭德盛也发话:“你们要不对他们喝趴下,明天罚酒一瓶。” 阿瑜陀耶应战:“行啊。兄弟们听到没有。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要是不把他们喝趴下,明天我奖励你们一瓶伏特加。” “不要有压力。能喝多少喝多少。酒是人吃的,糟是猪吃的。喝出气氛,喝出兴奋度,喝出豪情,喝出压在心头的石块!”宋提查说着指头随便一弹,叭地一声,茅台酒的瓶口就被他活生生地给弹开了,酒香四溢啊,沁人肺腑,先给两位爷满上,再给自己满上。 阿瑜陀耶拿着第一杯嘛嘛弥弥念上一番,彭德盛也指甲弹来弹去,敬天地神灵祖宗。宋提查则对向战死的兄弟的亡灵告慰了一番。 然后剩下小半杯,两位爷都争着与宋提查碰在一起,宋提查正色道:“今天喝酒就喝酒,我可是酒官,要是有谁提不愉快的事。罚酒三杯。” “好,听酷哥的。”阿瑜陀耶和彭德盛又是异口同声。 宋提查再次给两位爷满上:“两位爷,先对碰一杯。因为你们不打不相识。现在,是猩猩惜星星,好汉惜好汉。喝了这一杯,以后做兄弟。”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碰杯子。 “我今天找你们,其实是机遇。真的,你们可以问昆叔,真是天缘凑巧,是昆叔搭建这个平台,让我们三位坐到了一起。我想,我们今后只有合作,没有仇杀。愿意做兄弟的,举杯,干了这杯!” “我听酷哥的。”阿瑜陀耶举起了酒杯。 彭盛德不甘落后:“我也唯酷哥马首是瞻。” 他们都清楚,得罪酷哥等于出局了。他们知道自己的斤两,小鱼小虾,想斗得过强龙,那是蚂蚁打哈欠。两人当着酷哥的面,“咣”地碰在了一起,两人一口闷了,下面的兄弟鼓起了掌,两家从此化干戈为玉帛。结束了他们之间的数十年的恩怨,也结束了潮州帮与壮侗族数百年的积怨。 两人当着酷哥的面,手交叉握在了一起。宋提查说:“两位爷,都到了做慈善阶段。说明你们都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但是要不知道如何投资。对不对?” “对!酷哥。你说到我心坎眼儿里了。”彭盛德说,“我也苦恼过。我要是不收保护费,是不是坐吃山空?” 阿瑜陀耶一巴掌拍在大肚皮上:“其实啊,我拿这么些钱。真还睡不着安稳觉。以前嘛,现在实话对酷哥讲,我傍着翁哥这棵大树。我每年给他朝贡,他罩着我。现在,守着这些钱啊,成天提心吊胆的。” “怕我抢你的。那你赶紧捂紧钱袋子啊。你还跑过来跟我喝酒?”宋提查打趣道,“两位爷,其实你们也是被逼出来的。我知道。兄弟血拼出来的地盘,怎么不收份子钱?不收,兄弟们的血白流了。但我的做法。我说我的做法,我投资集团公司,我的兄弟,我都安排他们做部门管理。如今的金三角集团只是一个雏形,我想请ceo,把我的生意做到华夏去,做到欧美去,做到天竺国去。我现在就拥有十二个分公司,六个一条街。” 阿瑜陀耶和彭盛德又异口同声:“我们这榆木疙瘩脑壳,哪敢跟酷哥您比?” “两位爷,如果信过我宋提查,你们的热钱尽管投进来,我完全按照公司法,给你们分红。现在,昭披耶将军有股份,老爹有股份,班爷暂时没有,明天我就要拉他的股份。两位敢不敢往里砸钱?我还是按与昭披耶将军一样的比例分红给你们。因为你们做为大股东受法律保护,所有股东分红都平等的,没有职务高低之分。” 宋提查给他们倒满酒,双眼直视着他们,等着他们的答复。 385不醉不归 “酷哥,我信你。我的钱都投给金三角集团。”彭德盛举杯而起,总被剿灭要好。 阿瑜陀耶也怕牢狱之灾,也举杯而起:“酷哥,我跟了。从此不收保护费,跟着酷哥老老板,做金三角集团的大股东!” 宋提查搂着两老的肩,豪情满怀:“如今金三角大局已定,一时间游客如织,再加上那里盛产玉、水果、稻米、中药材,只要打开国际市场,那是一本万利。我已经在金三角下了三道必杀令:制毒、走毒、贩毒,必杀;收保护费,必杀;放高利贷,搞地下钱庄,必杀。当地的秩序,有目共睹。举报有功,举报有重赏。一时间,那是人心稳定,收入一路飙升。我给你看看我们金三角上一季度的报表,各股分红。你们投多少钱,赚多少钱,你们心中有本帐。来,先干了这杯。” 酷哥与他两的酒杯咣地碰在一起,酒花四溅,酷哥带头一饮而尽,为了打消他的疑虑,他打开他的手机,把上季度的集团报表给他们看,他们还是看得懂的,集团公司赢利,每股分红。每股的配额。如果他们投资十个亿,他们的收益是多少。一个季度下来,与他们收保护费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彭德盛的几个楼盘,现在也不景气,曼谷楼市处于饱和状态。 阿瑜陀耶心中有本帐,他一兴奋:“酷哥,我跟你干!” 他满上一杯,主动与酷哥干;彭德盛略迟疑了一下,也跟酷哥干了这杯。 宋提查看出彭德盛有难言之隐:“彭爷,你说。咱们是合伙人,有什么话这不能能放在心里,放在心里沤肚肠啊。彭爷,请明说。” “是这样的。我收保护费要养一大帮兄弟,跟我拼杀。现在——” “彭老弟,说出了我的一块心病,我正盘算着养着这帮兄弟,每天开赌、斗鸡、溜狗、跑马,吃喝玩乐。”阿瑜陀耶满脸油光,他的收成有增无减,坐享其成,还免了刀光血影,安享晚年,岂不优哉乐哉! “不,你们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我自有安排。我正缺人手。各部门打电话跟我抢人手,我先给他们一个岗位培训,他们的特长就有了,每个人都有职位,我给他们提供住房。彭爷,你那些楼盘,你甩手给我。我都给弟兄们安家。”宋提查早听说彭盛德的五个楼盘,都不赚钱,撑着一个大架子。 “这么说,酷哥,我放心喝酒了。不,酷哥,当面君子,背后小人。来,我们先草签一份合作协议,这酒才喝得踏实。”彭盛德他有生意人的精明,他怕年轻人血气方刚,当面许诺,明天酒醒来,抛到脑后了。 阿瑜陀耶一迭连声吩咐:“拿笔记本来!快拿笔记本电脑!” 保镖赶紧停了手中的杯,跑到车上拿来两台笔记本电脑。宋提查自己接通金三角集团网页,下载了一份合作协议。打印出来,交给两老。两老趁着头脑清醒,戴上老花眼镜赶紧细读,果然与酷哥所说的如出一辙。 阿瑜陀耶看完怕夜长梦多,速战速决,他立即转帐,签约,成为金三角集团第四大股东,宋提查看玛莲发过了传达室真,玛莲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确认:“酷哥,你还没睡啊?你成了夜猫子,我们也跟着你成了夜猫子。” 宋提查说:“明天,你给他加盖集团公司的印章。” 宋提查在各项合作协议签了名,阿瑜陀耶在合作方也签了名,明天加盖公司印章就生效,阿瑜陀耶怕好事多磨:“酷哥,请总部的人稍等等,我马上派人不出十分钟,就到总部去盖章。” “好,我打个电话给我的经理,让她晚睡一会儿。这些日子,她也挺累的,我一直想请个ceo帮她的忙,还一直没到位。看来,这事要定下来才行。”说着,宋提查给玛莲打了一个电话,叫她等半个小时,盖完公章再睡;玛莲悻悻地说:“明天,我上班不打卡了。” 宋提查哄她:“我让他们带一份高丽参给你们提提神。你跟海猛、那颂卡、景雅、伊莲分吃了吧。” “有,有,有。打一份送过去。”阿瑜陀耶马上吩咐去做,坐他的直升机送到美莱去盖章。 彭德盛额角满面是汗:“酷哥,他忙完了。该我了。我也速战速决。明天你不是有安排吗,我可不敢打乱你明天的日程。多一天,多分一天的红利。你看我除了现金,还有楼盘、超市、公交线路权,也全部折成现款,我就是第四大股东了。” 阿瑜陀耶气得干瞪眼,他娘的后来居上,阿瑜陀耶用指头敲着他:“老彭,你霸我的位子。你等着——” 彭盛德嘿嘿地笑:“生意场上讲的是势力,不是砍砍杀杀,刀刀见血。” 宋提查只得又打电话给玛莲:“你再审核一份合作协议,打起精神来。高丽参马上给你们送过去。” “我再给她们送一份四个同样的礼盒,让她们沾沾喜气,以后结算少不了还求这些娘们。”彭盛德真是怪才,思维就是与众不同,马上想着巴结总公司的人了。 阿瑜陀耶一挥手也叫手下火速办四样同样的礼盒送过去。 宋提查叫玛莲先办完事,再叫醒素格力、椰美姐妹、傩娅、咪妹、蓝凤凰、凯万、千颂卡、涞月、贴那亚等一起聚餐。玛莲来精神了:“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玛莲嘟哝着,这么一点夜宵,够那么多姐妹分嘛,可是酷哥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只得让伊莲通知她们来聚餐。直到送过来,她们才吓一跳,这大概是总统宴级别的吧。跟着酷哥真没算白活。 办完事,彭盛德对乍仑旺笑道:“阿仑啊,转眼间,你是酷哥的人了。还不敬新主子一杯酒?” 乍仑旺借着这个台阶:“酷哥,属下敬老板一杯酒。” 宋提查不接受不行,可是他得有路数:“仑叔,现在在座的都是一家人,彭爷还是集团公司的大股东,元老级人物。你应该先感谢彭爷对你的知遇之恩,没有彭爷对你的栽培,能有今天吗?我是在其次。你先敬彭爷,彭爷是前辈。” 乍仑旺连称是是是,彭德盛见宋提查说得有理,乍仑旺恭恭敬敬:“彭爷,感谢这么多年的关照。阿仑谢啦。” 乍仑旺先干为敬,彭爷还是给面子的,也痛快地干了。 宋提查不能让彭爷出酒令,要是这些兄弟轮番陪上来,他是磨心了,他站起来:“两位爷,在坐的,我都应该尊一声叔、阿姨,与我父亲是同龄人。借两位爷的抬爱,我们真正成了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共同干一杯。” 在座的都干了一杯,阿姨倒了一点给昆拉瓦,她也干了,脸蛋红扑扑地,自此以后,再也不受那窝囊气了。 乍仑旺开始不敢倒酒,现在觉得身份抬高不少,接过酷哥手中的酒瓶来给三位老板倒酒。宋提查看他倒酒的手法很职业,凤凰点头的姿势,也就是极快地往杯中一倒,八成酒了,快速抬起了酒瓶。手法极快,看起来就像点了一下头。 现在阿瑜陀耶、彭盛德了无挂牵,拿起杯子就碰宋提查的杯子:“酷哥,今晚不醉不归,干!” 宋提查嘿嘿笑笑,不把两位爷喝好,你就不知道宋提查是不是浪得虚名。宋提查陪三位爷喝得快,乍仑旺倒得也快。宋提查的酒气有三种途径可以解决:一是从毛细血管逼出来,成了汗水、汗气,挥发掉;二是活生生逼出来,从脚底下涌泉流出去;三是完成转化,化成大分子结构的能量物质贮藏体内,必要时可以释放出来。他哪里舍得这么好的茅台,全部通过《易正经》完成转化,成为能源物质贮藏。 阿瑜陀耶喝得兴起,敞开了弥勒佛的大肚子;彭德盛也光着膀子,顾不得斯文了,全身通红,像淬了火,油光发亮。老夫聊发少年狂啊,桌上一排空茅酒瓶子,这哪里是喝酒,分明是喝白开水。 宋提查知道,两位爷毕竟上了年纪,看他们像拳击台挨了重拳,头脑在摇晃,身形不稳,看看这一箱还有最后一瓶,他打开:“两位大爷,各位大叔、阿姨,宋提查感谢长辈的盛情。酒喝千杯也要辞杯,提查占了年纪轻的光,提查喝完这一瓶,我们就喝到这里了。” “一瓶?” 虽然他们喝得摇摇欲坠,但是酒醉心里明,酷哥不是喝高了,说大话吧。可是,他拿了一并茅台,叭地一声弹开盖,就像喝瓶酒,一口气通了一瓶!看得周围的人,瞠目结舌,真是神人啊! 彭德盛和阿瑜陀耶可不敢再喝了,两人争执了起来。 “酷哥,今晚我安排你睡——” “我安排酷哥睡。下次,再轮到你,竹子有个上节下节,我是第四大股东,你是第五大股东,下次轮到你家。酷哥,跟我走。” 宋提查搂着两位爷的肩:“两位爷,今日不成敬意,改日再喝。宋提查就在昆叔家过夜。不送两位爷了。” 386重回班家 昆叔给宋提查准备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宋提查沐浴出来,早就抹得一尘不染,点上一炷瑞香,室内兰气扑鼻。宋提查毫无醉意,步伐不乱,说话口齿清楚,跟昆叔、阿姨道声:“晚安。” 闭门,坐榻上打坐,他要调息到气血均匀,如醍醐灌顶,然后入定。第二天,太阳从湄南河上升起,宋提查神情智爽,开门出来,有个人倒了进来,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乍仑旺带着一伙人在值勤。亏他想得出。 酷哥很感动:“仑叔,叫兄弟们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乍仑旺吓了一跳,第一天值勤,就睡着了,要是隔以往,可能要挨罚了,但是酷哥毫无责备之意,乍仑旺也很感动:“酷哥,兄弟们都在村子外面集结了,就等酷哥下命令了。” 宋提查要下楼去见兄弟们,阿姨忙走了出来:“酷哥,阿昆嘱咐我,给你还换一次药呢。” “好了,阿姨,你看看,是不是不用了。”宋提查还是坐了下来,阿姨一层层解开纱布,纱布上面还洇着暗褐的血迹,可是头顶上除上敷药的时候,剪了一大团头发,露出一块头皮,那头皮有些血痂。洗掉血痂——一点肿块都没有! 阿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孩子啊,你恢复得太快了。昨天,我还担心,你喝那么猛的酒会不会落下一个伤疤。没想到,反而一夜功夫,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太神奇了!” 乍仑旺笑道:“嫂子,让你开眼了吧。” 宋提查嘿嘿笑道:“我自有神灵相佑。不然,我又没有吃豹子胆。” “那是,那是,酷哥,吉人天相,自有神灵佑护。信了,这回我亲眼所见。”阿姨差不多把宋提查当真神供奉了。 “阿姨,打扰了。我们要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恩人。”宋提查合掌道谢。 阿姨遇到贵人,笑得嘴得合不拢:“好,孩子,记得叔叔、阿姨,常来家里坐坐。” 宋提查以后是常来坐坐,这里很清静,还有上一次救他的渔民大叔家里,他几乎是常客,也是在湄南河畔。 乍仑旺陪着酷哥走到村子伺堂广场,聚集着一排车队,有大篷车,有军车,也有吉普车,还有一排摩托车。传令官口哨一吹,广场集合了两队人马,一队是彭德盛的人马,一队是阿瑜陀耶的人马,共计千人左右。两名保安保长跑步过来向宋提查报到。 宋提查当即调拨人马,二百五十名保安分赴彭德盛的五个楼盘,二百名保安分派到二十个连锁超市,一百名五十名保安分配到德盛公交公司。三百名保安分配到曼谷湾总部,宋提查准备在曼谷湾搞一个大型海上娱乐城。 他挑选了一百名有军姿的,十辆崭新的军车组成一个护卫队,跟着他向班家进发。他在车上给陈晖打了一个电话:“01,我现在开往班家的路上,能不能一起到班家聚一聚?” 陈晖没好气地说:“又玩了一次死去活来的游戏,玩得很神奇啊。” “喂,01,我是身不由己啊,你以为我想啊,我差点0.1秒,我就跟泰哥一路同行了。不信,你看我头上,头皮都掉了一大块。我要不是命大福大,当时大脑就开瓢了。不过,我还是蛮走运的,游船的船主搭救了我,昨晚还做了一单生意,大难不死,还真有后福。” “恭喜你。总部给你申请特等功勋。” “你别哄我?这回是真的吧!”宋提查没想到,他能立这么大功劳! “你呢?” “我也是啊,不过,暂时,我俩都不能回国授勋,按照国级保密规定,我俩的军功章只能保存在档案馆。现在,湄公河大案专案组宣布胜利结案,专案组已经撤消,龚总带着我方人马明日回国,我俩还要继续留下来开展工作。你接受我的直接领导,懂吗?”陈晖传达了总部的命令。 “是,01。”宋提查太兴奋了,好事一茬接一茬,小小年纪,国家特等功臣! “总部的意见,你要继续与帕米和泰莎交往下去,有必要娶其中一位。” “不!”宋提查很拧,“你不能食言!做为上级主管,不能出尔反尔!我今天就跟班爷摊派,我们只能是生意合伙人,不可能做他的班家少爷!昭披耶更没有可能,昭披耶已经是我的最大股东之一,我们也只是生意合伙人。” “你如果不能很好地执行总部命令,将换你回国轮训。”陈晖不跟他辩论,话语生硬。 “我不——”宋提查喊出了声音,惹得开车的司机不知道酷哥,遇到了什么麻烦,听语气还有人管辖着酷哥。军令如山倒。宋提查不是不明白,他现在是现役官籍,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无条件服从。 “你不是说,你给我长期培训吗?”宋提查虎目含泪,说话有嘶哑声。 “是啊,我将给你设计全部课程大纲,你马上到皇家社科院读书。我们按从前那样给你开设课程。”陈晖不为所动,语气坚定,没有情面可讲。 “好吧。我跟她俩交朋友。你就是我的上级,我的导师,我跟着你一辈子。”宋提查偷换概念。 “我再给你强调一次。你是组织的人,你必须无条件服从组织的安排,你要是私心太重,个人情感放不下,我一定会送你回国轮训!” “知道了。我上次跟你说的ie呢?” “上级批准了,就是伊莱,你要跟伊莱处理好关系。班爷不可能再用伊莱。班爷已经重新组阁了,伊莱的同学扎西卡出任总经理,他又从哈佛学院聘了一位财务总监。泰湄执掌班布卢大酒店,文清出任娱乐城总经理,拼塔安出任酒店业务经理。董事会决定由班钟、班德出任正副董事长,你出任执行董事长,泰莎出任董事长助理。你明白伊莱有多么重要,伊莱不能为别人所利用。总部审查了他的全部档案,他是清白的,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你要把他利用起来。” “没问题。伊莱大哥,我马上任命他为金三角集团ieo,这没问题,由他全权打理金三角经营管理,确实是神来之笔。我怎么还出任班家执行董事长?这不是搞笑吗?我跟班爷说,改成陈晖女士。”宋提查知道这是个陷阱,等于把他绑在了班家。 “总部审批了,执行吧。”陈晖冷冷地说。 “是!01!”宋提查几乎在手机里哭了。 “你别改不了你这个个性,凭意气用事。你现在执行的是非常任务,要维护整个金三角秩序,要维护华人在金三角的利益,乃至整个东南亚华人的利益。接下来,你还要负责我国与东南亚自贸协定所有项目实施的安全。你责任重于泰山!比起祖国大业,你个人情感,算得了什么?你权衡一下吧。祖国利益高于一切,还是你个人情感高于一切?”陈晖大声训斥他。 “明白了。请01放心。祖国利益高于一切。”宋提查抹干了委曲的泪水。 宋提查知道这个耀武扬威的场面去班家,看来是不合适的。他叫停了兄弟们,让他们直接改道去美莱,向素格力报到。素格力发短信报怨,他人手不够,先给他一百名兄弟吧,给他壮壮胆。 宋提查只身骑着他的y2k摩托车,戴着卫星遥感成像头盔,向班家飞驰而去。 班家如同过大节一样,外面扎起了一个高高的彩楼,素察指挥着众保安正在挂宫灯、糊彩纸、牵气球、扯旗幡,忙得不可开交。班德老爷指挥内院清扫,从酒店借来不少员工,由拼塔安带着搞卫生。 宋提查的y2k摩托车出现在高坡,素察就看见了:“酷哥来了!” 宋提查取下头盔:“素察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 素察还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还没布置好,阴阳头,现在可变成了秃子头了,头顶怎么剃了巴掌大一块? 素察在牌楼上,正跟班德二老爷打手机:“宋提查少爷来了,他骑着一辆y2k摩托车。他发型,真是太另类了。” 素察笑出了声音,不提防宋提查停下摩托车大声问他,他忙说:“少爷,你进去吧。老爷在等您!” 府内可忙开了,文清负责内室摆设,小富察真是走了大运,与班钟老爷一场同生死,当起了大管家。他听说少爷来了,还问身边的仆人:“哪位少爷来了?伊莱,还是扎西卡?” “宋提查少爷!” “啊!”小富察差点跌了一跤,赶紧上楼去禀报老爷:“老爷,宋提查少爷回府了!” 班老爷颇有城府:“慌什么?孩子回家,见爹妈,有什么好紧张的?放不放鞭炮?” “不放啦。人都到家里了。你也忙,让厨房做早点吧。估计他没吃早餐。”班爷穿戴整齐,他忙把手链戴上,手上还有绳子勒的伤痕。泰湄、扎西卡先来给班爷请安,泰莎还没来。 宋提查并没有去见班爷,他知道他这副尊容吓坏班爷的,他回自己房了,没想到打开门,泰莎正在梳妆。 387排宴 “宋提查——”泰莎小姐看到宋提查,双眼发直怔了半晌,哭叫着泪眼婆裟地扑进他怀里。宋提查看她水嫩的手臂上,还有紫青的绑捆伤痕。 人心都是肉长的。宋提查看她脸蛋上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睡了一个晚上,粉红蕊白。宋提查只是搂着她,任凭她泪眼斑斑,他似笑非笑,眼光扑朔迷离,猜不透他是迷恋,还是憎恶。此时,他的情感肯定是复杂的,他知道他可以稳稳当当形成班家的乘龙快婿。可是造化偏弄人,他心已属赖欣怡。从少年时代,他就的梦想就是为赖欣怡而战。他打每场比赛,只要有赖欣怡在场,他都拼得很凶。在整个武校,师兄弟都痴恋赖欣怡,她就是一个美神。他们练得再苦再难,只要赖欣怡一个眼神,他们翻起来,又重新挥拳如捣米。 泰莎小姐情绪好了,看宋提查一脸茫茫然,发现了他头顶少了巴掌大一块头发,细看确有愈合的痕迹。 “痛吗?”泰莎小姐用她纤若葱尖的手,轻轻地抹了一下,宋提查神经质地跳了一下:“喂,你手指带电啊?” 泰莎也奇怪,她的手指也麻了一下,确有一股神奇的生物电传达了她身上,她芳心大动。 宋提查其实被她的泪水,弄得就是精钢也变成绕指柔了,抽出纸巾将她的泪水挹干。多么让人心悸的脸蛋,没有纯美得个细斑都没有。女娲娘娘不愿意把她亲手雕塑的作品,有一丝瑕疵。脸蛋就如剥开的鸡蛋蛋清,然后雕刻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对修长的蛾眉,眨几下,飞蒙蒙的睫毛,秀气的鼻子还有泪渍在闪亮,樱唇在微微地颤动,正穿着一身雪色的睡袍。 “嗯——你一身酒气。我给你放水,先洗个澡吧?”泰莎小姐吸着鼻子,明明说一身酒气,她不嗅来嗅去,肯定有什么异性的气味,让她下意识闻了闻。 宋提查嘿嘿笑了起来:“快,快帮我把头发理一理。等下,见班爷,怕吓着他老人家。” “理什么啊?”泰莎拿起剪子,不知道怎么给他理,头上巴掌大一块给剪掉了。 “光头啊。理光头就看不出来了。” “别!光头丑死了。”泰莎不让,她看了看头项主要伤口那一撮全剪掉了,旁边只是剪短,不碍着敷药。 “我给你剪满头五角星,好不好?”泰莎小姐眼睛一亮,眉眼生辉,扑哧笑出了声音。 “行。你快剪吧。班爷爷知道我回府了,不去给他老人家请安,他会吹胡子瞪眼睛的。”宋提查知道班爷生气怒目圆睁,让人不寒而栗。 泰莎小姐开始细心地帮他将第一个五角星剪出来,后面的五角星贴着头皮理光,然后把所有的头发剪成短发。宋提查对着镜子一看,我的妈耶,一头五角星,在其它的五角星烘托下根本看不出有巴掌大的一块头皮露出来。 “怎么样?比你过去的阴阳头,更另类了。”泰莎小姐格格地笑着,对她的作品相当满意。 “好——怎么不好?你以后专们给我理发好了。”宋提查拖着长音说。 “切。你得侍候我。”泰莎小姐搂着她脖子,宋提查托起她,她一百二十多一点吧,比赖欣怡要轻,都是长腿,她的腿相对来说,略瘦削一点。不过,她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三围应该是黄金三围,胸围估计在一百之内,腰围可能六十左右,臀围可能在一百之外了吧,呈s型曲张。臀相当翘的缘故。其实是每天坐着玩电脑坐出来的。她常练瑜珈、舞蹈,看起来相当匀称、纤美。 宋提查脱下马甲、肩上多了一块在胡康河谷留下的伤痕。泰莎的手指,比伊莲的手指根本不一样,可能她手指有一种微生物电,弄得宋提查乱叫乱嚷。 泰莎给他配上一套锦绣马褂配长裤,再给他戴上耳环、手链、项链,看起来与很酷的发型很搭配。泰莎又换了一套织锦抹胸丝娃来,肩上搭着彩绣长巾,再配上耳环、手链、项链,是情侣装束。 两人牵着手走到班爷住处请安,班爷真有耐心,他估计女儿泰莎没来,宋提查肯定去她哪儿梳妆打扮了,果然传说中的巴掌大的秃头不见了。还是更酷的五星头! “班爷,吉祥如意。”宋提查合掌给班爷请安。泰莎小姐跟着合掌,她就只轻轻叫了声爸爸。 “听说,你昨天伤得不轻啊?”班爷关心地问。 宋提查语调徐缓:“托班爷的福,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虚惊一场。” 泰莎抿唇笑了:“爸,他才是死里逃生。从飞机上跳下来,还没事儿一般。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宋提查还是那种不紧不慢地语气:“大小姐,那种情况之下,这是唯一的取胜的办法;不然,放走ie老板,可能罪孽更大。” “喂,你自然一点好不好?你再装正经,看起来越不正经。我还不知道你,宋提查,你哪有半点正形样子?”泰莎小姐看不惯他装腔作势。 班爷笑了:“他严肃了。你却又不让他严肃。好了,不闹了。我们一起下去吃早餐吧。提查,午宴啊,我想把你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全部请到班布卢大酒店,彼此认识认识,不要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你看如何?” “谢班爷。那就请当家的兄弟吧。加上他们的女朋友,估计有五桌吧。”宋提查同意了。 泰莎又笑了:“你这次回家,是不是接受了礼仪教育?我还听说,你把凯万大记者分配给你兄弟当女朋友了?” “凯万喜欢吐骨浑兄弟,我可不能棒打鸳鸯拆散他们。”宋提查露出了他本相,想笑没笑,眼睛里喷着笑,心气儿在微微颤。 班爷欣然同意:“五桌没问题啊,我这边董事会的要员,都过来,也要准备五桌。对了,那个什么老爹?” “侬蓝老爹。”宋提查和泰莎两人同时说了出来。 “对。侬蓝老爹,你替我请过来吧,听说是你们金三角集团的大股东,他以前是社团人物,我不见他。现在,他改邪归正,我可以见他。看看,他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泰莎惊喜地说:“爸,只要宋提查一个电话,他一定会来。” “其实,我知道,以前在江湖社团混过的人物,只要他们走上正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们更珍惜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主要的还要他为你见证一件事。”班爷很理解这些绿林人物。 泰莎小姐知道什么事。她别过脸去,脸羞红如霞。宋提查还疑惑地看着班爷说话,可能眼睛余光瞟着了泰莎的不自然,也猜出了八九分,心咕咚咕咚跳。 “你们经过这一番生死考验,应该两情相悦,生死与共了吧。”班爷看了一眼女儿,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宋提查,“今天午宴就是你俩的订婚宴。估计公主殿下会受国王之托,亲自给你们主持仪式。这是一份崇高的荣誉。提查,可有什么看法?” “我没看法。凭班爷安排。”宋提查知道,这是组织的安排,陈晖早就跟他们协商了。 “泰莎呢?” “听爸爸的。”泰莎羞答答地说,她眼睛看着宋提查,宋提查知道泰莎的眼睛能读懂他的眼神,他赶紧面无表情。 “关于伊莱的事,提查,你怎么看?”班爷携着一对璧人的手,款款地走下楼来,他心中还是看好伊莱的。 “班爷,我认为伊莱大哥自始至终没有参与地下钱庄的生意,也不知道他阿爸的阴谋策划,也不知道优素福地肮脏交易。他应该是无辜的。班爷,恕我直言,不能把他扫地出门。”宋提查禀道。 泰莎咬着嘴唇,班爷长久不说话,他们心中的恨积怨果然没有消除,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媳妇。 宋提查想陈晖果然安排得妥当:“班爷,不如让伊莱大哥到金三角,帮我打点生意,他毕竟是一名学者,能的挥一己之长。” 班爷倒很爽快:“我不能把他的路堵死。我要看看这孩子,可是真心实情帮你做事。他要是一个明智的人,就不应该怀恨在心,做出什么违背天良的事。我还是听其言,观其言,持谨慎态度。” 班爷认为伊莱多少还是有怀恨在心的感觉,心中有复仇的念头,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宋提查能够安抚他,能化解他心中的仇恨更好;不能化解,他必然会加倍报复的。这是他多年的经验。班爷绝对是恩怨分明。他推己由人,要是自己的父亲被人捉了,妻子被抓了,肯定要复仇。不过,他对劳拉可没有多少恩爱,只有恨意。 宋提查和泰莎陪班爷走到了饭厅,班德、扎西卡、泰湄已经坐好了,班德向哥哥问候了一声。宋提查和泰莎向叔叔问安。一家人团团坐着,女佣端上早餐,可能班爷吩咐加了一个汉堡包。其它的还是水果沙拉,一杯牛奶,加奶貉麦片。 388大喜 吃过早餐,泰莎和宋提查到公司总部坐坐,宋提查的办公室还在,他的电脑也没有动过,他设的密码也没有破解过。他打开电脑,伊莱大哥通过公司内部邮件,发了很多邮件。宋提查一一点开,伊莱大哥开发的公司应用软件系统发给了他,他建的数据库也发给了他,看来伊莱怕他走了之后,公司出现地震,他早有安排。 宋提查想发给总经理扎西卡,泰莎马上制止他:“不行。伊莱大哥发给你的,分明有他的用意。你要吃透这些东西。你吃不透,现在伊莱大哥是你的员工,你可以向他咨询啊,他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些帐本,也要完成?”宋提查看着抱过来的帐簿,堆了一座小山。 “我们一起做吧。”泰莎知道宋提查闲不住的,她要守住他,逼他完成。宋提查没办法,泰莎帮她念,他快速输入,这样效率高多了。一个上午两人就一直做帐。直到下班,两人开着泰莎的保时捷回到班家。 班布卢大酒店热闹非凡,还有警察在维持周边的秩序,地下车库停满了车。宋提查、泰莎出现在服务大堂,酒店经理泰湄姐姐、业务经理拼塔安、娱乐城经理文清,还有娱乐城的员工椰美、千颂卡、依娜、沙瓦里拉都迎了出来,她们簇拥着今天中午的女主角泰莎小姐,宋提查出了电梯,可不得了!邀请来的五十名兄弟都围了上来,欢聚一堂啊,老爹则与彭德盛、阿瑜陀耶、新东方集团熊定波董事长坐在了首席,当然留出了公主夫妇、两位班爷和宋提查、泰莎的席位。肯定由小富察大管家排过席位的。 酒店大堂主席台,金装的龙凤呈祥图案,供奉着金装的阿弥佛,来宾都要拜见香,香炉内插满了香,瑞香兰香袅袅。 宋提查特殊的造型,让兄弟们眼前一亮,齐声呼号;“酷哥,酷哥!” 宋提查一招手,让兄弟们定下心来,真怕他们不懂规矩,一会儿公主、班爷来了,有失礼仪。宋提查笑笑说:“兄弟们,我们要学着人家文雅一些。” 札晃马上说:“谁鲁莽,有失酷哥的脸面,我来打他屁股。” 兄弟哄笑了起来,素格力说:“兄弟的喜宴,等于我的喜宴,谁搅了场子,就是跟我素格力过不去。” 瓦格里仑推了他一把:“你说什么?酷哥订婚,可不是你订婚!” “哈哈哈!”大伙儿笑成一气。那边五桌可秩序井然,也不知道这边笑些什么。宋提查挥挥手,让兄弟们静下来,他拉起纳瓦信、叫过依娜,嘿嘿笑着:“我一个人订亲没意思吧?兄弟们,这一对如何?” “好!好!”大伙儿马上跟着起哄,纳瓦信与依娜四目相对,依娜垂下了头。 宋提查对泰莎说:“你看着,我有没有强迫。依娜,可好?” 依娜低垂着粉脸:“全凭酷哥做主。” 泰莎说:“不行,不行。他可是乱点鸳鸯谱的。依娜姐姐,你可要自己拿主意,不要听他瞎忽悠。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可不能当儿戏。” 依娜羞红了脸:“我听酷哥的。” 全场又彩声四起,宋提查瞪了一眼纳瓦信:“牵手啊。” 纳瓦信木讷地伸出手,依娜双手捂着脸,泰莎小姐看纳瓦信胡子拉茬,不修边幅:“喂,拜托,你把胡子刮了。” 宋提查忙说:“依娜,你去修理修理一下纳瓦信大哥。” 依娜果然牵着纳瓦信的手,拼塔安要带他俩开房;宋提查示意迎宾小姐办就是了。他拦住拼塔安,大声叫着:“普隆兄弟,站过来。来,来,你站过来,让我看看,让兄弟们相相。是不是一对儿?” “是一对!酷哥,说是就是!”兄弟可是跟着酷哥起哄的。 普隆与拼塔安对视了一眼,拼塔安羞愧地低下了头。宋提查又叫邦杰,他把文清许配给了邦杰;大美女沙瓦里拉许配了巴色;红玉许配给了郑显。可是,叫到伊莲,伊莲当众回答:“不要你管!”叫到玛莲,玛莲的回答:“谁要你管!” 宋提查只得做罢。他眨眼功夫配成了五对!正在众兄弟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音乐骤然响起,宋提查忙示意众兄弟肃静下来。随着现场乐队的演奏,两位班爷、陈晖陪着公主夫妇走进了大酒店,众嘉宾全体起立,掌声哗哗地响起。陈晖陪着公主降香,公主然后宣读国王贺贴:“天作之喜,国之祥瑞。祝福宋提查少爷、泰莎小姐订亲之喜,御赐宫锦十匹、如意一对、凤冠霞帔。早日大婚,再行封赏。钦此。” 公主亲自主持仪式,宋提查和泰莎、纳瓦信和依娜、巴色和沙瓦里拉、邦杰和文清、普隆和拼塔安、郑显和红玉六对新人双双对对拜了香,完成了大礼。然后,宋提查、泰莎、陈晖陪着公主夫妇落坐,众人方能坐下。 繁文缛节的礼仪,既庄重,又折磨人。公主反而觉得她更为光彩照人,一下子主持了六对订婚仪式。 按照宫廷的礼仪真是麻烦,泰莎想起优素福排练的总统套间的宫廷礼仪,大同小异,好在这些江湖义士,一个个谨言慎行,还不至于太滑稽。上菜有音乐,吃菜、喝酒都有仪官传话。陪酒也不是乱陪的,仪官也会传话。可怜的仪官,他一个中午站着,就是为了音韵悠扬的传话。 菜肴当然也不会大盘大盘,每个菜只是一小碟,略动动筷子就放下,喝酒也是轻轻地抿一小口,可不能像昨晚宋提查与两位爷对饮,那是粗鲁的牛饮。 后面还有劝酒歌,祝酒辞。公主也会给新人赐福。宋提查代表新人要答谢。班爷要答谢嘉宾。宋提查、泰莎带着五对新人给每桌敬酒…… 下午宋提查自由了,泰莎带着伊莲陪着,他要到南湾农场和他信山洞看看。他带着大富察、、嘎盛戍、比利、简乔治、铭至诚、瓦拉里洛等一班兄弟,风风火火出现在农场小镇。乡亲们听说酷哥来了,自发涌向农场管委会。场长带着一班主要干部迎接酷哥,人群轰动,场面波澜壮阔。 宋提查干脆在会堂中心与乡亲们见面。一万多名乡亲将会堂坐得满满的。宋提查没有讲稿,他就即兴发挥:“乡亲们,感谢你们对宋提查的信任和关注。为了答谢乡亲们,我做出如下承诺:免交一年的管理费。你们所产的粮食,我将按照市场价收购;我将投资一千万,开通三网;我将首先推行全民医疗、全民养老保险;开办福利院、实行九年一贯制义务教育、公益性公共交通等项目。我将把镇中心做为一个旅游热点推出,游客分散到各农家乐;重新打造他农山、他农洞漂流等旅游热点,吸引海内外游客……但是我要宣布几条必杀令:种毒、走毒、贩毒、吸毒都该杀;收乡亲们的保护费,该杀;放高利贷该杀。过去的事,我是本着既往不咎,要是有毒瘾,将到戒毒中心,统一戒毒;要是不知悔改,还沉缅其中,不可救药,就该死!” 乡亲们报以热烈的掌声,纷纷响应酷哥的号召。 宋提查给乡亲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晚上,开流水席请乡亲们聚餐,总共开了一千席,宴席设在露天广场,场面宏大。乡亲们自发送来牛、羊、鸡、鸭、鱼、肉,宋提查统一按市场价收购;然后请厨师做出来,每桌十个大菜;收购来的米酒,装在酒缸里,随便喝,随便舀。宋提查带着农场干部轮流给乡亲们敬酒,宋提查一桌一杯。泰莎开始还想制止他,可是乡亲们太热情了,每一席都全干了,酷哥怎么不能给乡亲们面子呢?宋提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饮而尽。真是酒逢气氛,千杯少。 入夜,在广场上燃起篝火,载歌载舞。泰莎小姐本气得不理他的,可是宋提查牵着伊莲的手,跟乡亲们手拉手跳起起了锅庄。泰莎小姐只得忍气吞声,又过来牵着宋提查的手。这个邪恶的家伙,别人喝水也不能喝那么多吧?他竟然跳得一步也不乱,毫无醉意。 到晚上十点,乡亲们陆续散去。宋提查方与农场场长、副场长、财务总监对对帐,他现在知道,这本帐是多么重要。帐目清楚,财务才能清楚,这是管理的第一环。他慢慢地懂得了看帐目,他让泰莎和伊莲做帐,他来结算、汇总,做出财务报表来。看得几名高管瞠目结舌,看来酷哥是不好糊弄的,他们不得不把所有帐目交待清楚。 宋提查看保安的开销是一笔庞大的数目,现在这笔帐,他给免掉了;然后是班吉抽走的红利,他返还给了乡亲们。这两笔相冲,宋提查完全能平抑仓位,不用亏空太大。等以后,旅游热线开通,肯定是有赚无亏。 389难以将息 他们三个人查完帐,泰莎和伊莲先睡了,宋提查后睡。睡的时候,他戴着耳塞,看看新闻,新闻正现场直播,曼谷实行宵禁。 美女记者凯万正采访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军方代表,他说:“国防委员会宣布:本届政府是非法的,她们通过的法案无效,全国实行军事管制。现在全力缉拿首犯英拉……” 宋提查赶紧通过集团公司专属系统平台,给所有兄弟发信息:“全国宵禁,不要擅自外出。不要与军方发生任何冲突,也不要介入事变。静观其变。我宣布四条纪律:不宣传,不参与,不恐慌,不发生冲突。” 他马上给班爷打电话,可是班爷的手机已经关机,糟了,班爷可能出事了!他预感到班爷可能受英拉牵连。班爷跟他谈起过,政府拟向国会提交了一份《军事法案》,大意军权要掌控在人民手,总司令无权调动军队;调动军队,必须由国王下令,国会通过,才能向军方授权。 检查院拟直诉昭披耶,对他有多项犯罪指控。 没过多久,昭披耶宣布:“班家涉嫌洗黑钱,军方奉命进行全面查封。这是有史以来最大一宗政府丑闻。” 宋提查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泰莎,现在可是他的未婚妻,她正睡得又香又甜,呼吸声细柔绵长。他叹了一口气:“罪人先告状,这是反咬一口。” 百年班家,难道就这样毁于一旦?宋提查在屋内踱来踱去。宋提查马上打开专属聊天室与陈晖联络,陈晖果然在线,她也正在关注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宋提查:01,班家集团已经宣布非法,班爷估计在劫难逃。我能做些什么?请指示。 陈晖:按兵不动。你介入,全国将一片混乱,甚至有爆发内战的可能;再说,你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要服从大局。我正在跟总部取得联系,总部正在跟外交部取得联系。我们起码遵循一个原则,不能干涉他国内政。我们等待总部指示吧。你要保持冷静和克制,你要保护好泰莎。 宋提查:很显然,这是恶人先告状。 陈晖:我们是局外人。很难做出正确的评判。但一个执政者,他的权力、团队、组织受到政治对手的威胁时,肯定会有相应的对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你看好你的人,不要介入。 宋提查:知道了。你忙些什么呢? 陈晖:无以奉告。 陈晖说罢下线了,头像黑了,宋提查失神了片刻。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泰莎小姐嗔怪地说,泰莎情思绵绵地凝视着宋提查,宋提查看着她的眸子睡醒之后,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光芒,让人很难拒绝。情人传递的信息,他肯定是读得懂的。宋提查关了机,缓缓地走过去,轻轻地指了指睡在里头的伊莲。泰莎嗯了一声,拉着宋提查的手,枕着他又睡着了。泰莎显然受了惊吓,还没恢复过来,睡觉很警醒。 宋提查就横卧在她旁边,嗅着她的气息,眯一会儿,也许这一生是最后一次偎着她睡觉,接下来,他要有所行动,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班爷蒙受不白之冤。他看着泰莎睡得那知香甜、那么安宁,竟不忍心告诉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丝卷发月光下的小河一般流淌在脸上,她唇还在轻轻地蠕动,宋提查为之一颤。宋提查的思绪走得很远,从认识的那一刻,她那么尊贵,多看她一眼也是一种奢侈的想法。 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偏不带班爷配给她的贴身保镖素察外出,总是带着他四处招摇。宋提查在烈火网吧上一个月班,几乎成了她的私人保镖。可想而知,那时泰莎开始对他有了好感。跟素格力打了一架,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被瑙坎绑架,宋提查舍命救她,班爷要兑现承诺,泰莎还对他有偏见;那么第二次解救成功,她可是费尽心机想改造他;想把他打造成心目中的理想郎君。 宋提查其实离她理想郎君还是有一大段距离,甚至宋提查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让她怒火中烧,可她始终没放弃对宋提查的依恋。她甚至明知道陈晖就是赖欣怡,她也跟陈晖妥协,甚至跟帕米妥协。 其实想想,宋提查文化涵养、个人修养,与伊莱大哥的哈佛博士的风度相差甚远,他甚至连草根都算不上。泰莎肯定想把他打造成儒雅、有高品位的班家少爷。 宋提查一拿起书本,才知道他距离伊莱大哥有多么遥远。他静不下心来,时局也不容许他静下心来,他想着他不是泰莎要找的人。他永远只是一个江湖混混,他的心里根本没容许存在一个泰莎,他就喜欢他的少年偶像赖欣怡,可是陈晖一次又一次颠覆他的想法,摧毁他的念头,使他既恨又妒。 这次他答应与泰莎定婚,不排除有气陈晖的因素。 他之所以不放弃赖欣怡,他知道赖欣怡心里有他的,只是她是一个十分理性的精灵,而他是一个很感性的家伙。他凭一时冲动,意气用事,行事不计后果,总体说来,一个正常的家伙绝对不会干他这样的傻事、蠢事,不过正是他敢于玩命,出人意料的行动,让对手闻风丧胆,他一次又一次得手。 他自认为有神灵佑护。白庙的长老白龙王也说他神灵共佑,他就信了。否则,暴雨一般倾泻的子弹,他不过受了肩伤,头脑撞了一下,并无大碍。景雅暗暗地给了他五点气数,五点气数够振兴一个王朝了!他为什么庇护景雅,就冲景雅如此天真、可爱,他就不允许别人伤害她。虽然景雅做事很荒唐。 宋提查五内如焚,想着到金三角半年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像视频一般在他眼前播放,匪人所思。他本想眯一会儿,养足精神就不辞而别,可是睡觉的想法,看来化成了泡影。 他想到的白胖的妈妈,是一名乘务员,每次出差回来,总是会带回一大包零食。爸爸是乘警,干了半辈子,还是一名乘警,妈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守着她,有什么出息。爸爸笑着说,谁也休想打你老妈的主意。 他就跟着姥姥、姥爷,姥姥、姥爷天天吵架,不吵两人就堵气了。要么是姥姥赌气不吃饭,要么是姥爷赌气不吃饭。他就要哄,拿着勺子把饭塞到老人家的嘴巴里,逗得姥姥破啼为笑。 他十三岁跟同学离家出走,他后来知道,姥姥一气,就撒手人寰了;姥爷也是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直到知道他在少林寺学艺,才缓过气来。 宋提查眼里含着泪,喃喃地说:“姥姥,对不起。对不起,姥姥——” 可能姥姥在天之灵,冥冥之中,佑护着她一生最疼爱的外孙孙。如今他又人间蒸发,外公受到了吗?爸爸已经有白发了,妈妈眼角也有鱼尾纹了。他很多次想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但是组织纪律是容许的!他在执行绝密行动。稍有疏忽,后果不堪设想。他手中握着大把大把的钞票,他也想寄一笔回家,这更是严重违纪。 宋提查默默祷告:“姥姥、姥爷,如果有来生,外孙孙一定会加倍补偿。爸爸、妈妈,儿可能要不辞而别了。儿可能只能来生再报答养育之恩。” 宋提查看泰莎的呼吸像大海里的白鲸,呼吸均匀,清幽的微光下,她流水线的身体也跟着起起伏伏;里面的伊莲也与她的呼吸相呼应,室内静得剩下秋虫的长吟。宋提查一手托着她水嫩的脸蛋,极轻巧极缓慢地抽出胳膊,然后蹑手蹑脚下了榻,换上迷彩服,带上各种装备。 他轻轻旋开门把手,出门之际,向泰莎投下深情地一瞥,然后打了暗锁,轻轻地哐上了门。 宋提查驾着快艇,加大马力,疾驰在湄南河,湄南河像幽亮的绸缎,他就在这绸缎上飘荡;快艇的马达声划破了湄南河的沉寂的幽梦,它在晃荡着、抖动着,整个星空、黑糊糊的山峦倒影,跟着晃荡着。他虽然戴着头盔,几乎感觉风,就像凝固的无形玻璃墙,他在一片片撞碎玻璃墙。 从山村到了城市,城市的灯光像倾倒入湄南河,湄南河成了一个光的中心,五彩斑斓,美不胜收。这个时间段,整个城市也进入了梦境,只有一轮残月,被他拉成了一条白线。大皇宫璀璨的灯光一如既往地撒满了湄南河。 宋提查泊了岸。他的快艇惊动了码头上恹恹欲睡的保安,他将快艇泊到了码头,交了泊位租金。 保安打着呵欠:“小兄弟,这么早,也不多爽一次。” 宋提查骂道:“净做你的春梦。小心水鬼拿了你去。” 保安骂骂咧咧:“老子成天活的,比看门狗还不如。看门狗想跑出去跑个春还有自由,老子可是寸步难离。还不如给水鬼给拿了去,做个风流鬼。” 宋提查被保安嘟嘟囔囔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390大皇宫 大皇宫在灯海中,远无看去,就像无数的彩船偃卧在天幕之下,那尖耸的佛塔就是桅杆,那高翘的斗拱飞檐则是彩船。 宋提查用gprs定位系统锁定大皇宫东边集达拉宫,这可是国王居住的宫殿。根本无法靠近东边。大皇宫现在处于游客封闭状态,皇家护卫队,团团守卫,根本没可能翻墙而入!这可不是班府,他可以翻墙而入。何况这里的宫殿峨峨,宫殿之间相距甚远,而且建筑群很复杂,分布着宫殿、佛塔、大雄宝殿、大广场、寺庙等组成。 东边著名的素泰萨旺尖顶宫殿,映入了眼帘。他想,国王一定会下榻在这座皇宫。看来,要从屋顶上飞檐走壁,进入素泰萨旺宫,完全没有可能。皇宫一定安装最先进了防御系统,世界上最先进的相控雷达,全角度监控摄像头,估计连只猫也休想溜进去。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宋提查,宋提查回过头去,没人啊,原来是一片淘气的树叶掉在他肩头。现在已经是秋天,树叶风吹,飒飒地落了下来。宋提查突然来了灵感,有了!他马上来到西山,他打开纳瓦信给他的装备,原来这些装备里有折叠式滑翔伞。 宋提查赶紧组装好滑翔伞。他以前从来没有玩过这玩艺儿,可能与直升机原理差不多,要利用气流控制好飞翔姿态和方向吧。 宋提查顾不了那么多。他手抓住平衡金属杆,顺着风向,奔跑起来,风鼓起了伞,宋提查一蹬地,他身体悬空。风力很猛,往前心悸地刮去。可是,这风有涡流,感觉不停地起螺旋形盘旋,他身不由己跟着打旋。 宋提查想起操控直升机,向上拉起,就要将操纵杆拉成一个锐角斜面,现在他的双手握住平衡杆,他可以拉伞的绳子来调节,还可以通过身体的竖直来调节,向上垂直、向下倒挂、左右摆动,都能影响飞行姿态。方向利用手的把位也能掌控,左边风力过猛,他要把重心移往左边,保持正确的飞翔姿势。 他在空中如一片落叶,驾驭着一叶扁舟在搏击着风浪。气流其实比风浪更险恶,它来不形,去无踪,但是掀起的不确定力量难以预测,时而上飘,时而跟断了线的风筝往下坠,时而像扭断的翅膀,盘旋着打摆子,时面在空中震荡,人吊在上面来回晃荡…… 宋提查处在黑风当中,风在耳畔呼呼地刮着,好在他戴有头盔,否则眼睛睁都睁不开。这是一匹极难驾驭烈马,他就在一种狂飙之中,难以找准方向。 他有一次看到了素泰萨旺宫殿的尖顶,可是他伸手去搂抱尖顶,回风一来,早把他刮得没影了。他又得重新控制,调整姿态,盘绕过来——舰载机在航母上降落,是刀尖上的舞蹈;那么宋提查要抱住素泰萨旺宫殿的尖顶,估计相当在空中给针鼻穿线。宋提查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后来,他只能赌了。他看着尖顶在眼前,他解了保险,突然弃了滑翔伞,凌空扑向尖顶。 他抱到了尖顶,尖顶带着他在风中摇摆。现在,他才知道远看尖顶,以为像爬树一般溜下来就行了,现在才发现,没有辅助工具根本是不可能滑下去的。因为尖塔上面是圆锥形结构,过了锥形又缩回合抱的圆柱形。再是一圈一圈难以合抱的大小不等的球形结构,根本没办法合抱,也没办法在上面立足! 好在他还有保险绳,挂在尖顶,然后带着保险往下滑溜下来,人紧紧趴在踱金面上,不然就会被内刮走,形了空中的摆钟。 最后从一个庞大的鼓形屋顶溜到了琉璃瓦上,宋提查才喘了一口气。现在他处在两边呈孔雀开屏式高翘的飞檐。远看上去像将军头盔上的风翅,其实处在上面,你才感觉孙悟空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里面层层皱褶,你就像一只蚂蚁,从一层皱褶溜到另一层皱褶,估计有九重。 可是这座宫殿全闭闭式结构,怎么摸进去,成了一大难题。宋提查知道要出了屋顶肯定暴露无遗。 他在最后一层琉璃瓦上喘息了一阵,只能打琉璃瓦的主意。他透过明瓦天棚可以清晰地看清宫殿内的情形。他断定国王应该睡在东殿。他掏出s37海豹突击队匕首,慢慢地敲开泥灰,伸进十指,运气一揭,噌地一声,揭起一片,室内的灯光往外射了出来,这是藻井结构的宫殿,他撬开第一片,后面的琉璃瓦就相当好揭了,他要把瓦放稳,否则掉下一片瓦,那就给皇宫卫队报警了!老天保佑,宋提查一块一块,终于撬开一个个可以钻进去的大窟窿,他装上保险,像一只大蜘蛛从藻井掉了下来,你可想象不到素泰萨旺宫殿离地面还有多高。 他轻轻地落到厚厚的地毯上。 “谁?”龙榻上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是国王。 宋提查半步跪下:“草民宋提查晋见国王陛下,愿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提查,你太胆了。你为何夜闯朕的寝宫?你受何人指使?你深为朕所失望!”国王震怒,他肯定曾经为宋提查拍手叫好。现在,宋提查连他的寝宫也敢闯,这不是胆大包天?眼里还有他这位一国之君? “陛下容禀:草民是为班钟老爷洗刷冤情而来的。地下钱庄是小人亲手查办,班钟老爷就是受害者,他为ie老板抓作人质,差点送了一家人性命。草民有视频为证。地下钱庄实际上是劳拉、班吉、优素福背着班爷私自与外面的ie和白龙王所开设。请陛下详察。草民怕恶人先告状,才冒死前来进谏。” 龙榻上沉默了片刻:“念你一片赤忱,恕你无罪。平身吧。呈上视频,给朕看看。” 王妃撩起玉帐,侍候国王坐在了床榻,戴上他的眼镜。宋提查把他手机上录的视频,一段一段调出来给国王御览。宋提查边调出纳瓦信和巴色录的视频,边解说:“这是利用娱乐城做掩护,实际动作地下钱庄的优素福。这是优素福与翁天平密谋的一段视频,这是优素福与前警察局长云海密谋的视频,这是优素福与班吉老爷不伦的行为,这是优素福与现任总监素攀密谋的视频,这是优素福与现任反洗钱总署总长阿帕篷密谋的视频……” 国王突然问:“白龙王是谁?白龙王不是白庙的长老吗?他会参加地下钱庄洗钱活动?” 宋提查肯定地说:“有人假托他姓氏。他一位活佛长老,不可能涉嫌世俗之事。” “嗯。据你看来,谁是白龙王?矛头直指国防军司令,朕最信任的亲王啊。”国王还是有所察觉,“这次他发动军事政变,是得到朕的诏书的。他给朕密函正好相反,爱妃,你把密函拿给少侠看看。” 王妃起身,找出一份机身密函交给宋提查,宋提查眼望着国王,国王降旨:“朕命你看,你就看一看。” 宋提查展开密函:“陛下,臣查出惊天大阴谋!班家开设国际上最大地下钱庄,洗黑钱的数目惊人。现由我密探宋提查提供有力证据。英拉怙恶不悛,企图立法,控制军权,为虎作伥。如此下去,将是班家之王朝,英拉之王朝。请陛下速降诏,反腐以正法纪、国纪。臣昭披耶顿首。” 宋提查知道如果他确认昭披耶就是白龙王,出示他出动空军轰炸翁天平城堡,妄图毁灭罪证,他被迫将翁天平的大部分资产当股份送给昭披耶这些视频,那就可以零口供定案了。但是昭披耶手握军权,国王处理不好,那就有可能推翻王权,不是推翻现成政府那么简单。 宋提查将密诏还给王妃:“陛下,臣尚不能确定白龙王就是昭披耶将军,请陛下明察。” 国王沉吟半晌,颤巍巍地说:“不打自招啊,朕用人失察,铸成大错。匡扶正义,保社稷之责,少侠,朕托付给你了。爱妃,拿诏书来,朕草拟一份诏书,命宋提查少侠专旨查获白龙王,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申张正义。” 国王御笔亲书,用上传国玉玺。赐给宋提查。 宋提查却还要一份密诏:“陛下,草民想要一份给班钟老爷洗脱罪名的诏书。我想一步一步逼出白龙王,直到白龙王露出他的真面目,也就是他的未日来临。” 国王应允,再让王妃拿来一道诏书,他再书一道诏书:“朕自承大统,国泰民安。班家一案,朕已有定论,皆由班吉、劳拉、优素福造孽,人证物证俱在,不可抵赖。班钟、班德兄弟秉承祖业,苦心经营,未尝有劣迹,何罪之有?株连之法,连座之罪,何其荒唐。着即放还班钟、班德兄弟及家属,所属家产原物奉还。不得有违,以彰显我朝恩怨分明,忠奸有别。钦此。” 国王书毕,用上传国玉玺,亲手赐给宋提查,目光炯炯。 391以身饲虎 宋提查接了第二道圣旨,三呼万岁,谢恩要退去。国王却叫少侠留步。国王命王妃取来第三道诏书,再书一诏:“盛世之业,祖宗恩泽。今有巨盗欲窃国,欺上瞒下,违背法理,发动军事政变,恶人先告状。披着勤政之外衣,实为白龙王之本来面目,为地下钱庄之幕后黑手,为黑恶势力之父。手掌权柄,不为国谋政,而为一己之私利,不惜残害忠良。种种行为令人发指。今拜宋提查少侠为护国将军,假斧钺,奉专讨之权,以诛叛逆。各方忠臣,见少侠如见朕。戳力擒元凶,献祭诸庙。钦此。” 宋提查跪接第三道圣旨。国王嘱他:“少侠,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以国计民生为第一,以稳定大局为务。对方权向威重,手握权柄,不可强取,一定要计取,不为乱国家。” 宋提查心领意会:“陛下放心,宋提查决不会鲁莽行事,一定谨小慎微,见机行事,保证国运兴盛。” 国王频频点头:“对。不出剑则已,出剑则见血封喉,毕其功于一役。” “宋提查谨遵陛下旨意。” 国王让王妃把宋提查化装成皇宫卫士,拿着特别通行证,然后大摇大摆,走出皇宫。宋提查只带了第二份诏书,第第一道诏书和第三道诏书分别存进华夏银行和花旗银行保密箱。 昭披耶心情糟糕透顶,对小家伙恨之如骨。女儿帕米眼睛都哭肿了,饭也不吃。夫人赫玛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儿,陪着流泪。两个妹妹愤愤不平。小女蒂娜说:“爸,宋提查欺人太甚,你怎么不教训他一下?以后,我们昭披耶家还有什么脸面?” 攀也扇风点火:“爸,把宋提查抓起来。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昭披耶哄帕米:“老大,你先吃饭,你要是饿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我就是把他绑捆回来,他看都不看你一眼,宁死不从。那也就是绑捆不成夫妻了。你要是花容月貌,我把他捆绑来,他还是就范的嘛。” “爸,姐从昨天中午知道宋提查跟泰莎订婚,气得晕倒之后,再也没吃过一点东西。”二女攀添油加醋吧。 “老大,老爸手下将官如云,名门望族公子挤破头颅想进我昭披耶的门槛,何必看上一个小混混?想开点。这口气,老爸已经帮你出了,我让班家两位老东西把牢底坐穿,班家完全破产,我看他还要不要一个身无分文的泰莎?”昭披耶哄着女儿吃饭,他亲手喂女儿吃,可是女儿背过身去,理也不理他。 昭披耶能调能全国的军队,就是哄不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时门卫室上尉打来电话:“将军阁下,宋提查求见。” 昭披耶哈哈大笑:“抓了他老丈人,他坐不住了吧。我儿,打起精神来,我给你出口恶气。” “让他先等一个小时,再让他进来。” “是,将军阁下。”中尉让宋提查在门卫室候着。宋提查不知道昭披耶葫芦卖的什么药。中尉倒是宋提查的粉丝。很客气地招呼他坐。宋提查看昭披耶的门卫室就像一个军事指挥系统,有大型闭路监控中心,有专门的军官在指挥各个部门。通过一整系统与周围的卫士联络,不停地发出指桑骂槐令:怎么搞的,怎么有车停在围墙旁边?上去撵走他!a5你的前方有游客,提醒他这是军事禁区…… 过了一个小时,果然昭披耶发来指令“派人校官护送宋提查少爷进来。” 一名校官起身对宋提查说:“将军有请。” 宋提查跟着校官走进将军府,校官却领着宋提查到了演武大厅。演武大厅铺着地毯。将军带着随从坐在主席台上,宋提查向将军请安。宋提查还没说话,将军一挥手,一百名彪形大汉,各种肤色的、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噔噔地排着走了进来,都穿着整齐划一的白色练功服。 将军对着麦威严地说:“宋提查,我要考验你。你不是很能打吗?我要亲眼看看你,你究竟怎么能打?你要是打赢了这一百名武士,我听你说话;你要是打不赢,你有多远滚多远。下面的武士听好了,一个接一个上,谁制服了宋提查,赏三层的欧陆风情别墅一栋,黄金十公斤。一号,上去领教啊。” 好个昭披耶拿着宋提查给他的分红,收卖武士来找他打架。一号是打先锋的,可能要消耗他的力气,大块头非洲大叔,其实是ufc终极格斗王,看那肌肉块头,比头北极熊还要结实。他低吼一声,向宋提查冲过去,想抓住宋提查的马夹,然后扛起来摔打。 宋提查身形一晃,一个睡罗汉,不给他抓住,趴地一声蹬在他的膝盖上,一米九的高个,足足三百磅的大汉,趴地摔在地毯上,要是水泥地肯定一招就摔晕了他。宋提查一招得手,飞身双膝重重地砸在他的尾端骨和肛门之间的尾闾穴,虽然不致于丧命,但这是督脉的络穴,从这个穴位走入任脉,击中后,周天气机不畅,丹田气机受阻,当场昏迷不醒。 宋提查一招击晕ufc的终极格斗王,昭披耶看得瞳孔放大!怎么可能?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是神话。攀和蒂娜连声叫好,帕米也破啼为喜。 第二位上场的是k1联赛的冠军,他是米国大汉,跟宋提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他吸取教训,不猛扑上去,而是站稳脚跟,频频出拳,闪击宋提查的头部。宋提查可不敢过多消耗体力,他要速战速决。对方的组合拳,暴风骤雨般的向他揍过来。可这不是比赛,而是生死较量,宋提查双峰贯耳,下面接霸王腿,一脚蹬在他的气海穴上,对方像个醉汉,晃了晃,咚地倒在地上。宋提查认穴击打,一招致敌。三个美少女,一边倒为宋提查呐喊助威。 第三个上场是应该是韩国人,他也想一招致敌,他使出跆拳道的杀手锏,空中连踢八腿,这一招与宋提查的影八腿颇为相似。宋提查却使出铁板桥功夫,他嗖嗖嗖八腿,都踢空气吧。脚从空中踢过去了,等他还没落地,正好头对着宋提查;宋提查一脚踢在他头顶正中线的百会穴,百会穴是手足三阳、督脉之会,当即人事不省。 三个简单的动作,连击晕三人。 第四个倭国人。看来是柔道黑段,柔道讲究柔中带刚,抓把掸脚。宋提查可不是跟你比赛,他没有什么规则可讲,他要打完百名拳手。不用客气。他用帕猜的,上面两肘,下面两膝,不过,两付直击太阳穴,两膝暴击左右乳根穴。他防住了上面两肘,几乎同时,两膝砰地一声重击在他乳根穴,当即休克。 第五个是蒙古摔跤王。看他黑黝的肌腱子肉,知道是个草原之鹰。果然一上来,就抓住了宋提查的衣服,一个背摔,将宋提查摔起在空中——三个美少女惊叫了一声,以为宋提查这回完了! 可是宋提查就在空中,拳击他的神庭,宋提查与他同时倒地,可是蒙古摔跤王,却中了邪似的爬不了起来。 三个美少女睁大了惊恐的眼睛,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蒙古摔跤王被抬出了红地毯。 第六个是一身黑毛的俄国格斗王。他左右摆拳开路,勾拳猛击,加左右低边腿,来势汹汹。然后,是一拢身,就夹住宋提查的脖子,要扭断他的脖子。——吓得三个美少女惊呼连连:“宋提查,小心!宋提查,小心!” 她们还是向着宋提查的,胳膊肘往外拐的。 宋提查被他夹着脖子,他狠狠地往空中拧,宋提查身体跟着在空中反旋;他突然来个反旋,足以扭断他的脖子,他的身体在空中转动,想借力都没办法借。然后,他反拧,宋提查双拳抡空,重击他耳门穴。一代格斗王,中拳后仰倒摔在红地毯上,宋提查长喘了一口气。三个美少女给他鼓掌助威。 可是还早着呢。一百名拳手,零头还没打完。第七位巴西柔术高手,他擅长缠斗。一交手,他就近身锁他的手,反拧他的胳膊,脚缠他的足踝,剪刀腿想用固技锁死他。宋提查知道巴西柔术的厉害,他忙使出“武松脱铐”的招数,他一招和尚撞钟,头撞向他的睛明穴,正撞在他他眼内眶眦角上方,撞得他头昏眼花,手脚自然松开,踉跄倒地不起。 “好啊!好啊!”三位美少女忘记了宋提查在生死决斗,以为是看一场表演。 第八位马上登台,本土的泰拳。当然比起功夫皇帝帕猜,他就差多了。他组合拳进攻开路,接着转身飞肘,然后搂抱飞膝。这是拳击台的打法。伦威大叔当年对付他,可不是这样只顾打点数。他瞅准对方的巨阙穴,一拳将他击飞一丈开外。他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静。三个美少女齐声叫好。 实战,生死悬于一线,没有什么规则可讲,让对方瞬间失去抵抗为上上之策。 392力拼 “……三十八、三十九……”帕米看宋提查一身油汗,像抹了一层橄榄油,闪闪发亮,“爸爸,给他喝一瓶水吧。” “别可怜他!你可怜他,他才不会可怜你。你生不如死,他有一点心痛吗?别管他。不把他打趴下,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昭披耶喝住了女儿的菩萨心肠。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现在宋提查还没看出力怯,她们就心慈手软了。还早着呢。 接着上场的,是马来拳高手。他与苏诺是一脉相承的,宋提查看他手上一闪,戴有虎爪! 他知道马来拳的厉害。要是被击中,非死即伤。第一招就是狮扑,这一扑,左拳划过项下主动脉,左拳划气海穴。你躲过上面致命一击,下面还有绝杀。宋提查早就领教苏诺的厉害。他今天之所以一击便中,也是从苏诺的狠招中悟出的实战经验。 宋提查第一脚攻击上手,第二脚再踢下手,俗称二起脚。叭叭两声,正好踢中他的双手。对方甩了甩手,又扑过来,这回是直扑面门,这是虚招,实招是半跪割断对方的大腿主动脉。宋提查叭叭拍格开对方的上面致命打击,对方正是矮身,偷袭他的大腿主动脉。宋提查反应极快,他一矮身,宋提查就按住他的双肩,飞身而起。对方双击落空,背部一麻,气海俞穴被击中,当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当场这些拳手当中良莠不齐。现在上来的是一位华夏拳手,他练的是花拳绣腿,完全是套路。宋提查想调息一下,故意用八极拳,只守不攻。对方练的是西南流拳很广的峨眉拳。但是虚有其表,根基不稳。白猿献桃,下盘扎得不稳,宋提查一个背靠撞钟就可以撞飞他,但是他就逗他玩玩。调息一下,很重要。别看他,抱拳归山、飞鸟投林、鹞子翻身这些动作做得有模有样,根本不具备杀伤力。宋提查轻描淡写化解了。宋提查逗他拆了五六十招,他也调息得差不多了。抓住他一个破绽,一拳击在他踢起的脚的足三里穴位上,当即下肢麻木,无力还击,一瘸一拐退出了比赛。 足以看出宋提查手下留情,这个穴位没多大关系,休息半个时辰,自然血气畅通无阻。帕米还以为宋提查累了,这一个打这么久,她的心小鹿儿似的跳,他要是中招,她一定会哀求他父亲中止打斗。 得到调息的宋提查,又是重拳重腿,连打二十名格斗高手。三个美少女数着:“……八十、八十一……” 八十一又是一位华夏拳手。宋提查想如法炮制,对方练的是八卦掌。对方走了一招二龙戏珠,这一招很花俏,可是对方突然变招,迎面一个挂印掌,这一掌肯定凝聚了他数十年功力;宋提查叫声不好,马上弓身收腹,还是一掌被击出一丈开外。宋提查气血不宁,吐了一口血。他赶紧运功调息。好在,他卸去了三分力道。他马上运髓真经疗伤,自助气血过宫,抱元归一。 好在对方站了一个姿势,等宋提查来攻。 这一变故令三位美少女惊叫了起来:“宋提查!宋提查!” 宋提查睁开眼睛,脚步虚浮,三个美少女同时哭喊:“宋提查,别打了!阿爸,不会怪你的。阿爸,中止赌局吧!” 昭披耶是行家里手:“小家伙轻敌吃的亏。没事,好戏还在后头呢。紧要关头快到了。” 宋提查站起来,往对手走了两步;对手得势不饶人,使出八卦掌的狠辣招数小鬼拍门;宋提查等他的双掌朝面门拍到,他却是双手一托,一记和尚撞钟,直撞在对方的膻中穴上,对方咚地一声,被撞了一个正着,直挺挺往后栽倒在地毯上。 帕米扔了一瓶水过去,宋提查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个后仰身倒踢,踢还给她!气得帕米,杏目圆睁,怒气冲冲地说:“宋提查,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不过,宋提查也是对的,现在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贸然接受对方的饮水,最容易中对方的暗算!昭披耶岂有不知,说明小家伙颇有心计。 打吧。宋提查气力明显不支。取优势。对方猛攻一阵,然后他抓住对方的破绽,击中对方穴位。然后,他会静静地调息一会儿。等对方把伤员抬走,然后对手对他突施杀手。他便冷静躲闪。对方现在可以放开手脚抢攻一阵,看起来似乎逼宋提查无还手之力。对方是生力军,仗着血气之勇,暴风骤雨的抢攻,也有奏效的时刻,甚至将宋提查脸上重击一拳,打个踉跄,脸一个肿块。 “宋提查,别打了!”帕米忘了刚才的羞辱,大声地求他放弃。宋提查昏昏耗耗,突然发力,黑虎掏心,勾拳击中对方的中极穴,对方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宋提查便闭上眼养神。 攀在叫:“宋提查,九十了!加油!” 她们都是吃里扒外,向着宋提查。最后十个,全部是昭披耶重金聘请的格斗顶尖高手。这时,又上来一个与第一个一样的重达三百磅,身高超一米九的ufo终极格斗王。这回,他很轻易得手,把宋提查高举过头顶,像风车一般在头顶盘旋。宋提查看来没有还手之力。 帕米在哭:“爸,快中止比赛!快中止赛!”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是传来的却是攀和蒂娜的欢呼:“宋提查,你好棒!” 真是难以置信,宋提查难道难瞬间释放出百万伏高压电,把对方电倒了?他还是犯了同样的错误,宋提查完全具备当宇航员太空行走的良好身体素质。一般人可能比旋得天昏地暗,他可是趁对方转得稍有力竭,一掌拍在对方神庭上。你就是铁打的身躯,神庭穴受了重击,这是督脉与足太阳膀胱经交会的主穴。他就像一堵墙上倒下重重地砸在地毯上。 攀高声提醒宋提查:“九十一,宋提查加油!” 接着上来的是k1冠军,他一上来,对宋提查就实施重击,宋提查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对方连连轰出重拳重腿,意欲ko他。 帕米泪光中,看宋提查身形在摇晃,她站了起来,嘶吼着:“宋提查,你醒醒!醒醒!” 宋提查与对方缠斗在一起,对方锁住他的头,击打他的面部,咚咚有声;后来,也有咚地一声,宋提查也给他人中穴一击,对方头晕眼昏,放开了宋提查,晾开了四肢。 宋提查没有站起来,有医务人员进来抬走伤员。 “九十二!宋提查加油!宋提查快站起来——”攀和蒂娜喉咙都喊嘶哑了。 这时上来的应该又是泰拳王。他对着坐地的宋提查,一阵低边腿乱轰击他头部;宋提查抱着头就在他密集的轰击下,滚来滚去。看起来,对方是打死老虎了。 帕米手握着喇叭形:“宋提查,别打了!你体力透支了。你不是神仙!求了你!爸爸,他已经是超人了!何必要置他于死地!爸爸,发发慈悲吧。” 昭披耶可不为所动:“孩子,你今天放过他,明天够受他的气。不解恨,不解恨,还不解恨——” 昭披耶的话还没落音,宋提查解恨了,对方攻击缓得一缓,他直钻对方裆部,对方忙夹腿护住命根子,宋提查可不是奔着人家老二去的,他直击对方的商曲穴,对方肋神经和腹壁动脉受阻,当场全身僵硬,有如遭到雷击,轰然倒在地毯上。 “好耶!好耶!第九十三!” 宋提查还是取杀野猪的姿势,半跪姿势,单手撑地,一手抹汗,眼光如猛兽,如雷电。 此时上来一个打黑拳的矮黑汉子,打过数百场笼斗。他知道对方,是靠毅力硬撑,只要击溃对方心理防线,对方不堪一击。 矮吼汉子狮吼一声,猛然不顾招数,拳击、肋击、头撞、腿击、甚至牙咬,像一头嘶咬的野兽。宋提查被咬着肩膀,肩膀血肉模糊,他扑向咬宋提查的喉管—— “宋提查小心!宋提查还手啊——”帕米跳着脚,乱叫了起来。这回宋提查听他的话,一头重重地砸在对方的耳门穴,对方就像击中的鬣狗,惨叫一声,耳内嗡地一声闷响,昏死了过去。 宋提查看起来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三个女儿都求昭披耶:“爸爸,他不行了。他会死的。爸爸行行好。到此为止吧!” 昭披耶脸上的肌肉在窜动,第九十四个杀手级人物上场了。他是职业徒手杀手,可以上战场扭断敌人脖子,可以割断对方主动脉,可以重击对方死穴。 他上来,脚踢宋提查太阳穴;咚地一声,宋提查想闪,可是闪不开,还是被踢中了,往后倒去! “宋提查,出招啊!”三姐妹知道父亲是铁石心肠,求他是没有用的。只能寄希望宋提查出招,像开始一样一招致敌。 可是,宋提查动作缓慢,只有躲闪,对方轻而易举锁喉。 393亲吻死神 “宋提查,你醒醒!爸爸,快宣布比赛结束!”帕米嚎哭不止,宋提查一激灵,突然和尚撞钟,可是力道、速度不够,对方躲过了致命一击,以前是百试不爽,好在他车转身,一记重拳击在对方的百会穴,对方嗡地一声,遭了高压电击,瘫倒在地。 宋提查只想睡,他闭上眼睛,人事不省。其实,他是不顾一切的运功调息,气血归宫,抱元归一。前两天喝了那么多酒,贮存的能量都转化出来。 来了。第九十五名拳手,不管宋提查是死是活,上去就是腾空而起,双腿重重地往宋提查身上砸去。宋提查应该凭生的本能,所谓护体神功,就地一滚,对方砸空。对方牛高马大,嘭嘭嘭一阵乱踢乱踹乱蹬,哪里有招术,跟街头混混打架是一个德性,只求踢中对方,不管他头部、背部、腰部。宋提查一如既往地抱成一个穿山甲团。他像球一船滚来滚去,证明他还是活的。对方打得性起,身体再次腾空,要用双膝暴他的头,宋提查在其蹬下的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朝天蹬,双脚重重地蹬在他曲骨穴上,对方刚刚重重地往下砸,等于重重地把曲骨穴送到他的暴发腿上,咚地一声,对方像杂技动作的蹬缸,不小心把缸蹬飞了,重重地砸在地毯上。 这些拳师也看到了,他们还是没找到怎么掐灭他的生命之火,他现在奄奄一息,只能长时间单膝跪着,甚至坐着,起身都没有气力。血染红了面颊,马夹打得半垂落了下来,裤裆开裂,脚上的波鞋,也露出了脚趾。看起来就是一个腌脏的乞丐。 第九十六名拳手很谨慎,他围着宋提查转圈,突然上去闪电般地踢一脚,马上闪电般地退后。他认为这样宋提查没法突施杀手。他一个加速度窜上去,嘭地轰上一腿,也不管踢中没踢中,赶紧后撤。他围着宋提查嘭嘭嘭,估计踢了百数来脚,宋提查就那样坐着,偶尔闪躲一下。 急得帕米嘶哑地喊:“宋提查,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昭披耶冷笑着说:“你要他站起来,他就没命了。这是新科ufc格斗王。他的打法很有奏效,不会上小家伙的当。” 可能是踢多了,失去耐性,他突然去勒宋提查的脖子,犯了兵家大忌啊!宋提查练过金钢护体铁布衫,他踢他等于给他捶背。他经他这一折腾,反而调息了过来,等于一种瑜伽,帮他打通筋脉,他真气大周天运行,气血大周天循环无阻,无内伤。他这一扭脖子,等于暴露自己的周身大穴,宋提查先是和尚撞钟,再是出拳轰击他百会穴——嘭一声轰击声,新科格斗王昏死了过去。 “九十七!宋提查加油!”攀看得了希望,猛喊了起来。 九十七是个学乖的拳手。他知道新科格斗王找到了制敌的手段,只是没坚持。他自以为是,学着他闪击对手,闪电边后撤,不给对手上手的机会。宋提查懒得理他。他只顾调息,这种暴发力,与瑜伽功的最高境界是相通的。他感觉他的本元得到一波一波加固,真气护住周身四百零九个穴位,抗击打能力空前加强。 先前击打面门的时候,他还闪躲一下,他现在不再闪躲。随便吧,你想打哪,就打哪吧。乒乒乓乓对方足足打了一个小时,他动作自然慢了下来。宋提查突然嘿嘿笑了一下,对方刚好一腿砸下来,他以为对方回光返照,心怵了一下,突然感到脚一麻,像碰触强电流,瞬间下肢失去知觉。 三个女孩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倦,“耶”一声,击掌相庆。 第九十八号拳手登台亮相,他是泰拳,还煞有介事地拜四方神灵、祖师,额际绑着红丝绳,看起来孔武有力。他可是打过二百场国际大赛马的拳王,他不信那个邪:“宋提查,起来。我们面对面打一场。我要赢,赢得堂堂正正;输也输得光明磊落。” 宋提查半天坐着没动。他沉不住气:“宋提查我敬你是条好汉,你有种,站起来ko我!” 宋提查像是没听到,你不打我,我也不想打你,你爱打不打。他只管调息。 他挑衅了半天。宋提查闭目养神。 半个小时过去了,宋提查还是不理睬他。对方气急败坏,怪叫着一招象挑牙,左勾拳猛击宋提查下颌。嘭地一声,打得很响亮;他晃了晃,没有还击;又是一脚,脚板抹脸,重重地砸在他面部,他还是晃了晃,没有反应。他放心了,他突然夜叉抢女,抱起他双肋,想把他掼在地上。就在这一刹那,他惨叫一声,一肘打在他膻中穴上,这一肘可以开碑,砸得他飞出一丈开外。 “耶!”三个美女不再哭泣,而是在欢呼,在击掌相庆,她们看到了希望。 第九十九位应该不是拳手,他是大力士,能够拽动载重大卡车的大车士。他秀着鼓鼓肌肉,怪叫声,一拳轰在宋提查头上,嘭一声巨响,宋提查没有反应。打吧,让你过过瘾。大力士没什么招数,大力士性起突然一把连他手臂合抱住,宋提查也不挣扎。他就使出千斤箍,想把他箍成一个面包团。宋提查轻视了他的蛮力。他赶紧运功护住周身大穴。大力士猛喝一声,想把他肋骨震断,内脏震伤。 “宋提查出手啊!宋提查出手啊!”三个美女叫成一片,又哭成一团。 大力士猛喝一声,把他抱起,仰着身体猛使劲。他鼓着腮帮子,瞪着铜铃眼,脸挣得涨红,吼声如雷,恨不能将他箍碎。大力士放下宋提查吐着气,又猛吼一声,再次抱起他,两个巨蟒似的手臂死死缠紧他,青筋鼓鼓,力道压迫着他的五脏六腑。宋提查一阵阵胸闷。他感觉心前一阵阵发黑。他的气海穴遭到压迫,这是致命的穴位。他感觉气息不畅。眼前金星乱冒。大地在摇晃,红地毯像波涛汹涌的大海在起起伏伏。 他可能进入了休克临界状态。大力士松一阵,他就清醒一了阵。这是韧性的战斗。宋提查强迫自己调息。可是真气梗阻。突然,他灵机一动,逆行真气。谁也没这样试过。他试一试。真气从任督二脉倒流,四百零九个穴位以前要真气护住,现在逆转了,他们要从外界自行吸纳真气。大力士很奇怪,感觉自己喘得很厉害,他的力道狂泻。原来他的真气,越使劲越消失得快,这就是所谓移魂大法。 大力士神经质地松开了手,喘息了半天。他也感觉四肢乏力。要是再过片刻,他可能被吸得油干灯枯。 大力士顺了气,又怪吼一声就来拧他的脖子。 这可是兵家大忌!宋提查要是被拧着,脖子就要错位,他怎么给你拧着呢。他一拳打在他的神阙穴,再一膝盖顶在气海穴上,他咚地跪在了宋提查面前。宋提查还是单膝跪下,左手撑地,右手抹额。上来了几个大块头, “耶——耶——”三个美女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击掌相庆。 最后一位,他是压轴戏,可不是一般的拳手,这是一名老牌桑搏格斗沙王,桑搏被称为战场搏杀特技。 他早就按捺不住,该他做总结报告了。他可是踢、打、摔、拿、地面技,样样都是高手,不带武器的杀手。他习惯先提起他衣领,然后闪电般的暴击他头部;他落地,则霸王腿砸他头部;再扑去,勒住他脖子。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前面的拳手想做的事情,他终于做到了。他紧紧地锁住他脖颈,想令他窒息。 桑搏格斗王怪吼一声,紧夹住宋提查细小的脖子,使出他全身的蛮力;看宋提查脸色白如蜡纸,知道他现在处于无痒状态。 他狮吼一声,想一劳永逸,毕其功于一役,此生坐享十公斤黄金,豪华别墅一栋。被他锁住脖子的,没有能够逃生的。他曾经在野外遇到一头棕熊,他就勒住棕熊的脖子,将这头棕熊活活锁死。宋提查脖子肯定不能跟棕熊比。 三个美捏着拳头站了起来:“宋提查,摆脱啊!宋提查,最后一击!出手啊!” 她们渴盼着奇迹的出现,殊不知,要是普通拳手,早就气绝身亡了。我们的故事也就戛然而止了。可他是宋提查,到了身体临界状态,周身四百零九个大穴逆转,开始自行吸纳真气。桑搏格斗王哪里知道,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他还一个劲地狂吼,他被黄金、别墅给冲昏了头脑,眼看着对方就要咽气。顾不上自己体力透支,到最后,他以为宋提查断气了,想松开手臂,发现他们紧紧粘在了一气,他肌肉痉挛、抽搐,他想摆脱,被一种力量灌输,难以摆脱。 他恐惧地睁大眼睛,以为他中了邪,狂叫着想松开。外行人看着,以为他还不放过气绝身亡的宋提查。 帕米再不不顾一切地冲下了主席台,攀、蒂娜也跟着冲了上去,她们想掰开他俩,她们一用劲,发现有股强电流,她们三人也跟着粘在了一起,想摆脱摆脱不了。好在,宋提查嘿嘿笑了一声,收了功;三姐妹成功推开了还勒住他脖子、身体逐渐僵硬的“桑搏格斗沙王”。 394绑捆爱情 “宋提查,你醒醒!你打完了一百个格斗武士。”帕米推他,宋提查似乎浑然不知。 帕米急了,攀、蒂娜跟着急:“宋提查,别装了,你一定没事!” 宋提查肯定没事,他正在调息。他现在索性闭关调息,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形同活死人。 “爸爸,你看他,这是装的吗?”帕米向爸爸求援。 昭披耶笑道:“孩子们,听我的,拿来美酒、食物,他保证就醒来了。” 帕米赶紧催促着管家,快去准备烤肉,他最喜欢烤鹿肉。一个小时后,宋提查悠悠睁开眼,恍如隔世。帕米三姐妹一直守在他身边:“宋提查,你没事了吧?快洗洗!” 宋提查却走向昭披耶将军:“将军,国王亲笔诏书。” 宋提查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国王的诏书,恭恭敬敬递了上去。昭披耶一愣,脸上布满阴云:“你竟然有国王诏书?” 昭披耶要去拿,宋提查没有给他,这是不臣之举;昭披耶看确实是诏书卷轴,见诏书如见国王本人,只得单膝跪下指旨。然后开读圣旨。昭披耶再过国王诏书。他然后谢恩。昭披耶字斟句酌地详读诏书,脸上阴阳不定。 昭披耶冷笑道:“实话对你说,这事都由你引起的。” “系铃还须解铃人,请将军解除对国会的禁令,宣布军事管制结束,释放班钟、班德,交还他们的产业。”宋提查包拳请命。 昭披耶笑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你说好,系铃还须解铃人,我要的就是系铃人。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全部做到。” “提查愚昧,请将军明言。” “第一件,班家横刀夺爱,没把我昭披耶放在眼里。你要迎娶我的女儿。迎娶之日,就是我解除军事管制之日,释放班钟、班德之时。第二件,我儿怀上你的种,我就返还班家财产,全部归还。第三件,你弃商从军,我给你少校官衔。你的生意,由ceo打理。”昭披耶目光咄咄逼人,言辞犀利。 宋提查想到望眼欲穿的泰莎,如果知道,他要跟帕米大婚,她一定人伤心欲绝,可是不答应,眼下这个坎如何也过不去。如今国会被军车包围,英拉总理不知去向,国计民生一片混乱,时局不明朗。苟以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宋提查想想陈晖的话,舍小家为大家,牺牲个人感情为国家。 宋提查言词凿凿:“将军抬爱,宋提查感恩戴德。一切请将军做主。” 昭披耶哈哈大笑:“好啊,你还是一个明大体,识大局的好孩子。去吧,好好的洗一洗,过来一起用餐。” 帕米羞答答地领着宋提查走了。攀、蒂娜拉着爸爸的衣服,哭哭啼啼:“爸,你不能偏心!” 昭披耶平时溺爱三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可是现在只有一个宋提查,他眼睛投向夫人赫玛尼:“夫人,这,这如何是好?” 赫玛尼夫人板着脸:“没看出来吗?提查,对帕米还是有感情的。你们,他看都不看你们一眼。以后,再选吧。” “不——我要离家出走。”攀凶霸霸地说。真是有种像种。 “我永世不见你们的面!”蒂娜说得很绝。 昭披耶背着手,踱来踱去:“夫人,夫人,宋提查百年难出一个。是个奇才。将门无犬子。三个女儿,要是怀上三个虎种,那该是那么伟大的壮举。” 夫人赫玛尼讥讽地说:“那也是昭披耶家族百年的丑闻。孩子听话,跟着他打打杀杀,有什么好?你没看到,他今天命悬一线,他打成这个样子,还有不有——” “妈!你别后悔!”两个女儿摆脱夫人的手,就要收拾东西离家出手。夫人慌了:“造孽,造孽啊,昭披耶,你养的什么郡主?” 昭披耶摸着脑袋:“可是,我都说出了口。不能信而无信啊?” 攀和蒂娜又扯着父亲衣襟:“你又没说嫁几个给他啊,嫁一个也是嫁,嫁二个也是嫁,嫁三个还是嫁。再说,你可以答应他,马上就按国王的旨意办。哼,他敢不同意?” 昭披耶苦着脸:“便宜了这小子。太便宜这小子。也好,你们三姐妹看管住他,不让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班家那小丫头,连见面的机会都不要给她。你们三姐妹,要守犯人守住他。看他还怎么偷腥。” “爸爸,万岁!”两个女儿围着昭披耶又唱又跳。 一会儿,宋提查跟帕米交谈着走了出来。两姐妹围了上去:“姐,爸爸有事要宣布?” 帕米抬起眼看着昭披耶,昭披耶摸着胡茬,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夫人说:“提查,将军刚才跟我商量。按照王族风俗,你要娶她姐妹三人。免了三姐妹以后互相不和。” 宋提查大吃一惊:“将军刚才不是明明说,我与帕米成婚?怎么——” 昭披耶咬文嚼字:“我是说你迎娶我的女儿,并不说娶一个,两个,还是三个。再说了,你娶三个女儿,你占了便宜,我吃了亏。免得你以后打小姨子的主意啊。” 攀和蒂娜补充说:“爸爸说,他可以马上下令,撤出国会,解除军事管制,还政于国会。” 昭披耶一挥手,很爽快:“就等你一句话了。明日大婚,明日就恢复正常。还有两个老头,明天也放出来,产业明天跟他们交割清楚,银行帐户暂时冻结,等她们三个什么时候有了,就给他们解冻。” 宋提查没想到还有这等荒唐的事,他也没跟陈晖汇报,自做主张了:“行。将军做主吧。” 帕米咦了一声,可是两个妹妹围了上来,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当天,昭披耶将军府开始布置婚宴,下发喜帖,请国王、王妃主婚,请文武百官,请王室成员,请各界名流…… 第二天,宋提查一身新郎官服饰,带着三位新娘子,还要迎接来宾。各大媒体闻讯蜂拥而至,围着宋提查现场采访。美女记者凯万抢到了话语权:“宋提查,前三天在这里订婚,今天大婚。新娘子却一个变成三个,订婚的小姐,却不在其中。你能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说法?” 宋提查落落大方地说:“这是一个谜,谜团,我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你们自己探究答案,才有意义。至于功过,留与后人去评说吧。” “宋提查,我恨你!”泰莎终于出现在记者群中,她眼里喷着仇恨,她话语中满是怨恨!陈晖抱着她,还有文清、拼塔安、椰美、椰香、千颂卡、伊莲、玛莲、依娜等一群姐妹簇拥着她出了酒店。 宋提查怔了怔:“谢谢各界人士对宋提查的关心和厚爱。” 他由一些青年贵族子弟众星拱月般围着,挥手走进了婚庆大堂。 大堂设了一百桌喜宴,主持台装饰一新,金装阿弥佛含笑注视着众生,鸾凤和鸣的金字挂了起来,现场乐队奏着婚庆喜乐,红烛高烧。电视媒体全程跟踪拍摄。 国王、王妃亲自主婚,赐福新人。国王在宋提查拜下去,伸手扶住他的手,语重心长:“江山社稷安危系于你一身。你当珍重。” 宋提查明白国王话语中的份量:“谢陛下厚爱。愿我主江山永固,人民世代安享太平。” 国王祝福他:“早生贵子,世代忠良。” 宋提查领三位新娘子再谢圣恩。当晚洞房花烛夜,繁琐的宗教仪式结束,没想到昭披耶命夫人赫玛尼全程监视,怕宋提查做弊。宋提查长叹一声:不坏金体,看来是保不住了。 婚后,三姐妹果然缠住宋提查不放,不过一个月后,三姐妹都确诊有喜了,昭披耶也不食言,给班家银行帐户全部解冻。昭披耶自是安享天伦之乐。 天有不测风云,宋提查当上少校军官,每天到军营苦训。这天苦训回家,他在打坐调息,三姐妹在看电视,突然一条新闻播放了出来:“金三角ceo伊莱,今日在班布卢大酒店举行隆重的订婚仪式。狱中老父亲,特赦一天,为儿子主婚。新娘子是貌若天仙的陈晖。一位是哈佛高材生,一会是皇家社科学院的校花,真是璧联玉合……” 宋提查眼前一黑,意识黑屏了。三姐妹平时也看宋提查打坐调息,并没在意。可是,平时早收功了。今天却依然如故。帕米推了推她,她手像触电一样,啊地惊叫了一声,竟然释放出电光。 帕米忙叫:“宋提查!你快收功呀!” “宋提查,你吓死我了!快收功!睡觉了!” 可是,宋提查毫无反应,三姐妹慌作一团,忙去请父亲,昭披耶和夫人赫玛尼慌忙过来看,宋提查趺坐如佛,岿然不动。昭披耶用手一试,确实有放电现象。 “这孩子运功走火入魔了。快派直升飞机去白庙请白龙王长老来。”昭披耶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要请白龙王过来,白龙王一定有办法。 其实,这时候请陈晖过来帮他推血入宫,抱元归一,有可能复元。白龙王倒是请来了,他运功助他开释,宋提查有一股反向逆能量,白龙王难以抵抗,吐了一口血。宋提查醒过来了,但是眼内白多黑少,懵懵懂懂一个人。 395傻儿 老尹是儿子走失六个月之后,接到昆明公安局打来电话,让他到公安局领人。老尹和老伴艾萨匆匆赶往市局。看来市局费尽周折,帮他找回了儿子。 儿子是打比赛之后,在人群骚动中走丢失,他和夫人自费到曼谷找过,到金谷完场馆附近打听过,也与当警察局取得联系,调出监控视频。看着儿子,在人潮中走失。 后来盘缠用尽,只好打道回府,等着各方面的消息。没想到,儿子还能找回来。夫妻俩一眼看到坐在长椅上一个年轻、高大的身影,头发剪得全是星星,无袖织锦衬衫,肥大的灯笼裤,一双波鞋,见有人进来了,抬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熟悉的柳条脸,窄额宽下巴,一身肌肉疙瘩。 “嘿嘿,爸爸,妈妈。”宋提查眼睛现出死鱼的白多黑少,吓了艾萨一跳:“儿子,你怎么啦?儿子,你怎么了?” 干警统一口径:“可能是打傻了吧。你带他回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应该能够恢复。身体棒棒的,怪不得找不回家。” 老尹一把搂住儿子,摸儿子的手脚,命根子,这些还好好的,他才放下心来:“儿子,你吓死爸爸、妈妈了。这些半年,你在哪里?” 尹龙什么也不记得,木然地摇了摇头,只认得爸爸妈妈了,其他的全无记忆。老君解开儿子的上衣,肩上的枪伤赫然在目:“同志,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干警一摆手:“我们也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能当时受了伤,有好心人收留了他。反正,我们找到他,他也说不清楚,只记得嘿嘿笑。我们通过dna多方比对,确认他就是你的儿子尹龙,我们才敢领回国的。” 老尹和老伴当然千恩万谢同志们的辛苦寻找,感谢党和政府的关怀,最后领着儿子就回到他们在火车站的家属宿舍。姥爷听说外孙孙找到了,拄着拐杖在大门口守着。公安干警还是很负责,派专车送到家门口来。 尹龙一眼在车里看到姥爷,兴奋了起来,手舞足蹈。艾萨忙搂着儿子:“别急,别急,车还没停稳呢。老尹,儿子有记忆呢。儿子没有傻!” 干警说:“是没傻。这是武警总医院的诊断书。全身体检,都没有什么事。这是著名的脑神经专家给他建的资料卡,你们随时跟他联系。他是全免费提供治疗。这是他开的一些药。吃完了,再去做个检查,到时,我们会有车来接送他。” 老尹紧握着干警同志的手:“谢谢啦。谢谢你们费心。” 干警眼眶红了,背过身去揩泪:“尹龙毕竟是我们一个系统的孩子,还是为国争光,打比赛出的事。国家有义务给他治好,给他提供最好的康复治疗。” 尹龙自己开了车门,甩开妈妈的手,跑向拄着杖的外公:“姥爷,姥爷。” 尹龙像六岁儿童一般,对着外公又蹦又跳,老尹忙指着自己的脑子,却对儿子说:“姥爷年纪大了,不能抱你了。” 尹龙嘿嘿,眼里有一种狡黠的眼光,傻气中又有一种淘气。跟他小时候,一个模样。心理学专家指出,脑组织严重损伤,有部分残存的记忆,可以通过环境的刺激,慢慢恢复。 外公抱着外孙孙老泪纵横:“宝贝,外公没看好你。外公有愧啊。” 老尹忙说:“阿爸,我们要对孩子有信心,首先自己要有信心。你当着他的面哭泣,你看他的眼神,好无辜,好可怜。” 外公忙牵着尹龙的手:“走,小龙,咱们回家。回家,什么都好了。” 尹龙就像一个大孩子,跟着外公欢蹦乱跳地回家了,街坊邻居都来看尹龙;尹龙叫得好些名字出。老尹相信,小龙只是暂时脑神经受重击,脑震荡造成失忆。 “尹龙,你还认识我吗?” “嘿嘿,杨任。” “你初中同学杨任今年要考大学了。”老尹露出羡慕的眼神。 “嘿嘿,大学。嘿嘿,不读。”尹龙眼内露出恐惧的神情,可能想起泰莎逼他读皇家社科大学,强化了一种恐惧心理。说起大学,只有恐惧感了。 杨任爸爸是昆明铁路公安处代理处长,是老尹的老上级,杨任拍拍老尹的肩膀说:“多陪陪孩子,单位上的事情先放一放。” “不用,不用。我明天带他回乡下,这孩子不能在城里,跟我回乡下,保证不出一个月,他就能恢复正常。”姥爷不知哪里来的灵感,觉得这孩子还能认人,还有基本的概念,说明他有思维。只是有点单纯、幼稚,要是在城里,大家当他是宠物一般,都围着看新鲜,太伤人的自尊了! 杨处颇为赞同:“对,老人家说得对。应该送他到乡下呼吸新鲜空气,与童年的伙伴多接触。对他的康复一定有奇迹发生。” “喂,尹龙,认识我吗?”一个女孩骑着木兰摩托车,一脚刹在他面前,尹龙恐惧地搂着姥爷,眼里黑少白多,可能把她当作帕米姐妹了吧。 女孩取下头盔,一甩黑瀑布似的秀发,露出一张明星脸,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让尹龙看着反而惊恐不安。他怕美女。 杨任笑道:“尹龙,你是不是美女害的?” “尹龙,别理他,他就是王八蛋!”女孩出口伤人。 这个女孩是昆明局局长的女儿,她叫刘娜,刚分配到铁路公安处当干警;刘娜比尹龙大五岁,小时候跟尹龙在一起玩过。一个单位的孩子,当然在一起玩的机会多,尹龙又是一个淘气包,女生对他又爱又恨。 “尹龙,你的发型好酷啊!”刘娜的话提醒了所有的注意力,没错!谁有那么好的耐心,把他的头发理成一个个五角星,每个五角星显得光芒四射。 “嘿嘿,酷——酷——”尹龙神气活现地挺起胸膛。 “阿姨,尹龙知道酷是什么意思!你看他还摆pose,真的他没什么大问题。阿姨,你放心,他一定能复原!”刘娜的话给卢阿姨带来一丝欣慰。 尹龙只跟他姥爷紧靠在一起,还躲在姥身背后,不过,他还知道搀扶姥爷,而不是姥爷牵着他。尹龙低着头,神情躲躲闪闪,没有过去机灵、捣蛋。 “你们看什么围着这么多人?”一台小车开了进来,是刘娜的妈妈肖月娥局长。 “妈,他是尹龙!你不会说,你连尹龙也不认识了吗?”刘娜向妈妈撒着娇。 肖月娥局长脸上堆满了笑容,她一贯作风很贴近群众:“哎哟,尹龙,你怎么不叫阿姨?你叫阿姨,阿姨给你红包。” 肖月娥可能听说尹龙脑子坏了,她以为尹龙不会叫。她错了,尹龙嘿嘿笑了两声:“肖阿姨好!” 惊得所有人鼓起掌来,还以为尹龙是装的呢。阿姨一说给红包,他叫得又甜又大声。肖玉娥还真不含糊,掏出一张一百的大票子要给尹龙。老尹夫妇虽然是普通工人,但很有志气不要领导的关心:“肖局长,这孩子平时就淘气。你别惯坏他。肖局长,你收回去,你手头紧,也要贴补家常。” 肖局长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不可能食言:“尹龙,阿姨给你钱买滑板车,好不好?” “嘿嘿,滑板车。嘿嘿,滑板车。”他傻傻地看着姥爷,并不接钱,喃喃地说着滑板车这个名词,他肯定是滑板车高手。 姥爷忙说:“阿龙,你有滑板车。谢谢阿姨。” “尹龙,来接阿姨的钱。” 尹龙摇着头像拨浪鼓,要是肖月娥知道他身价过百亿美金,就不会拿钱砸他了。肖月娥逗他:“尹龙,你是不是嫌阿姨拿少了。阿姨再给了一张,好不好?” 尹龙支着嘴,眼光低垂,缓缓摇着头不说话,姥爷怕肖局长越拿越多,忙接过肖局长的钱:“肖局长,不能再拿了。已经够礼重的了。等孩子好了,一定感谢肖阿姨的大礼。” “一定好,一定好。”肖月娥音色甜美,“好了,还要给他安排工作呢。我接到上级指示,尹龙这是属于为国争光受的伤,要解决他的实际困难。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这孩子看着蛮可能的,小时候,阿姨抱过你呢。” “哦,尹龙,你认不认识她?”肖局长指着列车长韩嫣说,韩嫣现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嘿嘿,韩阿姨,嘿嘿——”后面的笑,明显是坏笑。 肖局长扯着长音:“想起来了,想来了!记得,那天卢大妹子抱了小龙来上班,大伙见他长得眉清目秀,都争着要抱他。韩嫣抢得快,一把抱了过去,可是小龙就抓她的奶吃。那时候,韩嫣还是大姑娘吧?” 韩嫣羞得满脸通红,仿佛又回到了十九年前,她当年可是段务局的一枝花。她指着尹龙说:“他呀,长大后,只要有人故意问他,吃不吃奶?他见了我,有多远躲多远。你看,是不是他害羞了吧?他直往他姥爷后面藏。他完全有意识。真的,好好康复一段时间,绝对能恢复记忆。” 396亲缘 入冬的瑞丽,只是感觉落叶遍地,枯黄的芭蕾叶子垂落了下来,但是中心掉着心型的大花蕊。老尹夫妇请了假,送岳父、儿子回老家勐秀乡,他们搭乘昆瑞的长途大巴回乡。到了瑞丽,尹龙相当兴奋,一会儿指着车窗外:“诶——你、你看——” 故乡残存的记忆常常唤起他的惊叫,姥爷便很耐心地点拨他,那是我带你玩过的野生动植园啊,那是大盈江,我们乘船到那边姨家,你要摇船;那是金塔,我带你转经;那是我们经常去吃的过桥米线…… 姥爷像教一个呀呀学语的儿童,教他认识事物:这是芒果,这是菠萝蜜,这是蕃荔枝,这是羊奶果,这是无眼菠萝…… 艾萨听着听着,眼泪扑簌扑簌淌,用手巾掩着嘴在啜泣,身体在颤抖;老尹就搂着她肩,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转泪水,一遍又一遍在她耳畔说:“别这样,雪梅。孩子很开心。你不能影响他情绪。噢,忍一忍,对孩子康复有好处。”艾萨抹干泪,使劲点头,哪个儿子不是妈妈的心头肉;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孩子,现在这个样子,车上的乘客也很同情这一家人。有个小妹妹,还给蕃荔枝给尹龙吃,尹龙嘿嘿笑着,不敢接,只是摇摇头。很奇怪一个小男孩给他一个苹果,他接过在身上擦了擦,就嘎嘣嘎嘣吃了起来。气得小女孩子扭身就走。 到了瑞丽,一家人一定要到家姐过桥米粉店吃饭米粉。家姐生意相当好,估计有数千客人在吃,不但有本地人,更多的是外地慕名而来的游客。一个大厅,咝哩喝啦响的是一个声音,脸上辣的油光放亮。过桥米线嚼起来有劲道,味道全靠上面浇的红油,再贴上几片薄薄的干牛肉片、盖上翡翠绿的香菜,吃起来真是火辣、香脆。 尹龙有大半年没吃到这种过桥米线了,他呼里喝啦,吃得跟小时候一样狼吞虎咽。看得爸爸、妈妈相视一笑。多给他叫了一碗,他实在撑不下了,他还要打包回家吃。 然后转乘家乡一种农用车改变的客车,农用车挤满了乘客,一股汗馊味,气味很不好闻。好在车一开动,阵阵凉风钻进来,凉爽宜人。以前到广卡就是泥沙路,现在勐典、二岔口、户瓦、到家乡娃节坝都是柏油马路,没有一点扬尘。 大姨、二姨接到电话,早把竹楼收拾干干净净。村子掩映在竹海之中,空气新鲜,鸟语花香,确实是一个理想的康复乐园。 大表兄恩都尼,结了婚带着老婆、儿子;二表兄切尼,带着女友,三表弟董萨尼,跟他同龄,也有女友;大表姐金瓦,嫁人了,表姐夫叫格亮;二表姐米董,只有一个表妹蜡桑。围了一堂屋人。 大姨父木吉木拉一把搂住尹龙,尹龙还摸他扎人的虬髯,小时候他没少用虬髯扎过他。二姨父泽孔逗他:“来啊,小龙,我们掰手腕子。掰输了的,拱猪。” 小龙真跟二姨父泽孔掰起了手腕,二姨父可是远近闻名的铁腕,小龙初生牛犊不怕虎真跟二姨父较量上了。不知是二姨父让他的,还是二姨父大不如从前,小龙轻松取胜。小龙拍着巴掌:“诶!诶!”逼着二姨父拱猪,阿爸生气地拍打他,小龙嘿嘿笑,知道这是对长辈的大不敬,长辈输了不算输。怎么能逼着长辈拱猪?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不过允许晚辈开开玩笑,装装样子。 按景颇族的风俗,表亲结婚的话,尹龙要娶蜡桑,蜡桑一直没有说话。女大十八变,蜡桑十八了出落得一枝花似的,裹着红色头帕,露出娇小的脸蛋,显得杏眼桃腮;脖子上戴着银当圈,胸前戴满了圆圆的银泡、银铃,走起来叮叮当当响。上穿黑色对襟短衫,下穿手织红色织锦统裙,勾勒出成熟少女的纤腰,倒有几分像泰莎。 尹龙很喜欢那银铃声音,他傻傻地倾上身,侧耳去她隆起的胸前听那银当声,闹得蜡桑很生气:“你羞不羞?” 一屋子的人都笑。按当地习俗,他俩可以订亲了。可是,尹龙这个样子,怎么给他提亲?阿爸叹息了一声。不过二姨父、姨母还是像过去一样喜欢他,一点看不出嫌弃他。 大表兄恩都尼给他槟榔嚼,尹龙嚼了一口就吐了,恩都尼嚼的是那种很浓郁的青果槟榔,没吃惯的吃了马上跟喝醉酒一样,晕晕乎乎。尹龙小时候肯定被他捉弄过,他有记忆,马上就吐了。大伙儿又哄地笑了。 接着,他们一家人要准备聚餐了,除了家常菜,习惯上接受大山的恩赐,野味也出奇制胜,特别保留了人类童年的昆虫为食的习俗。黄蚂蚁蛋从蚁穴中取出,用清水淘洗干净后晾干,与鸡蛋混合炒吃,味美无比。去掉翅、足的鸣蝉放火锅中培烤后,再用油炒食,其味香脆,是下酒佳肴。在竹林中寻觅到被竹虫钻挖的洞,顺着往上一节剖开,竹蛹就抖落出来一小碗、半小碗。将竹蛹剁细加上炒米粉和佐料,用生菜沾食,或用水稍煮一会,捞起用油煎食,或与鸡蛋一起炒吃,或培干作下酒菜,都以富含蛋白的本质,特异的风味成为待客的上品。 最奇谲的是吃花蜘蛛。这种蜘蛛有拇指一样大,结黄网,身上有黄黑相间的花斑,娃娃们最喜欢捕捉。捉到后,放在火上烤去破脚,蜕去皮甲,夹在米饭中当菜吃,其美味不亚于鲜香四溢的烤猪肉。 二姨父泽孔是猎人,带着几个晚辈恩都尼、切尼、董萨尼、格亮,扛着猎枪,带着四五条猎狗,到山上撞撞运气。尹龙抓过墙上,他以前带着的腰刀,跟着嘿嘿笑着要去。 艾萨的心提紧了,山上凶险异常,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尹龙推开阿妈的手,要跟着二姨父上山。艾萨推老尹拉住儿子,老尹搂着儿子:“阿爸,带你捉花蜘蛛,好不好?” “嗯——”尹龙使劲摇头,情绪有点反抗,不过,阿爸拖住他,他没有乱挣扎。 蜡桑知道尹龙的牛脾气,他要干什么事,你不让他干,他会一天不舒服。她笑着说:“小姨,我陪尹龙上山。我专门看着他。” 阿爸对尹龙说:“你要听蜡桑妹妹的话。” “哦。”这回尹龙是使劲点头。他还主动拉蜡桑妹妹的手,羞得蜡桑满面通红。景颇族没出嫁的女子怎么可以让男子牵手?尹龙小时候常牵她的手,他不知道他们已经长大了。好在都是自家人,没人笑她。家族似乎觉得尹龙与蜡桑是神仙眷侣。 蜡桑给尹龙绑了腿,她自己也要绑腿,进山扎绑带可以防虫蛇咬伤。蜡桑只拿了一张弩,背了一把短刀。景颇族不管男女,习武成风,他们居住深山老林,常年与野兽较量,都有猎人的好身手。尹龙天生的老猎人嗅觉,可能与他祖辈是猎人有关系。 二姨泽孔带着四个真正的猎手,嗖着狗,满山野乱窜。尹龙很兴奋,拉着蜡桑的手穷追不舍。尹龙穿山过岭,钻刺蓬,摆藤条,比猿猴还敏捷,倒是蜡桑拖累了他,他反而要拽着她;蜡桑已经气喘吁吁,尹龙没事一般。尽管他筋脉错乱,四百零九个穴处于乱象之中,所谓走火入魔就是脉象紊乱,不能固本清元,抱元归一。但是他功力还在,一股子使不完的劲。 “小龙哥,我累了,歇会,好不好?”蜡桑跑得喘成一团,胸口起伏得厉害。尹龙好奇地看着她喘气。以后她胸前藏了什么活物?蜡桑看尹龙的眼神不对,推了他一下:“喂,你不会是花痴吧?” 尹龙嘿嘿笑,他是花痴,全世界男人都是花痴了。可能蜡桑与泰莎有太多相似之处,甚至可能与引他走火入魔的美神赖欣怡也有使他搞迷糊的地方。东方美女长得都差不多。 尹龙只是嘿嘿傻笑,眼光轻佻,并不动手动脚。 “喂,你说话呀。不要老是傻笑。”蜡桑最烦他不会笑谈阔论,以前的尹龙死的能说成活的,哄得她一愣一愣地;现在他只会“嘿嘿”了。 蜡桑耐着性子问他:“你究竟怎么啦?是不是有人给你吃了蛊药?” 尹龙却诶诶直摇头,他现在逐渐心里明白,恢复了一些心智,但是语言功能还没恢复,只有简单的符号式表情达意。 “哼,小龙,你不恢复过来,我就不嫁你!”蜡桑想急一急他,可是他嘿嘿直笑,他还不巴得不娶你呢。尹龙只当她是妹妹。从小他可能在一堆兄弟姐妹当中长大,常常把身边的人看成兄弟姐妹。他在金三角,可就有一大群共生死的兄弟姐妹。现在不知道怎么费尽心机在寻找他! “小龙,想不想,这样——”蜡桑大胆地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挑逗着尹龙,深山老林里,除了远处猎狗的狂吠,再就是零星的猎枪声,偶尔传来野物的惨叫声。 397英雄救美 “打中了!打中了!”一声枪响后,山那边传来大表兄恩都尼的高叫声。 董萨尼喊呼:“是一群野猪!蜡桑,你俩要小心!受了伤的野猪,就是老虎!” 蜡桑赶紧回应:“知道了。我们在这边!不是一座山!” “不对啊!蜡桑,野猪狡猾着呢,就往你们那边逃生。你们快上树!”二表兄在东山那边喊,果然猎狗汪汪汪地朝这边狂吠,猎狗都有点怕追野猪,野猪放一炮,猎狗非死即伤,他五寸长的獠牙,完全可以扎穿它的背脊。 蜡桑抓住尹龙的手:“小龙,我们快上树啊。我有弓弩,我可以在树上射杀它!” 于是,蜡桑跟着强行把尹龙拉上树,可能爬得太急了。竟然没有观察树上!在原始大森林一个小小的疏忽就有可能遭到致命的攻击。树叶中藏着一条黑绣花树蟒,这时溜下树已经来不及了。野猪呼哧呼哧朝这边跑过来了。黑绣花树蟒利用伪装常常让猎物自投罗网。蜡桑爬在前边,她惊叫一声,脚把枯枝踩断,身体失去平衡,滑落了下去。 尹龙一手抱紧树干,一手拽住了她的手。可是绣花蟒像要给宋提查残杀的水蟒报仇似的,哗地一声,缠住了尹龙的脖子,像一道铁链枷锁越缠越紧!此时,尹龙一手拉着蜡桑,离地数丈高啊,只要尹龙一松手,她不摔成第二个脑残才怪。 可是此刻尹龙生死悬于一线,树蟒发力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像有一排武士拉着铁链锁他的脖子。树蟒最爱干的事,把猎物勒死,然后生吞活咽。 尹龙再次窒息!真是难以想象,尹龙在生命极限,身体的本元再次产生强大的护体神功,他错乱的四百零九个穴位生出逆向真气;天啦,真是太不可思议,他可以把树蟒的真气吸过来。 此时,真是有如神助。一只白头金雕飞过来,它“哑”一声,如金钩的利爪,撕裂树蟒的外皮,猛啄树蟒的内脏,美味的内脏竟然被它啄食起来。树蟒一松,尹龙呼吸恢复了正常,一把将蜡桑拉了上来。蜡桑对着白头金雕要发射弩箭,尹龙一抬她的手,她的弩箭射空。 “你干什么?尹龙。” 尹龙“啊啊”直叫唤,双手直摇,可能是白头金雕救了他们,不能恩将仇报。白头金雕吃了内脏,它是抓不走体形巨大的树蟒的,“哑”一声拍拍巨翼飞走了。 尹龙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原来一只黑熊被野猪裹胁着,这会儿黑熊嗅到了血腥味,又累又饿的黑熊发起性来,嘎吱嘎吱就窜上了树干。 “爬!爬!爬!”尹龙推着蜡桑往树干上爬。黑熊发现了他们,冲他们“嗷——嗷——”直叫唤;蜡桑叫道:“给树蟒给它吃!它是上来吃树蟒的!” 尹龙不答应她,冲着黑熊“啊——啊——”叫,意思这猎物是他用命拼来的,不能白送给它吃,识相地快走开。可是黑熊根本不把啊啊叫的傻子放在眼里,它依然往树权上的蟒冲了过来,要是黑熊占了树杈,它想吃几口人肉解馋都有可能。 好一个尹龙,他突然身体扑腾起来,双手箝住熊的脖子,他学着巨蟒缠他,他想箍死巨熊?真是一个傻瓜。吓得蜡桑喊都喊不出来,只是像尹龙一样啊啊乱叫唤! 尹龙死命搂住了熊的脖子,双足纠在黑熊的腹部——这一招还管用,黑熊“嗷——嗷——”发威,就是咬不到他,想抓,抓不到它。 蜡桑不知道怎么帮他,想拿起弩箭对着黑熊,又怕射着尹龙,尹龙急得“啊啊”直叫唤,意思不要没射着猎物,倒把心上人来一箭! 尹龙跟黑熊相持了很久。蜡桑急得大喊:“阿爸,快来救命!” 泽孔在另一座山回应着:“蜡桑在树上别慌!我们马上围过来!一群野猪啊,还有一头黑熊夹在里面!很危险噢!” 黑熊常常跟在野猪后面混吃混喝,因为野猪跟它们互相忌惮,不会互相攻击。有时还争抢食物,绝对不会咬过你死我活。吓走了,便作罢。 “阿爸,黑熊上树了!小龙抱住了黑熊!快来呀!”蜡桑惊魂似的叫喊,划破了山林的寂静,白头金雕在头顶盘旋,发出心脉胆寒“唧哑”长唳。 黑熊竟然被箍得呼吸急促,“呴呴”窒息的声音,再相持一会儿,黑熊爪子一松劲,“呱叽呱叽”黑熊抠出一条树痕,划了下去,真是一头笨熊,它也是拼个同归于尽,从半空松开爪子,肯定拼一个鱼死网破!它还下意识地抠紧树皮,减缓了下滑的速度。尹龙倒像骑着黑熊倒着下了老松树。最后不到一丈高,黑熊气绝身亡,才咚地一声砸了下来。 蜡桑啊地一声,不敢看眼前血腥的一幕。 尹龙面对着一群野猪,估计有二十多头。现在,国家组织专门猎杀野猪的队伍进山捕猎野猪,野猪繁殖速度相当快!山里的很多庄稼都遭到野猪的破坏,山上的苞谷地早就抛荒了,长满了野生灌木。有的采茶叶的姑娘也遭到过野猪的伤害,野猪不会破坏茶园,可能茶叶是苦的。 尹龙拔出腰刀,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宝刀,他单脚跪地,刀刃点地,像跪拜神灵。野猪忽地一声窜过来。尹龙“嘿嘿”一声长笑,可能他想起了过去杀野猪慰劳兄弟们的壮举!他又恢复了当年的雄风。 第一头老野猪窜了过来,头向下猛扎过来;必须躲过这击命的一击,等着它上拱,这一拱俗称放炮!它的长獠牙,足以将一头狮子给顶翻。可是,这一朝天拱,正露出它的空裆,尹龙技术娴熟,一刀捅进了它的凹槽处,刀抽出来,血如喷泉一般喷了尹龙一头一脸。这些野猪是乌合之众,看杀了一头老野猪,它们马上做鸟兽散了! 树丛中突然窜出七八条猎狗,呼哧呼哧围了上来,它们汪汪汪叫着,现在可以打死老虎,舔舔热血,互相争抢着、嘶咬着,恢复了野性。尹龙还单膝跪地,似乎等着野猪再来攻,他杀得不过瘾似的。蜡桑从树上滑了下来,尹龙一身血污。这时,二姨父泽孔带着四名表兄弟围了上来,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泽孔拍着尹龙:“傻小子,怪不得能当拳王,果然功夫了得!” “阿爸,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你还杀了一条树蟒?”五个人惊得眼珠子快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蜡桑把滚到树丛中的死熊踢了一脚。 “黑熊也被你干掉了?”泽孔虽打了一辈子猎,但是单刀连毙三头猛兽,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切尼看尹龙抬起头来,血迹斑斑,要是三姨知道了,肯定要问起,要是实话实话,他们肯定被骂死。好在尹龙又不会说。他忙说:“阿爸,大表哥、二表哥、表姐夫,我们回家千万别说是尹龙单刀杀的。我们说是我们打的,猎物没死,我们捅了致命一刀。否则,小姨不会让尹龙留在山里面的。妹妹,你快带他去找山泉洗洗。要一点血迹都没有,听到没有?否则,小姨绝对会把他带回城里。” 恩都尼也赞成:“对啊,尹龙兄弟才回家,慢慢地能恢复本性。蜡桑,小龙是真正的武士。” 泽孔是长辈:“就这么定了。今年,我们族肯定要在跤王大赛上夺个冠军。” 这些年彝族蝉联冠军,他们景颇族变成了千年老二了。 董萨尼不无忧虑地说:“傻子,能不能参赛?” 泽孔骂他小儿子:“胡说!小龙暂时失去了本性,火把节过了年,到三月三,足足三个月他早就好了。” “那是。那是。”小儿子一向怕父亲的老拳头。蜡桑牵着尹龙洗去了,他们四个人把猎物弄下山,还要牵了矮种马驮才行。 下得山来,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景颇人一个寨子相当团结,谁打了猎物,并不是一家挂起来腌腊肉,而是一个寨子打平伙。 泽孔回家只对小姨子说:“小妹,山神知道贵客回家了,嗨,运气极好!瞧,难得一见的树蟒都给白头金雕给猎杀了。” 艾萨搂着宝贝儿子:“阿龙,没吓着你吧?” 恩都尼一伙人背过身,抿着嘴偷偷笑。蜡桑装着若无其事地说:“小姨,我们躲在树上看热闹呢。” 泽孔解剖着黑熊,忙说:“老姨,你把这个熊胆泡酒给阿龙喝,这东西清心活血,明目强胆。快,还有热气呢。” 老尹知道野生熊胆可是一宝呢。儿子可能需要这味药材,是山神送过来的一份厚礼,你要是找这家伙打,你一年难碰到几回。 老尹用白酒泡了熊胆,给岳父倒了一杯,各位都倒了一小杯,还有一大茶杯硬逼着尹龙喝,尹龙喝一口,直摇头,闭着嘴不喝,太苦了! 尹龙一向怕阿妈,艾萨接过大茶杯,尹龙看一眼阿妈,喝一小口。阿妈便找来一把瓦调羹,一调羹一调羹,喂药一般喂他喝了。 尹龙喝完赶紧从阿妈身边逃走了,怕她再逼他喝什么。逗得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原来,景颇族 398傻愣愣 本来是家庭聚餐,马上升格到全寨聚餐了。各家的桌子都集中在晒谷坪空地,一张圆桌配上八把竹椅,每张圆桌上铺满芭蕉叶子。看起来春色满人间。 尹龙不管其它的,他就爱烤肉。蜡桑怕烟薰火燎,她拽不动他。他先是看大姨、二姨,还有村里的长辈烤,后来,他干脆帮着添炭,刷浆。其实,有些记忆也在恢复。大姨木吉木拉和二姨泽孔,将下掉头和四脚的黑熊架在铁棍上烤。头和脚蹄放大锅炖烂了吃。 蜡桑守着尹龙,捂着鼻子。又怕走了,村里别的女孩趁火打劫。好在尹龙现在是傻子,傻子还没人看得上。这样也好,蜡桑想:傻子有傻子的好处,不会有梅若、朵兰、比撒这些可以与蜡桑一比高低的美女青睐。只要蜡桑没有与尹龙订婚,一切皆有可能。 尹龙单纯得几乎无思无想,一心扑在烤肉上,眼里哪有美女不美女?好在他的五角星发型短,否则头发都烧焦了。他忙得一脸乌汗。 姥爷也在不远处管着闲事,老人家有老支气管炎,也不敢在烟熏火燎的地方呆,但尹龙是他放不下的心,只能远远地盯着。阿妈此时忙得不可开交,她跟全村妇女一起做菜。老尹也在竹筒里捣一些食物。 这可是全寨齐动手的大事情。过去,架着灯笼火把,现在架起的是大功率电灯,风头上熏起香木兰香,中央燃起一堆篝火。酒席环篝火而设,场面蔚为大观。寨主,现在的村长,还有祭司、法师坐了首席。 尹龙跟表兄弟、表姐妹坐在一桌,蜡桑看着他,应该不会有事。菜肴份量不是很多,可能全村人分下来就少了,但数量之多,可以比美满汉全席了:舂鳝鱼、螺蛳汤、酸笋烧鱼、竹筒烤鱼、砂锅炖竹鼠、凉拌牛肚、煮芋头、臭豆、酸木瓜炒牛肉丝、帕滚菜煮繁鸡、水腌菜拌烤山鸽、炖烂蹄子、烧烤熊肉、野猪肉、煸炒下水、鹿肉剁生、马鹿干巴肉松、油炸知了肉丸、螃蟹夹、粘枣果、煮酸粑菜、软米竹筒饭…… 尹龙爱吃三个菜。一个是孙通。就是把猪肉放在竹筒里捣碎,拌上辣椒、葱、姜等佐料,然后封好竹筒,将其放在火上烘烤,待到竹筒爆裂时,竹筒里的肉也就熟了。吃起来有一股竹香,别有一番风味。 有一个菜叫“炸蜂儿子”。蜂儿子,也就是蜂蛹。在山岩上、在大树上,有一些巨大的山蜂窝。在山蜂的繁殖季节,蜂窝的每个蜂室里都有一个蜂蛹,想办法取一部分蜂窝回来,剥出蜂蛹招待客人。“炸蜂儿子”不但香脆可口,而且富含蛋白,营养丰富,但是要想吃到蜂蛹并不容易,因为要取到这一块蜂窝必须凭着勇气和智慧与那些飞舞的群蜂周旋。 还有一个菜叫鬼鸡。就是把野鸡蒸熟,鸡肉撕碎,然后凉拌上荆芥、米醋、柠檬、小米椒、芫荽等。哇,吃起来鲜美无比。不过,辣得尹龙额头直冒苞谷子汗。 最近可能烤肉吃得比较多,家乡特色菜可能很久没尝过了,现在重新唤起来他的食欲,他顾不了讲客气,他就是一个傻傻的吃货。 蜡桑有时提醒:“你别盯着一道菜吃,你也要吃些别的!” 可是他嘿嘿笑罢,什么口味好吃什么,其它的,他动筷子都没动过。其实味道也很正宗。这确实是孩子的习性,孩子喜欢哪道菜就吃哪道菜。 这一桌大表哥恩都尼最大,他说话最有权威:“小妹,你别阻他,小龙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他好开心。” 尹龙嗯嗯直点头,嘴里大嚼特嚼。其实烤肉味道也不错,不过,他没胃口,是不是血腥味闹的。蜡桑给他挟了一块烤熊肉,他嚼了一口,丢给桌子下面乱窜的狗吃,害得狗在桌子上央咬成一团。 “喂!你自己烤的,你怎么不吃?”蜡桑生气了。尹龙只是嘿嘿地笑,他也不知道解释,反正你想什么理由是什么理由。他依然故我。吃他喜欢吃的花蜘蛛、竹虫绿汁汤。 上酒了,搬来了一米箩竹筒酒,也不知谁家的,哪家有,哪家就贡献出来。恩都尼、切尼、董萨尼、格亮都有一筒。 蜡桑怕给尹龙喝酒,因为脑筋不清醒,喝了酒不是更不清醒。只是给他倒了一小杯。其她的表姐也喝一小杯,蜡桑也喝一小杯。 尹龙眼鼓鼓赌气不喝。蜡桑现在能读懂他的意思。于是,把剩下的竹筒递给他。好个,尹龙拿着竹筒,把一竹筒酒当水喝了。可能吃了这样么油炸食品,他口干舌燥,当山泉水喝了。蜡桑抢也抢不少。喝完了,把空竹筒递给蜡桑,还很坏地冲他笑。蜡桑的记忆复活了,尹龙小时候做了恶作剧,就是这种作弄人的神情,似笑非笑,笑从发亮的眸子中喷出来,欲掩弥彰。 这一竹筒酒,表哥们哪怕擅饮,也不怕当水喝啊!一竹筒三斤装,三十五度的蒸馏米酒!他当水喝了,脸上略有点潮红而已,打着很甜美的酒嗝。 切尼逗尹龙:“阿龙,还要不要?” 尹龙“嗯嗯嗯”连连点头,可是蜡桑生气了:“哥哥,你想灌醉他?小姨生气了,你负责!” 切尼吐吐舌头,可不敢逗他了。可是尹龙不让了,他一个空翻,竟然从酒宴上,翻过去抢走切尼手中的竹筒。然后,他抱着竹筒酒向篝火走去,他不回酒桌,可能怕蜡桑! 他边走边喝,脚步踉跄,应该没有把酒逼出去。他可能恢复了在卡佤寨的记忆,篝火、席天幕地、聚会…… 他咕嘟咕嘟喝完了一竹筒酒,惊得全场的人目瞪口呆。他一甩竹筒,打起了在卡佤西盟寨社庙广场打的一套醉八仙。只见尹龙呂洞滨醉酒提壶立千军,铁拐李旋争膝撞醉还真,何仙姑盘腰醉酒最荡妇,蓝采和单提敬酒拦腰破,张果老醉酒抛杯踢连环,曹国舅仙人进酒锁喉扣,汉钟离叠肚爆肠醉仙顶,韩湘子闲望激胸醉弄萧。叫好之声不绝于耳,喜得场上的姑娘巴掌拍痛。 这一套醉拳,是他代表少林武僧团表演的一个拿手节目,颠倒淋漓意,千杯未醉何?形醉意不醉,闪转腾挪翻滚跳跃,颇有醉仙之空灵,复活了尹龙昔日的生龙活虎。 老尹看了,眼里噙满泪花,儿子武功不凡,功力未废,怎么就傻了呢?他想不明白。艾萨很少关注儿子的练武,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儿子表演,她想不到傻小子的动作如此好看,也不禁看得如痴如醉。寨子里面的男女老少更是欢声雷动。尹龙似乎想起了很遥远的事情,可是他还是一脸迷茫,他基本上处于梦游状态。 寨子男女老少齐声高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打完一套醉拳,尹龙似乎也意犹未尽。练了一趟罗汉伏虎拳,这回打得虎虎生风,蹬得大地怦然有声。 尹龙一收势,有人又给了他一竹筒酒,他一口气灌完。男女老少高呼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尹龙又打了一套形意六合拳。这是他打实战,经常用到的招数。姥爷怕尹龙太累,老尹说:“让这小子发泄一下。看看能不能助他恢复记忆。” 姥爷想想也对,看他从自身身上能不能冲破血气的禁锢。尹龙接着表演了少林十三抓、大、小洪拳、炮拳、八极拳、梅花拳等套路。 这时,有人看他打拳不过瘾,给了他一棍耍棍,尹龙舞了一路少林棍,棍扫一大片,棍子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条矫龙,舞得呼呼生风。 寨子里面的人,纷纷抛出自己的兵器,尹龙表演剑术、刀术、枪术、大刀、绳镖等七十二般兵器。尹龙真是十八般武艺,七十二般兵器无所不精,无所不能。 村民大呼过瘾。不但吃到了这么好的美食,亲眼目睹了看着长大的尹龙表演的武艺。尹龙一路练下来,不知疲倦,直到夜深更阑,大伙儿才收场。 大伙儿发现尹龙表演完了,眼神好多了,似乎黑多在,白少了,就像太极图里的黑白阴阳两极。 尹龙表演完了,姥爷心疼地问:“小龙,你累不累?” “小龙不累。” 所有人惊呆了,小龙说了一个短句!姥爷很有信心:“小龙,跟着姥爷好不好?” “好,好。”但是后面是嘿嘿的傻笑,那傻笑里似乎有某种淘气,某种玩世不恭。 大姨妈说:“要不给尹龙订亲,给他冲冲喜?” “不,不要。”尹龙眼里有白多黑少,怪吓人的。 阿妈嗔怪地问尹龙:“不要。你知道订婚什么意思吗?” 尹龙心里半明半暗:“知,知道。” 后面说不出知道的原因,嘿嘿傻笑着,低垂下头,手指弄着衣裳,满脸羞愧,还瞥了一眼蜡桑。 阿妈故意逗他:“你看蜡桑妹妹干什么?是不是喜欢蜡桑?” 蜡桑本来心扑通扑通跳,没想到小姨直接说破,搞得她也羞答答地转过脸去。 399语出惊人 可是尹龙突然逼出一句话:“我,有、有,有——” 他伸长了脖子,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又亮,还伸出三个指头,与一个大拇指比划,意思他有三个老婆。尹龙的话让人觉得在打哑谜,他似乎心里明白,但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他的手语很可笑,三个指头乱勾,一个大拇指碰撞,让人看起来是滑稽的动作。 阿妈说:“你的意思是等你好了,再订亲?” 尹龙开始摇头,后来又说是是是,还冲着蜡桑嘿嘿笑。蜡桑白了他一眼,真是傻蛋。 老尹若有所思地说;“这样也好,让孩子在一起玩玩,最好能恢复健康。不然,对蜡桑对不住。” 二姨代女儿答道:“都是自家孩儿。我看他这样子,也心疼啊。” 姨妈一句话又惹起大家的伤心,泽孔忙喝斥她:“你胡说什么?慢慢地就好了。” 当晚睡觉,姥爷看尹龙并不睡觉,他盘腿坐着,就那亲合了眼,再摇他,似乎睡着了。尹龙这是习惯性运功,可是他真气全身奔流,四百零九个穴自成体系,就像军阀混战的年代,不能浑然一体,抱元归一,清心固本。 这乱烘烘的场面,就像煮沸的一锅粥,惊飞空中的蜜蜂,没有蜂王能起到核心的作用;他看起来浑浑噩噩,打了拳之后,他就稍稍清醒,很明显,他外以力御内力,用动作带动全身的真气灌注一气。打完拳,又乱套了。他现在凭本能修行洗髓真经,但是气息乱流,难以大周天循环往复。 姥爷睡醒之后,小龙还是坐姿依旧,他仍然打坐不辍。好在姥爷见多习广,这是习武之人修持的坐禅。可能,他自己能调息好吧。但愿佛祖能保佑他,逢凶化吉。 第二天,姥爷醒过来发现尹龙早就出去了。姥爷忙起床看看尹龙在干什么?尹龙在堂屋里,趴在地上烧火,煨着一个搪瓷,咕嘟咕嘟响着。他看姥爷醒来了,回过脸去,火烤得满脸通红,擦了锅灰的脸上,漾起了笑容。 “小龙,你煨什么呢?” 尹龙吞吞吐吐说:“早、早餐。” 姥爷走过来揭开锅一看,果然是一大锅绿稠的汁液。姥爷可没见过这种早餐,可能是宋提查在野人山跟门巴人学的。野人山与这里的山一脉相承,完全能找齐食材。 “哟,你还抓了蝎子、蛇、猪仔虫?你是跟谁学的?”姥爷闻闻这气味,一股浓郁的药香味,不像是胡闹。其实这里面多达二十多种药材,加上十来种昆虫以及蟹、蛇、蛙类。 尹龙只知道说一个字:“黏、黏,黏。” 姥爷明白了:“是不是一定要煲得很黏很黏,才能喝?” “嗯,嗯。”尹龙不住地点头,发出嘿嘿的傻笑。 尹龙又说:“祛、祛、祛。” “喝了祛火,对不对?”姥爷明白了,“哪敢情好啊!姥爷昨天贪吃了几块烤肉,牙龈肿了起来。姥爷先尝个鲜。好不好?” “嗯!嗯!”尹龙不住地点头,拿碗来先给姥爷盛了一碗,姥爷洗漱完毕,就来喝。其实,姥爷有试药的想法,万一尹龙淘气搞鬼,他一个老人家,顶了祸去。呆会儿,这一大家子起床,要是吃去什么毛病来,哪还了得?尹龙还在不断地添柴。他也不怕汗湿了衣襟。 一会儿姥爷来了,他吹了吹,就拿着碗喝。他细品了一小口,味道凉苦,口中有一种不错的回味。他喝了一口,那苦味慢慢消失了,不喝口中生津。他不再生疑,嘘嘘吹冷了,一碗全喝下去了。 尹龙眼内生辉,向姥爷竖起大拇指,意思说姥爷很勇敢,他第一次喝还没有这么利索,是精卫逼着他喝的。喝完之后,真的不错,感觉全身发热,出汗;凭感觉,姥爷知道这是舒胳活血的东西。他再用舌头顶顶发涨的牙龈——嘿!傻小子的早膳真有奇效,消肿了! 肯定消肿。这是门巴人不外传的养生秘方。姥爷大声地叫着:“快起来!快起来!趁热喝!趁热喝。” 尹龙也附和着嚷:“趁,趁,热!” 原来,一家子都可能吃多了烤肉,都有点上火,睡得昏昏沉沉,一个个起床不是打喷嚏,就是叫牙痛,还有往茅坑里跑。 “小龙,你也快去洗涮。你也喝一碗。”姥爷推尹龙快去洗涮,尹龙可画了包龙图的脸,表兄弟姐妹看尹龙抹了烟垢,都捂着嘴笑。还是蜡桑帮他洗得清清白白,打水给他刷牙,他会刷牙,生活完全能自理。就是大脑没记忆,没思维能力,没语言表达功能,只能断断续续,慢腾腾地结巴出几个词。状态极佳,才能说一个短句。 尹龙跟大伙走进堂屋,阿妈打着哈欠下楼:“哇,阿爸,你这么大早煮了药膳?” 姥爷怕阿妈担心:“快,洗涮好了都来喝一碗。你看,你们一个个烧得眼睛都通红,肯定吃多了烤肉。祛祛火就好了。” 姥爷要是说是尹龙大清早弄来的,他们敢喝吗?姥爷说是他煲的,每个人都喝得稀里哗啦地响,这稠绿汁本来老少皆宜,喝过之后,果然人人出身大汗,然后遍体通泰,呼吸畅快。小龙自己也喝,他喝了一碗又喝一碗——姥爷明白一定是高人教他的,他记忆的残片中留有这个印象,说明这个记忆相当深刻,跟他练的功夫一样,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绝对不是他瞎胡闹。 姥爷问尹龙:“你记不记得,这个方子跟谁学的?” “什么?这是阿龙煲的药膳!”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姥爷不慌不忙地说:“姥爷先尝了。疗效神奇!我牙龈肿得那么高,出了一身汗就消肿了!我就怕你们不相信小龙,我才先尝过,再教你们起来吃。现在,你看,你们是不是都出汗?一会儿,都消炎化肿。小龙,你是跟谁学的秘方?” 尹龙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想了半天,摇着头嘿嘿笑了:“野、野——” 说不下去了,显然记忆模糊了。 大姨第一个说:“真的很灵验!我的牙痛,真的不痛了。我刚才刷牙都出血了。这会儿,一点疼痛感都没了。我往日要痛上一个礼拜。” “真有效!姥爷。”恩都尼说,“我起床的时候,这个膀子有点胀痛,还以为昨天抬熊滑了杆,伤了筋;没想到,喝了一碗,也活动自如了!真的太神奇了!” “那我昨天砸骨头,把手指砸了一下,看看现在怎么样了?”三表兄董萨尼说着,改开了即时贴,他啊地一声,嘴巴张大老大,“不可能吧!姥爷、姨妈、姨父,你们看,连一点伤痕都没有了!这还是很好的刀创药啊!” “喂,你要是被你打傻的,你再喝一碗,不就好了吗?”蜡桑那壶不开提那壶,刮锅底子妥了一碗给尹龙,尹龙可怜巴巴地摇着头,意思没用的。他不是打傻的,他另有隐情! 老尹从这里得到启发,他豁然开朗:“阿爸,你说尹龙是不是有人点了他的穴?或者闯到了什么痧气?遇到什么晦气?要是被人打傻了,他的功夫早就废掉了!还有,这么好的刀创药对他一点疗效都没有。说明他不是受的内伤,还是别有缘故。” 二表姐米董说:“是啊。别撞到了鬼啊,什么菩萨什么的?请法师来驱驱鬼。” 老尹说:“迷信,我本来不信的。可是有些事,科学真没办法解释。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请法师来做做法。看看灵不灵验?” 尹龙却固执地直摇头:“不,不,不——” 他眼里生出恐惧的神情,阿妈忙哄他:“小龙,别怕。他小时候听说鬼啊菩萨的,就听话了。他越来越像个孩子,也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症?” 二姨说:“三妹,凡事猜不透的,试过了,才知道有不有效?你看阿爸,他要不是勇于尝粥。说老实话,阿爸要是开始告诉我是小龙胡闹的。打死我也不敢喝呀。可是,我们现在喝了,一个个精神健旺,有病治病,没病消痰化气。是不是阿爷,尝药有功啊?” 尹龙是有一定理解力,他嗯嗯嗯直点头,像孩子得到大人嘉奖,喜出望外。 大姨夫木吉木拉说:“我还认识一位活神仙,厉害得不得了。他可是号称灵通感应活佛,哎呀,他家里就是一座大雄宝殿,去他哪里寻医问医的,比到庙里烧香许愿的多多了。通往他的公路上,小车子要排着队进去。纳吉就去过啊,他的老病就好了。” 姥爷想起这个人来了:“你说的是昭通的布袋子大师。看病,总是一个布袋子不离手,看完之后,你就顶礼摩拜他了。不过,听人说也很邪门。治好你的病,你一辈子得记他的恩,隔三差五要去朝圣,不朝圣,浑身不自在,旧病就要复发。” 老尹还是相信法师那一套:“阿爸说得对。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请大法师来作法吧。今天晚上,我们都别走。看看大法师的法术灵不灵?” 400跳鬼神 当天,老尹就与大老姨木吉木拉备了一篮子礼品去请请大法师。大法师欣然同意晚上做法事。 晒谷坪上柱起四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图案,东边的柱子雕刻着太阳,太阳是他们的族徽;南边柱子上雕刻着蕨菜花纹,象征大自然的恩赐,西边的柱子雕刻着回纹构成若干个四方形,涂上不同颜色,象征祖先基业;北边的柱子雕刻着神鸟,传说是给他们带来幸福吉祥的鸟。东南两根柱子之间搭起高台,高台上有架子,架子上架着两把弯刀,表示景颇族的强悍、勇敢,不可战胜。 夜幕降临,两边的猎人放上鸟铳,乐队擂起大鼓,吹起锁喇、芦笙,两名武士手持盾牌、长柄斧,领着大法师入场。大法师戴着孔雀翎、羽毛装饰的帽子,脖子上戴着兽骨、兽牙,穿着法衣,手持铎铃、法杖,背着长剑。 仗剑念过一阵咒语,突然点着符,“唿”一声,架起的柴垛着了火,火苗窜上空中。 法师念完了咒,开始烧一道符,扑起一团火,一共扑腾起四团熊熊大火。村民们便便口里叫着“嗬嗬嗬”手持各种金属器物,有银铛、铜锁、铁锹、钢刀……跟着法师的铎铃声,敲击着统一的节奏,整齐的蹬地声,再加上鼓乐齐鸣,气势恢宏。这个场面可能野猪能吓跑,不知道鬼吓不吓得跑。 尹龙由姥爷牵着手入场。尹龙倒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但是敲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姥爷问:“小龙,你怎么啦?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不安?” 尹龙眼光有簇火光摇曳;“跳舞,跳舞。” 姥爷明白尹龙也想跟着大伙跳大神,可是今天不行。他要听法师的。姥爷哄他:“你跟着那位爷爷跳,好不好?” 尹龙看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法师手执法杖,像跳骑马舞似的,实在有点另类,他果真跟着法师跳骑马舞。弄得庄严的跳大神有一丝活泼的空气,有些小伙子抿着唇笑。尹龙跳得有模有样,原来尹龙天生模仿能力强。武术套路那么复杂的动作,他练得出神入化。大法师那么简单的动作,他模仿得微妙微肖。 大法师进入第二程序,尹龙要赤膊上阵。大法师点了两个火把,他耍了一阵,姥爷叫尹龙:“小龙听话,扎好一个马步,手臂张开。嗯,很好,不要怕。” 大法师念念有词。接着舞起火把,就在尹龙的胸前忽啦啦地绕来绕去,其实温度并不高,因为野外的风早就把大部分的热量散发掉了,只有火苗忽啦啦地窜来窜去。旁人看起来太可怕了。其实尹龙一点也不会受伤。大法师的手法娴熟,在他的身前身后、臂前臂后、左侧右侧、颈前脑后,舞了一通。好在尹龙的五角星头发没长长,否则头发有可能烧焦。 姥爷表扬他:“小龙,你真勇敢。” 可是尹龙却要学大法师,他抢过大法师的手中,也学他舞了起来,他开始舞两个火把,后再加一个火把、再加两个火把——这个傻子,他会杂耍!他能舞动八根火把!大法师也虚惊了一场,要不是他昨天亲眼见识了尹龙的功夫,肯定吓得落荒而逃。八根火把在空中形成一个壮观的火龙,每一根火把都要抛到五丈多高,这个火把落下来的时间,就是抛七根火把的时间,火把越多抛得越高。八根火把到了根限,抛起的高度非五丈高不可,窜到空中火光半灭,落下来忽啦啦燃烧起来,降落的速度就变慢了。远远看去,半天云里火光在飘摇,他呼啦啦越玩兴致越高。四周的火星乱飞舞。 姥爷可不敢上去打搅他,他也爱看呀。尹龙忽啦啦玩到八个火把都烧秃了,火光熄灭才罢休。他收起了燃过了的半截木棍。 大法师才敢对姥爷说,进行下一个程序。这个小祖宗可不好糊弄,他玩性重,要是搞几个花样害他下不了台,那就当众出丑了。他的法术就不灵了。 大法师下一个主打节目,要砌火墙。这是法师自己玩的把戏,把红砖放在火堆里煨红,他要带着勇士迅速把几块砖砌成火塔,可能要把鬼赶进火塔里面烧化。 大法师先作法,喷火,火光往空中乱窜;然后看砖烧红了。他抓了第一块,其他的勇士就抓第二块,尹龙抢了一块,他也知道左右手互换,“呀呀”叫着,把红砖砌到了塔上,冲着姥爷嘿嘿笑,——姥爷可吓出一声冷汗,不过看尹龙结满老茧的手,并没烧伤。一般的嫩手碰都不能碰,要打过沙袋,手掌全是厚厚的老茧子,天然的隔热层。 手法一定要互换得快,抛来抛去,热量散发得快,看着火星四溅,其实接触的温度还不至于烧伤手。 砌好了,法师喷上一口火,把塔烧得红通通的,让人觉得鬼在里面化成了一炬。 尹龙觉得太好玩了。他还想玩一下玩艺儿。大法师拿出一盒银针,过过火,估计相当于烧毒,有什么法术在里面也很难说。 姥爷要哄着尹龙;“小龙,火我不怕。银针,怕不怕?” 尹龙指指法师,指指自己,意思很明显,他不放心大法师扎,他自己有扎针的活儿。这手法,他得心应手:“他扎——他——我扎——我。” 大法师没法,他带着尹龙给自己扎针,这是带有神秘宗教仪式的扎针,与针炙应该有共通的医理。大法师扎个穴位,果然尹龙能给自己扎上,穴位准确!不过,是扎几个常规穴位,疏通筋脉之气。尹龙可精通多种病理疏通法。尹龙四百零九个穴位现在的乱象,肯定不是能扎针扎得好的。现在,你就是给他的命穴扎一针,可能跟扎涌泉穴扎一针一样的,略有痛感。 接下来,可是当场烧了山泉水,大法师施了法术,估计加了很多药粉,水中一股药味。然后,尹龙到大木桶上面坐着熏蒸。周围用席子围起来。下面,烧着熊熊大火。这是把鬼熏走。 尹龙隐隐觉得他在哪里熏蒸过——当然在花姐桑拿中心。宋提查可是业主。熏着熏着,他差点要昏昏欲睡了。 大法师确实不是徒有虚名,他有祖上传下来的几套驱鬼办法。熏蒸完,麻烦了。他要接受女人们的鞭鬼。每个女人手持羊角刺,往他背上抽,抽得有血出越好。可是见鬼了,她们不管怎么抽就是没血出。其实,尹龙身上的护体神功做怪,抽过去早就穴位应激反应,卸去了力道。随便你把羊角刺狠命抽都无济无事。 大姨妈觉得有鬼,她抽了几下都不见有血出来;二姨妈也感觉蹊跷。阿妈下手抽,也抽不出血来。女人们觉得尹龙是有恶鬼缠身。开始是试探着用羊角刺抽,接着加大了力气抽,再接着抡圆的手臂,使劲抽,可是羊角刺抽断了,也休想抽出一滴血! 大法师见状,做了一阵法,他自己上来抽,结果还是没有血迹。要是不抽出血来,下一个节目就没办法演下去。尹龙感觉羊角刺抽在背上,穴位刺激相当舒服,任凭他们忙乎。这个苦了大法师抽一阵,念一阵咒语。他可忙出汗来了!旁观的人,还以为厉鬼缠身,大法师法力不够,抽不出厉鬼! 还是,蜡桑聪明,她先在羊角刺上涂了口红,她上去,抽了一阵,嘿,厉鬼怕圣女,尹龙背上就有了红点;怎么抽怎么有!大法师来劲了,他的法力见效了!老尹还以为,蜡桑是尹龙命里的福星。 大法师下一个法术,就是要给他刺青。大法师要给他背上刺一个太阳图腾,他是太阳之子,受神灵保护,小鬼是不能上身的。大法师作罢法术。拿出刺青针。不知为什么,大法师手有点颤抖,他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尹龙真是有厉害缠身,还是他预感到什么凶兆。他扎下第一笔,真有鬼!他手中的刺青针从他手中蹦走了。这其实是尹龙的护体神功生出的反向力量,大法师怎么可能与之相对抗。针肯定要脱手飞出去。大法师再扎,刺青针再次脱手蹦起! 有人提议还是请蜡桑试试,蜡桑知道现在可不能当场作弊了。可是,大伙儿都叫她动手,她只得接过大法师手中的刺青刺,蜡桑一只手,抚着他的背,她吃了一惊,有一股电流,流遍她全身。其实这就是生物电,放在尹龙身上的电,护体神功就解除了。蜡桑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轻而易举地给尹龙刺了一个族徽——蜡桑心灵手巧,刺出来比大法师刺出来又好看得多! 最后一个法术,大法师带来一只大公鸡,他将一杆秤插进米斛子里,然后填满米,再把杆秤当柄杠起米斛子,公鸡就跳到他的米斛子上。大法术围着人群走上一圈,杆秤完全能够挑起公鸡和米斛子。公鸡抓得那么稳,在秤上翅膀上也不扇动一下。 不过公鸡用来祭神的,最后大法师把公鸡脖子拉一刀,血全部滴进碗里。然后,大公鸡的血在尹龙前胸后背各画一道符。法事随之结束。 401遇到小偷 阿爸、阿妈走后,尹龙跟着姥爷,爷俩过得倒也逍遥自在。吃的是纯天性食品,只是尹龙还是嘿嘿地傻笑,把蜡桑气得不得了。她纹的太阳,第二天背上就光溜溜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村寨里人都以为阿龙有鬼魂附体,平素少有人搭理他。除了他的表兄、表姐、表妹,再没有人主动找他玩。 农历一、四、七是勐秀乡的社日,方圆数十里都要到勐秀乡赶社。勐秀乡有当年知青留下的农场、楼堂馆所。集市就在乡政府前的空地广场,如今改造为市场。那里可是人山人海,村民们背一个竹篓往地下一放,在前面铺一张报纸或蛇皮袋,山货就铺在前面,喜欢就可以讨价还价。卖什么的都有,山里的中药材、松茸、木耳、猎物,也有地里的花生、蚕豆、玉米,塘里的螺丝、蚌壳、鱼虾,树上的各种水果,家里养的鸡鸭鹅……也有城里送来的家用电器,到乡下来进货的小商贩,还有不少穿着很讲究、拿着相机的游客。可是没有一个空位,难以下脚,更别说找个摊位了。有人告诉她,还有一个山货市场。 雨水洗涤过的勐秀乡还笼罩在薄薄的雾气里,景颇妇女把刚从山里采摘到的香菇、蕨菜、野芹菜、中药材摆到了山货市场摊位上,不一会儿,从瑞丽和陇川方向来的路人就把它们抢购一空。 大山里的村民很早就有把自家的山货搬出来售卖的习惯,如今,就算天气不好,村民也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今天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山货市场。 勐秀乡地处瑞丽西北部,是一个汉族、景颇族、傈僳族、德昂族等多个民族杂居的山区乡。俗话说,靠山吃山,勐秀乡的群众借着大山优势,一直是瑞丽市场上山货的“第一供货商”,无论是土养的家禽,还是山茅野菜、野生菌类,勐秀乡的山货都是市场最受欢迎的绿色食品。近年来,固定在路旁售卖的勐秀乡生态牛肉也颇受欢迎。以前,由于勐秀乡距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村民们来回市区一趟售卖山货的收入中交通支出就占了大半,于是很多村民习惯把山货摆到路边,以供过往路人购买。 勐秀乡在瑞丽至陇川公路南京里段建一个山货市场,免费给村民使用。 尹龙背着一大筐中药材,当然他不会卖,蜡桑是卖主。黄金地段早已经有人占了,两人走了一圈,也没占着一个角落,最后只好在拐角的一棵树下占了一个空位,是一位村里的大婶孔瑞给腾挪出来的。孔瑞大婶卖一背篓野生菌。 “以前从山里找了鸡枞、菌子,要搭车到瑞丽市去卖,万一卖不完还得背回来,现在市场就在家旁边,虽然香菇在瑞丽可以卖到20至25元一斤,这里只卖18块一斤,但是到这里很方便,也不用出路费。”孔瑞说。 蜡桑说:“大婶,我怕不会卖。你帮我看着点。” “嗨,这个年代,会讲价,会称秤,会算帐,谁都会叫卖。你看我,吆喝一嗓子:刚从山上采下来的野生菌、鸡枞,卖啦、卖啦。” 蜡桑润了润喉咙叫开了:“卖啦,卖啦,刚从山下采下来的名贵野生中药材,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孔瑞大婶向她竖起拇指,年轻人一学就会。 尹龙放下背篓,他嘿嘿说:“你、你——卖——” 蜡桑板着脸:“不行!姥爷说,你就坐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卖完了,我给你买牛皮糖吃。” 尹龙弓着眉、嘟着嘴,一脸不悦,蹲在地上无聊地玩手机游戏。他傻,可是会玩各种游戏。蜡桑就张罗开了,她卖的都是山里面一些比较珍贵的药材:两面针、三线莲、三七、当归、砂仁、天麻、黄连、茯苓、石斛、何首乌、冬虫夏草、半夏等。本地人基本很少问津,因为山里随处都可以采得到。主要是针对小商小贩、外地游客。 商品还是有美女效应的。虽然黄金地段,人马纷纷,可是蜡桑一张罗,就有人围过来了,外地游客还有找她合影的,因为蜡桑穿着景颇族的手织黑衫加织锦长统裙。头上裹着绣花红头巾。太惹人注目了。药材卖了不少。一百块的就递给蹲在地上玩手机,扎着黑头巾,一身对襟白褂的尹龙。他正眼也不看,就塞进搭链中。 蜡桑只顾忙生意,无暇顾及尹龙,只偶尔瞟尹龙一眼,他玩得可开心了。她嗯了一声,可能是玩游戏玩傻的!玩游戏一点不傻!等蜡桑买完一筐药材,人散去,她傻眼了:“喂,你背的搭链呢?” 尹龙听懂了,回头一看,惊得惊惶失措!这一筐中药材,有一些还是帮别人卖的,不说她俩翻山越岭采了一周药材,洗呀晒呀,不算。尹龙自己背了二十里山路啊!可是,五千多块钱,连搭链不见了!蜡桑急得哭了。尹龙茫然不知所措,哭丧着脸,低着头,左脚搓右脚,右脚搓左脚,急得冷汗直冒。 大婶说:“我看见一个老疤子在阿龙面前呆过。这家伙是刑满释放犯,还死心不改,肯定是他偷了。” 有个小青年说:“是他。不是他。还会是谁?这会儿正跟几个兄弟在悦来客栈小酒馆喝酒呢。” 尹龙虎着脸,露出了凶相:“找——找他——” 大婶忙拉住傻子:“不要了!五千块钱算了。让他花了冤枉钱,吃了不消化;卖药的钱,拿去买药都买不到。” 可是尹龙岂是善类,一定要蜡桑带他去。尹龙嚷着:“去,去,去!” 蜡桑看他一副傻相:“算啦,你一个傻子,说得过人家吗?” “你——你不、不去——我、我去!”尹龙牛劲上来了,拔开人群朝小酒馆大踏步走去。你看他傻,别人指了指,他就知道小酒馆在哪里。当然,有人暗中给他指路,让傻子打一架给他看看,也许他怕老疤子,借别人的手搞他;也有人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老疤子正跟一伙兄弟点了酒菜,坐着喝酒,吹嘘着自己的壮举:“他娘的,小美女真是一个傻妞,比他男人还傻,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算。还把大钞尽往他背着的搭链里塞,那个傻子只会玩游戏。一搭链百元大钞啊!” “拿——拿——”尹龙一急,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哈哈哈!”兄弟们笑成一团。 蜡桑跟着进来了:“这位大哥,请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要不,请你们吃一餐,算了。” “哟,小美女,你哪只眼睛看我拿了,是这只吧?来,来,给大哥,好好看看。”老疤子吊着三角眼,色眯眯地说。其他的兄弟跟着起哄。 尹龙逼向他,伸出手:“给——给我!” 老疤子仰天大笑,兄弟们跟着笑:“你要是把这位妹妹给我,我就加倍给你,好不好?” 尹龙怒目而视:“我、我的!” 老疤子笑得猖狂:“小妹,陪大哥喝杯酒。一杯酒,一百。” 蜡桑呸了一个声,啐在老疤子发黑的脸堂。老疤子恼羞成怒,一杯酒浇在蜡桑俊俏的脸上,气得蜡桑气杏眼发威:“阿龙,别跟他讲客气,扁他。” 尹龙得了将令,一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过来:“给——给——我!” 老疤子可不是吃素的,他都有二进宫的历史,他怕谁,掏出一把匕首就向他扎过来,没想到尹龙一口咬住他的手,咬得老疤子匕首叭地掉地上,疼得他哭爹喊娘:“兄弟上操家伙上啊!这是一条傻狗,打死傻狗!” 老疤子一声招呼,一伙帮闲亮出铁棍、砍刀,甚至还有沙枪,向尹龙直扑过来。尹龙怕伤着蜡桑,他挥动老疤子当武器,七八十公斤的老疤子,被他挥得呼呼生风,指东打西,用老疤子的头冲,挥动他的腿砸;倒提着,转圈,往空中抛着从头顶砸下来。 这伙人比起训练有素的拳手差多了,手里的武器根本使不开,尹龙一个推一个,一个当武器打另一个。有个家伙,从他后面绕过来,想到一闷棍,结果一棍打下去,正打中自己兄弟脑袋,当时不省人事。——在华夏杀人,凶手难逃法律严惩! 这家伙当时腿软!尹龙找了绳子来,一个一个栓蚂蚱一样全部绑上,一个也跑不掉,从老疤子身上搜出割断带子的搭链,里面的钱还好好的,不过乱蓬蓬的。老疤子被砸得鼻青脸肿,鲜血直流,哭丧着脸:“别报警!别报警!我给爷磕头,我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 尹龙给打晕的家伙打通穴位,助他活血,直到他慢腾腾醒转过来。 外面看的人掌声雷动,小酒馆围满了人,都说老疤子遇到克星了,被一个傻子高手给揍了。 一会儿,派出所干警来了,把一干人犯带走;尹龙和蜡桑也要跟着当面对质、录口供。尹龙用手比来比去,只会说:“偷、偷——” 402酿成大祸 蜡桑捂着他的嘴:“警官,我来说。老疤子趁我们不注意偷了我们的搭链,搭链里面有我们今天卖药材的全部收入,有些钱还是村里老人家的,我们只是帮他卖,回家还要给钱给他的。可是,他全部偷走。我们找过去,他不但不还,还羞辱我,仗着人多势众,想侮辱他,还、还——” 警官问老疤子:“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老疤子奸诈异常,他平时没少孝敬眼前这个圆脸警官,两人暗使眼色,达成默契,故意哭丧着脸,把伤口凑到警官面前:“警官,你要给我做主!傻子咬我!警官,你看,他打得我鼻青脸肿,我可一直没还手。警官,你要同情弱者!” 尹龙傻眼了,这又是一曲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可是他鸭子吃了萤火虫,心里明白,口里说不出来:“你、你——我、我——唉——” 尹龙气得直跺脚,蜡桑忙说:“警官,他是小偷,偷了我们的钱包,正在小酒馆挥霍,我们找过去的。警官,你没调查可不能听他信口胡诌!” 警官勃然大怒:“我还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听他的。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不允许人家开口讲话吧。你先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搭链是你的,搭链里面的钱是你的。” “警官,你让她说说里面有多少钱来着?” 蜡桑怎么可能知道卖了多少钱?估计也就是四五千,她知道数字说错,就证明她诬赖人,她可不中人家的圈套。只是申辩:“警官,我卖闻一大篓药材,我一边卖,一百元的钞票全放进了搭链,我还没来得及点数。阿龙背着,就被他悄悄割断带子拿走了,你看,这是刀片割断的痕迹。” 圆脸警官拍案而起:“罗子材,说!有没有偷小妹、小兄弟的钱?据实交待!” 老疤子罗子材惊得跳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看到了圆脸警官的眼神,把咽了回去,吞了一泡口水,壮了壮胆:“钱是我捡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可是,你说钱是你的。你也不该找人啊。我,我没做到拾金不昧,是我不对。可是,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还毁了我的名誉,难道就算了吗?” 老疤子有人壮胆窜了起来。 一伙打得歪歪扭扭的当中有一个长头发举手,圆满脸警官示意他说,小头发梗着脑壳:“我看他捡的。我也看到了,我俩还争。他说。见者有份。我们就到小酒馆分钱。哪知道钱没分成,就被小兄弟冲进来,一顿乱打,你看,那些都是食客,也被他打了。警官,他可是有暴力倾向的神经病。和谐社会,怎么允许癫子光天化日之下乱打人?” “是啊,是啊,我要求给小兄弟做个精神病鉴定。他是正常人,我绝对不放过他。他应该送精神病院。你看,下手好狠,哪里是一个正常人打人?” “哎哟,我差点把砸成脑震荡。”这个被砸晕的家伙,他恩将仇报刚才要不是尹龙帮他推血过宫,他可挂了!他现在也跟着反咬一口。 十个人都是无赖,马上交换眼色,有的说,他们刚点了两个菜,跟对面的兄弟喝杯酒。现在小康生活了嘛,手头有钱了嘛,到酒馆消费,没想到碰上了疯子打人,打了还要捆。请警官给我们做主。 尹龙虎着脸:“砍刀——铁棍——” 他能说出简单的词汇,蜡桑明白了,赶紧说:“你说你们是无辜百姓。老疤子,你敢说,你不是惯偷吗?你们当中,一看贼眉鼠眼,哪有大白天拿着砍刀、铁棍喝酒的?警官,你问问,他们拿着铁棍、砍刀干什么的?” 圆脸警官一摊手:“嗯,你们带了砍刀、铁棍吗?砍刀、铁棍在哪里?” 他们故意一个人问一个人:“你带你铁棍、砍刀吗?” “我没有。你带了吗?” 结果,是互相攻守同盟,统一口径:“警官,当时,我只见到傻子兄弟打着一根铁棍。不然,我们拿着铁棍、砍刀,怎么会被打成这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 警官就接受他们的常识,转过脸问蜡桑:“你俩什么关系?” 蜡桑凛然回答:“我表哥。我的未婚夫。我们景颇人,是有表兄妹相亲的传统,以后还是一脉正宗。” “哦。民族风俗,我不管。我们警方可以尊重。但是,你带着一个傻子出来乱打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圆脸警官用笔敲着档案说。 蜡桑想不到这是一名糊涂警官,竟然为惯偷开脱:“警官,拜托,你找当时的群众问清楚。这人是不是惯偷?是不是他偷了我们卖药材的钱?是不是我们找上门。他们一伙欺负我们人少,他又头脑有点不清醒,想打群架。谁知道,他们被小龙打得找不着北。” 圆脸警官虎下脸,装着铁面无私:“明明是他们捡到钱,你偏说成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偷?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话。这么一份明摆着的纠纷还用得着动用人力物力去取证?取证,现在有十多个证人在这里,这些证词难道就不是证词?哦,我找你的亲朋好友去取证,帮你说话。这事,就这么处理。你刚刚承认了,你是这个小兄弟的赡护人。你负有不可推脱的法律责任。他们的伤,你要负责全部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还有心理安抚费。小兄弟,我要给他申请精神病院治疗。” 蜡桑气得脸色铁青:“你偏袒坏人。我要上诉!” 圆脸警官虎下脸来:“事实确凿,认定清楚。看在他是不正常人,否则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他犯有故意伤害罪,懂吗?” 尹龙牵着蜡桑的手:“我们——走!” 蜡桑抓起他的钱袋里要走,圆脸警官伸手拦住蜡桑:“你可以走。她不能走,她要负担民事赔偿责任。双方没达成协议,她要留下来。” 尹龙一把把他推开,力道路很大,圆脸警官头撞在墙上,脸鼻出血,圆脸警官大怒拔枪出来:“你娘的,傻子连警察也敢打!” 可是他枪拔出来,却变魔法似的到了尹龙手中,尹龙用枪抵住他脑袋:“你——想活——还是想死?” 老疤子故意喊:“快来人啊,杀警察了!杀警察了!” 这一喊,不得了,派出所全体出动,带上协警,重重包围现场。马上请求瑞丽市局来增援。圆脸警察满头满脸是血,老疤子乘乱想逃。尹龙岂容他逃走堵住门口,飞脚把这些人堵在房间。他动作麻利,全部铐成一串,连同圆脸警官——他还以为在金三角!他说了算! 圆脸警官吓得浑身哆嗦,他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傻子,想勒蜡桑的钱财,没想到有这一曲。要是想到有这一曲,他打死也不敢勒她! 圆脸警官战战兢兢说:“小兄弟,你这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我——傻子——”尹龙眼里射出邪恶的凶光,吓得圆脸警官腿一软,摊了下来,讨好似的说:“我知道,我错了。他是惯偷,他是惯偷。你放了我。我重新审。我给你们做主。” “喂。杨警官,你吃了我们多少好处。老子全吐出来,也够你小子坐几年的。我手机里有视频呢。我们现在就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跑不了,我们也跑不了。何况他现在是袭警,警方会击毙他的。不用怕,特警一到,就会当场击毙他!他就是一疯子!”老疤子得意忘形。 蜡桑也没想到尹龙会如此胆大妄为,连警官也敢绑架!但蜡桑生性胆大,她有尹龙同样的血性,跟着尹龙豁出去了! 蜡桑俏脸生威:“信不信,我一枪一枪全部毙掉你们!现在说真话了,明明串通一气,还装腔作势。狗官,你枉为人民公务员!你死有余辜!我拼着一死,也要为命除害!” 圆脸警官脸吓得煞白,他知道这个傻子力大无穷,刚刚抬手推了他一下,撞得他血流满面,要是发怒,肯定会扭断他脖子,他怕了:“是,是。小妹妹,我不是人。我拿了罗子材的好处,昧着良心说瞎话。” 老疤子骂道:“你娘的,还当警官,贪生怕死。比老子一个贼都不如!” 圆脸警官哭哭啼啼:“老子还不是你拖下水的。老子想,拿你几个黑钱,天不知地不知,干几年,脱了警服,老子改行做生意去。现在捞点资本做老板。” “哈哈,捞吧,连命都捞进去了。小兄弟,开枪吧,老子死而无憾!哈哈,你的搭链老子偷的,你以为他不知道,地上的砍刀、铁棍,他没看见?他睁眼说瞎话,是因为钱蒙住了他的眼睛,蒙住了他的良心。”老疤子反而嘲笑起他来了。 这时,外面围满了警察,开始用高音喇叭向里面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向党和人民政府反应,不能挟制人质妨碍司法公正。” 403孩子,跟爷爷 这时,群众涌了过来,警方要疏导群众。可以群众很气氛,纷纷指责警方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带着好人造反。山里面人厚道,民风也很强悍,听说是景颇族的兄弟姐妹吃了亏,不得了,一呼百应,很快就来了数以万计的百姓把派出所给围堵了。事态正一步升级、恶化。市局上报州局,德宏州局不敢隐瞒上报省厅。省厅相当重视,什么激起了上万人的群众事变?这事情闹大了。 当时,省厅还不知道是谁带头闹事,冲击派出所。立即成立特别行动小组,行动组长就是刚刚在湄公河大案归来的总督查龚志华。他主政云南政法工作,刚刚履新。他马不停蹄带着特警赶到瑞丽,瑞丽市副局长冯亮负责带队,冯亮也是湄公河大案专案组成员。调集千名特警呼啸着赶往勐秀乡,现场指挥的局长金雷汇报:“龚总,其实是老百姓误会了。是一个叫尹龙的傻子,他练武练傻了,与人打架斗殴,民警处理不当,结果把一个叫杨猛的老警官给挟持了。他是景颇族人,你知道,山里人只认家族,不讲理——” “什么不讲理?你敢动尹龙一个汗毛!我毙了你!”龚志华一听是尹龙,他之所以主动领命而来,不辞劳苦,他就担心这个小祖宗,还没恢复理智,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当他一听说是一个景颇族少年,他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他,只有他有这么大的能耐,也只有他才能有一呼百应的能耐。 金雷局长本人也是景颇族人,他被总督查骂懵了,冯亮拍拍金局长的肩,算是安慰;然后主动向老领导请缨:“龚总,我进去看看。看我能不能说服他。” “我也去。我的孩子,爷不心痛吗?”龚志华的话,倒把金雷说得更是满天云雾中。尹龙难道是龚总的孙子? 金雷看龚志华眼眶红了,显然在抑制满腔怒火!龚志华脱了警服,冯亮也脱了警服,可能怕警服刺激他。 龚志华带着冯亮大踏步往前走,防暴警察赶紧让出一条通道,手持刀棒的百姓也让出了一条通道,然后是第一条防张,数十名干警和五十名协警赶紧也让出一条通道。 龚志华大踏步走到出事的审讯室,敲了敲门。 杨猛说:“谈判专家来了。” 蜡桑可没经过这样的事,她眼睛看着尹龙,尹龙点头,让她开门,他枪指着杨猛。 门打开了,是两个穿便衣的人。尹龙是认人的,与一位老者四目相对,他跑向龚志华,他像吃奶的娃见了娘,呼喊着:“龚——爷爷——龚——爷爷——” 龚志华一把搂住尹龙,泪水夺眶而出,不停地哄着他:“爷爷来晚了。爷爷该死。没事了,没事了。” “怎么一回事?”冯亮问杨猛。杨猛知道解救了,想要抵赖:“我按常规审讯问话,他情绪失控。” “调监控。”冯亮命令所长调监控。监控调出来,龚志华看了,气得暴跳如雷:“你该杀!” 龚志华说完这句话,牵着尹龙的手:“孩子,跟爷爷走。” 尹龙指着蜡桑:“她、她——” “哦,咱们一起走。没事了。你又立了一功,除掉了一个鱼肉乡亲民的贪官。”龚志华牵着尹龙的手,走向群众,群众高呼:“惩治黑恶势力,打掉保护伞。” 接着后面干警将人犯押了出来,一一亮相,群众鼓起掌来。 尹龙不知道对自发组织起来的乡亲们说什么,他嘿嘿地笑了笑,冲着乡亲们抱抱拳。乡亲们喊:“尹龙,打得好!” “尹龙,打得好!”群众追捧敢打敢拼的英雄。 尹龙“嘿嘿”笑着跟乡亲招招手,有些是他的亲人,姨爹、姨妈、表兄、表姐,还有村子里人,更多的是不认识的,有景颇族的,也有傣族的,他们也出于义愤。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乡的百姓都涌了来。这是个英雄辈出的民族,也是时势造英雄的年代。 龚志华一直搂着他的心腹爱将,看他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别过脸去小眼泪扑簌簌地流淌。冯亮看龚导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对尹龙说:“小兄弟,跟爷爷回省城吧。爷爷带你看病。” “不能回!”大姨木吉木拉说,他担心别他哄走,会不会马上就铐起他,“他的病,我们山里面的草药能医。现在就有起色了。我本来想凑些路费,我们就起程到神医去。没想到出了这档次事。” 冯亮问:“你是阿龙什么人?” 尹龙抢着说:“大——姨爹。” 尹龙也认识冯亮,冯亮从他手中引渡过重犯,没想到名噪一时的酷哥现在变成了傻子,他也很伤心,他摸出了口袋里的全部钱,还向金雷局长借了一千块,全塞给了尹龙:“兄弟,拿去。” 尹龙摇了摇头,眼直直地:“我、我,有。” 冯亮这一举动,大出乎群众的意料之外,龚志华打开公文包,拿出带来的全部现金,还有部分干警凑的钱,估计有一万多块,全部交给大姨夫:“这样也好,山里面草药好,确实比预想的恢复要快。孩子,这个手机拿着,有事给爷爷打电话。爷爷在十分钟之内,就派人来接你。撤!” 龚志华现在调任省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长,就是加强边境扫毒打黑行动,可是他最主要的干将现在浑浑噩噩,他怎么不心急如焚。他要是名医,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肉割一块治好他的怪病。 龚志华一收兵,尹龙也由他的亲人领走了,群众家里还等着他做活呢,于是个个归心似箭,两脚不点灰的回家了。要是在金三角,宋提查不摆一千桌流水席才怪。 蜡桑一路上有说有笑:“尹龙,你怎么认识那位当大官的爷爷?” “他、他——他——”尹龙做了一个拳头出击。意思他就是他的部下。 蜡桑看不懂,也想不到那上面去,还以为尹龙跟他练过功夫呢。 “他们怎么给你这么多钱?” “还——还——还他——”尹龙百个亿的资产,差这点小钱! 蜡桑突然记起来了:“我说要买牛皮糖你吃的。闹腾了一阵子,忘了。现在走到半路了,下次买行不行?” “熬——熬——” “什么?自己能熬牛皮糖吗?也没牛皮啊?”蜡桑生气地说,“我不知道熬!你有牛皮,我请阿爸来熬。” 泽孔搔着后脑勺:“没熬过。不知道你妈会不会?” 木吉木拉说:“今晚宰条牛。慰劳乡亲们一下,乡亲们都上阵了,可不容易。” “打猎——”尹龙脱口而出,没有口吃,也没有吞音,也没有嘿嘿地傻笑。 “行!打猎,撞撞运气。蜡桑,别去了。尹龙,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二表兄建议妹妹别拖后腿了。 “你知道什么?蜡桑不去,你姥爷那一关就通不过。今天要不是蜡桑来赶集,姥爷也不会放尹龙来。唉,姥爷现在只信任蜡桑。”恩都尼愤愤不平地说,他们兄弟才十指连心,女孩子只会是一个累赘。 蜡桑一堵气:“好,我不去。出了事,你们负责。” 大伙儿面面相觑,尹龙还只是听她的,大姨父忙说:“别胡说。蜡桑是尹龙天上配下来的福星,专门看管他的。就是出了什么事,也会像今天一样逢凶化吉。蜡桑还是看着尹龙,尹龙也会保护蜡桑,他们正好优合组合,优势互补。” 回家吃过饭,姥爷早备好了午餐,当然是家常便饭,不过是山肴野蔌。只有蜡桑在这里趁饭吃,其他的人回各自家中吃。姥爷问尹龙:“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早卖完了药材,逛去了。” 尹龙嘿嘿笑,蜡桑朝尹龙使个眼色,她来说:“我们想找牛皮糖吃,可是没有卖。勐秀乡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我们还能去哪里?” “牛皮糖?你怎么想起牛皮糖?昨天在市里面,你又不说,勐秀乡偶尔见过卖。可惜没牛皮,不然,姥爷也会熬。” “大姨说,今晚宰条牛。阿爸还要上山打猎。” 姥爷扒拉着饭粒:“阿龙在寨子里,山上的野兽长得没有那么快哟。” 尹龙扒了一大口饭,咽得眼珠子凸了出来;蜡桑嗔怪地说:“你不能吃慢一点。细嚼慢咽,才有利于消化。哼,反正你吃完,你也要等着我。” 姥爷嘱咐蜡桑:“你们远远地看一看就行了。不要走得太近。野猪来了,要爬树;两人要走在一起,互相呼应。” “知道了姥爷。我们还背着采药筐,我们看到好药材,我们就采。” “这很好,你们采药材比他们打猎有收入。对了,悬崖峭壁就不要上去了,现在时令是冬季了,采一些冬令补品就行了。什么石斛,现在过季了。冬藏嘛,冬天要挖有根须的,知道吗?”姥爷也是识药材的。 “知道,我们带有药锄呢。” “鬼丫头,我还不知道你,见什么采什么。一定要记住,不要冒险。药材采不尽的,也不能采尽啊,要留有种子。下回采,它就长出来了哇。凡事要留有余地,要盼后路,要有长远打算。”姥爷唠唠叨叨说。 “知道。姥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们就在附近。” 404山行 他们行走在铜壁关原始大森林里,这是茂密的松树林,因为森林遮天蔽日,一棵棵松树都往空中发展,走在下面阴森可怖,密密匝匝的都是合抱粗的树干。松针掉一下来,地面有一层腐殖质,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最容易滋生一种美食“松茸”。尹龙却眼望着松树干,偶尔可以看见松鼠,甚至短尾猴。 林中最多的蜘蛛网,树缝隙之间,几乎重重叠叠挂满细密的网,一不小心蒙在脸上,痒痒地,抹都抹不掉。不过,回家洗个脸就行了。当然蜡桑有办法,她折了树枝,不摘枝叶,就在前面刷啦啦飞舞着,将蛛网全扫干净。尹龙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背着竹篓。蜡桑捡到了什么,就往他的背篓里放。尹龙冒着个脑袋,除了看到中药材,捡不到松茸的。 在森林里,明显感觉尹龙眼里有一种灵犀的光,而不是黯然神伤的白多黑少。他不时拿出龚爷爷给他的卫星手机,给爷爷发条信息。他打字一点问题都没有,龚爷爷有时忙,隔很长时间才回。他便嘟着嘴,嘴上可以挂个油瓶了。 蜡桑通常不理他,她自个儿寻找松茸。 要是手机提示音响了,他乐得直蹦,赶紧回话。蜡桑想,我要是龚爷爷烦都烦死了,还耐心地跟他聊天。她哪里知道,龚爷爷很开心,他发现尹龙的神智完全是正常的,大脑损伤的可能是脑叶层的几个功能障碍,如语言障碍、记忆额叶、空间思维等。 松茸以前一个早晨可以采一篓,现在采的人多了,半天难采几朵品相好的。太少了,蜡桑盖好土,明天再来采。 “哑——哑——”白头金雕出现在松林里,可能松林树干间有飞翔空隙,白头金雕经常在松树上觅食。白头金雕的鸣叫,吓得小鸟雀、小松鼠、蜥蜴、树蛙全部躲藏起来,地面的蛇、野兔、山鼠都隐身在洞穴之中。白头金雕眼睛犀利,小动物中了它的诡计,它们本来有保护色,如果不乱窜,可能白头金雕根本就没发现它,你这一乱窜乱逃,完全暴露在它的眼底下,它一个俯冲,如钩的双爪就抓起一条蛇,那蛇还吱吱地呻吟着,弯来绕去,垂死挣扎。 “蜂——蜂蜜!”尹龙突然看到了什么宝贝,原来密林中有一种树蜂,它们的巢筑在松树枝杈上,一个大鼓形的蜂房群。 蜡桑知道蜂巢可是在松树的最高处,一棵松干估计在一百米的高度,到了顶端,风吹着摇来摆去,越来上面松枝越脆。蜡桑忙拦阻他:“不要!尹龙!” 可是已经晚了,尹龙像一只大猩猩,飞快地攀爬起来。速度之快,让人心惊胆寒,他一瞬间窜到了五十米高度,看下面的蜡桑只是一个小点,他冲好嘿嘿地笑。别人上去,可是绑了古藤条,上面一个圈,脚上踩两个圈,一步一步踩上顶端。它完全是徒手,只要手抓不牢固,掉下来粉身碎骨。要是姥爷在这里,不急出心脏病才怪。 蜡桑只能寄希望山神保佑。尹龙现在越爬树干变得越细。他背着竹篓,一个劲地往上蹭。噌噌噌爬到七八十米高度绝无旁枝。直到他攀着树枝,才朝下面挥手,意思他到了!蜡桑朝他喊:“蜜蜂有刺!小心它蛰你!” 尹龙才不管那么多。攀着重重枝桠,往尖端攀去。蜡桑感觉到尹龙跟着树冠随风摇曳,看起来险象环生。 这错,这可是老蜂巢了。它随着松树逐年的长高,它的蜂巢也跟着提高海拔。估计一百年来都没人觊觎过——今天倒了血霉碰了这个傻小子!尹龙快接近蜂巢,在下面看只是一个盆大,到上面你才知道,它足有簸箕大! 现在开始有蜂,向他乱扑,尹龙有护体神功,蜂蛰不进去;相当于,给他扎银针,扎进去自然生起一股真气,将它弹飞。 蜜蜂又不懂蜡桑那一手,用手抚在他背上,将他的生物电带走,再下针。蜡桑喊:“尹龙,先用烟熏,将蜜蜂熏跑!” 可是尹龙压根儿,就没带引火之物。他一手搂定随风摇晃的树干,一手亮出长刀。他一刀撬下去——呼啦一声,一窝蜂没头没脸地覆压了下来,他要不是傻子,可能吓都吓傻了。他还没事一般继续撬,撬一块蜜蜂就扑一重下来。蜡桑赶紧在树下生起浓烟,一柱柱烟袅袅升腾了上来。蜜蜂才恋恋不舍散去。尹龙撬了一大篓,只留下了三分之一,他才罢休。然后在烟雾中,缓缓地溜了下来。 尹龙溜到了地面,还有不少蜜蜂飞来舞去,蜡桑聪明地用树枝挥舞着浓烟将蜜蜂驱走。再看看尹龙身上还叮着几只蜜蜂,忙用树枝将它赶走。她看尹龙身上,却无一处肿胀——真是一个奇人! “喂,我的松茸呢?”蜡桑没想到尹龙将松茸背了上去,怕是全压在蜂巢下面了。估计没有卖相了!这一篓蜂巢,根本卖不出高价。松茸的价高多了! 尹龙看蜡桑这么凶,以为她要打他。他孩子气地把背篓一放,窜上了树干,这家伙能像猴子一样,从一棵树窜向另一棵树,看得蜡桑心惊肉跳。其实,他能跟门巴人一起飞来窜去,行动自如。 “尹龙,你下来!我没有怪你!” 尹龙像要追白头金雕似的,白头金雕又出现了。他真傻,白头金雕怎么可能追得上,它长有翅膀,它一振翅飞向了高空。你又不能一飞冲天。尹龙似乎在追忆什么,白头金雕唤起他对瓦格里仑大哥能他养的那一只! “尹龙,快回来救我!黑熊来了!” 听说,熊是能复仇的动物。可能尹龙杀了它们的一名家属成员,它们闻着气味过来了。也有可能黑熊爱吃蜂蜜,它们过来抢蜂蜜吃。不是一头是三头。蜡桑还算反应灵活,她爬上了树,可是有什么用。黑熊爬树的速度,远比它快。不过,它没有抓树,而是先吃蜂蜜。要是没有蜂蜜,蜡桑可就惨了。 尹龙听到了惨呼声,噔噔噔就窜了过来,搂住了受惊的蜡桑;他们的声息惊动了,正吃得有滋有味的黑熊。可能它们闻出了仇人的气味。三头黑熊争着上树,复仇雪恨。它们光鼻子,还粘着黄色粘稠的蜜糖,“呴呴呴”叫着,往树上窜上来,指甲抓得树咯吱咯吱响;熊真够笨的,三只熊争着上树,结果三只都撞到一块。 蜡桑开始吓得魂不附体,现在有尹龙护着,看着熊的笨态,笑得前仰后合。熊又重新集结起来,可它们还是不吸取教训。智者是不会同样的错误犯两次,可是熊就这么笨,还是三头熊争着上,三头你争我挤,结果全部滚翻在地。蜡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尹龙也跟着嘿嘿笑。 蜡桑点着他的鼻子:“跟你一样笨。” 尹龙做着熊的丑恶嘴脸,蜡桑“咦”一声,推开他的脸,她马上把手神经质地缩了回来,像触了电似的:“尹龙,你身上带电?” 可能是生物电,但是别的人身上带的电,常人难以觉察,而他常常让人有触电的感觉,特别是决定以身相许的女孩,这种感觉相当强烈。泰莎如此,赖欣怡如此,帕米如此,甚至伊莲、玛莲,现在的蜡桑。 三头笨熊打闹了一阵,忘记复仇了。它们齐奔向竹篓,弄倒了竹篓,抢蜂蜜吃。你叼着一块,我去抢,用力一扯,蜂巢分成两半,蜂蜜蛋黄一般往地上淌。三头熊头碰头,碰得咚咚咚响,嘴里怪叫着抢着吃,就不知道竹篓里还有一大篓。可能抢惯了,这是习惯性的打闹。 尹龙知道,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他倒着身,悄无声息地往下溜,将一头吃得欢的熊用刀背重重地敲了一下,然后一个倒卷帘,回转身来,搂住树干。那头笨熊以为是同伴向它发起攻击,它唿地一声,咬住同伴的脖子。同伴正吃得欢,脖子被咬痛,还以为跟它抢蜂蜜吃。受伤的黑熊咆哮如雷,向对方猛攻,另一头黑熊开始要挡开两个同伴的内斗。可是,它遭到两头熊的撕咬,三头熊咬成一片。三头熊咬昏了头,啊呜啊咆斗成一气,结果一死两伤。两头重伤的黑熊也没走多远。 泽孔听到熊在尹龙和蜡桑采松茸的松林里吼叫,赶紧招呼恩都尼、切尼、董萨尼、格亮,扛着猎枪,带着一群猎狗围拢过来。受了伤的黑熊,哪是猎狗的对手,两三条猎狗对付一头重伤的黑熊,黑熊无力还击,被猎狗拖翻在地。不废一枪一弹,三头黑熊成了猎物。 恩都尼乐得一把抱起从树上溜下来的尹龙。蜡桑说:“今天是我的功劳最大。” 尹龙嗯嗯连续点头,继而嘿嘿地笑。蜡桑把白头金雕怎么惹祸,开始将尹龙引到百米高的老松树巅取蜂蜜,取了蜂蜜引他追,结果黑熊抢蜂蜜吃,尹龙怎么敲了一下,引起内斗。三头黑熊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405不听老人言 泽孔被女儿绘声绘色的故事,逗得哈哈大笑,继而告诫他们五兄弟:“你们兄弟,不要学笨熊,内部不团结就是这个下场。” 五兄弟都说:“知道了。” 蜡桑妙目直视着尹龙:“你知道什么?” “不、不、告诉——”后面一个字连不上了,他思维的断断续续,还是给他们的大收获蒙上了一层阴影。 蜡桑拣起竹篓,有一半的蜂巢没有糟蹋,真想不通,还有一半蜂巢,不知道有什么好抢的。想给尹龙背着她们先行下山。蜡桑说:“阿爸,我们走了。你们慢慢弄吧。” 泽孔说:“村长通知各家各户了,今晚要过一个目瑙节。你们俩早一点回家。否则,没有你们的节目。” 蜡桑看看夕阳染红了西边的南畹河,河水金光粼粼。蜡桑说:“阿爸,我们的竹篓,你帮我们背回家。我们去南畹河拣螺丝。一会儿就回家了。阿龙,我们走。” 蜡桑连弩箭也没背,尹龙紧了紧腰带上的祖传景颇银饰刀鞘龙隐宝刀。 恩都尼说:“喂,小妹,不要去河边了,河那边正在打仗。常有炮弹落在河里。要是姥爷知道,肯定会担心的。” 蜡桑固执地说:“不是没听到枪炮声吗?我们摸一兜螺丝就回家。等你们把猎物弄回家,我们可能也到家了。” 重萨尼说:“总之,妹妹是不会跟着我们下山的啦。” 泽孔说:“你胡说什么。蜡桑,快去快回,不要到深水处捉鱼,摸螺就摸螺吧。” 蜡桑答应一声,牵着尹龙的手,往南畹河摸螺去了。南蜿河水急,但是河湾多,石头多。石头上长了绿苔,绿苔可是螺丝的美食。螺丝虽然是河中常见的铁螺丝,但要个大肉厚。蜡桑摘了芭蕉叶,尹龙摸了大捧的给她;有了一大包,她便打上包,用一种干枯的苇草包扎紧,堆放在草地上。 两人很快摸了一大堆。蜡桑让尹龙上岸砍了一根毛竹,扎成一个四方竹栏,用古藤绑好,把绑好的螺丝码进去,就是一个担子,削一根毛竹当扁担,挑在肩上,轻轻松松。 两人刚要转身回家,突然突突突枪声大作,尹龙反应极快,担子一丢,搂着蜡桑往地上打滚,子弹在他们头顶啾啾啾打得火花四溅!轰隆一声巨响,有炸弹的爆炸声,看来双方狭路相逢,展开了对攻。子弹啾啾,密集的红点往河这边飞窜,打得两人脚下尘土飞场。尹龙带动拉蜡桑车轱辘般打滚,滚进岩石后面做掩体。尹龙知道怎么躲藏起来,不会遭遇冷枪子。 子弹啾啾啾往这边倾泻,火力网覆盖住了这边。密集的火星往这边乱窜。蜡桑这才知道厉害,悔不听阿爸和大表哥的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就是任性付出的代价。好在,她有个傻蛋紧紧搂住她,不停地说:“别、别怕、别怕、别怕。” 暴雨般倾泻的子弹一定唤起了尹龙某些记忆,他在金三角的枪林弹雨宛在眼前。在眼前乱窜的火星,复活了他的血性!他屏息静气地观注着事态的发展。 双方猛烈交火了一阵,有人用肩扛火箭筒、榴弹打掩护,有五个人往南畹河跑来;显然对方知道,跑过南畹河,他们就无可奈何了。进攻方冒着对方的炮火发动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冲锋,打阻击的防线迅速瓦解,可以看得见冲锋的都是戴着钢盔的正规军。怪不得火力那么凶猛,冲锋队形保持得相当合理,你一炮打过去,杀伤力不会重创他们;他们的进攻铺天盖地而来。一个捆着黑布条,满脸胳腮胡子的黑脸汉子,带着四名穿迷彩服的兄弟,用手雷阻击敌人的攻势,然后往河边退却。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强行过河。 尹龙在蜡桑的耳畔结结巴巴说:“你——你——等着——” 他不等蜡桑说话,他几个兔起鹘落,闪电般滚下了河堤,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要救对方。他游过河岸,只有头上绑着黑带子的黑脸汉子,纵身跳进河中,显然也中了枪,河水都红了。尹龙立即拖着他潜入水中,快速划到了河对岸。对方对着河中心扫了一阵。尹龙哪敢上岸,带他躲进了灌木丛中,由一块岩石挡着,任他们胡乱扫射,鱼打翻冒了出来,只是没见黑带子冒出来。 钢盔部队有点不甘心。可是,他们听到了直升机的螺旋桨的声音,肯定华夏边防部队出动了,他们知道已经严重侵犯边界权,会受到华夏的外交通牒。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不等直升机出现就撤了。 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在出事地点盘旋了一会儿,估计是空中拍照、录像取证,然后向邻国发出抗议。武装直升机盘旋了一会儿飞走了。 尹龙才拖着半昏迷状态的伤员上了岸。蜡桑趴在岩石后面,等直升机飞走了,她才跑出来,对着河岸喊:“尹龙!你在哪?” 尹龙横扛着一个人。那人的穴道封住了,但是血染红了他的迷彩服,也染红了尹龙光着的胸口,此时夕阳染红了对岸的山头。对岸的山头蒙上了恐怖的血腥。 蜡桑大吃一惊,伸手拉尹龙上了岸,其实是多此一举,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尹龙稍用力就可以把她拽下堤岸,不过尹龙知道分寸,他主要借助一蹬之力,略微借了蜡桑的手劲,他把伤都抱上岸。伤者的额头有大姨的刀刻皱纹,脸瘦削,颧骨突出,看起来有老年斑,身材魁梧,应该有五十开外了。大把年纪了,不安享晚年,还出来打仗,看来也非等闲之辈。 解开他的衣襟,枪伤有三处,最要命的一枪打在左肋下,只是擦着边,要是再打进一分,可能就伤到要害了;肩胛处中了一枪,手臂中了一枪,这两枪估计问题不大。 尹龙已经封住了他的穴道,但是要马上给他取出弹片。要镊子和手术刀,还要缝合伤口的银针,准备止血的纱布,防止伤口化脓感染的药用硼酸,还有伤口愈合的金创药。 尹龙焦灼的眼神看着蜡桑,蜡桑说:“要不,我们打急救电话,送医院吧?” 尹龙摇头。医院是不会接治身份不明的伤者。枪伤,尹龙完全能搞定。他要回姥爷竹楼上,偷走他的全套医治药箱。 尹龙指着山里面,鼓着眼珠子说:“隐、隐藏——” 蜡桑想起了阿爸狩猎的树屋。桑蜡来了精神:“走。到阿爸的树屋去。” 于是,蜡桑带路,尹龙痛着伤员,疾步向森林深处走去。他们前脚走,后脚大姨、二姨和表兄赶过来了。他们搜寻了半天,在岸上发现一担螺丝。人却不见了。 他们焦急地大喊,可是只有哗哗的南畹河在回应。 恩都尼突然叫道:“血!有血!” 他们循着血迹搜索。大姨木吉木拉摸摸湿漉漉的水渍,很有把握地说:“他们救人了。两个小家伙一定救了一个人。” 恩都尼也赞成:“阿爸判断得对。尹龙那么好的身手,一定是他下河救的人。他不说,但心里行事。” 二表姐米董说:“下一步,他们该偷姥爷的药箱了。我们守住药箱,一点会捉住他们。看他们在搞什么鬼?你们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姥爷的药箱找不到了。” “是尹龙偷去给一只鹿治伤了。”切尼笑出声来,“我们现在找,肯定大海捞针,找不到人的。” 董萨尼说:“尹龙爱热闹的。目瑙节,他是一定要回来的。他肯定要表演节目的。” 大姨最大,他做决定:“那我们把螺丝挑回家,就对姥爷说,两个小家伙说晚点回家。” 二姨泽孔说:“就说,他俩泡温泉去了。米重,你负责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大伙商量好了,可是计划比变化快。他们回到竹楼,到姥爷房里一看,哪有药箱啊?药箱早不翼而飞了。他们不敢提醒姥爷,怕老人家担心。 尹龙盗取自家的药箱,如探囊取物,他从竹楼背后一棵菠萝蜜树溜进来,背了药箱从竹楼溜下去。一溜烟就跑了,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蜡桑取来新鲜的泉水,烧了一锅开水,把镊子、手术刀、针煮着,纱布泡在酒精里,把刀创药先嚼好搓成药丸。 尹龙主刀,蜡桑打下手。当然先从他的创口做起。子弹头深入肌肉,虽然封住了他的晕穴,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使他神经质的颤抖。蜡桑偏过脸去,她从小就看不惯血腥的场面,好在她并不晕血。 尹龙得用镊子弄开创口,受伤之后,皮肉一般都会长满,创口变窄,要用手术刀剖开创面,然后才能用镊子夹住子弹头。子弹头是光滑的,又沾了血,很不好夹牢。要耐心地夹紧,用力拉出来。弹头不是很大,可能是七点六二毫米的狙击步枪打中的。然后,要先止血纱布止血,再缝合伤口。好在肋部没有大的血管、神经组织,只要缝合皮肉创伤就行了。然后敷上自制的金创药。 406过布当目瑙节 肩部中了一枪,只须缝合就行了,子弹打穿了,创面相当大,可能是十六毫米的机枪打中的,穿透力大,完全可以打穿,好在只是肩肌肉,没有伤着肩胛骨,也就是擦了一下。这是战场常见的擦边球。尹龙就中过类似的枪。清洗创口,止血、消毒、缝合,再敷上金创药。 最麻烦的是手臂上中的一枪,将骨头打断了,子弹还要取出来,看来是手枪打中的。取出来正是六毫米口径子弹头。先要清先创口,止住血,然后尹龙拉正他的骨头,蜡桑要缝合。 搞得蜡桑,咬住嘴唇,缝得满手是血。然后,敖上金创药;再由尹龙给他绑上接骨木,手臂固定在接固木上,估计要一个月才能接上。 这一切做完之后,再给他行针,助他血脉顺畅,推血过宫。估计他要睡上一个晚上,才能醒转过来。睡在野外,屋内必须撒上药粉,再点上熏香,屋外树杈喷上毒性很大的断魂草、黄蘖根捣成毒液,以免毒蛇、害虫侵蚀。然后从古藤上溜下大树,回家参加目瑙节。 两人回到寨中,灯火已经黄昏,村民在晒谷坪点上大灯,四周安起四根神柱,中心燃起篝火。灯光下人影默然,可能两位主人公还没到场,人人心中压着一块石头。两千人的寨子,上下齐心。说要修大坝,男女老少一起出动,不到一年修起了一座雄伟的大坝,现在他们寨旱涝保收,也不用担心饮水问题。 说修公路,上面拨下款项来,全部用作购买水泥,石料山上采、砂卵石河滩挖,人工自己出,四通八达的水泥路通到各家各户。还在伺堂前用水泥、沙卵石铺了一万平米的大晒谷坪。村里晒药材、晒稻谷、晒玉米再不用发愁了。上面装上大灯,现在也是全寨集会的广场。伺堂也修葺一新,安装上闭路电视,村里有广播,伺堂大殿、侧殿、偏殿、配殿加起来其实可以摆上一百桌。天气好的话,就摆在晒谷坪,席天幕地,与自然融为一体。 蜡桑一个人出现在人群中,大伙儿吓了一跳:“尹龙呢?” 阿爸泽孔虎下脸:“蜡桑,你说话呀!” 蜡桑摊开手,一脸漠然,背着手走着。 姥爷可气得不行了:“蜡桑,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你不是说,有你在,他没事的吗?” 蜡桑可不敢跟姥爷开玩笑:“是啊,他没事。你看,你把他锁在家里,他跳窗出来了。” 姥爷抬起眼,果然有个黑影从前门的窗口,像只猴子纵身跳到一棵大椰子树上,然后哗啦哗啦溜了下来。他拍拍手,走到晒谷坪,他就是傻乎乎的尹龙。 姥爷又惊又喜:“小龙,你怎么从树上溜下来?是不是蜡桑要你拿什么东西?” “嗯。嗯。”他点着头,眼里却是狡黠的笑容。 “喂,你说清楚,我叫你拿什么了吗?你不说清楚。我被你冤死了。姥爷,你别信他,你看他鬼笑呢?”蜡桑总是被姥爷气得要死,姥爷就娇惯他。 反正,大伙儿看两个平安无事了,欢笑声就起来了。气氛高涨起来。他俩要扮成武士。两人要穿上祖上传下来的重铠重甲,脚穿朝天蹬战靴,手持盾牌领舞。他们的舞类似于锅庄,但与锅庄不同。这是出征的将军打了胜仗,庆祝的凯旋舞。村长认为这次尹龙为勐秀乡除了一害,跟过去头人带兵打仗,打了胜仗一样令人欢欣鼓舞。 鼓乐敲起来,村民列成战阵,怪不得人人有配刀,现在跳舞用得上了。年轻人右手高举着刀,左手持盾牌,处在中心位置,列成军阵;老少则列成阵势,处在外围方阵,在乐师的带领下敲击竹杠,以壮军威,唱景颇族出征歌。军士踩着鼓点,变换成各种方阵。 “敲!”战士们就敲起盾牌,脚咚咚蹬地,声音震天动地。“御!”马上用盾牌搭起防守阵营。“射!”便用弓弩手,射四周的靶心,箭如雨下。“鞠!”每个方阵持盾牌搭阵前进,一个方阵就是一个作战整体,他们用盾牌搭的阵容,严丝无缝,很有秩序地步调一致推进。“击!”队形突然摆开,五百将士在灯光下挥舞着景颇刀和盾牌,招式简单,但实用,一招致敌。尹龙可不能舞他的少林刀,他也要舞深入他骨子里的景颇刀法。景颇族历来是一个尚武的民族,有自成体系的防身自卫功法。“逐!”武士们喊着“嗬、嗬、嗬”的号子,一排跳过一排,前浪推后浪,奋勇当先。“圆!”武士们重振军阵,鸣金收兵,刀归鞘,将军解甲,马放南山。 刚才一幕重现战场情景,接下来是庆功。“叠”,武士们一搭一,每人肩上搭一个武士;然后组合成一圈;体形小的,便登上第三层;然后是体形剽悍的少年登上第四层;第五层则由一个选定的最机灵的孩子登顶。当年尹龙就是登顶少年,现在另有其人,就是寨子里的孩子王,恩都尼的儿子秀泽。他踩着大人的肩膀,一层一层从颤巍巍的要塔上攀登上去,越到上面,越晃动得厉害。最后,他勇敢地站上了两个少年的肩头,搂着两个少年的头,然后缓缓地直起上身,终于展开了双臂朝下面的祖爷爷、爷爷、祖奶奶、奶奶们挥手,鼓声、竹杠的敲击声节奏到了顶峰。 接下来,是孩子们的欢庆场面,他们将椅子叠起来,当场在家长的保护下,一个接一个往上加椅子,大要一旦发现椅子晃动辐度太大就终止了表演。秀泽果然不负众望,他叠得最高,还在上面做了穿腿、倒立等高难动作。他可踩着尹龙的脚步了。 孩子们的表演是给武士们赢得换道具的时间。出来一群狮子。他们集体表演“睡狮”、“挠痒痒”、“伸懒腰”、“狮打滚”、“滚绣球”、“戏狮”、“狮直立”、“滚翻”、“后跷”等常规动作。接着是,难度大的跳桌腿、跳桌子……最高难的动作,跳八仙桌。当年,尹龙保持了跳八张八仙桌的记录。今晚,他的搭裆可是一个女孩子蜡桑,蜡桑说:“尹龙,我饿了。” 尹龙是后腿,可要举着蜡桑,蜡桑可不轻,绝对有赖欣怡重。尹龙正在兴头上:“玩——玩一回。” 先是一张跳一张,技术熟练的都可以完成。然后,叠起两张,狮子上八仙桌也要技术,其实是尹龙顶起蜡桑,蜡桑攀着桌子;蜡桑再借力,尹龙手撑桌面,脚蹬地就上来了桌子上。能上两张桌的武士全村不过十来对。尹龙和蜡桑做完一组常规动作,就蹭地跳到对面搭的两张桌子上。这种跳两人动作一定要默契,同时起跳,不过尹龙会带动蜡桑,很顺利地跳过去了。喝彩声四起。 跳第三层的更少了,能上第三层就是一个技术熟练的活。尹龙要让蜡桑踩在他肩上,然后他直立起来,蜡桑攀着第二张桌,尹龙跟着蹭上第一张;动作不停歇,借着力蜡桑攀上第三张,尹龙蹭上第二张,蜡桑再稳住身形,尹龙再腾身而上。看起来,惊险异常。跳过去倒也不难。完成这一套动作的,只有三对狮子了。再接下来,可不下桌子了,直接在对面加桌子,也就是狮子要从三层跳到第四层台。 这对起跳的高度、时机的把握、双方配合的默契程度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蜡桑对起跳,她不怕,因为有尹龙在后盾。她只要与尹龙配合好,狮头带动狮尾,她一蹭,尹龙跟着起跳,两人同时高高跃起在空中,如一道彩虹划过夜空,稳稳当当落在了第四层。彩声四起。后面只有一对完成这个动作,还多亏尹龙拉了对手一把,但是他到了极限。不敢再玩第五层了。可是尹龙这个傻子还要玩,做他的搭裆玩的是命啊。按道理说,跳第五层,跟跳第四层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心理上的考验。人处在七、八米的高空,还要跳过两米宽的高台,还要两人配合,没有任何保险,确非易事。尹龙傻傻地说:“跳。好妹妹。” 尹龙在高空,他能恢复心智,蜡桑听他说话口齿清晰,她内心不由一喜:“好。你不怕,我也不怕。跳!” 蜡桑话音刚落,身体腾空而起,尹龙没得说的,一股大力推着蜡桑稳稳地落在第五层高台,下面喊声暴起。可是姥爷不让跳了,能跳五层已经是狮王了。可是尹龙说:“姥爷,你坐着,再跳,给你看。” 蜡桑眼前一亮,太兴奋了。尹龙在高度紧张和极度兴奋,就能恢复语言功能!她对姥爷说:“姥爷,尹龙现在说话正常了!” 没错,极度的兴奋和高度的紧张,再加上现场强烈的刺激性气氛,往往能造成本元的高度统一。姥爷也明白了,尹龙在极度危险之下,可以恢复过来:“好吧。蜡桑,你要跳好狮头。” “爷爷,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蜡桑没好气地呛姥爷。 407高台风险 姥爷一门心思在尹龙身上,没顾蜡桑的感受;但时凡上了年龄的人都有点童心未泯:“尹龙好胜心强,他做事从来不顾后果。蜡桑,尹龙听你的呢。姥爷知道你聪明,他——” 姥爷做了一个动作,意思你要知道深浅,这事能做能不做,不要听他的。你要自己拿主张。 蜡桑白了姥爷一眼:“知道。我自有分寸。你好好乐你的吧。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 蜡桑钻进狮头里,再不理姥爷。高台已经搭好。鼓点、敲竹杠的声音节奏加快,每个人的心都揪紧了。这场面,尹龙表演过,现在再一次呈现在大伙面前。尹龙要不是头脑有问题,可能还没有这么惊心动魄。 现在该五层跳六层了。看起来,六张八仙桌叠起来高过了屋顶,但是与五层台只相差一米五的高度。只是随着高度的增加心理上的承受力加大。人们要抬头才看得清楚。两人在五层台上做了一组常规动作。一声鼓响,蜡桑带头窜起,尹龙配合相当到位,“唿”一声,稳稳地落在第六层台上,彩声四起。 两人跟着鼓点做一些常规动作,狮王独啸、狮王拜观音、狮王参禅等。蜡桑故意问尹龙:“姥爷,叫我们不要跳了。到此为止吧。” “姥爷,姥爷正在乐呢。” 蜡桑兴奋得不得了:“你还有不有把握啊?掉下去,我们可糗大了!” “死不了的。”尹龙嘿嘿笑,这笑不是傻笑,而是不可一世的狂傲,唯我独尊。她从小就知道尹龙,天王老子我第一。唯有读书不行。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为了读书,尹龙没少吃苦头。姥爷罚他不吃饭,罚他抄一百遍,罚他顶水,罚他背《三字经》……姥爷想尽了一切办法,逼他读到初中毕业。他倒是考上了高中。可是他听说姥爷、姥姥陪读,吓得他那个暑假就离家出走了…… 蜡桑可要考大学了。她在重点高中上学,百分之八十都考得上大学。姥爷说她聪明,指的是她读书比尹龙要强。现在是寒假,她一直跟尹龙疯在一起,功课都没做。 现在六跳七。其实,不看地面,看对面,还不是一个桌子的高度。跳的就是一个心态。 此时蜡桑兴奋异常,故意逗尹龙说话:“你怕不怕?你怕了,我们就别跳了。” “不、不怕。姥爷乐呢。” “跳砸了。你可别怪我。”蜡桑故意说。 “有我呢。”两人做完一组动作,原来八层台,每层台的规定动作有变化,显得丰富多彩。 “咚咚咚”、“嘎嘎嘎”密集的鼓点再起。 两人腾空而起,空中闪过一道狮子的雄姿,稳稳地落在第七层台上,喝彩声震动云霄。孩子们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谁不崇拜英雄,模仿英雄,尹龙就在一种英雄的环境中长大,他表现欲之强烈,确实非一般人所比拟的。 蜡桑看尹龙的兴奋度和紧张感对他起了相当大的刺激作用,现在他能够明白无误地表达他心中所要说的话,更难得的是,他眼里出现了那种灵气,久违的神气活现:“蜡桑妹妹,你真棒。” “你也不赖啊。第几层了?你知不知道?” “第八层啊。跳过去平了我的记录。”尹龙说话相当自然。记忆也在恢复。 下面的人,现在看他们可站在半天云里,站在这么高的桌面上,都小腿抽筋,更别说越过二米距离,跳上一米五高的八仙桌了。为了尹龙恢复心智,蜡桑可拼了,以前,尹龙可不是跟她跳的,而是跟他哥哥董萨尼跳的。董萨尼今天跳到第四层就放弃了,他跟搭裆还没有挑战第五层。董萨尼知道没有尹龙那种霸王之气,稍有犹豫,那是天灾人祸。董萨尼想不到,尹龙神智没恢复,带着妹妹,意敢挑战第八层!蜡桑的弹跳力,勇毅、果敢,比他可差多了!他毕竟大山里窜上窜下,练就了一身蛮横的功夫。 “跳不跳第八层?”蜡桑故意问尹龙,尹龙可是一点不含糊:“跳啊,姥爷乐着呢。” “哼,你就是跳过姥爷一个人看的吗?” “还有姨妈、姨父。” “哼,下面可有二千双眼睛看着我们呢。跳不好,我们可丢丑了。”蜡桑想逗他多说一点话。 “怕什么?有我呢。”尹龙斩钉截铁地说。 现在达到了七跳八,现在相对高度达到了十二米,可以说是高空表演,他们没有带任何保险,不允许有丝毫闪失。两人做完了第七层的常规朝仙动作,然后随着鼓乐、竹杠的敲击声,冲天而起。蜡桑跳的角度稍高了一点,好在有一股力量推动她稳稳地落到了高台上,如有神助! 下面集体站了起来。炸开了锅,吼声四起。可是,尹龙对下面的乡亲们说:“我还要跳两层,打破我的记录。” 尹龙的话字正腔圆,姥爷听了满心喜欢。但他的内心又是矛盾的。有记载以来,狮王登天,最高也只能跳到八层天。现在要跳到十重天,可是挑战极限。下面的人等他一句话。 尹龙在上面叫喊:“姥爷,求你了。再跳两层吧。” 尹龙的话跟正常的人一样,姥爷真是左右为难,他可要担当全部风险,又怕外孙孙好得不彻底,又怕外孙孙稍有闪失。他最后的决定,小心行得万年船:“小龙,到此为止吧。乡亲们看得可开心了,下回再表演吧。” 尹龙赖在上面;“姥爷再跳一次。我好着呢。” 这句话给了姥爷信心,他心一横:“加吧。” 姥爷的信心鼓励了大伙,现在下面的人屏息静气地看着,鼓乐和敲竹杠的声音显得尤其惊心动魄。两人做完登顶的规定动作。 尹龙提醒蜡桑:“注意起跳角度。” 蜡桑很兴奋,尹龙显得很有信心,说话吐字清晰,思维敏捷。蜡桑吸取了上次角度不行,这次她掌握要领从四十分度角起跳,尹龙随之起推。没想到,突然起了一阵回风,这回风不知道,蜡桑自己身了解偏了,还是回风带偏了。我的天啦,蜡桑身体偏过了第九层台,要知道上面落空,跳上空中,下面肯定会跟着落空。 尹龙一急,以为必然跌落高台。可是,他一急四百零九个穴位,都释放出能量,这种能量形成一个上升的力量。蜡桑偏离的身位,尹龙竟然给她奇迹般地矫正了!蜡桑稳稳落在了第九台,尹龙跟着落了下来,两人喘息了半天,下面掌声雷动,他们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那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生死悬于一线。 两人自创了一组表演,下面看得如痴如醉。人人都仰着头,也不怕脖子酸,眼看花了。好在夜空之中,没有刺眼的光芒。 蜡桑喘息甫定,她真不想跳了;刚才她明明感觉偏离了方向,她以为这回死定了;可是尹龙用一种不可逆转的力量推正了她!她的心理面临着极大的考验,她的心理压力远远大于尹龙,尹龙可能恢复了神智,但他是艺高人胆大。蜡桑完全凭借的是信念,是对尹龙能够恢复正常的精神动力在支撑着她。 尹龙这个死家伙:“蜡桑,最后一次。” 蜡桑想命交给他的:“你敢,我敢跟你一起玩命。跌下去,等于两人殉情吧。” “我可不想死。我有三个老婆呢。”尹龙刚才的惊吓让他把一些破碎的记忆连缀了起来,他记起了很多事情。 “呸。你要是娶三个老婆,我掐死你。”蜡桑以为他胡说八道。 尹龙又出现他得意的嘿嘿笑。他可没打算娶表妹为妻,他知道现代社会才不会有表兄妹结婚的事情。可能会生出傻子来的。蜡桑真的太像泰莎了。他有时候把蜡桑当泰莎了,他现在想泰莎了。甚至想帕米三姐妹了。三姐妹可是真心待他的。 “第十层!姥爷,我说话算话,跳最后一次。请乡亲们见证,最后的挑战。谁见证?”尹龙说了好长一串台词,他兴奋到了巅峰,他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傻!姥爷喜欢得热泪盈眶,他可能治好的尹龙!他同意了最后一次冒险行为。 台搭到了第十层,达到了十五米高度,看起来,这只狮王就在半天云里。鼓乐、竹杠的敲击声,人群的呐喊声,响彻云霄。两人热身一般,做完了一组动作。然后随着鼓点,蜡桑飞身跃起,真是冤家路窄。半空中一头白头金雕突然“哑”一声,俯冲过来,它可能以为空中有什么猎物。白头金雕可是空中之王,它从来没有在空中畏怯过任何猎物。 蜡桑一惊,习惯性地躲闪,直往桌下坠去,撞到了第十层台桌面,桌子失去平衡,就要掉下来。尹龙一激灵,全身四百零九个穴位,全部受到反激;生起一股受到极大的反激力量,凭空升腾的悬空浮力,达到了空中暂停。这在这一刹那,他攀住了失去平衡的桌腿,将桌腿扶正,用头将蜡桑顶上桌面。然后一拱身体,推着蜡桑上了桌面。此时,白头金雕正在桌沿,他一脚踏在白头金雕的背上。 408孩子游戏 白头金雕背部受了一蹬,“哑”一声负痛飞走了。尹龙借这一踏之力,借蜡桑落到桌面稳定的力量,当然还有借真气提升的力量,双足落在了桌面!桌面推到并不是那么稳定,兀自在上面晃荡,两人接受了下面的呐喊声、欢呼声,可不敢再做任何动作。然后,窜回第九层台。从上往下窜,那就小菜一碟了。 两人稳稳落到地面,让下面看得目瞪口呆的父老乡亲蜂拥上来,亲眼见证了娃节坝的真正英雄。 接下来,便是跳竹竿舞,尹龙牵着蜡桑的手,从这头跳得那头,那头又跳到这头,二百米排开了竹竿,要跳得步法一点不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是幼年功夫。小时候,他们就跳这个了。 再接下来是男女老少手牵手,围着火堆,载歌载舞,比锅庄舞步要活跃。 最后,桌子摆开,跳累了、玩累了的人们聚餐。尹龙还是跟表兄妹妹坐一桌。景颇族聚餐先要吃饱肚子,才能喝酒。 尹龙并不爱吃火烤的熊肉和锅炖的头、掌,可能在外面吃烤肉吃多了,现在让兄弟姐妹们多吃一点,他吃得最多的是家乡特色菜:螺蛳汤、竹筒烤鱼、砂锅炖竹鼠、炸蜂儿子、鬼鸡、凉抖牛筋等等。 恩都尼问尹龙:“熊是你们打的,怎么不吃?” “你,你们——”尹龙语言功能又有了障碍,蜡桑吃了一惊,筷子停在了嘴边,他竟然需要超强刺激才能恢复正常。看来尹龙最有效的疗法就是高强度刺激疗法。越是生死关头,他越心明眼亮! 到上酒的时候,蜡桑故意鼓动兄弟们斗酒,五兄弟一人一竹筒,他跟大表姐金瓦,姐姐米董也喝。没有成年的孩子是不能喝的,秀泽、美泽、惠泽兄弟姐妹是不能喝的。 尹龙第一次喝完一竹筒,他脸上微有酡色,眼内就有神采:“喝呀——别学姑娘们。” 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恩都尼都向他翘起大拇指:“为了小龙这句话,我喝了。” 他带头咕嘟咕嘟喝光了一竹筒,其他兄弟只得跟着咕嘟咕嘟灌。他们的酒量都很大,可是三斤下肚,也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个烧红了紫檀色面孔。尹龙带头又喝了一竹筒,他又说:“别学姑娘们,喝酒弹絮。” 蜡桑故意恼了,拔出一把景颇刀:“尹龙,你别以为你了不起。我要跟你比刀。”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用刀。”尹龙嘿嘿地笑,这笑分明是瞧不起的神色。 “那就试试看。”蜡桑仗刀,真的往尹龙身上,一个劈刺;尹龙身随刀晃动。其他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见蜡桑使出了景颇刀法,缠刀裹刀,刀劈得银光闪烁,开始还看得清招数。劈着,劈着,蜡桑使出浑身解数,一招紧似一招。 尹龙却使出了醉拳招数,还不停地戏耍她,故意摸摸她的脸,弄弄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背——惹得围观的大伙哈哈大笑。蜡桑哼了一声,飞舞着如风车叶子,可是对尹龙来说,他就是活动活动一下腰肢,全是腾挪闪转,不时逗她一逗,故意激怒她似的。 开始姥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看两个活宝打了起来,忙过来劝架。再看,尹龙游刃有余。他也只是说:“蜡桑,刀剑无眼,你要手下留情啊。” 尹龙忙中偷闲:“姥爷,我手下留情才对。” 这句话也没问题,看来非得逼出他的潜能来不可,蜡桑刀刀进逼,其实她还不足以对尹龙够成威胁。尹龙要是欺身进招,一招就可以制服她。只是他想玩玩她,逗大伙儿开心,让姥爷开怀大笑。 尹龙几乎可以随她的刀光骤起骤落,可以随着她的刀舞动,跟着身影飘起,看起来就像在她的刀锋上舞蹈!蜡桑攻了百数招,累得娇喘微微,尹龙没事儿一般,用屁股蹭她一下,逗得大伙儿一声哄笑。蜡桑脸红如霞。想要尹龙好得快一点,她得多坚持一会儿,因为她看出尹龙此时神清智爽,身形鹘起鹰落,根本连他的影子都碰不到。 此时,尹龙想再逗她一逗,他跳出圈外。大伙儿以为他不玩了。他竟然找了一块黑布蒙上眼,再跟蜡桑过招:“来呀,蜡桑。我不用看。” 尹龙也太托大了吧。姥爷忙要制止尹龙的荒唐行为。其实,尹龙完全可以听风辩器。蜡桑又不是傻瓜,她要先试一招,看他真的能不能听风辩器,她轻轻巧巧一招向他手耍了一个刀法。尹龙身体跟着刀的舞动,几乎挨着刀刃,打了一串旋子,真的蜡桑碰他一下都不可能。蜡桑不由加快了攻击的节奏。但是,你快我更快,尹龙真的能听风辩器,刀越快风声越紧,他能听出刀的空间位置,身形随之做出动作。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相信,尹龙的功夫竟然如此出神入化。没有这手功夫,他能打得金三角服服贴贴。 蜡桑累得实在不行了,方才住手。尹龙却突然咬住她的刀,没收了她的刀。然后,他就把蜡桑抛起来,蜡桑落下来的时候,他一托她,她又高高窜向半空。蜡桑真的很享受,她在空中飞上飞下,晚风把她刚才出的汗一下子刮得生凉了。尹龙其实费的劲更大,蜡桑不过像跳蹦床一样,在空中随意做一串动作。把一个一百二十斤重的姑娘抛向空中,哪敢要多大的推力。尹龙乐此不疲。这家伙就是爱玩,爱表现自己。在乡们们面前,他露出了他贪玩的本性。 这样下去,尹龙不康复才怪。 晚上,尹龙一如既往打坐,如今打坐,气息和顺多了。看来,他脉象和缓了。 第二天,尹龙煲好了绿稠汁。人却不见了。蜡桑也不见了。他们的背篓也不见了。姥爷以为两个小家伙要赶在别人前面采松茸,采松茸赶早莫图晚。 姥爷还不知道,两人藏着一个秘密,他们带着绿稠汁,攀上了树屋。此时,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缝隙斜射进来,筛下圈圈光斑。尹龙和蜡桑出现在黑脸汉子的面前。他已经醒过来了,看到两个年轻人进来,微微睁开浓眉大眼,眼珠有点惊喜,说的是载瓦语,与景颇语属同一语系。他们听得懂。 “谢谢两位小友舍命相救。恩昆没齿难忘。” “嗯,嗯。”小伙子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只有用手语,可他也不会手语,急得嗯嗯直叫喊,脸上表情怪异。 恩昆大叔发现救他的青年小后生,生得目清目秀,英俊高大,肌肉丰满,可惜是个傻子,要不是傻子怎么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去他毫不相干的人。 蜡桑明眸善睐,帮尹龙说了出来:“恩昆大叔,他想问你,你从哪来,你们为什么打仗?” “听你们口音,你们是景颇族人吧。我是克钦人,与你们同宗同族。你看,我说的话,跟你们说的话,是一个口音。”恩昆大叔没有直接回答。 “是啊,所以我们更想知道,你们在那边为什么要打仗啊?”蜡桑没得到满意的答案,紧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恩昆大叔目光如炬:“你们生在一个和平的国度,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痛楚。我问你,有人突然说我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山林沼泽、河流、湖泊、田野都是他们的。你同意吗?” “所以你们要保护自己的土地不受侵犯。对不对?” 恩昆大叔连连点头:“他们打着各种旗号,拟出多种名目,把一些霸王条款硬要我们接受,宪法上载明,我们高度自治。他们以各种名义,剥夺我们的民主自治权,鲸夺我们的资源,压缩我们的生存空间。我们不答应,就得用武力说话。” 尹龙“嗯嗯嗯”直点头,眼光愤怒,表情焦急。蜡桑代他跟恩昆大叔交谈:“你们打得过吗?” “我们打算血战到底,寸土不让,霸王条款,我们一条也不接受。你们会玩赛姆耶的游戏吗?” 尹龙点头,蜡桑说话:“会玩啊。我们一群小孩,三个、十个、二十个都可以玩。你可以自由组合,我们可以自由组合,你抓我们的人过去;我抓你们的人过去。哪一群人多,他们就是孩子王啦。” 蜡桑说一句,尹龙“嗯嗯嗯”点头,尹龙肯定要做孩子王的。 恩昆大叔说:“没错,本来我们达成了和平协议,各方都能接受。但是,为了瓦洛伊底江一个电站。叫松洛电站,电站的选址就在我方境内,可是对方死命不承认。何况我方与华夏投资方达成了赔偿协议,对方以保护投资方为由,强硬地说,他们有责任摆平这件事。结果双方形成对峙。没想到,那天对方喝醉了酒,朝天鸣枪。他们先开枪,我们就还击,双方就开战了。” 尹龙突然问:“你是——是——” 他说不邮来,竖起一个大拇指。蜡桑懂他的意思:“恩昆大叔,你是一个军事首领吧?” 409集结力量 恩昆淡然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是恩昆,第一特区的的军事首领。” 蜡桑惊得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怎么,你怎么——” 蜡桑一紧张也口吃了。恩昆叹息道;“宗卡主席想联合四方,共同夹击政府军,以解眼前之危,可是他们都持观望态度,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都不懂。我就是奉命游说各方,抱成一团,捏成一个拳头,重拳打击缅匪。” “彭——”尹龙突然眼前闪过一个健朗的传奇式人物,胡康河谷,他设宴招待的彭将军。 “哦,掸邦的彭龙府将军。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要是不打到他头上,他是不会出兵的。他只知道闭关自守,哪知道一气连襟,活则大家活,死,他也难逃厄运。唉,人心不齐啊,恐怕无力回天了。战火已经烧到了我们的总部拉杂,我们准备撤到密林深处继续打游击。”恩昆想到自己的同胞还处在政府军的空中打击之下,他内心无比的焦虑。 “我帮你!”情急之下,尹龙说出了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 蜡桑面带微笑,知道尹龙言出必践。恩昆摇了摇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尹龙又急出了一句话:“我有力量!” “你有军队?” 尹龙直点头,我知道他所说的军队是金三角,他拥有的几支装配精良的保安军,还是指景颇族表演的军阵?蜡桑当然以为他指的是他们昨晚摆的军阵,不过这样一支带着原始土著部落武士,送去做炮灰差不多。 蜡桑帮尹龙说:“你说,克钦就是我们景颇人,兄弟有难。我们一定会鼎立相助。我们昨天还组织了声势浩大的集会,将一个惯偷,一个长期充当保护伞的民警给抓了。我们呼一声,十里八乡的年轻人都会集结过来。” 恩昆突然眼睛一亮:“好!小兄弟,靠血浓于水的同胞兄弟了!只有你们参战,华夏政府就不得不出面给缅军施压。好,小兄弟、小妹妹,我们克钦的存亡寄托在你们身上了。拜托。哎哟。” 恩昆想撑起身来,可是肋部的伤口、手臂的断裂,只要他动一下,就会钻心的疼痛,相当于肉被生生地锯着。可他顾不了疼痛:“小兄弟,你们快发布檄文,组织人员训练。我提供资金。这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大笔资金。我把密码写在你手中,你们用这笔钱,拉起一支军队来。那时,华夏政府军重兵压境,看他缅军还敢嚣张!” 尹龙伸出手,恩昆就在他手心空手,他写一个数字,尹龙念出一个数字,一串长长的字母加八位数字的密码。恩昆让尹龙重复一遍,尹龙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说得一字不漏,连蜡桑也记不住这么快,这么准。 “小兄弟,你真行啊。你一点不傻啊!”恩昆不由对眼前的傻兄弟肃然起敬,现在终于明白小兄弟,看似傻,心里雪亮呢!恩昆举首苍天,合掌祷告:“天不亡我克钦啊!” 恩昆紧紧拉住尹龙的手:“小兄弟,来,我写一段讨缅匪檄文给你,你可以四处张贴,招募新军,我不日伤好,亲自帮你训练。” “好!好!”尹龙拍手叫好,“我,来——” 蜡桑说:“我们会经常来看你,我们给大叔准备了一天的食物。今天,我们就去招募新兵,晚上操练。” “事不宜迟。估计我们的人撑不了一周。政府军调集了战机、火炮、坦克等重型武器,意图聚歼我克钦总部。你们搞的动静越大,华夏政府越重视。华夏政府军才会出动!”恩昆是有政治头脑的一个人物。 蜡桑带着尹龙回到寨子中,姥爷看他们回家了。空着筐回家,很是奇怪,蜡桑怕吓得姥爷,只是辩护人称:“尹龙说他全身不舒服。我想带他去勐秀乡医院看看。” 姥爷看他们神色不对。他可是懂医术的。他坐下来,给尹龙把把脉,他手搭上去吓了一跳,尹龙的脉象紊乱,这是热病的征兆。姥爷忙说:“蜡桑,你们快去快回。尹龙可能得了一种热病,脉象很乱。我上山挖点草药,给他泄泄火。” 蜡桑拉起尹龙的手:“好,姥爷,我们走了。” 姥爷还要拿钱给他们看病,可是两人牵着手,风一般跑下楼,风一般出了寨子。姥爷想:也许,多走动,出手大汗,能排队毒吧。在山里呆久了,常常会有湿气浸浊,得一种热病,患者全身胀痛、厌食、四肢乏力。 可是,两人发足疾奔,蜡桑还要尹龙牵着她的手走。尹龙脉象正了,怎么还会傻乎乎?姥爷精明一世,糊涂一时。两人到经乡政府,尹龙却拽着蜡桑进了网吧。尹龙用身份证开了一台机。蜡桑生气地说:“你怎么还有心思上网?” 尹龙一字一顿地说:“网、页。” 蜡桑眼前一亮,尹龙真有主意,他是做一个网页,要用网页发布信息。只要点击网页,可以申请注册,然后填资料,系统自动录入他的资料,就可以注册成功,然后他们就可以凭注册资料到指定地点集结。因为现在的年轻人,百分有九十九个在上网,还有一个在玩游戏。网络风靡华夏每个角落。 蜡桑虽然是高中生,可是也不懂如此复杂的计算机语言进行编程,尹龙哗哗啦啦,申请域名、到网页发布,一气呵成!真是网络高手啊!殊不知,这是陈晖、泰莎、文清、拼搭安、泰帕米三姐妹培训的结果。 嘿,尹龙化名三江龙人成了版主,蜡桑则化名为望族龙女也成了版主,两人有权限管理网页。然后,将各自的网页在网上发布。两人真是胆大包天。姑且不论华夏法律许不许可,就是成立武装组织就触犯法律。——不过,尹龙现在是傻子,华夏法律是不追究大脑有问题的人的法律责任的。何况他是特等功臣! 然后两人到柜员机一查恩昆的银行卡,这确实是一家中资银行的帐户,显示金额人民币十位数啊!看来这笔巨款,确实是用来挽救危局的! 蜡桑看尹龙面无表情,退出了银行卡。蜡桑想不到恩昆如此信任他俩,要是所托非人,拿着巨款人间蒸发,他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兄弟们的救命钱就打水漂了。看来,恩昆大叔眼中是有水的,把钱大胆地交给了一个傻子,一个不谙世事的毛丫头。 然后,尹龙打了一大叠招兵檄文,他第一次刷卡,购置了一辆嘉陵大功率摩托车。蜡桑看他推出摩托车,给了一个头盔给她,蜡桑对尹龙说:“我可不会骑,又是男式的。” 尹龙跨上了摩托车:“你、你——” 后面的意思蜡桑懂,她当然坐后座的份。尹龙用钥匙打着马达,突突突挂上档,轰上油门,风驰电擎般地上路了。他们先去油站加满了意。加油,这点小钱,还是现金买单算了。尹龙有了摩托车,恢复了他在金三角的骑y2k摩托车的不可一世。两人逐村逐寨张贴招兵檄文。 有的贴上去,就要求报名,因为炮弹不时落入村庄,他们也恼火了。现在听说有人出钱组织义勇军,当然壮士扼腕,纷纷报名响应。 村长颇为奇怪,怎么娃节坝来了这么多青年?他一方面组织接待,一方面问有什么活动。景颇族一向是个好客的民族。一问才知道,他们寨的三江龙人和望族龙女招募人马,准备帮克钦人保家卫邦。村长也不认识三江龙人和望族龙女是谁啊。可是人越聚越多,后来,一台崭新摩托车载着两个戴头盔的青年飞驰进寨,一脚刹在晒谷坪。 见过三江龙人和望族龙女的面的小伙子带头喊:“三江龙人和望族龙女回来了啊!” 两人取下头盔,这不是头脑不清醒的尹龙和泽孔的小女儿蜡桑吗? 村长问蜡桑:“你带着尹龙搞什么鬼?” 尹龙抢着说:“申张——申张——” 村长接过他的话头:“你们要申张正义,对不对?可是,光凭我们这点力量,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我们少挨他们的炸就烧高香了。哪里还能惹祸上身?” 蜡桑说:“就是我们太软弱了,人家才欺负我们。我们要有自己的力量,看他还敢欺负我们的同胞?” 真是初生犊牛不畏虎,一帮没头脑的热血青年跟着起哄:“对!对!我们要有自己的武装,拉得出去,打得响!他们的炮火打得我们寨子里来了,我们不能忍气吞声。看我们的同胞任由宰割!” 村长也不是省油的灯,娃节坝村曾经落下一枚炸弹,将山上的耕牛炸死、村民炸伤,只有记者来拍照,政府赔了一笔抚恤金。对方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看来,要还以颜色! 可是村长毕竟上了年纪的人,不是脑瓜子一热,就立马同意:“蜡桑啊,这还得从长计议。政府同不同意我们组织义勇军?组织义勇军可要雄厚的资本啊。要军饷、要装备、要医疗队。没有强大的后勤保障,我们也只是热闹一阵,放个空头炮而已。” 310人是活的 大姨父木吉木拉带着尹龙找神医看病。他们乘长途大巴到昭通,再改乘中巴到活佛住所。一路上可能看到一望无垠金黄的草甸子,散落在草甸子的民居。他们到达雄巴山,再往上走到达藏区了。跟着就医的患者,他们远远地看见了一排长龙似的车队。然后跟着匍匐在地的朝圣者步行上山,山上远远看见一圈白围墙,依山势而建。白围内是高矮错落有致的金黄琉璃瓦屋顶的楼房,楼房旁边也有泥金的尖塔。果然是活佛居住的喇嘛庙,整个建筑群笼罩在五色烟雾之中,此时日吐祥云,与远处的雪山交相辉映,隐隐传来的诵经之声,让人觉得神圣肃穆。 尹龙傻傻地跟着大姨父一路朝拜,他也跟着朝拜,原来排队,不是傻站着,人群一路虔诚朝拜。一路还有转经、拜香、经幡、开光的寄名锁、佛珠、手链叫卖。大姨父给尹龙买了转经,教他转经。尹龙是有慧根的,他一学就会,学着信徒,边朝拜,边转经,跟着拥挤的人群上山。 总算进了白围墙的院子,这个院子筑在半山腰,牌楼绘着彩绘,进了牌楼便是一个花木掩映的甬道。再进一个彩绘的门楼,眼前就是一个大雄殿,里面彩塑着金身阿罗菩萨;患者先要烧香、朝圣,再轮流到侧殿求医。 求医也是要排队的。轮到了尹龙,木吉木拉带尹龙求医问卜,恭敬献上哈达。一位大德高僧戴着眼镜,伸出圆鼓鼓的手指给尹龙摸头,施圣水。然后匍匐在地行礼摩拜,大德高僧欠身让他们起身离开,自己已经闭目养神了。看来做法事也是一件辛苦活。木吉木拉姨父领着尹龙,跟着熟悉的信徒然后到药王殿领药。原来活佛看病,根本不像中医望闻问切,而是摸一下头,施一杯圣水就行了。 到了药王殿,拜过菩萨,就可以吃药。有专门的喇嘛喂药,一人一粒,然后一碗水,不管你是谁,都是一样的对待。众生平等。看来灵丹妙药,都是包治百病的。尹龙反应极快,药入嘴,他就尝到了一种麻古的味道。他赶紧压在舌根下,然后咕嘟一声把水咽了下去。 天啦,这是以毒品治病的假活佛,怪不得治病的人,要不远万里辗转来问卜求医!让你患上毒瘾,看你下次来不来。毒品确实能抑制很多种疾病的发作,但是长期下去,不但治不好病,相反延误了诊治,死得更快——如果不铲除害人的假活佛,多少百姓不明不白染上毒瘾,还浑然不觉察。尹龙打定主意,便对大姨父说:“大姨父,住庙。” 大姨父没想到尹龙刚服了药,就能说两个词语,真灵验,虽然住庙很贵,还是很乐意花大价钱购了房号。估计买一间房也是这个价。大姨父和尹龙住进了喇嘛院。当晚跟着喇嘛受具足戒,领了斋饭,做了晚课。然后沐浴上榻安歇。尹龙可能旅途劳累倒床就睡了,大姨父辛苦了一天,也昏昏沉沉睡着了。 尹龙装着心,等大姨父鼾声如雷,轻悄悄地从大姨父的鼾声中起了床。他整束服装,然后从木槅子窗,一缩身猫似的窜向了屋檐,从滴水檐翻身上了屋顶。琉璃瓦的结构,他走起来悄无声息。他从微亮的夜色中,辨明了方向,这喇嘛院,往前面中轴线上依次是享殿、药王殿、大雄殿,往左、右两边去有侧殿。尹龙想先去侧殿看个究竟。于是,他窜房跃脊,飞檐走壁,来到了享殿的配殿。这里灯光通明啊。一干人加紧生产“灵丹妙药”吧! 尹龙藏身在牌匾内,正想着如何钻进屋子内,没想到大门吱呀开了,一股怪香味冒了出来,接着有人从泄出的亮光中走了出来。尹龙看这人似乎是给他治病的“大德高僧”,于是,就尾随他一看究竟。大德高僧进了一间殿堂,这间殿堂守着僧兵,都是持冲锋枪戒备!僧人怎么可以私自藏有军火呢?这事看来不简单。尹龙藏在屋顶,看来要从窗子进去是不可能的事。他只能从屋顶入手,他轻轻巧巧地撬开琉璃瓦,掀开了一个窟窿——这是他干过的活!他没有直接吊下去,而是从屋顶下到大梁上伏着。 殿内的蒲团上盘腿坐着几位“高僧”,中间一位应该是“活佛”了,“大德高僧”还要参拜“活佛”。 “活佛”拿出一道黄色的密旨宣读:“密宗:各寺院多次拉萨证佛,功德甚微。经曰:魔鬼下地狱,须用法器降服。拟送一批精良军火,足以武装上万僧兵。此乃复我佛国之资本,复仇之利器。武装起来,超度他们到极乐世界去吧。此谕。谨具。”] “活佛”开言:“法王,你今晚三点赶到油麻山关口接货。记住要用马队驮货,各路马队会齐,由你主接货。不能走公路,统一走荒无人烟的茶马古道。” “大德高僧”领法旨:“老僧明白,谨遵圣命。” 尹龙赶紧从他打开的豁口爬了出来,再重新盖得严丝合缝,不过没有水泥构缝,风雨一来就露馅了。 尹龙紧跟着大德高僧法王。寺庙早就集中了一批化装成山民的驮队,在夜色的掩护下叮当叮当就出发了。马队绵延数百米,很好跟踪。 到了一个集结的山头,各处的驮队陆续赶到,增到到九个驮队,看来他们是一个组织严密的非法武装团伙。估计这个庞大驮队千匹马左右,逶迤出现在边境线附近。早有车队等着他们,驮队一到。大德高僧法王便与对方接上暗号,双方就完成了交接手续。然后一匹马驮两箱货物。法王跟对方交接完货物,就带队上路。到了集结山口,他便集中各路头目传活佛法旨。这时尹龙从天而降,使出了他的闪八腿,“咚”“咚”“咚”将八名高僧踹翻在地。 他们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袭击,这一脚踹得不轻,半天爬不起身。尹龙如法炮制一人塞了一粒药丸。然后在经书上写了一行字:“你们服的是暴尸丸,跟我走,给你们解药!” 不信,他们有一只藏獒,尹龙出手接住了它,将头、四肢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然后给藏獒喂了一粒药,他暗中骈两指戳中了它的死穴。藏獒啊呜一声,口吐白沫而死,看得他们魂飞魄散。 尹龙再把他拍的视频,发给龚爷爷。不过,尹龙在留言中说:“是1103号房的木吉木拉提供的视频,请派专人护送回勐秀乡。我去接他。” 第二天,大姨父还在睡梦中,下半夜山上够冷的,天价房,连空调也没有,只有一床不厚的棉被,想要把他两个冻成腊肉啊。木吉木拉猛觉得他把被子全裹在身上,小家伙尹龙盖什么?可是他一伸手,嗯,小家伙枕头是空的。他忙拉亮了灯。 门外一阵嘈杂,有人打门,门一开,就有戴着钢盔的武警,进行全面搜查。一名特警用电棒照了照了房号:“你是瑞丽勐秀乡的村民木吉木拉?” 木吉木拉懵了,忙解释:“我是木吉木拉。我是勐秀乡带外甥过来治病。小家伙淘气,不知道——” “少说话。麻利点。赶紧收拾好东西。我们还有任务。跟我们走吧。”这两位特警,他们只知道执行命令,他们负责把人送回勐秀乡。不过还好没有铐他,不然木吉木拉姨父要吓个半死,现在他被关在车里,心里还想着外甥啊。回到家怎么跟岳父大人交待!尹龙丢失了,怎么给尹龙父母一个交待?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好事办成了坏事! 可是一下高速,在通往勐秀乡的柏油马路上,停着一辆锃亮的嘉陵摩托车。他向特警招手,特警把车停要他的身边。木吉木拉惊得眼珠子无限放大了:“他——他就是我外甥,尹龙——尹龙——” 特警下来与尹龙交涉,尹龙给身份证给他看。特警还是尹龙拍了照,还要尹龙跟姨父一起拍了照,也跟他的摩托车牌照拍了照。他们也没跟尹龙说话,摇了摇手就上车打道回府了。 姨父搂着尹龙,天上掉下一个宝似的:“孩子,你去哪里了?谁把你送回来的?” 尹龙指了指绝尘而去的警车:“啊、啊、啊——” 意思你怎么不问他们,我又说不出来;也可能是他们送我回来的。反正,你猜吧。然后,尹龙给姨父戴上头盔,姨父想总算放了大心,不然怎么有脸回到家乡。尹龙开启马达,轰上油门,喷着一缕蓝烟返回了寨子。 回到寨中,可不得了,现场气氛如过节。来了足足二千名青年,还有一千匹马队。蜡桑正在给各营长分发枪支,全是一色的米式装备!这些装备可是流浪活佛花了一生心血,到各国、各财团游说敛财购置的现代化武器。尹龙就不费一个子,搞到了手。八位高僧交给了警方,马队人员遣送回家。这些装备可以武装一万人的军队! 尹龙花钱盖军营,设计训练科目,购买迷彩服。一个月之后,恩昆腹伤痊愈,吊着一支胳膊来看这支队伍,已经扩编到一万人的队伍,添置了一百台大篷军车。他满心欢喜,就要把这支队伍拉过南畹河。打缅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事与愿违,缅方早闻知消息,马上通报华方。华方高度重视,上报军部,景颇族组织一万人的武装力量要出境支援同胞保家卫国。 与此同时,龚志华从喇嘛口中得知:流浪活佛送进了一批武装万人的军火,被一位傻子青年用诡计劫走。这还了得!尹龙真是胆大包天。军方通报一下来,他就明白了,尹龙组织万人劲旅过境教训缅军! 缅方急了,保特使要求中方平息事态。中方飞机、坦克、大炮,重兵把守边境,龚志华陪同阿披实总监,冯亮带五名特警保护出现在娃节坝。嗬,隘口已经有武装哨兵驻守,这个家伙想造反了不成。 他们乘坐的是小轿车,龚志华看守关哨兵胸前是m107米式自动冲锋枪,已经换上了迷彩服。看起来成型了啊。 311谈判 龚志华冲着哨兵喊:“告诉尹龙,我是他龚爷爷。叫小兔崽子出来接爷爷进去。” 哨兵一听来人口气不少,忙给团长打电话。团长说:“蒙上眼——押进来。” 哨兵哗啦举枪包围了上来,龚志华让对方冷静,吩咐冯亮带着特警在外围接应,他跟阿披实总监进去。两人被毫不客气地蒙上了黑套子,随乡入俗吧,由两名孔武有力的哨兵夹着他俩的胳膊上了一辆军车,军车拐了不少的弯道才开进寨子,看来警戒的区域比较宽。下了军车,他们还没有取下黑头罩,仍然由哨兵挟持着胳膊走进寨子,踩着的是水泥地,土崽子搞了标准化军营啊。 然后上了楼,还没有电梯,用心数来被哨兵推搡着上了八楼,建这么高的楼?敌方一炮就轰塌了!这孩子太没军事素质了吧。解开蒙眼的布,他才明白,原来他们置身在天然的石洞内,刚才走的是开凿的石级。他们进的这个洞,可能是指挥部了。里面灯光通明,摆着香案,设着景颇人的桌子、椅子,还有供人休息的睡榻。室内霍地站起三个人,可是,来接见的人员当中没有尹龙。这兔崽子躲起来了。一个戴军帽,年过半百的威武军汉;一个脸瘦削的箍着黑头巾的景颇老头人;还有一个尹龙的姥爷,对着客人抱抱拳头,表示景颇人是好客的。 阿披实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仇敌:“恩昆,原来是你组织的队伍!” 龚志华心格登一下,情况严重了。小家伙躲着不见人,跟他们谈判的却是克钦二号人物,怪不得能在短短一个月内组织起一万人的军队! 恩昆活动活动有点木的手臂:“托总监大人的福,我还死不了。” 阿披实知道他代表着国家,不能有失国格:“恩昆,我是代表政府跟你谈判的;要打仗,咱们可以战场上见!” “那就没必要找我谈判。你回家准备交锋吧!”恩昆语气强硬,眼光布满杀机。 “可这不是你的军队。这是华夏的内政。按照国际法,你不能出境借兵做战。”阿披实据理力争。恩昆哈哈大笑:“你家兄弟跟外人打架了。你不帮你兄弟,你帮谁?我们景颇族历来休戚与共。你依仗外来势力杀我族类,我就有权利找我兄弟同胞为我血仇!” 阿披实冷笑道:“你出不了国境!华夏边境布置了立体式防御。你们在边境线,就被全体包围,就被缴械!因为你们是非法武装,按照华夏法律,你们都该关进监狱。” 老头人拍案而起,语出惊人:“我们与边境一河之隔,我们有法子出边境。希望贵方本着务实的态度,开陈布公的谈判。要是没有诚意,逞口舌之利,我们就没有必要浪费口舌!” 阿披实挨了当头一棒,确实如此,难道他们要出境,华夏军队真的会开仗吗?不过,朝天放几枪做做样子。巴不得他们出境开战,免得国内动乱。御寇于国门之外,是他们常干的事情。一万全美式装备的新生力量投入战斗,胜负的天平立即倾斜,安抚的几家也会趁火打劫,那时真要山河破碎了。 龚志华却倚老卖老:“小龙,你就是这样待爷爷的吗?” 尹龙一身景颇人的黑头巾,白汗襟,端着一大盘水果;后面跟着蜡桑,她是来泡茶的。龚志华一见尹龙就知道大事定了。要是小龙不出面,肯定这是个死结,说再多也是白搭。 尹龙恭恭敬敬叫了一声:“龚爷爷。” 三个字还挺亲切的,他没有坐,侍候一旁。龚志华拉住他的手,拍着他的手:“你又为国家立了一件古今罕有的大功。这一万人的现代化武器,要是落入骚乱分子的手中,那是一场反叛啊,不是暴动那么简单。我给你请功!” 尹龙使劲摇头,自知他是冒天下大不韪,做了一件有违党纪国法的事情;但是他为了民族大义,又不得不这样做。 龚志华拉他的手坐在他身边,他有了主心骨。那天他接到尹龙发的视频,就知道是他查的案子,假托他姨父的名义而已。谁知道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干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情。不过,他还是很兴奋,说明尹龙还没有废,还是一样的可以干大事情。 龚志华敲了敲桌子:“现在正式谈判吧。咱们都是实在人,代表着各派政治实体,说话都是能负责任的。我们没必要打口水仗。我这人很坦诚,不会拐弯抹角。我说条款,你们斟酌。第一条,双方回到九五年达成的联合声明。双方有没有疑议?这是本次和平谈判的基石。没有这个基础,我们坐不到一块来。双方表态吧。” “我同意。” “我同意。” 阿披实和恩昆同时表示同意。龚志华说:“第二条,双方罢兵,回到九五年划定的防区。当然,恩昆得承诺,不能率华夏义勇军入境做战。双方表态吧。” 双方都建议休会五分钟,龚志华同意。两人到单独的房间打电话,请示当局。龚志华问尹龙:“龚爷爷,要吃晚饭,有什么好吃的?” 尹龙一阵口吃:“吃、吃、吃——烤肉。” 蜡桑说:“你自己又不爱吃,就爱架着肉在火上烤。” 龚志华问:“你两个什么关系?我猜,你俩是娃娃亲,对不对?” 姥爷看他俩羞得满面涨红,替他俩说;“一直想给他俩订个婚。唉,事情一茬接一茬。要不是他们欺人大甚,我们也不会出面主持这个公道。我们村的牛炸死、人炸伤,至今连个说法都没有。听说,周边的村庄,房屋炸毁,人炸死炸伤都有,激起了民愤啊!” 龚志华安慰老人家:“老大哥请放心,现在这事情,政府下决心管到底,不解决不撤兵。还边境一个安宁。” 他们正说着话,双方同时走了出来,回到了谈判桌上。 “我同意。” “我同意。” 龚志华看了两人一眼:“第三条,双方遵守国际法和国际公约,无条件释放俘虏。” 这一条,有了前两条做基础,这一条也就没问题了。一致通过。龚志华写第四条:“根据我国法律,景颇族的所有军用装备全部缴公,但我们是有条件缴公。用购买的方式。我们将这一万套设备用十亿元人民币购回。那么,这批巨额资金留给你们遣返军士、建设家园使用。你们意下如何?” 老头人说:“我提两点:一、缅当局执行和平协议在先,我们解散武装、缴出装备在后;二、我们是迫于形势组织的武装,并不是针对我国政府,不应该受法律的制裁;三、政府军在适当时机撤走,保障边境人员往来、贸易的正常进行。请政府支持。” 龚志华当即拍板:“老人家,你提的问题一点不过分。我同意。说明我们的群众是开明的,并没提过分要求。你们双方也表个态。” 两人对视了一眼,当着龚志华、老头人,双手握在了一起,当即表示:“马上履行双方达成的共识。请你们也马上兑现承诺。” 于是,龚志华的手也跟他们握在了一起,在场的手都握在了一起。谁都知道“兵革天下之凶,不得已而用之。”如今,四方达成和解,这是天作之和。 第二天,恩昆得到联邦主席通知,缅方执行了九五和平协议,撤到了双方达成的防区,双方完成了俘虏交换,他胜利完成了任务。敦促他回国受勋。尹龙送他到边境,把那张珍贵的银行卡当众还给了他。恩昆紧搂着尹龙的肩:“我会常回来走亲戚。你们也要常到亲戚家坐坐,还是一家亲。” 尹龙大声说:“恩昆大叔,保重!” 这话含情量重,恩昆洒泪告别。接着,登记上缴全部米式装备,军方代表拉了拉枪栓:“嗬!好家伙,我们想买这些家伙,还禁运哦。” 在这些装备中,有无人机、新式狙击枪、火箭炮、榴弹炮、多管自行火炮、手雷、排雷器等先进装备。这一万人过境做战,缅军真要喝一壶了。 这一千多匹马就没有回收了,送给村民拉货。军火运走后,尹龙领到了政府承诺的资金。当然,拿出一个亿,要给每个武装人员发一万块安家费,其实就是参加军训了一个多月,拿到了万元资金,也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情。剩下的九个亿,主要用于危房改造、学校建设、饮水工程、建合作医疗、修路架桥,全部投资建设,一分也不截留,给政府一个明细帐。 龚志华带着冯亮就住在娃节坝,住了一个星期,天天跟尹龙在一起,爷俩长,爷俩短。还跟尹龙练上一段对练。尹龙每个晚上,都跟乡亲们过节一样招等尊贵的客人。龚志华想弄不明白尹龙思想一点不糊涂,功力一点不减弱,怎么就思维断断续续,说话结结巴巴,常常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比过去,说一个词语就咽住,憋得眼珠子鼓出来的镜头没有了。他恢复得较快。 送走龚志华专案组,全村可是敲锣打鼓,舞起了狮子。村民们感觉政府的温暖送到了家,他们的心与政府贴得更紧了。再过些日子,边境的戒严也撤消,重军撤走,也恢复了昔日的繁荣昌盛景象。 尹龙还跟蜡桑上山采药材,到勐秀乡农贸市场或国道线旁的干货市场出售。可是开学了,蜡桑要上学,他可不能留着蜡桑不到县城上学啊。他只能跟姥爷呆在家里,姥爷成天逼他喝汤药。他偶尔去大姨、二姨家里串串门,跟表兄斗酒,有点无所事事的样子。 后来,阿爸打电话,让爷俩回昆明,阿爸兴奋地说,铁路局警察处办公室发了入职表下来,给尹龙填了表,明天可以上班了。 312傻子处长 老尹给儿子领了新警服回家,阿妈给他洗了一次,又重新熨得平平整整。老尹说:“我的警服,你可从来没有给我熨过。儿子的新警服,就给他熨起来了。这不公平吧。” 艾萨戳了他一手指:“儿子的时代,你的时代早过去了。还想老来红啊。” 老尹说:“我们儿子算走运的。韩焉警校毕业,才是警官。小龙,填的是警官,不是合同工。拿国家正式工资呢。是不是我拿错表格了?小龙怎么是转岗?” 艾萨长叹了一口气:“当然是转岗,他是职业拳手,现在是警察,当然是转岗。千句万句还是感谢党和政府的关怀。小龙是为国家争荣誉打成这个样子。我们又没有一个后台,你干了半辈子,还是一个警员。我们小龙可别向你学习,要有点上进心才好。” 老尹摸了摸萧疏的发茬:“长江前浪推后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后浪要把前浪拍在沙滩上吧。” “看你这不正经的样子,也没有一个官相。算不定,你以后要受小龙的管辖。老子要听儿子安排做事情了。”艾萨满有把握地说。 他们借了公司的一台皮卡去下高速的口子接爷俩。小龙驾驶着崭新的嘉陵摩托车,老远就看见阿爷、阿妈了,加大油门冲了过来。阿妈大声提醒:“小心车辆,注意安全。你可不能不管姥爷啊。” 尹龙一个空翻飞身下了车,搂着爸爸妈妈又亲又跳,眼里没有傻呆呆的白多黑少,而是神采飞扬的兴奋,可是一说话,就露拙了:“爸爸、妈妈,我、我——” 他想说他是不是像爸爸一样当警察,可是他说不上来,忘词了。 妈妈皱了皱眉,大声说:“是啊,警察服装都给你领了。还是警官呢。明天就上班。” 爸爸抚摸着他的头:“嗯,晒黑了,但结实了很多。你看这身肌肉疙瘩,多壮实。警察就要这身好体魄。嘿,这摩托车借的,还是自家买的?” 姥爷说:“两个小家伙,干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情,可了不得!” 尹龙“嗯嗯”摇着手,不让姥爷乱说。姥爷指了指尹龙,爷俩打起了哑谜。 回到家里,阿妈做了尹龙爱吃的烤牛扒、清蒸湖鱼、酱猪蹄,这孩子就是一个肉食动物,要吃得满嘴流油。青菜一般要挟到他碗里,他才完成任务似的,猛嚼一嘴,硬咽了下去。阿爸一高兴就开了他藏的一瓶泸州老窖:“儿子,你有工作了,可以喝点酒了。” 尹龙冲妈妈嘿嘿笑,阿妈弯着眉:“喝酒,妈并不反对,可不要贪杯误事,更不能酗酒耍酒风。记住没有?” “记住了。”尹龙一高兴,说话口齿清楚,比刚回家大有进步,山里面的环境,明显改善了他的状况。 “特别是警察,你要抓坏人,你喝了酒,怎么抓坏人?要是你头脑不清醒,抓错了人,可要误大事,还要关禁闭,甚至负法律责任。”阿妈循循告诫。 老尹说:“放心。上面会有培训的。这学习,那学习,早就把他培养成好青年了。” 姥爷说:“我要说的,要确保自身安全。你自身安全没得到保障,怎么抓坏人?做事要有把握。” “一切尽在掌握。”尹龙喝了一口气,好酒给他带来的兴奋度,他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尹龙是不爱看电视的,他回到自己房间就是两件事,玩电脑游戏,玩一会儿就练功。姥爷就在客厅看电视,也不会过问他的事情,过去逼着他读书,现在逼着他吃药。姥药配的草药,熬得乌黑发亮,又苦又有刺激性气味。他只能温热了,屏住呼吸,一口灌下。灌下还不能喝水,怕冲淡药效。呼吸的气体,都有一股刺激性气味。喝了还不是没见效!但姥爷就是权威,父母都迷信他。他也只能遭这份罪。谁叫他就是打不通筋脉,意识一片混沌,现在时而神清智爽,时而眼冒金星,不知所踪。 现在他记起一些帐户,他可以在清醒的时候,查对一些金三角集团的帐户,他不在,只有进,没得出。他知道这些财富不属于他,他一个子也没动过。他关闭了帐户,只管玩他的游戏,在游戏中,他一点也不傻,游戏能让他全神贯注。 明天很快要有全新的生活。第二天,天不亮,尹龙就起来了,他一般醒得最早。因为他是打坐的,现在修行对他来说,是一种痛苦!他感觉有一个魔鬼在他体内跟他开玩笑。他统摄元神,试图运转真气;大恶魔却逆向运转,跟他唱对台戏,甚至搞得他气血不宁。难道是童子功破掉,气血散了?还是受了赖欣怡订婚的刺激,走火入魔?他现在迷迷糊糊,难以进入过去轻松愉悦的大周天运行,气血归宫,抱元归一。 他醒得很早,估计想通过肢体的锻炼,来强身健体。固本清元。他大清早练完了全身各个部位的肌肉,拉开了韧带,全身包裹在汗气之中,像涂了一层橄榄油,看起来像个健美运动员。阿爸忙拿浴巾给他裹住,怕他着凉。姥爷给他煲了药,先是熏蒸,再是浸泡,然后喝一种难以下咽的草药水。 忙活了一个大清早,父子俩才骑着摩托车上班。尹龙骑着嘉陵摩托车,载着老爸,直奔铁路局大会议室。铁路局昆明分局局长肖月娥、代理处长杨任,还有老尹不认识的上级领导,五百名干警、民警济济一堂。老尹主动坐到他的民警后排座位上。尹龙跟着阿爸坐下,有个老民警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不锈钢茶壶:“这是曹叔叔的座位,你不要一来就抢班夺权?” 曹硕元的话把大伙逗乐了,可是尹龙坐哪里呢?他闷闷不乐地站起来,在全场的笑声中坐到了最后一排。爸爸也没说什么。他年轻理所当然多听听,多虚心学习。 开会时间到了。肖月娥局长主持会议,她语气严峻地说:“今天这个会议,省厅、局党委非常重视这次全体会议。鉴于目前我局的严峻形势,这是一条通向祖国各地的一条贩毒黄金通道。带毒分子相当猖獗。还有炒火车票的黄牛党、结伙的盗窃、抢劫团伙为所欲为,最近火车站发生的震惊全国的血腥事件。这一切提醒我们,水下无波,暗流涌动。我们时刻要高度警惕起来,守好祖国的西南咽喉,打掉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总局、省厅经过人事酝酿,听取各方意见,将任命一位年轻能干,战绩卓著的新处长。下面,请洪恩副厅长宣布关于新老领导的任免一号文件。” 肖月娥简短的讲话,简明扼要。下面静得连咳嗽声都听不到一声,估计还不是“代理”转为“正式”,老一套。 洪恩副厅长对着麦克风,习惯性地拍拍,这套设备刚用上,全新的,感应超强,放心说吧。真是热急病碰上了慢郎中,有的人紧张得心都跳到嗓子尖上了。 洪恩副厅长:“我今年六十二啊。新来的厅长龚厅,比我年轻,还未满五十五。但我要做他的副手。我心甘情愿做他副手,众所周知,是他破获了震惊国际社会的湄公河大案,将一干狂妄之徒绳子以法,还打掉了国际社会多次联合行动打不掉的四大天王,捣毁跨国团伙ie集团。战功赫赫。我不服不行吧!龚厅之所以走马上任,当然就是针对我省严峻社会形势,如恐怖、贩毒、洗钱等严重违法犯罪行动猖厥,将出重拳打击!” 当官的就喜欢先打下伏笔,听话听音,今年四十三岁的杨任正是年富力强,应该扶正了吧。再说杨任正襟危坐了,坐在分局局长下手。 “刚才肖局长也谈到了目前复杂多变的国内国际反毒、反恐、反黑、反暴等不稳定因素,我们分局又是全国重点督办的单位,因此,一定要有一位年轻有为的少帅。经总局领导、公安厅领导的一致讨论通过。昆明分局安安处的处长兼处党委书记一职,由尹龙同志担任。我代表厅党委对他表示祝贺。” 下面气氛凝固了一会儿,继而暴发怒涛般的掌声,有幸灾乐祸的掌声,有滑稽的掌场,有不以为然的掌声,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掌声…… 尹龙涨红着脸,站了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我吗?” 全声暴发轰笑声。 洪恩没笑,他表情严肃:“尹龙同志,其实不是高升,本来他享受处级待遇。我说明一点,他是现任龚志华厅长的徒弟。好钢要用在钢刃上。希望尹龙同志勇挑重担,再接再厉,敢打硬仗,敢碰硬,硬啃硬骨头。不手软,不容情,不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一片希望。龚导托我对你说:谁不听你的,就地撸掉他。” 洪恩的话让下面鸦雀无声,看来尹龙是有大来头的,不是空穴来风。 尹龙嗯嗯答应了。他本来就是处级干部,不过是异地调动罢了。 老尹明白了,怪不得填的是干警调动表格,原来上面早有人事安排,他不过走走过场。 洪恩继续说:“我奉劝诸位一句,尹龙是一位传奇式的英雄人物,你们不要拿他当傻子看,谁拿他当傻子看,谁就是真正的傻子!” 下面再次暴发出掌声,人们隐隐感觉空气骤变。尼采说:疯子是天才。套用他一句话,傻子是处长。 洪恩话锋一转:“当然鉴于尹龙目前的身体状况,厅党委考虑决定,由尹玉善同志担任办公室主任,协助儿子的工作。由刘娜同志,担任尹龙同志的机要秘书。主要负责处理上传下达的事情,他糊涂,你可不能搞糊涂。” 刘娜霍地站起来,向全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杨任同志是老干部了。希望你本着革命干部,服从党组织的安排,能上能下,一如既往地做好尹龙同志的副手。他年轻,可能有些想法很激进,你和老尹是老同志,要给他经验上的指导。我可以给大家透个风,尹龙同志也是锻炼,他是公安部重点培养的对象,前途无量。” 413处长跟车 杨任当着大会表态:“请上级领导放心。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在哪个岗位,我都尽职尽责,有几分热发几分光。请上级领导放心,我会与尹龙同志同心同德,做出成绩来。” 下面报以嘲讽的掌声。谁不知道,他跑官腿都跑细了。结果跑来一个傻子当政!看来处长办公室要挪出来了,最好的一台公务车钥匙要交给他了,一套复式住房可能要分给他了。 洪恩站起来,招手示意尹龙上台与杨任握手。正副一条心,工作一枝花嘛。洪恩打量一眼尹龙,眼前一亮:“嗬,这是我们干警的形象嘛。来,给大伙瞧瞧。我们的新处长帅不帅?” 洪恩把尹龙推向正面,仪表堂堂,一身威武雄壮之气。警帽下面一张韩国明星脸,两道剑眉,双眼如鹰隼,凛凛生威,身材绷出了力度。下面报以热烈的掌声。 肖月娥局长按部就班:“现在请尹龙同志发表讲话。” 尹龙斧削的脸抽动了一下,也学着刘娜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可是一说话,就口吃:“我——我——”“我”干什么,“我”心情怎么样?说不出来了。 全场凝固了,他说不下去了,越急舌头越僵硬,肖月娥局长忙帮他解脱危局:“对,这一个朴实的字眼,雷霆万钧啊。从我做起,从实际出发,严以律己,率先垂范,这是尹龙同志庄严的承诺。希望在座的,跟着尹龙同志建功立业,保一方平安。谢谢大家。” 这可能有史以来,最简短的就职演说。会后,尹龙对阿爸说:“我——跟车。” 尹龙眼光灼灼,可是尹龙跟车,刘娜惨了,他得跟着尹龙:“喂,你也不用这么快就下基层吧?” 尹龙摇摇头,指了指办公室,意思你别跟着我去了,你是个累赘罢了。杨任马上过来向新处长汇报当前工作主抓方向,尹龙写了一张纸条给他:“杨叔叔你主内,我主外。你坐镇家里处理日常事务,我跟车去了。拜托。” 杨任看尹龙写字龙飞凤舞,字如其人,很潇洒啊,看来上面不是乱弹琴,而是认真考察过的。这小子是大有来头,老尹当了一辈子乘警,没关系,没后台,没资本。这小子应该是个实力派人物,新任厅长的弟子。他得好好侍候。 尹龙拿着阿爸的号牌,急匆匆赶时间跟他妈妈那趟车去了,刘娜只得跟着,她的任务就是传达处长的指示,上面的指示精神要及时传达给他,尹龙的文件处理,她要上传下达。她不跟着,怎么知道尹龙有什么最新指示。两人走在一起,同志们捂着鼻子笑,这不是天生的一对情侣警察吗? 韩嫣阿姨问尹龙:“哟,当警官啦!听说是处长,第一趟就跟阿姨的车。是不是闻到阿姨的奶香味了?” 尹龙脸红得脖子根了,刘娜帮他说:“阿姨,你老记着这句话。臊得人家,回回闹个大红关公脸。” “哟,这玩笑从小开到大,都是逗大家乐乐。难道我说者无心,我听者有意?” 韩嫣倒开起刘娜的玩笑,刘娜脸上顿时飞上了两朵桃花:“阿姨,你别倚老卖老。要是你跟我一般年轻,我真让他吃给我看。” 说完,刘娜吃吃地笑了。韩嫣别了别嘴:“看到底吃谁的奶?” 刘娜知道,她嘴巴再厉害说不过人家过来人,她可是没出阁的姑娘,要是韩阿姨不畏惧她妈妈,肯定说得更不堪了。 列车到站了,这是一趟开往广州东的k字头的快车。艾萨负责第五号车厢。他跑步过去,艾萨没时间理会儿子,可能儿子替老爸执勤,后面怎么贴屁股似的跟着分局局长的千金刘娜?这姑娘怎么跟儿子一组?谁不知道刘娜不是善类。连杨任处长都不放在眼里。 尹龙就在站台走了一圈,看着旅客争先恐后地上车。最后,他才带着乘警上车。本车的乘警班长就是曹硕元大叔。尹龙、刘娜在车上,曹硕元带着干警一路查过去,平时,跟着乘务员、列车长查个票,也没什么特殊任务。 今天还是过了元宵节的又一个客运高峰期。这趟列车挤满了乘客。平时六名乘警,今天多了一名女乘警。曹硕元是老班长了,知道光靠他们这六七个人,根本管不过来,因此要登记车厢中的现役军人、武警,哪个车厢有问题,实行联动安保。 尹龙看曹叔的工作做得扎扎实实,一丝不苟,很是钦佩。他让刘娜陪妈妈说话,他想一个人走走。可刘娜马上粘了上来,她抱怨说:“尹龙,你累不累?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没事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不好?有事,人家会报警的。朗朗乾坤,光明世界,哪里有那么多犯罪分子?你问,曹伯伯,干了一辈子,逮住几个嫌疑犯?” 艾萨看儿子挤得服装湿透了,很是心疼:“你听娜的,消停一下吧。不要建个茅厕三日新鲜。工作要干一辈子,不要图一天的新鲜。你阿爸和曹叔跟了二十年也没抓住几个犯罪分子,再说犯罪分子,额头上又没写那四个字。快把湿衣服换了,不然要感冒了。” 尹龙哪里肯听,赌气关在乘务室换了一身便装,一声不吭挤进了拥挤的乘客当中。刘娜喘了口气,跟着卖快餐的远远跟着。他偶尔整理一下行李,偶尔看看座位下的包。人真是多。过道里坐满了乘客,一张椅子上本来坐三个人的,现在挤了四个人,甚至五个人。乘客见缝插针,有的坐在茶几上,有的睡在椅子下面,有的坐在列车相连的吸烟间、洗衣间,甚至卫生间门后面也靠着人头。 尹龙过细地察看了一遍过去。阿妈说得对啊,犯罪分子;额头上上又没写这四个字,怎么甑别得清?他小心地抬起脚,怕踩着睡在地板上的乘客。尹龙眼尖,看得有一个小伙子枕着一个旅行袋睡在椅子下面,椅子本来就不高,他为何还要把袋子垫在下面?尹龙看这人穿着牛仔裤,牛仔裤上有几个破洞。室内温度比较高,他只穿着背心,露出手上的刺青。看起来形迹可疑。 尹龙蹲下来,拍着他说:“出来——出来——” 那人不理会他,刘娜跟着餐车过来,厉声说:“叫你出来,赶紧出来接受检查!” 老虎不发威当你是病猫。刘娜声音威严,神圣不可侵犯,那男人怪腔怪调地说:“老子睡在椅子底下,犯法吗?老子不出来,又怎么样?” 尹龙听他说的是省外口音,知道这小子应该行迹可疑。 “少罗嗦!我们要依法对你进行检查。请你配合我们的检查,否则后果自负。”刘娜声色荏厉。 刘娜亮出了手铐,乘客看动真格了,纷纷往后挤,硬是压缩出一个空间来。那人真有家伙,掏出一把刀窜了出来,想拒捕!真是一个大笨蛋,你面对的是搏击天王霸主,一把匕首闪刺过来,尹龙一带,一别,就将他给反扭了过来。刘娜凭他带管制刀具这一条,就可以铐他,何况他袭警。“喀嚓”一声铐上了。 尹龙扯出他枕着的旅行袋,嗬,还是锁上的。刘娜命他打开,这小子根本不合作,别过脸去,看也不看一眼。尹龙搜出他的钥匙,自己打开。拉开拉链,里面就是一些叠得整整齐齐的日常换洗衣服。尹龙抖了抖衣服,没抖出什么来。一件一件抖完了,除了一匝钱,真没什么。这小子带把刀,态度如此蛮横,决不是善类。 尹龙一捏袋子夹层,什么都明白,夹层明显重新缝制过,挑开缝线,里面藏着的毒品,就抖落了出来。那男子见事情败露,腿一软,咚地一声瘫倒在地,他带的毒品数量,估计有五十克了!这可是当今纯度最高的冰了。还有一包麻古。绝对要一辈子吃囚饭了。 听说抓到了毒贩,曹叔赶紧带人过来援助。曹叔不甘心就这么做罢,让所有旅客,认领行李,尹龙突然看到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妇女想挤到别的车厢,他挤过去一把抓住她。那女人就耍泼:“来人啊,抓流氓!” 可是人群让开道,尹龙把她推回刘娜身边,让刘娜审问她:“说。哪是你的包?” 那染着发的女人很凶:“你凭什么查我?你搜啊,我什么也没带!” 曹硕元问铐着的瘦削男子:“你认识她吗?这是你立功的机会哦?” 瘦削男子心理防线很差,一下子崩溃了,点了点头。那女人骂道:“蠢货。我认识你吗?你那只眼认识老娘?瞎了你的狗眼!” 这女人是那种骂街的女人,她想放手一搏,来个混水摸鱼,因为现在没查到她有什么问题,仅仅凭主观判断。 此时旅客的行李认领完毕,行李架上还有两件行李。曹硕元问瘦削男子:“这些行李是你的,还是她的?” 瘦削男子朝她努了努嘴,那女人气得暴跳如雷:“死猴子,老娘什么也没带?关老娘什么事?老娘是来旅游的?你娘的,少血口喷人!杀千刀的,想拉老娘垫背,没门!警官,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也没带?我都不认识他。我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刘娜训斥她:“你家有幼儿还出来旅游?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打开行李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你还给不给自己一条活路!” 染发妇女咧开嘴呜呜哭上了:“这个短命的,哄我出来,说走一趟,一辈子吃不完花不光!我想走一次,以后不要累死累活,做牛做马了。那晓得,短命的靠不住,自己出了事,还拉上我!挨千刀,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打开箱子!耍花招是没有用的!”刘娜义正词严,逼着她抖抖索索拿出钥匙打开了箱子。刘娜动手来查,不能让功劳尹龙一个人独得,她经过一番搜查,发现比男子多十倍的冰和麻古!这个女人看来不简单啊! 瘦削男子苦着脸说:“我才是她带过来的。” 那染发妇女恨不得一口生吃了她,吼道:“老娘瞎了眼,带错了人!走上了绝路!报应啊,报应!” 414风言风语 傻子处长第一天上任就查获大宗带毒的案子,刘娜回家一渲染,同事们觉得新处长看起来傻,人精明着呢。人不做三桩恶事无人逢。尹龙的形象第二天高大起来,每一个警员见了他毕恭毕敬地行礼:“处长好!请处长指示!” 尹龙还要回礼,真够麻烦的。但这是组织纪律,他一个行政领导,不能不以正军纪。他组织训练个一个月的万人队伍,知道怎么治军。当晚,组织全队集训。刘娜说:“尹处长说,以后早晚集训各一个小时,训练科目已经贴了出来。处长亲自带队参训,月度考核,达不到考核标准的调岗!当然,有年龄层次的规定,都是按照国家颁布的标准执行的,只不过落实政策而已。诸位不要大惊小怪。第一个科目,我们站在反毒第一线,就要有警犬一般灵敏的嗅觉。现在,由处长讲解原理。” 人人面面相觑。处长会讲解?当然会。他霍地站起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插进u盘,技术要领都在集中。他点击就行了。 有一个愣头青叫秦海子的,他举手,尹龙让他发言,他霍地站起来:“尹处长,人不可能有警犬灵敏的嗅觉。我们有那么好的嗅觉,还要警犬干什么?以后,警犬都不用养了,干脆我们当警犬得了。” 秦海子的话,让大伙哄然大笑。尹龙也跟着嘿嘿笑,他招手让秦海子上来,刘娜说:“你出题。让尹处长跟警犬pk一下。” 这些警犬班长范睢阳牵了一条德国纯种警犬过来。秦海子就不相信,尹龙能胜过“土神仙”警犬!秦海子出了一道超级难题,通常科目是把毒品藏在箱子里,让反毒警犬准确地分辨出来。可是,他却出难题,把箱子里放上樟脑丸,樟脑丸的气味掩盖了其它气味。一排箱子,先让反毒警犬嗅。范雎阳牵着警犬嗅了一圈又一圈,没有结果。 秦海子做着鬼脸,意思尹处长你嗅出来,你就比反毒品警犬灵敏。没想到,尹龙装模作样地嗅,其实他察颜观色,审视着秦海子的脸色,他还没练到嗅觉超过反毒警犬。第一个箱子,秦海子面色沉稳、眼神淡定。第二个箱子,他眼里就掠过了狡黠的一丝笑容,转瞬间即逝,这稍纵即逝的变化,也没逃脱尹龙的火眼金睛;然后第三个箱子,秦海子不屑一顾,第四个、第五个……可是,尹龙又嗅回来了,尹龙故意在第一个箱子嗅了很久,秦海子面有幸灾乐祸。可是,他又嗅第二个,秦海子脸上果然掠过不易察觉的紧迫感。他竭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不安,尹龙嗅得越久,他情不自禁地鼻翼翕动,眼睛间或眨一眨。尹龙举起了这只箱子。请秦海子当场打开,验看! 现场气氛骤然凝固,有种窒息感,就是龚厅长的徒弟,也不会练出这种神功来吧!人们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德国纯种警犬嗅不出来的,他就能嗅出来!从秦海子沮丧的神情可以得到答案,傻子处长赢了。他也懵了,除非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会如此神乎其神?怪不得他第一天跟车,就查获毒品贩子,原来他有特异功能。 结果打开箱子,秦海子亲自拿出一包毒品——尹龙赢了!全场沸腾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尹龙却打出了字幕:“其实,我也没嗅出来了!” 现场哗然。尹龙又打了一条字幕:“因为他使用了樟脑丸,掩盖了气味。这气味连反毒犬都嗅不出来。我肯定嗅不出来。但我知道,答案在哪里?同志们,你们知道答案在哪里?” 刘娜第一个站起来:“处长,我知道。” “你说——”尹龙眼睛一亮,一个词语脱口而出。 “答案写在秦海子脸上,他脸上阴阳不定。你之所以嗅,就是看他脸上的反应,后来你故意在某些箱子停留时间长一点,确认一下你的判断。对不对?”刘娜整理过尹龙今晚的培训大纲,当然知道答案。 下面暴发雷鸣般的掌声,人人信服。尹龙继续打出字幕:“其实,我还观察他的眼神,眼神是心灵的窗户,他想掩饰,有很多东西是掩饰不了的。警犬的天赋不能超越,但我们有警犬不能比拟的火眼金睛!” 掌声再次如潮水般的响起。每个训练科目,尹龙总是第一个做示范,作为特工出身的他,没有绝活,还混得下去。赖欣怡对他的训练要苛刻得多。体能训练,更是他的强项,每一个动作,他都反复示范;以前训练走走过场,现在跟着高手,连尹龙的老爸尹玉善老当益壮完成训练任务。 不过,老尹回到家里,儿子会帮他做泰式按摩,这套按摩当然也传授给了全体警员。父子俩现在可神气了,尹龙开着警局里的唯一一台皇冠上下班。看来住了二十年的老宿舍楼也要挪挪窝了。等新宿舍楼竣工,一家子就可以搬进复式公寓楼里。阿爸艾萨走在同事中间,神气了许多。可是,隐忧还是没解除,尹龙这个傻毛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晚上回到家里,他胡乱扒了几口饭,扔下碗就骑着他的嘉陵摩托车出去了。他没穿警服,戴着平光眼镜,看起来像个很帅的时髦青年。他要到火车站周边微服私访。他当然知道,坐在办公室,等着报案,那是相当被动了。 他把摩托车停在车库里,只身一人,四处溜达。春运还没结束,车站广场人头窜动,在夜色中,巡逻民警不时骑着摩托车来回穿梭。按照约定,他是便服,民警不得向他有任何敬礼等行为,哪不等于暴露他身份。 民警知道头头在微服私访,可能查岗查哨,当然巡得更卖力。尹龙并不是奔这个来的,他总习惯把自己的头头踩热,摸清有哪些山头。广场风很大,虽然用钢架支了几个临时候车室,但里面挤满了乘客,寒风呼呼往里面灌。他转悠到地下商场。 “他在看什么?”监控室的徐菁看着头,这晃悠一会儿,那晃悠一会儿。 杨恪说:“傻呗。热炕头,暖被窝不抱。跑出来瞎转悠,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隔墙有耳,小心他听着,整死你。” “他会整人?我看他不会。他就一根筋。你看老尹干了这么多年,要是他稍脑瓜子灵活一点,何至于还是一个警员?这回倒好,跟着儿子嗖嗖当上办公室主任了。唉,善有善报。” “你知道什么?千年的王八都成精了。” 两人相视而笑。杨恪百无聊赖地说:“你知道杨处,现在干什么吗?” “知道啊。他们晚上大聚会啊。副局长周楠,马屁精张汇,票务室主任刘东,我们的后勤科长姚胜利,刑侦科长马凯、预审科长杨虎、户籍科长秦海子都去了。差不多半个行政班子了吧。看来,我们的新处长,很快就要孤掌难鸣喽。”徐菁叹息道。 杨恪冷笑道:“我看他们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听我一句,这回绝对是动真格的,在风头上,他们还妄想抱成团对抗他。他们不识时务。尹处长正愁逮不到他们的狐狸尾巴呢,只要有他们的证据落实下来,一定会一锅端了。” “看他傻呆呆地,一介武夫,有那么大能耐吗?你看他,手中无一员干将,全部是杨处的人,杨处忽悠他一下,灌点迷魂汤,到时候,龚厅就把他拉上去了,又是他们一手遮天。听说没有,他都叫龚厅叫爷爷。龚厅一听说他上任第一天抓了毒贩,亲自给他送一饭盒烤乳鸽来。以后,大伙知道他喜欢吃烤乳鸽,肯定一城的鸽子要遭殃喽。” “喂,徐菁,你脸蛋不比刘娜少几分姿色,你怎么不抱抱尹处的大腿?” “去你的!”徐菁可能被说中了心事,面红耳赤。 杨恪叹息道:“刘娜不过仗着她老爸老妈的权势,杨处,她都敢当面顶撞。我亲耳听到她骂杨处。现在,更不得了,有了尹处这把尚方宝剑,要整谁就整谁。唉,你说尹处,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就前言不搭后语,傻哩巴叽。老尹老实巴交,也不是这样一个人。” “这你就没有我懂了吧?听说,龚厅之所以将金三角四大天王绳子以法,这傻小子功不可没。他是被毒品害的,以身试毒呗。他不试毒,能打入黑帮当卧底?” “什么?他是卧底?” “嘘——这是绝密。你说出去,你的饭碗就不保了。这事也限于几个知情人知道,他们也守口如瓶。” “切。你是怎么知道的?乱猜的吧。不过,你猜的有道理。看尹处训练我们的科目,真的是特种兵训练的科目,实打实的,他做起来相当娴熟。他不会把我们训练成特种兵吧?”杨恪抬抬胳膊肘儿,“以前,我训练完,要痛半个月。嘿,现在这么大负荷训练,跟他做一套放松瑜伽,一点事都没有。真是高人。” 徐菁伸了一个懒腰:“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过,有些事情真不能对你说,万一你管不住你这张嘴,我可跟着你倒霉。” “别胡诌。给点阳光,你就灿烂了。其实,你说的,我也知道,尹处身经百战,肩上还有枪伤。杨处为什么今天聚餐?他心虚了呗。第一天跟车,你没听刘娜说,他就东瞅瞅,西方瞧瞧,看人的神色、眼神、脸色,都能辩别善恶忠奸。谁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杨处来?” “杨处要是听到了。你小心他给你小鞋穿。”徐菁吓唬他。 “他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敢到处树敌?今晚请客就是要壮胆,可能要搞攻守同盟,喝血酒。”杨恪越说越玄乎。 “喂,杨恪,你挺有政治嗅觉。你怎么没被杨处拉下水?”徐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监控。 415敲山震虎 “他倒是想拉我。我在这里五年了吧,也算老干警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我知道他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他闹的动静越大,他死得越快。这回,他没有如愿以偿坐上头把交椅,就是一个信号。”杨恪自鸣得意地说。 “杨恪,你看!尹处,出手了,有鱼上钩了!” “放心吧。绝对不是杨处道上的人,杨处早就打招呼了。”徐菁很有把握地说。 一个背着孩子的山村妇女主动上来搭讪:“小伙子,是不是买不到车票?” 尹龙戴着眼镜,昆明的冬夜寒气很重,穿着阿妈织给他的粗绒线厚毛衣,显得有几分书生气,他看候车室早打出车票预售七天,看各售票窗口排着长龙,都有武警守卫,秩序井然。他退出熙熙攘攘的大厅,听到弱弱的声音。 “小伙子,你去哪?” 尹龙抬起眼,吃力地说:“广州。” “什么时候的?” “明天。”尹龙像说外文一般费力。 “哧——”包着头巾的阿姨讥笑的口吻,“小伙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没看到预售七天的票吗?第八天的票现在还排着长龙,他们排队拿第八天的票。我这里有退票,你想不想要?” “想,想——”尹龙使劲地连连点头。 “小伙子,跟我走。”于是,尹龙跟着包头巾的阿姨转回了地下商城,尹龙跟着包头巾的阿姨走了一段,就有一伙人在一间过桥米线店打牌。阿姨招手让尹龙跟着进去,阿姨低头在一个打牌的光头嘀咕了几句,阿姨代他打牌,光头起身过来跟他搭话。 “喂,兄弟要车票,是不是?” 尹龙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到广州的,明天的,有点难搞,可能价钱有点高。” “多——多少——”尹龙说话很费劲,舌头僵直。 光头伸出手个手指,尹龙脱口而出:“五百?” 光头冷眼瞅着他:“是!傻子。五百,总比你乘坐长途汽车好。长途汽车也是五百,不信,你去问一下价钱再来买。” “两张!” 尹龙伸出两根指头,意思买两张能不能打折。 “哧——”光头冷笑着说,“别说你买两张,就是买十张也不能少一分。你看,那边的,买了三张,同样是五百元一张。也是明天的。我跟你说,再等一会儿,明天的就没有了,现在我还能给你一张座位票,再犹豫一会儿,对不起,站票了。” 尹龙像是下了决心似的:“买吧。” “对喽。到那边发个利市,就回来了嘛。老规矩,先交定金,我给你拿票。” 尹龙傻眼了:“票?钱?” 他说不清楚,用手比划,意思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可光头说:“这是规矩。要交定钱。一百、两百,你随便吧。” 尹龙只好拿出钱包给了他一百,看尹龙的钱包鼓鼓囊囊,确有实货,光头拿了两张身分证去打票。当然两张身份证是预先仿制的。过了一会儿,光头过来,招手让等着有点焦急地尹龙跟他走进一间空房间,他拿出两张票。尹龙看了又看,光头不耐烦地说:“傻子,你用手机扫描一下,真的,要是假的,我还敢在这里混?我是专门吃这碗饭的人。” 尹龙拿出手机,用微信二维码一扫描,果然有铁路系统的信息。 “真是!绝对假不了。快点,我还要做生意,要吃饭!” 尹龙拿出一叠钞票,数来数去就是八百块。尹龙跟钱夹给他看,除了一些零钞,确实没有大钞了。 光头很贪:“不行。你少得太多。说好一千,就一千,一分都不能少。” 尹龙没办法,他拉下琥珀手链,眼瞪着:“很——贵的——” 光头一把抢过来,煞有介事地用随手带的红外线打打光,真是成色不错的琥珀。他多多少少有点常识,总算跟他做了交易。光头拿着钱,也管他了,闪身就消失了。 “诶——尹处,放他走了!” 徐菁看光头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嘴里叼着烟,显然玩弄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青年,还骂着:“傻子!真舍得本钱。” “你知道什么?尹处这是放长线钓大鱼。这回有好戏看喽。他要抓小鱼小虾,他就抓了。他这回是下食投饵。” 徐菁迷惑不解:“抓回来一提审,什么都清楚了嘛。真是的。还费那么多功夫。” “我问你,这些票贩子,谁没有被逮过一回两回。还不是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罚点款,内部搞点收入。能审出什么结果来?” “你真行。尹处要是这么一抓,这个傻子原来是这里的头,以后他想微服私访都访不了。妙,真的妙。我们要不要把这些信息做技术处理?” “你有短信。肯定要你处理掉。”杨恪揣测说。徐菁滑开手机,果然是尹处的短信:“马上抹掉我与包头巾大嫂见面的一幕,这是命令。” 徐菁指着杨恪说:“行啊,杨恪。你神了。回头,我跟尹处说,叫他重用你。” “不用你说。尹处相信我俩,才给我俩发这样的短信。干活吧。”杨恪很激动,杨恪也收到同样一条信息。看来尹处有意安排他俩盯监控。 尹龙回到家里,就马上把监控打开,光头看来是一个与内部有联系的中间人,他负责外围妇女拉来客,他就接单,然后与内部人交易。尚不清楚还有不有中间环节。 今晚可是周楠兄弟周桐请的客,答谢这些年来他开的春城大酒店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他们没少出力。尽管圆桌上摆满了色香味形俱美的山珍海味,但是众人长叹息短吁,都感觉好日子快到头了。 周楠怕冷兄弟们的场,举起高脚杯,轩尼诗的酒香扑鼻而来:“兄弟们,李白有句诗: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它明天卖裤子?” 周楠是十年浩劫打砸抢出身的干部,他讲义气,三教九流都合得来,红道、黑道、白道都有兄弟。他没读过多少书,腆着一个大啤酒肚。他的话能把大伙笑喷了,可是今天谁都没什么好心情笑。 杨任颇有大将风度:“周哥,说得对。你心中有事,他就越有事;你心中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兄弟们,有点风度。走一个。” 两个头一领头,一伙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跟着周局、杨处干。” 一伙人就是吞酒的,咕嘟声,洋酒的刺激气味,遍布全身每个毛细血管。 刑侦科长马凯说:“秦哥,你就吃亏吃在杨处这句话上面。你要是能做到心中无事,他一个傻子能看出什么来?即使心中有事也要做到心中无事,这才是高手,是一种最高境界,方能行得大事。” “兄弟给个话。哪个傻子敢跟秦科过不去,我朱友三废了他!”朱友三穿着黑尼大衣,一副江湖大佬的派头。 秦海子释然一笑:“杨处教训得对。朱哥谢了。这是我们内部的事儿,你们外面的人插手,事情就搞复杂了。小事情,就是打个赌,我输了。愿赌服输不是。不过,我也摸了他的底牌,不然我们还真以为他是傻子,现在知道了,一个人聪明到顶点就是傻子,大智若愚。” 周楠拖着长音:“海子兄弟,看来被他折服了。他那点小把戏,小儿科,哄哄小姑娘开开心心。听说,刘娜那个小娘们,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他。跟她老娘一路货色,仗着身上一股骚味,哄得上下神魂颠倒。” 采购部主任张汇说:“周局,当年与肖局可有一腿呢。可惜啊,没有拍几张留做纪念。” 这话挠到周楠心尖尖上了,其实肖月娥压根儿没看上周楠一副杀猪佬的相,她一枝鲜花从来没想过要插在牛粪上。她现任丈夫可是云大的副校长。现在两人虽共事,也尿不到一壶,两人面和心不和,打打马虎眼,各有所顾忌。肖玉娥怕他外面带帮结派,要利用他笼络人心;周楠利用她,上面政策性的东西,面子上的东西,都是她风风光光做了。女人的本事,就是能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一亮遮百丑。 周楠脸上的一堆肉乐开了花:“鱼,你再怎么样的鱼,还是鱼肉味,一股子腥味。你别看她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熄了灯都一样的。拍啥拍,看不出来,她该露的都露给你看了,就剩那点你加进去就行了。” 周楠是个粗人,说话低级下流,他越低级下流,下属越觉得他好掏心窝子。 “好了傻子。”票务室主任刘东没少眼馋母女俩。 “你个妈的巴子,光害单相思,不知道上去揩把油啊。”周楠一说就来劲,“啧啧,刘东兄弟,做鬼也要风流,麻着胆子也要一偿心愿啊。” “宿愿。”马屁精张汇特会咬文嚼字。 “对啊,宿一个晚上也行啊。光眼滴滴地瞅着,会得眼痨的。”周楠把个刘东说得苦不堪言。刘东天天要向肖月娥汇报,他装得问心无愧,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其实恨不得扑上去,露出本来面目。 周楠这样一胡扯,刚才头上还悬着一把剑,提心吊胆,现在放开来,杯子碰得咣咣作响,几杯下肚,气氛就起来了。预审股长杨虎说:“他没什么办事。审一个毒贩都审不下地,还不是我帮他搞定的。一句话,他妈的,结巴半天,结果连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周楠本性不改:“他年轻,有年轻的文章可做。英雄都爱美女。你看,他不是被肖白娥母女给迷住了吗?你们就不能搞个美人计,让他醉倒在温柔乡?人是活的,不要被一泡尿憋死。” “美女交给我来办。”周桐满有把握地说,“要明星有明星,要雏稚有雏稚。肥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开洋荤、玩肥鹅,在校大学生、中学生、小学生,应有尽有。” 杨任咂了一下嘴:“再看吧。暂时,我们的策略,以不变应万变。我现在,他还是信得过的嘛。家里的一应大小事情都交给我摆平。除了财务,他抓得死死的。这家伙帐户管得清清白白。姚胜利,你的帐要禁得起查。财务室可能是他主攻的阵地。” 416酒肉朋友 朱友三捏着钵儿大的拳头,在空中晃了晃,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圆:“不信老朱拱他几拱,老朱钉耙九个齿呢!” 杨任跟朱友三碰了一杯。杨任语重心长地说:“朱兄,这个爷不是省油的灯,你也看见兄弟们脸上的神色了。他的确是搞特工出身的,他搞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明白吗?” “三十六计。咱们玩不起,咱们躲得起。装啊,咱们就装孙子。他要我们东,我们就不能西。他还能怎么样?他也要搜山狗吧,他也要喽罗吧。我们就甘当他的拳头。”杨任说得很悲观。 朱友三脸上抽搐了一下:“他总得是一个人吧。” 周楠也不信那个邪:“老杨有这么严重吗?特工?不会是道听途说吧?” “我有内部消息。他如今傻傻的样子,过去不是这样子的,是一个拳王,打得泰拳王满地找牙。后来,执行湄公河大案卧底任务,以身试毒,变成现在这副德性。他是龚厅的心腹爱将。我这回败给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是空降下来的。说到底,他抓点成效出来,马上就高升。”杨任当即就叮嘱各位,“这是绝密。你们哪里听,哪里了。否则,都是出原则的话。” 朱友三摸着脑门瓜子:“那我,要改行吃素了。” 众兄弟哈哈大笑,杨任拍着他的肩:“忍啊,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要硬碰硬,不撞南墙不回头,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去碰一碰,别说兄弟没提醒你。他刀出如风,杀人如麻。国际跨国贩毒ie集团厉不厉害?他只身击毙泰哥。他是此次湄公河大案成功告破特等功臣。只是没有公开他的身份,他的身份是绝对机密。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凭这条我就该——” 秦海子脸色惨变,浑身哆嗦:“杨处,我有点孟浪了。你越说,我越有点肉麻。我是不是被他打入黑名单了?” “不至于,不至于。他现在记忆系统全崩溃,他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干过什么?他现在就是龚厅一条超级哮天犬。龚厅觉得哪里他放心不下,就派他坐镇,反正立再大的功,他都搞糊涂了。我要是他,老子不干,国家得养活我。”杨处看秦海子吓得不轻,忙安慰他,他的本意是让大伙收敛一点,不要拔出萝卜带出泥,连累他。 周楠跟杨任碰了碰杯:“杨兄真是屈才了。怪不得你小子屁颠屁颠跟着这小子屁股后面转悠,原来早布好了局。我要是今天不请你喝酒,你还让我,让我的兄弟往他枪口上撞?” 杨任伏在周楠耳畔说:“周局,有些话不是不好说嘛。” 周楠拍着杨任的背说:“在这里说的话,都是机密,都不可外传。在坐的,都是我的尻子兄弟,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哪一个兄弟,反咬我们一口,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我说的,对不对?” 杨任知道他现在当然同在座的绑架在一条绳子上了,他释然地笑笑:“周局,兄弟跟你生死之交了啊。我不能说的,也说了;在兄弟面前,什么组织纪律、原则,都比不上兄弟这份情。” 周楠再满了一杯:“为杨兄这句话,兄弟们,是兄弟的,都要干他娘的一杯。” 一桌子兄弟豪气冲天:“好,跟着周局、杨处干,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酒杯碰得稀哩哗啦。周楠坐了下来:“话说回来,我这里敞开思想。兄弟们,听我一言。我们兄弟万一哪一个运气不好,给傻子整进去了。听我一言,打死也不能说。兄弟们在外面还能帮你活动,说句蠢话,你就是为兄弟们认栽了,你的家人,有兄弟们在,你的家人可以安享财富。” 杨任品出味来了:“兄弟们啊,这是周局肺腑之言之啊。要是你被傻子撬开了口,傻子不就是功劳簿上多添了一件功劳。我们呢,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对,兄弟们来个喝血酒。哪里出事,哪里了。有拖泥带水的,老子非弄死他不可,弄死他家人。”朱友三恶狠狠地说。 杨任雍容大度地说:“朱哥可是翻脸就不认人的主啊?” 周楠却欣赏朱友三的杀气腾腾:“朱哥,虽话说得狠了点,但非常时期,肯定动用非常手段。杨兄,有些话,还是丑话说在前面好。兄弟们,支持的,捧个场。” “支持!支持!”众兄弟再次举杯碰在一起,咣咣有声。 “好处均分,见者有份。但是风险,兄弟们要集体负担啊。有个什么效应?” 周楠越没喝多少墨水,越想整点文化人的辞藻出来,杨任帮他说:“多诺米骨效应,一张牌倒下,倒下一大片。”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是大伙儿都不敢顶。要在有一张敢站出来顶住,那就倒不下了。其实,一张牌倒下,能有多大重量砸你?扛一扛,也就过去了。傻小子,又不能说,又是过路车,等他一打包走人。我们照样吃香的喝辣的。这些日子给他一个太平无事,天下大吉。让他跟车去吧,让他整治乘客秩序去吧。”周楠加强理论指导。 杨任强调:“他是头,我是副手。我要是顶多了,他矛头就对准我了,我只能玩太极推手。左一云手,右一个双推磨,玩得他晕乎乎地。让他真正傻下去,刚才周局说,要给他太平盛世的感觉。唉,火车上面,他火眼金睛,不是更容易立功劳;立功的事,我都给他去立。投其所好嘛。” 周局和杨处这一唱一和,下面在坐的小鱼小虾小鳖吃了定心丸。马屁精张汇当即表示:“他要是把矛头对准我,我就抱着他卧轨。要不搂着他跳楼,要不绑着炸药炸他全家。” 周局爱死了张汇赶紧与心腹爱将喝了一杯:“我的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大哥,这边就好出牌了。谁真个要你跟他同归于尽。你也就是管住你的嘴巴。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说。不过,在里面蹲几年。各位都构不上终身监禁吧,更构不上吃枪子吧?问题没有那么严重!亏了你一个,顶了一切责,兄弟们在后面好活动啊!也可能冲我周桐来,我周桐最看不惯傻子当政,他撸我周桐,我周桐要是开口咬兄弟们,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秦海子豁地站起来,涨红了脸,他一直喝着闷酒,周局这话挑明了是将他的军,怕他心事被傻子看穿:“请周局、杨处放心,我秦海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虽没本事搞傻子,但有本事管严我的嘴巴。我妻儿老小,请周局、杨处、在座的兄弟多多照顾,拜托大家。” “言重了。言重了。我提议,兄弟们冲海子兄弟这番肝胆忠心的话,干一杯。”周局提议大伙跟泰海子同饮此杯。 接着,票务室主任刘东表决心:“我出事之前,兄弟们给个口信。我一生干一件事足矣。” 刘东霍地站起来,舍得一身剐,看来要把谁拉下马。周桐深知其意:“莫不是找她母女风流一番?” 周桐粗野的话,把严肃的宣誓搞得轻松活泼。大伙儿跟着哈哈大笑,刘东脖子一梗:“知我者,周局也。此生得一凤,足矣!” 众人再抱头、捧腹、捶背大笑。众人都知道他的问题相当严重,风头上还顶风作案。不过,这小子与周局合伙搞了不少的钱,一个主任建了豪华别墅。这太显山露水了!他自知这回,傻子迟早要查到他头上来,越听杨处说傻子如何如何厉害,他如坐针毡。 后勤科长姚胜利举杯站了起来:“周局、杨处,他要是查我,我做的几笔帐,回去马上烧毁,查无对证。一笔糊涂帐,他愿栽我头上,就栽我头上。抓就抓吧。我准备好了,顶多十年,十年出来,有周局、杨处做主,众兄弟帮扶,还是一条好汉。” 姚胜利的话赢得一片掌声,众兄弟与他干了一杯。姚胜利只要周桐、杨处一句话,他就报销了。周桐、杨处要买什么,他就给买什么,后勤主任是头肥猪,油水最好捞! 刑科科长马凯虎地站了起来:“周局、杨处,各位兄弟,这些年,咱们抱成一团。我的事虽然最小,平时放一个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想查,估计傻子也没那耐心。不过,我也是那句话,要是傻子针对我,真给我扣上什么帽子,老子有枪,当面跟他火拼。干掉他,我还可以说走火,也可以说傻子发疯,也可以说傻子是犯罪嫌疑人。我要是落在他手中,我的反侦察能力,傻子能从我嘴里撬出半个字来,就是畜生,干我全家!” 马科长的话掷地有声,铮铮铁骨,掌声雷动,纷纷举杯相碰。其实马凯的事,知法犯法,连毒贩买命的钱,他都敢收,收了敢放人。他只要钱到,都可以私了。致使这条贩毒通道越来越猖獗,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不用说预审科长杨虎也有猫腻,他霍地站起来:“杀人不过头点地,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豁出去了!他敢针对老子,老子一不会坐以待毙,做条疯狗,乱咬他几口;咬不倒他,我落到他手中,决心坐几年,哪怕把牢底坐穿,也要扛下来。扛不下来,请兄弟们拿我家人出气。我要是扛下来了,就请照顾我家人!” 掌声再起,都是明白人,都不是傻子,为各自利益抱团对抗他。 最后黑老大年朱友三表态:“我朱友三干不死他,我朱友三倒霉。我朱友三要是咬那位兄弟,那位兄弟干尽我全家老少!” 黑老大就是黑老大,他的哲学观点:无恶不成善!昆明城说起朱友三,谁不心惊胆寒。这小子老娘做六十大寿,硬是摆了一万座酒宴,那场面,从家乡、城镇到昆明,简直风生水起,风光得不得了。 417还跟车 第二天,宿醉醒过来,六点晨练,没有一个迟到的。习惯的力量是可以养成的。不过,很多想借机减减肥。你看刘娜一身塑臀紧身裤,哪里来集训,分明是来健美的。可是,她是尹处的机要秘书。 她完成不了的动作,尹处会带一下她的某个重要部位,她就顺利完成了。做示范一般也是她,高难度的动作,有尹处引领她,做得又高又飘,没人跟他争。 着装上班后,就是一个碰头会,由尹玉善主任宣布分工。最后,刘娜说:“我跟尹处跟一趟,八点到上海的车。杨处还是抓日常工作。” 尹处一挥手:“干活吧。” 尹处带着美女机要秘书跟出味来了,还是跟车。天下大吉啊! 现在,刘娜习惯了当尹处的传声筒,她的声音就是尹处的声音:“盯紧一点,也了事,谁也帮不了你。现在可是责任倒推制。” 站台上的民警查得相当严,警犬班长范雎阳带着一个班的警犬,一个个嗅下去。发现一个毒贩,真的比大海捞针还难。 这也是一趟比较拥护的班次。班长赵发刚,带着五个乘警给尹处问好。刘娜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没事找抽。你就当我们是乘客。我们爱怎么查就怎么查。你的工作不是给尹处保驾护航,你的职责给旅客保驾护航。干活吧。” 赵发刚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赶紧向尹处敬了一个礼,带队下去布置工作去了。今天,尹龙压根儿没穿警服,刘娜跟着穿精练的滑雪装。看起来是情侣装。 尹龙在前面开道,不停地说着:“借过,借过。”有时,要大跨步从别人大腿上跨过;有时则要小心屁股不要蹭着别人的脸;有时要刚好从她让出的胯下跨过;有时刚好落下一只脚……尹龙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每一位乘客,他都要扫描一遍,发现是否有可疑之一处。 卧铺车厢是不同的两个世界,行李架摆放有序,茶座上坐着人员在聊天,铺上的乘客大都半躺着看手机。软卧更为舒适,喝着饮料,看着视频,享受着旅程的愉快。 来回走了两趟,刘娜嚷着累了,渴了,一屁股坐进了茶餐厅。尹龙只好咬咬牙,请刘娜喝咖啡。嗬,两杯咖啡,一天的工资发掉了一半!不过,一大杯,香气浓郁,巴西原汁咖啡。 两人相对而坐,刘娜妙目转顾流盼,分外撩人:“尹处,心痛了?” “没——没——”尹龙讪笑着说,不过愁眉紧锁。 “嗯,从小你就小气。我要是拿你一件玩具,你一定会要回来了。”刘娜对工作,她也是享受工作,她可不是像尹龙那样为工作卖命。要不是尹龙自讨苦吃,办公室不好好地呆着,跑来受活罪,她才不愿意受这份活罪。 尹龙坏笑着自顾喝他的咖啡。刘娜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知道蒋勒勤现在干什么?” 尹龙摇头。刘娜戳了他一指头:“你也太没良心了。人家可一直牵挂着你。前些天,还打听你。你知道吗?他分工了。她有后台,分到了局机关,当调度员。听说她的编程技术相当高。” “我——也、会。”尹龙嘿嘿笑。刘娜才不相信他是个全才:“你那点水平,也就是在不会编程的人面前抖一抖,她可是专业主攻编程。吴泓,还有印象吗?” 尹龙点了点头,却嘿嘿地笑了。 “噢!你想起你们一起做的臭事,对不对?” 没错,尹龙虽然在玩的人当中,他年纪最少,少他们四五岁,但是他最有人缘,因为他玩的花样层出不穷,别人想不到的玩法,他都想得到。尹龙一般寒暑假在段务局度过。尹龙带他们把别人家养的鸽子用弶捉了来,烧烤了吃;把人工湖里的鱼放夜钓,钓上来,煨了吃;有一次把一条跑进段务局的狗给他用套给套住了,活活捂死。他带着大伙儿,背着大人,到野外烧烤狗肉吃……至于说,哪里的榴莲、葡萄、芒果、香蕉、番荔枝都是他想摘就摘的。 刘娜十六岁那年,她读高一了。尹龙还是小学五年级学生。晚上,尹龙爸爸、妈妈不在家,他姥姥、姥爷回家乡了,他一个人在家。可就是孩子们的世界了。他们八个活宝都从家里拿东西来。这八个人都比尹龙家要富裕。李晓爸当时是局长,他从家里偷来了拳大个的澳洲鲍;吕冯爸妈都是行政干部,他从家里偷来了一包干海参,温水里一泡,一大桶!刘娜当时妈还是一个科长,不过她也偷来了一包墨鱼,,以为像海参一样往水里一泡,就泡起来,结果没发起来,最后用高压锅压熟了。吴泓爸是公安处长,他从家里偷来的是一条冰冻的穿山甲,尹龙管它三七二十一,用温水解了冻,就切成一截一截往火锅里扔。刘萍妈是党校的教授,她偷来的是一袋进口来的海拔象,尹龙第一次看到有那么长鼻子的海螺。蒋政偷的是家里的一瓶洋酒轩尼诗。周湘娟偷的是冰冻野猪蹄。白芒偷了家里一瓶郎酒。 尹龙也不知道怎么煮,大伙儿也是掌上明珠,都不会煮。尹龙就乱煮,一锅大杂烩,不过她们从来没有吃到这么香的食物。虽然有的食物可能没煮透,或者煮得太柴。那香气,至今想起直流口水。 他们酒也乱喝,先喝洋酒,再喝郎酒,最后喝尹龙姥爷的药酒。反正一个个醉得一塌糊涂。他们疯了一个晚上,后来大伙就横七竖八乱躺下来歪着睡了。 他们这样的聚会偷偷搞过多次。那时,大人忙着上班,只要孩子们玩得开心,家里少了什么,说一声,也懒得穷追究,反正是没花自己的血汗钱买的,没人心疼。 尹龙一回乡下,他们就知道不好玩了。尹龙读初中还是在铁道一中读的。后来,尹龙不知什么原因离家出走,他们更没劲了。再后来,听说尹龙成了功夫王,可了不得了。 刘娜推了尹龙一下,悄声说:“那天,我们喝醉了,你有没有压着我?” 尹龙装着一脸茫然,这可能是她的初恋吧。以后可能移情别恋,就是赖欣怡。尹龙现在想起来了,刘娜与赖欣怡,眼神像,肤色像,身材也像,说话的神情更像了。 “别装了。你都回忆起来了。你敢说,你没偷看我?”刘娜步步紧逼。 尹龙嘿嘿地笑,他抿着嘴,想忍住笑:“你想把我们都灌醉,然后,想亲近我。因为你平时有那个色心没哪个色胆?那天晚上,趁着酒兴,想以偿心愿。对不对?” “没,没,真没。”尹龙说的是真话,他后来还练了少林七十二童子功,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哼,你偷看了。”刘娜学着他小心翼翼,揭起她内衣偷看的神情,学得惟妙惟肖。尹龙环视了四周,好在她俩说话的声音相当于窃窃私语,不过还是有人侧目来看。这一对绝配情侣,谈笑风生,令人艳羡。 “一眼。”尹龙伸出一个指头。因为尹龙还是有道德底线的,他从小受到正规的伦理道德教育,只是出于好奇,酒后昏了头,管束不了他的好奇心。因为他不知道,刘娜突然隆起的部位,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刘娜笑道:“我其实并没有睡熟,你要是变本加厉。我肯定给你一个大嘴巴。不过,你还知趣。老实了。后来,你还真睡熟了。” 其实,熟睡的少女有一个守护神,这守护神就是良心发现,就是道德底线。要是他泯灭天良,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没有今天的尹龙了!那一眼,可以看作,神仙也守不住;后来,他心满意足,满头大睡,说明他性本善,天良犹在! 刘娜细品着咖啡:“你知道吗?他们都有正式单位上班了。” 尹龙摇头,刘娜帮他复活了儿时记忆。刘娜显然与他们还有联系:“吕冯在法院当陪审法官;李晓最有出息,刚分到公安厅工作,不过没你这么高的职位,还是技检科技术员;周湘娟当音乐老师了,钢琴拿八级;吴泓也混得不错在市局上班;刘萍是税务官;蒋政就在我们局,当检修工程师;白芒不用说了吧,你都见过了,他是你手下的警官。就你职务高,权力大,工资高,你不请客,谁请客?” “请——你、作主。”尹龙也很想伙伴们一起聚一聚,“星——期——六——” 尹龙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他的咖啡喝得差不多了,最后一口喝了一个底朝天;他起身要走,刘娜还有半杯,可能怕好事者喝她有口水的咖啡,一起浇了。尹龙挤眉弄眼:“可——惜了。” 他可是从来不会暴轸天物。刘娜微笑着说:“你不早说?你早说,倒给你喝。” 这回刘娜有了精神走在前面,她可是一个腔调:“让下!让下!” 为美女让路,还有有劲一些,因为刘娜丰臀差不多从一些坐在过道的小伙子脸上擦过,或者从裤裆刮守。谁你这么拥护,还穿来插去,老子给你让路理当得些回报。刘娜只顾自走了一段,她回过头来,嗯,尹龙呢? 她还以为他跟着来,怎么有情况了,也不打一声招呼?你不会说?叫一声,拍一下肩,总可以吧。刘娜挤回出,有点累。她走到过道里,拿出手机,给尹龙打了一个电话——嗯,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他在打电话。怪不得没有跟过来?刘娜想等他一下,他应该就过来了吧。 可是这个电话打得太久了吧。这个人怕也是个傻瓜,明知道尹龙说话不利索,还打电话给他。一般都发短信向他请示。刘娜再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还在通话中。刘娜有点耐烦,返回走过去,看看他究竟跟谁在聊天? 刘娜一路提醒着过道的旅客让路,一边东张西望寻找尹龙,可是她寻到茶餐厅还是没有尹龙的影子!她赌气坐在一张椅子上,不找了。 418诡异上课 此时,尹龙头朝天,轻轻巧巧钻进了一张长椅下面歪着睡觉,上面挤着四个女人,对面四个女人。这些女人都是二三十岁开外。她们的说话声充耳不闻。 靠窗一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说:“我们厂要求严,上培训再上岗。你们一定要用心学习。” “要不要考核?我怕考不上!”一个年轻的女孩担心地说。 “小芳,别担心,有阿姨呢。阿姨既然带你来,肯定有班上。没班上,阿姨可养不起你。”中年女子打保镖,“我们厂是大型外资企业爱默生电子厂,底薪是最高的,比三洋、富士康还高,一般的员工收入年薪都能超过十万。” “包吃包住的话。年薪五万,我就满足了。”一个年轻女子自喟自叹。 “小丽尽说倒志气的话。我们出外打工,就是挣钱回家花。你爸爸一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帮人家打小工,辛辛苦苦难挣三三万。我们这个八个小时上班,加班有加班费,吃住厂里全包。那是天壤之别了。小丽,你可要好好干,别给阿姨丢脸。” “知道。阿姨。我又不是吃不得苦的人。”小丽跟阿姨是熟悉的。 尹龙一个个听下去,显然这群女孩都跟中年妇女是熟悉的,要带这群女孩子到n市见工,还是一家外资企业,要求还相当高,有严格的培训,但阿姨保证每个人都能进厂,她已经面试过了。看来阿姨在厂里是负责人事方面的主管。 这群女孩子有的在外打过工,有的是刚从学校毕业,有的特意辞工跟过来的。听说n市外资厂工资很高,冲着高工资来的。 火车到了n市,她们匆匆忙忙收拾行李,一大群姑娘唧唧喳喳排着队下车了,尹龙挤在她们中间跟着下车。她一定发现这里面有文章。 出了火车站,来了一辆中巴车,尹龙跟着上了中巴,他真够胆大的!中年妇女巡视了一遍,看了尹龙几眼,想不起这个陌生男子怎么跟了上来。 中年妇女可能带的人太多了,搞糊涂了,一车人,挤了三十多个人,有小伙子有姑娘,有她认识的也有姑娘拉过来的男朋友。她就没有询问了,以为是哪个姑娘的男友。 中巴车直奔在n市区的新区,摩天高楼鳞次栉比。当时,夜色笼罩,春意料峭,略有点寒意。街头的灯光划破了粉色的浓雾。他们的车最后进了一个小区,这个小区看起来,是个新开发的楼盘,连绿化都没搞好。 他们的车开进去,就有头梳得光光的,打着领带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过来接人,他们脖子挂着工作卡。阿姨跟他们交接完,签好单,阿姨跟一群姑娘、小伙摆了摆手:“阿姨明天来看你们。工作人员会安排你们吃和住宿,明天记得早起,跟着工作人员上岗培训。” 阿姨打着哈欠,头发缱绻,神思倦怠,跟姑娘、小伙挥手道别。然后,坐上中巴车,跟着回她的住处去了。看来阿姨不是住新宿舍楼。外资厂想得真周到,员工还没进厂,就有吃住。 尹龙傻傻地跟着工作人员,带他们上楼。男男女女,分在不同的楼。不过,里面的宿舍相当简陋,除了铁架床,就是一块床板,床板上上面一张芦席,看来要在芦席上滚一夜了。尹龙可什么行李都没有。 总算还有温水淋浴。他穿回原来的衣服。跟着大伙一起走下楼,他们吃饭不在房内,而是在饭堂。哟,人员挺多的,坐了千数个人在吃饭,饭还算过得去。一个不锈钢盘,三菜一汤,还加了一个鸡腿。吃完,也不用你收拾,有工作人员收拾,他们只管回房睡觉。 第二天,刺耳的铃声把他们吵醒,工作人员在催促:“起床啦!起床啦!七点钟了。八点钟正式上课了。一个钟给你们洗涮、吃早餐。速度要快,人数众多,兄弟们从这一刻起,可要先人一步。抢在别人前头,就是商机,就是财富。早起的鸟儿有食吃,早起的哥们,有钱赚。快点哦!” 尹龙随着亢奋的人群一起洗洗涮涮,然后吃一碗稀饭、咸菜就一个窝窝头,刚从竹筒饭的故乡来的小伙姑娘,对窝窝头还有一种新奇感。拿在手中热乎乎,闻起来还有一种玉米清香,质地金黄,像一个鸟窝,又像中空的砸炮的泥团。嚼着还有筋道。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这里有,管饱。吃完了,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热情地叫:“哪会学员还要加餐的?” 尹龙傻傻地加了两个,不吃白不吃,吃了还白吃。 吃完了,打个饱嗝,就排着队上车,车辆随便上,有大巴、中巴,还有微型车,有空位你就上。尹龙跟着他们房的男子组上了一台大巴,大巴载他们过街穿巷来到了一个厂区,嗬,还真是外资金企业——尹龙有一刻,他都后悔自己的判断,以为是自己犯了多疑症。 下了车,他们走进去,是一间间大房间,大房间内并没有课桌,只有一排排塑料凳子,既来之则安之,听听课,再找个空隙溜掉就行了。反正,他乘火车免票,走遍天南地北都没关系。 上午第一节课,一个叫李丽中的教授讲《提升个人素养,挖掘个人潜力,升值空间无限》。李丽中现身说法,让每位学员很快褪去泥腿子,打造一个很阳光的生意人。从每个学员的发型,着装,媚力发型,绅士风度,心理优势,总揽时局,把握商机,一举成名等等一个理论,一个成功的案例故事。让人听起来如数家珍。还不停地找学员,情景模拟。 尹龙有幸被叫上去,做形象转换,看起来有些蓬头垢面的他,经她当场与形象设计师一化妆,再走上台亮相的之后,台下惊叫声一片,连李丽中教授也大吃一惊:“这不是韩版巨星金城武吗?” 李丽中为自己这一惊人发现,自己都为之震惊。眨眼之间,尹龙由一个木讷的乡巴佬,变成了星光耀眼的明星气质!这就是商业包装,这是华丽转身!尹龙还以为不过是泰莎那天带他跟乔治合作,拍普拉达服饰商业广告,做形象代言人,他的头象至今还在他们的休闲t恤衫上热卖。他猛然记起了泰莎小姐,他心口好痛!好痛! 这一节课,上出了很高的水准,让所有学员心服口服。第二节课就讲“在商言商”这个课题,由一位中年教授薛福成主讲。他保证各位听完他的这堂课,就是名副其实的商人。尹龙颇感怀疑,员工怎么变成商人?估计是跑业务的吧。薛教授第一案例,他带来了一杯豆汁,他插上吸管。喝了一口。他却拿起了麦克风:“不能喝了。这里有商机,这里蕴藏着无穷财富可以挖掘。” “你们看,我买的时候是一元一杯。我很快就要它升值。我带了一个精美的水晶玻璃瓶,往里面一倒,豆汁的色泽可以让人垂涎欲滴。这还算不上商品。我给它申请专利号,贴上一个商标,补肾宝。这是防伪标志。再包上一个外观精美的包装盒。补肾宝可以与消费见面的。怎么与消费者见面?我有这一产品,我就可以拉赞助商、拉商业投资入股。有了资金,我开始运作。然后可以借助媒体推广。先请一组人,来拍一个商业广告,请明星代言。接着就可以在各大电视台滚动式播出。我这一瓶补肾宝现在可以在各大商场、超市出售了。请问,我的补肾宝市场价该是多少?” 有人说十元,有人说一百,有人更离谱说一千。薛教授打出标价二千二一盒。哦!下面惊呼声一片!一杯喝了一口的,大街上买的豆汁,这么一包装,就成了奢侈补肾营养品。 薛福成教授侃侃而谈:“这是一条小虫子。以前,谁认识?谁要?现在多少钱一包?一万!美其名曰,冬虫夏早。这是什么?这是虫屎。知道虫屎吗?一种香樟树上,虫子吃了这种叶子拉出来的屎,多少钱一斤?也是一万。再看这条狗,可去就是普通看家护院的狗,来了客人一棍子闷了,煲了做美食招待客人。现在还吃吗?不吃了。吃了心痛。一条多少钱?你看世博会上的拍卖价,一百万起拍,五百万成交!” 下面惊呼声一片。薛教授因势利导:“不怨天,不怨命,只怨你,敢不敢想,敢不敢干!” 从第三节课起开始切入正题,由邹亿教授主讲,营销网络将你推向事业巅峰。邹教授口若悬河:“这是一个阶梯,你踏上第一步,投资八千八,你就是一个投资人。八千八,在坐的都不差八千八吧?如果连八千八都没有。我们就没有资格坐在这个课堂了。你现在还是赤贫。你还要在社会最底层打拼。你有八千八,你从此理直气壮地说,你是一个真正的投资人!有人说,八千八能做什么?八千八买个好的手机,没有了;买我现在用的笔记本电脑,一万多,还买不起;开让的话,连一扇门都装修不起。有什么用?今天,我就用一个世界上最前卫的经营平台助推你们一个老板梦!” “这个平台的神奇之处,他能嗖嗖稳稳坐上老板的椅子,住上豪华别墅楼,开上大奔。这是一个简单的三三游戏。你今天是我的下家,是一个投资人。当你拥有第一级网络,你有三根线,你发展三个下线,你的网络开始神奇般地运转。你的下线发展三个,就到九个投资人为你提供本金,你从每一个投资身上就捞回了你全部投资。从第二级开始,你就猛赚。九个投资人,像雨后春笋般为你吸纳资金。现在开始滚雪球了。九个投资人迅速拓展到二十七位投资人,你一口气赚了二万七。等着吧,第三级网络开始建立,我告诉你到第三级,再不是乘以三了,而是三次方了,因为你的下线开始进入第二级网络,他们的网络开始运转,吸纳资金。你拥有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位投资人给你打钱,你将坐拥一千万财富。你就是千万富翁!到第四级、第五级,甚至第六级你就是亿万富翁。” 419理想很丰满 上午上完三节课,人人脸上漾起了兴奋的油彩。中午就在课室里吃快餐,快餐虽然是经济快餐,但人人知道创业阶段不能穷讲究,有酸菜、一个煎鸡蛋,再加青菜,米饭随便打,紫菜蛋汤随便喝,出门在外,有吃有喝,算不错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尹龙认识了一个老乡,他也是此次从昆明到n市的。他悄悄地说:“不要听他们的。想办法溜掉。” 尹龙很感激老乡的提醒,他艰难地说:“你——你——” 老乡懂了,意思问他来了几个人。老乡悄悄说:“我们三十个人,准备全部返乡。你走不走?你不会还想着投资吧。我告诉你,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等你交了钱,你就知道他们是怎么骗你的钱。” 尹龙啊啊连连点头。这个纯朴的老乡,绝对想不到尹龙的身份,还以为他是一个脑子有问题跑出来想出人投地的。 中午则是介绍他们的产品,产品是一款健身跳步机,不就是一个履带一个马达带动跑起来,再加一个控速器。再怎么看,也是就八百块搞定了。那八千就是网络运营费。第二节课就是成功人士教他们怎么打电话,怎么推销,怎么拉人过来,怎么发展下线了。 最后一节课,就开始签合作意向了。签了的,可以上车;不签的,还要在这里上下一节课。——殊不知,这是签的卖身契,从此就入了魔窟了!有时候糊里糊涂,羊入虎口。看来不签的只是少数,集中在几个教室。 开始一个一个叫进办公室。尹龙被叫进去。他吓了一跳,里面是一张席梦思,席梦思有一绒被,一个女人拥衾坐着。她招手让他进来坐。 “帅哥,”长发女郎睡眼惺忪,掠掠秀发,冲他嫣然一笑,眼波当时可以秒杀人,“哟,好有明星气质。随便坐吧。” 尹龙想不签合作意向书,还要美女攻关,看来确实如老乡所言,他们在没有攻破你的心理防线之前,绝对会花样百出。 尹龙傻傻地说:“你——你——穿——” “我穿了衣服。”美女很逗,从席梦思上站起来,不守穿的是抹胸吊带裙,“不过,你猜猜看,我有没有真空上阵。” 尹龙脸涨红:“我——猜、猜——不——出。” 美女抓住他的手:“帅哥,你想不想知道人体的奥秘?” 尹龙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这不是美人计吗?估计只要他一伸手,可能就被拍了下来,他就中招了。你看,你抹了小姐,你耍流氓。你要赔名誉费、青春损失费。这费那费加起来,估计也要个八九千了。 “帅哥,你别紧张?妹妹,给你倒杯茶。”美女长发飘飘给他倒了一杯纯净水,尹龙知道这杯纯情水,谁知道她下了什么药,不会是什么催情药吧。反正,他是不喝了。看你能使出什么招来? “大哥,你真不想要小妹吗?你签了,小妹就是你的了。” 哇,还有这么肉麻的推销语,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美女往他怀里拱,可是尹龙抱紧胳膊肘儿,她拱不进去。不能让她脏了自己的清白。 美女看这一招也不灵,一般小伙子到这一招,也就控制不住了。可是,他还像个唐僧,默念他的经文。 “小帅哥,别紧张,你是不是要一个前奏?来,妹妹给你服务。”美女凑了上来,尹龙双腿夹得很紧,她搬不动。看来这一招,她也失灵了。 最后一招,她真要拿点真货实料了。她便在他的耳鬓厮磨,不惜温柔的碰触——不过,对尹龙这个曾经沧海的家伙,一点用没有。他板着脸,愁眉紧锁,像谁欠了他债似的,正眼也不看她,无动于衷。 美女白辛苦了一个小时,她柳眉倒竖:“小子,我看你真是个傻子。你不识抬举,想偿偿厉害。对不对?要是想通了,你就叫安娜。安娜姐姐会帮你解除痛苦。” 说完,美女穿好衣服,扬长而去。灯突然关了。关砰地拉开,进来一伙拿着棍棒、皮鞭的打手。尹龙还要进一步追查下去,他不能出手,他们落下几鞭,他就抱头头叫嚷:“签,我签!” 灯马上打开。美女再次飘然而进,格格地笑着:“你是欠揍。你早说,姑奶奶也不用表错了情。” 尹龙老老实实签上化名,押上手模。美女伸出纤纤素手:“欢迎你李明小帅哥的加盟。以后咱们多多合作。我会做你的操盘手。你是家里汇钱过来,还是自己带够了现金?你首先要成为投资方,履行这份意向书。” 其实尹龙一百个亿的身家,他故意说:“没——寄——” 这是缓兵之计。 美女笑眯眯地说:“你带手机没有?现在就可以给家里打电话了。你知道吗?商机就要先人一步。你快一秒,结果大不一样。你抢在别人前头,你获利的空间就大得多。看你的风度不凡,你的家庭一定很不错,八九千块钱,是个小投资。” 尹龙摇摇头,又点点头。美女笑着说:“哪你还等什么?快拨电话呀!” 尹龙指了指自己,眼睛单纯、天真。意思是自己天生傻瓜,只能说几个简单的词汇。美女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傻瓜,想了想,自以为是:“我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跟你家人说吧。嗯,就是我们想做点小生意。我们还差一万块钱,我给你多要一点,让就不差钱了。做事要留有余地。你手机呢?” 尹龙的手机可不能到她手中,那就坏事了。他照例摇摇头。美女悻悻地说:“什么人?手机也没一个。你说电话,我帮你打。” 这时候,刘娜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到终点终上海,他跟六名乘警找来找去,又喊广播找人,还是无影无踪。赵发刚有种预感:“刘姐,尹处可能查大案去了。我们还是不要满世界找他。以免暴露他的行踪。我们还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这句话是赵发刚明显带有报复性的话,上车前刘娜就用这句话训斥他,他现在原封不动地退回。刘娜可没心情跟他计较这些。 刘娜不明白拨打尹龙的电话,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刘娜突然明白了:“快找——” 刘娜不跟他说了,赵发刚这种小人,真不可以跟他谋大事。刘娜一挥手:“对啊,你们干什么,快干什么去。我们还有事。不跟你回了。回去跟杨处说,我们还有事要办,晚点回来。” 赵发刚知道糟了,这丫头很计仇,赶紧讨好似地说:“开玩笑的。刘姐别放在心上。要不,我让他们回家。我给你打下手。” “没听到吗?你有任务,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烦我!”刘娜气咻咻地说,对这样的软蛋,就不要给他好脸色看。 赵发刚碰了一颗不大不小的软钉子,铁青着脸带着他的手下,跟车走了。刘娜赶紧找当地警方,让他们查这个电话所在确切位置。当地警方有责任跟兄弟警方全力配合,当时就带她到技术科,帮她通过定位系统一查信号,还在n市!当即通知n市警方,要查对信号所在确切位置。n市警方高度重视,立即组织专案组,调集全部警力,准备行动。 刘娜跟着上海警方派出的车刚到n市,就接到了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你好。请问你是李明的家人吗?我是李明的女友。你是他的什么人?请说话。” 李明正是尹龙的化名,看来刘娜猜得不错,尹龙已经打进了对方的内部。刘娜不紧不慢地说:“你好。我是李明的姐姐。他失踪一天了,我们正在全力寻找他。他可是脑筋有问题的。谢谢你的收留。我们马上过来接他。” 那女人娇滴滴地说:“姐姐,你怎么说他脑筋有问题呢?我们一起开个美容美发店,还差一万块钱,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们这个忙?” “你先让他接电话。”刘娜沉默了一会儿,想听听尹处的暗语。那女人说:“哟,大姐,你还怕我绑架他呀。绑架他,要一万块钱,也太要少了吧。大姐,我们真的要钱投资。不信,你跟你弟弟说吧。” 电话交到尹龙手中,尹龙听刘娜在那边说:“明明,你还好吧?” 尹龙回答简短而有力:“好。嗯,好。” “你是不是要一万钱投资?投资什么?” “美容——美发——” 那女人急出了冷汗,没想到傻子还记住了。看来傻子很配合。 “我马上给你汇来。要不要我马上来接你?” 尹龙眼睛回过来,那女人做了一个ok,她发现这弟弟傻,姐姐也聪明不了哪里去,很好糊弄,算不定,李明的第一个下线有着落了:“好。好。” “可是,你没带银行卡啊,你是不是先办张银行卡?”刘娜故意说。那女人忙掏出一张银行卡,尹龙想也没想:“有。有。” 尹龙故意向她抬起迷惘的双眼,傻子真麻烦,一张银行卡都不会念,那女人就帮着念。刘娜故意问:“小妹,我怎么称呼你?” “我叫张欣。我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他说他想找份事做,我就说打工还不如做老板。我们一拍即合。我们盘了店,可是差一点起动资金。我的钱可全部投进去了。大姐,你来了,你看我们的生意就起来了。大姐也可以帮我们打理啊。” 张娜故意说:“我弟弟真是傻人有傻福,碰上你这个好人。我替我弟弟谢谢你。” “谢什么。你弟弟如狼似虎,昨天都跟我那个了。” 张娜故意扑哧一笑:“哇,我应该叫你弟媳妇了。” “看姐姐说的。明天肚子大了,怎么见人哦?我们的店面又是在我家乡,人前人后,也怕蜚短流长。我当时本该拒绝他的——” 张娜嘻嘻哈哈:“放心吧。我们家家境也很好。你们不开店,也有好日子过。我来看过之后,就给你们办喜事。” 420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会儿张欣就收到了到帐短信,她兴奋得一把搂住“李明”亲了又亲,要不是尹龙抱住头,简直给她“糟蹋”了。当下,张欣就给公司打款,“李明”正式加盟成会员。李明当然是自己人了。 张欣下一步教他编织亲情网,大力发展下线。今天,他可以自由活动了,公司内部成员,还有其他任务分配。当然也有不菲的收入,比如张欣成功地将一个人拉入内部,缴了款才算正式会员。 张欣很看好李明这条线,这家人很好糊弄。从尹龙的穿着打扮来看,也像收入高的家庭,家族成员富裕的大家族。 张欣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脸色骤变。她带着李明走到另一间房,房内围了很多人。张欣跟一个打着红花领带的中年人打了一声招呼:“林董,怎么样,缓过气来了没有?” 林董阴森地转过脸来:“你们要像张欣一组学习。软硬兼施。硬的,是装装样子;打狠了,人都打死了,怎么拉人家入会?我一再强调,拉人家入会,不是要人家的命。你们硬是不听。” 一帮打手低着头靠墙站着,如丧考妣。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模样的人用听诊器,掀起他的衣服听了听。——尹龙看清了,打得鼻青脸肿的,正是他的老乡!中午他俩还在一起谈论怎么脱身?他想取证!可是人命关天,等他取得暴力的证据,人都没了!他沮丧地抱着头蹲了下去,心中暗暗说:“我的好兄弟,一路走好!我不是说,你先答应,过了这一关再说。天无绝人之路。人在他手中,我为鱼肉,人家为刀砧啊!你怎么认死理?” 大夫站起来摇了摇头,人都退热了,瞳孔放大,身体开始僵硬。尹龙万分痛苦,他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 张欣说:“李明,你现在要为公司做点事情。你新来,帮助处理一下后事。火化掉吧。” 林董一挥手,示意抬到锅炉房焚尸。等尹龙将人抬到锅炉房,他吓了一跳,锅炉台地板已经聚集了六具,浇上油往锅炉里送,污血往外渗透!人死不能复活,尹龙除了用钮扣相机拍下来,全部录像还能做什么。 一具具尸体送进锅炉,火光冲天,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化作一炬,然后灰飞烟灭,从此音容渺茫,阴阳相隔。 第二天大清早,尹龙领到了西服、领带。林董事长宣布召开公司员工大会。尹龙是公司员工,当然可以首次参加员工大会,走进会场,诺大的万人会场座无虚席! 昨晚死亡的阴影荡然无存。会场掀起一阵接一接热浪,你还以为你走了哪一个欧冠赛场或nba篮球馆。 林董就是他们的宗教领袖。左右是副董共十位,后排坐的都是总裁级人物。数一数,总共有二十位,在主席台上就坐。张欣还没有资格坐在主席台上,她还是经理级人物,还有副总裁级。 林董说:“各位爱默生的会员们,晚上好!” 集体起立,齐声回答:“林董,晚上好!林董辛苦了!” “诸位兄弟姐妹,请坐!”众人木偶一般齐刷刷坐下,阵势浩大啊! “我集团公司日益壮大。会员遍及五大洲四大洋,将成为世界第一网络传媒公司。我们在坐的,不久的将来也将成会,我跨国集团公司的台柱子。等你们成长起来,将派往海内外,开办分公司。我们将以蛇吞象的模式,征服世界!” 林董要是不对着下面一万人说话,要是在大街上这样说,人家以为他是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天才就是疯子。林董可能就是这一类疯子。起码他是丧心病狂一类的人。 “但是,我们公司起步晚,发展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期。有很多事情,我们还是不够完善。不过,感谢兄弟们,自家的事,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兄弟们,看,我可是一口假牙。我的牙齿哪去了?我咽进肚子里去了。不能说的,打死也不能说。这些年,感谢兄弟们的很好地遵守了公司内部纪律,家丑没有外扬。感谢各位兄弟姐妹。谢谢啦。” 下面先是轰笑,然后狂热地鼓掌、欢呼。 林董一招手,寂然无声:“兄弟姐妹们,伟大领袖说: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但死,要死得其所。怎么叫死得其所呢?我们不怕死人。并不等于说,就可以让他死。不但不能让他死,而是要他活下来,加入到我们当中来。我们这个队伍就会强大起来,就会兴旺起来。世界上人口是在膨胀,但我们不能操之过急,要有耐心,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人性是有弱点的。不要以为棍棒下面,什么都解决了。有些人的硬头是很硬的,这是条好汉啊。我历来敬重江湖好汉。但你们知道,硬的不行,就不能来软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关公厉不厉害?他最后还是要受降嘛。今天,我看到表现最好的是张欣一组,她无往而不胜,来这里没多些日子,现在是——是经理位置。我看再要不了几天,这总裁宝座就是她的了!张欣,我看好你!我提议给张欣鼓掌加油!” 下面掌动雷动,还夹杂着尖厉的口哨声、狂热的呐喊声、歇斯底里地嘶叫。 “下面,我提议请张欣给我们做经验介绍。” 张欣在众人的热捧当中,频频举手向狂热的粉丝招手致意,下面尖声叫喊,有男声有女声:“张欣,我爱你!”“魅力张欣!”“灵魂张欣!” 张欣接过麦克风,风度翩翩:“谢谢林董,谢谢各位总裁、副总裁,各位前辈,你们辛苦了。谢谢下面支持我的兄弟姐妹——” 可是,她的谢谢还没说完,她张口结舌——外面全部被特警持防暴武器封锁,门窗全部砸开。尹龙借这个机会发出了短信,他手机始终在他身上,他的手机就藏在他的裤子内袋。尹龙一声令下,可以收网! 特警蜂拥而入:“抱头蹲下,蹲下!” 刘娜亲手铐上张欣:“尹龙,她是你的合伙人吗?” 尹龙嘿嘿笑,刘娜蹊落她:“你就是张欣,我的弟媳妇?” 张欣傻眼了:“傻子是——” “我的弟弟呀。我们不是通过电话?我还给你打的款。你们的美容美发店呢?” 张欣羞得无地自容,刘娜问:“你们是不是非法同居了?” “你以为一个傻子,我看得上?你也太小看人了吧?” 林董听了她俩的对话,脸色煞白,愀然变色:“我以为你帮了我,原来老子的辉煌大业,毁在女人手中!果然不错,红颜祸水,亘古皆然。” 张欣骂道:“老畜生,你也有今日。” 刘娜一声令下:“押下去!” 张欣诧异地问:“傻子,你不会真是警察吧?” 尹龙嘿嘿地笑:“卧——卧底。” 刘娜鄙夷不屑地说:“别做你的美梦了。他不会碰你一个指头的。你还自以为聪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欣哭泣了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傻子——不——结巴警官帮我求情啊!” 刘娜解下尹龙的钮扣:“放心,他都有录像。不会冤仇一个女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 两个女警官不容分说押走了张欣。尹龙指着身上,浑身痒痒:“洗——洗、澡。” n市局长握了握尹龙的手:“我也是龚厅的学生容斗焕,跟你相比,惭愧啊,眼皮子底下的窝鼠,都没有逮着。为了以表谢意,我做东请师弟、师弟女友吧。一起搓一顿,以尽地主之谊。不然师父问起,我可无地自容了。” 尹龙与刘娜对视了一眼,可能是刘娜自称的,不然大师兄容志超也不会误会,刘娜羞红了脸:“走啊,我带你去洗洗。大师兄还要跟你斗酒呢。” “好啊,好啊,有好酒。这是你们垫付的一万元,先拿去用吧。”容局给了一张一万元的消费卡给他们。然后派了一辆车送他们去泡温泉。n市的温泉虽然没有家乡有名,但水质还不错。这家已经是n市最高档次了。刘娜陪他下水,尹龙眼睛看呆了,仿佛又是那个懵懂的晚上,他伸出颤抖的手,揭起看,那里究竟养着一对什么小宠物? 刘娜用水泼他。尹龙就钻进水中,刘娜啊啊尖叫,这家伙在水底能潜伏数分钟,刘娜并没有受他的侵扰;泉水清澈见底,浅水中根本没有他,游鱼都看得一清二楚。刘娜慢慢踩过去,突然刘娜尖叫起来,她踩着了尹龙,原来尹龙扎扎到喷沙的泉眼。这家伙都不可思议了,他突然冒了出来,刘娜扑在他背上,可是尹龙手中拿着一条大鲢鱼,叭哒叭哒乱扑有腾!岸上的工作人员也相当骇异。 池子放了不少细鱼,是跟游客玩的,这些游鱼还喜欢往内裤里钻,喜欢嘬人的皮肤,痒痒的、麻麻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大条的鲢鱼,更想不到这个一身肌肉疙瘩的家伙,是个捉鱼高手。这么大的水怪,徒手就能擒获。他在金三角水蟒都可以搏杀,一条鲢鱼算得了什么。 温泉经理听说是捉鱼的是破了大案的警官,赶紧拿一个网兜,兜好大鲢鱼算作今晚犒劳功臣了。容斗焕听说师弟徒手捉鲢鱼,连连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容斗焕听说师弟喜欢吃烧烤,专门订了一家烧烤店,连这条大鲢鱼也给烧烤了。尹龙他并不怎么在乎吃,他在乎亲手烧烤。师兄只得陪着他亲手烧烤。师兄发现,吃烧烤真的在乎过程。他们亲手烧烤出来的菜肴的,风味独特。 大师兄说:“喝什么酒?” 尹龙摇头,说:“上班——不——喝——” 真是美中不足,只能以茶代酒了,不过烧烤的味道,弥补了无美酒的不足。大师兄本来想留他们参加全国第一重大非法传销、杀人案告破表彰大会。可是,尹龙是不便于公开露面,他俩婉言谢绝了。 421师徒同心 刘娜的立功纪念章,她堂而皇之地戴上了,她这次与尹处配合得天衣无缝,当之无愧的一等功,尹龙也是一等功,可是尹龙才不会戴。 星期六有个专项整治行动大会,由各方负责人到省厅开会,布署统一行动。尹龙自己开着车去了,刘娜在家整理文件。会后龚志华厅长留昆明局长王博和铁路处处长尹龙留下说话。王博先恭喜师弟再立新功。 王博显得很精干,虽然不是尹龙的一身肌肉疙瘩,而是铁骨男人,看起来精瘦,其实像轻量级拳王一般能打,他也是破过大案、要案的铁腕人物。龚厅没说什么,夹起公文包:“走,尹龙回家有段时间了,我还没跟他吃餐饭。到吃饭时间,咱们边吃边聊。” 尹龙对龚厅就像对姥爷一般亲。龚厅拣了一家吃烤肉的店,当然他们没办法自己动手了,他们要借这个时间谈心。尹龙是最好的倾听者。 龚厅说:“以前,火车站是个重灾区,你师兄又进不去,只能干着急。现在,你不到一周时间内,连破两桩要案,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其实,你们铁路公安处问题还相当严重。短短一周时间内,你还不可能全摸清。必要时请师兄配合你,打掉他们一个帮派。你手中一定要掌握他们的证据,就像这次你搞传销组织,铁证如山,看你招不招供。” 尹龙想起冤死的老乡,他泪水婆娑;王博看见了:“尹龙,怎么了?是不是有困难?有委曲?” “不——不是——出手——太晚。”尹龙泪水滚滚落下,龚厅亲手给他抹了:“是啊,虽然是亡羊补牢,但我们也得去补牢啊。我听刘娜说了,你拒领军功章,原因是你没救下老乡,你心中抱愧。孩子,你要是没忍辱负重,打掉这个团伙,还有多少你那样的老乡,无辜遭受他们的黑手毒害!对于黑恶势力,一定不能手软,打黑务尽,不留后患。” “是!”尹龙含泪受命。 “别矫情了。当着龚厅的面,哭得稀里哗啦,打起架来,不要命。”王博幽默了一句。 龚厅说:“你二十岁,还在干什么?” “大一。”王博老实地回答,他是科班出身,龚厅当年是特训班的总教官,所以龚厅的学生各个公安系统里都有,而且现在个个都挑大梁了。 “尹龙今年刚满二十啊,给他压这么重的担子。你这个师兄可不能说风凉话。他跟你换换,你干不干?” 王博紧张了:“不干,坚决不干。我跟杨任是死对头,我俩尿不到一壶去。” “尹龙就能跟他尿到一壶?”龚厅吸了一口烟嘴,他沉思的时候,喜欢吸鼻烟,“我们虽然不能给下面的同志贴标签,尽量团结有成见的同志。这次杨任攒足了劲要做这把交椅,我了解这个人,我给顶了下去,不堪大用。他虽然个人威信很高,群众基础牢固,但他是一个脑袋削尖往上爬的人。这种人搞政绩一流,做表面文章绝对是把好手。其实,问题大得很。” 王博补充:“据我了解,你一定要注意这么几个人,一是朱友三,这个人现在就是铁路老虎,他控制着仓储、旅客旅馆、房屋租凭、高利贷,甚至还敢收保护费。他手下打手众多,罗织了许多劳改释放犯。第二个是开酒店的周桐,他是段务局副局长周楠的弟弟,他们兄弟狼狈为奸。第三个就是以周楠为中心的张汇、姚胜利、刘东,特别是刘东,问题相当严重,他一个票务室主任,建起了别墅楼,钱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尹龙拿出本子一一记录了下来。龚厅补充说:“你们互相依托,才有力量。不要你不服我,我不服你,那我可要拿你师兄开刀问斩了。” “师父请放心,我会跟小师弟打好配合。明晚的行动,我们统一行动,争取有所斩获。” 尹龙站起来:“师兄——多——指导——” 王博眉头皱了皱,尹龙说话的神态,他隐隐感到担忧;龚厅说:“好多了。慢慢筋脉顺畅也就完好如初了。姥爷的药有效,尹龙你不要任性,一定要坚持喝药。” 尹龙点了点头,舌头很僵硬:“喝,喝了。” 王博忍不住问:“师弟真是毒品害的?” 龚志华嗯了一声:“你就好打听。不该知道的,你就别问,问了,也不会告诉你。你打开国家安全保密法看看,你能不能打听?” 王博吓出一身冷汗:“师父,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龚志华哈哈大笑,“不要乱打听,你在外面也不要乱说,但你要装着什么都知道,就是不露一点口风。阿龙,你记不记得你干了什么?” 尹龙嘿嘿地笑:“一,一点点。” 龚厅当面嘱咐他:“你做的事,国家机密,你想起一点点,也不能告诉别人一点点。明白吗?他们猜,尽管他们猜去。王博啊,金三角大案没有抽你,你要坐镇省会大都市,情况千变万化,怎么能抽你呢?你可能从师兄弟打听到了一些内幕,你要是知道,也当不知道,一定要保守机密。要是连你也在外面乱说,我可要追究责任了。” 王博马上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是。我以人格做保证,我不会乱说半句。不过,下次有大的行动,请降了我的职,我也要参战。人生难得有几回为国尽忠。” 尹龙也说:“龚爷爷——没说——” 确实如此,尹龙对谁都没说过,包括姥爷、阿爸、阿爸和蜡桑。说着话,烤香猪端上来,烤得金黄金黄,浮着一层油光,冒着焦香味,让人垂涎四滴。 龚厅问:“晚上有工作吗?下班了吧。” 王博、尹龙都说:“下班。” “好。拿竹筒酒来。”龚厅吩咐上酒。两人轮番敬师父。龚厅睃了睃两个家伙:“嗬,师兄弟现在达成默契了。要把师父灌醉?尹龙把师兄给放到。” 尹龙摇摇头:“不——不敢。” “嗨,师父,我打架不行。喝酒可是局里面的酒鬼啊,小师弟能不能喝过我,那就难说了。”王博很有把握地说。 “那我是酒仙了。尹龙,像什么?”龚厅笑嗬嗬地问。 “酒——葫芦。” “酒葫芦能装多少?这么一竹筒也装不下。”王博不以为然。 尹龙扯着烤肉吃得满嘴流油,昨天吃烤鱼,今天吃烤香猪,真是胃口大开。不过昨晚没酒,今晚酒大比拼。尹龙其实是颇讲究这个——有好菜没好酒,白吃了好菜。 龚志华可能想看看尹龙的功力恢复没有,他知道尹龙有一手逼毒的功夫,要是酒能逼出来,说明他的功力还在,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故意逼他们师兄弟斗酒,看看尹龙怎么应付。 龚志华看一个小香猪,不够尹龙撕扯的,知道他是属虎的,赶紧再叫烤一只竹根老鼠、一条野生鲈鱼。王博也放开量,知道喝酒不吃东西,肯定容易醉。 师徒三个也不分彼此,三个人碰在一起,一起干。王博可能找点话题:“师弟,听说你跟刘娜妹子走得很近。” 尹龙忙辩驳:“童年——伙、伴。”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更好了。”王博有意搓合。 “不——”尹龙勃然变色。龚厅忙说:“喝酒,喝酒,不提这个,现在年轻人,不是我那个时代,也不是你那个时代,他们爱情观,跟你差代了。不提它,喝酒,任其自然。我相信尹龙不会打光棍,对不对啊?打光棍,是最大的不孝!古话讲:无后是最大的不孝。懂这句话,就行了嘛。” 尹龙似乎听懂了师父语意寓含的含义,频频点头,举杯先干了。王博要喝,龚志华拖住他手腕,要黑尹龙这杯:“没跟我们碰,自个儿喝的。恕不奉陪。” 王博猜出了师父的用意,估计师父想看看尹龙喝醉了,对他恢复记忆有没有帮助。于是,王博有一杯没一杯,跟尹龙干。王博发现尹龙喝醉了,是不会聊女人的,一提女人,他跟你急眼,他心里明白几分,他可能失恋了,伤得很深,酒后伤口隐隐作痛。 因为王博提了刘娜之后,他眼眶红了,不过,现在又恢复了嘿嘿笑,这不像是傻笑,而是一种恶作剧的笑,就像人家被捉弄了,他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王博现在是感觉头昏眼花,天地旋转,尹龙都不跟他干杯,他还寻尹龙碰杯,再碰一杯,他就趴在了桌子上,感觉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站起来一个大趔趄,好在尹龙眼疾手快,出手扶住他,扶他倒卫生间乱吐了一阵。 尹龙扶着王博回来,龚志华问:“尹龙,这筒酒,我买单了。你喝完算了。” 尹龙真拿起当水喝了,当时看得现场的服务员目瞪口呆,竟然拿竹筒酒当水喝,今天算开眼了。喝光了,抹抹嘴,屁事都没有。真是酒仙。 “师父,我看出来了。小师弟,借酒浇愁啊。”王博舌头说话也不好使,刚才全部吐了出来,清醒了许多,但是说话还不利索。 尹龙反而利索很多:“没,没愁、浇。” 龚志华抓起包:“走,回家睡觉去。” 尹龙开的车,这家伙没事一般,在省城大道开得稳稳当当,王博一上车呼呼大睡。回到龚志华的寓所,他现在住在公务房,夫人在医院值夜班,儿子、媳妇在北京工作;所以他一个人在家。师徒闹翻天也没人管。放了一池子温水,师徒三人一起泡澡。泡完澡,王博支持不住了,先睡了。 龚志华想帮尹龙打通一下穴道,可是不知道喝了酒,还是怎么的真气乱流,就像高原上的雪融化,但是雪水形成了乱流,四处悬挂下来。尹龙没有运功,不然龚志华喝了酒乱发功,他麻烦大了!要是尹龙将四百零九个穴道运功冲关,虽然是四百零九条山谷乱流,但每一条乱流有无比强的内吸力,要是被吸住了,轻则功力尽废,重则形同枯蒿。 422卖弄的后果 第二天是星期六,刘娜早早打电话过来,尹龙还在打坐,龚厅和王博睡在里面,他盘腿坐在另一头打坐。手机把他惊醒了过来,他跑到客厅去接:“什么、事?” “嗨,不错啊,能多说一个字了。你不会这么快忘了吧。今天是星期六,中午我们约好聚会的,你还没说在哪里啊?”刘娜焦急地问,“春城大酒店,离我们很近的,去不去?” “不,不行。”尹龙知道春城大酒店是谁开的,刘娜哪知道其中的内幕,她可是不谙世事。 “你快说呀,哪一家?”刘娜生气了,有点赖欣怡的脾气,拽得很。 “春晖——”昆明素有春城之称,大酒店喜欢拿春来组词,春晖大酒店派场也很大。 “你昨天开完会怎么没回家?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接你?”刘娜可关注到他的行踪。昨晚是杨任组织训练,不过是走走过场,大伙都出工不出力。 “直、接、去。”尹龙艰难地说出三个字来,语意表达完整,可以说他进步神速。 龚厅被吵醒了,出现在尹龙后面:“刘丫头,找你聚餐?” “儿、时、伙——伴。”尹龙尽管后面一个词说得很费劲,现在可以自由表达了,没有先前的前言不搭后语。 龚厅嘱咐道:“晚上有行动,不要误事。” 尹龙肃然敬礼;“是——龚、爷——爷。” “你有事,你先去吧。反正,你又喝不醉。麻利地放倒他们,回家部署行动,这样更有突然性,出击要神速。你还在大搞宴会,反而有迷惑性。”龚厅欣然同意了。 尹龙先回去接刘娜。嗬,刘娜手持lv包,一身时装,要不是天气还冷,她肯定穿得更露;现在只能塑臀紧身裤,加皮尔卡丹外套,估计要几个月工资才买得到吧。她爸爸是红塔山集团副董事长,买一件名牌绝对不成问题。 她坐进车,就打开粉盒补妆。尹龙熟视无睹:“早——餐——” “没有。等你一起吃呢。”刘娜娇嗔地说。 于是,两人在过桥米粉店,排队打了两份早餐,刘娜起码赶了一小半给他,她怕辣,怕长小痘痘,不像尹龙吃一个一个辣椒,也不会长痘痘、粉刺什么的。 刘娜突然说:“我的包?” 刘娜背一个lv包,莫名其妙不见了。尹龙只顾他大口大口稀里喝啦地吃没有管刘娜,警察把包丢了,真是搞笑。 “监——控。”尹龙提醒她。尹龙指了指店内,意思他看着店内,有不有可疑人员,你快点去查。 刘娜很心痛,这个包可是老爸从欧洲带回来的,要不是今天伙伴们都想露富,她才舍不得背出来。还有包里的手机、化妆盒、银行卡、证件、现金等等。 刘娜找店主查监控,尹龙继续稀哩喝啦地吃,其实他眼睛余光紧盯着对面一对情侣,因为他进店的时候,观察到了这对情侣紧跟在他们后面。店里人员虽然复杂,但各有各的座位,只有这对情侣离刘娜最近。刘娜吃东西的时候,就把包顺手放在左手的桌旁,正好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对情侣看又来了一伙人,他们吃完了,往外走。男的往尹龙这边扫了一眼,傻子还只顾吃,他俩放心地走了出去。两人上了一台摩托车,嘟一声喷起一缕蓝烟,驰入了大道,混入车流中。 摩托车拐进了一个窄巷子,两人进了一栋楼,打开门进去了,里面简直乌烟瘴气。这是一群瘾君子聚居的地盘,他们正在溜冰。尹龙可是见多了,一对情侣猛回头,一个黑影跟了进来,想关门,来不及了,男子拔出一把尖刀。向黑影猛扑了过来,屋子里也有几个人猛汉操棍棒来助阵。 尹龙施展擒拿手,铁棍男青年的劈刺过来,手臂一夹,夹住连尖刀一起夹住,掏出手铐铐了一只手;另外一名长发持猛击过来,尹龙一长声,闪身避过铁棒,一搂他的脖子,长发跟男青年重重地撞在一起,,撞得两人眼冒金星,铐子的另一个圈“咔”一声铐牢了。 “警察?”屋子里的七八个瘾君子吓得腿打哆嗦,他们怕的就是警察!可是,又抱有侥幸心理。“来了一个小警察,怕什么?”一个持军用匕首的豹子头,眼里尽是邪恶的杀气。估计他是头,擒贼先擒王。尹龙故意向另一个方位挪动,趁两个家伙退却之机,一个拉手背摔,一个撩阴扛摔,后面又扑上两个,一个接腿摔,一个夹肩抱摔,连掀翻四人,摔得他们头破血流。那豹子头以为有机可乘,从背后猛刺过来,想给他一个穿心凉。 尹龙背后像长了眼睛,他一个倒跌,跌坐在地上,豹子头收势不住,身形扑在他上空,尹龙一脚把他蹬到了屋顶,咚地一声栽在地上,军用匕首叭地一声摔出了手。 没等尹龙起身,还有四位家伙持着砍刀剁过来,尹龙一个乌龙绞柱,就地一滚,双腿夹住一名大汉,两只脚带起他空中起舞,吓得三个人赶紧收刀,刀虽然收住了,人却重重地砸成了一团。 刚刚那个女青年想夺门出逃,尹龙一个空翻落到了她前面,她惊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这时,刘娜打的赶过来了。尹龙从女青年的罩衣内,抽出一个lv包递给刘娜,刘娜看看里面的东西还没动过。 尹龙关上了门,提过豹子头,往脚下一扔,给刘娜下了一个命令:“审——” 刘娜一声断喝:“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做为你的呈堂口供。不过,先给你交代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 豹子头偏过头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刘娜拿出一副手铐先“咯嚓”一声把他跟一张桌子铐在一起,看你说不说。 尹龙却另辟蹊径,从豹子头身上搜出了一个贴身袋子,里面还有十来料麻古,二十包冰,还有提纯的麻非十多包。然后,把溜冰的冰壶和静脉注射针筒子收拾在袋子里,伸出大拇指和食子当作一把枪,对着他啪了一声,豹子头额上汗珠滚滚。冷冷地说:“想死——想活——” 刘娜用手机现场摄像,然后一个一个拍,其他的瘾君子如实交代,都指认豹子头提供毒品,他们是付了钱的,有的哭着说,还是他带上路的,他是受害者。他叫兰羽文,附近的料仔。 兰羽文气得怒目圆睁,可是现在他树倒猢狲散,这些受害者,纷纷控诉他:是他!他带我们吃喝玩乐,却故意让我们沾毒。开始吸不要钱,等我们上了瘾变本加厉收回来。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自从认识他,一千万的身家吸光了,老婆也跟人走了,家里老人也没脸回家看一眼…… 刘娜问偷钱包的一对青年男女是什么人?有人揭发男青年,他叫兰帕德,是兰羽文的远房侄子,女的是他码子,是个惯偷。这里是他们叔侄组织交易的重要场所,房主是叔叔兰羽文。 刘娜回过头来,声色俱厉:“兰羽文,就凭这些就可以让你挨枪子。不想立功赎罪了吗?” 兰羽文鳝鱼色的瘦削脸阴阳不定,刘娜对兰帕德说:“小帅哥,你不会想追随叔叔于九泉之下吧?码子够水的哦。” 兰羽文小生的脸一下子变得惨兮兮的,双膝跪下:“警官救救我,我改,我改。” 兰羽文想说什么,尹龙用纸塞住了他的嘴巴。 尹龙提着他到卧室里去,尹龙脸上布满阴去,看起来阴森可怖:“写。” 尹龙找出了纸和笔,守着他把知道的全盘交待出来。兰帕德交待了他到春风路拿货的地点、接头暗号、接头的几个人名。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他们确实是单线联系。春风路就在铁路段务局辖区! 尹龙在后面添了一条:“你交待的情况很重要,只要真实,我会给你写上有立功表现。你要是有重要情报提供,我会写上有重要立功表现,那就可以免予刑事责任起诉。” 兰帕德一咬牙,又写了一张纸:“我叔叔与春风路报刊亭老板娘是一伙的,其实她是这条路的重要货老板。这是我偶然闯见叔叔和她在一起鬼混,偷听他们的谈话才知道。” 尹龙注明:“这是重要情报。好,只要属实,我会兑现我的承诺。你想起什么,也全部如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兰帕德含泪连连点头。 尹龙把纸条给刘娜看了,刘娜心领神会,提进兰羽文。兰羽文一脸的鄙视。 “活够了是不是?但我要做到仁至义尽,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需要你的口供,我们仍然可以抓到你的上家,还有你的老情人哦。”刘娜一语击破他的心理防线,他有心想保老情人,可能老情人有他的私生子,现在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刘娜拿出手机:“你确认顽抗到底。好吧,我现在就把你交给缉毒大队。让他们跟你耗,我可没时间跟你耗。” “别,别,女警官同志。我说,我说。”兰羽文额上全是虚汗,“我配合。我交代。我知道水井月的上线——” “水井月就是报刊亭老板娘吗?” “是,是。我,我当年刚从二进宫出来,流落在大街,是她给了一碗饭我吃。是她把我介绍给了大哥。我从此跟着她混,她本来开报刊亭有收入,但收入不高,她原来就靠这个赚大钱。我开始跟着她做,后来也向大哥进货。因为她也有不少的马仔帮她出货,我有了自己的人,就出自己的货,拿货都到大哥哪里拿。”兰羽文眼光睥睨,看来还心存侥幸,并没有吐露更多实质性的东西。 “大哥是谁?”刘娜辟面就问,直接要害。 423交火 龚厅正跟王博吃早餐,两人自做过桥米线。龚厅的手机收到了短信,是尹龙发过来的短信,他一看,放了碗:“这小子,这么快就动手了。你带兵协助他,逮一条大鱼。他不用他的人,怕走漏风声。” 王博诧异极了:“行动提前了。我还没做准备呢。” 龚厅给短信给他看:“一条大鱼。我调缉毒大队、特警给你们做后应。你俩兄弟逮住毒枭。” “师父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我请师父、师弟吃大餐。”王博来精神了,大战来临,哪有心情吃。赶紧调兵遣将,与尹龙呼应。 王博与尹龙一碰头,决定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五彩花园。这是高档住宅楼,住着当地许多归国华侨、名流、富商,处置不当,影响相当大。王博和尹龙带骨干力量摸进去抓捕,刘娜率大队在外面接应。 王博挑选择了十名身手一流的干警,他们一身便装。不从正门直入,而是翻围墙进入。尹龙选择了后山背上,他们爬到山顶,再从峭壁上放绳子下去。后山背光,再加上一栋高楼挡光,从电脑上调出的分布图来看,主犯的位置,不在那个区域。崖壁上布满爬山虎完全可以掩盖他们的行踪。十二人动作麻利地滑到了楼下,不用五秒钟。虽然是大白天,山背阴之处,少有人发现。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十八栋。楼层下面并无保安,他们乘电梯直上2808。留了两个人在下面接应,十个人进入电梯,出了电梯再放两个人接应,由八个人担任主攻。门由开锁专家来开,打开第一道门,里面还有一道钢门,而且这门是特制指纹锁。好在尹龙早有准备,他有特工专门使用的信息解锁捕捉器,乱按一下,马上破译电子锁信息,就像破译汽车电子锁一般准确无误。 门打开的瞬间,尹龙即开即合,哒哒一阵扫射,子弹噼哩叭啦打在钢门上,好险啊,要是直接把门打列,不知有多少位马上成为烈士!里面扫射了一阵,停了火,尹龙跟后面的师兄王博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即抛进一个烟幕弹,随着烟幕弹嘣一声炸响,尹龙滚地而入,连开数枪,几名枪手应声倒地,后面的兄弟跟着冲了进来,这可是复式住房,阁楼上面有两挺冲锋枪往下面扫射。浓烟滚滚虽然看不清人影,但是火力完全可以覆盖整个客厅。不过,王博挑选出来的都是精英分子,马上滚到墙角,寻找掩体,向楼梯上还击。双方展开枪战。王博在正面吸引了火力。 尹龙却通过墙上的壁灯,突然跳过去抱住了吊灯,吊灯的撞击声,马上招来猛烈的扫射,一声疾风骤雨的噼哩叭啦声,吊灯打得碎成玻璃渣,腾起一团粉尘。尹龙早飞身抓住了楼沿,对方再扫射过来,他翻滚身上了阁楼。几个滚射,将楼道口的几名重枪手,全部给爆头,下面的兄弟冲了上来。 尹龙闪身进了一间主卧室,房间有三名彪形大汉持手枪护卫,一个女人和一个穿黑风衣的老板正在往密码箱中装东西。三名保镖组成人盾护主,同时跪射敌方。尹龙采用滚地的方式,在对方跪地零点一秒接近对方,对方射击落空,不等对方调整射击角度,挥动电棒叭叭叭三声,三对枪落地。三名大汉脱手快,集体合攻过来。他们怕电棒,而是重击对方头部。尹龙惯用的招式,拉扯一名家伙做盾牌,又做进攻武器。一个九十公斤的重家伙,砸倒两人。 黑风衣老板不容他们结束战斗,返身跪射平身端着ak47猛射,三名保镖当了靶子,血溅当场。尹龙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了。等他猛扫了一阵,以为这个不怕死的,应该跟他的保镖上路了,可是很不幸,一把枪抵住了他后脑勺,王博带人直扑进来:“简易行先生,别做无畏牺牲。” 尹龙咔嚓一声给他戴上手铐,他的俄罗斯情人也被干警铐上,仅有两名干警中枪,穿了防弹背心,轻伤。搜索房间,搜出冲锋枪五挺,都是ak47;手枪六支,仿九五手枪;毒资一百多万,冰五十千克、马非二十千克,麻古十千克。 王博没有抓报刊亭的水井月,是怕打草惊蛇,后面还有大目标,只是派人蹲守。 王博现场审问简易行:“简易行先生,希望你识时务,跟警方合作。能够有立功表现,保住你的性命。” 简易行偏过头去,不看王博,走上这条路的人,早已经看淡了生死。王博要瓦解他的心理防线:“我们掌握了你的情况,我才对你下手。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不过,你说不说就大不一样,有立功表现,你还是世上一条汉子;要是抗拒,可能活到头了。” 简易行一副鄙薄的神情,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一会儿头看脚趾头,一会儿看一眼他的粉头,还朝他做鬼脸。 王博一声令下:“押下去。” 看来要撬开他的嘴巴,并非易事,这是个老猎手。可是尹龙却摇手,他看出了他假装的硬气。他对进行全面搜查,先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搜出钱夹,然后从上衣口袋子里搜出护照,腰带上还搜出了一把军用匕首,从黑风衣背后一个暗袋里捏到了一个u盘。尹龙如获至宝,马上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简易行脸色铁青,浑身如筛糠,他知道遇上了老手。尹龙对付金三角大佬,早就有独到的窍门。 简易行的笔记本电脑设有安保密码。这是简易行心理第一道防线。可是,尹龙进入dos命令系统,不用五分钟就破解了他的密码。尹龙插入u盘,进入他的帐户系统,再次要求输入密码,这是他最后一道防线。 尹龙打开他的邮箱,调出一个文件包,进入黑客系统,他刚使用过的电脑,所有痕迹都在上面,他很快就找到了历史数据。输入密码,这是他设定的十二个对帐系统,也就是他有十二个窝点。他可以与十二个窝点对帐,随意支付。 尹龙再打开卫星定位系统,只要对方帐户对帐,就可以查出他的信号源。这比简易行说话可靠得多。简易行歇斯底里吼叫;“不!不!” 原以为他进了监狱,只要自己的运作系统没有破坏,他还有法子在监狱里当老大。大不了花钱买条命。真没想到碰上了克星。 他的帐户系统打开,他的钱全部上缴国库了。现在就看他的窝点上不上钩了!简易行额头上青筋在一蹦一窜,他祈求上帝保佑他的子公司不要找死。可是,天不藏奸,很快就有一个系统跳来蹦去。 “不!不!”简易行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我招。我招。” 王博哈哈大笑:“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知道你在跟谁较量?” “高手,真是高手。”简易行说,王博叫人笔录,一边录像。尹龙则查出了第一个对帐系统。他当然以简易行的口吻,与对他们展开对话:“小心点,这批货至关重要。” 他肯定不说有关货的技术资料,比如成色、配方等,对方主要索要这个月的工资,原来快到花工资了。尹龙可不能给他们,但要吊他们的胃口:“缓三天吧。手头资金还没周转过来。给你们泰铢要吗?” 那边果然上当了:“简老板,别耍兄弟。还是等三天,给人民币吧。” 尹龙很快查出第一地址,昆明郊区三丈原镇东头村向阳饲料厂。尹龙可不能给他看见,看简易行交代的事实相不相符合。 再过一会儿,又有一家要工资了。真是天要亡他,偏偏碰上花工资的时候,他们一看老板在线,都纷纷讨要工资。全怪平时简易行养成拖欠工资的恶习,早开了工资,他们也不会急于等米下锅一样,催命一样催。 尹龙比王博交代的速度不慢,他不到十分钟就给一半的窝点定位。王博哈哈大笑:“简老板,你的速度不比电脑快哦。” 简易行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保不住了,还不如全盘交代保条命,其实到了咬牙时刻,谁都要命的,不管他是谁。除非实在想轻生,这些人怎么会轻生,他们铤而走险,拿生命做赌注就是想干一票大的。干第一票,觉得这钱来得太快了,结果麻着胆子再干第二票,最后越陷越深;财富积累越多,人变得越贪婪。这钱确实是他拿命换来的。他现在拥有十二个窝点制毒。他从不出什么风头,大搞投资障人耳目,也不怎么乐善好施,他行事低调。外人看起来,他就是一个归侨。 他很少与外人接触,水井月是个例外。她是他从东南亚带回来的情人,她以开报刊亭为掩护,为他销货。 早年他们生意做得并不大,就她是一个趸站。水井月本来与简易行有一腿,可是近些年生意做大了,全国都闻讯向他要货,他就胆子做粗了。钱赚多了,享受也不一样了,嫌弃黄脸婆了,简易行迷恋上洋妞,渐渐疏远了井水月;井水月偶然结识了硬汉兰羽文,她为兰羽文铁打的体魄所折服,为他生子。两人骈居多年。钱也赚了不少。后来她发现兰羽文背着她私自做,她本想做掉他,可是井水月舍不得他,就放了他一马,让他自立门户,但是她们之间还是藕断丝连。 除此之处,很少有人与他有接触,他的窝点,不是他出面,而是他的手下出面打理,他只是控制帐户,其他的他根本不管。他有渠道进货、出货,生产窝点专门搞生产,不用操心出货的事情。他放出去的货,基本他不经手。他幕后操纵,有他的死党帮他掌控,即使出了事,也查不到他头上,顶多查到出货的上线,就断线了,不可能知道货从哪里来的。即使端掉窝点,也不知道他往哪里进货、出货。 很不幸,兰羽文的侄子交了一个扒手女朋友,谁的包不扒,偏看中女警官的包。兰羽文骨头虽硬,好死不如赖活;为了活命,只得供出了天字号大鲸鲨! 424儿时伙伴 龚厅给尹龙电话:“小龙啊,是不是中午还有约会?” “嗯,嗯。”尹龙不敢隐瞒,他实在想跟儿时的伙伴聚一聚,有些年头没有碰面了,但如此重要的行动,他不参与也不好交差。 “小龙放心去吧。邢立伟师兄率领他缉毒大队和昆明公安局王博师兄联合行动,立即发起端掉十二个窝点的行动。你放心赴约,酒虽醉不了你,但不可掉以轻心。你们铁路公安处晚上的行动想好策略,一定要出其不意,收到奇效。你大张旗鼓搞宴会,这是麻痹对手,然后突然袭击搞综合整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也不失一着妙棋。”龚志华知道段务局那一亩三分地不好种,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只能由尹龙这样刀锋队员担纲才能破局。 “是——师、父——”尹龙说话口吃明显没有那么严重。 “好。等你完全恢复,你还要给我打先锋。” “嗯,嗯,嗯。”尹龙生为勇士,勇士为战场而生。尹龙接完电话,很兴奋:“师兄——你、忙——” 他牵着刘娜的手就下楼了,时间已接近十二点了。王博已听到师父的将令,嘱咐他:“晚上的行动,不要搞单边行动!邢师兄肯定会埋怨我们抢他的饭碗呢。这次,邢立伟该挨师父的批了,以前他得意洋洋,老是说,他狗拿耗子专门管闲事,帮我破了不少他不该破的刑事案件,这回该我拿他开涮了。” “知、道。”他牵着刘娜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王博简直拣了大便宜,剩下的活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师父说了,还是分一半给邢立伟去忙活。于是,师兄弟按师父的指示,分工合作,秘密捣毁十二个窝点,缉拿嫌疑犯。水井月暂时还不能动她,因为她有可能钓出大鱼,与境内外合作的毒贩主要联系对象就是她,只要蹲守住水井月一定有收获。王博要深挖根子。 尹龙一不小心就挖出了一个大毒枭,说起来还要感谢刘娜的lv包。刘娜有点不悦,尹龙驾着处里最好的一台奥迪车,在内视镜里看见刘娜没有了平时欢声笑语:“紧、张?” “紧张个头?缉拿毒枭为什么没有我?”刘娜恼怒极了,看来这次立功的机会与她擦肩而过了,外围队员不可能立功。顶多集体三等功。 “交、火、了。” “我也是受过正规训练,没想你想象的不堪一击,好不好?” “没、女——”他说得很费劲。 “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傻子参战,就不可以有我一个女队员参战?”刘娜知道这句很伤他自尊心,说出口就后悔了,自知理亏抿唇吃吃笑了。 “傻、人、傻——”尹龙自我解嘲。 刘娜心情回暖了,攀着他手臂:“呆会儿,不许跟他们说我们什么关系,让他们猜。是个谜,知不知道?” “我、不、说——” 春晖大酒店处在火车站繁华地段,春风路车水马龙。春晖大酒店高高矗立在火车站的对面与春城大酒店遥相对峙。尹龙驾车泊进了地下车库,看看表正指向十二点,估计那帮大姐、大哥等到不耐麻了。 出了电梯,尹龙急匆匆拉着刘娜的手没头没脑往包厢冲,没想到一个服务员托着盘子出来,撞了一个满怀。一个茶壶掉了下来,这可是青花瓷茶壶,价值不菲吧。可是,没有听到碎裂声,尹龙右脚稳稳地一个倒踢,茶壶直冒了上来,他伸手接住了茶壶,放回了托盘。室内有幸见证这一幕的蒋勤勤、刘萍、李晓等发出一声惊呼声,百闻不如一见啊,亲眼目睹了尹龙的反应,你不得不钦佩。 周湘娟佯装生气:“喂,我还以为你俩放我们的鸽子,我们说好了,十二点不到,我们就罚你们今晚洞房花烛。” 刘娜在这种场合可是她的天下:“喂,娟姐,你说话要负责任。这话可不乱说,到时候,这个绯闻,就是你造出来的。” 尹龙的同事白芒以正视听:“娜娜现在是尹处的机要秘书,你那样说,真的是绯闻。” 刘娜发现尹龙还傻傻地牵着她的手,抽出手来:“哇,吴泓,你够爷们,你们王局还在一线拼死拼活,你却溜号了。” “轮不到我立功受奖。我被摞到网络侦警科去了,说我懂网络。” 尹龙竖起大拇指:“泓、哥——前——卫!” 尹龙一兴奋说话利索很多了。吴泓听尹龙说话,果然与传闻差不多:“小龙,你怎么一回事?那么机灵的一条龙,怎么说话结巴了?” “现在好很多了。开始,你们不知道。一个字,结、结巴半天,你等他说后半句,你急死人了,他结巴了半天,连他自己也忘了说什么了。”刘娜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没看过大夫?听说,你是为国立功才这样子的,你应该到全国最好的大医院治一治,到最手的疗养圣地疗养一段时间。”李晓颇为他担心,“说句老实话。你现在这样子,比傻子好不到哪里去。娜娜跟你拍拖,真是一朵鲜花——” 尹龙嘿嘿笑了起来:“晓哥——造、谣——” 蒋政帮李晓的腔:“算了吧,什么绯闻、造谣,你们刚才手拉得那么紧,我们又不是傻子?” 蒋政的话逗得大伙笑喷了。吕冯不怀好意地说:“娜娜应该做出一些牺牲,国家功臣理应享受娜娜级的待遇。” 刘娜可是面不红心不跳:“吕冯,你作为法院陪审员,你要为你的每句话负起法律责任。” 吕冯强词夺理:“喂,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堂而皇之地出双成对,手牵着手,这是看得见的,还有背地里,两人干柴烈火什么的。我们——” 刘娜推了他一把:“去你的!我可要调取你刚才说话的监控视频,控告你毁我清白。” 吴泓起哄道:“吕冯,你惨了。娜娜清白,起诉价没一千万不放过你。” 蒋勤勤臭吕冯:“吕大法官,你准备破产吧。” 吕冯也巧舌如簧:“小龙,你最讲哥们义气,你摸着良心讲。娜娜现在是姑娘,还是嫂子?” “我、不——”后面有紧张,半天结巴不出来了。他越结巴说明有鬼似的。刘娜更生气了:“吕冯,你等着,我非得要讨还公道,让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付出代价。” 看起来他们剑拔弩张,其他的人笑得前俯后仰。吕冯才不管那么多:“我赌了。等你走完程序,要不要一个月?一个月,你的肚皮就会这么高;再等一个月,就这么高;娜娜,这官司还怎么打下去?” 吕冯的话,把服务员都笑喷了。尹龙只是傻傻地嘿嘿笑;刘娜推了推尹龙:“你要还我清白啊?” 吕冯再次抓住她的话茬:“对啊,小龙,你要还娜娜清白,还要还她青春损失费。” 刘娜说错了话,急得满脸涨红,尹龙帮她说:“清、清、白、白。” 尹龙不说犹可,一说更把大伙儿笑得肚子痛了。刘娜咬牙切齿:“吕冯,看你也不是好法官,捕风捉影、主凤臆断、编造伪证,肯定制造了不少冤假错案。” “李晓同志,你是技检处的,要不,请李专家取证。”吕冯越说越离谱,气得刘娜给了吕冯一顿拳头,警官的拳头还是有力道,揍得吕冯连连求饶。 周湘娟意味深长地说:“小龙回来了,就有盼头了。我们要隔三差王敲他的竹杠,今天算,你和娜娜的清白宴,明天——” “喂,那明天你跟吕冯的清白宴。”刘娜可不是好惹的,马上矛头直指周湘娟。 大伙儿哈哈大工业笑,吕冯跟周湘娟对视一眼,刘娜捕捉到战机:“你们要是不请,说明两个有鬼哦。我俩现在以正视听,纯属上下级关系。吕大法官、周老师,你们本来八杆子打不着,怎么眉来眼去,不打量我看不出。姐妹们,可不能饶了这对狗男女。” 娜娜一领头,其他的人马上群起攻之。白芒说:“娜娜,我开始还以为你乱点鸳鸯谱,现在看来真有这么一回事?好事啊。我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吕法官默认了,周老师,我可是看着长大的。唉,兄弟先下手了,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娟娟姐,你看,还有人为你单相思哦。吕法官,还不表态,可有后备队员要横刀夺爱了。”刘娜真是绝张子,吕冯糊里糊涂被刘娜将他与周湘娟扯上了红丝线,他不承认嘛,心里还真有她,承认嘛,两人还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其实小时候,在一起玩的,长大后多多少少有点思念之情,也许埋下了恋爱种子,也许不经意间彼此心照不宣了。 刘娜看吕冯只是拿眼光瞟周湘娟,周湘娟别过脸不理他。李晓、蒋政、白芒都推吕冯:“请我们搓一顿,就捡个美女做老婆,这难道是亏本生意?况且,娜娜姐也不起诉你。一千万损失就不提了。” 吕冯豁出去了:“李晓,你当我不知道,你敢说你没跟我说,你说长大了,你想娶蒋勤勤。那天喝醉了,尹龙想摸蒋勤勤,你说蒋勤勤是我的,你摸,我跟你急。吓得尹龙把手缩回去了,尹龙,你小子承不承认,有不有这事?” 尹龙嘿嘿笑,他可能摸过,也可能没有摸过,反正小时候,大伙儿在一起,谁知道谁长大了是谁的媳妇。 李晓被揭了老底,他拿蒋政垫背:“好极了!好极了!我也不怕,蒋政,你说你的梦中情人是刘萍,说过没有?” 蒋政嘟哝着说:“反正,我每次都捡你们挑剩下的。” 刘萍打得他乱窜:“什么?我是剩女?” 425打打闹闹 刘娜兴奋不已,尹龙笑得合不拢嘴,其实尹龙对周湘娟、蒋勤勤、刘萍都很好,她们对尹龙也颇有好感。尹龙小时候机灵活泼,经常去她们家玩,因为他家里只有一台电视,她们家里有电脑、小霸王游戏机、恐龙、变形金刚、电动玩具,他只有一块滑板,成天在高坡上溜来滑去。 此时,尹龙拍手叫好。刘娜回过头来:“喂,都没有你的份。因为她们都嫌你傻里傻气。” 周湘娟立马变脸:“小龙,喜不喜娟娟姐的遥控飞机?” 尹龙想起来了,周湘娟的遥控直升机,只给尹龙玩了。周湘娟妈妈还笑着问尹龙:“小龙,喜不鼓欢娟娟姐?” “喜欢。” “怎么表示喜欢?” 他拉住周湘娟的手。周湘娟爸爸亲了她妈妈一下,她妈妈打了她爸爸一下:“你别带坏孩子。” 尹龙、跟周湘娟拍掌笑她爸爸:“羞羞脸。周叔叔,羞羞脸。” 周叔叔便捉住尹龙,往空中抛,吓得他大呼小叫;周叔叔力量大,每次都稳稳当当地接住他,后来,他不怕了,还在空中向周湘娟做动作。周叔叔嘿嘿笑:“这小家伙长大了,胆子可以偷得牛的。你看他还自己往空中蹦。” 周叔叔是杂技团的著名演员,几次三番跟老尹说,要收他做徒弟;老尹怕他打儿子的主意,做了他周家的上门女婿。他有私心,找借口不答应。周叔叔叹息可惜了一根好苗子。 刘娜急眼了:“尹龙,你究竟喜欢谁?” 尹龙傻眼了,众花渐欲迷人眼。 蒋勤勤妩媚一笑:“尹龙,你不会不喜欢勤勤姐姐吧?” 尹龙眼红着说:“喜欢。” 气得刘娜,恨不得跟他翻脸,可是在众多童年伙伴面前,她不能那么小气,事后,再念他的紧箍咒吧,今天让你气我,明天双倍还你! 尹龙可说的是实话。很小的时候,要是姥爷、姥姥回老家,尹龙父母上班,就送到蒋爷爷那里带。蒋勤勤比尹大大六岁,蒋勤勤带他到她们幼儿园玩滑滑梯,从高处滑下来,从高空滑吊板,走独木桥……玩一天玩累了,就在蒋勤勤的童床上睡着了,爸爸下班再抱他回家。 刘萍也来劲了:“我也是萍萍姐姐。哼,你不喜欢吗?” 尹龙小时候别人问他有几个姐姐,他数不过来:“我老家有三个姐姐,大表姐金瓦、二表姐米董、三表姐蜡桑,这里有娟娟姐姐、萍萍姐姐、勤勤姐姐、娜娜姐姐。” 刘萍家住得相当高,在顶楼,顶楼上面有一个大瓜棚,那是刘萍爷爷辛辛苦苦架起来的,不但愿种了各种瓜菜,还养了很多花,有一个水池子养了鱼。他跟刘萍就在瓜棚追来追去,刘萍爷爷就提醒:“小龙,小心别碰着花盆。萍萍,你跑慢一点。” 吴泓乐呵呵地说:“娜娜,小龙不疼你,泓哥疼你。” 刘娜涨红了脸:“滚。也不撒泡尿照照看。” 刘娜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吴泓知道刘娜的个性:“哇,怪不得小龙不敢要,是个母夜叉。” 白芒厚着脸皮说:“小龙不要我要,我保证逆来顺受,每天当你是郡主。” 白芒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滚。黑不溜秋靠边站。” “尹处,我投拆刘娜,她对下属说带有侮辱性语言。”白芒从小跟尹龙就玩得来,尹龙偷杨桃吃,他在下面接,有时被杨桃砸到头,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尹龙正被三个姐姐扯成一团,结结巴巴地说:“别——闹——了。” 顿了好半天,尹龙又说:“有——好——的。” 白芒兴奋地说:“尹处,你说以后有更好的女孩子,介绍给我,对不对?我不要娜娜这么凶霸霸地,我要贤妻良母型。” 尹龙偷偷地笑,没敢笑出声来,眼里喷着笑:“没——问题。” “尹龙,我还挂着空档。我要相貌平平,不要朝三暮四地就好了。”吴泓的话,伤了四个姐妹的心,一起还击:“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就是当王八的命。不想要什么,偏找着什么。到时候,我们笑死你。” 尹龙嘿嘿地笑着,招呼大伙坐下,他还是坐回了刘娜身边,不然刘娜会给他难堪,李晓和蒋勤勤、吕冯和周湘萍、蒋政和刘萍挨着坐,刘娜旁边坐了吴泓、再是白芒,团团一桌。刘娜嗯地一声,还不理尹龙。 李晓故意说:“真不般配。首先年龄不配,老妻少夫,不行,不行。” 刘娜被李晓说着了心病:“行了吧。你跟蒋勤勤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神仙眷侣好了吧。我俩是——” “是什么?” “是什么?” 大伙儿挤兑她,也怪她平时说话刁蛮,大伙儿找到机会睚眦相报。 “上下级。”刘娜拖长了声音,众人“切”,谁相信。 “我告诉你们一个惊天秘密。娜娜亲口对我说的,小龙在他十一岁那年——”周湘娟要说,刘娜刚紧上去捂住她的嘴;可是蒋勤勤说:“我记起来了,娜娜也跟我说了。那天晚上我们不是偷了很多东西到尹龙家聚餐。尹龙把你们灌醉了,一个个晕头转向,睡得像死猪一般。你猜尹龙干了什么?” “知道啊,他偷看了娜娜。事后,还向我们炫耀。”李晓不知真听说了,还是进入了情景,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他说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下面——” 刘娜追着李晓打,愤慨地说:“我根本没喝醉,好不好?他确实看了。但只掀开上面看,好不好?” 吕冯赶紧说:“小龙,今天你有本事把我们都灌醉了。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别光顾看哦。” 刘娜蛾眉倒竖:“他敢!” 尹龙只是嘿嘿笑,为少不更事感到羞愧。蒋勤勤拍了尹龙一下:“你呀,每次带我们偷杨桃吃,杨桃没熟就去偷了,现在熟了就不来偷。你知道吗?现在的杨桃,酸酸甜甜,淌满蜜汁。” 蒋勤勤说得大伙儿哄然大笑,刘娜要撕蒋勤勤的嘴,好在上菜了。第一个菜是瓦罐老参汤炖老鸭。 李晓用筷子敲着老鸭说:“这是给娜娜、萍萍、娟娟准备的。” 刘娜马上品出味来了:“哟,马上不敢说勤勤了,怜香惜玉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有本事,你看着别吃。”周湘萍可爱这道老汤了,每回来都点,看来这个菜是她点的。 李晓才不做这样的傻瓜,说是一码事,吃还是照吃不误,周湘萍喝了一口汤:“小时候吃起来,很好吃的东西。怎么现在吃起来就没有那种感觉了呢?” 吕冯说:“你小时候爱吃酸的东西。我记得你,吃那么酸的杨梅,我们吃一颗酸得直打颤,可是你吃过不停。” “谁要你说?”周湘萍羞红了脸。 刘萍轻描淡写地说:“过段时间,她就爱吃了。你准备买杨梅的钱吧。” 尹龙只是喝汤,吕冯欺负他,搓了一个鸭尾给尹龙:“小龙,我知道你爱吃。别不好意思。” 尹龙真一口吃了,嚼得满嘴雌黄,刘娜阻止都来不及,她还以为他会扔掉或者转让给李晓,可能吕冯真知道尹龙小时候吃鸭尾。 “你恶不恶心?”刘娜白了他一眼。大伙偷着笑。尹龙抹了抹嘴;“香、呢。” 接着上来一个菜“金玉满堂”,其实由百合、玉米粒、腰果、洋葱片、菽粒,加了鱼仔组成的一道主食。这是春晖大酒店的招牌菜,应该是李晓点的。他吃得最起劲。尹龙像心事重重,只吃了一调羹就不动了,不像平时狼吞虎咽。 周湘娟关切地问:“小龙,不合你口味?” 尹龙忙说:“好、吃——多、吃。” 刘娜吃得很开心:“别管他。他等着吃烤肉呢。” “有啊,我们点了一大堆烧烤的鹿肉、野兔、野生鱼、牡蛎。可能烧烤的食物要晚一点上,因为你吃了香脆的东西,接着吃清淡的菜,更加没胃口了。”周湘娟显得颇有学问。 “别卖弄你的学问了。他又不是小学生。”刘娜给尹龙盛了半小碗,尹龙只得埋头吃了。 第三个是近年来热捧的一个菜“鸡汤松茸”。其实松茸味道素淡。略有淡淡的清香味,可是加了鸡汤提鲜,其味变得鲜美无比。一煲松茸,可能是今晚最贵的一个菜,至少一千,反正有尹处长埋单,他们狮子大张口。 刘娜就有点心痛:“哇,这个菜谁点的?下次,我肯定要点一个回敬他。” 周湘娟故意问尹龙:“你不会把工资全部上缴给她了吧?” 尹龙嘿嘿笑:“吃、不——穷——” 后面还有一个“我”字,他半天没说上,大伙儿笑了:“对!以后你的工资全上缴了,我们点些清汤寡水算了。” 第四个菜是一道药膳天麻鸡。现代人吃的是养生保健,这个菜益气健脑,这些常年坐办公室的多吃,有益身心。刘娜说:“我们有规矩的,谁最少吃鸡腿。所以,鸡腿是他的。” 刘娜要把两个鸡腿给他,尹龙直摇头,只要了一个,刘娜就自己享受了,害得他们都有意见:“你们是东道主,好东西要待客。在家里可以这样吃,有客人,要敬客人。这才是待客之道。” 刘娜点着他们:“你们一个个叫化子烤火,往自己身边扒。我才不管你们那多。再说了,你们哪一个像客人?按我们做客的礼节。都要带礼品啊?你们带礼品了吗?” 吴泓抓住了刘娜的话柄:“吕法官,听到没有。我们尹处、刘蜜招供了。他们公开索要礼品。是不是知法犯法?” 吕冯吃得颊齿生香,含糊地说:“待好本官,免于刑事处分。” 第五道菜是一个野菜,油煎蓝藻。别看这一盘蓝藻,不知要到水井里打捞多久,才拼成一碟。这是傣家风味特色菜,估计在大都市里吃起来价格不菲。薄薄的一个绿饼,比海苔要好吃多了。 426对对碰 刘娜心想:看你们得意的,等下有好戏看了。第五道菜过了就上酒,这是滇西风俗,不像江南江北的风俗,一开席,就猛灌客人的酒;他们让人客人先吃好,再上酒。 服务员问:“要上酒吗?” 刘娜故意问:“上酒吗?” “喂,无酒不成席吧。”李晓第一个嚷着上酒,吕冯也说:“有好菜没好酒等于白吃了。”吴泓不怀好意地说:“小龙,还要把我们灌醉了,他还有行动呢。” 刘娜瞪了一眼:“恶心。” 尹龙想了想竹筒酒与一桌美味佳肴不搭调,忙说:“五、粮、液。” “茅台。”蒋政不依不饶,他没叫洋酒还是好的,其实国人大多对洋酒并不看好,再说国内喝洋酒难保能喝到真品。 吴泓跟着起哄:“茅台。” 尹龙只得改口:“上、茅、台。” 小瓷杯,十个人一人一杯,一瓶就剩下了半瓶;再倒一杯,还要再开一瓶。美女们也不甘下风,可是第二杯美女们不再干杯了,她们细水长流,慢慢品,慢慢聊。可是这些男人们就是着了火,越浇越旺,越燃越凶猛。 不过两瓶下肚,谁都知道这是烧酒,换牌子了,上竹筒酒,一人一筒。茅台只能助兴,哪能用来醉人,简直就是糟蹋! 光喝傻酒,有什么意思。该来点乐趣。李晓出点子了:“兄弟们,我们要搞点合作。这样喝,还不等于喝水一样喝。” 刘娜说:“李晓,你一张嘴巴,我就看到你险恶用心。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无法让我们给你们倒酒。我声明,我是不会给你倒酒的,我岂不成了你的服务员了?门都没有。” 李晓说:“你听我把话说完。小龙,说一个字,你猜得到,我说一句话,你都猜不透我的意思。这一壶酒,反正一对男女喝完,不管你跟谁喝。要是没人合作喝闷酒,加一竹筒。” “我反对。李哥明的是欺负我们没有码子。”吴泓首先提出抗议。 “我也反对。要不涨哥,我俩做一对算了。”白芒学着女声,把女孩子们笑得都往男人肩膀上靠,那么自然,那么亲密。这可是才配对的哦。 吴泓推开白芒:“滚,滚。我有码子,今天怕寒碜你们,没敢带过来。小龙,我带过来,朋友妻,不可欺啊。” 尹龙气不打一处:“你——” 可是他口拙,气得眼珠子乱蹦;“什么人?” 众人哈哈大笑。吴泓果然给一个女孩打电话让她过来,有一个女干警让他示好,他都没动心,也想在四大名旦中分一旦,现在看来他出局了。他接受残酷的现实,赶紧打电话叫李艳过来。 白芒主赖着尹处:“首长,发一个吧。” 尹龙想了想,他拿出手机真给一名女民警发了一条短信。白芒想看看是谁,尹龙变戏法似的变手机变没了,白芒怎么搜都搜不到。面对这种头,他可是万般无奈。尹龙的手机谁都搜不到,不但他搜不到,当年很多眼疾手快的江湖高手也搜不到。 这些人这才信服刘娜的选择,他义无反顾地恋上“傻子”,这傻子可是傻得多么可爱!能变戏法,能玩功夫,能玩杂耍。 周湘娟说:“天啦,我爸爸教你的东西。你不但没忘,还玩出新花样来了。要不,你给我们玩一手吧?” 尹龙憨笑着,连连摇头。可是,他们逼迫他,一桌人全起哄,刘娜推他,总算把尹龙推起来了。服务员听说有杂耍,都围过来看。尹龙就在找道具,就以刚喝光的两个茅台酒瓶子。一具瓶子顶头上,一个瓶子放脚上。他脚动,头推,脚上的瓶子就跟头上的瓶子交换了位置,惊得他们一声尖叫,可是一个瓶子稳稳地立在头上,另一个瓶子回到了他的脚掌面。 再交换,再稳稳当当地落回去。加快速度,形成两道白弧光。然后他做动作了,侧转身、后仰身踢腿、滚地、旋子,两道白弧光很听话的随着他穿梭。看得他们如痴如醉。最后,他一收身,两个瓶子夹在他胳膊下。他谢幕了。 周湘娟可得意了:“看得了吧?他的杂耍技巧完全可以上舞台表演,可惜尹叔叔不同意,否则,尹龙算不定是杂技明星了。” 刘娜抢白他:“尹叔当然有眼光,少一个杂技演员好,还是少一个英雄好?” 李晓更直截了当:“尹叔同意,小龙就入赘你们周家了。对不对?” “你胡说。我爸那么多徒弟,我——” 吕冯得意了:“我可没跟周叔学杂耍哦,我不懂杂耍的。” 周湘娟白了他一眼:“学杂技要天分的好不好?尹龙虽没正式拜师学,他学得比拜师学的还要好。这就是天分。知不知道朽木不可雕的道理?” 尹龙示意大伙安静,一会儿急匆匆地挤进一个女民警,直奔尹龙走来,行了标准的军礼:“报告尹处,徐菁来报到。” 尹龙拉起白芒,用向两人伸出大拇指,然后滑稽地弯了弯。白芒先跟徐菁面面相觑,接着两人面红耳赤,眼热心跳。 刘娜拍着巴掌说:“来电了!来电了!尹龙,你的眼光真贼啊!服务员加位,徐菁,点两个菜。” 徐菁羞答答地说:“报告,刘姐,我吃了。” “这是你的权利,不用白不用。”白芒可不讲情面,“菁,吃什么?我给点叫。” “是你埋单吗?你埋单,我点四个都可以。” “你太痛我了吧?”白芒急得直冒汗,“你知道我们今天晚上吃了多少?这个单,我搞得定吗?” 徐菁知道尹处埋单,撇撇嘴:“那就算了。” 尹龙拿过菜单:“别——客——气。” 白芒乐呵呵地接过:“你知道,我小时候就跟尹龙称兄道弟,他偷杨桃,我在下面接。你看我头上砸的,这块骨头现在都没长正。” “怕是反骨吧?”吴泓戏说他。 白芒正争道:“尹龙第一天走马上任,第一个支持他的就是我。我第一个向他祝贺,第一个向他敬军礼,第一个向他表决心:永远跟着尹处走!” 徐菁讨厌地说:“你是不是感染的张汇的气息?” 吴泓故意问:“怎么说?” “马屁精啊。”徐菁一针见血,说得白芒霜打的茄子。 刘娜忙救一救白芒的面子:“白芒说的是实话,他当着杨任的面,就给尹龙敬礼,勇气可嘉。” 白芒得意:“这叫灭敌人威风,长自己人志气——” “出——格——了。”尹龙瞪了白芒一眼,白芒猛然明白只顾说得痛快,把杨副处说得一无是处,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岂不遭了。但白芒脖子一缩:“杨菁,我说话是不是太直了?” 杨菁面无表情:“你别以为我会给杨任传话?尹处要不是信任我,也不会叫我过来。亏你还跟着尹处称兄道弟。尹处提醒你,喝了酒,别乱说话。” 刘娜给杨菁鼓掌:“说得好。杨菁,白芒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多给他上课。他真的脑袋只有一根筋。他这人没有私心杂念。我们小时候抢东西。尹龙把好的抢走了,他就不声不响,拣一个剩下的。” 尹龙对刘娜怒目相向:“我——有吗?” 刘娜不理他:“你看到了吗?我们今天其实是童年小伙伴的一个聚会。结果我们配成了四对。还差两个姑娘,尹龙就想到了你。” 杨菁脸红了:“尹处,以后立功的时候,也要记得杨菁。” “放心。跟着尹处想立多少功就有多少功立。他就是一个好战分子。”刘娜差不多是尹龙的代言人了。 正说着李艳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她可不是一身警服,长发瀑然,一身养眼的绣花齐腰茄克,内穿雪白抹胸,再加包臀热裤,丝袜美腿,看起来风姿绰约。 哇,整个包厢内一片惊呼。吴泓得意扬扬牵过李艳的手,叫服务员加位。尹龙也让她加菜,这是最起码的礼貌问题,吴泓当仁不让,加了两个。有了吴泓开了先例,杨菁也不能掉面子,也加了两个不错的菜。 六对拉开架势。上了六个大竹筒酒。尹龙故意拿着喝白酒的杯,他跟刘娜慢条斯理地喝。可是其他对,女伴喝一小杯,男伴拿着竹筒当水喝。 其实后面还有一大堆烧烤端上桌,菜肴相当丰富。这可是尹龙最爱,他再不斯文了,嘘嘘地吹着,大嚼大咽。刘娜只撕一些烤香的肉细嚼慢咽,骨头塞给尹龙啃,看得周湘娟直皱眉头。 有了烤肉,尹龙也不喝水,就拿酒当水喝了。刘娜抢他的竹筒:“喝慢点,行不行?” 李晓挑战他:“尹龙,我跟你走一个,估计刘娜只是一个啦啦队员,主力队员还是咱爷们,干!” 刘娜反对:“喂,这是你兴出来的节目,你可不要自己拆自己的台。跟你的勤勤干杯吧。我俩要慢慢喝。” 李晓无奈只得耐下性子,跟蒋勤勤喝。蒋勤勤举着小杯:“娜娜,咱们姐妹十指连心,干一杯。” 刘娜想了想:“你们爷们应该多喝点。服务员,给男士上高脚杯,我们就用小杯就行了。” “这就对了!”五个女伴同声欢呼。她们知道男女平等,还是有条件平等。 现在好了,谁跟谁碰都没问题了。尹龙先跟李晓干了一大杯。李晓就觉得跟英雄喝酒解气,还想再灌一杯。可吕冯举杯上来了:“小龙,娟娟,有一天真的属于我,我保证她也是你的。” “呸——”两个女人啐了他一口。其他的人笑得肚子都痛了,吕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尹龙忙说:“好姐、姐。” 尹龙酒后,说话口齿清晰起来,吕冯眼前一亮:“尹龙,我看你是得了酒痨,有酒,你就不傻了,说话也有了神气。” “酒醉、英雄、汉。” 尹龙吐出最后一字,举桌皆惊,真的是,虽然略有停顿,但字正腔圆。 427吃了我的吐出来 这种速度就快到了,高脚杯一杯估计有八两八。不过,再看刘娜跟姐妹干得咣当作响,他拿着尹龙的手放她粉嘟嘟的脸蛋,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烫不烫?” 这眼神好熟悉,尹龙此时心里亮堂了很多,是泰莎的眼神——尹龙突然心血不宁。难道泰莎又要出事了?泰莎每次出来,他都感觉气血不宁。他不知道这种预感是真是假。可是泰莎还会原谅他吗?他一口气娶了昭披耶三个女儿——天啦,他三位妻子应该身怀六甲了!他气血翻涌。似乎回到了走火放魔的那一刻!他怔怔地从着。 刘娜热辣辣地看着尹龙,尹龙手贴在他脸蛋上,似乎舍不得收回。刘萍喝得也上脸了:“娜娜,别肉麻了。大庭广众之下。来,我们姐妹喝一个。” 尹龙灿然一笑,收回了手,但是他内心似乎被刘娜的脸蛋给点燃,其实,此时师父释能在的话,帮他推血过宫,调动真气大周天运行,筋脉回到有序循环,完全可以做到抱元归一,气血归宁。可是,他自行没办法统摄元神调节,只能任真气乱冲撞。 “尹处,徐菁敬你一杯。”徐菁拿着大杯,尹龙很体贴她,给她倒了一小杯,他喝一大杯。徐菁感觉到了领导关怀,吧唧喝了。尹龙一口气灌了下去。他感觉越喝,真的心中越畅快,真像是得了酒痨。 一会儿功夫,首先尹龙交底,一竹筒滴酒不剩,交竹筒了;然后李晓交竹筒,吕冯跟着交竹筒,剩下的,也加快了进度,不能冷场。第二筒捧了上来,女士们酒兴大发,一小杯,一小杯抿上了。刘娜带了头,借着酒兴往男友肩头靠,还拿脸往他脸上贴。有样学样,他们也玩得嘻嘻哈哈乱叫乱嚷。现在,男女逮着谁就碰杯,管他大杯碰小杯,还是小杯碰大杯。 尹龙喝开了,说话利索多了:“娜娜,你、脸、烫。” 刘娜似乎靠尹龙的支撑她才没倒下:“我感觉,天花板怎么成了地板,地板怎么成了天花板了?” “你醉了,别喝了。” “你好了。真的你好了。我太高兴了。我要打电话告诉尹叔叔、艾阿姨,尹龙不再是傻子,他是伶牙俐嘴,生龙活虎!” 尹龙摇着头:“没用的。” 刘娜酒醉心里明:“我知道了,你要接受刺激,只要有刺激,你就恢复了。你不是酒痨,酒精能带给你兴奋度,带给你强烈刺激。对不对?” 尹龙连连点头。刘娜得意极了:“好,我将给你刺激疗法。我一定要治好你。治好你,你娶我,好不好?” 尹龙摇着头:“不好。” “为什么?你不傻了,没人笑话你。”刘娜逼着他,这时,她只有一个念头,治好他,嫁给他,一点不在乎别人笑不笑话,他们一对对也纠缠在一起,没时间理他们的茬。 “我有三个老婆。”尹龙告诉了她实情,刘娜吃吃笑出了声:“你姥爷在家里给你订了亲,对不对?” 这也是实话,尹龙点了点头:“她叫蜡桑。” “还有一个呢?” 尹龙始终摇头,他不能说,这是绝密。即使父母都不能说;只是惨兮兮地说:“我、们,没可能的。” 刘娜淡然一笑:“我明白了。你嫌我比你大。” “不、不、不。我求你——别谈爱情。”尹龙哀求他,他伤得很心,他想起赖欣怡,他就痛彻心肺;现在想想泰莎,倒也升腾起一种愧疚感,其实他们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 “其他的都可以,对不对?”刘娜紧盯着他,尹龙嘴唇抽动了一下:“我是、不、可以、爱自己所爱——” 刘娜眼里蓄满晶莹的泪水,喁喁地说:“你知道吗?我心好痛。你感觉到这种痛吗?” 刘娜拿起尹龙的高脚杯要猛灌,她的心有种碎裂的感觉;尹龙劈手夺了过来:“长痛,不如短痛。” “不——除非,我死!”刘娜坚决地说,爱得头昏的时候,特别在酒精刺激下,她怎么可能绕得过弯来。 “我不、值得爱。”尹龙显然被刘娜炽热的爱点燃了,为什么?一个个可爱的人,爱得死去活来,他却不能爱。包括蜡桑,尹龙对她没好感,那是假话。 其实,他们都听到了,他们只是装着充耳不闻,因为他们正在真心告白,他们都不便打搅。他们相对心无旁骛地谈笑风生,旁若无人地干着杯。尹龙将刘娜喝剩的一口闷了:“你会找到所爱。” 刘娜冷嘲热讽:“我不如蜡桑吗?表妹,又一个林妹妹。” 尹龙没办法处理好男女私情,并来就没有办法处理,不然世上还有那么多感情纠葛,尹龙平静地说:“你看那时多好啊,我们在一起,无忧无虑,天真无邪。为什么要谈恋爱?不谈恋爱,好不好?” 尹龙怕了,他被毒蛇咬过一次,他不想再被咬第二次,其实他清醒的时候,还是承认昭披耶的三个女儿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帕米那么可爱,跟他共过命,何况她们有孕在身。 刘娜泪水扑簌簌落下:“可我妈妈迫我谈恋爱啊。我二十五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知不知道?” 尹龙再喝了一杯,眼中有清泪,泪光中有无奈:“对、不起,我们、只能、如此。” “我们这算什么嘛?我真是你的小蜜?”刘娜急得乱跺脚。 “机、要、秘书。”尹龙冷酷地说,脸上一片茫茫然。 “其实,很多、红颜、知己,都、不是、夫妻。”尹龙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他唯一一个词语“红颜知己”这个名号送给她。 “红颜知己,你不是吴三桂,我也不是陈圆圆!”刘娜想不到尹龙铁石心肠,难以融化。 “慢、慢,你、会、理、解我。”尹龙极度虚弱地说,“我、能、读、懂你的、爱。” 尹龙再灌一杯:“若、有、来生,我、一、定、娶、你。” 刘娜一头扎进尹龙怀里呜呜地哭泣了起来,哭泣得尹龙肝肠寸断,虎泪含泪:“我、们、还、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刘娜抬起泪眼,只得点了点头,莞尔一笑,擦干了泪水:“我陪你喝。” 可是这一竹筒让尹龙给一杯接一杯倒干了。李晓他们速度慢了下来,尹龙不管他们了,又叫了一竹筒。刘娜只喝一小杯,尹龙就一高脚杯。尹龙心中如今很释然,他以为现在说清楚了,不再存在误会了。而刘娜想,尹龙可能是一个江湖浪子,他怕她绊住他,他从此失去自由。尹龙心中是有她的,只是他不愿意有缧绁,他说走咱就走。小时候,他就这样离家出走,即使逼他结婚,他也许迟早有一天离家出走。与其走到那样无望的一天,还不如现在就彼此给对方自由,在一起就快乐一天,假如有一天他厌倦了,让他走吧,她不愿形为他的负累。 没想到,最先是吕冯冲进卫生间挖开了塘坝,接着李晓挖开了塘坝,然后是吴泓、蒋政、白芒逮了兔子。尹龙当面结的帐,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说:“老板说,他请客。” “结帐。我可是要录象,别说我吃了你们的,打白条,我是现金支付。拿结帐单给我看。”刘娜强打起精神当着尹龙的面要来帐单。一共吃了六千多块。 经理说:“要不交一千算了。” 刘娜问:“你们给普通客人打多少折?” “八八折。” “给我一个八八折。算作回头生意,好不好?下回,我请客还在这里请。”刘娜该要的权益,她还是要争取的。一般酒店都给八八折大酬宾。尹龙要刷银行卡,刘娜用现金结了帐,她还给喝醉了的兄弟开了五间房供他们休息。 尹龙开着奥迪带着刘娜走了。没回家,爸爸和姥爷在家,妈妈今天也要跟车。回他的处长办公室小憩一会儿,刘娜可不管那么多,占据着他的卧室,去了外套,自顾儿睡了。尹龙只得坐在沙发上盘腿打坐。 刘娜醒来,发现尹龙不在办公室了。她睡眼惺忪地走出办公室。尹龙集结了五百名警察,没看到杨任,估计杨处以为晚上没事,他也搞聚会去了,杨任没到,他的几员干将后勤科长姚胜利、刑侦科长马凯、预审科长杨虎、户籍科长秦海子都没有踪影。 尹龙带着办公室主任、人事科长、政工科长、保密科长、宣传科长正一个个收缴手机,关机之后然后放进一个塑胶袋中贴上标签。 尹龙看刘娜醒来了,冲他神秘地一笑,刘娜嘟着嘴,眉毛弓着,还有点小性子。尹龙接下去分发对讲机,各分队长人手一部。调试频道,到现在为止,全部警力还以为是通讯培训。没想到,接下去请保密科长配置武器,配置了头盔、防弹衣、警用电棒、海豹突击匕首、防暴盾牌和自动步枪,还有开锁、破门工具、手铐等。 然后尹龙拿着一张红色a级命令,请刘娜宣读,刘娜一把抓过来,大声宣读公安厅:“今晚八点开始全省范围内,全面清理‘黄、赌、毒、’专项综合治理行动,代号:雷霆出击。” 尹龙再拿出一张今晚行动的组织纪律,请保密科长张楚宣布。 尹龙再拿出一张行动方案,请办公室主任尹玉善宣布。 尹龙拿过电声喇叭:“准备好了吗?” 五百警员齐声回答:“准备好了。” 尹龙手一挥:“出发!” 这两个字还是说得铿镪有力。五百警力分成十组,从十个重点整治宾馆、酒店、歌厅、夜总会、桑拿等公共娱乐场所入手,然后向外围扩展,包括网吧、地下赌馆、出租屋等等。 428杀猪 “警官,警官,使不得,使不得!你知道这是什么货柜,这是冷藏货柜,一个货柜就是一个冷库啊。这样一个货柜多少钱?一千万啦!你要是弄坏了,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冬瓜脸拼死拼命地护着。 尹龙逼视他良久,冬瓜脸神色游移不定,强掩饰内心的惶恐,肌肉在微微地颤,他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撬!” 说声撬,用电弧烧开一块钢板,夹层就露了出来,一包货就掉了下来,反毒警犬一口叼给了范睢阳。 尹龙一个健步上去,出手如电,反身一扭就将冬瓜脸给铐了,抓回去受审。 围观的人一声吹嘘,尹龙命令将黑衣人给扣留,一个接一个搜查,搜出了对讲机、匕首、砍刀、仿真枪。凡是搜出有管制刀具或仿真枪,全部铐上。 接下来验货,就快得多了。货主都很配合。然后一个仓一个仓打开验货。货仓猫腻最大,查处违禁野生动物、文物、毒品二十多宗,货值上亿。 尹龙看看表凌星二点了,他开车赶到了第七组、八组负责的金水湾,这里因为是新站,多是动车组,带动了周边的商铺林立。第七组由人事科长郭淮带队,这个军人出身的警官,做事作风顽强,是尹龙的忠实拥趸。他负责新站地下商场的的整治,他出手快,抓获了数名倒卖火车票的黄牛党,查获了吸毒窝点、还截获了大量税务发票、假钞、管制刀具。第八组由宣传科长郝致华带队,他们重点查新站附近的娱乐场所,如会馆、歌厅、酒吧、夜总会、k厅等,他们这边天下太平,没有多大收获。 尹龙一怒之下,把第七组调过来,再查一遍。郝致华脸都黄了。纸包不住真火。很快被他们杀了一个回马枪!原来郝致华只是各处走动走动,有的老板暗中给他塞个金卡,他就走马观花地看看。 尹龙亲自坐镇。他带着郝致华,亲手打开一间房门,室内不堪入目。郝致华额头上直冒冷汗:“尹处,我有错误。我有错误。” 郝致华在尹龙的压力之下,只得交待了他收受的好处,有金卡、金表、钻石、珠玉、文物等等,尹龙命人将郝致华立案查办。 尹龙让郭淮科长带两组人马过细地查一遍过去,虽然有些店闻风疏散人,还是有些自以为意思了,就天下大吉,抓了不少顶风做案的贩毒分子、提供特殊服务的小姐,缴获了一批赌具。 尹龙再去看第九组和第十组,他们由保密科长张楚、民管科长姜石,在辖区派出所长宫保和协助下,对一家一家出租屋进行全面搜查,抓获网上a级通缉犯一名、做案嫌疑人九名,流莺二十名,地下吸毒窝点五个,小偷团伙三个,缴获管制刀具一大捆,还有毒品。他们这一组办案也很有力。 第二天,还不能睡觉,组织立案审讯,串并案件。整整忙活了三天三夜,才有了汇总报告。尹龙要拿着这些成果向龚厅汇报。龚厅看了,兴奋地对副厅洪恩说:“老伙计,小家伙傻不傻?” 洪恩副厅接过看了一遍:“好家伙,人家养了几十年的猪,你一个晚上全给杀了。” 龚志华笑着说:“估计这次雷霆行动起到了风清气正的作用,大大地打掉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不过呢,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怎么说治本呢?一定要穷追猛打,深挖根子,做到除恶务尽。受了伤的野猪,可比猛虎还要凶。” 洪恩接着龚厅的话说:“对。尹龙啊,听说你前些日子总是跟车,我和龚厅还不明白你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以后你喜欢打游击。看来你是在布局。这次出击,击中了要害,成效显著。关于对杨任的处理,仅仅凭他当晚在现场与当事人吃饭,就做出处理,是不是尺度严了点?我不是保他。我是说,能不能放他出来,让他再活动活动。” 尹龙深明其意,又递上一份报告《关于杨任等人的处理意见》。洪恩翻看了一眼,递给了龚厅,龚厅看完与洪恩交换了眼神,两人微微点头,原来尹龙早有安排。洪恩说:“对,给他行政记过处分,一方面做到仁至义尽,起到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另一方面,也是放长线钓大鱼嘛。” “大、鱼、谁?”尹龙眼睛亮晶晶地,调皮、可爱。 洪恩将话题引开:“明人不说暗话,关于你的任命,看起来我和龚厅排除万难,出奇兵制胜;其实,我和龚厅面临巨大压力,这压力是有背景的。没有我和龚厅迫不得已,搬出你来,他就走马上任了。你频频立功,一方面堵住了某些人的嘴,另一方面也令某些人坐卧不安。省委一把手也让我们给你递话,你要一查到底。还是由你做这篇大文章。以杨任为饵,引出他背后的大人物来。看看谁给他撑腰。” “难。”尹龙直摇摇头,没有把握。 龚志华说:“你要顺藤摸瓜。杨任这一惊吓,他一定要跑到主子面前送礼,他拿什么送?小礼出不了手,大礼从哪里来?嘿,这里面不是就有奥妙了吗?” 尹龙眼睛睁得大大的,龚志华进一步给他打气:“你的身份特殊。你不要以为你单纯是段务局一名铁警,你是特工。什么是特工?你要执行共和国特殊任务。哪里需要,你就要出现在哪里。不然,我要给你特工证收回了,你安心跟着你阿爸做一名铁警算了。” “不,不,不。”尹龙急了,“我、执、行。” “你与王博不一样,他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们心满意足了。不过,他最近脑子开窍了,也在钓鱼,也想抓条大鱼。你参与擒获毒枭简易行的表奖大会还不能开,这次雷霆行动的立功表奖大会也不能开,总给你记功,免得你尾巴翘得太高。我跟省委领导说的,不是不给你表彰,还没完。”洪恩意味深长地说。 龚厅补充说:“鉴于,你语言功能障碍严重,组织原则上同意,刘娜做你的贤内助。” “不!”尹龙孩子气地眼里噙满泪花。 “我们比较了,刘娜更适合你。当然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不做硬性规定,你在工作中,放心大胆地跟她相处吧,可以在工作中磨擦出火花来嘛。”龚厅对感情这方面,他可能是个大老粗。 “你在国外是演戏,回到家才是卸下戏妆过日子。明白龚厅的良苦用心吗?不过,你刚二十不到,也不急,但娜娜这孩子可要急了。人家是大姑娘了。她有重要的条件,关键她可以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庭,还可以消除你后顾之忧。”两个老伙计,唱起了拉郎配。 “听说她现在是你的代言人,你想说什么,她心领神会。多么聪颖慧悟的姑娘,还是你的童年伙伴,打着灯笼火把也难找。听说,你这次能够意外地揪出大毒枭,还是人家的包包给你带的路,说明什么?说明你俩有缘分。昨晚的行动也离不了她啊,不能还想着戏里的情节,戏演完了,就要进入现实生活。接到戏了,再上妆去演。懂吗?” “娜娜爸爸、妈妈都喜欢你这个傻女婿。她妈妈我没见过,昨天在省委一把手办公室,他爸爸刘秘书长也在,说他从小就看好你,果然是可造之材。你从小还在她家过日子,刘秘书长是海归博士。你小时候,见过他吧?” 尹龙记得,有一天娜娜跑来送给他一个机器人,她说是男生玩的,她不喜欢。尹龙问她哪里来的。她说是爸爸从国外回来了,带给她的礼物。娜娜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有个戴着深度眼镜的男人抱起她。娜娜便指着睁着大大眼睛看着他们一家人的尹龙说,爸爸,他就是小龙。她爸爸叫小龙你过来呀。尹龙一点不害怕,走过去,她爸爸牵着他的手上了楼。她爸爸亲自下厨给两个小贪吃做烤肉——不是景颇族的炭火烤肉,而是铁板烧那种牛扒。 “你看尹龙笑了,是不是有美好回忆?”龚厅可会察颜观色。 洪恩继续说:“刘秘书长知道你的毛病,他说傻人有傻福。我说,可能一时急火攻心,现在恢复很快。省委一把手插话,要尽一切力量查出病症,对症下药,不能让功臣流血又流泪。不管多么昂贵的药疗费,我们都要承担。刘秘书长说,他有时间他带你到首都大医院查一查。” 尹龙狭黠地说:“我、配、不、上。” 龚厅打保镖:“你的病绝对能医好。只是恢复要一段时间。就我来看,什么到大医院诊治,就是你姥爷的中药医。你给我坚持喝,现在见到疗效了。” “不、不。”尹龙一听姥爷的中药,他就苦不堪言。 “良药苦口。我们都看得到,你明显一天一个样。跑到大医院一番折腾,没病都折腾出病来了。”龚厅深有体会,他是被逼无奈才去体检一次,他对查出的这病那病,什么三高、什么冠心病、脑血栓,总是不屑一顾。能吃能喝就没病。这是他的谬论。 “王博说你得的是怪病。酒喝不醉,越喝越机灵,喝得他两眼发黑,你反而生龙活虎。”洪恩难以置信。 “你不信?走,走。我们空口说白话。你陪两位爷爷,看生姜是老的辣,还是长江前浪推后浪,一代更比一代强。”龚志华来劲了,拍着老战友洪恩的肩膀,他又要请客。 “我、请、客。”尹龙忙说。 两个老战友对视一眼,洪恩说:“你把娜娜接来,我们近距离考察她一下,看她配不配你。我们可只有一条小龙,不找个好凤,还行。” 尹龙怔在哪里。龚志华生气了:“去啊,开车接她。我们在老地方等你。这孩子,敢违抗命令,不行?” 429开导,开导 刘娜正陪妈吃饭,他爸很少回家吃饭。刘娜的手机发来一条短信,刘娜看了一眼,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继续盛饭。 “谁的短信?”妈妈问她。 “吃饭。”刘娜将筷子递给阿妈。肖月娥看女儿神色不对,拿起她的手机看了看;“你不去。就告诉他不去。怎么不回条短信呢?” 刘娜冷冷地说:“吃饭。管他呢。” 肖月娥看娜娜的神色不对:“你们闹意见了?你们昨晚不是在一起,打得轰轰烈烈的?电视上都报道了。他是不是没给你请功?” “吃饭不行吗?”刘娜眼眶一红,泪水扑唰扑唰地流了出来。 肖月娥看女儿泪水夺眶而出,她方寸大乱:“小龙,是不是尹龙霸王习气不改,凶你了?我找艾姨评理去。” “妈,你别管,吃饭!”刘娜凶她妈妈。肖月娥叹了一口气,拿起她的手机,刘娜抢了过来:“妈,你这是干什么?” “我叫尹龙到家里来,我当面问他。你还没嫁给他,他就这么霸道。以后,还有你的好日子过吗?” “妈,放心。我嫁不了他!”刘娜搂着妈嚎啕大哭。 肖月娥明白了缘由,她搂着女儿的肩膀:“是不是,他有了女朋友?” 刘娜哭成了一个泪人:“昨天中午李晓、周湘娟,我们一起玩的十个伙伴在一起聚餐,他喝了很多酒,他厚颜无耻地说,他有三个老婆。说我们只能做姐弟,只能像小时候一样,一起玩耍,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他说他一百个老婆,你也信。”肖月娥给女儿揩去泪水,“你真爱他吗?” 刘娜点了点头。肖月娥悄声说:“他是特工,可能为了掩护的方便,他需要与人配合,扮演夫妻。你像演员演戏,戏里面都是假的。现在,他都回国了,他就一傻子,一名不文的穷光蛋。他可能傻瓜乎乎还以为在戏里。” “妈,那你说,他有不有可能跟别的女人演戏,会不会假戏真作?” “是啊,他太入戏了。不过,要演好戏,不投入情感,是演不好的。戏演不好,还不会生命危险,要是他演不好,可能命都不保。但是戏毕竟是戏,生活毕竟是生活。他还能回到戏里去吗?戏演完了,他要走下舞台,过正常人的生活。” 刘娜恍然大悟,“妈,他可能还不知道他的戏演完了。他还留恋在戏中。所以他才傻,所以他才说傻话。” “这孩子,小时候,我看着他长大的,他没有坏心眼,他不会害你的。他父母老实巴交,他姥爷、姥姥也是安守本分的人,用情专一。他也是,可能想他一起配戏的人了。” 此时,刘娜的手机响了,确实是尹龙打来的,肖月娥皱着眉头说:“娜娜,你去就说,不去,也给人家一句话。不能跟他斗气。” 刘娜总算接了,生气地说:“干什么?” “请、你、出、来——” “我正吃饭,没时间出来。忙了一周,该消停了吧。”刘娜气鼓鼓地说。 尹龙怕完成不了任务,有点急:“我、到、家里、接你。” “你来呀,我妈正准备给你几个大耳瓜子。”刘娜说完把电话挂了。 不过十分钟,刘娜家楼下停了一台奥迪,尹龙急急火火跑上楼来,他可不能让两位爷爷级人物干坐着久等。他抢着位进了电梯,争取快点上楼。一会儿,尹龙按响了门铃。 “人家来了是客。他可能不是请你吃饭那么简单,你看他急的,可能这里面有安排,算不定尹家要见你。”肖月娥做女儿的思想工作,刘娜跑回阁楼,把她的卧室门关了,打了暗锁。 肖月娥长叹一声,女大娘难做。她帮尹龙开了门。尹龙满头是汗:“阿姨、好。” “嗬,尹龙说话口齿清楚很多了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在阿姨家吃饭吧。你小时候,没少在阿姨家吃饭呀。”肖月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说演戏,肖月娥可不是尹龙对手。 “我、不、吃。”尹龙一进屋,就找刘娜,可是客厅没有,餐厅也没有,确实准备吃饭,两副碗筷。 “你找什么?小龙,你丢了什么?跟阿姨说。”肖月娥逗他说。肖月娥可是捉弄人的老手,“来,来,小龙坐下,陪阿姨吃饭。” “娜、娜、呢?” “她刚接了一个电话,说头痛。就回房休息了。你看阿姨做了这么多饭菜,你没吃,就胡乱吃几口吧。阿姨做的清蒸鱼还是蛮好吃的。你喝酒很猛,阿姨给你拿瓶酒。”肖月娥逗得尹龙两头爆窜,他忙说不要了。 他半天憋出一句话:“我、找、娜娜——” 说罢,他噔噔上了阁楼,敲了敲门:“刘——娜——” 刘娜不理他,尹龙拿出电话呼叫她,她不接电话。可以听得见电话彩铃声在里面响。这可难不倒特工出身的尹龙,刘家的锁虽然好,但要将一名高级特工挡在门外,那是形同虚设,他像开自家房门一样,用万能钥匙打开了。 刘娜用枕头砸他。尹龙冲她嘿嘿一笑,一把扛起她,抓起她的手机塞进她的口袋中,任她咚咚地擂他的背。 肖月娥见了,也只是扑哧一笑:“小龙,你让娜娜梳梳头发,这样见人不礼貌。” “来、不、及、了。”尹龙朝阿姨摆了摆手,扛着刘娜就进了电梯,电梯里的李大爷问:“小龙,娜娜不舒服吗?你要横抱着,不能扛着。” 刘娜从尹龙肩上滑了下来,弄好衣服,抹了抹头发:“李大爷,他绑架我。” “别人绑架你,我信。小龙绑架你,谁信?”李大爷就是李晓的爷爷,离休老干部,乐呵呵地说:“你们九0年后谈恋爱,都不好好谈。我们那时候谈恋爱,牵手都不行。一起走路,奶奶在前面在,我离她起码还有一米远距离。我们还算好的了,算是新式婚姻,自由恋爱。” 刘娜说:“李爷爷,你家晓晓跟勤勤好上了。我做的媒,可要谢媒才行。” 李大爷笑道:“好啊,好啊,你们几个坏家伙可以一起办喜事。” 出了电梯,刘娜站着又不动,尹龙只好再扛起她,跟李爷爷摆了摆手,开了车门,将刘娜塞进去,给她绑上安全带。他轰地一声加上油门,风驰电擎般赶往柴火烤肉店。柴火烤肉店生意很红火,现在正是高峰期。好不容易打听到两个老头所坐的雅座。 “龚爷爷!洪爷爷!”刘娜吃了一惊,原来两位天王级大人物请客,尹龙这傻小子也不明说,她还真以为是尹家要见她,或者是李晓这伙子人要她凑热闹。 “小龙,你是不是猪八戒背媳妇背来的。怎么去了这么久?”龚爷爷打趣道。 尹龙瞪大眼睛,竖起大拇指:“千、里、眼。” 刘娜娇嗔地说:“龚爷爷、洪爷爷,他欺负我。” “欺负别人,我可以骂他。欺负你,我就不好说他了。”龚志华跟洪恩两个相视而笑。 “为什么?龚爷爷、洪爷爷。” 洪恩乐呵呵说道:“你不给他欺负,谁给他欺负?他欺负别人,我们还不答应呢。” 两个老头看在眼里,乐在心头。龚志华说;“小龙啊,多亏有你照料,我们两个老头才放下心来。今天,我两个老头专门设宴感谢你的。你主角不来,当然他就上火了。” 刘娜瞪了一眼尹龙,尹龙正在泡茶,刘娜咬着嘴唇说:“他才不需要我的照顾,他也不稀罕我照顾。” 尹龙给两位爷爷续上茶,给刘娜倒了一杯:“请、用、茶。” 刘娜故意说:“尹龙说他有三个老婆。龚爷爷、洪爷爷,你们相不相信?” 洪恩看尹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挨着刘娜坐下来,抿着唇坏笑,故意问尹龙:“除了娜娜,还有谁?” 刘娜指着自己:“我?我可是他姐姐。他姐姐有六个呢。” 龚厅严肃地说:“尹龙,你听好了,执行任务,你要演好某个角色,那就是演戏。任务执行完了,戏也就演完了。当然为了演得逼真,你非得投入真情。演《红楼梦》演得再好,《红楼梦》拍完了,戏也就结束了。你知道吗?演林黛玉那个小丫头,就是不能走出林黛玉这个角色,结果真的忧郁成疾,最后看破红尘出家。你给我听好了,有时工作需要,你要演好某个角色,但执行任务结束,戏也就随即结束了。你现在过着的才是正常的生活,真实的尹龙,真实的姥老、真实的父母,真实的家乡,真实的童年伙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龚厅老搭档打边鼓:“工作一结束,迅速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我早年做个卧底。老龚你也做个吧。我与现在丁晓萍处长演夫妻,现在我有我的家,她有她的家。我俩那时演得跟真夫妻也没两样啊。但工作一结束,我们再无感情瓜噶。你走你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小龙,感情方面,你要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可不是?我与张怡嘛,她现在是大理的一个副局长。我们当年以夫妻身份装着走毒嘛,一步一步挖出复杂的走毒网络。然后一网打尽。我们当时都立了一等功的嘛。任务完成了,怎么样?各成各的家,也不在同一个单位。我调到总队学习,任教,然后又到地方担局长。人生啊,回忆起来像演戏,但这才是真正的生活。”龚志华深有感触地说。 “龚厅,你不会派我跟他演情侣戏吧?”刘娜装作会错了意。 “你们是真实的生活,不是演戏。而是给我生男育女。”洪恩倚老卖老,一语点破。 “咦”刘娜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尹龙也低下头,他给搞糊涂了,他跟昭披耶三个女儿结婚只是为了演一场戏,执行特殊任务?他与泰莎恩爱情仇也只是玩一场游戏?他与赖欣怡怪不得若即若离,赖欣怡一直说,他俩有缘没份。组织自有安排。这就是组织的安排? 430满分 上菜了,烤肉烤得香,还要醮的酱够味。这家店两样都有特色,生意不红火都不行。再加上大碟凉抖的芫荽、荞头,坛子芥菜,腌萝卜,香辣酱,清翠的生菜叶子,还有解油腻的水果沙拉,浓郁的苦丁茶,风味独特。 两位爷重在风味,并不追求名酒,就喝竹筒子米酒。刘娜给大家斟酒,龚志华挟一些芫荽再与一小块烤肉混搭在一起,醮一醮浆,嚼得咯嘣脆,边吃带边谈事:“小龙,工作也不是单纯生活,你要我单纯吃烤肉,就没味,还吃上火;可我这样一混搭,有芫荽的清香、芥菜的脆爽,酱的香辣,再加上烤肉的焦香,那就是满口香了,也不会上火。” 刘娜笑吟吟地说:“龚爷爷,还要喝口酒咽下去。赛过活神仙了。龚爷爷,小娜敬您一杯。” “不行,不行。尹龙,双双对对来,龚爷爷,这酒保证喝得吧唧响。”龚志华点尹龙的将,尹龙只得跟刘娜比肩而立。 “龚爷、爷,越、活、越、有、味。” 洪恩勾指头数了数:“不错啊,小龙,你这一口气说了八个字。好样的。” 刘娜神秘地笑着说:“等他喝光一竹筒酒,还会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好嘛。娜娜现在走进了小龙的心灵深处,是小龙的代言人,这可不简单。我今天看来,娜娜该给满分。”洪恩笑着说。 “绝对满分。小龙自上任以来,安排娜娜做小龙的机要秘书,绝对是一步妙棋。这一步棋走活了一盘棋。”龚志华光说话,杯子举在手中,意犹未尽,话没说完他不会喝,“小龙和娜娜比肩而立,你看,这是天生的一对神仙眷侣。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干。” 接着尹龙和刘娜要陪洪厅一杯。刘娜故意推尹龙说,尹龙说:“祝、洪、厅、今、年、六十,明、年、十、六。” “小家伙,不得了啊,十一个字了!”洪恩很兴奋,举杯跟尹龙、刘娜碰在一起。 刘娜有了几分桃红色,显得更桃花花色,她捂着嘴扑哧笑出了声音。洪恩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沾着:“娜娜,笑什么?是不是洪爷爷脸上沾了东西?” 刘娜笑得花枝节乱颤:“我是笑他。有人说他得了酒痨,灌一竹筒酒,他说话口齿伶俐。其实啊,酒可能给他产生兴奋度,在极强兴奋度的刺激作用下,他思维连贯,相当活跃。” 洪恩接过刘娜的话:“这好啊,你要给他极强的兴奋度,让他每天生活在高强度的刺激下,他不就康复了嘛。” “好啊,娜娜,你连小龙的病症都找出来了,说明你相当用心。你跟小龙在一起,比什么灵丹妙药要好。”龚厅说话不离中心。 洪恩晃荡着杯中酒:“过去有种说法,冲喜。其实冲喜也有一定的科学道理。为啥冲喜啊?人世间逢喜事精神爽。就是娜娜说的兴奋因子,人一逢喜事,不知产生多少兴奋因子,在兴奋因子作用下,那就消灾祛病了。” 洪恩话那么说,酒杯就往下泼。龚厅早就知道洪恩这一手:“老洪,老洪,这可不是泼水节。来,来,来,补上,补上。浪费粮食,五谷大神可要生气的。” 龚厅强着洪恩一口闷了。两个晚辈可不敢,逼洪厅一口气喝光了。刘娜看洪厅喝完,转顾流盼,俏眼生媚,她喝这杯肯定没问题,偏要把杯子伸到尹龙嘴边,尹龙帮他抿了一大口,她只喝了小半杯。 龚厅笑道:“这种合作精神,还是值得提倡的。老洪,你要是有人代酒,我也算你过关。” 老洪说:“我只有帮别人代酒的命,还没人帮我代酒啊。” “老洪啊,我们老哥俩可是喝酒喝出来的老感情。没酒这东西,我们还坐不到一条板凳上。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半斤花生米,两瓶老白干,你一瓶,我一瓶,边喝边聊。啊呀,那时光,恍在眼前,年青啊,有朝气,什么都聊,什么都敢吹嘘。来劲,真来劲。有一次,我抓一名叫青光眼的家伙,我冲得太快,青光眼拔出枪就朝我射击。老洪,是你啊,奋不顾身扑上他,一把按倒他,结果你腹部中枪。” “哎呀,这一枪值。我不但在医院长了一身膘,什么立功受奖啊,升职啊,加工资啊,娶妻生子,哇,喜事一茬接一茬地来。这一枪挨得值。老龚为了我,倒瘦了一身肉,我是看在眼里,瘦在心里。我一打听,老龚打我住院,把酒戒了。这咋行。我趁护士不注意,悄悄地到医院小卖部买了两瓶老白干,藏在裤兜里。你小子来探院的时候,偏就碰上有人来,我是左拉着你,右绊着你,硬把你拖到人员走尽。我拿出酒来,我们老哥俩喝得那个痛快——啊呀,人生真的难得有几个哪样的夜晚?” “这事快别说了。护士反应上去了,我又挨批、关禁闭。我很多学习任务,就是在关禁闭学出来的。我俩一起关过几次?三次吧。一次,我俩监视一个毒贩,没想到这小子会化装,化成了一个妇女,从我俩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我俩真是那个气。来,老哥俩也走一个,给小两口说悄悄话的机会。”龚厅逼着洪厅喝了一杯。原来,刘娜在尹龙耳畔在说悄悄话,可能说龚厅、洪厅还关过禁闭。尹龙回过头说了一句,可能说关禁闭是家常便饭。 两人吧唧喝得很干脆。洪厅说:“第二次,你小子立功心切,对方交易还没开始,你就冲进去了,我跟着冲了进去。结果,后面的大宗交易活动取消了。哎呀,我那个气呀,冤呀,还要跟你蹲禁闭,你下子睡得踏实,我是唉声叹气,怎么就跟你搭档?我决心一出禁闭室,跟你分道扬镖。你小子一出禁闭室,拎着两瓶酒,一包花生米串门子来了。唉,这老脸硬是拉不下。” 两人说一个段子,相对着喝一杯。尹龙和刘娜偶然睃一眼,他俩个家伙唧唧哝哝不知说什么。 “第三次,老洪,这不能怪我。我枪法准啊,一枪毙命。” “你倒是一枪毙命,我们专案组跟你一个月的线索,给你一枪给打断了。可是,你不开这一枪,我们真要牺牲很多同志。换作我,也开。这个禁闭,我不怪你。我们这回蹲出经验来了,偷偷藏了一副象棋,悄悄地捉对厮杀。这个禁闭蹲的舒坦。” 两个老哥们又吧唧一杯,龚厅生疑心,两个小鬼头怕是诈他们吧。龚厅说:“喂,小龙、娜娜,你们悄悄话不能说了。我们老哥俩喝醉了,你就等着看我们老哥俩唱大花脸。我还不知道,你俩是八小时以内,是形影不离。因为小龙离了你,他就不知道发号施令。我估计你俩耍的隔岸观火计。” 刘娜被说中了心事,格格地笑了。刘娜说:“龚厅、洪厅,你要是说一个完整的破案故事,尹龙说,他喝一竹筒酒。” “我说,我说。”洪厅抢先说。 龚厅就给说:“你说,你说,你说得口干舌燥,我给你倒酒。” 那一年,我们分到了版纳州局,碰上了一桩杀人分尸案。这案子可是一个无头案。一个男人被杀后,抛尸在一个竹林的地洞庭湖里。村民们上山砍竹子发现的。当里,弄出那个装尸体的编织袋,臭气熏天了。打开一看,手段太残忍了,不但肢解了尸体,还把头扔掉了。 没头相当难确认死者的身份。我们先是走访附近村庄,可是没有人口失踪。我们扩大范围,到邻近村庄,也没有人员失踪。后来,我们从死者的遗物中,找到了手腕上的一串手链。我们从手链中查到这是一串黄花梨香木手链,问遍了首饰店。终于有一位师傅认出这是他的活计。我们找到卖出这串手链的售货员,她回忆起这个人的面部特征。我们画出了面部肖像。这才揭开这个人的身份之谜。 这个男人是相距这个村二十公里邻县一个村民,平时老实巴交,以种田为生。家里条件还算过得去,盖了红砖瓦房,屋后就是一大片果园,门前是一个大篱笆园,种植着葡萄。我们细细地戡察了葡萄园。我们发现了一个倒伏的葡萄架,在附近进一步察看,虽然过的时间比较久,我们还是从叶片中找到了血迹,显然这里是第一杀人现场,人在葡萄架上剪枝,突然遭到猛击。我们又搜查了屋内,在一个杂房,我们发现清洗过的现场,显然是在这里进行尸解的。 我们当即提审了女主人姚小霞,一眼看上去,她是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农妇。她丈夫失踪当天,她正在县城务工,她从没缺勤。她说上周星期天回家就没见他,还以为他进城务工,所以没报案,也没疑心他出事了。说着,说着,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我们当时观察到她哭得很假,是那种干嚎,有声无泪。我们一致认定情杀的可能性大。据我们了解她确实有情夫,是在外面打工认识的同乡,好像叫陈满荣吧。有一台摩托车。从我们了解的情况看,陈满荣没做案时间,因为近一段时间,他在外地搞工程,他是一个小包工头。眼看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 我们挨家挨户走访群众,终于有了新的突破。死者有一个侄子,与陈满荣关系很好,近三十岁了还单身一人。有人看到他侄子,拉扯着小婶子进房。他当时以为别家的臭事不要管,不要引祸上身。现在,杀了人,他才敢说出来。 我们抓他侄子的时候,没想到他侄子畏罪前逃。有人反映在密林中发现他侄子的踪影,我们组织大队人马上山捉拿要犯,深山老林,谈何容易,一次次扑了一个空。 431连环杀人计 我们跟他侄子在山上玩猫捉老鼠,大概玩了有一周了吧。有人举报他侄子服毒自杀,并说出了尸体的准确位置,我们找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尸体腐烂、发臭。我们当时很奇怪,这个举报人,一定是个知情人。我们还要验尸才知道他侄子是服毒自杀,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们查了这个举报电话,这人很狡猾,是利人公用电话打的。我们费尽周折打到了那部公用电话。那部公用电话正好有一部摄像机对着。我们调出监控,经过细心核查,终于发现了举报人的踪影。经过,我们反复辩认,确认举报人就是陈满荣。 我们当即传唤了陈满荣。陈满荣装着一问三不知。我问他:你跟姚小霞什么关系?他说:姚小霞是我堂嫂。我又问:你与死者的侄子什么关系?他神色有点慌张,但冷静地说:叔侄关系啊。不是很亲的。我严肃地问他:你平时与这个侄子,是不是走得很近?陈满荣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我突然问他:你侄子死了,你知不知道? 陈满荣一愣,头摇得像拨浪鼓,还放声哭了起来:家门不幸啊,怎么接二连三地出人命啊? 我冷笑了一声:你确认,你真不知道? 陈满荣装着很沉重地摇了摇头。我提高了音量:你既然不知道你侄子死了,你怎么报的案? 陈满荣眼光猥琐:警官啊,我没报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看他慌神了:陈满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交代你犯罪的全部过程吧。争取宽大处理。没有铁的事实,我们不会找你。 陈满荣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交代:他堂嫂贪占小便宜,他平时帮她买这买那,投其所好。堂嫂对他从有好感,到相好。后来,又鼓动姚小霞进城打工,两人来往频繁。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不齿的消息传到死者的耳中。死者就把姚小霞找回老家,可能还打了她。本来不牢靠的感情,这下一打,更打下了深仇大恨。姚小霞一门心思在陈满荣身上。唉,其实死者不敢迈出这道门槛,这样的女人不如早离早解脱,久而不决,酿成大祸。 陈满荣是个高智商的小包干头。他就寻思着要与姚小霞明正言顺地生活下去的法子。就想到了跟着他多年的堂侄。他主动让姚小霞亲近堂侄,有了那层关系,再挑让姚小霞挑拨堂侄杀人。堂侄年满十九,血气方刚,竟然不顾后果,用钝器猛击叔头部,然后把叔拖到杂房解尸。在陈满荣的遥控指挥下,有编织袋装尸,用摩托车载着到二十公里外,一个陌生的野山洞抛尸。 当事情败露,堂侄毕竟年轻,陈满荣借刀杀人的计成功了。他要杀人灭口。他就想出了,让他自生自灭的办法。先举报堂侄的不齿行为。逼堂侄走绝路。堂侄逃进大山,他怕堂侄落入法网,事情败露。再次想出逼堂侄服毒,条件是他帮他抚养双亲。堂侄愚蠢地走完了他短暂的一生,服毒自杀。 陈满荣为了让公安早日结案,他再次打了举报电话,哪知道最后露出了狐狸尾巴。 洪爷讲的故事,绘声绘色,因为这案子是他亲手办的,细节记得很清楚。尹龙和刘娜大声鼓掌。 龚志华说:“小龙、娜娜,别光顾鼓掌。你们承诺的酒,还得喝。一会儿,爷这里还有一个故事呢。绝对真实、原创。” 龚志华拿过一竹筒酒,亲自开封,给刘娜倒了一杯,全部递给尹龙,尹龙舔舔嘴:“献、丑、了。” 尹龙双手捧着竹筒,仰着脖子猛灌溉一气,洪恩看傻了眼,不是亲眼所见,你想不到世上真有酒仙!一竹筒三斤装的米烧酒,三十三度啊,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喝完了,尹龙打了一个酒嗝,真没事一般,面色略有红晕,但并不是那种红得涨紫,神泰自若,嘿嘿笑着:“龚爷爷,该你了。” 洪恩惊得大气都不敢喘:“这是老头子凭生仅见的。喝啤酒也不能这样喝啊!刚才说主知,没有口吃了。真的神乎其神!” 刘娜咬着嘴唇笑:“不然,别人说他有酒痨。像不像?” 尹龙赌气似的说:“你知道酒痨,还——” “还怎么了?我还赖着你,是不是?”刘娜生气了,泪水婆娑。 “喂,我是说,我是酒痨,还用你说,好不好?” “好。反应灵活。”龚志华笑着说,“以后,你办案之前,我先给你送一竹筒酒来。” “龚爷,他不把你喝穷了才怪。”刘娜把眼泪擦在他肩上,怨他不帮她拭泪。 洪恩推了推尹龙,给了一块面巾纸,尹龙只得帮刘娜抹干泪,忍住笑:“我天天要用一包面巾纸才行。” 洪恩批评尹龙:“说明,娜娜没少受你的气。别人是不可能害她流泪的,她是个要强的人,哪怕跟你拔枪相向,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可是,你啊,一句话,比子弹还有杀伤力。” “有吗?”尹龙嘿嘿地笑。刘娜凶霸霸地说;“我迟早死在你手中。” 尹龙看她真生气了,不敢吱声了,抱着胳膊肘儿。龚志华慢悠悠地说:“你愿意啊,飞蛾扑火,你明知道那是火,你就愿意扑上去。娜娜,我这个比喻当不当?” 刘娜噘着小嘴,恨恨地说:“下辈子我做男人,你做女人。” 尹龙抬起眼,看刘娜火辣辣瞪着他,酒后的刘娜平添了几分妖娆,贵妃醉酒,可能贵妃酒后的肤色才是最动人的。刘娜生气地说:“看什么?不认识啊。” 龙厅和洪厅视而不见,两老战友对碰了一杯。尹龙托着下巴,眼神直直地看着她,似乎根本没要看着她——她常常错把刘娜当成赖欣怡。赖欣怡的影子还在——真是一场戏吗?戏散场了?刘娜才是现实中的赖欣怡? 尹龙闷声不作,起身上卫生间走去。刘娜看他走得很稳,没有跟去。龚厅用手指了指,刘娜皱着鼻子眼睛摇了摇头,小声说:“他很清醒。” 看尹龙带上门,走了出去。洪厅说:“男追女隔堵墙,女追男隔着一层纸。何况他对你有情谊的,很在乎你的,只要你稍主动一点,再使点小性子,耍点小脾气。啧啧,他不拜倒在地求你才怪。” “洪厅,你是不是专门研究爱情的?” 龚厅拍拍老战友的肩头:“现代年青人,不会谈恋爱的没有。我们那个时代的老一套,早过时了,就我看来,打心理战术,你把他心理研究透了,要他欲罢不能。他现在已经离不了你,这种依赖心发展下去,他还有解药?让他上瘾。他没救了。真没救了。” “什么没救了?龚厅。”刘娜装着很无辜。 两老战友哈哈大笑。他们正说着外面闹哄哄地,糟了出事了。三个人赶紧抢出门看个究竟,保安咚咚跑了上来。经理、楼层部长带着一伙有围了上去。刘娜忙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有一个飞贼抓了男警官的帽子就跑,身形一掠,轻得像轻风,一掠而过;你们男警官追过去了。那飞贼几窜就飞身上了屋顶,男警官跟着追了上去;可是男警官快,飞贼更快,哗哗从屋顶飞窜到那棵椰子树上,几个飞窜就不见踪影了。看,你们男警官走了回来。他帽子没了,肯定没追上。”保安队长指手划脚地说。 尹龙头上的帽子真的没有了,神情有点沮丧。尹龙如此身手,有人竟然敢跟他开玩笑,取走他的帽子。——真不知是敌是友。 龚厅疑心是赖欣怡这丫头,这丫头淘气,搞点鬼把戏常有的事,她身手完全可以做到这一步。可是这丫头没接到上级指示,不能轻易回国;再说回国也得跟他这个头打声招呼啊?难道为集团公司办理业务?可能有陌生人在场吧。她的身份绝对是国级机密,不能公之于众的。这样想来,八九不离十是赖丫头吃醋,想拿尹龙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明显是闹着玩。 龚厅想套套尹龙的话:“谁啊?身手不凡啊。” 尹龙摇了摇头,没看清。对方从他头上一掠而过,他感觉头上风声不对;产生护体神功,赶紧十字手护头,可帽子还是被摘走了,好快的手法。他出手擒拿来她的时候,她身形飘忽,倏忽间消失了。 “你认为是谁?”洪恩反问他。尹龙倒不认为她是赖欣怡,赖欣怡轻功绝对要逊色一筹,赖欣怡想从尹龙头上摘走军帽,即使偷袭得手,尹龙大擒拿手,早抓住她的手腕了;而此人,身形缥缈,一抓抓空。他再抢身追她,她早就一返身腾空出了屋子,一按屋檐,翻身上了屋顶。他放足追到屋顶,她直接向十米开外的椰子树腾空扑去,稳稳地落在椰子树上。这身法绝对不在他之下,尹龙追下去,她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此人,只想跟他开个玩笑。 尹龙调息了一阵,犀利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女、孩子。身轻如燕。” 刘娜哼瞪了他一眼:“处处惹情。是不是你心上人追到这里来了?” 尹龙嘿嘿笑:“这个女人,不是人。” “我们去看看。”刘娜拖着尹龙去监控室,尹龙只好跟着她去,可是打开监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监控里只有黑影一晃,可能需要高速抓拍才能拍得到。只是在抓帽子那一瞬,确实看到她玲珑的曲线,是个娇小的女子!再调后面的看,就是一团衣裳闪影! 刘娜问酒店经理:“你们有没有丢失东西?” “我们清点了现金,没有丢失。看来不是来偷钱的,而是来与警官比身手的。”酒店经理心有余悸,“这样的人偷我们的钱,轻而易举。有这样身手的人,也没必要偷钱啊。就是搞个表演,也大有赚头。用不着偷钱。” 432鬼来电 刘娜和尹龙走了回来,两个老战友安之若素,正在碰杯,喝得吧唧作响。龚厅随口问:“谁啊?如此好的身手,应该为我所用才是。” 刘娜没好气地说:“应该是他的老情人,故意找他的茬。是不是要你回到她身边?你说呀!” 尹龙摇头:“没看清。” “别急。她有心找你,不会就此罢休,还会再来找你的。等她露面吧。你知道抓蝴蝶吗?你越追着她抓,抓不到的。你要不现她,她会自己落在你掌心。”洪厅说了一个浅显的道理,但是寓意颇深。 “特别是娜娜,你对娜娜越好,那人越性急。你俩要稳坐钓鱼台,单捉飞来将。”龚厅满有把握地说。 刘娜想不到尹龙离开她一会儿,就惹上了一段公案,赶紧转换话题:“龚爷爷,你还欠我们一个故事。也许你一说故事,她会回头来听你讲故事。” “老洪,你倒酒。我讲故事。”龚厅再跟洪厅碰了一杯。讲了一个很有悬疑的故事。 那年,我在景洪接的一个案子。他们寨子死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村子里闹鬼。怎么闹鬼?一到晚上,他们就接到“鬼电话”,大伙儿都亲眼见到那男人死后,把一部手机随葬了。他们当地的风俗,死者生前用过的东西要随葬。他的一部手机明明放在死者口袋里。怎么会接到死人电话?可是村民接到这个电话,胆大的想听听是不是他的声音,一接还真有他的叹息声,还有一句话:还我命来,就挂线了。大伙越传越灵验,要是有人不相信,第二天他睡着了,就会接到他的来电,吓得村里男女老少,人心惶惶。此案不破,民心不稳。 我们接村长报案后,成立了专案组。我当时听了汇报,决定从死者查起。我们走进死者家里,那是一栋老式木楼子。死者遗孀穿得挺朴素,还戴着黑纱。这个妇人叫盖丽丽,生得细小,小巧玲珑的样子。她给我们描述了当晚发生的事故。 那天晚上,从地里收了一担玉米回家,就把玉米悬到阁楼的木栏杆上,家里老鼠多,怕夜里老鼠偷吃,两头套了光滑的酒瓶子。我在下面扎成把,结果我听到轰一声,先是咕咚咕咚滚了下来,然后啊一声惨叫。我跑过去,他直挺挺地躺地哪儿。我吓得要命,一摸他的头,全是血,他滚下来的时候,头正碰着下面一个犁头。这是一个刚敲下来,准备明天换上去,犁地用的。犁地用的是尖头子,犁水田用的是平头子,他放在那儿准备明天一大早换上去的,哪知道这么不巧,送了他的命…… 说罢,哭得要死要活。我们办案可不能感情用事。我们请村干部召集了当时敛尸的人。他们都说当时,他的头正碰在犁尖上,血染红了犁。当时,找出了那个惹祸的犁头,还可见斑斑血迹。我命技术人员取了血样。 我接着对楼道进行实地踏看。我按照盖丽丽的陈述,确实看到了阁楼上高挂的一竹篙玉米,竹篙两头用铁线挽了打碎了底的啤酒瓶用来防鼠。我便找到她当时说的死者站立在上面挂玉米的一张杌子,学着往上面挂玉面,踏在杌子上很轻松地就把玉米挂了上去。可是杌子相当结实,四只脚稳稳当当地立在阁楼上,怎么会摔下去?摔下去杌子凳肯定跟着摔下去。摔下去应该倒摔在楼梯上,楼道有个转折平台,不可能直滚下去。即使直滚到地,怎么可能头撞在犁头尖尖上?犁头通常是平放的,除非有人故意竖起来,要是没有东西固定,竖起来也会倒下去。我反复把犁尖尖竖起来就是竖不起来。头磕在犁面上,顶多一个包。滚下木阶梯,滚动的力量,并没有直栽下来那么重。再说,大楼梯根本没有一个人宽,会有阻碍,滚下去的可能性即使存在,也没有那么致命的力量。 我那时身子骨还硬朗,特意在楼梯上滚了滚,怎么滚也不致于来个倒栽葱啊!我们不死心,对死者家里进行地毯式勘查。结果有了新的发现,在死者的床上发现了血迹!我们经过dna比对,确认这血迹就是死者的。我们有理由怀疑第一杀人现场应该在床上。 真是很诡秘。村长当天晚上接到了“鬼魂”来电。我要了这个号码。到电信部门调出这个电话。事实很清楚,这个号一直在用。谁在用这个号装神弄鬼? 我决定开棺验尸。可是主家不同意。当地有种风俗,下葬之后,动了土,就动了风水,轻则人口不安,重则家破人亡。我上门做了不少工作。最后,死者这属人员,统一意见,刨坟、开棺、验尸。 棺打开之后,当时,已过了一个多月,棺木中的死者,宛如在生!可能当地使用了特别的药物,能够防腐。这给法医验尸提供了方便。法医在死者衣服中,果然找到了手机。但我想启动手机,已经不能开机;再打开电池盖,电池完好无损,但里面的电话卡不翼而飞! 法医开始解剖遗骸,确认后脑勺非锐器扎伤,而是钝器重周,是一种碎裂,全身没发现其他外伤。内部解剖发现肺泡中出现二氧化碳潲留,脏器中有大量血块;右心及肝、肾等内脏淤血;肺淤血和肺气肿;内脏器官的浆膜和粘膜下点状出血!说明是机械性窒息而死,头部重击还足以致命。真正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而死。 我当即立断,抓捕了盖丽丽。盖丽丽在大量事实面前,交待了犯罪过程。盖丽丽本来是一个安守本分的妇女,两口子日子过得还挺顺畅。可是有一年,他家里请了一个木匠师傅做一个谷仓。 死者有一个晚上兄弟拉他过去喝酒,回到家里就呼呼大睡了。那天晚上盖丽丽陪木匠师傅吃饭,也给师傅准备了一壶酒。酒是颠狂之药。木匠师傅喝了点酒,耍酒风,与盖丽丽发生了关系。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两人暗中幽会有些年头了。本来木匠师傅也有一个幸福家庭,孩子都快读初中了。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木匠师傅妻子闹着跟他离婚了。两人碰头一商量,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不做露水夫妻,做真正夫妻。于是,就想好了做掉老实巴交的死者。 那天晚上,木匠师傅先藏身在柴垛后面,死者睡熟之后,盖丽丽再开栓放木匠师傅进房。木匠师傅有点手软,盖丽丽逼着他动手。木匠师傅心一横,一斧头砸下去,可能力度不够,还在呻吟、叫唤。盖丽丽拿了事先准备好的胶纸贴在他嘴巴上,可能还有进出气。他们就把面巾纸打湿,一层层蒙在死者嘴巴上,直到死者咽气…… 接下来,就是抓捕木匠师傅,他已经畏罪潜逃,最后在他一个亲戚家抓获。据他供述,盖丽丽主动投怀送抱,他开始以为盖丽丽要点好处,他就给她钱,给她买些衣服、首饰,可是她还不知足。故意让他前妻知道,他妻子眼里容不得沙子,把他告了,结果把他扫地出门。现在他妻子招了一个男人在家里,日子过得很不错。其实,他妻子很贤慧,屋里屋外都是一把好手,在别人眼里是个贤妻良母,可是他却放着好好的福不享,偏鬼迷心窍,贪恋别人的女人。结果走了绝路。 案子水落石出,可是那个莫明其妙的“鬼来电”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就在押解木匠师傅和盖丽丽指认凶手现场之时,一个矮小男人站了出来,向我们紧走几步,突然跪在地上说:“民警同志,我有罪啊!” 我一把缠起来,也猜出了八九分:“你是什么人?” “民警同志,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我结拜兄弟申了冤,除了害人精。” 我问盖丽丽:“你认识他吗?” 盖丽丽点了点头:“我前夫的结拜兄弟。” 原来,他看义兄死得不明不白。女方娘家人多势众,认定是坠楼事故。男方一方人丁稀少,没人给他鸣冤。他思来想去,就演了这么一曲“鬼来电”,他知道这是触犯法律的,因此特来自首。 龚爷爷的故事讲得刘娜直往尹龙身上躲,故事讲完了,刘娜说:“又是一个潘金莲的故事。” “红颜祸水。”尹龙脱口而出。刘娜呸一声:“你肯定被哪个女孩祸害成这样吧?你看你,你现在就有美女恐慌症。老实说,谁把你祸害这样?还是,你为了哪个红粉,帮她做了丧尽天良的事?坦白人宽,抗拒从严。” 尹龙嘿嘿地笑着:“我惹不起,躲得起。” 龚爷看他俩说得越来越离谱,喝住他俩:“别瞎对位,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怎么能置换角色,歪戴在亲人身上呢?就这个案件的侦破,尹龙,你说一下看,关键因素在哪里?” “男女,不当关系。”尹龙还憋着笑。 “喂,你还幸灾乐祸。这两宗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情杀。” 洪厅竖起了大拇指:“小龙啊,接下来,你更多时间可能要花在破案上面,你在这方面要好好地请前辈请教,要多读理论方面的书,虽说是临时抱佛脚,但还是抱得到,书到用时方恨少。娜娜呢,你是公安大学毕业的本科生,你要多指导小龙读书,还要做他的贤内助。” 洪厅进一步指出:“铁道处最近有几起案子,至今没有下文,你要组织人力、物力一一破案,让群众满意。第一桩是铁路隧道下面的抛尸案,案子过去三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去年的车站乱砍人惨案,杨任立了军令状要破案,结果石沉大海。还有一桩两派势力火并案,二死二十人重伤,现在案情也没有一个头绪。” 433调阅案卷 尹龙霍地站起来:“保证完成任务。给党和人民一个满意的答案。” 刘娜也跟着站了起来:“保证配合好尹龙的工作,不辜负龚厅、洪厅的期望。” “坐下,坐下。”龚厅招手让两个小家伙坐下,“我和洪厅分析了一下,可能要从火并案先入手。这个案子,牵涉面大,造成的恶劣影响大,再说又是近期发生的。” “从抓大案要案入手,牵出幕后黑手,这是找洞熏老鼠的方法。我做知青的时候,用过这方法。往洞里灌烟。呛人的烟往洞穴里一灌,嗨,一窝鼠全跑了出来,那就好打了。”洪厅预感到这些案子,没有大背景是做不出来的。 “知道了。”尹龙频频点头,他知道接下来才是艰苦的工作,表面上的风光过去了,该扎扎实实深入开展工作了。 “这筒酒拿回家慢慢喝。不要喝了酒,对着娜娜耍酒风哦。”龚厅煞有介事地戏噱。 “他敢?”刘娜冲尹龙扬了扬小拳头。 尹龙要去结帐,龚厅站起来向收银员一招手:“这是我的地盘,我做主。还轮不到你,坐庄。” 尹龙知道龚爷说一不二的人,他只得作罢。两人向龚爷、洪爷挥手告别。尹龙驾车,直奔办公室。 阿爸真是尽职尽责,正在整理各种文档资料,几名科长也在帮助整理。徐菁帮助录入电脑。 刘娜要求把三桩要案的资料全部抱到尹处办公室来,尹处要亲自调阅。刘娜给尹处泡了一杯醒酒茶,尹龙便阅读卷宗。三年前,也就是西南出现大地震之年,却在隧洞下面发现一具尸体,烈火焚烧之后,只剩下枯焦一团。失踪人员,是公安处的一名干警,能过dna鉴定正是干警英若诚。小英生前是预审科的干警,是预审科长杨虎的得力助手。 杨虎还在关禁闭。 “刘娜,调英、若、诚——”尹龙喝了茶,酒醒了大半,他只说到前一半,后一半给说忘记了。 刘娜帮他接下去说:“调英若诚当年审讯过的所有卷宗,对不对?” 尹龙嗯了一声。 刘娜赶紧让未来的公公尹玉善找齐英若诚调到段务局公安处所有参与审讯的资料。尹龙一宗一宗细看下去,结果有了发现,他受害前一周与杨虎审讯了一名a级通缉犯陈瑞龙。 “刘、娜——”尹龙招手让刘娜过来,刘娜就伏在尹龙肩上,软软地趴在他背上:“查陈瑞龙对吗?” 尹龙点了点头。刘娜很快调出了陈瑞龙的资料,陈瑞龙。男,蒙山人。他练过硬功夫,可以开碑裂石,曾打黑拳,有黑龙之称。后给人当保镖。因打人致残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出狱后,一直在社会上混。刘瑞龙涉嫌谋杀,有人买凶杀人,杀害了好嘉汇广场董事长。现场指纹、脚印、血迹都指向陈瑞龙。可是人此人在押送途中,用铁钉弄开铐子,打昏押送的两名干警成功脱逃。至今在网上追逃三年,没有结果。很有可能藏身在深山老林,也有可能隐名埋姓,混迹在都市。此人杀人手段毒辣,枪法奇准。身上常带有致命武器。 尹龙调出此人的长相,身高一米七左右,体形剽悍,看起来重拳重腿,骨节硬健。满脸横肉,眼睛细小,脸堂暗黑,脸上有胳腮胡须。手臂上有虎斑纹身。 尹龙记住了陈瑞龙的面部、体态特征,以及纹身的图案。 尹龙命刘娜调出英若诚家庭人员的资料。亲属还有妻子、儿子、老父、老娘。他是曲靖市师宗县人。英若诚的妻子现安排当乘务员。刘娜打电话问蒋勤勤,蒋勤勤是火车站调度员。她负责编组进入控制程序。 蒋勤勤告诉她刘玉珩嫂子晚上休息。刘娜嘱咐她,别乱跟别人说,英若诚说了一句:“放心。我知道你们的规矩。” 当晚,尹龙买了山货、水果、补品,带着刘娜一起去慰问烈士家属刘玉珩。刘家还是住在原来的宿舍楼。客厅挂着英若诚遗像。尹龙、刘娜给烈士三鞠躬,上香吊唁:“英若诚大哥,如果你在天有灵,助我们早日抓获元凶,为你报仇雪恨。” 刘玉珩早就泣不成声:“尹处、娜娜妹子,若诚泉下有知,一定会助你们的。他死得好惨啊,先是乱刀砍,再是浇上油用火烧。可怜,发现他的时候,就是一堆骨炭。” 刘娜说:“大姐,我们想到英大哥的卧室看看,看看他的遗物,有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 刘玉珩垂泪道:“好的。我知道,若诚的东西,我还原封不动地保存着。我希望有一天,有人来调查取证用得着。” 刘玉珩拿钥匙打开一间卧室,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看来是经常拂拭过。墙壁上还挂着巨幅婚纱照,英若英看起来英姿勃发,很亮的倒梳发型,很有型。 尹龙戴上白手套,抽屉都上了锁,先打开他的抽屉,有两组精装压膜记事本。尹龙一本本翻看,一组是读书笔记、学习心得;一组是记事本,都有年份标注。尹龙抽出最后一本记事本。他翻到了审讯陈瑞龙的那一页:今天审讯陈瑞龙,是我审讯生涯中一件大事情。陈瑞龙老奸巨滑,认罪态度很不好,似乎有恃无恐,说得重一点。他挑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叫嚣:你他娘的有种整死老子。老子出来,就整死你全家。我不是吓大的。我有强大的人民政府做后盾,我是代表人民审问他。我义严辞严地说:你要为你犯下的罪行,受到法律的制裁。凭我们掌握的证据,就可以零口供宣判。 这家伙打着呵欠,态度相当强硬:好啊,那就别浪费口舌,老子洗洗睡觉了。这些日子耽误了睡眠。 我拍案而起:陈瑞龙,你犯下了杀人罪,你还睡得着吗?我是本着对每一个生命负责。我要给你交待清楚。你要是有重大立功表现,可以争取宽大处理。你与对方毕竟无怨无仇,你只是别人利用的工具。现在对方等着卸磨杀驴。我跟你换位思考一下,你要是我请你杀人,目的达到了。那么,我现在想要的是,杀人灭口,让你永远闭嘴。他们做到了。我也可以提醒你,我们就是根据有人举报,才顺利地将你捉拿归案。请问,对方为什么举报你?一种可能,对方是知情人;另一种可能,就是对方不想再见到你,把你交出去顶责。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 这家伙偏过头去,不看我。我知道我的话刺着了他的痛处。我煞有介事地说:陈瑞龙,我敬你是否条好汉。但你有勇无谋,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是被人卖了,还自以为是。你就为那么几个臭钱,真的愿意为他人替罪。我告诉你,这绝对是死罪。陈瑞龙,你告诉我对方给你多少钱?多少钱就可以买你去杀人,还要陪进自己的一条命? 陈瑞龙扯动铁架台,企图霍地站起来:你不用挑泼离间,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士为知己死,你他妈的永远不懂! 我哈哈大笑:好一个士为知己者死。不愧是死士啊!可悲的死士。不过是为了区区十万块安家费。十万块就把自己一条命给卖了? 陈瑞龙吼叫:老子做事不周严,落在你们手中,无话可说。冒一次险赚十万块,难道亏了吗?小子,给你十万块,就你去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小子,你也会屁颠屁颠去做的。马不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我看他情绪失控,试探他:可是朱友三正抱着美妇在泡温泉,你呢? 陈瑞龙想都没想:朱哥跟老子情同手足—— 陈瑞龙傻眼了,马上改口:不,老子不认识什么朱哥、牛哥、马哥。 我趁火打劫:朱友三想吞并好嘉汇广场,可是人家死活不答应;好嘉汇还想吞并他的春晖广场。两人都是不可一世的土霸王,于是,你想做掉我,我想做掉你。你不过就是朱友三利用的一颗棋子。你会下象棋吗?舍不得子赢不得棋。你就是朱友三舍弃的一颗子。 陈瑞龙浑身发抖:给我一支烟。 陈瑞龙手不能动,头趴在铐在铁台上的手指去吸,吸得很凶,大口大口地吐着浓烟。 我继续做他的思想工作:什么江湖义气?不过是一个利用你杀人的一个幌子。我告诉你,你活活送了命,他们还有一半钱可能就不用付了。再说,这些钱给你女友,不就是助她打扮时髦一点嫁一个富商。你信不信?在如果在天之灵的话,你会看到你的漂亮女友,不出一个月就是别人胯下的坐骑了。 陈瑞龙默然地吸着烟:我全部交,判我多少年?能不能无罪释放? 我语重心长地说:没必要为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开脱罪责。你检举他,是为民除害,是为人民立了一大功。当然可以减刑。我虽然不是审判长,但我可以保证你的命保住了。 陈瑞龙又要了一支烟。我看他在吞云吐雾,心理摇摆不定。我要击破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你保住他,他算不定以关心你朋友为名。那就有好戏看喽。我知道朱老板面厚心黑得很呐。 我知道这一招是扇风点火,燃起陈瑞龙对朱友三的仇恨,果然收到了奇效,他面皮一抽搐交待了全部犯罪事实:对,朱大哥看好嘉汇董事长不顺眼,叫我做掉他。先给了我十万,说好事后再给我十万。因为我怕他赖帐。我有手机视频就不怕他赖帐。我可是先小人后君子。要握着他的把柄才好。 陈瑞龙让我把他的手机交给了,他给我看了他录的手机视频!——这视频足以将朱友三绳之以法!我赶紧做了备份。 真没想到,我当即把审讯结果给杨科看了,杨科很是赞赏。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后生可畏啊。可我总觉得他话语中藏着什么。我一时分辨不清是夸我,还是说我抢了风头。真是人心难测。 434视频 尹龙和刘娜搜遍了办公桌,藏书,没发现任何u盘和内存卡之内的东西。 刘娜问刘玉珩嫂子:“大姐,英哥有没有留有手机之类的遗物?” 刘玉珩淌着泪:“手机、钱包、枪支、手铐、电棒、手表、戒指、对讲机都被抢走了。当时的现场没有烧毁的余烬。估计就是手机视频惹的祸。” “你最喜欢把重要物品放哪里,你知不知道?”刘娜让刘玉珩回忆一下,刘玉珩想不出英若诚在生有什么重要物件存放之处,他们夫妻恩爱,没有隐私可言。 刘娜忽然问:“你知道英哥的qq号吗?” 刘玉珩眼睛一亮:“知道啊。我经常打开他的qq看一看。他的战友,也会通过这个qq号,向我表示慰问。来,我打开你们看。” 刘玉珩赶紧启动电脑,联网登上英若诚的qq,如今特是人非,刘玉珩泪珠滚滚而下。尹龙打开邮箱,箱邮可以打开,但是没有视频邮件。要是仅仅存在手机当中,那就死无对证了!尹龙不死心,再打开qq空间,仍然没有视频文件。尹龙查看了电脑所有文件,甚至隐藏文件,仍然找不到重要的视频文件! 刘娜问刘玉珩:“英哥还有不有其它邮箱?或者博客?” 刘玉珩摇了摇头:“他爱读书。很少上网聊qq。他习惯写字,他的字,你都看到了,一笔潇洒的行楷,还拿过全国书法二等奖。” “书法?”尹龙若有所悟。 “大姐,你把英哥的书法作品、荣誉证书全部捧过来,给尹处查一查看,看有不有什么秘密?”刘娜抱着一线希望。 刘玉珩把英若诚的字幅全部捧了出来,果然有一本荣誉证书,封面有些掉色,里面赫然写着全国书法大奖赛(硬笔书法)二等奖,还有一次荣立二等功,一次集体二等功,三次三等功,英若诚不愧是一名出名的人民警官。 可是尹龙小心翼翼查看了全部内页,还是一无所获。难道真的没有备份?从时间上来看,英若诚完全有时间备份。他从记录的事情经过来看,完全可以备份。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备份! 刘娜最后嘱咐刘玉珩:“我们找这些东西,一定要保密,自己亲人也不能说,更不能让人知道英哥还留有视频。大姐,你只要找到,第一时间发给尹处。英哥的大仇一定能报,这是铁证。” 刘玉珩含泪点头:“尹处、娜娜,我在家里查,也许他的办公室有备份。因为他很讲原则,工作上的事情很少带回家中。” 尹龙眼前一亮:“对,查——” 刘娜白了他一眼:“大姐,哪我们告辞了,有事常跟我们联系。” 两人回到办公室,马上直奔英若诚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大办公室,只有一个独立的隔离空档。现在还保留着,同志们说案子没破,就不要动他。此时办公室还有几位同志在办公。他们立即起立给尹处敬礼,现在尹处让他们真心佩服,这是一个神奇小子。尹龙让兄弟们坐下干活。 三年来,同志们自觉地给英若诚的办公桌搞卫生,现在这些东西还是一尘不染。他用过的电脑还能开机,可是设有密码保护。尹龙坐下来,马上进入dos操作命令系统,不大一会儿进入了windos界面。网线也没有拔掉,同志们听到开机音乐,谁还敢说尹处是傻子?再听键盘声音噼哩叭啦响,可以想象得到尹处指法如流。虽然没有经过允许,他们不可以围上来看热闹,但他们几乎屏住呼吸在聆听这边的动静。有这样英明的领导,估计英哥大仇能报了吧。 尹龙仔细查看他的文件夹,甚至开启了他加密的几个文件,还是没能发现他们想要找的视频文件,不过这些文件弥补了其他案件的空白。如三年前对毒贩、黄牛党、黑社会犯罪的审讯视频。尹龙甚至植入黑客,查看了他所有密码系统。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看来要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 尹龙查找了一遍又一遍,一片茫茫然。他要理一理思绪。龚导说要从最近的案子查起,尹龙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有了!” 刘娜目光明澈:“有了?快打开看看!” 刘娜看尹龙眼中很鬼的坏笑,知道他在唱空城计,差点坏了他的计划,赶紧说:“你真行,皇天不负苦心人啊!播放效果不错啊——” 尹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赶紧插入u盘下载,然后关上机,匆匆忙忙走了。办公室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两人回到车上,尹龙给刘娜绑上安全带,尹龙故意绑在她最高点,捆得她乱叫:“喂,你神经啊。” 刘娜狠狠地掐了尹龙一把,看你不老实。尹龙可不知道痛,驾着车就走了。他转了一圈,去了好嘉汇总部大楼。尹龙亮明了身份,现任董事长邱嘉蕙亲自接待了两位不速之客的来访。好嘉汇是一个大型的购物中心,一个好嘉汇大酒店,然后是二十栋高楼组成的好嘉汇高档住宅区。走进去,好嘉汇的保安像皇家卫队一般,拿着防暴钢叉站岗。 邱嘉蕙很给尹处面子,亲自迎出了总部大楼,做为尊贵的董事长,还笑容可掬的跟尹处握手,象征性地跟刘娜拥抱了一下,表示亲热。邱嘉蕙春风满面:“今日得见大名鼎鼎的尹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尹处果真铮铮铁骨,仪表堂堂。娜娜,我们是老相识了,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倾城倾国。” “邱董,我可不是妖媚惑主的祸根子,我是尹处手下的死党。他指到哪里,我要打到哪里。”刘娜跟邱嘉蕙看来很熟了,有说有笑。 董事长办公室是按照现代理念设计的,看起来色调明快,布局简约不失浪漫。体现现代元素的吊灯、壁灯的巧妙融合,再加上办公用具的融合。大到屏幕墙,小到一张凳子,都统一在一个种色调和意境之中。室内弥漫着草叶子的清香气息,看来这里春机盎然了。 邱嘉蕙步入中年,她的混搭,独显中年妇女高雅的气质。宽松的草花色绸质披肩,里面收腰的素色轻纨长袖衫,配长裤,衬出她的肤色润白。她与娜娜一身热裤,看起来各有千秋。 他们一边喝巴西原质咖啡,一边聊。邱董风情万种地说:“两位都是明白人,工作繁忙,能到我这里坐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喽。” 刘娜眼光扫了尹龙一眼,尹龙示意她说。刘娜未语先有三分笑容:“邱董,我们确实为去年春运期间,发生的两伙人械斗的事件。性质恶劣,在社会上造成了极不良的影响。也为了防止这类群发事件再度发生,我们要进一步查清事情的背景和双方的矛盾,互相能不能达成谅解。” “杀夫之仇,这一条,如何调解?”邱嘉蕙一语未了,泪水滚滚落下,她觉得有点失态,赶紧用纸巾揩泪。 刘娜故意说:“当年,郝董不是已经有了结论吗?是仇杀。杀人的是a级通缉犯陈瑞龙。冤有头,债有主。怎么还跟其他人扯上关系?” “老郝在生,没有跟姓陈的结下任何仇怨,甚至还不认识陈瑞龙,没有利害冲突。他为何要无缘无故铤而走险,害人性命?这是幕后有黑手在推动。为什么审讯陈瑞龙的警官会遇害?这是警官从陈瑞龙口中掏出了口供,足以将幕后黑手送上断头台。幕后黑手坐不住了,只有选择杀人灭口。”邱董的推断与尹龙的推断不谋而合。 “邱董,你信得过我们,能不能把一些不能与人说的实情,全部说给我们听听。” 邱董不再说什么,引他俩进入后面一间密室。她拿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邱董很快调出了当年他先生与朱友三谈话的视频。当时,在一个大酒店就餐,一个大转盘圆桌,只坐了四五个人做陪。主角就是朱友三。 朱友三是笑面虎,他打着哈哈:“郝董风采,朱某一生仰慕。别人说我,穿得再好,也是穿上龙袍,不像龙太子。你看郝董,就这气派,就是大气派,大涵养。郝董,朱友三能给郝董喝一杯酒真是三生有幸。请郝董赏脸。” 郝董可不是别人几句高帽子,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一个社会上的土霸王,他知道强龙难夺地头蛇,还是拢络人心的好:“朱先生,过奖了。朱先生威名远播,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可谓一方豪杰啊。” 两人同时举杯碰在了一起,还与同桌的一起碰杯。朱友三笑声朗朗:“郝董可是商界的巨子。朱某学疏才浅,还望郝董多多提携。” “言重了,言得了。郝某也是寒门子弟,出身微薄。朱先生,把握时局,应时势而生,能文能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谓叱咤风云的人物。” “抬爱了。抬爱了。”朱友三肥脸堆满了肉麻的确笑容,“能与郝董合作,是朱某的夙愿啊,不知赦董肯不肯朱某这个面子?” “合作好说,合作好说。不知朱先生怎么个合作法?” “郝董眼光独到,朱某不得不服。五年前,附近还是一片荒山野岭,没有战略家的眼光,怎么敢出那么高的价拍这么大片的荒山野岭。没想到五年后的今天,这里确是商业旺铺,黄金地段,商铺林立,各地客商云集啊。不是郝董谁有这么在魄力敢拿下这块地盘?当时业界人士都说,说谁拿下这块地,谁准备跳水吧?” 听话听音,郝董知道了朱友三打的什么主意,他婉拒:“朱先生,这片地盘,不瞒你说。这么五年过去,我也是很纠结的,早年,我是守着商铺,求商家进驻,现在商铺都卖的卖了租的租了,可是商家又跟我要铺面。真是没商家愁,商家多了也愁。要是别人开口,真没有铺面了。朱先生第一次开口,我可不好让朱生生白开这个口。我前面有一个美容美发院,生意红火得不得了。朱先生有兴趣,朱先生就接过去吧。” 435杀身之祸 朱友三身边的二号人物铁旦恶狠狠地说:“你打法叫化子呢!” 朱友三喝道:“没规矩!跟谁说话?生意买卖是谈成的。郝董大人大量,这帮兄弟我平时太纵容他们了,看来以后要多立些规矩。现在,我们要学做生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可是郝董显然并不买帐:“告辞。告辞。” 郝董带着他的人拂袖而去,场面上是不欢而散。 第二段视频则是最近拍摄的,在新火车站的一处工地,四五百名黑衣人手持砍刀,蜂涌进工地,追着施工人员乱砍。场面相当血腥,有的当场中刀,倒在血泊中。工人奋起抵抗,这伙工人手持劳动工具与这伙歹徒周旋。后来,保安赶来,一场混战,就像冷兵器时代的战场,砍杀成一团,看来死的人不止警方提供的数字那么少。眼看倒下的人就不止二个,一刀将对方砍得只剩下头皮掉着了,难道还能救活?这帮人真疯了,为了一人之私,就血流成渠。 看视频上的时间,应该半个小时后,才听见警车呼啸而至,双方收拾自己的人员,扛的扛、抬的抬的,慌作一团,然后做鸟兽散了。警方拍下来的,只是留下的现场。估计那具尸体,是倒卧在瓦砾堆里,没发现,受伤的大都是民工。 双方都不愿意事态扩大。施工方怕警方封锁工地,工期无限期拖延,肇事方更怕警方做重点案件抓,那他们就要锒铛入狱了。因此伤者也只有二十多人了。 尹龙看到这可怕的血腥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刘娜说:“邱姐,你认为这帮黑衣杀手是谁的人?” 邱嘉蕙气愤地说:“哪还会是谁的人?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不是朱友三的人,还不会是谁?他虽然整死了我先生,但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好嘉汇。他放出话来,有他朱友三,好嘉汇就别想有好日子过。好嘉汇养的猪多,不怕我杀猪的。” “就没人帮你们主持公道了吗?” “有啊,你的前任处长叫伍花明,是个精干的警官,他调查取征一点不含糊啊。眼看案子做得差不多了吧。可是,伍处长因为碰毒,证据确凿啊,结果给判了六年。”看来邱嘉蕙对公安处的臭事了如指掌。 刘娜难为情地说;“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三年前的事了,你怎么可能知道?像这些丑闻,谁还敢私底下议论,要是惹火了他们那帮人,算不定第二天就在你的身上搜出了毒品,看你还活不活?估计谁都讳莫如深。你当然毫不知情了。” 邱嘉蕙深知其中的黑幕。邱嘉蕙送两位出来的时候反复叮嘱:“尹处、娜娜,你们可要千万小心,小心行得万年船。现在你们已经成了他们的死敌,他们绝对不会善甘罢休。听说,这次整改你关了姓杨的一伙的禁闭。说明你是初生犊牛不畏虎。真是难得。但我也要提醒,他们真不是善类,你们一定要千万小心在意,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刘娜很自信地笑了笑,颇有说书人的幽默:“邱大姐,鹿死谁手,请看下回分解。” 尹龙跟刘娜辞别邱嘉蕙出来,尹龙驾着车,他紧咬着嘴唇齿,怪不得龚爷爷要把他推上这个位置,看来这个位置非常人所能坐稳的,弄不好跟前任一样身陷囹圄。 尹龙车开着风驰电擎一般,没想到有摩托车穷追不舍,尹龙一下子明白了,这伙笨蛋跟踪也不是这样跟踪的啊。从反光镜中可以看到一共是六辆,都是铃木越野大功率摩托车,一色的黑头盔,铃木越野大功率摩托车的车速跟奥迪的车速相比,完全跟得上,但他们太紧张追得太近,说明是新手。 尹龙要逗逗他们。他的车下了高速辅道,开往国道线,再从国道线,到县级公路,再到乡村级泥沙路。原来,铃木功率越大,但是在这样的泥沙路上,再加上干燥天,扬尘特别大。奥迪在前面一开,后面就黄沙滚滚。这伙人虽戴了头盔,但是灰尘还是蒙在眼前,往鼻子里呛。 六台摩托车,想超向前可是路面太窄,再加上尘土飞扬,视线模糊,他们哪敢车速太快。眼看到了一处宽阔的路段,四面是平坦的田地。他们意欲逼停对方,要结束战斗了。傻子真傻子,要是在闹事区,他们可能怕谋杀之后,难以突围,现在他自己找死,开到这荒郊野外,这不是自寻死路。六辆摩托车,有两辆迫上来,要打爆轮胎。他们持有一支冲锋枪。内地武器禁运得如此严重,他们竟然有冲锋枪,说明他们的势力非同寻常。 尹龙早看得分明,他突然玩了一个漂移,车往左边漂去,两辆飞驰的摩托车以一百五十迈的速度撞过来,顿时撞得两辆摩托车飞上了半空。尹龙嘿嘿一笑,早掉过了车头,要打爆轮胎的枪手,坐在摩托车后面。这时,他瞄准的角度尽失,不过,打了一梭子,子弹正好在车身擦过,打得尘土飞扬。好个尹龙加起油门,突然与两台摩托车对撞过去,他们的车速本来也在一百五迈,现在捏死制动闸,也要往前冲啊。两辆摩托车撞了一个满天飞。还有两台,见势不妙,总算躲得快,往田野里冲去,总算没有与奥迪相撞。他们飞驰入草籽田中,控制不了摩托车,滚翻在地。 他们受伤并不严重,爬起来想逃,哪有那么容易?尹龙早就刹了车,出窜下来。两人带有小口径手枪,他们一个跪射,一个直立点射。叭叭!子弹呼啸着耳畔飞过,尹龙身形在空中,两个点射,两人的枪应声落地。两人知道遇到了高手,夺路想逃,可是他们慌不择路,跑向了溪水里,尹龙怎么肯放过他们跳进溪水中,将他们按在泥水里灌了一通,然后提起来铐上。 再看其他四台摩托车,五个人摔得不轻,他们一瘸一拐爬了起来,早被刘娜铐上了,正在搜身,搜出他们身上的手枪、子弹、匕首,还有手机、钱包。七个人,其中有四个人伤势严重,估计是驾驶摩托车的,两名枪手只是皮外伤。田野里捉上来的,只是喝了一肚子溪水,肚子胀得难受。但是为了人道主义还是要救助的,他赶紧拨打了120,然后又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尹龙看看这七个人,他一眼认出那个黄毛头。尹龙提小鸡一般,把他提到车里,铐在后椅上。 “兄弟,别——”尹龙真是干着急,他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啊。 只好把刘娜叫过来,由刘娜来审问。他半开着门,听刘娜审讯。刘娜蛾眉一竖,丹凤眼怒睁,一张俏脸马上变得阴森可怖,一声暴喝:“叫什么名字?” 那黄毛头把头偏过一边,刘娜冷笑着说:“袭警一条,你就是死罪!不过,我是给你交待政策,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看你不过二十我岁,正是热血青年,人生的黄金时期。如果你不想一辈子把青春耗在监狱里,你还是老实地跟我们合作,争取立功,宽大处理。可以轻判,死刑改死缓,无期改有期,二十年改十二年。明白吗?” “臭娘们,别浪费口舌了。老子不是你想象的软骨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不过,你听说警察是不允许打人的,打人的就不是好警察哦。” 尹龙说了一句:“机会、给、你了。” “哦,还有个傻子警察,好玩。”黄毛头不知死活,还拿尹龙取笑,刘娜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可是尹龙拉开她。尹龙虎眼瞪了他约摸一分钟,竖起一个指头:“十、分钟,110,到。” 黄毛头一听110,脸色陡变,心一沉,真的要坐牢了,看来不像是开玩笑。尹龙拿出手机,调出一个截图:“砍人,有人。” 黄毛头吓得脸色骤变,这张截图可是他伙同一帮打手冲进工地,乱砍乱杀,这个戴图正是他手起刀落! 尹龙用手指着他脑袋,发出“嘣”一声叫声,尹龙的口技不错啊,学枪声学得惟妙惟肖。黄毛头吓得全身如同筛糠,额上冷汗直冒,尹龙紧逼着他,脸上的肌肉在颤栗:“你,死、有——” 刘娜帮他补充:“你死有余辜!” “你就是传说中的傻子处长尹、尹龙?”黄毛头吓得惶恐不安,浑峰哆嗦,“尹处救灾我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刘娜想,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不用几分钟就攻破了对方的心理防线,殊不知,这是特工第一功课。他在金三角,就是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一个个对他俯首听命。黄毛头这个小鱼虾,岂同鲸鲨的对手?两人相差太悬殊了。 “美女警官,你要我说什么?”黄毛头哀怜地说。 “你说的越有价值,你立的功劳越大,你的刑期减得越多,明白吗?这要看你的表现。说吧。捡有价值地说,尹处会给你做主。” “我是宫奇手下的一名香主。我叫路锦红。今年二十四岁,无业游民,一直跟着宫奇大哥混。宫奇大哥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上一次,砍刀事件,是每个堂口各派二十名精干兄弟参加,于是宫奇大哥就派我带着二十名兄弟打头阵。不知道怎么被尹处认出来了。尹处真是火眼真睛。”路锦红还是很狡猾,捡尹处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只字不提。 刘娜早听出了路锦红的侥幸心理,她冷笑着说:“路锦红,你现在开口了。我就是把你这段视频挂在网上,你估计什么后果?你既然说了,就要把你知道的竹筒子里倒豆子一样全部给我倒出来。不要想着避重就轻,混过去就得了。其实,你现在只有一条路,跟我们合作。否则,我们就是放你出去,你是死路一条。你的生路,就在我们把要置你于是死的要犯一网打尽,你出来之后,才平平安安。” 436咬出来 路锦红抬起惊悚的眼看了看尹龙:“尹处,你真的敢一锅端了他们?” 尹龙冷峻地说:“事、在、人、为。” 刘娜冷笑着说:“不听说吗?我们一个晚上打掉黑窝团伙多少人?捣毁赌窝多少个?打掉一条重要国际毒通道。这还是这一个晚上。事实上——” 尹龙摇手不要刘娜什么都对他说,尹龙指了缩成一团的人:“你、审、他们。我问、问他——” 刘娜会意,其实是尹龙故弄玄机,你不说可以啊,我自有人说。别人说出来可不是你的功劳。 路锦红忙讨好似地说:“尹处,你说话不方便,我来写,我写交待材料。” 尹龙这一招立竿见影,路锦红现在唯恐不能立功,唯恐不能扳倒随时可以做掉他的大哥。他唰唰写得奇快。 刘娜慢条斯理地问:“有不有想立功赎罪的?你们的香主路锦红可准备好了立功赎罪了。俗话说,识时务者是俊杰。路锦红就是一个识事务的人。现在,你不好好把握立功赎罪的机会,结果人家抢得了先机,他减刑了,你却顽固不化,罪加一等哦。” 六个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几个眼色,四个重伤员虽然痛得呲牙咧嘴,强忍住伤痛说:“女神警官,一定要给我人道主义救助。我可不想瘸条腿。我交,我什么都说。反正,我已经对得起天地良心了。我付出了血的代价。” 其他三个重伤员也喘着粗气:“女神警官,我也交。” 真是的,早说嘛。两个落水者,现在感受到田野的风是多少撩人,现在他们冻得直打牙颤,嘴唇发乌,他俩交换了一个眼色:“我俩也交。” 刘娜马上拿了笔来,让他们赶紧写交待材料。没过多久,救护车、110警车放着警示灯由远及近,从山头上冒了出来,卷起滚滚风尘。这里应该属于昆明郊区一个派出所的辖区。尹龙给王博局长打了电话,王博亲自到派出所等他们。四名重伤员送武警医院紧急救治,其他三个重要案犯,立即会审。王博看了路锦红写的材料,冷不丁地问:“宫奇跟宫保和什么关系?” 路锦红显然惊诧这位警官竟然知道宫奇与宫保和的关系,王博当然而知道,宫保和是原先的城关派出所所长,现在升格为新区分局局长。 路锦红不敢隐瞒:“他们,他们是一个村的,小时候一起玩大的。宫保和上了警校,宫奇当了特种兵。宫保和荐举宫奇出来做事。他们常有往来。不过,他们没有合伙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局冷漠地说:“他有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你说了不算。你的义务是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交待清楚。然后,我们根据你的供述,我们落实你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价值还是没有价值。最后确实,你立了什么样的功,该减多少刑期?明白吗?” 路锦红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明白。明白。我交待的材料都是真实的,我敢拿我项上的人头做保证。有些事,可能不知道对你们有不有用,所以还没得及写上去。” “说!” “朱哥要请魔兽回来杀尹处。这事我听宫奇说过。可是魔兽近些年藏得很深,据说他在山上修炼,不敢露面。” “魔兽是谁?” “我们叫陈瑞龙叫魔兽。这小子运气功夫,真能一指将鹅卵石敲成两半。他的硬气功是真玩艺儿,他五指能够将耐火砖抠出五个暗槽。他的头开酒瓶,一口气可以开二十个,都是很有硬度的啤酒瓶。” 王局不耐烦地:“别给他打广告了。他就是有孙猴子那么大的本事,我们还有如来佛呢。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真不知道。不过,听人说,他在跟师父修炼一门叫丧门钉的暗器,比枪好使,取人性命,就往你死穴上打上一镖就行了。这丧门钉喂有其毒,见血封喉,没有能治愈的解药。估计他师父应该能解吧。反正,听人说传得很邪乎。” “好了,别给他吹牛皮了。他的暗器再快,也快不过我的九五式手枪,我保证一枪摞倒他。”王局其实也是练硬功夫出身的,不过他爱使枪,枪法奇准,出枪的速度快得惊人。他说过,出枪速度就是给自己赢得救命时间。 “三年啊,他练了三年,估计可了不得了——” “行了,别说他了。你知道英若诚警官是谁杀的吗?”刘娜突发冷箭。 “这事我没参与。你规矩你们懂的,凡是没参与的,就完全不知情的,只有大哥一人知道,估计宫哥也不知道。这事肯定是朱哥一手安排的。不过,我猜,只有陈瑞龙恨英警官恨得牙痒痒,除他而后快。”路锦红说的基本可信,但路锦红知道他不应该失去立功的机会,他想起一件事,“尹处,两位大警官,我想起一件立功的机会。朱哥生意损失惨重,他想进一批货,以弥补各大堂口货源不充足。可能他会联系卖家进货。” “他的卖家是谁,知道吗?你怎么知道他要进货?”刘娜质问他。 “不知道。我只知道准备接货,不知道是谁的货。这个消息,我是中午接到了,可是后来,我又临时改成了带队追杀你们。不知道他们怎么安排的。也不知道进货的指令,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接货地点和时间。” “写吧。还等什么。”刘娜命令他写。 这确实是一桩大买卖,可以人赃俱获。那时朱友三可是百口莫辩,等着吃枪子吧。可是,这事蹊跷,按道理接货此等大事,怎么可能把选定的人员,再改派。尹龙思前想后,以笔代言,一挥而就:“大师兄,还是小心为妙。这小子可能提供的情报是真的。但是朱友三平素狡猾,可能用的是苦肉计,引我等上钩。他想除掉我,或者你。” 王博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赞许:“跟狡猾的黑老大打交道,这小子江湖走得老,用心险恶,真得小心被他黑了。估计伍花明处长当年就是被他们黑了。尹龙,这事交给我办吧。我会来个打草惊蛇。” 尹龙再直书:“小心他们埋有定时炸弹。” 尹龙在金三角碰得的最邪恶的杀气就是定时遥控炸弹,王博拍着尹龙的肩膀:“阿龙,你先去狱中查查你的前任吧。可能他知道一些情况也不一定。你一定要在杨任关禁闭期间搞定他,等他出来,他一定是条疯狗,见谁咬谁!今天是星期三了,看来你还有两天时间。你要是能把你关禁闭的人给落实罪名,你大局已定,他们再难以咸鱼翻身。” 尹龙知道王博师兄不是吃醋了,于是放心地带着刘娜出现在盐石监狱。 杨任身虽关在禁闭内,他哪有心思反省?哪有心思读书?他知道禁闭中关一天,外面已千年了。现在的形势,他可是越来越不利,尹大傻子看来千里扛猪槽专喂(为)来的。他现在才明白这傻子不傻啊,他设了一个局,表面上他跟车,其实他是麻痹他的思想,让他自鸣得意,还以为得计,依然该干什么的还是干什么。其实,他就盯着他走错。看着他在与儿时伙伴聚餐,怎么调过来当晚就突然全省综合整治雷霆行动,他小子连他这个副处长也只字不提,害得他还在跟周桐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知道这小子兵临城下了,他还要出面给周桐说情,这是做得最傻的一件事情,给了傻子关他禁闭的口实。 现在,杨任最怕朱友三被打痛了,狗急跳墙,真的跟大傻硬碰硬,他十个朱友三也不够大傻给报销的。杨任不停地递条子,反复叮咛朱友三要忍、忍!这大傻嗅出味来了,肯定要有大动作。现在这点损失,还不伤筋动骨,关他一周禁闭,处分完了还是官复原职,不过交一份深刻检讨,说几句大是大非的话就过关了。 其实尹龙前脚一走,有人瞒着老尹,后脚就进禁闭室给杨任送条子了:“大傻,再次查了英魂的电脑,好像有重大发现,是视频什么的。我们都没看清楚。只是察言观色罢了。” 杨任便跟同一禁闭室的刑侦科长马凯商量。可能是过去有传闻的审讯陈瑞龙的视频吗?陈瑞龙真的有全部交待吗?要是陈瑞龙供出了朱友三,朱友三坐实了罪名,那他们还有好下场吗?杨任赶紧写了一张条子夹在书里面,托外面的死党把这本书交给另一禁室的预审科长杨虎和后勤科长姚胜利。 杨虎大吃了一惊,他知道朱友三拿到了英若诚的手机,英若诚的手机里确实有陈瑞龙交待的视频。他当时也怕英若诚有备份。他早就翻查了英若诚所有东西,包括他的电脑。杨虎破解密保,不过是小诀窍。他记得一个一个硬盘都查了,没有发现这个视频。他找了一本书,忙写了一个条子过去:“杨处,请放心。大傻善使诈,切勿上他的当。我们泰然处之。心中无鬼,自然无惧。” 中午吃饭的时候接到一个条子:“大傻和肉包子去盐石监狱。” 杨任一拍脑门瓜,长叹一声:“完了,完了。打蛇不死,蛇活过来要咬人了。” 马凯问:“杨处,怎么啦?” 杨任愁眉苦脸:“大傻要是见到了伍老憨,你说这不是给了伍老憨一次不吐不快的机会?他不猛咬我们几口才怪?见不得啊,这个人见不得!怎么办?怎么办?大傻啊,大傻啊,你真会找地缝钻。” “一不作,二不休。让伍憨永远闭嘴!”马凯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辈,他做事手段之毒辣,已经是臭名昭著的了。 杨任叹息一声:“伍憨啊,你休怪老弟不仁不义了。反正,一个副厅级干部呆在监狱里,还是生不如死。老弟啊,你还是先走一步吧。” 马凯得了杨任的指示,马上想招,哪些人传递消息靠谱,哪些人参与。整个细节都他做得相当周密,这是马凯的过人之处。 437遥控杀人 尹龙车速极快,还是快不过一个电话。尹龙亮明身份,盐石监狱派一名大队长接待他,他立即配合尹龙的工作,按部就班地调阅档案资料,查出要找的犯人。然后,通知有关狱警押解犯人出来。可是很快得到反馈的休息,犯人心肌梗塞,正在医院急救。 尹龙驱车赶到盐石医院,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医生已经给伍花明同志蒙上了头,他永远闭上了大眼睛,含恨离去! 刘娜问大夫:“大夫,病人是怎么一回事?” 大夫用淡漠的口吻说:“心肌梗塞。他已经到我们医院抢救过了几次,几次,你看,我们全身是汗水,也无济于事。他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了。请家属节哀顺变。抱歉。”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没有。死得很平静,你看眼睛闭得很紧,说明走得很坦然。” 尹龙眼前蒙着一层水雾,他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他一说来调查取证,就心脏病复发了。是偶然,还是必然?他越想越糊涂,脑子里一团乱麻。 尹龙叭地一声向死者敬了一个军礼,默默地说;“前辈,你要是清白的,我一定给你昭雪!” 在回家的路上,尹龙脸板得死死地,一言不发,眼中喷出凶光。刘娜也没有好心情跟他说话,她也感到无比的疲倦,她想躲一会儿。 尹龙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路锦红交待的交货地点——翠湖,哇,还没到翠湖,这看见上空海鸥空中盘旋的影子。车停在翠湖公园的临时停车道上,有巡警过来询问,尹龙亮明了身份。看空中闹哄哄的海鸥,听“哑哑”的鸣叫声,他拧紧的眉毛疙瘩舒展开来。看看时间,快到交易时间。他关了车门,让刘娜守着车,别熄火。 他怕处置不当,会出现大规模的群伤事件。尹龙戴了一顶绒帽,戴上平光眼镜,湖面还有湿气扑面而来。他披着风衣。看起来像个记者。最后,他找到了个制度点,一堆乱石,乱石上生着几棵高大的香樟,他斜倚在树干,观察着下面茶餐厅的动静。阳光明媚,斜射在粼粼的水波,漾起层层涟漪。海鸥纷纷扬扬,起起落落,与环湖的众多游客嬉戏,游客怎么知道他们身处险境。可是又不能疏散游客,哪不打草惊蛇? 没想到,大师兄就是要打草惊蛇,有便衣民警过来招呼游客,退到安全区域,虽说声称这里存在安全隐患,正在排查,请退到东边去。 尹龙想了想,外围既然有大师兄做足了功课,他就不要瞎掺合了。他租了一条游船,在湖上划着,在上空漫天飞舞的雪白海鸥群落中漫游着。他漫无目的在湖中划来划去,游船很多,他划得很缓慢,不时还用手机拍几张照片,他真有点后悔没把刘娜带过来。刘娜带过来,她的一惊一乍,会惊起多少欢笑! 尹龙练就了一双识人的本领,这不是常人所能做到了,他与一艘电瓶船不期而遇,这船上坐着两名戴茶色眼镜的人,虽不是那种黑色衣裤,而是白衬衫加西裤,着装很得体。但他看清了茶色眼镜没遮住的部分,再给他填补上,有一个人就格外眼熟。 他是谁?——尹龙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像。他要惊动他。于是,他调整了船姿,兜了一圈,嗨,冤家路窄,又迎面相逢,尹龙像没发现有电瓶船过来似的,径直撞过去,就在相撞的同时,他突然在惯性的作用下,向电瓶船跌落。 电瓶船上的两个船主,几乎同时出手,重拳同时出击,可是他们像打在粘胶上,拳头被万龙胶吸住了,他们又一拳打过来,同样被吸住了。原来,尹龙现在全身筋脉是相通的,只是四百零九个穴但都是各自运转,对方一拳打过来,他生起护体神功,对方的拳头活生生地被吸引住了。 “尹龙?你是尹龙?”两个游客吓得脸色骤变,他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友三的二当家铁旦,还有一个是接头的卖家风子敖。两人接内幕消息特选择游船遥控指挥,他们要炸一群缉毒警以泄私愤。他们看岸上果然有便衣疏散群众,自以为得计。只要时间一到,警方中计,他们就有可能引爆定时炸弹,那时就将是翻天覆地的景象了。 可是他们万没想到碰上这个大傻,尹龙将他俩铐上,从铁旦身上搜出了遥控装置,一个密码箱,这是交易的现金,货应该就在附近。他赶紧取出摇控器里的电池。然后给大师兄发短信:“王哥,我在湖心抓获了两名正在交易的铁旦和毒贩,快来接应。” 王博拿望远镜一望,没错,湖心有两知船撞在一起,一艘小游船都撞翻了过来,电瓶船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坐在另外两个人中间,中间那高个,是尹龙的个儿。王博亲自驾船过去接应。 尹龙将嫌疑人提上船,王博拍着尹龙的肩:“师弟,没有你,我可能要犯错误了。你怎么想到是湖中心的游船?” “灵感。”尹龙现在能说短语,他眼里尽是天真无邪地笑,“审!” 王博心领神会,当即审讯两名嫌疑人。王博认识铁旦,他要从铁旦身上挖出有价值的线索。 “铁旦,你的苦肉计设得不错啊。我们猜到了,但是没想到你会丧心病狂,连警察和群众你都敢炸,你死有余辜!” 铁旦哭丧着脸:“王局,这不是我的主意啊,这是朱哥派我来的。你知道,我是听命于他的。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你有本事,抓朱哥去。我只是他手下一名搜生狗。” “你知道吗?要不是小龙控制你们,你的阴谋成功实施,你就是被枪毙十次,也不为过!”王博想起遥控炸弹如果引爆,血肉横飞的场面,那时做什么补救措施都晚了。 “我也是举棋不定啊,不然我早按下去了。”铁旦还强词夺理。 “说吧。炸弹安置在什么位置?给自己留条后路吧。”王博逼问着他。 “我真不知道,你要有点常识啊。我只是一名掌握遥控器的人,怎么知道安置炸弹的人,安置在哪里?”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王博冷笑道,“押铁旦上去试炸弹。” 王博手一挥几名警察上来就要拧他上岸,他吓得脸色惨白,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引爆,就有定时装置引爆!” “快说,还要多少秒?”王博手心出汗了! “还有三分钟,就在对面的茶楼上一个地下室里,我们安排人放进去的。”铁旦看警察押他上了岸,强烈的求生欲望,只好如实交待。 王博马上打电话给排爆专家,赶紧去茶楼地下室寻找定时炸弹装置。 尹龙一把提起风子敖拖上岸来,王博急了:“阿龙,你呆在船上审他!” 要是尹龙在他眼皮底下出什么差错,他怎么向师父交待?他根本没想到自己身处险境,要是定时炸弹爆炸,他还在杀伤半径内。可是尹龙硬是把风子敖提上岸,风子敖知道这可是要命的地方,他脸色惨白赶紧招供:“货在外面的两台人货车上,只要我打手势,交易顺利完成,两台人货车他们都要开走。” 王博马上派了一个组的兄弟跟尹龙,尹龙亲牵着风子敖的手走出了翠湖公园,后面跟着两名乔装的黑衣人。风子敖打了一个手势,两台人货车从不同的方位冒了出来,车停下来,车门大开,突然冒出两名枪手,对着尹龙和风子敖猛扫,尹龙眼疾手快,往地上一滚,子弹还是将风子敖打中了,他手臂上也挂了花,真是他娘的,子弹长了眼睛往他老伤口上飞。后面的两名“司机”也中弹,但他们穿了防弹衣,问题不大,他们组织火力还击。 尹龙飞身上了树,对着枪手连开数枪,几乎弹无虚发,正在猛烈扫射的四名枪手同时中弹倒地。后面的特警包抄上去,人货车上还有七八名枪手刚冲出来,遇到极强的火力交叉网,他们被压得躺倒在地,特警喊声一片:“缴械投降!抱头,蹲下!” 这帮乌合之众火力还没有金三角零头那么强!特警的火力完全压倒他们。尹龙跳下树,看风子敖血流如注,忙叫医生过来给他进行急救。风子敖喘息着说:“谢——谢警官。我真不——知道——有埋伏。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一定——报答、你——” 尹龙封住他的穴道:“别——说话!”此时,刘娜闻讯持枪跑步赶来,脸色铁青:“尹龙,怎么会这样?你也受伤了!” 尹龙惨然一笑:“真、的、狡猾。” 尹龙这个老江湖中招了,要不是他反应极快,肯定会被打成筛子,对方四把冲锋枪对着他扫射,距离不到三十米,突然从车上冒出来,猝不及防,要不是他能做到身意合一,动作跟着意念闪转腾搜挪,再换一个警官可能打成马蜂窝了。 尹龙打开车门,车上只有枪手,根本没有载货。可能尹龙抓住两名现场交易的家伙,还有更厉害的毒贩早有察觉。他们就演了这曲枪击案。可惜,他要枪击的在千分之一秒能做出反应的特工,要不是救风子敖,他手臂上也不会挂花。他一个闪身就滚到了一棵树下,有了掩体。 此时,风子敖突然叫:“抓住他!抓住他!” 尹龙看一个穿黑衣,戴墨镜的家伙大摇大摆跟着拥挤的人群走出公园。尹龙分开人群,追了上去,那家伙发现苗头不对,溜到比兔子还快。他身材瘦小,在人群中亡命地推挤,出了公园门前的广场,一辆雪佛兰跑车嘎地刹住,那个戴墨镜的家伙钻进雪佛兰跑车,雪佛兰跑车加大油门,闪电一般逃窜。 438让他变傻 又过了一夜,杨任醒过来,在禁闭室打起拳来,一招一式,还颇有军腿拳的刚劲有力。马凯洗涮出来:“嗬,杨处,打得虎虎生威啊。看来杨处不发威,别人当你是病猫了。” 杨任噼噼叭叭打完一套拳,接守马凯递上来的帕子,擦了一把:“病猫,就病猫呗,还是猫啊。人家当我们是老鼠啊。” “孰可忍,孰不可忍?这次我们要是再忍下去,这傻子骑着你的鼻子上脸了!”马凯愤愤不平。 “你给我想,怎么让这个家伙真正傻下去,你想出来就有招了。他现在倚重的有哪些人?凯子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动动脑子。”杨任拍打着全身。 “老尹是个摆设,没啥用。张楚有个狠角,要小心,郭淮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也不可大意,再就是马化腾拿着鸡毛当令箭,是个自欺欺人的家伙,姜石说话很冲的人,郝致华听说已经被撤职查办。没有谁了吧?” 杨任做起了八段锦,每个动作都很规范。做完一个双手托天理三焦的动作,淡淡地说:“这些人不足为虑,我当政,他们一样要当我的唆山狗,我叫他咬谁他就得咬谁。这些人还不致于让小家伙真正变傻。” “听说他姥爷是尹处的精神支柱,要不要送他爷爷上路?” 杨任哼哧他:“你别带急了人家,要是小家伙知道我们动了他的亲属,你还想不想活?没到万不得已,他的亲属一个都不能动。你动他的亲属,只会促使他向我们复仇。你愿意一个狂飙突进的家伙跟你做对?动脑子,好不好?” “我知道了。尹处外有王博给他撑腰,内有刘娜给他壮胆。他才嚣张之极。两者去一个,他都没好日子过。” 杨任连连点头:“这回的看法与我不谋而合。王博,我来治他。刘娜这个丫头,我本不想对她怎么样,但她太放肆了。不知天高地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好。她那脸蛋,朱友三短命的玩完了,一定逼她接客。成全了朱头的好事。”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点到击止吧。毕竟,她妈妈是我们一个系统的头,要是她妈妈知道一点风声,我们还是吃不了兜着的,不要太为难她。给别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杨任做到了第五个动作摇头摆尾去心火。 马凯笑道:“杨处,你的心火,我马上帮你消掉一半。” 尹龙带队集训完了,刘娜还没来上班。昨晚虽然工作到很晚,可是也至于迟到这么久啊!他昨晚可送到了他家门口,他没有上楼,看他上的电梯,他才驾车离开。早晨,他一般不去接她,刘娜自己骑着她的木兰轻骑上班,因为她也怕同事们笑她,尹处成了她的车夫了。 尹龙有种不祥的预感,给刘娜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关机了?他马上给刘娜妈妈肖月娥打电话:“阿姨,尹龙——” 肖月娥正在组织晨会,慌忙出会场接电话:“孩子,别急,慢慢说。” “娜、娜、没、上、班。” “娜娜大清早,骑着木兰出院子的啊,怎么可能性啊?她不上班,能去哪里?你打她电话了吗?”肖月娥急了,这可是她唯一的宝贝女儿,平时她任性,有点烦她,可是这一出事,她急得整个人都傻了,“出事了!真出事了!” 尹龙心一沉:“阿姨,放心。” 肖月娥强忍泪水:“孩子,别急,慢慢找。一会儿,阿姨帮你找。” “嗯。”尹龙眼眶红了,他对刘娜的感情是复杂的,他不是不爱刘娜,怕爱了也是一种伤害。其实赖欣怡是刘娜的影子,小时候他就暗恋刘娜了,可是造化弄人,赖欣怡太像刘娜,他就移情别恋,苦苦地暗恋着赖欣怡。他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影子,其实彼此都有某种共性的东西吸引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也没有感觉,一旦到了生离死别,这种感觉一下子全焕发出来,他脑海里放进一种催化剂,脑髓绞成了一团浆糊似的。 尹龙给大师兄发了一条短信:“师兄,刘娜不见了。我在寻找,你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王博大吃一惊,知道打电话还不如发短信:“别急。我马上组织人力,帮你查找。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娜娜的下落。” 尹龙想要清醒,刘娜说他要清醒,就要喝酒,他有酒痨。于是,他拿出龚爷爷给他留的一瓶竹筒酒,他像喝水一般猛灌了下去。酒的兴奋度和刺激度终于起作用了,他清醒了一点,要报复他的只有朱友三一伙。他喝干了最后一滴,舔了舔嘴唇,他相当清醒。对方既然,不按牌规出牌,他也就不按牌规出牌了。 不等夜晚了,他就大白天,到朱友三的总部看看,他立即调出朱友三总部大楼的水电安装图,找到下水道的正确位置。说到做到,他戴上头盔,准备好特工的全套装备,骑上他的嘉陵摩托车。他将自己化妆成一个水电检修工,他要从下水道,进入他的总部大楼。 尹龙找到通向河道的排污口,然后背着氧气瓶进去。排水道这时候,可是排污水的高峰期,他借助潜水衣,从污水中潜水进入。管道相当复杂,尹龙要找准位置,直通总部大楼。最后顶开一个井水盖,冒了出来。他出来之前,看看大楼有什么反应。还好,他出来的位置选择相当好,恰好是总部大楼后背。于是,他悄无声息地摸了出来。到灌木丛换掉潜水衣,再穿上黄色检修工的衣服。 他先搜索附近的监控摄影头,要是被临控发现,他就要恶战一场,枪战虽然他不怕,可是人质会有危险。他先要弄清楚,人质在什么地方。 他正要大摇大摆走进总部大楼,可是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估计有许多人过来了。他赶紧转向另一侧,没想到他看到了一个锁孔,这里有一扇门。他拿出开锁器,很轻易地打开了,这是一道暗门,里面是中央空调的主控室。有进风管,有导风管,看这管道完全可以容纳一个人出入。 尹龙没有想那么多,打开一个进行风管,就进入了空气交互机了。那是一个涡轮式的装置,带动风形成涡流强气压,在冷凝剂的作用下,形成冷气流,最低温度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度,十个标准大气压。 尹龙感到进入了一个雪域高原的大峡谷,他身不由己被涡流带上高处。要是换个普通人非被冻成僵尸才怪,可他有护体神功,四百零九个穴位立即产生反应,真气形成金刚罩护住周身大穴,尹龙太奇怪了,在极度的寒冷,极度的大气压下,他反而受了强刺激,再加上酒产生的兴奋度,全身筋脉开始形成体系,大周天运行,气血归宫,抱元归一,本体开始固本清元。可是运行不到几分钟,他出了冷凝馆,温度升到了零下十度左右,大气压也降到了二三个标准大气压,种种不适消失。他的脉象跟着又乱了。他真的只能在极度环境下,才抱元归一。 他顾不了那么多,猫着身子,快速往通道上面爬去,他也不知道往哪里爬,也不知道爬到何处了。他每爬一处,静下来听听。真不知道董事长办公室在哪里。 他可是变成了一个结满了冰茬子的冰人了。他鼻子下面挂着长长的冰棱。这是他呼吸带出来的水蒸汽冷凝而成。他估计董事长办公室一般在八楼或十八楼、二十八楼,因为国人迷信八这个数字。 爬了好一会儿,估计到八层了吧。他突然看到通一个通道可以爬进屋子。他毫不犹豫地爬了进去。原来,这些主管道只是在楼层间通行,进屋的支管道变窄了,根本爬不进去。虽然这里的支管道窄了很多,但是勉强可以伸直了身体爬进去。不过要像杂技演员一般费力地往里面慢慢地蠕动,一寸一寸往里缩;他费力地爬了几丈远,果然看见了亮光。动物都有趋光性。他手脚并用,爬到了亮光尽头,原来屋子有一个通风口,冷空气就可以排出去。 刘娜今天早晨六点钟左右骑着她的木兰轻骑像往常一样上班,可是到了铁道口,正遇上红灯,列车过道。她停了车,此时天微亮,四周还有路灯,但不够分明;街上行人还没有,因为她要参加晨练。 她正耐心地等一列火车通过,打起横栏,她好通过。没想到她眼前一黑,有人用大口袋子直蒙了下来,从头一直蒙到了脚。她想反抗,可是手被口袋蒙住了。拖下车后,几个重男人压住她,搜走了她的枪、手机、钱包、戒指、项链、耳坠等。然后塞进口袋中,再扎好口袋,抬进一辆人货车里,嘟一声开走了。 她凭车凭外的声音判断,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在市区兜了一圈,然后开进了一个比较沆沆洼洼的巷子。巷子出来之后,她判断应该有水声,这是到了河边,再开了一段路,进了一个农家小院,听得见公鸡喔喔打鸣的声音。 最后车停了。下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她抬进院子,听得到狗的叫起,然后,把她关进了一间黑屋子,解开了麻绳,有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自己爬出来吧。老实点。老子不会亏待你,否则让你死得很戏堪!”说罢,哐当一声关了铁门。刘娜爬出了麻布口袋,她虽然穿了警服,戴了头盔,屋子里冷飕飕地,寒气逼人,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连打几个响喷嚏,可能这是一个冷库,刚停了电,里面温度还是很低。她不甘心这么就冻死,她还有尹龙!她知道尹龙一定会来救她的。她要活着出去!这是强大的精神支柱,这是不可摧毁的信念!她抱起了麻布口袋,裹住了身体,现在暖和多了。 439活着出去 刘娜还是感觉冷。突然她想到尹龙教她的内功心法,她灵机一动,现在不如就练一练尹龙教她的小周天,尹龙已经帮她打通了任督二脉,于是她盘腿而坐,调息内念,意守丹田,蓄势待发。然后缓缓引领真气在任督二脉往复循环。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竟然感觉有股暖气护住了自己,热烘烘地。 她也不知练了多久。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原来外面有一个小格,可是推进冷藏品,现在不是推进冷藏品,而是她的午餐,还不错,米饭加一碟农家腊肉炒香干,菜心,都是农家菜,再加一壶热开水。 刘娜赶紧说:“我要小便。” 又是哐当一声,推进一个便桶,哐当一声把格门推上了,里面亮了,外面可以控制开关的。刘娜只得坐下来,吃她的午餐,吃完就扔在一边,赶紧小便。过了一段时间,有人过来开格子,刘娜再把碗、筷、便桶装进去,那人抽出去,再换了一个便桶给她。 “喂,你是谁?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十万,一百万,行不行?”刘娜想收买那人,那人闷声不响,哐当把格门推上了。刘娜在里面推,就像一个整体。 吃了饭,喝口水,感觉舒服多了。她的思维也活跃了。显然,她被带到了郊区的乡村,这个农家有冷库,农家有冷库的,那是庄业户才能建得起,用来保鲜或存贮需要冷冻的肉类。从她对来路判断来看,这里驻火车站并不遥远,估计在二十公里左右。 真不知道尹龙有没有觉察得自己被绑架了?他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样来救我呢?刘娜突然一惊,他会不会冒失追查到朱友三的总部?那尹龙就凶多吉少了!朱友三爱结交牢改释放犯,很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像陈瑞龙可是魔兽! 刘娜不知为什么,她自己身处险境,倒没多想,一心想着尹龙的安危,可能尹龙的安危也是自己的安危。 现在,担心尹龙安危的也不只刘娜一个人,肖月娥局长开完会出来,打尹龙的电话就打不能了,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孩子肯定冒险救人去了,这样冒失行动,不但救不了人,可能连小命都搭上,那刘娜更没希望脱身了。 肖月娥不敢隐瞒给丈夫刘康沂秘书长打了电话。刘康沂吃了一惊:“这、这怎么是好?尹龙这傻小子,怎么不跟她同行呢?” “早晨上班,你让小龙大清早就来等她?别人看了笑话。”肖月娥不耐烦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快想办法呀!” “她是女孩子——”刘秘书长是儒生生来胆小怕事,她可不像尹龙敢打敢杀,他方寸大乱,想到女儿可能受到的伤害,他想吐血。 肖月娥听那边只有急促喘息声,安慰似地说:“你把自己吓坏了,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想办法啊。你自己气出毛病来,谁去救她呀?康沂,你听到没有?尹龙的电话也打不通了,我估计他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定关闭电话,现在就在采取行动,而且是单枪匹马。” “这是蛮干吗?月娥,你说的对。我们要准备钱,绑匪如果是冲着钱来的,我们借也要借给他,过了这一关再说。”刘康沂正在起草一份省府国民经济预算草案,这可是要在人代会上准备提交审核的。 “我还是给龚厅打个电话吧?他手下干将云集,让他派高手去援助尹龙吧。” “还是我来打吧。你想办法筹钱,营救的事交给尹龙做,赎人的事,我们自己想办法。做好两手准备。”刘秘书长不愧是海归高参,他的思维是冷静的,可行的。 龚志华一大早接到了王博打来的电话,他马上召集省直公安系统负责人开会。可是尹龙迟迟没到。他亲自拨了一个电话打过去,这小子给出的信息竟然是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龚志华命技术部主任魏晓彬赶紧查找尹龙的电话信号在哪个位置。 王博简单介绍了尹龙发来的信息。他分析:“如此穷凶极恶的人一定是被尹龙打痛的朱友三一伙人,还有跟他合作的毒枭。我昨天审问了医院抢救出来的重要人物风子敖,他交待他们的毒品是从境外运进来的。境外收了他的钱,就有人发货过来,至于发货人,他只知道大哥叫苏貌,货是他组织从腊戍走水路运进来的。他们将货藏在船舱夹层,船体注入樟脑,警犬是没办法嗅出来的。” 邢立伟说:“王局,这个线人应该交给我来办。你是不是该把注意力转移到解救娜娜身上去?” 洪恩生气了:“立伟,这是一盘大棋,我们局部利益要服从整体利益,要从大局出发。我们没有说,公安局就不可以缉毒了,你就不可以抓刑事案件了。你们兄弟合睦,其利断金。阿龙这个小家伙,一切都好,就是不喜欢跟你们这些大师兄打配合,他就喜欢独来独往。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王博笑道:“嫌我们碍手碍脚呗。” 邢立伟指着王博说:“你不碍手碍脚才怪,坐上个局长宝座,就肥头大耳,大腹便便,能跟着他飞檐走壁吗?” 王博说:“每天处理几百份文件,一天有十二个小时要处理文件,运动量一减下来,人就虚胖了。你别笑我,不用半年,一个邢胖子就打造出来了。” 龚厅挂了电话,板着脸,一屁股坐了下来:“王博,你怎么不劝他不要身边行动?你做为大师兄,怎么这句话都不知道讲呢?” 王博当时也懵了,他没想到尹龙采取什么行动,他只想到自己应该怎么采取行动。龚厅训他,他只得默默承受。龚厅知道骂王博也无济于事,话锋一转:“据我看来,尹龙很有可能潜伏在朱友三的总部。这小子,非出此下策不可。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他绝对会摸进对方的总部,来个斩首行动。” 洪厅说:“这绝对是冒失行为。一方面他没有搜查令,这是有违组织纪律;第二,他可能身陷险境,有性命之忧;第三,对方可能正是以此为诱饵诱他上当,想泄私愤;第四,他在白天采取行动,没有任何掩护,增加了行动的风险系数,更是凶多吉少。针对这个情况,我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以朱龙三手下铁旦走毒为名,大张旗鼓搜查朱友三总部大楼,助尹龙安全脱险。” 龚厅说:“省市两级政府的压力,我顶着。希望你们动作要快,要搜出有价值的线索,即使上面有压力,我也顶得住。事实胜于雄辩。” 所有参战人员,全部起立,敬礼:“请龚厅、洪厅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刘秘书长的电话打过来了,龚厅走到密室接听:“龚厅,有个情况,我不得不跟你反映。我就这一个女儿,她可是我们夫妇这一辈子唯一的骨血。可是——” “老刘,我知道了。我正在布署警力,包围总部大楼,全面搜查。”龚厅说出了他的行动方案。 “不行!龚厅啊,你是老领导了,你不能犯小龙的错误。这是诱兵之计啊。我问你,你要是捉了我的女儿会关在总部大楼吗?小龙,糊涂,你可不能糊涂,我一定要沉住气,等对方联系我们,你们如果风风火火介入,这不是逼他们对娜娜下毒手吗?”刘秘书长知道匪徒一听说报警,怕夜长梦多,怕留下后患,逼他们撕票。 龚志华猛醒,他刚才为尹龙的安危,也是急昏了头,还是刘秘书长高瞻远瞩,是啊,搜总部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不等于告诉绑匪,现在警方怀疑谁了。要是朱友三,他肯定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对娜娜下毒手! 龚志华深感歉意:“对不起,老刘,你的话很有道理。我们采纳你的正确建议,重新制定行动方案。相信尹龙,凭他的实力,也不会轻易落入敌手。” “小龙啊,你们不搜总部大楼,他可能出入如无人之境。你们一搜,正坏了他的大事。因为他现在可能正在一步一步接近对方的机密,一旦他得手,肯定第一时间跟你们取得联系,你们等着行动就好了。那肯定十拿九稳。”刘秘书长是此中高手。 接完电话,龚志华招手让大伙坐下来,他首先传达了刘秘书长的建议。洪厅嘴唇咬出数道刀刻的纹路来,嗯了一声,首先表态:“刘秘书长的意见,确实分析得很透彻。我们都有点冲昏了头脑。那么,我建议,加强审问力度。要从抓获的人犯手中,找出蛛丝马迹出来。铁旦、路锦红完全有可能知道朱友三的一些秘密窝点,我们可以秘密排查。” 龚厅支持这个行动方案:“对,从实处入手,我们不能再去扑个空。一定要让铁旦、路锦红交待出全部窝点。我们分头行动,有的放矢,可能比尹龙的行动更靠谱。我们这么多人,应该比小家伙更能解救出人质。” 洪恩可能为了鼓舞同志们的士气:“我设一个赌局。小龙解救行功,我赢了,龚厅请同志们的客;要是在座的诸位兄弟解救成功,龚厅赢了,我请客,请大伙喝烤肉。小家伙一提烤肉,可能就冒了出来。” 王博和邢立伟抢着说:“师父输了,就是我输了。我请客。” 龚厅变色道:“不要争,越争越输。好了,如果我们输了。分成三份,每人出一份,吃大餐。行动吧!” 龚厅不能闲着,跟洪厅分工,他组织反应极快的特警待命,洪厅负责监督审讯工作,以及布署神不知鬼不觉摸排窝点行动。 这些日子尹玉善也上火,儿子做了处长,他做办公室主任,反而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地,训练完之后,他按往常一般到办公室上班,办公室静得鸦雀无声,不正常,极不正常。老尹开始以为杨处满禁闭时间了,人人怕祸从口出,都噤若寒蝉。他本来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他按往常一样,接上面的文件,具体落实到各个部门。因为一个晚上抓捕的人员,都要逐个核实身份,形成处理意见,该立案审查的要立案审查,该处分的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处罚,工作开展得张驰有度。 440内院起火 接规定,星期五一下班,杨任、姚胜利、马凯、杨虎、秦海子的禁闭也就结束了。可是,这是尹处做出的决定,要等到尹处签字才能生效。政工科长兼党组副书记马化腾可是不折不扣按尹处的命令执行的。 财务科长李济邦、工会主席张媛、计生主任于慧带着一帮人找到郭淮论理:“凭什么不放杨处、姚科、马科、杨科、秦科出来,正是用人之计。你看关了那么多人,要审到猴年马月才审得完。放着主管领导不用,光靠一些少喽罗搞得下地吗?” 马化腾拿起电话,又给尹处拨了一个电话,电话还是“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马化腾耐着性子解释:“不是不放,是尹处做出的决定。我不能越权宣布解禁啊。请别为难郭某。郭某禀公办事。” 于慧很气恼:“什么禀公办事不禀公办事?明明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尹处回不来了,那么杨处他们就要关一辈子了,那是无期徒刑了?” 民管科长姜石过来调解:“双方别闹僵了,各退一步。给个时间限制,到了什么时间禁闭自动解除。老郭也不要为难,我们集体举手通过。尹处追究的话,这是我们集体做出的决议,也追究不到谁头上来。” 马化腾看对方气势汹汹,众怒难犯,他也只好顺水推舟:“老张,老郭,老尹,你们什么意见?” 大家以为老尹会拿个主张,他是办公室主任,有权做出处理,可他是一个闷葫芦,还是一个新提拔上来的老同志,还是以工代干,他一向没有话语权。眼光落到保密科长张楚身上,张楚是个乖觉,推给人事科长郭淮:“老郭,你说话有影响力,你说个时间段。” 郭淮抿着嘴想了想:“好吧,以明天早晨集训为限,尹处没回来的话,只好我们行政班子统一开会,集体举手通过。” 李济邦很蛮横:“不行。最迟,也不能迟过今晚的新闻联播。你们不知道杨处可爱看新闻联播。他在禁闭室,成天戴着一个耳塞听收音机里的新闻联播——” “老李,你这可是不打自人招。关禁闭的纪律是怎么样的?”郭淮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炮筒子,得理不饶人。 李济邦一愣,他清楚得很,凡是关禁闭的人员不得与不相干的人员接触,更不能私下联络、串联,这可是违反组织纪律的行为。李济邦自知理亏,还好那个尹大傻子不在家,他在家的话,一定会关他禁闭。管你科长不科长,官大一职压死人,连杨处的禁闭他也敢关,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张媛脸拉得老长,声色俱厉:“老郭,你别上纲上线,拿帽子吓人?老李说了一句良心话,你就鸡蛋里挑骨头,杨处的这点爱好,全处都知道。你敢说,你郭淮不知道吗?就定在七点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马化腾见张媛语气强硬,他拉下脸:“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凭什么不同意?”于慧过来帮腔,“尹处不在,更需要杨处出来主持大局。要是有杨处在,对外有尹处,对内有杨处,里里外外都有人当家,我们处可是优秀团队。” 马化腾铁青着脸:“现在管政工的还是我,我怎么不跑到期你计生办公室指手划脚?我怎么不跑到你财务科教你怎么做帐?我也从来没有跑到你工会说搞这个活动搞那个活动?你们没权利指挥我干什么?尹处没回家,按常理,尹处都早训是不会缺的,他是个运动健将,一定会现身的。到时,请尹处定调子。” 马化腾的话掷地有声:“要不行,我请打电话,向龚厅、洪厅汇报。” 马化腾抬出龚厅、洪厅来压住他们的叫嚣。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马化腾政治原则性强,他可不和稀泥。 马化腾也心知肚明,要是把这帮人放出来,尹处又不在家,现在抓了这么多人,他们不知要捞多少油水,他们要谋多少私利。现在,尹处大刀阔斧搞改革,审讯相当正规,抽调了一批政治觉悟高的年轻干警,组成专业性很强的队伍进行审讯,都是依法办事。有笔录,有录像,有三人在场,审讯透明度高。要是杨任一出山,便是杨虎一手把持,他听杨任定调子,杨任定了调子,他再审,要什么样的供词就有什么样的供词。 李济邦这门炮哑火了,张媛仗着她朝中有人,无理闹三分:“别拿什么龚厅吓唬人?别以为你有人撑腰,为所欲为。有理走遍开下。关禁闭,都有老规矩,关一周就是一周,多一分一秒都不行!大伙说是不是?” 张媛后面一帮人,平时都跟这伙人走得很近,有的可能涉入杨任一伙的淫威,跟着咋呼:“放人!不放人,是蛮不讲理!” 马化腾、郭淮岂是吃软怕硬之辈,两人愤慨了:“什么都有程序!立即向龚厅请示,听上级的!” 下面这才平静下来。马化腾拨通了龚厅电话,龚厅看是马科长打来的电话,还以为有什么新进展,马上接听了。 “龚厅,我是铁路公安处政工科——” “别自报家门了,你是马化腾,老马同志,有事说事,我正忙着呢,没听到后面的枪械声?”龚厅其实提醒马化腾非常时期,准备出动特警了,他是老同志一定要旗帜鲜明立场坚定。 “好。就是关于杨处、姚胜利、马凯、杨虎等人关禁闭的事情,时间到了,可尹处电话打不通,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想请示龚厅。”马化腾简短捷说。 龚厅反应极快:“他们的问题升级了。继续给我关着。绝对要立案侦查。谁放他出来,我拿谁问罪。谁吵吵嚷嚷,就地免职!尹龙一回来就处理他们,给我看好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尹龙现在就是核查他们的问题,不便于接听说情的电话。你以为他在忙什么?他就在忙这个事。一定要办成铁案!” 龚厅的话,随之放大。吓得后面的跟班灰溜溜地走了,张媛白皙的脸刷地变白了,抽搐了一下,扭头走了。龚厅这话是有份量的,是重磅炸弹,不是随便吓唬人,李济邦耷拉着脑袋,预感着什么不妙,他要准备潜逃了。于慧懵了五秒钟,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她知道杨任干的一些丑事,可能东窗事发了,她可与杨任有一腿啊!要是杨任咬出她来,她怎么办?杨任昨天还给她吃定心丸,某某大领导让他安心关完禁闭,大丈夫能屈能伸吗?怎么一关禁闭,就升级了呢?于慧其实没掺和他们的事,无非杨任给了一些私房钱,供她吃喝玩乐,供她购物,满足她的虚荣心。 龚厅说:“老马,还有老郭,老郭不给你撑腰吗?还有谁?张楚呢,姜石呢?你们都在吗?” 马化腾赶紧说:“龚厅,他们都在这里。刚才他们一伙闹得太凶,我们——” “你们就怕了?不敢顶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们这些老同志,反而就不如年轻人了吗?党员的气概哪里去了?你们应该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不说了,我还忙,你转告老尹,叫他跟你们站稳阵地,尹龙才能放开手脚办案。不用怕,出了事,有我顶着,天塌不下来。以前,是你向我提的吧,要一个雷厉风行的头,现在有了雷厉风行的头,一个马力最足的和谐号机头,你们要跟着跑起来,你可不要腰板不硬。给我挺直了,一个个地,精神点!” “是!龚厅!”马化腾带头接受命令。 接完电话,他们有了主心骨,做事有干劲了。马化腾看老尹在拭泪,马化腾很奇怪:“老尹同志,龚厅的谆谆教导,你没听到吗?要我们强硬起来,顶住,挺直腰板,天塌不下来。” 老尹嗯嗯,抹掉担心的老泪,刚才他确实没有底气跟这伙颐指气使、飞扬跋扈、耀武扬威的一帮人针锋相对。现在他霍出去了,红着眼眶说:“马书记,我是感动。我没问题。我吃得消!” 郭淮也挺老尹:“老马,你误会了,虎子无犬父。老马这是狠心泪!要拼了!” 姜石忙说:“是,是,是。这次不来一个彻查,现在放人,不就是放虎归山?他们上蹦下窜,还能治吗?但不知道龚厅他们能不能顶住李书记那一关。” “他是二把手,上面还有一把手呢?一把手上面还有中央呢。别说丧气的话。他不是没有升上去吗?他们不是关了禁闭了吗?”马化腾知道姜石还首鼠两端,怕杨任那派人重新出来掌权,要是给他背地里捅一刀,他可能也像伍花明处长一样锒铛入狱,然后冤死囹圄。 姜石唯唯诺诺地说:“人间有正道。老尹,我们可是尹处的坚强后盾。你放心,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老天爷一定会将胜利的天平倾向正义一方。” 老尹其实是乘警了:“对,我们联防、群治,站稳脚根,严阵以待,看他能如何破阵?” 杨任满以为这一闹,他们解除关禁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结果传来,事情闹到了龚厅哪儿,龚厅沉下脸来,要立案彻查他们,而且是尹龙亲自调查取证,办成铁案。他脑袋一嗡,呼吸急促了,在禁闭室如热锅上的蚂蚁。 “杨处再不上李书记反映,我们要给蒙上不白之冤了!”马凯怕了,他深知他们的屁股擦得并不干净,要查绝对可以掀出他们的老底来。 杨任也知道,现在唯一能救他们的是省委李长廷副书记,他是主管政法委的,龚志华还得听他的。但是,现在谁可以代他跑一趟呢?当然是周楠了!周楠弟弟周桐还在拘禁当中,他难道不急吗?他不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吗?他的问题更严重,包插采购部那个马屁精张汇,吃得满脸流油的刘东,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都长有巨噬大嘴。 441太不像话 省委党委会上,由省委三把手政法委书记秦颢发言:“今天召集这个会议,这是个省委常委关门会议。关起门来,有话当面讲,问题要摆在桌面上,人人都有发言权,问题要讲透、讲深,不留还情面,不讲交情。下面请各位同志积极发言吧。” 昆明一把手田伯农第一开炮:“我对龚志华同志有些意见。龚志华同志过分干预地方权威。据我得到的举报材料,他竟然非法将一名副处级干部,四名科长关禁闭,扬言要一撸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原因就是有人请他们吃饭。揪住这个小辫子,一口气撸掉五名科级干部,铁路公安处还怎么开展工作?据我所知,新任公安处好大喜功,长期在外逗留,工作不务实。我说完了,请常委讨论。” 宣传部长赵鹏发言:“我接到很多诸如此类的检举材料。铁道公安处尹龙是个酒痨,不喝酒,就是个糊涂虫;喝了酒是一个酒鬼。唉,一个铁道处,省直属公安机关,上千名干警,交给一个糊涂虫掌管。想不出事,都难。听说,堂堂的尹大处长,至今还杳无音信,电话打不通?” 组织部长刘壮很生气:“真有这样的事吗?我要派专案组查他,决不姑息。” 二把手李长廷十分震惊:“我早接到了检举揭发材料:龚志华同志借综合整治之名,培植党羽,打击报复异己。据我掌握的情况,龚志华将自己的学生提拔到重要岗位,其中有十人之多,铁道公安处处长尹龙、昆明市局局长王博,瑞丽局长冯亮,缉毒大队长邢立伟,德宏边防支队长贺俦,曲靖局长梁雷,玉溪刑警队长张凯,再加上公安厅技术处处长魏晓彬,你的老关系户大理副局长张怡,公安厅刑侦处长丁晓萍。这是一个覆盖各地市州直属单位等要害部门的关系网络。怪不得能呼风唤雨,左右政坛。” 省委秘书长刘康沂站了出来:“李长廷同志的发言,令人震惊,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因为龚志华同志上任以来,综合整治力度之大,对各大犯罪团伙重拳出击,打痛他地方黑恶势力。但是这些黑恶势力,后台很硬,有靠山,有保持伞,他们的利益受到伤害,就跳出来打击报复。刚刚听李长廷同志的讲话,我不禁要问,党性原则哪去了?分明是在帮黑恶势力讲话。李长廷提到的有关同志,都是在一线浴血奋战的忠诚勇士。譬如李长廷提到的尹龙同志,由于在湄公河惨案中,受到黑帮的身心摧残,至今说话结巴,他担任铁道公安处,不到半个月时间,连破震惊华夏的传销案,拯救数百万计的无辜百姓,抓获我省第一制毒案大毒枭简易行,在三天前的雷霆行动中,打击力度最大的就是铁路公安处,具体情况已经有简报。我说完了。” 李长廷脸色剧变,他想不到,刘康沂平时罕言寡语,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今天怎么吃了豹子胆,居然想都没想站起来直言不讳地当面驳斥他。李长廷黑着脸:“刘康沂同志,我别有用心,我打击报复?说话要有良心,你枕头垫高点想想看。” 秦颢态度坚决:“今天的常委会很好,大家完全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搞互相拍拍哄哄。有话直截了当地说,畅所欲言。李长廷同志提到的龚志华的问题,我看嘛,龚志华功劳很大,这是有目共睹的,公安部将他空降下来就是要用他办事的能力。龚志华上任以来打击黑恶势力的力度也是空前的。至于说,龚志华同志有没有有权谋私?这个问题,大伙发表各自的看法。” 常务副省长柯筱雪说:“我说两句。李长廷同志应该看到,你提的十位同志,龚志华到任之后,破格任用的只有一位,其他的人员都是原地踏步,没有高升。这个结论,我是有材料的,比如说昆明公安局局长王博,龚志华没履新之前,他去年就到任了,也是这个原因,王博几次要求参加湄公河大案专案组,就是因为他责任重大,没有同意。王博破获几起大案,是个帅才,省委常委讨论通过的,你也举了手的嘛。至于尹龙的提拔,想必大家都有记忆,我就不再赘述。” 会场静默了片刻。主持会议的秦颢发言:“在对待党员干部的政治觉悟和思想认识方面,李长廷的发言是可取的,有积极性的一面,但对待用人原则方面,李长廷同志还是要有胸怀,相信我们的同志,不能用简单的推理代替实际调查。其实啊,我和老白也暗中调查过龚志华同志,下面请负责纪委这一块胡龙华同志说一说他的调查结果。” 胡龙华是纪委书记,他站起来发言:“对,我派专人调查了龚志华同志的工作关系、经济收入、罚没的财产入国库情况。最后结论,他廉洁自律,包括李书记提到的十个人物,他们的账户情况公开、透明。特别是尹龙同志,更是难能可贵,查没的巨额毒资,一分都不少,全部上缴国库。报告完毕。” 一把手白敬明发言:“我说句诗:战死沙场是善终。自古以来,英雄戍边,血溅沙场,九死一生,虽立下赫赫战功,可是往往功成名就之后,还不得善终,还不如战死沙场。这话什么意思?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功臣他居功自傲,李广难封,还不如杀了的好。尹龙是不是该杀了的好啊?” 白敬明声音在颤抖。在座的十三名省委常委都肃然端坐。白敬明继续说:“赵鹏同志可能是搞宣传的,不了解尹龙同志是何许人也?因为尹龙同志是不能宣传,更不能报道。要是你了解尹龙还叫尹龙叫酒痨,叫糊涂虫,今晚湄公河惨案的十三名冤魂应该找你说个明白!赵鹏同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尹龙是特等功臣,只是他的特殊身份,不允许宣传报道!赵鹏同志,消息相当灵通,尹龙今天早晨还组织了全处晨练。他失踪时间加起来不到六个小时,你却了解得一清二楚,说明你的情报相当灵通嘛。至于尹龙同志怎么突然人间蒸发了呢?我们还是请刘康沂同志给大伙说说。” 秘书长刘康沂站起来,推推厚厚的镜片,声音有点颤抖:“好,我可能情绪有点失控。因为失踪的是我女儿刘娜,尹龙同志正在冒着生命危险解救她。致于具体细节,我还不清楚。很抱歉。” 刘康沂颓然坐了下来。会场上再次静默。 李长廷显出宰相肚量:“刘秘书长,鉴于你现在的心情,我可以原谅你。” 刘康沂情绪的火焰再次被点燃,组织部长刘壮按住他。秦颢说:“老李啊,你总结吧。” 李长廷轻咳了几声:“白书记、秦副书记,各位常委,今天的会议,别开生路。有淡淡的火药味,淡淡的人情味,还有淡淡的忧伤。淡淡的火药味,就是在关于龚志华等一干人的使用问题上,我们的分歧很大。淡淡的人情味,有很多同志思维还停在冷战时期,什么战斗英雄,什么功臣情结。淡淡的忧伤,刘娜同志遭绑架,尹龙同志人间蒸发,我们悬着一颗心,捏着一把汗啊。但是我党历来重视,在重大问题上,有关全局的根本性难题上,采取举手表决。我提议,就龚志华海滥用职务权利一案,是否给予罢免处分,还是调岗,还是留党察看,还是警告处分?我们就来做这项难以抉择的抉择吧。” 刘康沂虎地站了起来:“我反对。你有权利界定他一定犯了错吗?这四个选项分明你给定性了。那还要民主动议干什么?你一言堂算了。” 李长廷脸色十分难看。白敬明微笑了一下:“老李,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加上一项:用人不疑。我们就来个不记名投票表决。当场宣布结果。刘秘书长发一张纸,将四个选项写在黑板上,a就地免职;b调岗;c留党察看;d警告:e用人不疑。各人把纸放在掌心写,不要互相偷看。” 白敬明当起了司仪:“折纸。交给纪检吧。刘秘书长写。秦书记唱票,胡龙华同志监督。开始吧。” 秦颢念:“a。” 刘秘书长只得老老实实在a处画上一横,他是画正字的。第二票又是“a”,刘秘书长脑袋冒汗了,刚刚看起来为龚志华说话的人占多数,怎么见风使舵了呢?第三票依然是“a”!看来龚志华要撤职查办了!第四票终于来了个“e”。没想到突然来了三个“e”。前六票打平。第七票“a”再度超出。不过,后面的票打成了五平、六平,就看最后一票了。现场气氛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最后秦颢大声念:“e”——一票险胜! 白敬明还谦虚:“老李,你宣布一下结果。” 李长廷倒显得很有政治风度:“老白当仁不让,你就念吧。” 白敬明呵呵地笑:“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宣布常委会通过决议:取消对龚志华的不信任提案。请各位同志一定要大力支持他,打造一个平安社会,和谐社会,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百姓。今天的会议到此就结束了。谢谢大家。” 442危机 会议结束后,李长廷专门设家宴招待田伯农,宣传部长赵鹏在坐。菜是省长夫人俞淇美亲自下厨,指导厨师做的几样特色菜,烧金华火腿、凉拌洱海小鱼、坛子鸡、砂锅焖牛筋、铁板烧鳝鱼片、小锅卤饵块、鸡汁松茸等等,色香味俱全。喝的可是法国有头马。 李长廷笑道:“尝尝拙荆的手艺,不过少批评,多表扬。女人吗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批评。” 俞淇美白了他一眼,对客人嫣然一笑:“伯农不常来,老赵是常客。别听他的,该提的意见还是要提的,不然下次我还这样做给你吃。你这次提了,我下次就改进了。你们先吃,我一身油烟气味,换件衣服。” 俞淇美虽年过四十了,身材一点不走样,她比李长廷少十五岁。老夫少妻还挺和谐的。 赵鹏可以当半个主人,他倒酒。很洋气的高脚杯,应该是天然水晶的质地,看起来晶莹剔透,红酒倒进去,色泽如霞,光感明澈。 他们的习惯是城市风味,一上桌就倒酒了。三个边吃边聊。李长廷先跟田归农碰杯,田伯农有点受宠若惊:“谢李省长。谢李省长。归农办事不力,让李省长费心了。” “不怪你,不怪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赵鹏说:“今儿这事,刘康沂敢跳出来,是有背景的。小田,你没看出来?这哪里是辩论会?分明是站队。他白敬明就多刘康沂一票。否则胜负难料。” 田归农不敢多喝,轻抿了一口,谄媚地笑着:“赵部长说得对。他们也就仗着那一票保住了龚志华的乌纱帽。其实啊,老白威风不了多久,上面有可能调他进藏工作,不久就有调令过来,到时候,老李再一个个收拾他们。”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一个做宣传工作的,一个文艺工作者,说话一点艺术水准没有。老白走马上任,这是铁定的,只等上面行文下来。在这节骨眼上,千万出不得乱子,我之所以要把龚志华撸下来,他到处捅娄子,让人寝食不安。我今天早上眼皮子跳,我就知道不是好兆头。果然出师不利。不过,我是后发制人的。”李长廷吃着菜,不时停下筷子咂咂嘴,招呼两个兄弟来尝尝,“怎么样?合不合你们的的口味?” 赵鹏用筷子挟了一块松茸,先在鼻子边深吸了一口气,李长廷笑道:“老赵,这不是闻的,是吃的。” 赵鹏笑道:“基要闻其香,再尝其鲜,然后浸泡在松茸的清香之中。” 田归农已经啧啧称赞:“好吃,真好吃。我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松茸。我以前吃的松茸,不过一点清香,还带点泥土味。这可不同,滑而不腻,口感酥脆,有如鲍汁,香味厚实。” “好啊,淇美听到这样的誉美之词,比喝了蜂蜜还甜。” “老李,你说我什么坏话?是不是丢你的人了?”俞淇美嗲声嗲气地说,哟,这一身装束,风华照人啊。发髻释放成发瀑,拖着杭绸开叉旗袍,衬出她略发福的小肚腩,包得圆实的臀,绣着大朵的梅花,显得淡雅芬芳。一对胳膊如莲藕节节圆圆鼓鼓,省长的眼界真不错,艳福自然不浅。 俞淇美略施粉黛,眉不描而翠,唇不描红润,只是上了睫毛膏,描了眼影,眼角、脸颊略施胭脂掩盖岁月的痕迹。看起来与实际年龄相差十岁不止。要是不说她的年龄,让你猜,你使劲去猜,也顶多猜到二十八岁,再不敢往三十岁上想了。 俞淇美挨老李坐下,亲自给客人倒酒,她脸含轻笑,脸颊上的酒窝,让人看得如痴如醉。田归农觉得有点有态,掩饰似地说:“夫人好,归农敬夫人一杯。” 俞淇美眼含笑容:“归农,太客气了。你要是多来几回,你就不会生疏了。老赵常来常往地,他有饭就要,有酒就喝,没菜,他跟着我们吃酸菜,他也愿意。” “好,好。归农以后一定多来家里坐坐,帮夫人做家务,归农也会烧菜,还会种菜。我闲着没事,就在庭院里种花、种菜、养鱼,所以我名字中就带了一个农字。” “这叫不忘根本。做人就不能忘根本。今天刘康沂使我大失所望。亏李省长给他提名,他现在得意忘形了,自以为找到了靠山。他不知道枕头垫高一点想想,白敬明一走,让他回去当教书匠去,要是不清廉的话,办他三年五年,看他还当疯狗乱咬人!”刘鹏说得口水喷珠。俞淇美吓得往李长廷怀里躲,也不知道有没有喷着,她用纸巾拭了又拭,仿佛玷污了她的清白。 李长廷当着客人的面,摸了摸她粉嘟嘟的脸蛋,笑着说:“一点口水,有什么了不起。汉高祖刘邦当年,有一个美姬,高祖让她敬酒。没想到一阵风来把烛光熄灭了。那美姬正好给一位猛将敬酒,那猛将借着酒兴来了个咸猪手。那美姬万般恼怒,就摘下了这位将军的红缨向高祖哭诉:有位将军轻薄了她。没想到高祖说,熄灭灯,大家都把帽子上的红缨摘了。你看现在舞厅跳舞,跳到兴致高的时候,就熄灯,这是干什么?不言而喻嘛。” “喂,你没喝醉酒,就说醉话,不理你了。”俞淇美嗯了一声,说得她有点羞答答的样子。李长廷能有今天,老婆的活动能力,那是勿庸置疑的。所以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艳妇帮他攻关。 俞淇美先跟田归农碰了一杯:“归农,未满四十岁吧,看起来好年轻。这么年轻,就进了常委班子可了不得。” 田归农忙说:“嫂子,我四十五了。嫂子,未到三十吧?” “归农,归农啊,你什么眼力?”李长廷用筷子点着,笑得差点给呛住了,“她呀,哎呀,我莫揭她老底。不然,今晚不会让我动一个手指头。你说十八都好,你看她美的,还少女呢。好单纯、幼稚,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哈哈哈。” 李长廷给人的感觉,他幽默风趣、平易近人,还愿意与兄弟们共享。其实李长廷也不是什么好鸟,养了一个明星,一个女大学生,还与一个外贸集团的一个女老总鬼混,凡是与他有一腿的女子,他收拾的x毛就有一玻璃樽了,他就有这个嗜好,每次完事必亲手拔下一根,决不重复。当然他也看得开,为了前途,他会义无反顾地叫俞淇美送上门去。不过在凡人眼里,两人恩恩爱爱,夫唱妇随,一对模范夫妻。 几杯酒下肚,气氛有点热火。酒是颠狂之药。李长廷会接个电话,他一接电话会说上半个小时,估计是他的红颜知己。 这里两个男人垂涎欲滴,被俞淇美撩拨得骨酥心痒,可她是省二把手的夫人,怎么会跟他一个年轻晚辈乱来。但俞淇美就不时来个孔雀开屏,欲掩弥彰。想想看,大领导都被俞淇美弄得神魂颠倒,何况一个新任省委常委。 田归农知道,李长廷故意让夫人撩他的,他要装着神魂颠倒,投其所好:“夫人,我醉了。夫人,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 “是吗?老赵,你闻到了没有?” “哟,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小俞,我第一次见你也这样说过吧?我估计百个男人,百个男人都闻得到。” “你胡说什么啊?哪有那么多?就一个男人,我都侍候不好,经常挨批,我可是如履薄冰。这位爷,热了说烫了,冷了说凉了。唉,什么时候有人侍候我才好。”俞淇美故意话中有话。 “归农愿意侍候夫人一辈子,甘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哇,老赵啊,你俩真的是不是看了同一个剧本,怎么说的台词是一样的?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我们都在演戏,每个人一定要演好自己的角色,不然一辈子也不会出彩的。这话谁说的?” “夫人的金玉良言啊。”赵鹏离夫人的脸只有一丝丝远了,但就是没挨上,这就是艺术。 田归农知道今天不给夫人献上一份孝心,以后就不好进屋了。他斟了一杯酒,眼睛乜斜着她粉嘟嘟的脸蛋:“夫人,我有一个别墅山庄,一个海外商人送我的见面礼,那里依山傍水,风景如画,空气清新。我想,那山庄就在泸沽湖畔,夫人爱吃泸沽湖里的鱼,我们也可以经常来撑饭吃。夫人,这是钥匙,房卡、房产证,手术齐全的,合法的。请夫人赏脸收下。” 俞淇美没想到田归农出手这么大法,在她黄脸婆上舍得花这么大的本钱,其实这是冲着二把手这块金字招牌来的。俞淇美看了一眼,还在煲电话粥的老李,又瞟了一眼刘鹏,刘鹏看着天花板:“要收,快点哦,不要等老虎出来。” 俞淇美像得了暗示,真的把这些全扫进了她的手提包里,动作之快,比小偷慢不了多少。 “笑什么?”俞淇美噌了一下赵鹏,赵鹏装着没感觉。俞淇美意味深长地说:“记得双休日来玩哦。” “一定,一定。我陪夫人再干一杯。”田归农装着不胜酒力,身体倾向俞淇美脸蛋,但没碰上,说明田归农把握的尺度恰到好处,他是装醉的。他演得很像,不会演戏的人,进不了官场。 李长廷挂了手机,连声道歉:“什么人?吃餐饭也不让我安生。跟她说了一百遍,我有客人。我怎么可能丢下客人,去会见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个世界沽名钓誉的人太多了。安排我见她一面,电视、报纸上露个脸,这有什么意思?还找到了玉娥求我。玉娥,这孩子太不晓事了。这样的事,死缠烂打,非要我点个头。” “谁让你吃她的豆腐?”俞淇美撒娇似地说。 “你们女人啊,什么时候不争风吃醋了。就是一个政治家了。铁娘子撒切尔夫人,你们知不知道?有一天,她回到自己家里,发现他丈夫正与别的女人鬼混。她抱歉似地说:对不起,老爷,我走错房间了。你们继续。这才是政治家的风度和气魄。”李长廷像是说俞淇美,其实是给田归农上课。 443帮倒忙 朱友三是晚上接到周楠打来的电话,周楠火急火燎地说:“朱头,你娘的,现在在哪里?” 朱友三听周楠的声音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在总部大楼啊。” “刘娜,是不是你办的?”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忙生意呢。” “别跟老子打马虎眼。不是你碎是谁?我告诉你,你惹上大事了。大傻的电话神秘关机了,他不是搞你是搞谁?你是他第一个怀疑对象。这地界还有谁敢动刘娜!省委秘书长的女儿,你狗胆包天,谁叫你动她的。杨任不是跟你说,咱们躲过这一劫,上面会有办法给他来个乾坤大挪移。你这一报复,我告诉你,只要查出真相,你就是死刑。懂吗?你把自己逼上了绝路。猪头!我弟弟被他关押,我都忍气吞声,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求平安。你打乱了我们全盘计划。你现在靠老天保佑,不要大傻查出你来。我告诉你,他是王牌特工,看你斗不斗得过他!”周楠杂七杂八一顿训斥,骂得朱友三心惊肉跳。 朱友三语无伦次地说:“这次不是我自作主张,挟私报复,是杨处带话出来,要让大傻成为真的傻子。因为她是傻子的智囊,是他的嘴巴,抓她做人质,不就让他抓瞎了吗?这是杨处的傻瓜战术。” “老杨啊,老杨,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可能关禁闭,急火攻心。说要立案,人家没立嘛。人家就等你自乱阵脚。我们上面有人给我们摆平的嘛。你唱这一曲,是孤注一掷啊!没给自己留后路了。查出来,连上面都要山崩地裂的。朱头,你白在社会上混了三十年,你不知道袭警是死罪吗?你真活得不耐烦了。” “周哥,周哥,我这不是听了杨处一个指令吗?你知道,我这做小媳妇的,公公婆婆多了,我也难做。不听吗,杨处会翻脸,做吗,就、就骑虎难下了。周哥,你是智多星,你是活神仙,你千万请二十八宿六丁六甲救我,我现在可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了。”朱友三现在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他现在只能抓住周楠这根救命稻草不放,“周哥,我不是当时脑子一热派老四干劲利落给办了吗,我现在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想夜晚犒劳老四一下。正打算请周哥过来压一下席,兄弟们风光一点。”朱友三嘟嘟囔囔地说,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现在方寸大乱。 “还犒劳,犒劳你个头?省厅抽调了一千名特警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捉拿你,估计对你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准备收网。”周楠的话不是空穴来风,龚志华集结了一千名特警,只等尹龙一个电话,就要包他的饺子。 “怎么办啊?怎么办?周哥,周爷爷,你可不能摞挑子,我可是你结义兄弟啊,这些年,我们可是共一条裤子穿的啊,一荣俱荣,一毁俱毁。”朱友三哭丧着脸,但话语中有无赖的成分。 “你不要讹老子,老子也不怕人讹!朱头,你给我听好了。现在让刘娜给我从地球上消失。别还想打美人的主意,赶紧亲手自处理掉,化成一缕轻烟,骨灰也要砸碎拿去喂猪,当上等猪饲料,猪吃了,长得像你一样白白胖胖。不要委托任何人!这次的的确确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来个死无对证!无毒不丈夫。能不能救你,看你做得手脚干不干净了!办事吧。动作迅速点!麻利点!”周楠凶神恶煞地说。 “是,是,是!”周楠挂了电话,他还心神不定,脑门子上油汗珠子往下滚落。 他不知道隔墙有耳,有高人壁虎游墙。朱友三哪敢怠慢,心里嘀咕着,老子还想逼她娘的就范,今晚做新郎呢。他收拾着一套工具,有消音手枪,有化骨水,他这一套,比火焚烧要干净、利落。化骨水就是王水,能够把黄金融化,何况是血肉之躯,足可以化成溶液。他准备好口罩、眼罩、防化物、防腐蚀乳胶手套。背着一个旅行袋乘电梯,径直下到地下车库,驾驶他的雷神跑车,提上速,鬼哭一般的声音,呜一声,狂飙了出去。十万火急,他哪里管红灯,有多快飙多快。直达他的仙女湖度假村。 他的车一到,死党马上开门迎接主人,但他的两条藏獒,他娘的突然不认识人,朝他狂吠,他恼怒地开了杀戒,娘的连老子都不认识,养你何用。一枪摞倒了一条,再一枪摞倒了另一条,这可是他心爱的宠物,他可是花了上百万从世博会上拍卖来的。吓得守门的一伙人头皮发怵——大哥这是怎么啦?不就是藏獒朝着他乱叫了一阵,怎么就干掉了呢?看朱友三满脸横肉在颤抖布满杀气,他们也不敢多问,怕惹上杀身之祸。 朱友三凶相毕露,肉泡眼里布满杀机。他背上旅行袋,提着他冒着烟的消音手枪,将怔在那里的一群干将晾在一边。直奔他的冷库,冷库只有他有钥匙,他是有私心的,怕别人动了他的奶貉。他打开冷库铁门,刘娜见了光,被光刺得第一反应就是用手遮光,门开处,是一个肥头大耳,满脸凶光的家伙。 刘娜心一惊,一支黑洞洞的枪口,从黑衣人手中冒了出来,朱友三看见灯光下她俏生生的脸蛋,一对撩人的亮眸,水嫩雪肤,天使般娇人的身材,要是搂在怀里,手往下面抠一下——不想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万恶之首!他闭上眼,就要抠动扳机。可是,他的枪被抬高了,射在冷库钢板上,“滋——滋——”火花直窜,尖厉的噪声让耳鼓嗡嗡长鸣…… 洪思副厅长、王博局长亲自审问老二铁旦,这可是相当高的规格。洪厅为了释放出善意,没有给他坐“铁交椅”,而是给了他一张不错的交叠椅,手铐也除掉了。 铁旦还穿着他一身黑衫,长发覆着额头,眼睛睃来睃去。王博先开口:“铁旦,鉴于你之前的表现,我们改成了问话。希望你继续把问题说清楚,争取立功,获得宽大处理。” 铁旦反正出卖了大哥,出卖一次是卖,再卖一次也是卖,他相信自己的命保住了,保住命,还是世上一和要好汉,大难临头,夫妻还各自飞。大哥,对不住了,他傻愣愣地说:“警官,我知道的,一定毫无保留、全部交待。” 洪恩不想单刀直入,他要先来个试金石:“嗯,铁旦,朱友三手下总共有几位兄弟?” 铁旦想都没想,如数家珍:“老大猪头朱友三,老二就是我,铁罗汉,老三小霸王宫奇,老四鬼青眼米箩筐,老五老山神裘知,老六死手气寥仲羽,老七魔兽陈瑞龙,老八鸭子头乔卓敏。人称八大金刚。以前也是流落大街,干些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小勾当。也就是近十年来,认识了周局、杨处,我们才发达了。” “听说一人一个堂口,说说看有哪些堂口?”洪恩掌握的信息,与他说的一般不差。 “老大,主管全局。我一向走白道,搞点冰啊麻非啊麻古什么的,养活手下五百来号兄弟。我摊子铺得大,覆盖面广,不得不要这么多人手。开销相当大。老三宫奇跟着大哥搞房产生意,搞了几个楼盘,真的不是很赚钱的,场面铺得大,一千多号兄弟,还靠我们养活的。因为他斗不过人家好嘉汇,看着眼红,人家赚得盆满钵满,他这送那送,也就是个保本。老四鬼青神米箩筐,开赌,坐老庄,抽水子,赚头大,手下也有五百来号兄弟。上回,让尹、尹处端掉了十多个,惨不忍睹,对尹处仇深似海。老五老山神,他装神弄鬼,搞气功治病、卖假药、放鸽子、空手套白狼,人不多,一百多个人,骗术奇精,一次就骗了人家养老的钱百数万。现在,在搞什么电信诈骗,我也不懂,高科技的。老六死手气全是一伙文物贩子,到处挖人家的祖坟,盗什么佛像,偷人家的藏品、玉器,手下也只有二十来号人,但个个都是高手。老七是独行侠,吃独食的,不过,现在很久没露面了,我也不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估计朱头也不知道。他是神龙,常常是藏龙露尾的。朱头看他不听话,差点做掉他了。老八走黄道的,他一次搞来女学生,一夜就赚了千数万。他百来号人,几乎控制了这一行的皮肉生意。” “嗯,你说的情况很重要。朱友三究竟有哪些窝点?”洪厅引入了正题。 铁旦咽了一泡口水,他知道这是要命的,提供这些,就等于这座魔王宫就要摧毁了。王博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拿了纸笔:“铁旦,说费力,你写吧。你真正的立功的机会到了。” 铁旦哀怜地看了一眼,主审老头,再瞥了一眼,旁边笔录的女警官,洪厅威严地说:“你写出来,相信你也解脱了,真正站在了人民一边,你的灵魂也得到了洗刷。写吧。” 铁旦打了一个尿颤,看老警官木刻的皱纹一丝不乱,他可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心想大哥休哥兄弟不仁了,下辈子来找我吧报仇吧。他埋下头来,唰唰写了起来,他有时抬起头来,还要想上一段时间,回忆一下具体地址,有时还要涂上一笔。 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写了五十多处!我的天啦,人家狡兔三窟,他可是遍地生根。这是朱友三的精明之处,他有钱了,就置房主,这比洗黑钱,还贴本划得来。就是被查抄了,他遗漏下几外房产,到时候一出来,就要安身之处,还有翻本的机会。 洪厅拿到这个地址,马上传真一份给老搭裆:“老伙计可以动手了。看来,你要赢了。我要请客。小家伙,可要帮我垫一点才行。我这宝押错了啊。” 444愿赌服输 龚志华将他一军:“老洪,你怕输,我就不怕输。下棋,你看着我要赢了。你要换过来下我这一手。现在,转转宝还没揭碗,我们仍然可以掉换。我赌小家伙抢先了。我输了,我请客。” 洪厅这回不肯换了:“愿赌服输,况且当着那么多后生晚辈。就算我赢了,老脸往哪搁?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不行,不行。输了,我咬咬牙,请兄弟们吃大餐,说了胯骨就胯骨。” “老洪,这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我让尹龙出酒,这小子家乡有好酒,山里的中药材泡的酒,喝了健身、祛湿、补气。” “谁输不一定呢?小家伙肯定没闲着,算不定这会儿得手了,两个小家伙搂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我挂机了,不耽误你功夫,你动手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老洪颇有信心。 “好。君子一言既出,四马难追。” “再加一辆大奔也难追。”洪厅认死理了。 龚志华一声令下一千特警,分成五十个中队,分头出发。 尹龙当时,躲在空调出口听到朱友三与周桐的对方,他还进行了录像。朱友三准备枪械,他就猜中,他出发肯定要驾车,他马上滑出了空调通道,然后再通过冷气泵,出了空气交换机,赶紧下到车库。朱友三上车,他就滚到了他的雷神跑车下,好在跟车底盘较高,他像磁石平贴在底座。 朱友三开得一阵风似的,尹龙贴得纹丝不动,这是他爱干的活。像海底免费旅游,寄居在鲨鱼身上的寄生尖鱼。到了仙女湖度假村,其实藏獒这回因为忠心护主,惹火了杀满杀机的朱友三,连开两枪,拿藏獒祭枪。让所有人错愕之时,尹龙就悄悄滚到了篱笆旁,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朱友三要是没有对女人天生的一点怜香惜玉,叭一枪,痛快击发,娜娜可能当时命赴黄泉了。这时她的美貌,唤起了朱友三一秒钟的良机,等他泯灭这一与生俱来的良机,救星也就到了。 朱友三的功夫相当了得,他的枪被击发后,被尹龙控制住,往铁门上猛撞,撞得他右手差点脱臼,枪随之掉落,尹龙一脚踢给刘娜。朱友三左手可没闲着,从身上抽出一把军用匕首向尹龙一个扎心窝。距离相当近,尹龙想用手格开,或出擒拿手,没有可能。这可是闪电一击,积他平生所有功力。他可是内家功高手,内力深厚,他曾经表演过金枪穿喉,与魔兽陈瑞龙掰过手腕,与陈瑞龙打成平手。陈瑞龙与他比太极推手,朱友三一个背撞,将朱瑞三撞飞一丈开外,自此令陈瑞三甘拜下风。 常人是躲不过的,可是尹龙一声嘶吼,他心念甫动,一个狮子捕咬,一口咬在他手上,虽然刀划破了他的脸蛋,但是咬得朱友三拳头骨头喀嚓响,他的咬力与鳄鱼的扑咬相差无几。朱友三惨叫一声,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朱友三忍住疼痛,知道这家伙就是人风怕,鬼见鬼愁的尹龙,他死也死得轰轰烈烈,死在战神手中,今生无憾。他一头往尹龙撞来,这一撞相当于犀牛的撞劲,可以将火车头撞翻,撞在人腹部的话可以撞个腹腔大出血。尹龙反应在他之上,一个仰身飞膝,这是泰王飞膝的一招,可以把椰子树砸得稀八烂。“咚——”一声闷响,膝盖重击在他下巴上,打得他下巴严重错位。 外面的死党、干将、保镖,情知不妙,要往里冲,刘娜持消音手枪,飞身出了冷库展开枪战,“突”、“突”,她枪法奇准,一串精彩的点射,将冲在前面的四五个摞翻了。这伙人平时视朱友三为大神,不知道朱友三情况怎么样,谁敢贸然开枪。他们虽有ak47冲锋枪,也不敢往里打,怕打着朱友三。 刘娜也不轻易开枪,冒出一个打一个,她知道枪夹里子弹二十发,打完了就没有了。这样双方形成了僵持局面。 尹龙还没结束肉搏战。朱友三困盖犹头,他顾不上疼痛,这时候估计也不知道疼痛,竟然受伤的双手还能出击,起撩阴腿,轰击尹龙裆部。尹龙心随意动,他一合裆,硬生生地夹住他的左腿,双峰贯耳,双拳重击在他太阳穴上。要是凡人受这一重击可能,昏死了过去。朱友三真能打,还能颤巍巍起身。 外面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外面的枪手掉过头去阻击,高音喇叭喊叫起来:“放下武器!你们被包围了!我们是公安武警总队的特警!” 二十名特警,立即呈扇形包抄进来,屋内凡是有掉转枪头的,砰一声,就放倒了;其他的,哪敢顽抗,全部丢枪,举手投降,抱头蹲下。 朱友三最手咆哮一声,使出他的拐子腿,但他力道减弱,尹龙单手一夹,将他腿夹过来,一肘打在关节处,将他踝骨打错位,然后一脚将朱友三踹在门槛上,王博带着特警冲了进来,将打得血肉模糊的朱友三铐上。 刘娜拿枪对准了朱友三的脑袋,想一枪爆头。尹龙抓住她的手臂。朱友三嘶吼着:“美女,来一枪。老子愿死在你怀里。” 刘娜改为重重地砸了他一枪,以解心头之恨,可是尹龙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因为现在她不能打了,否则要关她禁闭。 刘娜一头扑进尹龙怀中,受了一天的委曲,现在大哭了起来。王博做了一个ok的手势,招呼特警把人押走,摇手别打扰他们,让他们继续。他带人清理现场。 赶紧向总指挥部报喜:“龚厅、洪厅,我们在仙女湖度假中,成功抓获朱友三——” “人呢?”两个老战友还关心他们的赌局。 “你们猜。” “小子别卖关子。照实说,小心,我给你吃栗子。”洪厅迫不及待地问。 “洪厅,你赢了。小龙抢先一步,将朱友三打得血肉模糊,满地找牙,现在他走路都一瘸一拐,拖着一条残腿,双手基本上废了,下巴——” “人怎么样了?娜娜呢?”龚厅生气了。 “不知道啊。可能很受伤,很受伤,搂着小龙不松手了。”王博很不正经地说。 两个老战友“耶”一声,击掌而鸣,眼里噙满泪花。龚志华泪花晶莹:“王博,你小子给我出大头。小龙有没有受伤?” “脸上有血,不知道是朱友三的血,还是娜娜咬的。可能脸上挂彩了。” 龚厅、洪厅几乎同时说:“不要感染,组织最好的医生给他诊治,有任何伤痕,毁了我们的王牌特工,我拿你是问。” “可是两人分不开啊,娜娜正咬着他呢。” “你先找医生。我去看他。”洪恩说。 尹龙的伤口开始在淌血,但是他的收复功能,很快止血了。刘娜热吻了他一阵,喘过气来,女人第一多就是热泪多,你这时候绝对相信女人是水做的,泪水都把尹龙的伤口洗开了,尹龙哎哟一声,刘娜看到了他斧削的脸上一道豁开的划痕:“你受伤了!” “没事,我带有金创药,你帮我用口水嚼一嚼,然后抹上去。” 尹龙真的掏出一包药,用胶袋装着,像人家装毒品的小人袋。刘娜想都没想,倒进口里,哇,真苦,她真想吐,可是为了心上人,再苦她也要嚼。越嚼,倒越觉得有种草药香。嚼得糊糊地,给他抹在脸上。 王博跟两个头说完话,没想到刘娜乱给他抹药,王博吓了一跳:“完了!完了!我的小祖宗,你不害死我。你要是脸上有记号,师父非吃了我不可。这种江湖刀创药,止血倒是可以,但是会感染、发炎的,好了,就有一道伤痕。” 尹龙露出手臂上的药给他看,那是一处枪子擦伤,他也是服的金创药,现在好得只有一缝血线。 王博还是将心将疑:“真管用?” 尹龙嘿嘿笑着:“我这里还有几包,你拿去试试药效。” 没想到王博背过身去,往匕首锋刃上一抹,手指出血了;“娜娜,帮大哥也抹一点。” “喂,你还真以身试药?”尹龙想阻止已经来不迟了,王博也是血性汉子,打起仗来也要不要命的主。他本身也没少挨枪子弹,也是命大,拣了一条命。 刘娜将医拍在他手中:“自己嚼吧。想苦死我,没门。” “喂,都是战友,怎么区别这么大呢?” “你是自找的,也只能自己疗伤了。”刘娜满不在乎地说。王博只得自己嚼药,原来这药如此凉苦,怪不得有奇效,他嚼得粘稠给自己敷上,伤口一阵清凉,真的舒服——怪不得有人身虐。要是有这种药,受药也是一种享受。要是再有美人嚼药,那更是灵丹妙药了。 特警要把两条藏獒也要让火葬场的师傅运走。尹龙忙叫:“不可,不可,我还有用。” 他忙把两条藏獒拖下来,嗬,像两头小牛犊,这可是食精牛肉的,绝对是没吃添加剂的饲料狗,绿色食品,甚至接近野生动物的肉质。他先让刘娜烧了两锅滚开的水,然后塞了水池子,叫王博帮忙,将藏獒抬进池子。再将沸水来烫毛。开膛破肚,让王博洗杂碎。 他找来铁架,用砖架好一个烤台。然后,他从厨房里向厨师要齐各种香料,再配成刷酱。 445冲破语言障碍关 刘娜看尹龙先将狗头下了下来,将脑髓取出来,然后将头骨砸碎,真有点原始人野蛮的吃法。然后将八个蹄齐腿根剁下,将八个蹄斩块与狗头一起放在大锅里炖。掌握火候这事交给一名景颇族的特警队长乌拉海去做。王博带三名特警战士正漂洗杂碎,忙得不可开交。 尹龙在两条狗的腹腔内撒了细盐,然后抹了一层酱,再将开膛部分用铁线缝合,然后找来木炭,燃起炭火,然后将百来斤重的藏獒架在铁架上烤,他不停地翻动着做到受热均匀。看看雪白的皮略有浅黄,他就开始一层层刷酱,酱刷上去烤得滋滋地响,香气开始飘散。等于焦黄的时候,那是香气四溢。 “嗯,好香!” “等一会儿,还会更香!”尹龙回过烤得脸上直淌汗的油光脸,此时,刘娜惊得舌头都伸出老长,她不敢相信是真的。她故意又说了一句:“这样烤得熟吗?” “放心,我可不是第一次烤,连野猪都烤过。” 刘娜太吃惊了,难道是她失踪,尹龙内心一焦急,极度担忧和极度恐慌,他反而恢复了语言表达能力! “你哭什么?”尹龙哦地一声,她只顾看刘娜差点把他的烤肉给烧黑了,女人真是祸水,怪不得大街上经常发生车祸,经不完全调查不是酒驾,就是看美女。你看伊斯兰教就要求女人蒙着头,可能就是怕惹祸。 刘娜揩了揩泪水:“我妈妈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尹龙再不看她,红颜祸水,只顾专心致志地烤他的烤肉,“我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对了,你给阿姨报个平安吧。可能她还牵挂着你。给我老爸也发个短信,他可能也担惊受怕。我妈一般都不会知道发生什么的。除非传到她耳朵里,能瞒一般都瞒着她。” 哇,尹龙自顾自说了一大通,口齿伶俐,跟过去没有两样,说话像打电关枪,噼哩叭啦,刘娜不争气地泪也淌了出来,不用说,尹龙为她担心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了,在这崩溃的极限,他反而语言障碍打通了。就像超音速飞机,一旦超过音速,就要突破音障,尹龙突破了音障。 尹龙看刘娜没有声息,又扫了她一眼,又是惹起她的伤心,一个泪人儿似的,可能想到她妈的担忧吧,他只得安慰她说:“没事了。阿姨可是大领导,她知道调节自己的心情。你别小看阿姨的自我精神宽慰。你打电话吧。跟阿姨聊聊,别老是淌泪,这样你会脱水的。” 刘娜知道尹龙误会了,还以为她为妈妈担心而淌泪,傻瓜不傻了!其实,这还是表面的,尹龙的筋脉还相当紊乱,时而逆运行,时而顺行,好像一场暴雨引发山洪暴发,满山乱流,不过能够像水流一样顺势而下,相当于黑压缩,黑将反弹,将白压扁;白空间缩小,黑空间增大,那么白就反弹,出现一种阴阳脉像。可能与极度担忧刘娜有关,更有可能他在中央空调的冷凝空间里,零下二十度,十个标准大气压下,身体做出的一个初级整合。基本能贯通他的神经元,他的大部分意识贯通了。 刘娜给妈妈打通了电话,她说了一句:“妈,我脱险了——” 就泣不成声,把电话放到了尹龙嘴边,尹龙想女人真麻烦,要是自己的烤肉烤黑了,前功尽弃了。阿姨激动万分:“娜娜,别哭!你说话呀!阿龙,好吗?是不是阿龙有事?你说话呀!” “阿姨,我没事,我正在烤狗肉呢。阿姨,你闻到香味没有?香呢!” 尹龙说话还是有点傻,香气怎么能通过电话传过去,但是格式塔心理学是可以做到的,你创设一个情景,把对方带入了那个情景,阿姨的经验中就会有烤肉香味。尹龙一提示,她就垂涎欲滴,当然闻到了烤肉香味。 “嗯,很香。小龙,是你在说话吗?你喝了很多酒吗?”肖月娥阿姨感觉尹龙有点异样,“小龙,不要喝太多的酒,小心伤身体。” “阿姨,还没吃呢。我不是正在烤狗肉,你要是能来,还赶得上,我们在仙女湖西东岸一个度假村里,烤了两条大藏獒。阿姨可不是我们打的,是朱友三恼羞成怒,枪杀的,他们要送火葬场,白白烧掉太可惜了。我要了回来,正在跟一帮特警在搞烧烤呢。估计一会儿龚爷爷和洪爷爷会来,两个老头鼻子特灵,我一烤,百里之外,他都有可能闻得到,何况有他的眼线。阿姨,你驾车过来吧。刘娜害了眼病,老是淌泪。你来劝劝她。” “傻瓜,娜娜开心呢。你不觉得你有异样吗?”阿姨笑着说,可她也是此中玩的高手,“好,我马上驾车过来,给你们带些饮料、竹筒酒。带上你阿爸吧,可怜你阿爸这些日子忧心如焚。” 其实肖月娥想让老尹亲眼见证儿子的大病初愈。让父子喜极而泣,那就是否极泰来。 尹龙不停地翻动着烤肉,生怕他手中的活计出了问题,他心思完全在烤肉上,哪里听邮阿姨语气中的惊诧。 刘娜可如获至宝,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个劲地逗他说话:“你跟我妈说,我害了眼病,你不是安心咒我吗?” 尹龙嘿嘿笑:“我说得严重点,她就坐不住了。她还要把我老爸接过来。来就来吧,多么美的仙女湖,今晚月色一点很美。我教你跳目瑙。” “什么目瑙?” “我们景颇族胜利了,要跳目瑙;丰收了要跳目瑙;重要节日还要跳目瑙;甚至婚丧嫁娶都要跳目瑙。” “是不是跳锅庄?” “比锅庄花样多。我表姐蜡桑跳得最好。”尹龙说到蜡桑神情有点黯然,他即使不演戏,回到现实中,不是执行任务,他娶的应该是蜡桑。他看了一眼刘娜,梨花带雨一般可爱。唉,人生就是烦恼多!他可不能对不起蜡桑,蜡桑在他最低落的时候不离不弃,悉心呵护,留下了多么美好的印象。唉,人生为什么要结婚呢?哦,他惊了一跳,一面冒黑烟了,他赶紧翻,黑了一大团!赶紧用刀刮掉! “喂,小家伙,你心不在焉,是不是烤黑了?”洪爷爷大跳流星走在前前,邢立伟陪着龚爷爷走在后面。 “她老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一会儿抹泪,一会儿破涕为喜,弄得我分神——不过,没关系,刮掉这层黑的,藏獒皮相当厚,还是焦黄的。” “喂,你赖我干什么?一说到目瑙,你就走神了,你肯定想起家中的情妹妹了,手牵着手跳目瑙。”刘娜恨恨地说。 尹龙倒吸了一口冷气,刘娜把他研究得那么透,他眼里想什么,她都说得出来。但他不能承认,来个死不认帐:“我不跟你说,一说,又要黑了。洪爷爷告诉我,要跟美女保持距离。他这辈子,谁都没害着他,就是被美女害了。” 洪恩可能跟尹龙喝酒开玩笑说过这些无聊透顶的话,但他可不糊涂决不认帐:“小家伙,看爷爷不打你屁股。爷爷啥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话。哟——你喝——” 刘娜直做手势,叫洪爷爷别说,洪爷爷会意,他也是个老顽童,心里早乐开了花,眼里现出喜彩,回过头来,附在龚志华耳畔一说。龚志华更是眼眶一红,紧咬嘴唇,别过脸去。邢立伟不知道洪厅说了什么,触动了龚厅的心弦。 “小家伙,打了胜仗,就要搞烤肉。一条藏獒多少钱,你知道吗?”龚厅故意板着脸说。 “龚爷爷,我猜你和洪爷爷一定会来,因为我相信你们的嗅觉,你看我是对着风头上的烤的,我一烤,你的办公室就有香味了。嗯,哪里有香味?这香味,也只有我才能烤得出来。再用定位系统一定位,有了。”尹龙自顾自说,手法娴熟,酱刷得很有水平,一醮料,左一抹右一抹,匀匀实实。 龚厅久久怔在哪里,他转过脸去,他咬紧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泪水直往肚里咽。 这条烤得八成熟,他就开始烤第二条了,第二条放在火头上,第一条也跟着慢烤。洪恩舒颜展眉:“老伙计,老伙计,别这样。我们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要不,我们钓几条鱼,看看我们的手气?” 龚厅不敢看尹龙,像下了决心似的:“走钓鱼去,看小家伙一眼,我——” “是啊,是啊——”洪厅也鼻子一酸,老泪纵横,二十出头的小子,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还活得这么自信,这么从容,他是经历肉体的煎熬,今天才能破茧化蝶。在他们看来,尹龙的苦难告一段落了。 邢立伟找了鱼饵,陪着二老到湖畔,找一棵树下钓。此时,夕阳在湖,整个湖面染红了,与天共色,流霞万倾。整个湖面波光粼粼,美得人心醉。 邢立伟看两老神色缓和了,他才悄声问:“龚厅,出什么事了?” 龚厅指了指鱼浮子,“嘘”,示意邢立伟别说话。想问洪厅,洪厅也指了指浮子。邢立伟丈二和尚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会儿,肖月娥局长的车来了,她果然载着老尹。老尹一下车,直奔院子,院子一角,炭火烧得红通通的,尹龙正在长长的铁架台上烤着两只大狗,一条烤得焦黄,一条还在炙烈的炭火中冒烟。 刘娜羞红着脸,叫了声:“尹叔叔。”然后看着了妈妈,惨呼一声:“妈——”母女俩搂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儿似的。 尹龙回过头,烤得一脸红关公像,油光放亮:“爸!香吧。比野猪烤得还要好。这是藏獒啊,一只一百万。不是我们打死的,真的是朱友三泄私愤,自己掏枪击毙的。我有录像作证。” 尹龙怔了一怔:“儿子,你喝酒没有?” 尹龙奇了怪了:“这些人,怎么老是问同样的问题。” 446神秘女子 老尹瞪大了眼睛,怕弄错了,故意再逗他说一句话:“你妈知道了呢。他打你手机,你手机一直说在通话中。她就打电话问我,儿子的手机怎么一直在通话中?我本不想告诉你妈妈的,但她很敏感,一直问一直问,我只得如实相告。” “爸,那你来烤吧。我回个电话给妈妈,估计她会儿到站了吧。我去接她,她很少有时间出来闲闲心。这里景致不错,我们可以赏月啊。”尹龙伶牙俐嘴,吐字清晰。老尹激动得老泪纵横,摘下老花眼,不停地拭。 “爸,你是怎么了?怎么我说跟妈回个电话,你就揩泪。” 老尹强忍住泪水,接过儿子的烤架,他可是老手,掌握火候,刷酱,颇有章法。尹龙便给妈妈打电话:“妈,你到站了吗?” “你是尹龙?” “妈是我。白天执行任务,你知道,执行任务期间是不可以开机的。你放心,儿子,好着呢。娜娜也没事了。” “儿子,你喝了多少酒?” “妈,你怎么问我问酒?爸还在烤肉呢。党政军没开宴酒,酒还没开瓶,我滴酒没沾呢。”尹龙有点莫名其妙。 妈在那头喜极而泣,啜泣声充耳不闻,尹龙迷惑不解:“妈,你这是怎么了吗?妈,我没事,你还哭。你笑,才对呀。” “妈,这是高兴哇。”妈回过头去,对身边的列车长韩嫣说,“我儿子,好了。我儿子,说话——儿子,韩姨,要跟你说话呢。” “韩姨,我妈是怎么啦?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叫?” “傻孩子,你好了。你好了,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现在说话,一口气能说十八句了。以前,你一个字一个咬,听得我们都心酸。” 尹龙猛醒,怪不得这些人听他说话,就热泪盈眶,原来他们都是为他恢复了健康,喜极而泣。他心头一热,是啊,他怎么说话利索了?他怎么没意识?可能他本来就说话利索的,恢复了不过是自然之道,他又在忙着,当然没觉察自己的变化。 “韩姨,我真的好了!韩姨,你晚上忙吗?我开车来接你们,我们在仙女湖搞烧烤,你们难得出来散散心。一起来看看仙女湖的月色。”尹龙兴奋地说。 “好啊,你不怕别人笑话你。” “韩姨,都是儿时的记忆。提起来,还是美好回忆。” “那好,我给你叔打个电话。我陪你妈妈一起热闹热闹。”韩姨可高兴了。 尹龙打完了电话,看刘娜还在淌泪,一把将她举过头顶:“你是不是第一个发现?但是,你就是不告诉我,偷偷地看我笑话?” 老尹看儿子这么粗鲁,一把将肖局长的千金举到头顶,生怕摔着她:“阿龙,别乱来,小心摔着娜娜。” 尹龙嘿嘿笑着:“阿爸,交给你烤肉。我开车去接妈妈和韩阿姨。” 老尹嘱咐他要小心。尹龙答应着,进屋要了王博的奥迪,带着刘娜开车直奔火车站。 七点钟左右,仙女湖的尽头,群山现出瘦骨嶙峋的脊梁,一轮明月晃荡在水面,湖面像月白的绸缎,光滑明亮。此时,春在萌发,柳儿尖尖有了芽苞,桃花已经绽放,这已经到了早春。晚风中略有轻寒,但已经有嫩芽的生气味。 他们在度假中心的院子里整了五桌,反正闻讯而来的都有份。酒是龚厅带来的竹筒酒,老尹是空手而来的,没来得及带药酒。 尹龙正操着刀,将整只烤肉斩块,装碟。他留了一爪肉,想带回给姥爷尝尝。他刚找了一个食品袋来,准备打包。 “你看——”刘娜惊得目瞪口呆,那腿肉,似乎有仙人将它提了起来,一下子到了半空。尹龙看清楚了,院子里的扎灯的椰子树上,有个人影正用飞爪抓起这腿狗肉,快速将绳子收了上去。尹龙性起,“唿”地窜上树,要夺回这爪狗肉。阿爸叫:“阿龙,来者都是客,送给她吃吧。” 尹龙很生气,上回戏弄他,还没找她算帐,没想到这回又找上头来。看看她是何方神圣。对方没等他窜上树,早就像猿猴一般,黑影子一闪,窜到了另一棵椰子树上,动作轻快。尹龙也不示弱,叭地一声,让下面的人大声惊呼,好身手啊! 妈怕尹龙吃亏,忙大声呼喊:“儿子,回来!穷冠莫追!” 尹龙想想也对,要是他追出去,这么多人在这里,她要是调虎离山,那就中对方诡计了。不过,对方并没有恶意,有意炫耀自己的轻功。算了,一爪狗肉,一爪狗肉吧。他只得溜了下来。 刘娜迎了上去:“你倒是很听阿姨的话。是不是你师妹啊?” 龚志华知道尹龙的底细:“他哪里来的师妹?不过,看身形瘦小,是个女孩子。她们逗你玩呢。轻高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在你之下。” 现在,尹龙心如明镜,这个女孩子的身手,他清楚得很,肯定是这个丫头!她怎么跑到这里来?她是独自一个人,还是有接应?尹龙现在许多记忆恢复了。他在昆明开办了卡佤一条街!绝对她们来逛卡佤一条街。她怎么认出他来了呢?怪不得那天,她先要冒险取下他的大盖帽,其实是想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只有她具有如此高超的轻功!没有组织的同意,他是不能擅自去卡佤一条街与她们相认的。 尹龙只是说:“可能找我来比试轻功的吧。龚爷说得对,绝对是没有恶意,否则她就要偷袭我了。不要让她破坏我们的气氛。大师兄,上菜。” 年轻的警官都来端菜,桌上布满了菜,没有一个菜是花钱买的。狗肉就有高度酒烧脑髓,爆炒酸辣狗肝,爆炒狗肚,爆炒狗肠,炖狗头、狗蹄,大盘烤狗肉、水煮湖鱼、还有度假村的几个招牌菜,摆了满满一桌。 忙碌了一整天的警官,最想吃的,还是烤肉。这可是人间珍品。要是朱友三知道他花一百万从世博会上拍卖来的藏獒就这样被烤掉了,不知道有多么心痛。肉质确实非同一般,没有土狗的土气味,而是野兽的丝感,你要是细撕肌肉,可以撕出蚕丝一般的细丝来。皮更好吃,烤得焦香、嘣脆。不用醮酱,也入了味,因为尹龙烤之前,就在腹腔内加了盐和酱。两条大狗,众人一起大块朵颐,一会儿功夫,就来了个风卷残云。 炖出来的狗蹄子味道也不错,不过,女人毕竟是女人,早吃撑了,不想动筷子了。于是,上竹筒酒了,肚子里有货,喝酒就不怕了。这个时候,有点油腻,可能还有辣劲,烤肉的火气,再喝酒,就来劲了。干警们咕嘟咕嘟当水喝来解渴。 今天,刘娜却不让尹龙多喝了,他陪了长辈一圈酒,再与其他四桌的兄弟干了一圈回来,刘娜就强拽着他划船去了。女人发神经了,尹龙没法,跟龚爷、洪爷爷、阿姨、爸爸、妈妈打个招呼,只得带着她去划船。在月色中划船,真是不一样的感觉,尹龙站在船头划桨,月光、水影、桨声、水声,组成了一个圣洁澈净的世界。 “喂,你是赶路,还是赛龙舟,划那么快干什么?”刘娜看尹龙赌气似的,把船划得飞快。 尹龙没好气地说:“我给你看湖光掠影啊。” “掠你那个头。龚爷爷没带多少酒来,你喝那么多,别的兄弟就没酒喝了。那不是很扫大伙的兴吗?你少喝,兄弟们多喝,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哄谁?你不信,我打个电话,送一车竹筒酒来,就是给兄弟洗澡都有。”尹龙没喝到兴头上,心里老大不乐意。 刘娜的借口不攻自破,她扑哧一笑:“我给你补偿。” “怎么补偿?”尹龙看刘娜的双眸在月光下有一种猫眼的绿光,这绿光让他心怦怦地跳。尹龙知道了,刘娜要怎么补偿他。他心扑通扑通狂跳,还是装着漫不经心地划着桨。刘娜招手让他过来,尹龙收了桨,跟她坐在一起,刘娜的发瀑丝丝缕缕地拂在他脸上,刘娜转过脸来,她直视着尹龙,气息痒酥酥地喷在他脸上。尹龙搂紧她,不让她乱动。 “好美啊。” “什么好美?” “景色美,人也美。”尹龙感觉刘娜坐在他敏感部分。刘娜觉察到了,轻幽幽地说:“喂,你哄不了我,你想要我。” 尹龙想说什么,刘娜的嘴唇已经堵住他了。两团火焰眼看就要烧成一团。 “酷哥——” 两人在船舱里正要融为一体,船头有人落下,娇柔地叫了一声,像一声叹息。船轻摇了摇,尹龙身形如电,疾射了出去。可是尹龙更快,她更快,她踏波无痕,就在冒着寒气的月白水面,她像一抹轻云掠过水面;尹龙发功,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岸,可他转念一想,会不会对刘娜不利,因为吃醋的女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赶紧返身回去。 尹龙回到船上,这个女子肯定是故意捣乱!气得刘娜拔出枪来,尹龙喘着粗气。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踏波无痕。他什么时候练过这一手功夫,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其实,他跟着女子跳出船,他心灵一急,我这不是投水吗?没想到,他脚蹬在水面,随即就起跳了!他明白了,只有蹬水的爆发力足够在,水波给他的反弹力就足我足够,将他身体反弹起来。当然要借惯性的力量,像打水漂一样,石子就在水面上疾飞起来。 “你想什么?”刘娜还想继续。 “我怎么会水上漂?真的像做梦一样,这可是绝顶轻功啊。我以前从来没有试过。今天怎么就跟着她就做出来了!”尹龙诧异地说。刘娜格格地笑得,花枝乱颤。 尹龙倒想试试看,她还会不会来。于是,他配合刘娜,与他又滚在了一起,准备合体。 “酷哥——” 又是一声鬼魂似的虚无缥缈地轻唤,一个人落在船头。尹龙发脚疾追;她又踏波而去,尹龙想追还真追不上她。这回她引着尹龙就在湖面上,兜圈子。 刘娜就看两人脚下,踏起一串串小浪花,蹬得湖面嘭嘭作响,太不可思议了。 447反戈一击 泸沽湖的一个山庄内,也是灯光辉煌,俞淇美旁边坐着一名首长郭扬,两人正交杯换盏,他们喝的也是竹筒酒,入乡入俗嘛。不过,他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意,各取所需。 正在话浓、酒浓、意浓,昆明一把手田归农的电话响了。他避席到户外,小声接听:“周哥,有事吗?我正忙着陪首长喝酒呢。” 周楠气急败坏地说:“田书记,出事了!出大事了!” “沉住气。别慌。这里有擎天柱,天塌不了。说吧,出什么事了?” “朱头真是个猪头,他听信杨任的话,把刘娜给绑架了——” “杨任啊,杨任,你怎么——唉,真是,没脑子。这节骨眼上,你还引火烧身。怪不得今天刘康沂一反常态,跳出来跟李省长叫板,原来他给逼急了。兔子逼急也咬人,一个学者,在常委会上,与李省长唱对台戏,成何体统,搞得李省长都下不了台。原来,是你们做的好事。” “是啊,我一听知道要坏事——” “现在情况,怎么样呢?怪不得龚志华集结重兵,可能就是冲这件事来的。” “是啊。朱头想杀人灭口,可他哪里斗得过特工出身的尹处,这个尹处,谁轻视他,谁就要倒霉。他查到了关押之处,就在他要杀人灭口之际,当场被尹处给逮捕了。现在,朱友三的五十个窝点,全部给端。龚志华正在仙女湖劳军呢。” 田归农脑袋嗡地一声耳鸣眼花,要是朱友三咬出他来,他可是收了朱友三上千万元的好处,包括现在的泸沽湖山庄。他的乌纱帽难保,可能此生也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田归来竭力让自己静下心来,这事一定要早动手,还有解救的余地,晚动手一切都完了。 “你知道朱友三羁押在何处?” “特押大队押走的。估计在省厅拘留处看押吧。”周楠想起一招狠的,“田书记,还是别让朱友三开口说话为好。猪头一看是个软骨头,禁不起人家一吓二诈三哄,他就立功赎罪,拿兄弟们的命换他的一条烂命。我有一个高手,只要田书记,你打听好确切的位置,我一定让他闭嘴。” “好。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田归农知道打听一个人关在哪里,对他来说还真不是难事,他调动关系网,马上就可以给出答案。但他想了想,还有一批人也不能留,事情要做绝。 第二早晨,尹龙还是吸取血的教训,到肖月娥阿姨楼下接她。刘娜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嗔怪似的说:“还有点疼。” “你自找的,别怪我。” “我想气她一气。我本来不给你的,她越捣乱,我偏给了你。看她还戏弄谁?”刘娜自鸣得意。 “阿姨知道了会骂死我的。”尹龙给她绑上安全带,很有种犯错误的感觉。昨晚那种仙境般的湖面,还有一个仙女般的女子在捣乱,他俩偏在她跑远的时候同体了,等她落回船上,看到了伤惋的一幕;只能发出轻飘飘的叹息声,她是为泰莎小姐鸣不平——连酷哥都是薄幸男子。她长啸一声,踏着水波,消逝在水光暗影之中。 刘娜白了他一眼:“妈养着我好看啊,我妈希望我早点嫁出去,她才省心。” 尹龙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可是到了公安处,人声嘈杂。昨晚值班的一队刑警队长廖耀辉将禁闭室拉了黄线。 政工科长马化腾急得脸上直淌汗,看集训的干警越聚越多,有摇头叹息地,有气愤填膺地,有骂不绝品地,有拍手称快地,乱糟糟地。 尹处一出现,众人有了主心骨,马化腾敬了一个军礼:“报告尹处,杨任、姚胜利、马凯、杨虎、秦海子,五个畏罪自杀。” “什么畏罪自杀?分明是被你们一帮乱臣贼子,给逼死的。尹处,你可以为杨处申冤啊——”于慧说着说着,就干嚎了起来。前些日子,还与她幽会,今天就成一新鬼。世心难测,人事难料啊,于慧这哭声有真实的成分,人都有感情的,她毕竟与他还是露水夫妻。 “于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化悲痛为力量,完成杨处未竟的事业。”刘娜半是讥讽,半是安慰。 让周围的干警捂着鼻子笑。工会主席张媛叫骂道:“真是人走茶凉啊。昨天还为解除禁闭,帮杨任振臂高呼,今天就拆台,跟着哂笑了。你们还有不有节操?” 尹龙出人意料地说了一番话:“杨处意外身亡。我会请示上级派专案组来调查。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希望大家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向上级主管部门报告。” 听尹龙说话的口齿,众人震惊了,他哪有半点傻里傻气?一夜功夫,他新生了一般,眼明目亮,神采焕发,庄重、刚毅,说话口齿伶俐,吐字清晰有力。 郭淮惊喜万分:“尹处,你完全康复了!” 全场的人,要不是有这么多领导走路了,笼罩在悲怆的气氛中,全体干警肯定会欢呼雀跃起来,现在他们眼里都洋溢着兴奋。其实大多数干警敢怒不敢言,谁都是明白人。现在压在他们头上的巨石被搬掉,他们本身就扬眉吐气。只是相处一场,他们也唏嘘不已。 尹龙当即给洪厅打了电话,他怕给龚厅添乱。洪厅一听,很响地咂了一下嘴:“他们要给我们来一个死无对证啊,这是一着我们想不到的棋啊。他们要赢棋了啊,这是一招舍不子赢不了棋的高招啊。你保护好现场。我跟龚厅商量之后,再给你答复。我给你透个信,朱友三被人射杀在拘留室,一枪毙命。子弹从透风口射入,也是高手。这两起案子,可以串案的,我还不能最后敲定。我先去开会了。” 尹龙很冷血,除了叫值勤的刑警二队蔡小勇带人亲自看守禁闭室,他立即集合,组织训练,一点也不马虎。 同志们默默地练着,都想从尹处脸上读出什么信息来,但是尹处脸上的肌肉板得很紧,没有一丝表情。他带头完成今天安排所有的科目。 吃早餐的时候,他召集科室负责人开了一个短会,其实后勤科长,他已经叫杨恪去做了;刑侦科长,蔡小勇在做;预审科长徐菁在做;宣传科长,白芒在做;曹硕元做户籍科长。整个班子人员配置得相当合理、优质、高效。虽然没有动工会主席张媛、计生主任于慧,她俩如坐针毡。财务室主任李济邦惶恐不安,他心中有鬼啊。 尹龙讲话不会长篇大论,他也不会叫刘娜写稿,他就把想到的逐项逐项说出来:“同志们,这些日子辛苦了。特别是繁重的审讯任务,各位做得有条不紊。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说几个方面:其一,杨任同志的离去,我还是感到万分悲痛的。虽同事时间很短暂,他还是一位可敬可亲的长辈。但现实是残酷无情的,不允许我们悲天悯人,我们必须直面人生,直面事实。现在暂时还不能确认是畏罪自杀还是他杀,但昨晚朱友三落网。朱友三落网,与杨任同志突然离去,这里面存在因果关系。起码关禁闭,他们是为朱友三而关禁闭。其二,我查了后勤的帐、财务的帐,帐面上做假帐的数据是惊人的,就这一条足可以定杨任、姚胜利的罪,还有在座的李济邦同志的罪。我提议,暂时扣押李济邦同志,也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其三,我查看了马凯定性的案,他私放了足以判刑的毒贩、盗窃犯、诈骗犯多达一百起。其四,我调阅了杨虎的审讯,他涉嫌多起串供、假供。其五,秦海子的户籍,存在卖户口的非法交易。事实清楚,完全可以形成证据链。人死了,这些要不要查呢?不是说死无对证吗?我要说,死也要他死个明白!” 蔡小勇带着两名干警当场把李济邦铐了起来,带了下去。会场肃然无声。 尹龙看了看表:“我们这个团队,不是没有力量,而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综合治理那个晚上,我们就打出了力量,打出了风格。希望同志们再接再厉。度过眼前的困难。同志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在这个岗位一天,就要在这个岗位上尽职尽责,干出成绩来,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谢谢同志们的鼎力协助!” 下面哗哗拍起了巴掌,连张媛、于慧也跟着拍巴掌,她们现在是弱势群体,绝对有自知之明,哪里还敢上蹦下窜? 尹龙宣布一散会,各人奔赴各人的工作岗位,处里出现少有的紧张、繁忙气氛。曹硕元跟老尹是老搭裆了,他现在管户籍,查得相当仔细,凭他工作多年的经验,认识的人多,查出几起伪造资料,非法入户籍的案件,跟当事一调查、取证,纸就包不住真火了。秦海子非法兜售户籍的案子水落石出了。原来,他们铁道处近些年来,成了公安厅的直属单位,不再隶属昆明公安局,他们是同级单位。他们有独立办户籍能权利。新站片区办户口办疯了! 徐菁是一个胆大心细的女孩子,她查得相当过细。一个案宗一个案宗查,笔录、视频、与该案的人证、物证、现场影像资料一一核对。虽然杨虎是只老狐狸,查出他多起假供、串供的伪造材料。 杨恪也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家伙,他将近五年来,后勤的全部帐户核对了一遍过去,对当事人,对大宗报帐收据、发票,其实假帐的发票、收据大部分是街头上买的。对于专业人士来说,过眼就能辨认,他查出一大堆假发票、假收据,大都有杨任签名、盖章。 财户更是重大戏,尹龙带着刘娜,组织处里的办公室主任尹玉善、政工科长马化腾、人事科长郭淮、保密科长张楚、宣传科长白芒、民管科长姜石一起来查。会计、出纳都是中年妇女,她们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女人临大事还是慌手慌脚,不是帐本撒落一地,就是打了水晶烟灰缸。 148小金库 刘娜是女人,对付女人,她有一套。她看这两个白胖阿姨,悄悄传递着眼神,不时揩着汗,估计她们打着哑谜,保守着什么秘密。 尹龙带来的这些科长,都是非专业人士,他们看帐目做得严丝合缝,一人查一本,数据合得上。白芒首先查完一本交给尹处复核。尹龙可是受过哈佛博士伊莱的培训,他知道猫腻在哪里——虚帐。比如进一批警用路标,报高单价,总数就虚高了。尹龙用红笔一一圈出,命白芒核实他标出的帐目。白芒翻开一看,吓了一跳,一本就多达一百多处! 尹龙看白芒惊愕的样子。尹龙叫各位停下手中的活,给他们做一个示范。他就以警用路标为例。他立即在网上搜索到报价,再与虚报的单价一比对,两者差额昭然若揭!白芒信服地点点头,知道尹龙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赶紧一笔一笔对帐,果然他标注的每一笔都有水分! 马化腾等本想交帐本,经过简单的培训,他们也开窍了,原来要查到原始数据,对当事人、对进货单位、对货物,于是他们电话打过不停,甚至把经手人叫过来,虽然有些帐目变成了死无对证,但更多地还有对方厂家帐目可核实,听说对帐,连回扣多少都可以查对出来。一个上午,每个人都查出了十来笔证据确凿的假帐,数目在得惊人! 下班了,尹龙叫各位收拾帐本,锁好帐本。坐了半天,这些老同志捶着背,曹硕元说着风凉话:“尹处啊,我还是跟车算了。跟你做官,是受活罪。我一个上午连水都没喝一口,你看我一壶茶,还没动过口。” 尹龙没半句安慰他的话,冷冰冰地说:“你要是弄错一笔,我扣你一半的奖金。” 马化腾、郭淮哈哈大笑。马化腾说:“我是无怨无悔,龚厅说,你以前抱怨没有领头人,现在有了和谐号的火车头,你跑不起来,怪哪个?我这把老骨头,拼了。” 姜石还在忙,张楚骂他:“老姜别假积极了。给他们年轻人,留几秒相处的时间。我们先打饭去,睡个午觉,下午眼睛放亮一点。别老是打哈欠。” 姜石上午收获很大,连查十来笔数值上万的假帐,很神气地站起来:“我有成就感啊,大白天,上班时间尹处没那个时间;晚上尹处好好慰劳一下我们的女神。” 刘娜涨红了脸:“姜叔,你别倚老卖老。谁不知道你上班一张报纸,一杯茶,找你汇报,还在睡。” 大伙儿轰地笑了起来,姜石指着刁蛮的刘娜;“你也只有尹处才能治你。我走,惹不起,咱躲得起,吃饭去。两位慢慢聊,不耽误你们了。” 会计和出纳收进姜石的帐本,嘘了一口气:“尹处、娜娜,我们也吃饭了。” 尹处示意她们走,可是刘娜却把门一关:“不许走!查出这么多水帐来,你们还想走?” 会计、出纳吓得当时腿打哆嗦,白皙的胖脸蛋变了形:“娜娜,我们只负责做帐。这些帐目,都是杨处、李主任审核,签字、盖了章的。” “把金库给我打开!”刘娜拍着金库的铁门,杨任的钥匙交给了尹龙,出纳有一套钥匙,两人同时开,才能打开金库。 金库里有一排保险柜,一排由一把手保管现金,一排由出纳收支。上面拨来的款,如果没存入银行,就放在小金库里。设立小金库本意是保存公安处查获的重要物品,像走私文物、偷盗象牙、黄金、玉石等入库,可是后来却成了一把手的提款机了。 尹龙先打开他有权限打开的保险柜,还是分门别类的,有些是这次行动缴获的东西,由尹龙存放进去的,有封存的现金、文物、珠宝、黄金、毒品等五个大保险柜。 刘娜命令出纳:“把这两个也当众打开验看。” 出纳打开了个,全部是划帐给她的现金。刘娜拍着另一个保险柜。 出纳蛮横地说:“你无权查看。” 尹龙冷冷地说:“打开吧。一看究竟,今天不打开,明天也要打开。” 出纳抖抖索索按动密码,可是转了几圈,又不想动,回头看尹处目光如电,她转几圈,也不知道她转了多少圈,结果没打开。她嘴唇发乌:“我一紧张忘记了密码。真,真对不起。尹处。” 刘娜冷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考验一下王牌特工,能不能打开一个小小的密码保险柜?” 出纳再看尹龙嘴角讥讽的神情,她胆子一麻:“我真不知道。我、我——我从来没有打开过。是杨处私存的。密码只有他知道,真的。” 刘娜推开她:“尹处,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露一手,给他看看。” 尹龙静下心来,轻轻转动密码,他阖目谛听,这可需要超常的辨声能力、识记能力,他的手看不出在拨动,但确实是细微的拨动,轻得像排雷似的。小金库里静得除了女人的气息、心跳,还有一种比这更轻微的声波,可能只有蝙蝠才能收听得到的声波。一分钟,刘娜觉得这一分钟过得太久,时间凝固了似的。直到砰地一声,保险柜弹开了,出纳吓得面如土色——这里没钱,是帐本,这本帐是近十年来收缴物品的明细帐目,一清二楚。除了少量的进行公开拍卖,收入国库,大量的成了杨任和他同伙的私有品了。 尹龙接着打开第二个,第二个保险柜里依然是帐本,这是他们内部帐本,也就是说他们这一套帐本,真实记录了上面下拨专款的去留。外面一套,只是应付一年一度的财经专项检查用的。这一套,才是他们截留钱之后,伙同会计、出纳一起分的赃。 尹龙打开第三个,是大量黄金、钻石。最后还有一个是珍贵文物。看来价值高的都打入了另册。好在杨任还没来得及取走这一批东西,尹龙就关了他的禁闭,真是老天有眼! 尹龙当即收押了会计和出纳,封存了小金库。 刘娜和尹龙锁上小金库,关闭财务室大门。尹龙却往楼上走,刘娜推了他一把:“哎,你傻了,吃饭往这边!” “你帮我打饭到杨任办公室来。我查查他的办公室。”尹龙想杨任办公室还有秘密。刘娜鼓着腮帮子,老大不乐意,但看尹龙心事重重:“好吧。” 此时,大饭堂,同志们吃得差不多了。大伙都很奇怪,怎么刘娜单飞?一个个问尹处呢,尹处是不是又稳身了。刘娜没好气地说:“我当服务员呢,给他打饭。侍候他。” 有名干警用心叵测地说:“我想侍候,还没机会呢。娜娜,你坐在这里吃,我帮你端上去。尹处肯定给我调一级工资。” “你别不要脸。”刘娜对着那名嘻皮笑脸的干警开骂了,“我长没长工资,你自己查去?” 那家伙自找骂,逗得大伙肚子都笑痛了,灰溜溜地走了。 尹龙打开了杨任的办公室,他是新挪过来的,房间布置得井然有序。他先过细地查看了他的抽屉里的东西,找到一些私刻的印章——他刻有十多枚公章,有厂矿的、也有各级部门的。他在衣柜里找到了一支拆卸了的七点六二毫米的m21狙击步枪,这是利用制弹,用掌上电脑遥控子弹飞行轨迹的先进狙击枪。 接着他配开了他床头柜的锁,找到了一个日记本。这家伙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尹龙找开一读,他读得面红心跳,原来都是描写,他与一些女人鬼混的真实记录。怎么这些人还有这嗜好?做了就做了呗,还记下来。估计这也是人生一段辉煌历史。他翻到了张媛、于慧与他有染的描述,真是厚颜无耻,怪不得两人做死的跳出来为他抱不平,原来是有一腿的——看来世界没有无缘无故地爱。天啦,与他有染的同事、乘务员不少啊!有一章还关于艾萨的——尹龙妈妈!尹龙想吐血。他眼珠差点爆炸了! 艾萨这妖妇,够味的。老尹这么笨忠的人能看得住这么水性杨花的女子吗?老子倒要看看她是什么货色。 杨处,你找我?这声音比甜沙沙地。 小艾,请坐。 我给她沏了一杯茶,亲手递到她手中,她端茶的时候,我顺手摸了一下她水嫩的手指,没想到这女人瓜太大,茶杯叭地一声掉在地板上。水弄到了我裤子上,也溅到了她裤裙上。 她说着对不起,拿纸巾帮我擦,我帮她擦,她穿着制服,下面是短裙,一蹲下来就露底。 她脸一红,忙夹紧了,但没逃过我的眼睛。 她便怯生生坐下来了,夹得很紧,好像怕我掰开似的。 杨处,真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我释然地一笑:你穿制服真好看。我想把你穿制服的像,挂在服务窗口上,评一个文明标本。 不用了,杨处。我家老尹一向不喜欢我出洋相。她弄着头发,眼睛看着脚趾头,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老尹干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是一名乘警?应该提干了吧? 他说,他不是做官的料,他喜欢听别人指挥,不懂指挥别人。他除了看书,偶尔喝点酒,就没别的爱好。他性格耿直,管别人,一定会得罪人。杨处,还是另选他人吧。我知道他不行。 他不行?他没到四十岁就不行了? 杨处你真会开玩笑,我说他管别人不行,他身体强壮着呢。 我肯定比他强壮吧?我说这话真有点厚颜无耻了,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我恨不得扑上去,马上就一试身手。 要不,你俩打一场拳击? 这女人真是成精了,谁不知道老尹是练家子,出生武术世家。 我是说的另一门功夫,比内家功夫。哈,那是内家功夫。要不,你见证一下? 我不会,你还是找高手印证吧。杨处,没事,我先走了。 有事。别急吗?我又不会吃了你。有个列车长的位置,我想留给你了。你看如何?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也怕管别人。我两口子,都是怕得罪人的。对不起了,杨处。 这个狐狸精,惹得我全身痒痒。 450从亲属下手 公安部给铁道公安处记集体一等功。个人立功有十人之多。尹龙反正不知道立了多少功了。老尹激动得老泪纵横,这是他平生唯一一次立功受奖,还是二等功。刘娜又是一等功,她可是爱情事业双丰收,算不定她怀有小英雄了。 洪恩对尹龙开展的工作非常之满意,进一步指示:“你的工作进一步深挖下去。首先要查清谁提供的毒品来源;其次,要将朱友三的八大金刚中的老三小霸王宫奇,老四鬼青眼米箩筐,老五老山神裘知,老六死手气寥仲羽,老七魔兽陈瑞龙,老八鸭子头乔卓敏等六人及他们的组织全部捣毁;其三,火车站沿线实行联防群治,打造牢不可破的西南门户,将辐射全国的毒源集散地变成和谐新城。” 铁道处可谓风清气正,现在人人脸上阳光,个个精神抖擞。 田归农能不能扛得住?周楠是不是他说的那样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李长廷近些日子不好过!他不能坐以待毙。他有所动作。可他拉起的一颗政坛新星田归农像流星一样划破了星空,他现在不有棋子可用!赵鹏只会油嘴滑舌,不是干将。 夫人俞淇美看李长廷长叹短吁,鄙夷地说:“芝麻大的事,也愁得辗转反侧。” 李长廷对这个娘们早闵审美疲劳了,但这娘们怎么在别人眼里还是个宝?李长廷冷笑着说;“你当然不用怕,我三规了,你可以置身事外啊。” 俞淇美笑道:“你的小蜜阮玉娥,可是一个不祥之物,把你的气数耗尽了。” “我们有言在先。我不干涉你的事,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事。我们在外面玩,回到家里还是照样做夫妻。”李长廷假惺惺地搂着她,她羊脂球一样的身体,一点肌肉的弹性都没有,竟然能弄得郭场中常委神魂颠倒。现在,连李长廷都忌惮夫人,晚上不得不抱着这堆白肉,卖老命的做功课,还不是讨好她的老相好。 俞淇美推开他:“没有我,你早就到秦城上班了。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还想做一把手。做事要有预判能力,不能见鱼饵还上去咬钩,结果给钓上了。白敬明老奸巨滑,早看出田归农屁股不干净,跟你走得很近。你一提,他就满口答应,其实是一个鱼饵,你用这样的污点官员,势必被他拖下水。这叫不战以屈人之兵。” “哟,跟军委首长,睡几觉,还懂孙子兵法了。” “去你的。他起码比你有政治头脑。别看他来这里没几天,他心在边关哨卡,其实政治方面比你成熟得多。他一眼看出白敬明利用龚志华整你。他手握你的把柄,看你还嚣张。” “谁不知道他俩臭味相投,准备让龚志华入常委呢。弥补田归农的缺。我现在螳臂当车,势力受损,他七个变成八个了。此消彼长啊,可能我的阵营进而还有一两个摇摆分子,也想变节。识事者为俊杰,都是一些俊杰啊。” “要不要老娘帮你?老娘一举就帮你扭转乾坤。” “夫人,帮我,也是帮你。我在这个位子上,你的身价就在哪里。我落马,你肯定也淡出视野。”李长廷知道这娘们有些手腕。 “看我的,明天我就帮你打掉他们的先锋大将。”俞淇美在李长廷耳根边气势如虹。 刘娜晚上打电话回家;“妈,晚上我不回家睡了。” 肖月娥怔了怔,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刘康沂说:“别这样。她不找男朋友。你急。现在总算不让我们操心了。你又适应不了。” 肖月娥淡然一笑:“没。我怎么老觉得娜娜还很少的一样。” “在妈妈心里,女儿总是长不大的。她都二十五了,大姑娘了。你现在要做的,尹龙一天到晚忙工作,他那套房子啊,你去帮他盯一下,住房可是一辈子的事。要是有点什么渗漏啊,想补,总是补不好。”刘康沂说话很切实际。 肖月娥冷冷地说:“你做爸的就没责任?你也给我去盯。” 此时,肖月娥的电话响了,肖月娥看了一眼老刘,老刘背过身去,他是受过西方教育,很尊重她人的隐私权:“好,好,我到客厅看电视,你慢慢聊。” “女人打来的好不好?我可没有男粉。”肖月娥抢白了一句,她生性高傲,铁路处的庸才们,她一个也没正眼看过。 刘康沂对妻子还是有点抱愧的,他出国留学六年,这六年她就带着女儿,独守空房,真不容易,这可是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他相信妻子的坚贞。现在妻子四十六了,年轻的时候,不攀龙附凤,现在徐娘半老了,还有什么绯闻?他放心地去客厅看他的电视英文新闻。 电话确实是个女人打过来的,是省长夫人打来的。 “月娥姐姐,这么早睡了?”电话中俞淇美的声音矫柔造作,富有夸张气息。 肖月娥忙说:“哪里,在浴室里听到电话,我就冲出来的。裹着浴巾呢。” “哟,不会洗鸳鸯浴吧。” 肖月娥俏脸生红晕:“夫人,看你说的。我们老夫老妻了,早就左手握右手,没感觉了。” “娜娜在家吗?小两口在家里呆不住吧?什么时候办喜事,我可要参加婚礼的。” “好啊,好啊,怕请都请不到。房子一装修好,就下贴子,估计也是下个月的事吧。” “不要拖到夏天,一身臭汗,呆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动。催他们抓紧点。我们等着喝喜酒呢。”这是俞淇美的高妙之处,她也东扯西拉一番才说正题。 肖月娥也是有话唠的人,跟这种高雅女人聊天,她颇为自豪。当初老刘进省委班子,肖月娥找的就是俞淇美;现在老刘成功地进了常委班子,还没有实质性地感谢人家。人家是清官,不兴送礼,她也不敢毁省长的清誉啊。因此一直没什么表示。 “谢谢夫人的美意,可是现在年轻人,我们说话,他们是听不进去的。他们船上的人不急,我们岸上的人急,又有什么用?” “是啊,是啊。我家李晓也是一样,唉,我是后妈,先给他介绍这不行那不行。现在跟蒋勤勤打得火热。别看我是个后妈,可是比亲妈还亲呢。你们知情的,当然知道我是他后妈。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她的情人。嗨,真是的,我那天下雨去单位接他。我打着雨伞接他上车,他的同事还以为我俩拍拖了。他回来直抱怨我,不该去他单位,以后他怎么交女朋友?”说着,两个女人在电话里心照不宣地笑了。 “勤勤是个好孩子。我看着她长大的,可怪了。晓晓眼光好,找了一个贤慧的姑娘。” “看看吧。老李那关把得很严,我这关,也不能随便过呀。我下半辈子,也得靠晓晓啊。不过,勤勤是不错了,真像她的名字,人很勤快,每回来家里,帮我洗菜。不过,只能洗洗菜。我老李啊,这张臭嘴,这爱吃我做的菜,好像我做的菜放了罂粟似的,他吃上瘾了。没想到,晓晓也跟他爸一个样,天天缠着我做菜给他吃。这么大孩子,羞不羞。” “好啊,管住男人的嘴,就管住男人的心了。” “哟,看你说的。你可要管住老刘的心,他可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主张个性自由解放的,不像我们这些传统女人,抱着一个男人,一棵树上吊死。” “老呀,表面穿着洋外人,骨子里还是传统男人。我呀,没出息,年轻的时候,一个傻念头,一心扑在工作上;现在还剩几口气了。早就职看淡了。” “哪你保养得那么好干吗?那天,老李开会回来说,你问问月娥,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样,月中的逮娥,这么些年来,她还是那么清纯如玉。” 肖月娥内心微微一颤:“看你说的,他现在肯看我一眼,烧高香了。他现在是山花渐欲迷人眼,还往我们这些黄脸婆脸上看?” 俞淇美点到击止,诱起这个女人的私心来就行了。马上切入正题:“月娥啊,这周一位中央首长,打了一次又一次电话来,叫我找几个人陪他聊聊天,钓钓鱼。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年轻的吗,没见过世面;年老的嘛,说话又老土地。我信老李一句话,你最合适了,你会喝酒,谈吐高雅,气质脱俗,学问又好,见过大世面。我相信,你要是能陪好他,老刘的前途肯定无量,他又是海归博士。不是说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要有一个贤慧的女人。你看,合适吗?” 肖月娥一听中央首长,她的心快跳到嗓子尖上了!她按捺着心中的狂潮:“夫人,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是一个登不了高雅之堂的黄脸婆。我怕陪不好客人,坏了夫人的大事。夫人,还是请名门淑女吧。” 俞淇娥扑哧一乐:“他又不吃你。军委的上将郭扬同志,你陪不好,他不会一枪嘣了你吧?别太放在心上,装着没事儿一般,喝酒、聊天、钓鱼。不用化浓妆,也不用穿着太露,就是朴素美,像你平时到省里开会一样,淡雅、素朴。” 肖月娥心跳得像小鹿一样,扑通扑通,这可是大人物啊!他一句话,老刘还不直升中央。哪怕不直升中央,当一个封疆大吏也好,像李长廷呼风唤雨免得受闲人鸟气。 肖月娥虽是一名副厅级干部,难免也误码入权力的误区,她沉吟不语,知道这种陪客意味着什么?是攻关,还是出卖人格。想想自己徐娘半老了,还有什么好出卖的,人家能看上几眼,也求之不得了,尽想着那美事。 俞淇娥看肖月娥处在徘徊、迷惘当中,她得烧把火:“月娥,帮我这个忙吧。我可找不到更好的人了。就一回,下回,你求我,我也没这个好机会了。我也在场。大人物身边还少了陪客的吗?” 451黄牛党 “妈妈同意了!”刘娜眼里现出兴奋,尹龙没有看她,眼盯在视频上,轻嗯了一声。 “你怎么跟姥爷一样,我叫他,只是板着脸嗯了一声。不过,我可以原谅他,因为他想把外孙女蜡桑嫁给你。可是嘛,现代社会不允许表兄表妹成亲的,那是近亲结婚,对下代不好的。蜡桑马上要读大学了,她应该懂得这些科学道理,她会找到理想的郎君的。”刘娜絮絮叨叨说。 “你看!” “看什么?”刘娜钻进他的怀里,尹龙现在要拿一些时间对付她,不知什么原因,刘娜真是一个尤物,往他身上一坐,他就控制不住。世上一物降一物,刘娜就能降他。 尹龙看了一下门,刘娜悄声说:“打了小锁呢。” 尹龙眼瞅着视频,这是跟踪视频。刘娜并没有看,她闭上眼享受着呢。视频中一个光头,正在与一个旅客交易。他拿了订金和旅客的身份证,转身走进了商铺的一个房间,房间有一个女子正在微机上操作。她扫描对方的身份证,然后给他打火车票,整个流程看起来合理合法。为什么他能收那么高的价?这不是已经实名制了吗?尹龙百思不得其解。 “喂,刘娜,都实行实名制了,旅客怎么还自愿到黄牛党手中买高价票?” 刘娜摇拽着身体,只得跟他谈工作:“我听说,有一种软件可以抓票。售票员可以将票抓下来,然后接套票售出去。便可以从中牟利了吧。” “你真聪明。走,跟我走。” “喂,还没完,你会不健康的!” “没事,办完案,咱们再继续。”尹龙把她抱下来,帮她换好衣服,两人全副武装,然后打电话给刑警二组蔡小勇,全部着便衣,在广场上集结待命。 蔡小勇看尹处、刘娜也都是牛仔衣裤。尹处给蔡小勇看了三个人物截图,一个乡下阿姨,一个光头,不有一个操纵电脑的年轻女子。他亲自带十名干警出现在票务室,尹龙出示了证件,票务室走出高个:“干啥?干啥?你们查案怎么查到票务室来了!” 尹处面色严峻:“刘东主任,我们要查售微机。看住他!” 尹处一声令下两名民警将蔡小勇看管起来。尹龙带民警查电脑微机。没错,表面上看起来,售票正常。尹龙可不是好糊弄的,他一看每个微机上插有u盘,有的偷偷要拔,被民警喝令交出来,有的已经放进了口袋。整个窗口一百台机开放了六十台机,全部加载了抓票软件!原来,他们用抓票软件把票抓下来,要把票务信息存贮在u盘里,然后囤积出奇。今天放多少票给黄牛党活动,明天放多少票给黄牛党,控制得恰到好处。 听说抓了黄牛党,新闻媒体火速赶过来现场采访报道。肖月娥连夜赶来召开全局科室干部紧急会议,应对眼前的局势。通报铁路总局,总局连夜下达命令在全铁路系统打击软件套票,内外勾结的黄牛党。全国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整治新黄牛党行动。各火车站几乎情况类似,抓获黄牛党数以万计。这就是火车票实名制以来的第一套票案,确保了铁路系统的正常秩序。 尹龙让刘娜举行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蔡小勇已经收网,他在光头的供述下,还抓了一个几个同案犯。尹龙马上办出一张搜逮令,命蔡小勇马不停蹄地去搜索刘东的别墅,特别是地下室。蔡小勇领命而去。 尹龙将一干疑犯全部押回公安处突审。预审科长徐菁可能刚冲完凉,长发还是湿的。随即报到的是预审科的全部警员。看来现在公安处反应迅速,一呼百应。尹龙让她们开足马力审讯。他亲自提审魁梧的刘东,刘娜摆脱记者的纠缠也匆忙赶来参加陪审,还有一名预审员做笔录。 “你是票务室主任刘东吧?”刘娜厉声问,她习惯了当尹龙的代言人角色。 刘东一直掴自己的脸,说好要收手,怎么还是禁不起这般胆大的小妮子的怂恿,又拿出套票软件来套票。要是从此洗手不干,他别墅已经盖起来了,要车有车,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了。怎么鬼迷心窍还不收手? 刘娜看刘东十指揪紧乱发,一语不发。她给刘东走程序:“刘东,你听好了,你的罪证确凿,我们可以零口供起诉你。不过本着对你本人负责,如果你有重大立功表现,你可以得到宽大处理。我党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也是一名老干部了,应该明白有关的政策、法律。请你考虑好了,做出回答。” “我不明白。娜娜,你告诉伯伯,伯伯可能判多少年?娜娜,你小时候,伯伯抱过你呢?我跟你妈妈是老同事了。你妈妈当行政科长的时候,我就跟你妈妈同事了。”刘东一生倚重关系,他自己一无学历,二无政绩,纯粹可拍拍捧捧,送礼请吃,混上票务室主任。他本来看周楠兄弟被抓,他就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誓从此洗心革面,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干部。可是,今天晚上真是鬼迷心窍。 刘娜是学过法律的,她恶心这样的人叫她娜娜叫得那么亲热,不过车站很早就有刘东是没错。她冷冷地说:“根据你的情节轻重,对社会造成的影响来看,你又拘不交待犯罪事实,又没重大立功表现,估计要判十五年左右吧。” “十五年?娜娜,我今年满了五十,坐十五年牢出来,我六十五了。我一生完了。娜娜,我的别墅、车子、财产还有吗?” 记录警官想笑,真是一个守财奴,不过他的财产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黑心钱。 “你的所有非法收入,全部上缴国库。鉴于你对国家造成的损失,给站内造成的恶劣影响,还有相应的罚金。”刘娜击碎了他的侥幸心理,他还想出狱再享受他积攒的财富。 “娜娜,我交待,我一定要有重大立功表现。娜娜,你一定要伯伯从宽处理。” 现在看起来长得魁梧的刘东,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话滑稽可笑。 “好啊,法院会视你的功劳,给予你相应的减刑,我会给你提供立功减速刑材料。” “娜娜,我相信你。尹处,我带你抓四哥鬼青眼米箩筐,他虽然被端了十多个暗藏在大酒店、娱乐城的十多个赌馆。他豢养了一支五百名打手的庞大组织,他在庞大的网络,分工明确,坐庄的、看场子、开宝的、抽水子的、放债的、收债的、拉客的,组织相当严密。” “你知道,确切的位置吗?” “娜娜,一般人,我可不告诉她。我只告诉你,伯伯去玩过几回。场子真大。玩的人多,输赢大。伯伯玩了几回,都是输了过响叮当,借债的找上我。我怕死。这债借得起还不起,驴打滚,利滚利,不到半年翻个几翻,不死也脱层皮。娜娜,我带你去端掉这个赌窝,是不是重大立功表现?可以减多少刑?” 刘东颇有点小孩子习气。 刘娜说:“要是抓住老四米箩筐,算重大立功表现,可以减刑。” “好。趁早不宜晚,今晚他们就开盘了。我带你们去抓。我可不敢亲自抓,我给你们指路。”刘东畏畏缩缩地说。 刘娜跟尹龙交换一个眼色,尹龙知道调公安处怕走漏风声,因为在这个地界上,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溜得比兔子还快。 尹龙再次把师兄王博从被窝里拽出来,王博一听说,抓一个五百非法员工的大赌馆,来劲了。马上集合警力,悄无声息地摸进一处工地,这里可是原朱友三的烂货楼,老三宫奇在逃,法院还没有联合各方进行处理拍卖。 这个工地果然很大,四周建起了高高的围墙,围墙正在建大市场。远看这些半搭子建筑黑乎乎地。其实他们四周用彩条布搭起围栏遮了光,里面可热闹非凡。外面也放了岗哨。这要岗哨发现情况异常马上示警,人员立即从秘密通道做鸟兽散去。 尹龙和王博摸清了游动的二十名岗哨,两人各领十名身手矫健的刑警同时出手,不等他们出声就扑倒在地,堵上嘴全部给铐走。然后,各个出入口全部由荷枪实弹的武警封锁,尹龙和王博各带一路人马,从两边包抄上去。 各路警官如天兵神将突然降临猛喝一声:“不准动。抱头。抱头。全部走过来,靠墙蹲下。” 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楼都在开盘,现在的人真是太好赌了。赌,可能迎合了某些人的侥幸心理,想一夜暴富。 尹龙带着一批警官、武警冲上七楼、八楼。楼上突然嘟嘟扫射起来,看来他们有自动步枪,火力比较猛,将尹龙一伙压在楼道下面。王博另一面也同样遭到火力压迫也动弹不得。 王博跟尹龙打了声招呼:“给他们一顿手雷。” 于是,组织第一批投弹。炸得楼上墙体在摇晃,大有坍塌的恐惧。楼上的人喊:“我们投降。不要炸!” 尹龙用高音喇叭喊话:“把枪全部扔下来。我数三声,不扔,我就进行第二波攻击。” “警官不要炸,我们投降。”第一批武器扔了出来。 众警官看枪扔了出来,马上抬起头来往里冲,尹龙忙叫:“卧倒!” 可是来不及了,里面还有数枝ak冲锋枪,像暴同骤雨般往冒出来的武警扫射,当下冲在前面的武警卧在血泊中。那边,王博也被打中! 尹龙看看蒙着彩条布的脚手架,他往架子上几个起落,就到了窗口,现在窗户是打开的,他就在架子上朝屋子里几个点射,将左面的枪手一溜放倒,左面的武警潮水般地涌进来,将右边的枪手全部干掉。 尹龙却不停手,他翻身上了八楼。八楼看样子火力配置更猛,组织了一批ak47冲锋枪、g36米式自动步枪、华夏qbz97自动步枪等轻重武器把守。尹龙知道武警冲上来伤亡一定惨重。 452师兄醒醒 尹龙看一名穿着黑风衣的家伙,正在收拾东西,可能是他们一个晚上的暴利。那黑风衣是个秃顶,右眼眶青了一大块,尹龙想,他就是江湖传言的鬼青眼米箩筐。尹龙呼地一声,从窗口直窜了进来,八步赶蝉,直奔米箩筐。米箩筐暴风骤雨袭。他一个扎懒衣化解迎面一腿,一个地滚唰地抽出一把防身匕首,冲着尹龙一个劈刺。尹龙踢空尚未落地,对方就向他背部刺来。显然来不及点地,不点地,他发不出力量。情急之下,他一阵河东狮吼,这一声吼震怒,他的血脉贲张,身形缥缈,竟然就从匕首的寒光之下,与锋刃擦过,连他的牛仔衣都划开了,但护体神功只感觉寒了寒。 尹龙逃过致命一击,再不给他机会,身形晃过,左引右抓,身背转身,一个背摔,将他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再一别他的虎口,将匕首夺了过来,勒在他的脖子上,提起米箩筐,厉声问道:“想要命的,叫他们放下武哭!” 米箩筐知道遇到了苦主,吓得面如土色,青斑有了一层淤紫色,显得面目更狰狞,战战兢兢地说;“别、别开枪。兄弟们,放下武枪。” 武警没等他们放下武哭,直起腰,两边的人马冲了上来,缴了枪手的枪。尹龙把米箩筐铐上了。 一名干警气喘吁吁跑上来:“尹处,王局昏倒在地,你快去看。” 尹龙大吃一惊,飞身下了楼,王博由几位干警扶着,随队医生正在进行急救,看来人已经休克,正在进行人工呼吸。围了一圈干警在猛喊:“王局,你醒醒!” 尹龙急了;“师兄!你醒醒。” 可是师兄紧闭双眼,尹龙吼叫:“我来!扶稳!” 尹龙不顾一切的坐下,意守丹田,他一急,真气贯通。真气源源不断地从师兄命门输入,助师兄推血过宫,抱元归一。尹龙汹涌澎湃的真气涌入,王博筋脉打通,气血虽有走失,但强大的修复力,将部分创口修复。王博连中三枪,虽穿了防弹衣,但一枪伤及腹下气海穴。这可是身体要害之一。击中后,动静脉受阻,气血不畅,立即休克,只是做人工呼吸,可能收效甚微。 王博调匀了呼吸,微微睁开眼,伸出手艰难地帮师弟擦出额头上的汗珠:“阿龙,没有你。师兄可能一口气活不过来了。幸亏你一口真气,维护着师兄的命。” “师兄,别说话了。我封住了你的大动脉,不会大量出血,你试着轻轻调息。大夫,快送总医院!”尹龙其实真气充沛,虽然耗得比较多,但对他的身体有益无害。就像给孩子喂奶,越喂越发奶,你不喂的话,就断奶了。 王博紧握了握尹龙的手:“阿龙,你清场。师兄,要偷懒了。” “师兄,你别说了。我清完场就去看你。”尹龙挥手让医护人员紧急送走伤病员,他组织人员清场。先要甑别身份。哪些是庄家,哪些是抽水子的,哪些是参赌人员,哪些是看场子的打手,哪些是放高利贷的,哪些是放风的……给他们当场录指纹,拍照,存档,然后一批一批押走。 刘娜正在提审鬼青眼米箩筐:“米箩筐,你是哪个族的人?” 米箩筐黑着脸,压根儿没把这个奶茶妹子放在眼里,吊儿郎当地说:“老子没充血是傣族,充血是景颇族。” “我送你一句:没枪毙你之前是人,一枪响过之后,你便是鬼。想活命的话,老实交待。”刘娜冷笑了一声,笑得米箩筐直打冷颤。 “你知道,我们什么能找到你吗?” 米箩筐摇了摇头,眼光老实多了,意识到了现在他可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了,没心思戏弄小妹子了。 “开赌馆,又不是贩毒,判不了死刑,你别吓唬我。”米箩筐原来有一个错误的观念,以为贩毒有死刑,赌馆顶多判几年,出来之后,山是一条龙。 “你非法使用枪支,组织非法武装拒捕,致使一名公安局长生命垂危,我多名武警受伤。袭警就是死罪!”刘娜击碎他的幻想。 米箩筐想到押赴刑场,执行枪毙。这个场面他看到过,又在脑海里过了多遍,现在他就是被王花大绑押赴刑场的死囚犯,他筋酥腿麻:“美女警官,不是我下的命令开的枪。他们——他们想杀一条血路逃生。” “你是主谋。数罪并罚,死有余辜。”刘娜针针见血。 “美女警官,给我指一条生路。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到你。我怕押赴刑场,执行枪毙。你看当着上万的群众,我肯定魂飞魄散,我肯定没到刑场,就肝胆俱碎了。”米箩筐现在知道发怵了。 刘娜看他心理防线到了崩溃的边缘,面若冰霜:“现在说吧,你是哪一个族的?” “景颇族,很有血气的。但我老妈是傣族,有阿诗玛的美丽。” 没想到米箩筐还是尹龙的同族,刘娜爱乌及乌,脸上略有笑容,其实这笑容更让米箩筐觉得这娘们手握着他的生死予夺大权,女人更是不祥之物,美女更是不祥之物的不祥之物。 “美女警官,我真没骗你。我有景颇刀啊,我妈教我说傣语。”米箩筐说了几句傣语。 刘娜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尹龙:“我老公是景颇族,看在我老公的份上,给你指条生路。其实,你是被人出卖的,就是拿你立功赎罪。你呢?赶紧想,提供一条有价值的情报,有重大立功表现,一般都不会判死刑;要是功劳大,量刑很轻的,快点争取宽大处理。” 米箩筐会意:“哦,哦。我有。我真有。老八鸭子头乔卓敏,不知从哪里弄来女学生,估计都是初中生,一个个颇有姿色,一百多个,正在联系消费者,要价相当高。极品白虎十万,绝品五万,白雏一万。” “你知道藏身何处?” 米箩筐摇头。刘娜生气了:“你不知道确切位置,只能提供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我有联系电话。我们常有联系。但我现在不能联系他,怕走漏风声。” 刘娜知道有活干了,递给他纸和笔:“写下来。看你的造化了。我们争取达成你的愿望。” 米箩筐接过纸,不再犹豫,唰唰几笔一挥而就。刘娜接过稿纸,诱导他:“你再想想,不一定这个电话管用。你要竭尽所能,为自己减刑。少判一年,是一年。” 米箩筐抖抖索索说:“是不是我协助你们破了案,功劳有我一份,我就减几年?” “那还用说?再想想,想出来,写下来。凡是你提供的线索,破获的案件,功劳都有你一份。法院量刑的时候,都会考虑进去。”刘娜说完,急急忙忙找尹龙去了。 刘娜跟尹龙眉开眼笑地说完米箩筐提供的线索,尹龙笑道:“那我就玩一回?” “你敢?”刘娜瞪了他一眼,“你省点力吧。我就能打败你。” 尹龙嘿嘿笑:“逗你玩呢。” 说罢,他走到一处静室,找了一部固定电话打过去,这样会消除对方警戒,果然有人接电话:“喂,你谁啊?” “有人介绍我打这个电话。我找八哥乔卓敏。” “你谁啊?八哥也是你叫的吗?”那人语气很生硬。 “老子名号说出来吓死你。叫他八哥给他面子,老子周槐,周楠的兄弟,开夜总会的,找八哥要几个雏稚。” 电话那边静默了片刻,转给了另外一个人,口气温和多了:“是周家兄弟吗?你在哪里?你要几个人?我们送过去,还是你过来挑?” “我要十个,正点的哦。其他的二货,也要一些吧。” “有。极品、绝品的还有几个,我不喜欢砍价哦,明码标价,不二价。” “你还有锦江娱乐城?”尹龙故意问,锦江娱乐城一次就被查封了。 “你没看到警方的封条?”乔卓敏说,“你带一台车过来看货吧,一手交货,一手交人。验明正身,现金交易哦。我也是发高价接的货,我只赚一点路货、伙食费,现在生意难做,别犹豫了。你二哥经常跟我要货,对了,你二哥出来没有?” “没有啊,我有点怕。你那里可不可靠?”尹龙故意轻声说。 “现在,想赚钱,不冒风险哪里有钱赚?不做生意,我们就散伙了。兄弟,我劝你一句,该做的就得做。当年杀地下党,地下党还不是照样开展工作。不过,转入地下,做得隐秘,不要像过去一样张扬。”乔卓敏反而劝上他,可能他手中的货出不了手,有点发愁。 “行吧。我估计要十名吧,各种货色都要一点,满足各种消费群,各种口味的。我明天来提货吧。”尹龙故意卖关子。 “你怎么没有一点周家的血脉?我跟周哥做生意多年,就你婆婆妈妈,马上,马上,你车到锦江娱乐城,我就派车过来接你。十分钟,不见不散。我的车开着红灯,你到了大灯三明三暗。”对方摞电话了。 尹龙立即向取证干警,要了台面上的一百万现金,装在一个袋子里,带了特警队长乌拉海,两人都化妆成社会人的青年,还有四个一人开车,一人押车。两台面包车。尹龙再开一辆刚缴获的米箩筐的大奔。三台车赶到锦江娱乐城门口,果然有台车亮着红灯,尹龙用车灯三明三暗,跟他接上暗号。 对方下来一个人,叼着一支烟,显得很吊的样子。凑上来,可以看清耳朵却被人咬了一大块,手臂上绣满了刺青,取下墨镜,查看了三台车,看他们并没有带武器,都是黄头发,一色帅哥,也是文身滚绣。那人生硬地说:“带现金了吗?” 尹龙示意乌拉海给他看一看,一个大旅行袋拉开拉链,里面全是崭新的一匝匝钞票,估计百把万。残耳朝亮红灯的车打了个手势,这台车就开走了。 453可怜的女孩 尹龙打开后车门,让“残耳”坐在他的副驾驶座。尹龙开着车紧跟着前面的一台皇冠,驶进了新站一处厂房。厂房周围放了不少骑着摩托车的保安巡逻,看来有真家伙,他们一个个披着黑风衣,黑风衣后面支起一个自动步枪轮廓。 铁门徐徐打开,前面的车打了声招呼,就放进去了。铁门又重新阖上。他们的车刚停下,已经有一台面包车起动要出去,尹龙一眼看见车里坐了五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尹龙怕把人带走,人海茫茫,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解救,他马上停下车,故意递了一支烟进去。看对方也是一个戴墨镜的黄头发,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中年男子。“干什么?” “问个行情——” “撞死他,他是尹龙!我们的对死头!”里面的凶神怪叫起来,对方果然加足马力踩动油门,尹龙身形暴起,出手如电,手拽住了门锁,门锁随之打开,他的身体绕了一个弧圈,双腿直击司机,将司机的一个暴跳,司机重重地撞在中年黑老大身上,中年黑老大掏出了枪,尹龙再一腿蹬掉他的枪。车还往前飙,尹龙落地,踩住了踩车,车一个急刹车,车里的人惊得乱叫。黑老大本想扑过来,但是刹车的惯性,让他身形前倾。 乌拉海先控制了车内的残耳,将他铐住。他带着四名特警将皇冠车上的人拽了下来。没想到乔卓敏孤注一掷,看警方只有六个人,且没有重武器,亲自端着ak47带着一帮兄弟,往外冲,口里狂叫着:“打死尹大傻子,为兄弟们报仇!” 一阵阵“嘟、嘟、嘟”“哒”、“哒”、“哒”打得火星乱窜。乌拉海五个人身手敏捷,押着皇冠车上的两个人,躲藏在车身下面。但是对方的火力太猛,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此时,外围的武警、特警也合围上来,发动了强攻,外面的巡逻队也有冲锋枪打得相当热闹。 尹龙铁头功一撞,将对方撞得脸上血肉模糊,乘对方晕头转向,将他铐在了方向盘上,他拔掉了车钥匙。抢了中年黑老大的美式kriss冲锋枪,搜出他身上带的五个弹夹,检查了弹夹,往车底下一滚,就到了墙根,他们的车位离墙根一米左右。尹龙第一下跳上车顶,对方扫射过来,他早就上了墙,身形一闪,对着办公大楼打了一梭子,对方的火力立即减弱了很多,他们一方面要向尹龙还击,一方面要压制车下的五名特警。 尹龙早冲到了射击盲区,他从容顺着水管,上了办公楼二楼。乔卓敏看得真切,他带了十名枪手:“跟我来,他就是尹大傻子!今天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一个黑脸颧骨很高的家伙恶狠狠地说:“老八,你守外围,老子跟他火拼!” 此人正是老七陈瑞龙!他是一个奸滑之徒,这些日子天天躲在这里眠花宿柳。自从他亲手射杀了朱友三大哥,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是一个不要命的狂徒。 “七哥,到了血债血还的时候。七哥,祝你好运。” 陈瑞龙与乔卓敏紧所至了握手,他们是生死兄弟:“这辈子做兄弟,下辈子还做兄弟!” 陈瑞龙说罢,端起他的awp狙击枪,带着兄弟们冲上了二楼,正碰着尹龙向这边过来,尹龙打了一梭子却稳身了。 kriss冲锋枪太好用了,出膛相当快,甩手就是一梭子,打得冲在前面的枪手栽倒在地。但是陈瑞龙冷笑一声,他原来是职业狙击手,他马上用红外线搜索到尹龙隐身的门框。 尹龙大吃一惊知道遇到了强敌,红外点点移动过来,他就身随飘起,“卟”一声,一枪跟着红点打过来,疾厉的风声几乎擦着他头皮。尹龙甩手朝黑影响打了一梭子弹,上了窗框,他知道,他不能隐身,一定要与他近战。远距离,是狙击手的强项。尹龙带了手雷,他抛出了一个手雷,跟着爆炸声浪的掩护滚动前进,对方竟然在冲起的爆炸声浪,捕捉他的影子打了一枪,“哧”一声,子弹早次击中他的肩胛!尹龙感觉肩头一麻,中弹了。 他知道问题不大,换了弹夹,先还是以手雷试探,爆炸声起,他先扔一个铁盔,“卟”一声,铁盔打穿。这一刹那,尹龙火力全开,“嘟嘟嘟”压向对方。直到这个弹夹打完。 他才滚地迅速滚进门框上弹夹,这给了对方还击时间,他们还有五支冲锋枪向这边狂扫射。尹龙可不敢停下来,他双却撑着门框上到门上方,对方看不到他的身形,还以为他在门下方,可是陈瑞龙看得见,他的红点再次移过来,尹龙早就知道厉害,身形随之爆起在空中,又是一枪擦着他后背飞过,一枪足可以打穿。尹龙冲出了窗户,手攀住了走廊上的窗格,好在窗都开着通空气。他滚动着吊着窗前进,射过了暴风骤雨般地扫射,他们集体往走廊上冲。可他们才冒出头,尹龙的kriss开火了,打得他们又缩了回去。 打完一个弹夹,他又缩回到窗外,赶紧攀缘着上弹夹,可是陈瑞龙知道他的招数,俗话说,招数不能用老。特别与高手过招,他抓住转瞬间即逝的机会,突然出现在窗口,亮出狙击枪,想爆他的头。尹龙好在身体移动很快,将玻璃打得粉碎。他窜回了走廊。对着陈瑞龙打了一梭子,陈瑞龙嗖一声,他闪到了窗外,像尹龙一样,攀着窗户。 陈瑞龙后面的两个枪手,倒成了他的替死鬼。尹龙知道,他不能停歇,停歇下来,就是一个耙子。果然,他前脚扑出去,后脚就“乒”一声,脚下窜出了火花。尹龙双脚挂在窗台上,倒挂金钩对着陈瑞龙的影子扫了一梭子,陈瑞龙稍微慢了半拍,身体晃了晃,显然被子弹打中了。 此时,两人都窜回了走廓,一米之遥,两人同时举枪,但是同时把枪当作了冷兵器,原来尹龙要换弹夹,他也要装弹。两股兵器嘣一声撞在一器,多么好的米式武器,装得零件乱飞,火花四溅。 两人相砸的力量,估计相当于撞车。两人砸了一个势均力敌。陈瑞龙果然不简单,如今又躲在深山老林修炼三年,果然功力深厚。 两人枪一丢,马上抽出了匕首,两人身法诡异,出手相当快,匕首相交,划出弧光来。看来,彼此都用上了内力。一触即分开。两人对扎了一阵,旗鼓相当。可是,陈瑞龙现在知道完蛋了,因为铁门打开,武警潮水般地涌了进来,很快缴了武装分子的械,潮水般地往楼上冲。 此时陈瑞龙要改变策略,要擒获尹龙做人质。他使出雪花盖顶地兜头劈刺,然后突然钻进尹龙怀中,冒着被尹龙扎个窟窿,他也要生擒他。尹龙惜他是条汉子,一刀扎下去,他肯定报销了。可是这一迟疑,陈瑞龙直击他巨阙穴,这可是身体重要穴位。陈瑞龙势在必得,陈瑞龙重重一拳击在尹龙要害上,没想到,这一击,将尹龙的护体神功激活,真气贯通,不过是四百零九个穴位逆运气,这是乾坤大挪移心法,陈瑞龙拳头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所包裹,紧紧黏在他肚脐上;陈瑞龙想也没想,轰出第二拳,这一拳运足了功力,足以贯穿一堵墙,但是像击在淤泥上,一股力量将他包裹住了。他运功想摆脱。不摆脱还好,一运功,他周身大穴,全部自动打开,真气一泄汪洋。 只见陈瑞龙身上冒出一阵水雾,他脸色骇异,这是一种吸星大法啊!他知道得太晚了。立即伤其本元,直到他真气耗尽,油干灯枯,颓然瘫了下来。众武警要去扶尹龙,乌拉海忙拦住众人,喝道:“你不要命了!” 过了良久,尹龙才调息过来,他感觉血气涌动,他推开陈瑞龙盘腿坐下调息,乌拉海现在才上前铐了陈瑞龙,陈瑞龙几乎疲软了,连站立都困难,精气神全无。要是尹龙不收功,不推开他,他肯定当场暴毙! 尹龙意守丹田,可是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乱糟糟地,像碎玻璃的声音,刹车轮胎摩擦公路的声音,电焊滋滋的声音……其实,这就是常人听不到的次声波,他现在功力完全可以收听到,但是不能分辨出其中的信息。誓如空中大雁飞过发出什么样的次声波,我们人类的辨音能力通常在16-20赫之间。现在,尹龙能听到十赫以下的声波。这些次声波太复杂了,次声的声波频率很低,在20hz以下,波长却很长,传播距离也很远。它比一般的声波、光波和无线电波都要传得远。例如,频率低于1hz的次声波,可以传到几千以至上万千米以外的地方。次声波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不仅可以穿透大气、海水、土壤,而且还能穿透坚固的钢筋水泥构成的建筑物,甚至连坦克、军舰、潜艇和飞机都不在话下。次声波的传播速度和可闻声波相同,由于次声波频率很低。大气对其吸收甚小,当次声波传播几千千米时,其吸收还不到万分之几,所以它传播的距离较远,能传到几千米至十几万千米以外。 在自然界中,海上风暴、火山爆发、大陨石落地、海啸、电闪雷鸣、波浪击岸、水中漩涡、空中湍流、龙卷风、磁暴、极光、地震等都可能伴有次声波的发生。在人类活动中,诸如核爆炸、导弹飞行、火炮发射、轮船航行、汽车争驰、高楼和大桥摇晃,甚至像鼓风机、搅拌机、扩音喇叭等在发声的同时也都能产生次声波。 动物界也有发出次声波的高手,如狗、大象、老虎、鳄鱼;其中大象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能能利用次声波呼朋友引伴。 但现在次声波却在伤害着尹龙。原来,人体内脏固有的振动频率和次声频率相近似,倘若外来的次声频率与体内脏的振动频率相同,就会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从而使人产生头晕、烦躁、耳鸣、恶心等等一系列症状。特别是当人的腹腔、胸腔等固有的振动频率与外来次声频率一致时,更易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使人体内脏受损而丧命。 尹龙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454神骗 刘娜带了米箩筐重要口供,可是他看了看现场,打得汽车、树木、墙壁千疮百孔,玻璃碎了一地,地上还淌着污血。医务工作者正在忙着抢救伤员。干警将抓获的武装分子集中起来,正在进行初审,确认身份、采纳指纹、录像,一批干警将屋子里关着的姑娘放出来,她们放声大哭。原来,她们都是被哄骗出来。有的是被同学哄骗出来的,一起出去搞野炊,可是一到野外,就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绑架过来了;有的人是被同学骗到网吧里上网,结果被带到这里来了;还有的是被不良老师哄骗,带她们进城参加比赛,结果给送到这里来了……一一录了口供,联系当地派出所抓捕哄骗人,还要请家长过来认领孩子,忙得团团转。 刘娜问干警:“尹处呢?” 干警指了指二楼,不敢多说话,干他的活。刘娜兴冲冲地跑上楼,乌拉海守着小老乡,他知道小老乡正在调息,最怕好奇者打扰他,因此他亲自给他守关。 刘娜尹龙正盘腿坐在地上,她习惯了尹龙盘腿练功,她想也没想,就过去拍了他一下。乌拉海因为她是尹龙的未婚妻,没有阻拦,没想到她如此大大咧咧,惊得赶紧阻拦可是来不及了,她推了一下他的肩,还拍在了他的伤口。枪擦肩而过,只是皮外伤,但是刘娜拍上去还是有股钻心地痛。没想到,奇迹出现了,疼痛感一出现,尹龙就悠悠醒转过来了,“幻听”消失了! 尹龙收了功,刘娜心疼地说:“你又挂彩了?” 乌拉海惊得说不出话来,真是绝配啊,刘娜一拍他,他就收功了。要是刘娜不来,他还以为要为小老乡守关守一个晚上呢。 尹龙笑着说:“毙敌一千,自伤八百。这伙都是亡命之徒,打得相当紧张激烈。所以说,战争请女人走开。” 乌拉海却帮刘娜说话:“阿龙,你刚才什么感觉?娜娜拍你的时候?” 尹龙闪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像狗咬了一口,痛啊,一痛,神经一紧张,就收功了。没什么啊。” “你才是狗。米箩筐又交待了一个人,你看怎么处理?” 尹龙看了看纸条,又跟乌拉海交换了一个眼神:“以逸待劳吧。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是这些骗子出没的高峰期,我们可以抓现场。” 刘娜分工了:“我俩接近嫌疑犯。乌大队长布控。” “你行吗?”乌拉海怕刘娜功夫不行。刘娜见瞧不起她,她突然出手一个大背将乌拉海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痛得乌拉海半天爬不起来。刘娜最近跟尹龙修炼了《易筋经》,九十公斤的乌拉海竟然被她来了一个大背。当然,她这样摔了尹龙何止一千次,动作相当娴熟。 不过乌拉海不是反应太慢,他怕碰刘娜,只能被动地被摔。乌拉海可是老特警,功夫可以跟尹龙匹敌,临战经验也不比尹龙弱。只是人到中年了,略有一点发福。人家不是凭关系爬上去的,他是凭一身硬功夫摸爬滚打、枪林弹雨拼杀出来的,家里的军功章有一盒子了,一步一步擢升为特警大队长。 乌拉海只得说:“阿龙,你没问题吧。” 尹龙活动活动了四肢:“给我嚼一包药抹上去。不然,还是有一点不舒服。” “我成你的保健医生了。”刘娜说是这样说,还是帮他嚼了一包药,先用蒸馏水洗尽血迹,再给他敷上黏稠的金创药,再用纱布绑紧。然后,他俩就化装成一对乡下打工的夫妻。 一对从广州打工回家的小夫妻,拖着一个重重的行李箱,女子搂着着男的手臂,一头染黄的发,时而蹙紧眉头,显得很痛楚。两人随着人群慢悠悠走出站,因为走走停停落在你最后。 出站口站着好些拉客的妇女,有的举着牌“住旅馆”,有的举着牌“乘车”,有的举着牌,写着要接的人的姓名…… 一个烫着卷卷发的穿碎花衫衣的少妇问:“两位,要不要住店?” 男青年看了一眼女青年,女青年按住自己的腹部,显得很痛苦,男的轻轻安慰了女人一句:“痛得厉害吗?回家到山上挖点草药,吃一段时间就好了。” “哟。小兄弟,你看你老婆气血两亏,怕是妇科病吧。” “你怎么知道?!”男青年像吃了呛药,虎了她一句。 “走,走,走。我帮你找位神医。包治好,你再付钱。治不好,你砸了他的摊子。”那花衬衫少妇说话滔滔不绝,“小伙子,我可是开旅馆的。他生意,好不好,关我屁事?我不过是看他真有两把刷子。每天都有治好病的,给他送锦旗,当然治好的就要结帐,还有最后一服倒药罐子药,就断根了。” 男青年跟女青年嘀咕了一阵,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跟着碎花衬衫少妇走了。两人拖着行李箱跟着她拐弯抹角,走了两条巷子,最后来到一处家庭旅馆。 碎花衬衫少女吩咐:“你俩先登记开个房。” 两人没再犹豫,拿出身份证开了一间房。房间还不是很贵,一个晚上带空调的才八十元。于是两人坐着电梯上了八楼,进了一间双人房,里面有一股发霉的气味,看来卫生条件不是很好。空调很陈旧了,开起来噪声较大。 那碎花衬衫女子在外面叫着:“安顿好了吧。把贵重物品带好,我带你们去看神医。你们都是成年人,自己有脑筋。看不看病,你们自己拿主张。我只是给你们引个路。我你是我的房客,我算作帮个忙。” 男青年不耐烦地说:“什么屁神医?睡一觉明天回老家,到大山上采草药。” 那女子捂着小腹疼得难受,所谓病急乱投医:“万一,我今晚熬不过去呢。看看,又不要你的钱。你不去,我去。” 男青年没法只得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女式皮包,估计全部家当就在女式皮包内。然后把拉杆旅行箱拉好拉链,锁上。于是,男青年扶着女青年,碎花衬衫少妇耐着性子说:“别紧张。他有不有些手段?能不能妙手回春。你们一试便知。我可是外行人。看小妹子痛得好可怜,我也是过来人,痛起来,唉,没做女人,你不知道女人的痛楚。” 男青年不怀好意地剜了她一眼,气冲冲地说;“少罗嗦,带路啊。” 男青年亲手掼上门,还很老练地推了推门,又转动一下门把手,确认门锁死了,才跟着碎花衬衫少女走。 神医并没有固定的诊所,他只是在十层上面租了很大一套房,也没挂牌子。碎花衬衫少女敲门,他才开门。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道袍的童子。房内有一个三真人雕像,雕塑下面有一个黄色蒲团,一个老道手持拂尘正在做功课。 碎花衬衫少妇恭恭敬敬打了一个稽查:“老神仙,有位小娘子有些不舒服,您老是乐善好施的真人,能不能解除小娘子的痛苦?” 老道微启寿目,看起来须发皆白,捋须道:“无量天尊。老道本已闭关,看来我们皆有缘。” 碎花衬衫少妇问:“治不治?老神仙要闭关了。趁现在没闭关,你想治的话,尽管开口;不想治的,也不要打扰老神仙清修。” 男青年恶声恶气地问:“要多少钱?” 童子答:“随缘。” 男青年不解:“随缘是多少钱?” 碎花衬衫少妇哧笑出了声音:“就是治好了,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十块八块不算少,十万八万也不算多。他化缘,你布施做功德。” 女青年咬咬牙:“老神仙,你治好我。我布施一万块。” 那碎花衬衫少妇向道长施了一揖,躬身而退,甚是虔诚。 老道长再念一声:“无量天尊。施主勿忧,有我三清圣人,定能还你本性,送你平安。” 老道说罢一挥衣袖,“卟”、“卟”房间里亮起一排蜡烛,这一手功夫,让人看你叹为观止。 老道拿起剑,画了一道符,口中念念有词,再说声:“太上老君,急急如令。” “卟”一声,灵符自燃成烈焰,最后化成灰烬。 老道然后喝了一口水,喝声“疾”,吐出三昧真火,烧得一个厉鬼在火焰里乱翻腾,最后也成了一堆死灰。 老道手像打极拳一般,打了一通,突然袖子一摆,手中多了一碗水。童子接过,向女青年说道:“请女施主领圣水。” 女青年难以置信,甚是惊讶。童子道:“这是师傅从三清圣人哪里求来的圣水,请女施主服下。” 女青年欣喜万分接过,男青年要去抢碗,女青年低头喝了个精光。喝完男青年忧心忡忡地问;“这要多少钱?” 童子答道:“送给女施主喝。祖师爷送的圣水,解救万民,化育生灵,不是钱能买得到的。不要钱。” 老道不时瞅女青年一眼,然后老道拿出一个葫芦,还有一个丹炉:“不瞒两位说,老道虽捉住了厉鬼,但姑娘气血两亏,元气大伤,恐难回阳。老道要采气,炼丹,练出九转回阳丹,方能修复元气,九九归一。” 男青年冷眼旁观:“哪要多少钱?” 老道长垂目不答,童子答道:“不要钱。师傅采气就行。请女施主跟着老道进去采气。” 男青年傻里傻气:“我进去采气吧。” 童子拦住他:“嗯,师傅采的是本人之气。你的气太浊,肯定练不成九转回阳丹。这位女施主,请。” 女青年义无反顾地跟着童子走进了采气室。男青年想看看怎么采气。可是,童子带男青年跪在蒲团上,童子给丹炉盖顶,下面生炭火;男青年得用扇子不停地扇火,开始燃炭火练丹。 男青年傻傻地问:“怎么不用三昧真火炼丹?” 男子神秘兮兮地说:“师父采完气,就——” 房间里咚地一声,房门大开,有人在地板上呻吟,老道不知怎么回事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女青年拿出手铐给他铐上。 老道长就是老山神裘知。他鬼迷心窍,还想老牛吃嫩草,结果摔了一个狗抢屎。 455蛇帮忙 童子想溜,尹龙早就将他给摁住了。刘娜将老山神裘知押了出来。尹龙坐在他蒲团上,嘿嘿地笑着:“她有什么毛病?看出来了?采气,分明想吃豆腐。你连人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想占便宜。” 装着老道长的裘知,满脸羞惭:“老道学艺不精。要是老道往圣水里下的药,那就不一样了。” 尹龙把一个湿纸巾从桌底下踢了出来。尹龙讪笑着:“就你那些道行,还想出来骗钱。人家早就吐在纸巾上了,我为什么假装去抢,就是掩护她吐。” “你是尹——”裘知一拍脑门瓜子,真是老鹰啄瞎了眼,这么一个大人物,竟然还当他是愤青。 刘娜冷笑着说:“你知罪吗?” “我知啥罪?不就是假冒行医,被你撞破。顶多也是行骗未遂,关个十五天,放我出来。”裘和满不在乎地说。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有十三宗罪,看,武警正在端掉你的网络诈骗窝点,收缴电脑;这是你的一伙人正在银行门口,演双潢骗老人卖你们所谓虚假基金;这是你们骗老头买燕窝,其实是你们自己弄的胶;这是掉包,这个旅客上当了,你们骗走了他打工的一万块积蓄……”刘娜将查获的画面调出来给他看。 尹龙揪了他的胡须一把,把他的银须揪了下来,原来寿眉、霜发、银须都是贴上去的,面皮也是可以揭下来的人皮。裘知的真面目,是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脸型瘦小,贼眉鼠眼的。他一化妆就成了鹤发童颜的道长了。 “裘知,别抱什么幻想了。我们早就掌握你的犯罪事实了,今天就是特来会会你行骗的招术。我看起来,不过如此。一是骗财,二是骗色。我们掌握的犯罪事实,足可判你一个黑社会团伙犯罪的组织者、总头目,数罪并罚,你离到阎王殿报到的日期也就不远了。” “尹处,没那么严重吧?”裘知吓得腿发软,脚抽筋。 “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犯罪,是判得最严重的。特别是所谓黑老大,一经查实,从重处罚。你不是老五老山神吗?”刘娜知道,只要他怕死,他绝对会想办法自赎,那就有戏了。 “尹处,你大仁大义,救救兄弟!”裘知自知罪孽深重,他坑蒙拐骗半辈子,自己做过的案,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救你不难。立功赎罪呗。”刘娜给他开出条件。 裘知小眼睛思量了一会儿,终于吐出一个线索:“尹处,我知道一个人,他盗了吴三桂的祖宅。有一批文物急于脱手。我还从他哪里交易了一个香炉,明成化窑的真品。他给了我一个实惠价,十万块。” “东西呢?”尹龙怕他使诈。 裘知不可能拿成化窑的香炉来供三清真人,他将东西藏在一个砖缝里,撕开墙皮,抠出一摞砖,拉出一个木匣,木匣里盛着一个双耳圈足粉底香炉。刘娜是学过文学鉴定这一科,她拿起看了看,从题款肥厚、釉质肥腴润如凝脂、纹饰线条纤细柔和有凹凸感、砂底黄褐色米糊底、基本可以确定是文物,她朝尹龙点了点头。 尹龙虎视眈眈:“我们基本上相信你。你说吧。这东西哪里来的?谁盗窃的?” “我说出来,是不是大功一件?他手中的文物,可以办一个博物馆,全是真家伙,他正寻买主。这些日子风紧,他躲藏了起来。一般人不知道他的藏身之处。” “我知道。你还能立功?少废话。说吧。”尹龙眼睛中锐利的光芒,让他心惊胆寒。 “我说,我说。”裘知说,“死手气廖仲羽藏在老三宫奇的上南石林农家乐后面的一个小院落里。那是一栋石头房子,平日有铁门紧锁着,还有狼犬看屋。一般不允许游客靠近。这个农家乐的牌子挂着正宗农家菜的大招牌,生意是最好的,游石林出来的游客,出正门,走一百多步就到了。院子里搭着许多瓜棚,瓜棚都是观赏植物,还可以钓鱼。最出名一道菜就是蛇咬死老母鸡。” “什么蛇咬死老母鸡?” “就是拿一条眼镜蛇把一只老母鸡当场咬死,然后跟蛇一起炖给你吃。味道特别鲜美。” “少废话,给我们带路。” “不,不,打死,我也不敢去。我怎么对得起三哥、六弟。我、我远远地指一指,就不进去了。”裘知还讲江湖义气,可又要立功赎罪,心里还是蛮矛盾的。到了这步田地,出卖兄弟,也是为了活命。 因此,诸位千万别相信哥们义气,顶多像裘知一样,远远地指认一下,不当面带人抓你。 尹龙还向裘知讨教易容术,裘知现在可是把命交给了两个警官身上,你要他教什么他教什么。他的易容术相当高超,面皮听说在花大价钱,从死囚犯臀部揭下来的薄薄一层,用药水养着,相当白润。因为薄,贴上去不仅难以发现,透气性好,还能排汗,可以说就像脸上戴了一层保护膜,不会长痱子。看裘知的脸上,虽五十出头了,常敷面皮,仍然光洁,没有疙瘩。 于是,尹龙向外围的乌拉海大队长一商量,他俩还是打入,他带大队警队扫清外围,打接应。 两个人立即化妆成一对中年富商,西装革履。 此时到了午夜,石林景观公园表演完阿诗玛大型灯光现场演出,游客大声喧哗着涌了出来。按事先约定裘知指认了一家打着巨幅霓虹广告灯箱“正宗农家菜”的农家乐,乌拉海就押走了他。裘知还在尹龙耳畔说:“有十多支条枪,我不玩枪。” 尹龙想只能智取不能硬来,否则会伤害群众。 “先生,太太,里面请。贵客临门——招呼客人——” 嗬,亏他们想得出来,门前靠两个大屁股的农家姑娘,扎着大黑辫子,土布碎花衣衫,黑布肥大裤子,见了这样打扮尊贵的客人,还要喊上一嗓子。 他们领着进了院子,果然食客满座,一楼大堂坐满了,二楼也满座,他们被指引往湖畔雅室,什么李二家,张大嫂家,王妹子家,尹龙和刘娜走了一圈,最后看到了大厨房,外面养着蛇。确实是有穿着一身素素的厨师拿蛇咬死鸡,然后宰了蛇,鸡、蛇炖成一个煲。 尹龙和刘娜跟着很多游客围上去看。尹龙悄无声息地打开另一个铁笼,他在卡佤跟着蓝凤凰学会了抓蛇。他也不知道什么蛇,一手开笼,一手闪电般从里面拉了一条蛇,藏在后面西服里,刘娜瞥了一眼,真想离他远点,但又不能离他太远,只得跟着他回到大堂,他们上了二楼,悄悄把蛇往一对青年情侣桌上放了。 刘娜突然惊恐万状地叫:“蛇,有毒蛇!” 尹龙故意去拿,他惨叫一声,毒蛇咬住了他,眼镜蛇还咬在他手上,所有人听说蛇咬人了,大堂的人挤着乱跑。蛇毒对尹龙伤害等于零,他很快就从指尖逼了出来。 工作人员看是眼镜王蛇,也吓得乱躲,一楼的人早跑光了,等拿蛇的师傅赶来,这条蛇却不见了,其实是尹龙又藏了起来,两人匆忙下楼。 刘娜问:“你没事吧?” “越咬越舒服。真的。”尹龙没有骗她,蛇能促使他全身各个穴位迅速整合,形成一个大周天循环,毒素被真气排挤,硬逼着从指尖渗出。 “你真是个怪人。明天我叫你老邪算了。” 尹龙逗她:“那我儿子就是小邪了。” 刘娜生气地说:“我要我儿子读书,不再冒生命危险。” “命由天定,岂能由你做主?”尹龙坏笑着。 “哎哟,你——”刘娜想牵尹龙的胳膊肘儿,没想到他背部有什么东西甩了她一下,她惊得花容失色。她是读警校的,没有经过特种兵训练,没有碰过蛇,对蛇是恐惧的。 “没事。我放进了一个布袋子里呢。”尹龙轻声安慰她,两人走到下面,故意往灯光影中一扔。 刘娜惊叫:“蛇——蛇跑出笼来了!” 这一喊,湖畔几个农家小院也受了惊吓,点了菜的,都跑光了。尹龙看几个师傅奉命到楼上抓蛇去了,他趁机放了一笼蛇出来,不过放的是无毒菜花鳖,不会咬人的;不过,他又拧了一条眼镜王蛇放进布袋子里。等他们把灯光下的一条眼镜王蛇制服,不得了,这边的蛇跑了出来,四处乱窜。尹龙和刘娜装着惊慌失措跟着慌乱的人群到了后院,果然后院有一道石围墙,有铁门关着,六名保安牵着大狼犬巡逻。 尹龙和刘娜混在人群中,保安冲着这边惊慌跑过来的人群叫嚷:“喂!游客止步,这里是仓库重地,闲杂人等,不经许可,不能进入。” 看来,要走进这个院落,还要通过一处架在水面的木栈桥,不过,水面有很多睡莲。水面是没有灯光,只有睡荷扶苏的暗影。尹龙悄声对刘娜说:“你把他们引开他们的视线,我混进去看一看。确认是真,就可以动手了。” “放心。老公。”刘娜会心一笑 刘娜看尹龙躲在黑影中,她装着很惊慌的样子,往栈桥上走去,边走边惊恐地叫:“救我先生!救我先生!” 她一叫喊,保安把电棒射向她,看是一个绝色贵妇人。她故意在栈桥跌了一跤:“救——救我先生!” 保安奇怪地问:“你先生怎么了?” “蛇!蛇咬伤了!” “到那边找师傅帮你的忙,我们都不会!这栈桥,游客是不可以上来的,请回吧。”有一个保安队长瓮声瓮气地说。 “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救我先生啊,你可是保安,要保一方平安。我先生现在可生命垂危啊。”刘娜说得声泪俱下,女人天生是演戏的好料子。他这一叫,把六个保安都吸引过来了,他们走向栈桥,围拢过来,轻佻地说:“你先生在哪里?你再不去,你要再一个先生了。” 刘娜脸色一沉:“你们不救我先生。那我只有打120电话求救了。” 456国宝级文物 湖畔种着婆娑的风景树,在远处的灯光下,丛影斑驳。尹龙选了一处,睡莲比较密集的地方实现踏波无痕,其实尹龙根本不需要踏在睡莲上,但是直接踏在水波上,声音会嘭嘭嘭,像擂鼓一杨,他踏在睡莲团团的叶子上,声音只有鱼跃水面的叭哒声,或者是拍巴掌的声音。 影子一阵风掠过了湖面,到达了围墙下面,他通过一高棵树上了围墙,然后猫似的悄无声息溜下围墙。因为仓库里亮着灯,他蹑手蹑脚移动步子,这是一种潜身功夫,因为光就从堂屋里传出来,堂屋的门紧闭着,光从门缝里射出。一怕监控,二怕碰着什么物件发出响声,惊动屋子里的人。 他还是上了柱子,爬到屋檐,他不怕上阁楼,因为这屋子有些年头了,怕木头腐朽,禁不起他。他就檩子三角架上钻进去,伏在梁柱上,下面看得很清楚了,堂屋里灯亮着,放了很多木箱,下面肯定有监控。 尹龙像猫一样,一格一格从三角架爬到另一边阁楼口。他尽量减慢速度,他还是上了阁楼三角架,趴在横柱上进行录摄。 两个人正在阁楼里间说话。一个声音浑厚:“老六,想办法弄出去。法国拍卖会上,一锤子砸下去。一个亿就到手了。” 一个声音阴恻恻地说:“三哥,事实上你是老大了。兄弟们,被整得七零八落,你应该重整旗鼓。听说,大哥已经被老七灭口了;铁旦嘴不严,出卖了大哥。” 一个手中拿着一柄蟠龙宝剑,一个手中拿着一个斗彩小碗,旁边还放着几件文物,有传国玉玺、玉如意、金缕玉衣、画轴等。 “外面还在吵闹。我还是出去看看。”声音浑厚的宫奇说。 “应该搞得定吧。不就是走出几条蛇。怕什么。大不了今晚不做生意,让他们抓去。太不小心了。隔我往日的脾气,我非把老周叫进来打一顿不可。唉,算了,非常时期。他要是记恨在心,学铁旦的样,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廖仲羽说话有点像太监,声音又尖又细。 “怎么会走出蛇来了?你觉得这事有不有人故意捣鬼?对面那家月满楼土菜馆是不是看我们生意好,明的来不敢,暗地来搞鬼?” “上次也跑出一条蛇。这两个师傅,真是他妈的饭桶。他还说,是外面跑进来的野生蛇,可能进来交会。交他娘的配,明明是铁笼子走出来的!” 尹龙赶紧给乌拉海发了一个行动的信号。尹动不敢轻举妄动,怕损坏文物。他将一条蛇从袋子里抖出来,朝下面放下来。 “咝”一声,一个冰凉的东西,套在了宫奇的脖子上,吓得宫奇手足无措;廖仲羽怕他把手中的宝剑拿来打蛇,赶紧从他手中接过剑,口里叫着:“别动,别动,你不动,对它友好一点,它不会咬人的。” 廖仲羽只管收拾这些文物,全部收进木箱中。宫奇果然一动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眼镜王蛇盘在他脖子上,扁平的蛇头就在他头上“咝咝”地吐舌头,可能它在布袋子里闷了很久,现在先透透空气。 廖仲羽找出一把亮闪闪的砍刀,宫奇用眼神告诉他,他要手起刀落,否则咬他一口,他就完了。这可是世界上最毒的蛇!他的毒素可以令一头牛毒发身亡。 廖仲羽也不是吃素的,他也是玩刀出身的,寒光一闪,蛇头咯嚓一声断为两截。蛇血溅了宫奇一脸,他吓得可不轻。 “不准动,扔掉刀。不然我一枪就摞倒你,我是警察!举起手来!”尹龙一声暴喝,吓得廖仲羽一阵腿打哆嗦。刀扔在地板上;尹龙溜下之际,没想到宫奇,脚一勾,将砍刀踢回了他手中,寒光一闪向尹龙劈过来。尹龙没想到他勾马,持刀猛劈,快如闪电。寒光向他袭来,他刚落下,脚步还没落地生根,空中就遭到暴劈。 尹龙只能用手中的枪架开刀,刀闪劈在精钢打造成的手枪上,劈得火星四溅,震得宫奇虎口发麻。枪完全被砍崩。宫奇一记裹头缠刀,刀划了一个弧圈,再次砍来。尹龙丢了砍坏的枪,赶紧来了一个金牛抵角,这是空气进白刃的功夫。宫奇的功夫也算得上顶尖高手。他使的是追风刀,江湖上颇有威名,是五百年前真秀禅师所创。以空、灵见长,相当诡异。尹龙却身随刀起,身法粘着刀,他再虚幻的刀法,有形迹可寻。尹龙并不识此刀法,他只是身随形赋形,见招拆招。 尹龙一时之间,难以欺身擒拿他。廖仲羽只知道推开他的宝贝,腾出空间来,怕两人的打斗,毁了他的无价之宝。宫奇喝道:“快偷袭他!” 廖仲羽醒过神来,对方孤身一人,完全可以做掉他。他拔出电棒打得最高档,千万伏高压,一头犀牛都可以电倒在地。可是,两人抢攻得厉害,完全分不清哪是敌哪是友。宫奇看得分明,他将尹龙逼向廖仲羽,尹龙先随他刀光缥缈,他故意露出破绽,让尹龙托天换柱夺刀,然后,他一记劈挂腿,毫无例无给夹住腿。 廖仲羽乘尹龙身法稳定,从后背电击,咝地一声,尹龙全身突然遭到千万伏电击,换一个人可遭了殃如遭到了雷击一般,可是他全身产生护体神功,在强电流作用下成了一个高频用电器,产生真气流;可是苦了宫奇,他与尹龙接触,被电击得轰然倒地,筋脉全过电,发出一股焦臭味,腾起一股青烟,当即昏死过去。 廖仲羽怔得瞳孔放大,尹龙出手如电,一记大摔碑手,将他咚地一声摔翻在地,给铐上。此时,刘娜带着乌拉海打开了铁门,特警一拥而入,看尹龙还在对宫奇进行急救,这是人道主义救助。 经文物专家鉴定,清理出国级级文物一百五十件,如吴三桂用过的龙冠、配剑、玉玺、上朝面圣如意、康熙圣旨、永历帝私藏的兵符等,他盗取了吴三桂当年遗留下来的文物一千多件。这是继东陵大盗之后,又一起惊天大盗。 尹龙可没功夫耽误,他将清场的工作交给乌拉海,他带着刘娜直奔武警总医院。此时,总医院组织了专家教授全力抢救王博。可是手术做完了,却遇到技术性难题,王博人是苏醒的,可是心率很不正常。正在对他进行全天候心率监控。急得王博爱人,哭成了一个泪人。王博轻抚着爱人的手,虚弱地说:“别哭,死不了的。尹龙兄弟,一来,就好了。” 王博知道尹龙封了他的穴位止血,他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自己没力气冲关解开穴道,但是他又不便明说。他做完手术整个人还处在半虚脱状态。 他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大夫告诉夫人一定要叫着他,不准他闭上眼,他一闭上眼,夫人急得叫喊,非把他叫醒不可。王博悠悠清醒过来,脸上浮现着无奈地笑容:“我还,没到、那一步呢。” 夫人急得直淌泪。他想抬起手腕给漂亮老婆擦擦泪,可是手却软弱无力,抬手腕的劲都没有。 “看、看看,电视——”王博气若游丝,语气细淡若无;夫人不知可否。王博再喘息着说,夫人以为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了,还是帮他实现吧。于是,开了电视,现在已经到凌星二点了,只有卫视还有节目。他要看晚间报道。真有了。正在报道我省破获建国以来,最大一宗文物盗窃案,记者要采访一位少年便衣警官,少年便衣警官一把拨开女记者,牵着一名女便衣警官钻进一辆奥迪就开走了。 王博会心地笑了:“还是这么粗鲁——龚厅知道,肯定要批他。” “谁啊?你不对我说什么?怎么还惦记着他?”夫人嗔怪地说。 “放心。我死不了的。你还不能改嫁,你要侍候,我一辈子。”王博可能由于兴奋,精神亢奋,说话声音清晰了很多。 “我侍候你一辈子。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夫人坚毅地说。 “别说傻话了。你要为儿子活着呀。” “儿子托付给你的战友啊,那个尹龙啊,你不是成天尹龙长,尹龙短的,让他帮你养儿子。你看电视,我还不知道,他今晚破了大案,你估计着这会儿应该有新闻报道,想知道结果。”夫人佯装生气。 “我把你也托付给他?”王博很坏地说。 “我嫁你都后悔了。我还嫁警察。死也不再警察。有今天,没明天。你数数看,你身上有多少弹痕,有多少伤疤?我为你天天担惊受怕,没过过安稳日子。他尹龙在你眼里是个天才,在我眼里就是大傻。”说着,夫人自己笑了。 “嫂子,我得罪你了吗?你这么损我。”尹龙突然出现在嫂子背后,嫂子惊了一跳:“喂,你走路,怎么没脚步声的?” 嫂子言下之意,骂他是鬼魂。刘娜出现在门口:“他说,听听王博和嫂子在说谁的坏话?他就蹑手蹑脚进去了。” 嫂子脸红了,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尹龙?比电视里长得还要蠢相蠢相。” 尹龙嘿嘿笑着说:“我当然不能跟师兄比了,师兄能文能武,还会哄女人开心。我可是什么也不会。” “你是要女人哄你开心的。”刘娜笑着说。 尹龙推了她一把:“在嫂子面前,你别乱说。” 尹龙说着要扶王博,嫂子一惊,脸跌下来,拼死拼命地说:“你干什么!干什么!” “你再不让我动师兄,你真要改嫁了。”尹龙戏谑地说。 刘娜跟嫂子都是女人,两人有共同语言:“你没听大哥说吗?他要把嫂子、儿子托付给你。也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兄弟都有私心哦。你不会谋害你大师兄吧?” 王博轻声说道:“不是说天下最毒妇人心。兄弟,决不会害兄弟。你放心吧。兄弟是救我。” “喂,我们别管他。好心没有好报的。”刘娜拖开嫂子的手,嫂子还蒙在鼓里。尹龙坐在后背,指法如流,葵法指解穴。 457妙手回春 刘娜搂着嫂子:“嫂子,你我看。王局马上心率正常。这个尹大傻子,一半是人,一半是鬼。” 嫂子看得目瞪口呆,那么多知名专家、教授无计可施,尹兄弟就这样在他背上“弹了一通钢琴”,他就心率正常了。 她这才相信,尹龙的神奇了。尹龙现在还不能给他输入真气,因为他伤口刚做了手术,真气会从伤口外泄,反而止不了血。 尹龙拿出一包药,叫刘娜嚼;刘娜推给嫂子:“嫂子,这药要心爱的人嚼才灵。我嚼了,就不灵验了。” 嫂子看了一眼尹龙,尹龙嘿嘿笑着说:“这是祖传金创药,不灵不要钱。” 王博亲眼见证过金创药的奇效:“尹大傻子,拖衣服给嫂子看看。” 刘娜真的扒开尹龙的上衣,他肩胛还有一个红点,显然愈合得相当好。挨了一枪,现在就相当于种了水痘似的。刘娜粗鲁的动作,惊得嫂子面红耳赤,不敢看他。 刘娜指着这个红点:“你看,好了之后,没有一点伤疤。要是使用消毒水消毒,虽然不会化脓,但是好了之后,愈合之处,总有伤疤。可是这个金疮药,有生物再生功能,就像壁虎尾巴断了,能够再生一条。” “你别信口开河。再生是不可能的,但能够活页纸血生肌是真的。嫂子,就嚼三包,我试给你看,马上见效。”尹龙很有信心。 嫂子只得嚼了药,苦得她直皱眉头。尹龙拆开纱布,给他敷上粘稠的药剂。王博亲手可以拔掉打点滴的针管,连药棉都没要,自己按住了。嫂子看王博恢复得这么快,不得不信了。 敷好药,尹龙引领着王博开始运功调息,有金创药从表皮渗入,真气不但不外泄,还会与药汁的渗透,加速组织的能量聚合,毛细血管功能的复活,神经末梢的接通,内部结构的重建。尹龙不敢给他灌输太多真气,缓缓输入真气引领他自行运功疗伤。一直忙到了四个小时。 主任大夫进来查房,他大吃一惊:“喂,喂,你怎么请江湖游医,跑到正规医院来非法行医!” 嫂子笑着说:“他不是江湖游医,他是尹大傻子。” 主任大夫不解:“什么尹大傻子?我不管尹大傻子,还是尹大神仙?这里没有江湖游医行骗的份。你再不走,我就报警抓你了!” 两个女人更是笑成一气,主任大夫都糊涂了。主任大夫一看,更气得不行了,他把纱布拆了,电容片拔了,穿着住院蓝格子衣服,跟着“尹大傻子”运功疗伤。 主作大夫伸手去拉尹龙,可是哧一声,他像触电一样,手神经质被蹦开了。他吃了一惊,看来是真正的内功疗伤。 运功疗伤最忌人打扰。他俩只得收了功。尹龙一下病床,没想到王博也跟着下了病床,还打了一路太极拳。看得主任大夫触目惊心。王博打完太极拳就要求出院,大嫂还疑是做梦,掐了自己一把,知道这不是梦。主任大夫要给他做一个全面检查。心电图正常,伤口可以拆线!主任大夫问:“尹大傻子,是何方神医?以前,我是不相信江湖游医,现在我亲眼见证了气功治病的疗效,彻底了颠覆了我的偏见。” 尹龙笑着说:“大夫,你说的没错。不可相信江湖游医,我不是江湖游医。我使用的是祖传金创药,是我们祖先过去冷兵器时代,刀箭创伤疗伤的中药。至于,给他疗伤,用的是真气,我练的是正宗的少林‘洗髓真经’,王局又是我的大师兄,我只要助他打通筋脉,他自行能运功疗伤,我只是帮他护持而已。一般没练过功的,哪有好多这么快的?我们是师兄弟。” “是啊,王局要是一命呜呼了,他的儿子老婆,就托付给尹大傻子了。”刘娜嘻嘻哈哈,气氛相当欢快。 “你是——”主任大夫觉得“尹大傻子”面熟,又想不起他是谁,他敲着自己脑袋瓜子,觉得好面熟的一个人,嘴边一个名字,就是说不出来。 王博说:“我师弟叫尹龙,跟我平职哦。女人嘴里说出的话,有什么中听的?” “尹处!尹龙!王牌特工!”主作大夫灵感一现,脱口而出。尹龙感觉完了,他现在名声在外了,以后行动起来,可就麻烦了。 王博神秘一笑,在大夫耳畔说:“不可外传。” “这有什么传不传的?我们一个医院聊天都说这个话题。哦,电视里也在播。这是好事。以前,我们提个包都不敢去火车站,现在你就是挑一麻袋钞票都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前段时间,大伙讨论跟你的病情呢。怪不得,两位女士还叫尹大傻子。现在敢情好利索了。真是老天有眼。”主治大夫很是崇拜。 王博笑着说:“你现在可以给我结帐出院了吧。我可要回局里,一大堆事等着我做。” 主任大夫放心了,这是一批了不起的人民卫士,他心中一热,给他开了出院证,客客气气地送他们出院。 尹龙开车,刘娜在车上问:“吃什么早餐?” 王博两口子坐在车后,他说:“你嫂子做。” 尹龙看看表,快六点了:“师兄、嫂子,我送你们回家。我们还有一个早训呢。刘娜,我们回处里吃吧。嫂子,还要送儿子上学呢。” 王博感觉真有点疲乏:“也行。我和龚导还欠你们一顿呢。洪厅可念叨着我做东。今晚约上龚厅、洪厅咱们再去柴火烤肉店,带上我的小家伙,拜你做干爹吧。哪天我真没了,他还不至于没爹。” “呸——”嫂子啐了他一口,“红口白牙的,你咒自己干吗?拜干爹就拜干爹,还有个干妈呢。拜干爹干妈,哪有把自己拜没的?你胡说什么呀?” 大伙儿笑。尹龙摸口袋:“哟,吃你一顿,我还要给干儿子准备礼物才行。刘娜,你这个做干妈的,也少不了哦。” 刘娜很爽快:“叫我干妈,准有一份大礼。” 中午的时候,两人睡了一个安稳的午觉。下午上班,接一次报警,有一台小车给偷了。刑侦科科长蔡小勇组织力量出,调出监控画面,不出四个小时就给破了。经过打磨之后,四方联动,干警行动迅速,破案效率极高。 晚训结束后,除了值班的干警,其他人员就可以下班走人了。刘娜接妈妈的电话,妈妈说她有一个应酬,带尹龙早点回家陪陪爸爸。刘娜生气地说:“我们有饭局。都约好了。” 肖月娥是拧不过女儿的:“好吧。你爸又不是小孩子。让他在家写写画画吧。” 肖月娥今晚应省委二把手夫人俞淇美的邀请到泸沽湖别墅山庄,陪一名中央首长。她梳了一个堕髻,显出面庞的圆润,着绣花月白旗袍,罩一件宁绸面料的披肩,显出肤色的水嫩,身体的凹凸。这些年,她业余时间都花在了精心护理上。她爱上皮肤护理,是丈夫刘康沂出国留学那些年,他怕丈夫回国,她徐娘半老,丈夫可是海归博士,思想自由开放,怕栓不住他的心。这些年丈夫在身边,她怕颜色故去,风华不再,更刻意保养护理肌肤。她可注意这方面的学习,刘康沂也知道夫人有这方面的爱好,也投资其所好,买了国外很多这方面的专著,帮她翻译,给她参考,当然也花高价买了很多奢侈护肤品。 她略施粉黛,她天生细长修眉,天然的秀逸,她从没修眉,对眉很有自信心。刘娜也不修眉,她的眉毛像妈妈的细长修眉。女人的美可能美在面容,她面容圆润,不是那种瓜子脸,而是唐朝仕女画上那种美女。 刘康沂说她的臀,就让他想起大宛马的臀。不过,肖月娥对自己的一双眼睛还是挺满意的,她的双皮眼可不是割出来的,天生的;再描上眼影,抹上睫毛油,看起来就像梦露的双眼。 肖月娥一下车,俞淇美搂着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啧啧称赞:“我的好姐姐,你可是天仙下凡啊。人家都说少女美,其实哪比得上成熟的少妇?” 肖月娥脸一红:“还少女呢。都四十五了,比徐娘还老了。” “这就是成熟少妇的魅力。我家老李,就喜欢吃嫩草,其实他懂什么文化品味?真正会欣赏的,应该欣赏月娥姐这种美,素朴,典雅,一点不媚俗。” 肖月娥羞红着脸:“夫人,你才是月里嫦娥。你看你美体纤腰,体态轻盈,翩若惊鸿,盈盈细语。我要是男人,一定会被你迷死的。” 俞淇美当然美,她不美,中央首长会迷恋她的泸沽湖山庄。当年昏君写诗:“自古方寸湖,迷倒天下客。” 李长廷亲自陪着郭扬将军,他一身三星上将军服,戴着眼镜,是一位儒将。俞淇美与肖月娥出现在宴会上。郭将军眼前一亮,怔了半天,他觉得这女子绝对是他逃不脱的桃花劫。他一生悦人无数,有没有感觉,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妇人,不是俞淇美那种交际花,逢场作戏的,这女人是含情量极高的那种,一旦不爱,爱起来,轰轰烈烈的那种。 “你们认识?”俞淇美故意逗郭将军。 郭将军拍着脑门瓜子:“哪部戏里见过吧?你是演艺圈的?” 李长廷和渝淇美笑出了声音:“她是我们的老邻居。老李当年在段务局当局长,她当科长。老李是她的老领导了。现在,她可是段务局的一把手哦,厅级干部呢。” “失敬。失敬。”郭将军伸出手来,又怕人家不给面子,赶紧缩回去。肖月娥可不是小家碧玉,她见过世面,大大方方跟首长握了握手。两人一接触,就迅即分开了,真来电啊!两人看来,东边日出日边雨,道是无情实有情啊。 458小聚 尹龙想了想,还是给未来的岳父大人打个电话吧:“刘伯伯,我是尹龙,下班没有?” 刘康沂正开车在路上,他有专门司机。 “尹龙啊,找伯伯有事吗?娜娜好吗?”尹龙一打电话给他,他还心有余悸。 尹龙把电话给刘娜,刘娜猫在尹龙怀里:“爸爸,我很好。可是今晚妈妈有个饭局,我们也约了龚厅、洪厅吃烤肉。我们想,反正你跟龚厅都熟的,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烤肉?不过是坐在一起说说话而已。并没什么的。” 刘康沂想了想。回家要自己动手做饭,他是不大乐意的,但他也不乐意应酬的,他是一个海归学者,没有时间耗在酒桌上的。但龚志华这个朋友,他愿意交,又是尹龙的师父,当然更得拜会一下。他满口答应了:“好吧。我办公室藏了一瓶茅台,我带过来吧。” “不用了吧。我们喝的是本地特产竹筒米酒,度数又不高,喝多了也不伤身体。爸爸你直接到小凤仙路来吧。小凤仙与仙逸路交叉有一个美食一条街,哪里在一个柴火烧烤店。我们就在哪儿等你。” “好吧。我现在就过去。”刘康沂想想随便一点好,茅台酒拿到哪样的年青人聚会的地方喝,显得不伦不类。不过,他知道见面礼总是要带些的,他到竹筒酒厂家直销店干脆买了一箱,二十筒装的。 王博把邢立伟、乌拉海拉来了,王博儿子、夫人都到场,点好了一个叫清园的包厢,这间包厢有卡拉ok设备。龚厅和洪厅一起来的,两老伙计可是心心相印。洪厅逼着龚厅买了一箱酒,两个老家伙抬着毛重四十公斤的一大箱进了柴火酒家。这样的小酒家是允许客人带酒水的。多亏邢立伟下楼来接师父了,邢立伟也不叫人帮忙,四十公斤,他一个人扛了上楼。 他刚放下,女服务员又叫:“下面一位老同志,搬着一箱酒,辛苦你再去扛一次,他说是龚老爷子的客人。” 众人哈哈大笑,邢立伟打趣道:“我成立挑担的沙和尚。阿龙真聪明,知道万事俱备再来。” 邢立伟走下楼,是一位戴着厚眼镜的中年干部,他一愣:“先生,怎么称呼?我是龚厅的学生邢立伟。” “哦,邢大队长,久仰,久仰。”那人显然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没见过面,两人手握在一起,邢立伟觉得此人虽年事已高,但手白润,握在手中,有女人手的细腻。 刘娜和尹龙也走进来,尹龙赶紧一拉刘娜隐身,指了指那箱酒,让师兄扛上去再说。刘娜会意,两人躲在门后面。 两人寒喧了一阵。邢立伟这才明白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海归博士刘秘书长,刘娜的爸爸,邢立伟连说了三个:“失敬,失敬,失敬。” 邢立伟扛着这箱酒,陪着刘秘书长上了楼。这种小酒楼,宴请大干部,可算是篷筚生辉了。 邢立伟刚放下,尹龙忙迎上去,帮他接下来:“小心,小心,师兄,轻拿轻放。” 邢立伟真是怒火中烧:“阿龙,你跟在你岳父后面,你不做声,还要我帮你岳父扛酒。这个理,我可要找人评评。” 尹龙笑道:“我肩伤未愈。有劳师兄了。” “阿龙,你真不够义气。扛酒,这样的粗活,我有份。你一个晚上,将隐身的六大金刚全部抓获归案,我可是连点音信都不知道。我看新闻才知道阿龙又有大动作了。”邢立伟可是恨得牙痒痒。 乌拉海说:“昨晚打得可凶了。王局中了三弹,差点托付后事了。” 王博看乌拉海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说点好听的,行不行?我是逗你嫂子开个玩笑,她一个人守着我没味道。我逗她乐一乐。” 嫂子泪花盈满眶:“有哪样拿死来开玩笑的吗?” 尹龙看见小家伙:“王子宁。喜不喜欢叔叔?” 小家伙很乖,像他爸爸为人正直,说话很干脆:“喜欢。爸爸说我不再叫你叔叔。” “叫什么?”邢立伟在逗他。 “干爸爸。” “诶。”尹龙答应着,送了他一个寄名锁,这可是纯金打造的。 “叫我呢?”刘娜闪烁着美灵灵的大眼睛。 “干妈。” “诶。子宁,好乖。”刘娜送他的是遥控直升机,“喜不喜欢?” “喜欢。谢谢干爸爸、干妈妈。” 两人争着抱王子宁,可是邢立伟抢过去了,逗他说:“王子宁,你叫我叫什么?” “邢叔叔,好。”大伙儿吓得直不起腰来。 “我也是你干爸爸?” “你不是我崇拜的英雄。我干爸爸是天下第一高手。”王子宁的话气得邢立伟七窍生烟。 邢立伟不死心:“你爸爸也不是英雄。你怎么叫他叫爸爸?” “我爸爸与干爸爸以后合作,会立天底下,最多的功。” 三岁王子宁的话把大伙逗笑得前仰后合。刘秘书长觉得这种场合的应酬,比星级大酒店要有气氛。总算没有白来。王子宁要叫他爷爷,他还给了小王子宁利是。他是知道民俗文化的,还抱着王子宁亲了亲,他以后要做爷爷,现在学着抱孙子了。 老龚、老洪也只有在这种场才能看得到他打哈哈笑。 老龚说:“老刘,我还怕你来这种场合不适应。看来,你也是接地气的。” “老龚,我还想说你呢,你倒是先说我。我看你每次开会都是板着面孔的,都没一丝笑容。我逢人还有三分笑。再说了,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哦。对大酒店那种社交,有点格格不入,在这种场合,可对了我的胃口了。”刘康沂说话一忙乱往日的温文尔雅。 乌拉海在烤肉,尹龙过去帮忙。两人都是景颇族汉子,都精通烧烤。一会儿功夫,烤得一屋子都是烤肉香,没吃,闻闻都垂涎四滴了。 尹龙亲手调好酱,将他们点的獐子肉、牛肉、野猪肉、野兔猪、竹鼠肉先烤出来。王博还不能用劲,龚厅切块,洪厅装盘。尹龙这回有准备,他带了煲绿稠汁的食材来,他放在火搪瓷上煨着,咕嘟咕嘟直冒清香。 “你说对了。我跟老龚生来是贱骨头,狗肉上不了席面,就配在这种场合,嘻笑怒骂。早些年,还来不起这种地方哦,我们就一包花生米,两瓶老白干。”老洪回忆往事,唏嘘不已。 刘康沂说:“留学米国那些年,我们几个同学也是,一到周末就组织野炊,就是想找回那种很纯朴的、很地道的生活。其实米国人也很懂得生活,一到周末,城里几乎空了,都到乡下去了。他们很懂得享受生活。” “爸爸,我们又没去过米国。你说的,离我们太遥远,还是说点家乡味的吧。尹龙一口气杀了一百头野猪吧。”刘娜不知听谁说的,在瑞丽老家没有杀那么多,在美莱原始大森林,他跟瓦格野仑确实是杀过的,尹龙一愣,刘娜是信口开河,还是听他说梦话了? “他还杀过水蟒。”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声到人到,先抓了一块烤鹿肉,然后出手抢了刘娜的定婚戒指,出手不到一秒钟从窗外疾飞而去,正好扑在一棵椰子树上,她戴着面罩,一团黑影,向尹龙招手来啊来啊,然后几个起落不见了。尹龙掉下手中的酱,就要发足去追,刘娜抱住她,生气地说:“你别惹她,你不理她,她就自讨没趣。她是故意激你去追她的,你还看不出来?你还以为她稀罕我的戒指。你放心,她会送回来的。她不是小偷。” 刘娜说的没错,那天晚上,他俩把她气得不行了。她消失了有一段时间,没想到还不死心,又找上门来了。 刘康沂可从来没见过如此身手的姑娘:“她是谁?来无踪,去无影。世界上真有绝世轻功?” 刘娜骄傲地说:“对啊,阿龙就会啊,阿龙能追上她,她是阿龙的师妹。可能她就想跟阿龙捉迷藏吧。” 王子宁开始有点害怕,听干妈妈这样说,拍着手掌:“好耶,好耶,干爸爸,等我长大了,你也要教我飞。” 尹龙很开心地搂着他:“好啊,你会飞得比她还快。” 王子宁抱着刘娜买给他的遥控直升机,比划着说:“比飞机还快。” 王子宁的话总算把黑衣女子恶作剧制造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下来。乌拉海手艺真不赖,烧得每块肉都红亮红亮,当然有尹龙的酱配得好。龚厅说声:“上菜喽。” 王子宁眼睛都亮了:“哇,这么多好吃的。” 尹龙赶紧撕了肉丝,给他尝尝,小家伙吃得啧啧有声。大伙儿也跟着大嚼特嚼,香气弥漫着每个人的脸上,个个吃得油光满面。再喝一碗尹龙煲的,带药香味的绿稠汁,喉咙上火的,马上消痰化气。刘康沂开始看着绿糊糊一样的东西,有点疑虑,刘娜说;“爸爸,这是尹龙特异开车到山上采下来的,上次,我吃了烤肉差点长痘痘了,幸亏尹龙第二天采来了药茶,喝了马上见效。” “有这么灵吗?我最近舌头上长了一个疔。不知道,喝了有不有效?”刘康沂说完,他喝了一汤匙,味道极其凉苦,中药气味,难以下咽,开始喝是这样子的,尹龙当初也是这样苦不堪言。不过习惯了这种凉苦,马上涌起一种回味,于是,他又喝了两口,他感觉确实清心明目,浑身通泰,于是把一碗喝了。他伸出舌头。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他舌头上的疔,奇迹般地消失了。当然会消失,他体内的湿毒化去,肯定痊愈了。 一锅绿稠汁,很快就喝光了。接下来,肯定是要上酒了。不过,有这么多长辈在这里,他们没有喝得太夸张。酒是助兴的,不是用来使兴的。他们边喝边聊,其乐融融。 459情意绵绵 俞淇美真够大胆的。推出了一道俄罗斯美女盛宴。 郭扬饶是经过大场面,也有点招架不住:“小俞,怎么有这种吃法?” 俞淇美撒着娇:“干爹,这不过娱人耳目。过去皇宫为什么要用精美的瓷器,还不是娱人耳目?又不是真正的吃掉她?不过是一种行为艺术,这叫秀色可餐。” 郭扬问李长廷:“长廷,是不是太过了?” 李长廷忙说:“你这个做干女的怎么做的?总是搞一些花里胡俏的?郭帅,最喜欢朴素、简约。” 俞淇美给了肖月娥一个眼色,肖月娥心领神会:“老李,人家现在时兴这个,民间早就有了。不就是玩了一个花样,有什么了不起?” “我听是听说过,今天,我也算开眼了。”郭扬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过去,不过把一些松露、奶貉、虾仁等精美食物,放置在敏感部位。 “吃吧,吃吧。这些东西浪费掉可惜了。”郭扬带头吃了起来,李长廷、赵鹏当场要陪着,其实肖月娥很倒胃口。不过,她也只得跟着俞淇美乐呵呵地吃。 俞淇美故意往秘处舀了一汤匙,强行喂给李长廷吃,李长廷倒吃得滋滋有味。肖月娥于是给郭扬来了一汤匙,郭扬还嗅了嗅:“小肖,你跟着小俞也学坏了。” “郭帅,你再不吃,老李、老赵吃光了。我是看他们一点客气也不讲。我才给郭帅盛一点,尝尝鲜嘛。”肖月娥也不知道,她也能在郭老面前耍娇,说话嗲声嗲气。 “这,这能吃吗?” 其他人捂着嘴大笑,郭帅还是就着肖月娥的汤匙吃了一口:“嗯,是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我要是吃出瘾来。小俞啊,那以后吃不着,赶明儿我只有咽口水的份。” “郭帅,怕你贵人多忘事,早把我们这些姐妹忘了。淇美才想着法儿,给你留下深刻印象。”女人天生会“妖言惑众”,肖月娥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肉麻的话。 “忘不了。忘不了。”郭帅眼不断地往有了晕红的肖月娥脸上看。 “郭帅,月娥脸上可没有什么可吃的。郭帅,你多吃一口吧。”俞淇美给郭帅挟了一只大吓仁,可是拽出来的。肯定带有人体味儿,郭帅不敢吃了。 可是俞淇美颤悠着身子:“郭帅,保证鲜美无比。” “长廷吃,长廷吃。”郭帅想用太极推手,可俞淇美怎么舍得给李长廷吃? 俞淇美笑着说:“你吃了,我让长廷,表演一个我吃。” 郭帅被逼不过,只得吃了,嗨,他吃得眼睛都发光了,真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味道。俞淇美可要表演了,她挟了一只虾仁,像醮浆一般醮了一个给李长廷,当然赵鹏也有份,他两个才不在乎,嚼得有滋有味。 郭扬太诧异了,怎么回事?这吃过不少鲜虾仁,独独今天的鲜美无比。看来,俞淇美玩了妖法。现在,郭扬放开了,吃得喋唼有声,咂嘴咂着山响。 再加上马爹利xo浓郁的异国情调。郭扬与每个人都碰杯。他有军人的豪迈,喝得一滴不剩。肖月娥现在脸上白里透红,艳如桃花,郭扬眼光不住地往她的脸上、唇上瞟,往她的胸上瞟。 李长廷看在眼里,自然凑趣:“郭帅,听说你书法很好。你能不能给我们题几个字?” 郭扬一愣,还以为李长廷说错了话,正在宴席中,题什么字?此时,服务小姐捧上笔墨,原来在人体上写字。 李长廷笑道:“这比宣纸不差吧。但不知道,质感怎么样?郭帅,请。” 郭扬摇着手:“你们写,你们写。我就不献丑了。我只会在宣纸上写,还从没有这样写过。” 俞淇美撒着娇:“郭帅,凡事都可以破例的嘛。你就让我们开开眼吧。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艺术,听说是很流行的行为艺术。” 郭扬还是不敢造次:“不敢,不敢。小赵写吧,小赵两个字,别具一格。小赵,今天露一手。” 赵鹏哪敢占了风头,忙说;“郭帅在场,我哪敢献丑?郭帅,你就是枪毙我,我也不敢。” 俞淇美朝肖月娥使了一个眼色,肖月娥会意,他拿起毛笔双手捧给郭帅:“请郭帅字赐字,奴家为郭帅研墨。” 肖月娥情意绵绵,郭扬本不想写,此时眼花骨酥,只得接了毛笔,肖月娥帮他研墨。郭扬略一沉重,饱醮了墨,悬腕挥毫,笔锋落在雪白的肌肤上,郭扬才知道其中的妙处,手感浸润轻滑,比宣纸要轻灵活泼得多。他感觉字比平时要洒落,虬劲,“托买吴绫束,何须问短长,妾身君抱惯,尺寸细思量。”这是一首《古乐府》,写在这里,别有深意。 郭扬一气呵成,看他的字,功力老到,笔锋犀利,字体颇有唐伯虎飘逸。大家都拍掌、叫好。郭扬意犹未尽,再书一落款。感觉神奇无比。 肖月娥不由赞道:“这副皮囊,可是值万金了啊。” 俞淇美却叫她背过身来,对郭扬耍着娇:“郭帅,难得有如此雅兴,再来一幅吧。” 郭扬看肖月娥正在兴头上,瞟了她一眼:“写什么好呢?” “快说呀。月娥姐。”俞淇美推了推肖月娥。肖月娥不敢冷了场,说了一句诗:“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肖月娥说一句,他写一句,他从肩写到股上,字如箕斗,法度庄严,字体周正,略近行草,笔势如流,恣意汪洋。书罢,踌躇满志,凝笔遐思,确是平生最得意的作品。围观的人更是巴掌拍痛。李长廷赞不绝口:“郭帅这字,颇得唐伯虎真传,赵孟頫风骨,纵逸不拘于法,纯以气胜,兼北宋之雄浑,元人之静逸,明清馆阁体的整肃。” 赵鹏赶紧捧:“郭帅的字独步天下,李省长眼力独到,评得精妙。” 肖月娥拿出手机说:“我得拍下来,留做永久的纪念。” 郭扬吓得脸色陡变,一把抓住肖月娥的手,两人又突然松开,闹了个大红脸:“不能拍。不能拍。只增笑耳。只增笑耳。” 肖月娥猛然醒悟过来,她可犯了大忌,忙歉意地说:“我、我,真是少见多怪。郭帅,对不起,对不起。” 俞淇美忙打圆场:“月娥,你想要,以后有的是机会。拍在手机里有什么用?还不如让郭帅,写几行。” 郭扬慌忙摇手:“别胡说。别吓坏了月娥。不敢,不敢。今天都有点过,以后切不可有此安排。今天为了不扫大家的兴,略助雅兴。以后,还是简单、朴素。月娥,别见怪。此不雅视频,可不是闹着玩的。看过则罢。” 老郭可不是糊涂虫,他政治敏感性强。示意俞淇美撤下去,玩的就是心跳,刚刚虚惊一场,他知道只要有一个视频传出去,他的政治生涯从此就结束了。 宴席随之结束,郭老其实不讲究吃,只是应景,他喝得少,吃得更少,略动一动筷子,就不要了。即使法国白露、瑞士鹅肝、米国牛扒、澳洲鲍、黑海鱼子酱、挪威三文鱼,他都是尝一片,或者吃一汤匙,再不动了。 宴会结束,时间还早。俞淇美又搞了一个小型舞会,也仅限于三男三妇,还有一妇,就是赵鹏的夫人柳湄。因为郭帅很讲究养生,他喜欢跳舞。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邀舞,他先跟柳湄跳一支华尔滋,肖月娥就跟李长廷跳,俞淇美就跟赵鹏跳;郭帅再跟俞淇美跳一支探戈,两人款款而舞,柳湄则跟李长廷跳,肖月娥跟赵鹏跳;接着,郭帅可以名正言顺地向肖月娥邀舞,肖月娥颇为害羞、腼腆,心儿小鹿似的跳,两人中规中矩跳了一支狐步舞,也没注意到周围的人怎么跳,只是怕跳错。极力迎合着他的步伐,贴着他蝴蝶穿花似的钻来钻去。跳完才知道,李省长和赵部长都没有跟夫人跳,就喜欢搂着别人的老婆跳。 后来,郭帅悄声对肖月娥说:“月娥,陪我划划船?” 肖月娥点了点头。两人趁舞没有结束,就走出了舞厅,他们故意装着不知道,继续跳他们的舞。 他们解了缆,泸沽湖水面如银,暗影如染。郭帅亲自绰桨,肖月娥感觉人在梦中,随着船的漂移,就在清风、明月、水声中漂移。他们很快离开了灯光,离开了喧嚣,划到了月光清亮的水中央。 郭帅收了桨,静静地注视着她。月光下,肖月娥就是一个女神,她端庄地坐在船头,静静地回眸注视着郭帅。肖月娥有种恋爱的感觉,她有种少女的羞怯、惧怕。 郭帅何尝不是如此。他知道,这个女人闯进了他的心扉,他无法逃避。 两人相对默然无语。想说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了。心跳在加快。蛙鼓声声,偶尔有鱼啪哒跃出水面,天空还有蝙蝠在滑翔。船随着波浪轻轻漂荡,水面的风轻体撩衣,肖月娥裹紧披风,她两条修长的腿也夹得紧紧地,可能怕风从旗袍灌进去。 “月娥,冷?”郭帅声音亲切、悦耳。 肖月娥轻轻点了点头。郭帅靠他坐下,船晃荡了一下。郭帅刚划了船,全身暖烘烘,肖月娥感觉一种温暖靠近她,包裹她;郭帅的手也触到了蛇一般冰凉的手臂。郭帅为之一颤,将瑟缩的妖物搂进了怀里。 肖月娥此时并不想一次就成了他的猎物,他太知道男人的个性,你如果给了他,他以为轻易到手,来得太容易,一点不会懂得珍惜,很快将你抛之脑后,你要让他欲罢不能,对你茶饭不思,就是你石榴裙下的俘虏了。现在,她第一步做到了,让郭帅情窦初开。她在郭帅情不能已时,捉住了他的手。 她悄声说:“郭帅,我怕。” “宝贝,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撑着。”郭扬现在可是执掌兵权,一人之下,三百万大军的统帅。 460爱情那么美 郭扬心急火燎。他六十岁的人,仿佛梅花二度春。肖月娥在她耳畔吐着气息:“你看,那边有火光。” 郭扬一惊吓,他赶紧放了手,不错,远处的湖面确实有渔船,其实离得很远,但是做贼心虚啊。肖月娥是个很聪明很精明的女人,对男人,不能太纵情,要哄得他虚火攻心。 “郭帅,你以前是野战部队的吧?”肖月娥吃吃笑出声音。 “不是啊。我是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哦,当然吃过很多苦,下过兵团,干过农场的活,后来又回炉深造,到国外考察。”其实,郭扬到国外考察,他一下子开了眼界,原来外面是个花花世界,人生何必像个苦行僧一般清修。人生几何,不如得行乐处且处乐。 “看得出来。你的字就很有天分。你可是一个儒将啊。”肖月娥半依偎着他,郭扬忍不住又搂紧她,动起手来。肖白娥开放了一些。 “月娥,你跟柳湄、俞淇美不一样。”郭扬固执地让肖月娥感到疼痛,她惊声地哼叫了一声,郭扬方不敢造次。 “你欺负我,就不敢欺负她们。”肖月娥鼓着小嘴说。 “哧!欺负?”郭扬嗤笑着说,“她们不用我厚颜无耻,她们比我还厚颜无耻。你别她们在人面前,端庄贤淑,其实骨子里,哼。” “还好。我要是不怕冷,刚才——哼,你肯定也会说我,算不定比这更难听的话。”肖月娥真会钻空子。 郭扬发现这个女人不但长了天使般的面孔,还相当狡黠。他知道这样的女人相当可怕,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他叹息道:“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第一眼看见你,感觉有种什么东西打动了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情。” “我好像也是,我有一种害羞的感觉,好像特别怕你的眼光。你的眼光让我害怕,我觉得有种犯罪感。我怕我不是一个好女人。”肖月娥低下了头,郭扬可一直吃着她豆腐。 “说明你是一个很正派的人,我不喜欢水性杨花的人,但要怕你不水性杨花,像刚才拒绝我。”郭扬死乞白赖。 “其实,你说的拍视频,你倒提醒了我。我可从来没有这种概念,很多事情真要注意,要是不慎。我是小人物,你是大人物。可出不得半点差错。”肖月娥的话,让郭扬自觉地把手拿了出来。 “月娥,我喜欢你这种宁静的气质。既不拒人千里之外,又不狂躁。你的宁静有如当头的明月宁静致远,静水流深;我其实平时修养很注意这种静,静能生慧,百动不如一静、沉心静气、恭默守静、静极思动、静如处子……静其实就是一个成熟者所具备的特征,是一个心理成熟,心态成熟,沧桑于心不乱于情的人才会具备以上特征,不浮躁,不张扬,不折腾……” “郭帅,你不愧是有大学问的人。李省长、赵部长的学问也很好,可是与你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肖月娥赶紧转换话题,她要掌控话语权,听说当推销的女人,要想不把手握订单的老板所左右,就要想法设法调动他。 郭帅淡然一笑:“我不过站得高一点。他们也是人精。” “郭帅,这次没有你,李省长是不是要倒霉了?”肖月娥切入正题。 “是啊,他不感谢我,能搞这么花俏的宴会招待我?你也是他安排的吧?你们都是一伙的。”郭帅悻悻地说。 “郭帅,我可没到那一步,能跟省长大人一伙的。我不过是他们安排,陪你吃餐饭而已。可能他怕他们的夫人吃亏,让我受点损失算了。我可是牺牲品。”肖月娥嗔怪地说。 “你吃什么亏?你少了一根头发吗?” “郭帅,你真坏。我不理你了。男人都一样,提起裤子不认帐。我早知道你也是这种人,我以后再不理你了。”肖月娥故意摔开他的手,裹紧披风。 “哟,哟,还真生气了。你生气的样子,还真好看。”郭扬眼看肖月娥偏过头去,不现他了,他心一格登,怕从此就音信渺茫,再无见面之日,他可惨了,不害相思病才怪。他阅人无数,像这种让他欲罢不能的,还是绝无仅有。他投降了:“好月娥,我不是东西。你打我出出气,我是真爱你的。你说,你要我跳进湖中,我马上为你跳进湖中。” “别,别。你发个誓,我就相信你。”肖月娥知道,此时郭扬被她撩拨得神魂颠倒了,别说要他发誓,要他回家休了他家夫人,他都干。 “好,我发誓,我要不是真心爱肖月娥,我不得好死,下辈子变条鱼,专门给月娥捉住吃了。”郭扬很不正经地举手发誓,发誓不过是哄小女孩子的小把戏,他可发过多少次了。忘都忘了,也没见受到惩罚,再多发一次誓也无所谓。 “我不是要你发誓,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肖月娥可是登着鼻子上脸。 “你说,”郭扬来劲了,看来她有求于他,这事就成了,“你说,我能办的,马上给你办了。” “我听说,昆明一把手下台了,不是空位了。我想,向你推荐一个人。” “这是地方上的事,我想想,想想,李长廷能做主的,你怎么不求李长廷?你们不是同事吗?”郭扬猛然一拍脑门瓜子,哦地一声,恍然大悟,肖月娥要是求李长廷,她不就是李长廷的人了吗?说明她现在还不是李长廷的坐骑,郭扬来劲了。 “这事定了。你做,还是你的什么人做?这,我可不能乱点鸳鸯谱。” “我老公。他做了王八,你可给他一点补偿啊。不过,他现在是省委秘书长,跟昆明一把手也是平职,不过调动一下关系。他其实是海归博士,精通外语,省里面的法规,他都能起草。” “刘康沂,你是刘康沂的夫人?”郭扬猛然记起来了,“怪不得如此能干,果然有名家风范。好,这事,没得说。我还让老白就此事跟老李讲和,两人不能闹意见嘛。” 郭扬更加对肖月娥钦慕不已:“你的事解决了,你该解决一下我的事。” 说着郭扬就要按住她,肖月娥的手机响得恰到好处。是尹龙打过来的,郭扬无可奈何只得让她接电话,怕不接电话引起怀疑。 “阿姨,有没有喝醉?要不要,我过来帮你收拾他们?”尹龙可能喝了点酒,或许是刘叔叔要他打过来的,也许是刘娜要他打过来的。肖阿姨对他可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哦,没事。我们不像你们拿酒出气,只是略喝了点酒。” “阿姨,怎么?你在野外?好多的蛙声。” “是啊,是啊,一个农庄,我怕喝酒,到外面吹吹风。”肖月娥掩饰似的说。 “阿姨,感觉你旁边有人,你跟谁在一起?男人,还是女人?” “小家伙,哪有什么人?别瞎说。没事,阿姨打个招呼就回家了。你少喝一点,酒量对肝不好,对下一代也不好,特别是娜娜,你别让她多喝酒。” 郭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小子好像有特异功能,能通过手机看出问题来。 “她只喝了一小杯,我们也是听龚爷爷、洪爷爷讲故事。阿姨,你肯定在船上,而且旁边有一个人,还是男人,我说的对不对?”尹龙不像是信口开河。 刘叔叔可不相信;“阿龙,你叔叔可是留过学的,很尊重一个人的隐私,就是有一个人,我也不会干涉。别在这里制造噱头了。” “你叔叔在你身边,你还这样瞎说。没大没少,乱开玩笑。我可能比你早回家,回家一起见个面吧。”肖阿姨生气了,可是她也挺奇怪的,这孩子怎么要长了眼睛似的呢。她赶紧挂了电话。 “阿龙,谁啊?你儿子?”郭扬看肖月娥对这孩子挺惯他的。 “我未来女婿。我看着他长大的,挺机灵一个孩子。你别说,这孩子有心灵感应一样,怎么猜得这么准?我真是怕死了。”肖月娥心有余悸,要是尹龙真发现了她私会老东西,她脸往哪儿搁。不过,付出总有回报,刘康沂马上要当一把手了,做上一界,算不定李长廷的位子就是刘叔叔的了。想到这,她还是对郭扬嫣然一笑。 郭扬颇为紧张了一把:“他是干什么的?能窥破人的心思。这小子,可能也是个人精。” “对啊,他刚满二十岁,就当上公安处长,可能是最年青的处级干部了。” “尹龙?”郭扬大吃一惊。 “你知道他?” “我怎么不知道他?我们军方准备要他参加世界军事理会的军事五项大赛,你先跟他说说,我们再跟老龚要人。这个老龚也是一个顽固分子,你先做通尹龙的思想工作,到我们军方来有出息。”郭扬接到一个报告,点名要尹龙这个人。 肖月娥看郭扬把船往回划了,他还是怕尹龙冒冒失失跑过来,没想到军方也打尹龙的主意,她只得说:“我可做不了他的主,我只能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让你女儿劝劝他,她的话绝对管用。我们军方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他在警方,随时都可能——我不说了,你斟酌一下吧。”郭扬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跟着一个统帅,当然前程似锦,比刘康沂更有出息。 肖月娥怕刘康沂的事会黄,只得答应:“我尽力吧。这孩子表面上对长辈服服帖帖,骨子里是我行素的。不知道娜娜能不能说服他。军方当然好了,还有你栽培他。” “对啊,肯定前途无量。”郭扬再次掐了她一把。 上岸后,肖月娥看他们还在跳舞,她于是跟省长、部长、夫人打了一声招呼要告辞。俞淇美忙提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巴西原装咖啡出来,推了推郭帅,郭帅会意追了出去。肖月娥坚执不要:“郭帅,我是空手来的。吃了,玩了,怎么好带礼物?” “我这是给尹龙的。你拿着,帮我转给他。你好转达我的意思是不?” 肖月娥怕郭帅不悦,只得收了礼物。 461看新房 老尹一下班,在饭堂里吃了饭,骑着尹龙给他的嘉陵摩托车直奔段务局刚落成的宿舍大楼,段务局分了一套复式住房给尹龙和刘娜娜。整个工地亮着灯,工人们正在加班加点赶工期,切割机的轰桩、升降机的嘎嘎声,相当刺耳。房子正在装修,路面已经硬化,两旁的绿化正在种植。 老尹看下面的地下车库,已经建好,物业管理的保安已经到位,他的摩托车只能停在分给尹龙的车位。他可以乘电梯直抵达二十六层。尹龙的房号是a2501。钥匙还没交过来,但房号已经分配下来了,各住户可以跟负责安装的包工头交涉了。负责安装的包工头会按照统一规划的设计图施工,水电、管道安装,以及内部装修,老尹要一件一件核对好分配下来的各种材料,他确认后签名,就可以着手安装了。 老尹怕师傅不尽心,打电话要尹龙给师傅带夜宵上来。尹龙、刘娜陪着准岳父刘康沂上楼,他们提着夜宵上来。尹龙还提了一竹筒酒,师傅说酒就算了。打开快餐盒一看,哇,全是好东西,烤牛肉、烤香猪、烤竹根鼠、烤野兔都是热乎乎、香喷喷,美得这些师傅,连夸好领导,体恤百姓疾苦。 后来,肖月娥上楼来了,她也提了饮料上来,补弃能量的饮料。他们可以用来当酒喝。 于是,一家人就走着参观,地板砖铺的是瓷白,与墙壁的白相映。门都是厚重的红木包门,铜把手。全景式的大阳台,由钢化玻璃门隔开。站在阳台上面,昆明城的夜景透过全景玻璃尽收眼底。 老尹说:“在阳台上,摆一盘棋,那就不怕你想过半天了。” 老尹的棋艺水平很高,在工会象棋比赛总有斩获。 “好啊,尹师傅,我们退休后,就坐在这里下下棋,喝喝茶,打发时间。”刘康沂说。 “喂,你们有点出息好不好?”肖月娥还不服老,她觉得自己越活越年轻,“你们五十没到,就想着退休。真是服了你们。” “打拼是年青人的事。我就是现在退下来,我都愿意。”老尹可是一生胸无大志,现在做一个办公室主任,他可做得累。过去做乘警,虽说责任大,但是不过这走走,那看看,有事处理一个事情,没事就喝杯茶。优哉乐哉。 “爸爸当官是累。别人跑官、买官,他恨不得一辈子干他的乘警,守着妈妈。”尹龙可知道老爸的心思。 肖月娥劲头子很足:“老尹,其实是一个过得硬的好干部,党就需要这样的,一心扑在工作上干实事的好干部。我听说,所有干警对你们父子都很钦佩。老尹,就是古代那种忠臣,是汉代飞将李广那种人。不会营私舞弊,不会拍马溜须,不会阿臾奉承,一是一,二是二,没有半点花言巧语。现在,阿龙,就有你的清正廉洁,刚直不阿,可是就不会巴结、讨好上司。要不是你有两个好爷爷护着你,好多人都想整你。” 刘娜说:“妈,你这就弄错了。他其实诡计多端,临机应变,刁钻古怪。” “喂,我有那么坏吗?”尹龙咬牙切齿地说。 “你不坏,我们家娜娜会那么怕你吗?”肖月娥吃吃地笑着说。 尹龙抱着肩:“喂,刘娜,我可是上了你的当。” “你后悔了?后悔还来得及啊。我知道,你一直想着你的表姐。我这是救你。你要是生一个小傻子出来,你害了下一代,你下半辈子也要照顾小傻子。哼,我敢打保镖,我们的宝贝起码活泼健康、快乐,将来能跟你一比高低。”刘娜笑嘻嘻地说。 “你别冤枉我。我也没说要娶桑蜡,不过,桑蜡一定会很难过的。希望她能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把我忘掉。姥爷相当生气,姥爷那边没法交待。”尹龙叹息道。 “你看,你看,太注重家人的感受。爱情是自私的嘛。难道你就因为在乎姥爷的想法,真的与表姐结婚?这种婚姻是过去不懂得遗传基因,是一种陋习,什么亲上加亲,家族种群纯洁。其实是造成婚姻悲剧的祸根。”肖月娥今天还处在兴奋当中,给晚辈上起思想政治课来了。 “放心吧。姥爷才没有你顽固。姥爷那天我叫他,他答应我了,我买给他的礼物,他也收下了。就你思想上还没转过弯来,还想着表姐,你当我不知道。”刘娜生气地说,一说眼眶就红了。 “喂,你是瞎猜的吧。猜忌才是婚姻的大敌,你看我怎么想她了?”尹龙最怕她动不动掉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我又上你的当。明明是你提出来的。我不过把我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情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们新房都装修好了。你心里还想着别的姑娘,自然她很伤心了。”肖月娥话语中也有一种埋怨。 “阿姨,可我不能像过去失忆,她一说,蜡桑跟我在一起的情景就浮现在眼前,我也办法消除啊。只是我们在一起了,当然只能当她是表姐了,况且现代婚姻是不可以表兄妹结婚的。我以人格担保,我们绝对不会发生什么的。” “你还有一个女人,你肯定没跟我说实话。她上次那么伤心。她这次忍住悲伤,又故意挑战你,她肯定是旧情难忘。她是谁?你敢说你,你不清楚?”刘娜凶霸霸地盯着他。 “别闹,别闹。”尹龙慌了,“你真厉害。我确实第一次就知道她是谁了。但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我只能跟你保证,我与她清白的,我们从来没有发生什么。她确实是闹着玩的。我本想追上她,叫她不要玩了。她玩得是有点过火,可她就是这种人。你没看出来吗?她很单纯的。她是在原始部落长大的。她要是有心害我们,我们很难逃过她的毒箭。我是执行任务,在她们部落生活过一段时间,我熬的绿稠汁,其实就是他们部落的主食。我只能说这么多。” “绿稠汁?我说呢。怪不得有那么好的功效。她是不是酋长的女儿?像个小精灵一样。看她刁蛮任性的个性,一定是娇生惯养的。”刘娜一猜便中。 “好了。娜娜,你爱一个人,也要尊重他的隐私。”刘康沂的思想很解放、自由。 “爸。这是在华夏,不是在米国!你再尊重隐私,妈都与人约会了。”刘娜说完这一句,知道妈会生气,她躲到了尹龙背后。 “娜娜,你胡说什么呢?我知道你叫阿龙查妈的岗。妈确实是见一个大人物去了。妈不怕你知道,军委的二把手郭帅,他想调尹龙到部队,参加世界军事理事会组织的现代军事五项,你以上校军衔参赛,捧回冠军奖杯,就是少将军衔。” 尹龙大吃一惊:“阿姨,我是不能去军方的,我负有特殊使命的。你没答应他吧?” “对啊,尹龙是王牌特工,他负有国际使命的!”刘娜脱口而出。 “知道。妈不是没答应他吗?嗯,我也知道这事复杂,不敢轻易许诺。看阿龙怎么说?军方也是求贤若渴。” “阿姨,你可以对他说,我可以参赛。参赛完了,我的组织关系是不会发生变化的。” “也就是说,借给他们用一用。用完,还得归还。”刘娜神气地说。 “你也不主张阿龙去军方?”肖月娥很奇怪,“其实军方那边有安全保障。你——” 肖月娥说不下去了,她可担心女儿会守寡。刘娜说;“妈,你怎么能想这些呢?何况尹龙功夫精湛,屡建奇功。” “我支持尹龙不去军方。英雄有用武之地。”刘康沂也站在女儿一边。 老尹深知儿子的禀性,无奈地说:“我们说,都没用。你自己定吧。” 尹龙相当坚决:“帮他们争得荣誉,我去;之后,我就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肖月娥想想也算回报了郭帅举荐之恩,肖月娥轻叹了一声:“就这样吧。你的人生道路还是你自己走吧。我们也不能一生守护在你们身边。你重点课程,就是遇事要变通,不要死脑筋。” 说着他们上了阁楼,阁楼采用流线型结构,因为加了很多钢架和不锈钢元素,看起来简约、现代,尹龙喜欢运动,有一个专门健身房,刘娜喜欢泡温泉,有一个桑拿浴室,一个小型环形泳池,绕阁楼一圈估计游上一周,也有五十米了吧。一个主卧室,跟书屋连在一起,另一个卧室,留作童室的吧,将会装上独具匠心的童话城堡设计。设计者真会巧妙利用空间,将户主的个性融入其中。 走到键身房,刘娜笑着说:“尹龙,你给我们表演一段。” 尹龙眨巴眨巴眼睛:“我看看墙壁的瓷片贴得牢不牢固。我跟你们表演壁虎游墙。这种瓷片墙壁能不能游走,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 老尹笑着说:“不行的话,别逞能。这是上乘的轻功,你还喝了酒,精气神差一点,都可能失败。” 肖月娥也担心:“喝了酒就算了。你打套醉拳,你的醉八仙,也很好看。” 刘康沂亲眼看到尹龙喝了一竹筒酒:“醉八仙就行了,不要玩难度大的。” 于是尹龙脱了警服、取下大盖帽。尹龙开式、饮酒、醉酒,模仿得惟妙惟肖。尹龙踉踉跄跄,似醉非醉,“吕洞宾斜插宝剑,醉跌岳阳楼”,可是,他跌下去,无声无息,让人叹为观止。一连串的惊险动作之后,又是高空倒栽“张果老倒骑毛驴摔在高桥上”,落地动作干劲利落。接着,一左盘左旋,拳脚牵风,突然又一个仆跌“铁拐李葫芦系腰间离拐即倒”…… 尹龙打得酣畅淋漓,打到最后,他突然身形陡起,往墙上一贴——刘娜娇呼了一声!尹龙身体平贴在墙上,游走了一周。 462神秘极限 尹龙接到调令,到华都总部报道。尹龙以上校的身份参加集训。各地集训的,都是全军选拔出来的尖子兵。尹龙虽然基本功好,尹龙接到调令,到华都总部报道。尹龙以上校的身份参加集训。各地集训的,都是全军选拔出来的尖子兵。尹龙虽然基本功好,但是他受的特训,与军训科目还是有差别的,隔行如隔山。虽然他在金三角,在家乡搞过军训,但那是最基本的科目。现在,他们集训的才叫做魔鬼式训练:第一个月,他们抽调上来的一百名尖子队员,先进行体能训练。然后刷掉三分之一,不包括尹龙,有言在先,他是队长,没有压力。 早晨五点半军号吹起,一分钟集合完毕。教官拿着秒表,看他们的速度。尹龙负责整队,向教官报告人数,然后作队列队形训练,一组热身运动。接着在每人身上加上二十公斤的重物跑五千米。教官骑着摩托车,追着他们跑。教官给尹龙多加了二十公斤。这个没人性的教官,他以为尹龙是超人!尹龙开始还能跟得上,到后面越来越沉。教官问:“尹龙,要不要减掉一个?” “不用!” 尹龙迈开步伐追近。但是跑着跑着,脚步有点凌乱,跟大队又拉开了一段距离。尹龙是特殊“照顾”的队员,他快到极限了,还剩下两千米。 他在调息了一阵,四十公斤的重物,相当于关公大刀。他开始觉得轻飘飘,现在觉得腿上绑的沙袋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背的沙袋更是勒在他他肌肉的上重磅枷锁。其他队员跑了一圈,又追上了他。有个外叫叫飞毛腿张朝阳的队员笑他:“别逞能了。一个月之后,才刷第一批呢。” 尹龙脸上肌肉绷得紧紧地:“看谁笑到最后!” 他说话都喘不过气来了,有种虚脱的感觉。估计极限到了。好家伙眼前直发黑,相当要黑屏了。他是凭本能甩开步子。 现在,尹龙练的就是极根,一到极根限,他的四百零九个穴位全部归位,能量流就布满全身,气血归宫,抱元归一。他大步汉星般追了一圈,张朝阳看得骇异。这家伙玩的就是极限!张朝阳想,我可不能输给他,他拼尽最后的力气要保住最后一点颜面。可是,这个魁斗星,甩过步子,加速跑了起来。飞毛腿很快被甩在后面。不过,飞毛腿快了他一圈。尹龙要想追回这一圈,并非易事。他的能量能持续二千米吗?教官屏气凝神,期待奇迹出现。 尹龙将一个个战友甩在身后,追了四圈,看看离飞毛腿咫尺之遥,距离终点触手可及。飞毛腿想加速冲过终点。可是他有心无力,而尹龙速度不减。轻松地第一个冲到终点!他可是先声夺人。 稍事休息。尹龙选择调息。八点钟训练挂勾梯上下三百回,尹龙身轻如燕,轻松过关;穿越三十米铁丝网来回三百趟,他的速度可以达到蛇的速度。接着十点钏上健身房:十五公斤哑铃举一百五十下,拉力器一百下,臂力棒一百下。尹龙都给自己加练了,在尹龙带动下,有许多队员主动要求加练。 午休一个小时后,下午一点半,正是初夏的烈日,抗暴晒形体训练:平举着ak47,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晒二个小时。尹龙不敢托大,他也吊着一块砖头。因为他怕烈日!光着膀子,唯有他一身雪白的肉,其他队员都是日晒雨淋,摸爬滚打出来的,他们的肌肉黑黝黝地,天生抗晒。 尹龙晒了半个小时,感觉全身滚烫,汗蒸发干了,身上裹了一层盐囟。端着的枪,颤抖得厉害。他不停地调息,不到极限,他的真气还是高山上的乱流,难以整合,他只能靠毅力支撑。一个小时过去了,几名队友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军医马上进行急救。他感觉临界点快到了,他的皮肤快要爆裂了,头昏脑胀,脑海里嗡嗡直炸响,眼冒金星。他在抖、在颤,浑身筛糠。 旁边的黑雷公孙彪,满不在乎地说:“尹上校,倒下去,很丢面子哦。” 因为集训队员当中,尹龙军衔最高,跟教官一个级别! “奶奶的,看谁笑到最后!”尹龙喘着粗气,骂了一句。 没有金刚钻,他也不会揽这具瓷器活。尹龙精神、肉体、意志的极限到了,他的四百零九个穴道再次形成护体真气涡流团。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太阳能直接可以为真气流加载,转化为高频的真气流,这是一股很霸道的强能量。好在,尹龙现在可以归息,气血畅通无阻。他反而得到强能量的补充,元气得到加固。于是,他跟黑雷公耗上了。 其他的战士到时间,就收功了。他还依然与黑雷公干上了,黑雷公也不是孬种,跟他赌上了。战友们围着呐喊助威。都是来自五湖四海,都是军区的佼佼者,谁也不肯服输。 两人又加了半个小时,尹龙脸色平和,越练越精神了。黑雷公一慌,内息松弛,再坚持十分钟,他一歪,坐在了地上,医生赶紧给他救治。尹龙再坚持了一个小时,他才缓缓收了起来。上校果然是上校,不服不行啊! 接着到了四点钟训练射靶一个小时,还是尹龙强项,现在是一百米重武器射击科目,尹龙的准确率,击发速率都是最高的,唯有动作不太合理,教官让一个叫柳海光的,他是军区的神枪手,单教他练跪射、卧射动作、滚射等动作半个小时。之后练倒功,高高向后跃起一点五米,用背重重的砸向水泥地。这又是尹龙的强项,轻松完成动作。然后半个小时散打,他对阵四名高手,尹龙不想打得太猛,只是跟他们周旋。教官不满意,罚他做了一百个引体向上。 晚饭后半个小时,继续负重四十公斤跑五千米。飞毛腿张朝阳再次挑战他:“尹上校,要不要帮你再加四十公斤?” 尹龙感觉有点疲劳,但他天生不服软:“加!” 我的天,他又顶着八十公斤。这回他跑到二千五百米再到极限,极限一出现,他就解脱了。他与别的队员不一样。他非要练到不可思议的极限! 第二天重复第一天的训练。第三天他们拉到了秦皇岛训练基地。一次游泳训练:穿着厚厚的迷彩服军装、解放鞋,背十公斤枪弹,一口气游完五千米。 尹龙受过游泳集训,但不是他的强项。这里面有游泳高手,当然现在还看不出来。可是张朝阳还开玩笑似的说:“尹上校,你是不是再加十公斤?” 教官向他使眼色,人可不是竹排,负重超过十公斤,就变成秤砣了!尹龙脸膛板紧:“加呗!” 人家背一支九五自动步枪,背七公斤弹夹;可是,他背两支自动步枪,十四公斤弹夹。教官可是驾着冲锋舟带队。一块号令,战士们排着队下海,一下海队形拉开。今天风浪稍大,一个浪接一个浪掀过来。战士们必须先习惯海浪,然后实行泅渡。背着东西,浮在水面,肯定是费力,只能沉到水下,这样靠水的浮力,减轻负重的压力。 前三千米,尹龙落后一大截,教官派冲锋舟盯着他,怕他出事。尹龙觉得背上的重物,越背越重,小山似的压在他背上,他要露出水面出一口气,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他非得不停地换气! 他每次扎进水中,拼命地往前划,可是载的东西就把他往水底压。他游起来,相当碍事。就像背着一个人游泳。其实人的浮力大,用不了这么的力量,再加上衣裤的羁绊,更束手束脚。他期待着极限的到来,可能虽然负重比较在,到极限还离得远。尹龙就咬紧牙关,拼力量。可能是一次比一次极限来得晚。加上他接受了太阳补充的能量。他迟迟感觉根限没有到来,眼看四千米快到了,离战友们的距离越拉越远,他这一急,奋力击水,他不泅渡了! 冲锋舟上的助理教练急得大喊:“尹龙!泅渡!你这是高消耗!” 尹龙充耳不闻,他要的就是高消耗,他这样既可以缩短与战友的距离,又可以早一点到极根。风浪很大,一个浪接一个浪,向他扑过来,他无所畏惧。他总算游到四千五百米处气息不调,肌肉颤抖,眼冒金星——这是好信号!他爱死了极限。极限一到,他又回到了泅渡,现在他就是鲨鱼,连冲锋舟都要加大油门才能跟得上。他如虎鲨一般进入了战友群,一个一个甩在身后。 直到最后一百米,前面只剩下一颗脑袋海底蛟江远航,本来他一人遥遥领先,没想到后面水响,有一个海豚般地喘息声传来。他猛回头,又是这个柳条脸、鹰隼眼的上校,他不想失去海底蛟的美誉。 可是,尹龙此时能量充沛,他已经体力不济,到了强弩之末,难以为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超越。不服不行啊,上校就是上校! 到了第五天一次铁人三项:负重跑步两千米,游泳两千米,骑自行车两千米。没有超越尹龙身体的极限。 训练到了第七天一次二十五公里负重三十公斤越野行军训练。尹龙本来也没有加,他怕三十公斤负重,绝对可以跑到极根。没想到,跑了十公里,有一个战士摔了,他的负重只能给了尹龙! 尹龙一点不含糊,背上就追大部队。本来十公里急行军,已经累得气喘吁呈,现在负重到了六十公斤,这可不是驮货的骆驼,他想快也快不起来啊。偏偏再次出现事故,一会战友晕倒了,他再次加上了三十公斤,九十公斤负重。离终点还有十公里!飞毛腿张朝阳向他下挑战书;“上校队长,这次,我要是跑你不过你,我给你洗一周衣服。” 尹龙笑着说:“我要是输了。我给你洗。同志们,见证奇迹!” 尹龙扛上重物,甩开双腿就走。有人私下里说:“这在二万五千里长征,可以当牲口拉辎重。” 话虽这么说,对上校队长充满了敬畏。 463逆袭 到了最后十公里,便是山高林密的山地,目的地是山顶一个城台,这里是长城的一段,山势并不高,坡度不陡,不过负重上山,困难就大多了。张朝阳拼着一口气,要把尹上校甩远一点,怕他再次逆袭。 他看尹龙步履蹒跚,举步维艰,身影在晃,真担心他趴下,现在全体集训队员都向尹龙看齐。他是集训队的头。 不仅张朝阳看着他。黑雷公孙彪看着他,离他一丈开外:“尹队,我支持你。加油!” 尹龙略调息一阵,提气挪步,他感觉头重脚轻,就要把身体压垮了。他要再撑一撑,极根也就到了。 神枪手柳海光为他助威:“尹队,加油!兄弟们,都看着你!” 尹龙机械地迈着步,他跟极限较着劲,要是极限不到,他肯定要输给张朝最,要给他洗一周的衣服。他可好些年没有手洗衣服了。他步子虚浮,他拼命稳住身形,九十公斤重的负重,这不是开玩笑的!就是在平地,挑担子走十公里,也是要命的事情。 尹龙就是逼出极限。其实,他的元气增强,每一次达到极根,都比上一次要持续时间久,不知是祸,还是福。 心服口服地海底蛟也为他鼓劲加油:“尹队,加把劲,我支持你!” 尹龙何尝不知道加油,他可是拼却全部的功力,他完全靠惊人的毅力支撑,一步接一步地往上攀登。 总教官徐嘉亮关切地问:“尹龙,能行吗?不行。卸掉一部分重物。” 张朝阳有前面一百米看着的,柳海光大声说:“报告总教官,尹队长跟张朝阳有打赌,他输了,他要给张朝阳洗一周的衣服。” “这是不公平的对决吗?有本事,公平对决。”总教官还是维护爱将。 尹龙喘息一阵:“没事,看我怎么赢他。他洗衣服洗定了。人活一口气。” 尹龙说着,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甩开了步子,朝他追去。战士们看尹龙加快了步伐,以为尹队长要提速了,大伙喊:“张朝阳,尹队追上来了!” 张朝阳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又看到尹队的影子,他可不敢怠慢,提一口气,加快了步频。可是,尹龙一鼓作气追了一阵,还是感觉没到极限,他喘息得厉害,步子不由放慢了,又拉下一段距离。前面的张朝阳差不多没影了。 尹龙存在最大问题,他真气时阴时阳,不能聚合,不能调控,他只能靠蛮力一步一步往上攀登。现在山路逐渐坡度变大,上山的难度加大。他可是咬紧牙关,黑着脸往上提步,到最后,几乎每抬一步都要散架似的,轻浮的感觉出现了。 黑雷公孙彪喊了一嗓子:“尹人,还有最后一公里了!” 好家伙,他苦苦挨了八公里,极根姗姗来迟。眼前一阵黑屏,几乎要摔倒下去,但是一股神奇的力量跟他注入强身针。四百零九个穴位激活,生起一股真气涡流,气血归宫,抱本归元,神力充满肢体。他生起一股神力,脚步轻捷,如腾云驾雾似的追了上来。 柳海光喊了一声:“尹队追上来了!” 整个集训的战友高呼:“加油!尹队!加油!张朝阳!” 张朝阳大吃一惊,看尹龙这回追上来,不像上一回,步履蹒跚,这回可是有祥云托着似的,步伐矫健,身形稳重。 他不敢怠慢,提了一口气,甩开步子,使出了平生气力,他也要在最后一千米保持领先;不能一点一点把优势丧失。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拼得很凶。尹龙离他还有两三丈之遥。现在,离城台只有最后三百米,就是一个登山道。张朝阳首先上了台阶。他一步一步,往上挨;一步一步,往上撑。可是,尹龙嘿嘿笑了一声:“朝阳,踩稳了哦。” 张朝阳一回头,尹龙的呼吸声,就在他背后呼哧呼哧了,他一急,使出了浑身解数,为了荣誉,他拼了。最后一百米、五十米——就在张朝阳脚上台阶的一瞬间,他脚底一滑,身体一软,就失去了平衡,肩上扛着的三十公斤重货就砸了下来,尹龙就在他身后,尹龙一肩扛一个,背上绑了一个重物,净重九十公斤。他要避开这一致命一砸,可不容易。 好个尹龙,他稳住身形,重物箱砸到他膝盖处,他一提膝稳稳地接住这一箱,张朝阳身体重重地撞过来,尹龙提一口气,千斤坠!张朝阳像撞在一座一棵大树上,大树岿然不动。张朝阳这才稳住身体,接住尹龙腿上那一箱重物! 张朝阳佩服得五体投地。尹队真是神人也。张朝阳甘拜下风,给尹队洗了一周的衣服,洗得可干净了,毫无怨言。 这一周的训练下来,大伙累得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尹龙教大伙做一套放松瑜珈。有七八个没跟着做,练得这么苦,他们倒床上就呼呼大睡,还做什么放松瑜珈,你又不是教官。一个自称河北八卦掌传人,叫董尚斌,带头向尹龙挑战。他们帮人当中,自谓都是高手居多,散打王周泰龙,一指禅真传伊惠。他们自行运功调息。 第二周的训练开始了,训练科目大同小异。每人身上加上二十公斤的重物跑五千米。尹龙给自己增加到六十公斤。这样他可以早一点到达极限。有人也学着尹队,给自己加重,当然加重有多有少,量力而行。八点的一项训练,是徒手格斗训练。 教官这次分成十个组,十种颜色。分别划分十个区域。随意抽签。尹龙抽在黄队,他来到黄色区域,黄色区域一阵欢呼:“黄色必胜!黄色必胜!” 教官宣布游规则:两队pk,目标夺旗。输的一方,负重加跑两千米,胜的一方进入下一轮。 尹龙把他们十个人拉到一起,他分配任务:“飞毛腿张朝阳负责夺旗。你俩为副,夺旗三人组;我们三人组合为开路先锋,罗小虎你们三人为后卫组合。李祀你为自由人,呼应三队。” 李祀忙说:“尹队,你呼应,策应三队,我当开路先锋。好钢要用在钢刃上。” 大伙都说:“尹队,你策应,大伙心中有底。” 十个队长上去抽签,真是冤家路窄。黄队对阵的是周泰龙率队的红队,他队中还有董尚斌,算得上双雄坐镇。 柳海光带队第一阵就输给了伊惠带队的一组,伊惠排了一个阴阳八卦阵,威力相当大,牵一十发,以整体势力,打得柳海光一队落花流水。虽然柳海光侥勇善战,但没有形成团体战力,单兵作战,难以撼动集团的攻击。他们轻松夺旗。 海底蛟龙江远航率队的蓝组战胜了白组。江远航吸取了柳海光失利的因素,他们互为犄角,互相策应;白组也有阵营,但是分工不明确,执行不坚决,打成一团混战,你也想夺旗,他也想夺旗,缺乏掩护,结果各个击破。 接下来是尹龙带队的黄组对阵势力同样强大的红组。他们布下的是九宫阵,周泰龙策应他们的阵势。两阵一对垒,尹龙发现他们的拳脚功夫,都不弱,一等一的高手。尹龙目标明确,不能恋战,他格开周泰龙、董尚斌的合击,一人使用搏击中的开山腿,组合拳开路,重腿踢他脚踝;董尚斌展开他的八卦掌招式,迎面一个二龙戏珠,这是禁用的黑招。一旦击中,双眼受眼。教官大吃一惊。 尹龙冷笑了一下,他车转身,抬腿卸掉了周泰龙的腿击,上身一个八极拳的背靠,将周泰龙撞出了四五步。董尚斌身影一晃,二指直奔眼眶;尹龙索性来了一个和尚撞钟,将董尚斌撞飞。其实尹龙没有全力以赴,点到即止。这样造成了两人的错觉,以为尹队不过是黔之驴,技如止耳,他俩交换一个眼神,准备再次合击尹龙。董尚斌就地十八滚,这是地趟拳中攻击下三路的招数,而周泰龙则用泰拳的虎扑,空中暴膝,落地之后转身飞肘,这是他练得最毒辣的杀招,所向披靡。 尹龙可不敢轻敌,都是各军区选拔出来的绝顶高手,与他完全可以匹敌,现在他以一敌二,切不可大意。他燕子三抄水,用极快的身法,跳过董尚斌的锁膝撩阴掌;一个八步赶蝉,脚从周泰龙扑上来的拳头上借力腾空。唯有如此,才能逃过两人的闪击。 尹龙撇了一眼,他的三组攻击队伍,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攻击效果,在他们分组的三员主将带领下,品字形协同作战,互为依托。对方虽有九宫阵,阵容强大,但是缺了一角。显得相当被动,对方一动就遭到三个人的攻击,一不小心,你就陷入六个人的攻击圈,再没人救援,就是九个人的攻击波。外围想攻进来,对方又是品字形结构,很难突进去。只能在外围,发动攻击,看似形成包围圈,其实不堪一击。 尹龙在空中,不管你是腾空飞脚、腾空侧踹,还是一鹤冲天、八步赶蝉,你最终要落回地面。周泰龙和董尚斌知道他俩的机会来了,就等你下落之际,打你的凌空!此时,你无法借力,无法借力,你就无法发力。尹龙八步走完,他就要落地!此时,两人采用先双峰贯顶,合击之一后,再开碑手,大力神掌轰击他面部。 尹龙见他落下的身形,是乔丹灌篮式,对方早候在原地,等他落下,四拳轰击,他四大要害。他突然来了一个空中暂留,然后转向,四拳击空;击空的一刹那,是尹龙求生的一刹那,他一蹬击发的拳轮,再次凌空腾起。 这是独步天下的凌波微步,那天晚上,他与精卫在仙女湖月光下玩的就是凌波微步上乘轻功。尹龙早就知道只有精卫才能做到这一点,也只有门巴人才保有如此精妙的轻功。 464不服 两人一击不中,不由大感骇异,他轻功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们误以为对方只不过是燕子李三,光轻功好,功力力平平。于是,他们再守落点打。他们务必在一击便中。这回他们学乖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先虚之,后实之。大力神掌合击他! 尹龙的落点,再次被他们站位死守。他空中暂留,他们虚晃一招,收势待发,他不可能一直暂留,乔丹也要赶紧扣篮,落到地面吧。没想到,他空中暂停之后,还可以接下一个空中转体,他随着他们收势之际,再次蹬周泰龙手臂腾空,蹬得周泰龙胳膊隐隐生痛,这还是尹龙留了情面,否则他这条胳膊就报废了。毕竟是演练。 董尚斌看了周泰龙一眼,周泰龙表示没事,两人再次守住落点,这次因为没有借多大力,腾空高度不够,落地相当快。他们双双攻打,董尚斌是势如千钧的大力神掌,八卦掌中的杀手招,足以将一棵树震断;周泰龙也是开碑掌,全然不顾刚才尹龙的手下留情。此时,尹龙稳稳落地,不过,下盘还不稳。他不敢硬接两大顶尖高手的致命一击,要是击中,不是伤了自己,而是怕伤了战友,他的护体神功,完全可以激活!朱瑞龙就是一个活例子! 他使了一个沾衣十八跌,带动对方击偏;击到他的迷彩服轰然作响,可见双方功力之高。 此时罗小牙、李祀很好地担当了阻击任务,两组人隔开了对方八个人的轮番围攻,飞毛腿张朝阳突前,他一个鱼跃,拔取了旗。然后,在两名副攻的护卫下,他们再次回到品字形阵容,准备将旗插回黄色区域。 眼看对方要赢,红方急了,八个人舍命相扑,要夺回旗帜,可是越急,阵容大乱,被对方完整的阵势冲得七零八落。 董尚斌和周泰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要摆脱尹龙,要组织队员夺旗。尹龙早看出他俩的用意,怎么会给他俩机会。 周泰龙攻得很凶,凶狠的开碑掌开路,近身转身打飞肘,搂抱暴膝攻击腹部。他想,让董尚斌脱身。尹龙心想,你用的泰拳比柴家正宗的泰拳还是稍逊一筹。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正宗的柴家正宗的泰拳。柴家泰拳以静制动,不动则已;一动则是鳄鱼般的扑咬。头是主帅,要敢于迎着对方重拳闪避,唯有如此让对方击空,露出破绽,他的攻击全盘落空,尹龙最爱用的一招,将人当武器,他顺势将周泰龙轮圆,扯住他双脚当棍使,砸得董尚斌左支右绌。 董尚斌稍不留神,连他也被扯住双腿,呼啦啦在空中转开了。尹龙将两人抡成直升机的螺旋桨。全体队员报以雷鸣般的掌声,不服不行啊!张朝阳一组顺利把旗插向黄色区域!尹龙才放下两人,两大高手免费太空遨游了一番,放下来差不多天旋地转。两人稳住心神,心悦诚服地向尹龙敬了一个军礼。尹队不是浪得虚名,他们输得心服口服,内心也感激尹上校并没有伤害他们,只是逗他们玩,否则两人都得报废。董尚斌和周泰龙只得按规矩带本队十个人负重加跑两千米。 第一轮过去,现在剩下五组了。第二轮尹龙一组对阵黑雷公孙彪领衔的黑组,他们还有一员猛将塞上神鹰巴图,他力大无穷,气拔山岳,刚才力掼对方五大高手。孙彪轻松得手。 黑雷公向尹龙打了一声招呼:“兄弟,得罪了。” 尹龙嘿嘿笑:“手下留情。” 巴图鼓着腮帮子:“尹队,多多包涵。”意思,呆会儿,拳脚无眼,伤了你,别见怪。 尹龙看巴图很像ufc的终极格斗王,肌肉蛮横,身材像个巨灵神,更可怕是对方拥有蒙古摔跤绝技,再加上华夏硬功夫,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尹龙看对方排出的是北半七星阵,此阵也是传统阵法,七个主星位,现在又有三人为三星拱照。其实,他们绝对是七星阵打阻击,然后,三人夺旗。尹龙变阵,他摆出万字罗汉阵,这也是古老的阵法,张朝阳作核心,四个方位摆开尹龙、罗小虎、李祀、薛祥林四人,四名稍弱的队员主内。此阵是一个整体,牵一发全动。 教官一声令下,叫喊声震天动地。 巴图知道尹龙的厉害,想避实就弱,先撕开对方的阵营。他直奔较弱一方,薛祥林镇守的朱雀位。薛祥林知道他厉害,他以奔雷手,攻击对方下盘;可是对方向推土机一般,硬吃他,抢把掸腿,咚地一声,将薛祥林摔了一个跟头。罗小虎低边腿猛击他脚踝,想把他击倒,巴图勾住了罗小虎的腿,罗小虎失去重心,一记小鬼踹门,将罗小虎踹翻在地。两名副攻双双攻他两肋,可是他虽然体形庞大,但是身法极快,身法一转,“嗨”一声闷喝,以着两人的拳头,对轰了两拳,震得两人立脚不稳,好在两人功力不弱,否则手臂都要震断。 尹龙遇到最弱的攻击,他轻易将对方的招式化解,副攻偷袭得手,对手连遭挨了两拳,对方以七星阵来围困尹龙。意图相当明显,困住尹龙。巴图可以大显身手。 李祀敌住黑雷公孙彪,孙彪虽侥勇,但是禁不住两肋副攻的攻击,他连挨两记老拳,他知道只要他拖住这一方,巴图就得手了。 此时巴图杀进了万字罗汉阵的核心,飞毛腿张朝阳,策动队员来夹攻巴图。虽然罗小虎、薛祥林摔了一个跟头,但战斗力还没丧失,参与夹攻。两名副手,赶紧站位抢攻。好个巴图面对四方强攻,他指东打西,或硬吃,或抢把强摔,或近身肉搏,或矮身撞墙,或发力撞钟。打得这边阵容大乱。 尹龙现在也被对方的七星阵围困,虽然他们七个人形成了强大的战斗力,攻力波空间点阵一般攻过来,但是尹龙凭他的六合拳,还不致于吃亏。 场面勉强打成胶着状态。现在就看,尹龙和巴图,虽先杀透重围,谁先夺旗。张朝阳速度快,几次化险为夷,拖住了巴图的强攻,他可以将一方击溃,但是另三方攻其软肋,他务必要救。巴图“嗨”、“喝”、“嗨”,攻哪方,哪方就吃紧,他跟你对拳、对脚,虽然力道没有开始那么凶悍,但还是震得对方手痛脚麻。 尹龙许久没有如此对阵,他放开手脚。身法诡异,见招拆招,并没有打出巴图的霸气来。他以闪转腾挪为主,想从对方攻击的阵容中绕出来,可是层出不穷的攻击,覆天盖地而来,他要高频率地应敌,稍有不慎,会被击中。他倒不是担心,被打成猪头,还是担心对方击中他,他的护体神功激活,那可是要命的乾坤挪移大法,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真气涡流团,将对方的真气吸住。他不能让队友受到意外伤害。因此,他打得小心翼翼,力求不被击中,再寻求破阵之法。 现在,最吃紧的还是孙彪一方,他左支右绌,坚持以一敌三方进攻,他使出浑身解数,连化解李祀的佛山咏春拳的短打功夫,这可是当年李小龙在国际扬名立万的功夫,他再加以改进为截拳道。李祀再融入精妙的搏击术,就是一对一,孙彪的潭腿未必占到上峰,可是孙彪练有硬气功,抗击打能力特强,虽然他的铁布衫不及尹龙的护体神功,但足以护住自己的周身大穴,跟你死缠烂打。 巴图首先发力攻其一方,大擒拿手缠住张朝阳,让出背部给你攻击,硬受后面“嘭嘭”的重击,再近身贴住张朝阳,一个掸腿让他失去平衡,左臂锁住张朝阳颈部,拿张朝阳作挡箭。这时,以尹龙之法,攻破尹龙的的阵势,他夹着张朝阳去拔旗。 尹龙在密集的攻击波中,难以脱身。他像一个木人桩,遭到立体的攻击,而且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攻势愈来愈盛。释能师傅传授过尹龙传统破阵之法。乱其一处,彼阵脚必乱。现在,尹龙被攻得像个高速运转的陀螺,困住手脚如何破解?遇强敌,可用之物,尽是兵器。他可不能撕咬战友。他练过猴痰。对方进面相逼,他对方舌头一弹,像发出一枚暗器,直扑对方眼睛,对方不知何物,眼睛被水珠击痛,还以为是暗器。尹龙一秒钟,可以发出十次猴痰,啪啪,对方眼睛紧闭,左闪右避。胡乱惨叫着:“啊,啊,小心暗器!” 尹龙嘿嘿一阵大笑,将他们一阵摔,过桥摔、肩膀摔、扛摔、蹬摔、背摔,摔得他们直不起腰,他们趟在地上,睁睁眼睛才明白,哪里是什么暗器,不过是弹出的唾液!——太邪门了!可是在战场生死相搏,谁又不允许把唾液当武器偷袭?尹龙打了一个擦边球。 这边巴图挟着人质,扛着旗,就要插向他们的黑色区域。可是,他突然被人从后面一个抱腿摔,他双腿被抱住,要不是手里有人质当支撑点,他肯定被摔个仰八叉。这一摔,也把他掀翻,张朝阳脱身出来,还一脚蹬在他手上,巴图负痛,手一松,红旗被张朝阳夺走。 巴图直起身来,甩了甩负痛的手,要去追张朝阳,可是尹龙再次扑上去,抱腿摔,唯有此法奏效,再次将他摔倒,这次结结实实摔他一个仰八叉。尹龙并不上去锁他,而是等他起身。他练的是华夏功法,打倒在地上的对手,不再攻击,胜之不武。 等对手站起身来,巴图知道不给点颜色给尹队看看,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的。他返身扑上来,抓把掸脚,这是蒙古摔法的必杀技,只要被他抓住,就让你失去重心,重重地摔翻在地。他可是塞上神鹰,那达慕大会上的跤王! 465险胜 尹龙还是华夏摔法,他身形一晃,又是抱腿摔,再次,将他摔翻在地。对蒙古摔法,只有这一招管用。巴图的解法,就是趁尹龙抱双腿之际,一不给他抱上,二扑上去抱他的腰。可是,尹龙身法太快,他的暴发力太好,抱住就摔,这一摔的力量,何止千斤,他哪里能稳住千斤之力的抱腿摔? 此时,张朝阳高擎红旗,向他们的黄色区域奔跑。黑雷公孙彪赶紧组织人马围堵,此时,罗小虎、李祀、薛祥林列阵对抗。 巴图连连被尹龙抱腿摔,他给摔怕了,坐在地上,稳住了心神才起来,他采到半蹲的姿势,也就是你再抱腿,我肯定要抱你的腰摔。两人对峙了一阵。巴图一声怪吼,嗖地一拳轰击他头部;尹龙闪躲开这一拳,巴图重心移过来,两人相交;巴图右手抓住了尹龙衣领,他一个掸腿。尹龙竟然顺势控住他右手,一个大背,将一百五十公斤的巴图从空中摔翻在地!要不是尹龙往下摔的时候反抓了他一把,非把巴图摔散了架不可。 饶是如此,巴图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这可是僵硬的水泥地啊! 尹龙制服了对方的主将,他再对阵孙彪,孙彪腿法虽然精妙,但面对无形示象的尹氏攻击法,他真没办法打上力量。再加上李祀的强攻,他虽然铁布衫厉害,护住了周身大穴,但没有了攻势。 等巴图直起身来,张朝阳稳稳地将红旗插在了黄色区域。教官已经鸣哨了。巴图只能大手握向尹龙,祝他胜利。 接下来,黄队对阵轮空的阴阳八卦阵势,伊惠领衔的太极虎队。伊蕙与尹龙师出少林,同宗同派,不是同门师兄而已。伊蕙是以一指禅功夫令人闻风丧胆。尹龙是以七十二童子功为基础,可是童子功让昭披耶的三个女儿给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与一指禅抗衡,尹龙心中也没底。 尹龙布了一个梅花阵,此阵法讲究的是变,中间一人为核心,四面各站两人,各个方位都互相呼应。对方的八卦阵式,可以说是不全的,人数不够。 双方一交锋,尹龙的阵营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们十个人就像梅花一般撕咬薄弱的一面,对方的势营被拦腰冲断,四个有被陷在里面打得很激烈,外面六个有急得团团转,打不进去。你冲他哪一面,哪一面都可以抵敌。 阵中的四个有开始还能左右协防,很快就被阵营冲垮,各自为战。中心的尹龙,轻易地将四人全部擒拿。推着做人质,对方无可奈何。眼看着对方,集体移向旗帜,拔旗而去。 伊惠被挡在外围,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他气得直跺脚。你往里冲嘛,四面都有兄弟,当作人盾,你要众目睽睽从人盾越过,那可是在空中啊,尹龙肯定会连他一起捉拿。他太迷信八卦阵了。尹龙窥破了他的玄机,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直到红旗插上黄色区域,口哨吹响,伊惠输得冤。他本想让尹龙领教一下他的一指禅绝技,可是尹龙不给他这个机会。其实尹龙是保护他,要是他真用一指禅点尹龙的穴位,就是点中,可能受伤的是伊惠。 最后的决赛,黄队和轮空的海底蛟江远航的蓝队展开。江远航这队其实还有两大高手,一名是武当派传人卓志龙,另一个是峨眉派的传人左海勇。两人都打过kfc拳王争霸赛的比赛,历经二百场比赛,胜多负少,都有拿冠军的记录。蓝队不显山不露水,就闯到了决赛。蓝队布了一个三才阵,是针对刚才八卦阵的不完美,他们及时做出了调整,全们三人组合,不管你打到哪里都有三人组合,就不怕你冲阵。 尹龙再次变阵,却是看不懂的奇门遁甲阵。站阵看起来有点乱,人员临阵撤换。原来,尹龙瞄准江远航一远去的,江远航体力充沛,但打法比较凶猛,他练的是散打,常年击打沙袋,招数讲究简单实用,爆发力大。 这正对了尹龙的路数,他喜欢泰拳高手,就是泰拳打法凶悍。双方一接触,尹龙再次关阵,将江远航三人组合,给关进了阵营。江远航心想,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他们三人组合还在,他面对尹龙。 他面对尹龙钢拳铁腿,对着尹龙打了一组组合拳,这组组合拳,确实非同凡响,击打准确,爆火力大,伸缩性快。尹龙也以一组组合拳,跟他打对攻,两人乒乒乓乓打得很见力道。这就是相当打比赛。尹龙嘴角挨了一拳,胸口挨了一拳;江远航更惨,他下巴、脸蛋、胸部、腹部挨了七八拳。因为距离没拉开,不能展开凌厉的腿攻,两人近身对攻,肘击、膝撞、背靠、肩顶、头撞,两人打的是一场消耗战。 虽然尹龙跟江远航打得山响。对方的人员再次在外围,打不进来,他们虽然协防得很好,但是要撕开一个口子,进来救应,却遭到张朝阳、罗小虎、李祀、薛祥林的顽强协防。 看着他们陷入阵中的三个人,首先尹龙在擒拿格斗占尽优势,再加上外围的攻击,尹龙生擒了江远航,他们的三人组合立即瓦解,其他两人先后被擒获。 可是左海勇很狡猾,打不进去。他就跟左海勇夺了旗。三个人质,不管了,舍不得子赢不得棋。场外一阵哄笑。 尹龙看他们七个人,抢先拿到了旗。他要乘对方夺旗混乱之际,再次将夺旗的武当派高手卓志龙给圈了进来。他断了卓志龙与左海勇之间的联系。卓志龙并不慌张,将旗子向蓝方区域一掷,好在尹龙早抓到了旗,将旗交给了他们的旗手。卓志龙左引右带,连推倒了敌方两名副将。 尹龙以八极拳来对他的武当拳,两人身法、手法、步法极快,牵、引、带、刁、推、拿、挤、按、拍、撞、顶、冲、炮、粘、靠、刺,内家拳讲究下盘的稳固,内力的雄厚,发功的灵活性、隐蔽性,两人拆了百数招,分不出胜负。尹龙全力以赴,不敢分神,高手过招,最忌乱了章法。 尹龙发现卓志龙踏的正是九宫八卦步。他虽然没有习练过武当功法,但知道内家功法,步伐不能乱。他的八极拳力量霸道,步伐也暗合九宫八卦步,不知道内家拳法对这一套步法有什么讲究。他猜准了对方下一步是四十五度上步金刚捣锥。他等对方上步之际,他改成了六合拳中的探马,这是欺身肩膀掀的动作,一举把他掀翻。众兄弟拳脚齐上,擒了对方又一员猛将。 左海勇飞身来抢,他的鹤翔桩是峨眉山功法的正宗。尹龙觉得新奇,张朝阳故意不插旗,看看尹龙跟左海勇走几招。 平时,左海勇总是拿他的鹤翔桩来吓唬人,看看他的桩功,究竟威力如何?尹龙想用他从苏诺身上捉摸出来的马来拳试试。他一个虎啸扑上来,上面袭他的上盘膻中穴,对方撤步御敌,尹龙再袭他气海穴,咚地一声,他的脚先勾踢,环绕再绷踢,尹龙被踢了一个正着。好俊的步法! 张朝阳忙叫喊:“尹队,这是鹤翔桩功。走下盘正是兵家大忌。” 尹龙明白了马来拳与博大精深的华夏功夫相比,小巫见大巫。左海勇的娥眉缠丝拳法,向尹龙扑上来,可是连绵不绝。好在尹龙的六合拳心意把,他练得得心应手,并不落下风。 左海勇知道他遇到了平生最难缠的劲敌,他沉住气,争取不犯错误,不给他可乘之机。他的鹤翔桩,看他怎么破。 尹龙跟他拆了百数招,没占到半点便宜。可是,张朝阳非要看他们分出胜负,他就是不插旗,教官不能鸣哨,宣布比赛结束。尹龙改用伏虎罗汉拳,虽然打得热闹,还是攻不进去。他还了醉拳,人家步伐一丝不乱,管你如何抢攻,都不管用。他还改用柴家泰拳猛攻了一阵,白费劲。 他还是改用内家八极拳,这正对了左海勇的套路,他的缠丝拳如封似闭,招中生招,变化无穷。不行,不行,尹龙有种江南才尽的感觉。他突然想到,你鹤翔桩,我大雁功呢。这是辅助练轻功的技法,本没有攻击性。尹龙现在改成空中扑击。 果然左海勇着了慌,怎么对方拳脚都从头顶掠过?这个家伙仗着他的变化欺负他。左海勇只能连环拍格。这正中了尹龙的计,他一会儿大鹏展翅,一会儿空中鹞子翻身,一会儿鹰击长空,这本来不具备攻击性。但是尹龙就是攻击他上盘。他完全放弃下盘。 虽然好看,但是左海勇连环拍格,也不落下风。其实,他是故意引他连环拍格,他下面的步伐肯定会乱。他平沙掠大雁,翻到了他背后,左海勇转身之际,尹龙落地,两人对面之际,他突袭对方,一招海底捞月,左海勇脚步虚浮,被他带起在空中,他想踢,尹龙旋转得相当快。马上把他旋转成一具旋转桨。 看得下面的人连声喝彩。张朝阳然后慢条斯理地把红旗插上,教官吹响了口哨,尹龙把左海勇放了下来,他着了尹龙的道,心中甚是不服。 可是胜负已判,他只得服从军令,江远航按规矩带本队十个人负重加跑两千米。教官宣布黄方获胜。尹龙一方兴高采烈,他们把尹龙抛了起来。其实,这不过是一次训练而已,不过大伙憋着一股子劲,要打出军威来。 伊惠悻悻地说:“师弟,祝贺你。” 伊惠看出尹龙的功夫是出自少林,他与尹龙握了握手,尹龙脸上掩饰着胜利的喜悦,眼里含着笑:“师兄,一指禅,独步天下。” 伊惠却后面加了一句:“师弟,这只是刚刚开始,咱们后会有期。” 张朝阳帮尹龙答道:“伊兄,这里没有孬种。“ 466全能训练 从第八天开始,增加全能训练科目。首先是战斗技能训练。要求每一个集训队员熟练掌握本军和外军的各种武器,包括各种枪械、手榴弹、枪榴弹、小口径火炮和反坦克武器,徒手格斗更须技艺超群。每个集训队员都能适应巷战、夜战,并能搜捕、脱险逃生。 这批尖子队员本来,他们对武器的掌握程度都很高,特别是尹龙,他可摸熟了米式、欧式各类型号的武器。一个月后,他们第一次分成红、蓝两军夜间仿真对抗训练。人员也是随机抽签。 尹龙担任红军队长,伊惠不负众望担任蓝队队长。尹龙将五十人分成五个战斗序列,一队由张朝阳带队,二队由江远航带队,三队由柳海光带队,四队由罗小虎带队,五队由李祀带队。 伊惠也分成五个战斗序列;一队由孙彪带队,二队由董尚斌带队,三队由卓志龙带队,四队由左海勇带队,五队由薛祥林带队。 他们都穿上5s仿真战术头盔,迷彩服装,只要打中,就会有火花在衣帽上闪现,这个人就要出局,监控室就会通知你下火线。还配有其他装备,如手雷、肩扛式火箭筒、榴弹,如果你在杀伤半径内,也会引起火花,算作击中;还有遭到仿真匕首刺中,同样也会冒出火花,立即出局。 双方的目标,通过巷战,抢占中心大楼,坚守一个小时,算获胜。这是一人完全陌生的区域都,双方进入各自的大本营,队长才知道中心大楼的经纬度。也不知道对方在什么位置,完全两眼摸黑。尹龙是富有实战经验,知道此刻最需要的是摸清情况。尹龙先要求各位检查通讯设备有没有故障,检查各自装备有没有问题。一方面在大本营放了岗哨,另一方面派小股潜伏侦察情况,摸清敌方的动向,也要摸清中心大楼地理位置。 罗小虎在夜色的掩护下,在尹龙的授意下,在百米范围内,确认了中心大楼,暂时不要进入中心大楼。看来尹龙取的是攻势,让对方先攻占。 没错,左海勇的侦察分队,接近了中心大楼,他向大本营报告:“a1要不要攻上去?”伊惠有军事院校背景,又是血气方刚:“抢占制高点,搜索上楼,确认对方有没有抢占目标。” 尹龙判断:按常规,对方肯定向这边集结军队。他让罗小虎分兵盯住各个要道,果然,没过多久,罗小虎发现一股蓝军摸索进来,罗小虎请示:“r1,打不打?” 尹龙明白,这还是小股部队,他的大股部队还没抵达,这时候小股做战,虽然能取得一定偷袭奇效,但这支小股就危险了,他们可是他派出去的眼睛。尹龙果断下令:“放他们进去。” 此时,左海勇搜索完毕:“a1!他们可能还在外围,没敢攻上来。” 伊蕙舒了一口气,他们抢得了先机。占据了大楼,就掌握了主动权。他现在要做的坚守一个小时,就大功告成。肯定,指挥部现在开始给他们计时了。接着蓝军的薛祥林队与左海勇会师。伊蕙命令薛祥林设置火力网球控制进入中心大楼的主干道。 尹龙率四支主力,分兵部署在中心大楼外围主干道。伊蕙的卓志龙队杀到。他们进入了伏击圈。双方打响,卓志龙当即三人中枪,退出火线。卓志龙马上向伊惠报告:“a!,我们遭遇了小股敌军,三人出局。” “坚守待援,拖住他们。要打得坚决。我们在外围,就要拖住他们,减轻中心楼的压力。我马上带队来驰援你们,估计敌方,也迅速集结。”伊蕙的判断是正确的。尹龙早就兵临城下了,只是小打小闹一下,惊动对方。 伊惠与卓志龙保持联系:“你们哪里的火力有没有加强?” 卓志龙回话:“还行。我们可能让对方也冒火一人。对方,大股部队也在向这里运动。a1,请加快行军速度。” 其实,尹龙故意放了一个烟火,就是疑兵之计,他们的狙击手,就在瞄断卓志龙的脑袋。伊蕙三支主力包抄上来,对方放了几枪,果然撤出了阵地,伊惠下令追击,将这伙离外围太近的顽敌清零。 尹龙通过他们的火力覆盖,知道对方倾巢赶过来了。尹龙一声令下,狙击手首先干掉了对方两名队长卓志龙和董尚斌。尹龙四面八方向他们开火,顿时,伊莲的三路大军,不停地火花四射。 孙彪气急败坏地报告:“a1,我们进入了红军的埋伏圈。” 伊惠却说;“好。就这么打,拖他一个小时,我们就赢了。虽然付出代价大了点,但要守住成果。” 孙彪只得命令兄弟们寻找掩体,拖住对方狠狠地打,双方打得相当胶着,各有伤亡。尹龙看看条件成熟,他开了一个口子,孙彪集合主力部队,向这边猛打猛冲,尹龙就在他屁股后面撵。孙彪迫不及待地往中心大楼溃逃。埋伏在中心大楼附近的罗小虎和李祀部队跟着往里冲,对方一时分不清是敌是友,冲上楼来,对方火力全开,追着溃兵屁股打。防守中心大楼的两面支生力军,先是听外围打得火热,请求总部:“a1,我们要不要增援楼下的兄弟?” 伊惠指示:“紧守中心大楼,现在过去二十分钟,你们可能要面对残敌的反扑,时刻做好迎击准备。” 再过十分钟,薛祥林报告:“a1,孙彪要退进中心大楼。” “不行!不行!”伊惠气急败坏地对薛祥林说,“前一,打出去,拖住他们,不能把战火烧向中心大楼。” 薛祥林看看对方的火力,对方一扫一大片,蓝方到处冒火,他已经无险可守,他吼道:“a1,你打的什么仗?你要葬送三支主力部队,把我们做牺牲品吗?” “这是战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苦肉之计。坚守,坚守,再坚守!”伊惠马上对着孙彪光吼。 “守个屁?险要都被对方抢占了,他们现在是赶鸭子,我控制得住吗?兄弟们已经往中心大楼退却了。请你要考虑兄弟们的生死!”孙彪跟他吵上了,伊惠要是在现场,他真要哗变了,“纸上谈兵。指挥一片混乱!” “你说什么?我看你在战场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逃兵,不能很好贯彻指挥兵意图!”伊惠压制住自己的满腔怒火,“前一,你多拖一分钟,我们离胜利就多一分钟,你知道吗?你打得越猛,红军就无遐顾信中心大楼,即使强攻,我们还据高临下,天时、地利,都在我们手中。看看,还有半个小时。” “对不起,我出局了。”孙彪沮丧地说,他头上冒烟火了,他坚持不了胜利那一刻了。 此时,尹龙的四路大军,赶鸭子似的撵着蓝军的屁股攻进了中心大楼,他们一阵猛攻,先消灭了楼道的守敌。他们训练有素,火力掩护,手雷开路,对方已经是惊弓之鸟,战斗力已经瓦解,处处被动挨打,到处是红军的穿插部队,他们有组织,有协防,你开枪击中一人,早就有人将你击出火花,你也跟着出局。左海勇和薛祥林清点身边的有生战斗力,不足十五人,组织打了几次反扑,结果他们掩护得法,防守严密,根本无法冲破他们的火力网,很快他们放弃了抵抗。 尹龙命令张朝阳清扫现场,江远航、柳海光两队设防区,罗小虎、李祀把守进入楼道的要道,防守严密。 此时伊惠还有六个人,他从各队抽调了五个人,坐镇指挥,他想最后要是双方都打干净了,他这支大本营的生力军,可以建功立业了。 于是,他要来个风卷残云。此时,他也不明白尹龙还有多少生力军。估计,尹龙也打得所剩无几了吧。他哪里知道尹龙还拥有三十九人的队伍,战斗志减员才十一名。 伊惠搜索前进,你再搜索前进,人家早就盯防你了。敌方一进入伏击圈,罗小虎就向尹龙报告了:“r1,发现敌情。估计是蓝军的最后力量,他们来浑水摸鱼了。” “别急,沉住气。先击毙对方的军事首领,其他的抓俘虏,减少不必要的减员。”尹龙可是体恤下属,他知道战斗就是尽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换来更大的胜利。 伊惠一冒头,卟地一声,狙击手一枪暴了头,他头上火花直冒,长叹一声:“我还是棋差一着。” 后面的五面蓝军再抵抗毫无意义,他们已经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只得投降,蓝军以全军覆灭告终。 红军欢呼雀跃。总结会上,伊蕙很不服气:“我布置的战术,一做到了出其不意,先声夺人,控制了目标;二做到了内外开花。拖住红军,蓝军绝对稳操胜券,正因为孙彪执行不力,没能拖住红军的进攻。外围三个分队,拖他一小时完全是有可能的。三我还留有余地,这是后手。当然,由于一个环节没处理好,我这一手显得多余了。其实实战当中,这一手是往往是收拾残局的收官妙手。我说完了,请同志们批评指正。” 总教官还没出声,其他人纷纷举手要发言。总教官让孙彪说,孙彪气鼓鼓地说:“我认为你是纸上谈兵。第一,你主观的认为控制中心大楼。固守一个小时,就是胜利;第二,你对形势的误判。红军其实在我方摸进中心大楼,他们就到达了。他们主动放弃死守计划,采取灵活的机动战术,消灭对方有生力量。第三,你战术安排想当然,完全失据。你以为,派三个分队就可以拖住敌方。当然按常理,三个分队在外围,像当年塔山英难连,硬是拖住了蒋军从海上遁逃的计划。可是人家早就设伏。你中了埋伏之后,还是误判,以为对方是小股抵抗,结果对方是围点打援,致使三支主力陷入对方的埋伏圈。第四,你抱有侥幸心理,中了埋伏,还想死拖下去。要是及时撤出去。对方还不可能那么轻松攻占中心大楼,因为我们外围还有力量实施内外夹击。我说完了。” 467第一轮淘汰 “好吧,欢迎本次集训队的队长总结。”总教官话没落音,掌声就爆起,看来尹龙的拥趸越来越多。 尹龙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坐下来发言:“尊敬的教官,战友们,晚上好。我要说的这是一次演习,但我们也要认真把他当战场看待。在战场发生的情况,可能比演习要复杂得多,意外因素繁复其繁。我觉得首先要注意信息的采集,掌握有价值的情报,这是决策正确的首要条件。战场上,对方经常要示假象迷惑对方,你要有敏锐的预判能力,这得靠一个军事指挥家的天分了。第三,指挥员的灵感很重要,常常会有出其不意的战术安排,打破常规,令敌方自乱阵脚。第四,沉着、冷静、灵活、机变,指挥员的气度,很能影响部属。第五,指挥员的人文关怀,对凝聚人心,瓦解敌方斗志尤其重要。第六,敢担当,受挫之后,要有逆袭对方的勇气和决心。我可以给打败,但不可以打败我的信心和勇气。第七,胜利之后,不冲昏头脑,忘乎所以,骄兵必败的古训,不得不谨记。取得优势之后,宜将剩勇追残寇。第八,思维一定要缜密,任何疏漏,战场造成的损失是不可弥补的。我暂时想到八点,谨供大家参考。谢谢大家。” “好!”战友们齐声为他喝彩。 总教官最后做了总结发言:“我首先要批评尹龙同志,他欺负伊惠是个新手。其实,要是一个老狐狸,我估计尹龙的战术安排不会是这样子的。其一,他明知中心大楼,敌人立脚不稳,可以倍敌攻之,他弃而不攻。要是老指挥员一定知道这里面有文章,不可冒失。其二,示假象于敌方。你已经二个分队进驻,难道对方还迟迟找不准目标?你也太麻痹大意。你要是重视对手,一定要相信对方没那么简单。其三孙彪同志说得好,你不能用想当然代替瞬息万变的战场。其实,你要是正确判断对方是诱敌之计,啊,这场战斗的胜负就难以预料。第二,我还是要批评尹龙同志,再次赌你是个半桶水。对啊,你遇袭之后,后撤啊,突围出去,保持有生力量,伺机而动,对方强攻主楼,我给他来个内外夹击。我看,你的坚守计划,还不至于流产吧。第三尹龙同志再损你,他采取赶鸭子战术,他明知道,两个队控制的中心大楼还是不好攻的,他浑水摸鱼,让他混进去了,给你们来了一锅端。最后还给你下套,你还以为干了塘,现在来捡螺丝了。其实人家,正张网等着你呢。啊,自始至终,人家算计清楚,等你入套,这也不能怪伊惠同志指挥太烂,他所有战术制定无隙可击,你看找点相当准确,抢得了先机,布署相当灵活、机动;但你遇到的是打过实战的老狐狸,他就摆明了欺负你。尹龙同志上校级别,你们是上尉,这就是本质上的差距,以大欺小,不对称的较量。” 总教官不知是夸尹龙,还是批尹龙,反正同志们都觉得总教官分析得精辟,掌声火爆。 总教官宣布:“明天,我们进行第一轮筛选。尹龙同志也参与筛选,三分之一的同志要打抱回家。大伙把他挤下去,他就打包回家。明天,有德报德,有怨报怨。好好休息吧。” 熄灯号吹过。尹龙跟往常一样,带大伙悄悄做半个小时瑜珈,然后睡觉。尹龙看上去睡觉,其实还是在打坐。只不过采取睡罗汉姿势。可是有个人爬上了他的床,是伊惠! “师兄,别当真。”尹龙怕伊惠接受不了演习对抗的结果。 伊惠靠他躺下:“师弟,我不是来说这个的。我怕——” “师兄,有话直说。你可要休息好,明天的考核对你很重要。” “对啊,明眼人谁不知道。人可能是你挑的,总教官最后把名单交到你手中,你虽然是学员,但你是这支队伍的上校,也就是真正的头。”伊惠的话,让尹龙警觉起来。 尹龙安慰他说:“真要是交到我手中,你更不用怕了。再说,凭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进十强。别想多了。我要是在十强之外,我也要被淘汰的。不过,我倒希望我被淘汰,因为有更高水平的同志代表参赛,拿冠军才有更大的把握。我听说欧美诸强都参赛,军委提出进前三,我可一点底都没有。” “谁有底?他们的通讯设备就是比我们好。并不是赢在人员素质。” “没办法。我们先天不足,后天补。睡吧。不丢脸就行。” “什么叫不丢脸?你查看过资料吗?上次输给沙俄,他们在设备上做手脚。其实,这一届更难比,诸强尽遣尖子生,肯定配备最强的科研队伍。现在打的是高科技。” “对,我要求马上成立科技攻关专题组。师兄,你不愧是军校生,跟得上现代军事的理念。谢谢你,师兄。” “你说谢,见外了。再说,你不把我当自己人看了。” 尹龙看伊惠多心了,忙说;“好,你看到了死穴。我们一定要在这上面不吃亏。睡吧,明天考核,一定要全力以赴。加油。” “加油。我想跟你睡。我睡得踏实,可以吗?”伊惠其实外表刚强,内心相当脆弱,不过总教官那样批了一通,他心理平稳了,他虽败犹荣啊。 “好啊。你睡得安稳,你就睡吧。”尹龙反正是睡罗汉的姿势打坐的就同意了。 第二天五点半空腹进行了第一项考核,负重二十公斤五千米长跑。尹龙跑完都没到极限!不过,他还是第一个冲线,因为公平起见,他负重也是二十公斤,他甩开大步,健步如飞。第二考核穿越火线,由跳障碍墙、爬铁丝网、吊绳飞越、跑平衡木、跑泥水坑、滚雷等十项基本项目组成。尹龙的成绩稍逊,可能跑泥水坑出了点问题,排到了第二。张朝阳拿了第一,他朝尹龙挤眉弄眼。尹龙祝贺他,超越他是好事情。飞毛腿不是一个空头衔。 第三项三百米射击,十发快射,十发慢射。尹龙虽然全部命中目标,但是与神枪手柳海光,在快射上慢零点一秒,他还是屈居亚军。总教官笑柳海光:“师父是不是留了一手?怕教出徒弟打师父?” 柳海光摸着脑袋,憨厚地说:“零点一秒,可以忽略不计。” 总教官板着脸说:“不,零一点一秒,就是你死,我活。” 尹龙红着脸说:“我练得还不够。” 下午进行现代三项铁人赛,三千米障碍跑,三千米游泳,再接二十公里越野自行车赛。尹龙与孙彪展开竞争。三千米障碍跑,张朝阳、孙彪领先,尹龙跑了第三;三千米游泳,尹龙追回了张朝阳,落后孙彪和江远航;不好意思,到了自行车,尹龙一路狂飙,再没人敢跟他比肩了,他毫无争议地夺冠。 第五项硬气功。十个瓶子,不管身体哪个部位击碎都算,计时算成绩。尹龙用掌劈,叭叭劈完十个瓶子,费了一秒零十五。师兄伊惠一秒零八分叭叭拍完了十个瓶子,他可是吉尼斯纪录保持者。周泰龙头碎酒瓶,啪啪,竟然比尹龙快了零点一秒。卓志龙比尹龙快零点三秒,左海勇快尹龙零点五秒,董尚斌快尹龙零点二秒。尹龙这一项排到了第六名。看来,战友们的硬功夫不可小觑。 五项考核结束。几家欢喜,几家忧。尹龙当之无愧地拿走了总冠军。柳海光第二,成绩低了一大截。孙彪夺走了第三,董尚斌第四,左海勇第五,江远航第六,卓志龙第七,张朝阳第八,薛祥林第十,伊惠屈居第十一。要是最后定十个人,伊惠要被无情淘汰掉,看来他也不能乐观。不过,过了这一关,考核项目会发生变化。你第一,不一定能稳坐第一。 没错,总教官最后把尹龙叫了会议室,会议室坐着总部几个领导,研究最后的名单。 总部首长示意尹龙坐,他看了比赛成绩,频频点头:“小家伙,你的体能恢复得不错。这个名单,你看了吗?最后还得你定案。因为军委的设想,以你为核心组建班底,你所要的人,必须与你有感觉,也就是有默契感。” “我认为还是以硬指标考核为好。免得挫伤同志们训练的积极性。其实,都是自己人,都有感情。”尹龙直言不讳。 总部首长扫视全场,全场默认了。总部首长下了决心:“那好,那就按照硬指标定案。” “首长,我想留一个人,行不行?”尹龙鼓气勇气,大胆请示。 “好啊。理由呢?” “因为他是研究生,搞科研的,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难能可贵。我还建议成立一个科研班子,我们要学习最先进的军事科学技术,不至于,在通讯、信息方面吃亏。” 总部首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头,我们这个科研班子该换换血液了,同时,我们也要更新观念,所有队员都要是科研技术人员,将科技纳入考核当中。你要的人是谁?” “李祀。国防科技大学的研究生,他的成绩在八十一名,没有名落孙山,说明他很了不起了。” “好极了,好极了。这是战略性策略。”总部首长很高兴,“你还要谁?” “我了解还不多。可以请总部先考核他们的科研能力,免得留下遗憾。”尹龙快言快语。 “好的。何必舍近求远呢。我看这里面还有大学生。小家伙,还有什么要求?” “战友们,明天有的要走了,能不能开一个短暂的欢送会?”尹龙有点留恋、伤感。 “这个没问题。明天把欢送场面搞隆重点,让大伙身心得到愉悦、放松。今晚,我宣布,给全队聚餐。” 468欢聚一堂 这个晚上,可是这一个月来第一次聚餐。总部首长按尹龙提议,没有宣布结果,因为晚上总部首长还要酝酿,组建一个配套科研团队。 聚餐的人员除了一桌教官,总部首长都没有露面,可能怕大伙放不开,也可能在连夜研究名单,明天有些同志就要离队了,也对每一位同志负责任。 大餐厅军歌嘹亮。菜还没上,紧张的考核过后,大伙都抢着麦上场k歌,发泄心中憋着的一口气。 尹龙也抢到了麦,唱了一首《为了谁》,唱得大伙都泪流满面。他们不在乎调子唱得多么准确,只在乎唱出那种比血还浓的情感。 李祀情绪很低落,他唱了一首老歌《送战友》:“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畔响起驼铃声——”几次哽咽,唱不下去。虽然歌曲简单,谁都听出了什么味。几名跟他成绩排后的,也跟着哼唱起来,哭得稀里滑啦的。 其中也有罗小虎,罗小虎有弱项。 “这首歌,送给我今生最尊敬的人,也许,我们在一起时间并不长,在一生当中,长鸿一瞥。可是,他那种气吞山河的情怀,壮怀激烈的豪情,铮铮铁骨的侠义心肠,肝胆可照日月的赤诚之心,他是我一生的坐标,我一生的好兄弟。我唱一首《鸿雁》,送给我的好兄弟!”罗小虎说罢潸然泪下。掌声拍得排山倒海,还伴有啜泣之声。 总教官赶紧说;“同志们,静一静。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今天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来,那就是力压欧美诸强,夺取这次世界军事理事会组织的超大规模的军事对抗演练赛的桂冠,打出国威、军威。作为一名尖子生,你们本身就是着各大军区,各军种的杰出代表,三百万将士当中出类拔萃的尖子,是一种崇高的荣耀。但是对抗赛是残酷的。各国都绞尽脑汁,争取夺魁。那就要比准备工作谁做得最扎实。我们之所以选了一百名代表,就是本着优中选优。因此,我们要本着来这里学习的,抱着一颗红心,两个打算。这一个月,你们学到的东西,应该够你们一生去消化。留下来的同志要继续争先,离开的同志回到自己岗位上,创造更优异的成绩。人生处处有战场!人生处处有拼搏!希望你们把这次集训的成果带到各地方部队,发扬光大!我提议,不必儿女情长,不必慷慨悲壮,要豪情万丈,斗志昂扬,战歌飞扬,气势如虹!尹龙,我命令你,带头唱一支军歌,唱出气势来!” “是!”尹龙敬了一个军礼。他带头唱了一首《当兵的人》,他不是唱,几乎在吼,吼出了信念,吼出了报国凌云之志,吼出了满腔热血,吼出了澎湃激情。 下面报以雷霆般的掌声。接着,他领唱了《团结就是力量》。震耳发聩的军歌一扫颓废之气。接下来战士演唱的曲目《我的祖国》、《人民军队忠于党》、《红星照我去战斗》、《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等等,一下子气氛热烈、奔放、豪迈。 接着总教官提议:“同志们,我相信,今天在坐的都有绝活。我先带个头,献个丑。然后,我就点将了。下面,谁表演完了,一点要点一个将。否则,还要再表演一个。” 大伙都想看看总教官的绝活,掌声雷动。 总教官看起来块头比较大,他拿出一副扑克牌,抽出一张红桃k给大伙看了看,然后蒙上双眼。他把扑克牌往空中一抛,只听“叭”一声锐响,一张牌牢牢地钉在一棵树上。总教官拉开眼罩,一名战士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抠出这枚图钉,被他钉住的就是那张红桃k! 下面的战士们惊愕了半晌,总教官是怎么从五十四张牌中,准确地找准目标,发暗器钉中?太不可思议了。接着报以山呼海啸般的掌声。总教官理所当然地点了尹龙。 尹龙找了十个空酒瓶,他表演过的,抛酒瓶。他先抛两个,再加到三个,再加到四个、五个……随着空瓶加多,难度增大,抛的高度增高,看起来半空架起了一架雪亮的银桥,蔚为壮观,直到最后将十个瓶子都抛起在空中。瓶子开了口,在空中发出呜呜的流音,很好听,抛的高度像是到了半空,才有更多的时间差。 接下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尹龙可以做出“美女梳头”、“双虹桥”、“大鹏展翅”、“龙飞在天”……最后由一个铁板桥,过度到单臂支撑,到空中脚蹬瓶结束。 这个节目观赏强,看起来有技巧、有难度、有空间感、有造型,看得大伙儿如痴如醉。看完大伙儿鼓完掌,还不想放过他,呼喊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尹龙可不敢贪功,他拿着麦克风喘着气:“同志们,后面,还有更精彩的。我点我的同宗同派的大师兄伊惠,掌声送给他。” 伊惠表演的是他一指禅绝技。他光着膀子上台,先扎了练功带,他运了运气。然后,试试他的功力,他拿了一块鹅卵石,一指敲过去,鹅卵石当一声,像受到了金属敲击,没有断裂;他又运足劲,嗨一声闷喝,一指敲下去,当一声,应声而断! 接着,他表演的是一指禅倒立,能做到这一手的,全国人数屈指可数。他直竖双腿倒立,然后过度到四指禅,再到二指禅,然后运足一口气,重心向右一移,食指支撑,全身的重量集中到了一根手指上!食指略有弯曲度。他坚持了一分钟,收了势。下面早已经掌声轰鸣。 伊惠点了董尚斌,董尚斌表演金枪刺喉的硬气功,虽然是司空见惯的,但是大伙还是觉得百看不厌,报以掌声。下面就依次点将。有表演气械的,有表演对练的,有表演隔山打牛的硬气功,有表演缩骨术,有表演技巧柔术、有表演特异功能的…… 直到开餐,后勤上菜。今天总部首长给他们定做了最丰富的菜肴,特批他们一人两支啤酒。这酒只能用来助兴了。酒少反而人人不去动他。只有敬酒的时候,喝上一口。尹龙带头,大伙轮番敬教官。尹队带了头,后面的人就跟着上,他们只喝了一杯,教官不得了,要喝一百杯呐。 总教官叹息道;“小家伙,你用车轮战法来对付你的老师,可谓报了我们平时对你们的无情无义了。” 战友们哈哈大笑。 宴会结束,战友们争着要与尹龙合影。尹龙反而抢了教官的风头。总教官说:“小家伙,深孚众望啊,短短一个月时间,天下归心了。” 要知道尹龙在金三角,几个社团上万号兄弟,社会上的各类混混,死心塌地为他效忠,没有威望,没有崇高的江湖地位,谁敢为他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军号破晓,尹龙集合完毕,向总教官报告。报告回礼,尹龙归队。人群静得寂然无声。 总教官拿出一个名单,他清了清嗓子:“拿到这份名单,基本上没有什么悬念。我们严格执照考核成绩,硬指标定案。不过,根据上级指示精神,组建了科技团队,为什么说是团队,在场的都是科技组的队员。我宣布:没有进入集训名单的,进入科技后勤保障团队。团队队长由国防科技大学的研究生李祀担任,由李祀同志编科目,敲定培训内容、考核方案,考核成绩计入最后的选拔总分。” 战士们拼命鼓掌,伊惠知道他说的话,尹龙肯定带到了总部。 接下来,六十七名集训队员,乘大巴到空军机场,进行首次跳伞训练:从八千米高空一跃而下。 飞机升空,一部分队员有跳伞经验,显得很放松;一部分队员可是第一次跳伞,神情紧张,有点焦虑,心中没底。尹龙也没有真正练过跳伞,不过,他已经没带降落伞就跳了一回了,驾驶武装直升机,他玩得跟开小车一样娴熟。他一点也不担心,笑着逗身边的薛祥林:“祥林嫂,脸上怎么变成了铁板烧了?” 薛祥林才意识到自己过度紧张,勉强笑了笑:“尹队,我真没跳过。我担心我会不会恐高?听人说,百分之六十的人存在不同恐高症。不知道,我恐不恐高?” 尹龙笑道:“别听他们瞎说。你恐高的话,还能进入集训队。所谓恐高,是要么是精神过度紧张,要么是心血管疾病,比如高血压、脑血栓等。你都没有这些症状,就胡思乱想。这叫自设压力,自己把自己吓坏了。没事,跟我跳,怕什么?” “要不,你推我一把。要是我不敢跳。”薛祥林真没把握,他敢不敢跳,他能不能过了心理关。 “行啊,我在你后面,绊你一跤,你直接摔下去得了。”尹龙的话,后面的战友听到了,笑开了怀。 机舱里终于有了轻声交谈。有经验的给没经验的说要领,说体会,没经验的问个不休。想尽量多了解真实的跳伞情景。 飞机到达了指定高度,响起了预报,尹龙命令检查降落伞包,挂好挂钩。机舱随之打开,天空寥阔,白云在飘荡,天风呼呼地括着。驾驶副座上传来教官威严的声音:“跳!”第一个跳了下去。第二个跳了下去…… 薛祥林真有点迟疑,教官暴喝了一声:“跳!不能殆误战机。” 薛祥林双眼一闭,直扑了下去。尹龙都没等教官叫,他就跟着薛祥林跳了下去,他还去牵薛祥林的手。 薛祥林惊叫了一声,才睁开眼,原来,尹龙牵住了他的手,两人浮在高空中,风扯着他们,呼啸着乱钻,此时,你才感觉大气流的力量。薛祥林开始害怕,现在倒觉得可以在高空做动作,享受高空的悬浮了。他可抱腿旋转,可以与尹龙拉手,可以骑上他的背上,也可以抱住他的大腿…… 469空中惊魂 两人便在空中玩开了,你抓我,我抓你;你推我,我撵你,其实两人下降的速度相当快,像两发航空炮弹往下落。他们从八千米高空落下,降落伞包上显示到达了四千米高空,可以打开降落伞包了。 薛祥林首先打开降落伞包,他真是太不走运了,此时进入了一股高空飓风涡流。他马上给卷了进去,降落伞带着他拉成了一个螺旋,一忽儿向左旋转,一忽向右倒转。尹龙大惊,他没有打开降落伞包,可以直插过涡流团。尹龙不能把他留在涡流团不管。但是他穿超的速率相当快,眨眼间,就可能与薛祥林相距数千米,他没得选择,随即打开降落伞,降落伞弹开,跟他一起搅在涡流团里。 尹龙首先要找到薛祥林,这可不是大海捞针,而是空中捞针了。他被降落伞拉伸着,在气流当中盘旋着。尹龙此时,也身不由己,他控制不了降落伞,降落伞纯粹由气流所控制,气流很不稳定,胡乱翻搅,像煮沸的一锅粥。 薛祥林眼看着尹龙呼啸掠过,后来他看到了他的降落伞包随之打开,他知道尹龙不会抛下他不管的。尽管他知道此时打开降落伞包,凶多吉少,他还是打开了降落伞。其实,薛祥林在他不远处,不时可以见到尹龙红色的伞。因为长空一碧,气流是无形的,略有水气,淡淡一层薄雾,直视无碍,完全可以看到尹龙的伞。但尹龙在下面,看上面不容易。 薛祥林试着,借气流,往前蹦。不过,他蹦的力量是微弱的,因为降落伞主导着这股力量。不过,能改变方向,哪一种力量,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薛祥林把尹龙当作了救星,其实尹龙也跟他一样,处在环气流中心打转转,一筹莫展。 尹龙此时只能紧急呼叫教官,请求援助:“教官,我和薛祥林遇到了强气流,我们的降落伞在气流中盘旋,怎么办?” 教官说道:“不能放弃降落伞。一定要有耐心。天空看起来平静,其实像大海一样,有许多的风暴。现在,唯一能救你们的,就是耐心,耐心,再加耐心。我请求直升机,来接应你们。” 尹龙说:“好。可是,我没发现薛祥林。因为我发现他进入气流,我打开降落伞慢了半拍,我往下面穿越了一段。” “以后,你要记住,不能义气用事,你完全可以穿出环气流。你现在陷入气流中,也救不了他,于事无补!这是一个血的教训!回来,你要做出深刻检讨。你要是儿女情长,绝对会临场误大事。你不能蝎蝎螯螯的,要有壮士断臂的胆识和勇气。你懂吗?”教官大声训斥他,头脑发热,把自己也陷入了涡流当中。 尹龙宅心仁厚,被教官夹七夹八一顿克,他有点窝火,本来陷入困境,他火气很盛,现在他真想给老天踢两个大窟窿。 这一暴喝了一声,奇迹出现了。他发现,他四百零九个穴位全部倒流,形成了一个真气涡流团。他不再由降落伞背包控制。他要做的第一件事,由回伞。伞被风鼓得涨涨地,要收回真的相当困难,要是在背面扎个洞,伞包就报废了。他要在空中收回伞,只能想办法用气流反挤压背面,将空气挤压出去,再通过伞绳收拢伞。这谈何容易。他现在转到了伞背面。不停地调转伞的位置,将他推向逆风方向。 虽然尹龙可以空中漂流,掌控自己的飞行,但是推力相当少。背伞背是无论如何,推不转。他选择拉拽绳子,叭一声绳子把他跟伞联系得死死地,也拉不动。他调整真气,往伞里钻。这一招真管用,他直钻进了伞里,然后解开了一角,这样一角风一鼓,伞包移位了,充满的气,从松的一角跑掉了,很多就瘪了下去,几乎将尹龙裹在伞包里,好在他现在空中漂移,靠的是内在真气控制着飞行,他成功地收回了伞,然后将解开的一角重新系好,背在背上。 薛祥林很内疚:要是自己连累了尹龙,出不去,自己真是一个罪人! 可是他在涡流团,晕头转向地打了几个转转,待到环气流有了运转规律;一错眼,下面的降落伞看不见了。他想哭:会不会,尹龙沉不住气?做出了不理智的选择?他想喊,可是高空气流,早就将他的声音给吞没了。 他也想反弃。但是教官的声音在卫畔:“薛祥林,你要坚持。直升机马上就过来接应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保持体力,应付更上一层楼复杂的局面。这是一次难得的练兵。是老天爷给了你们一次练兵机会。” 薛祥林哭丧着脸:“教官,我看不到尹龙了。尹龙是不是放弃伞包,跳出了涡流团?” “暂时还不知道,我们呼叫,他没有回应。你想信他,他是富有经验的队长,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更不会轻生的,他的意志没有什么可以摧垮的。他能为了你打开降落伞包,他也能为了你想尽一切办法救你。”教官深知尹龙的为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义薄云天,把兄弟的命当作自己的命一样重要。 “知道。尹队说,他有天神佑护,但愿他能绝处逢生。” “我再说一遍,他是你们的队长,他有责任和义务照管你,你现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保持空中姿态,不要受伤。等候直升机接应。尹队,不会有事的。”教官话虽这么说,他心中也没底啊,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捣什么鬼,他不停地呼叫,“尹龙,回话。尹龙,听到,马上回答……” 尹龙不能回答,他正在茫茫涡流中,盘旋着上升,努力寻找着薛祥林。他不敢跟强气流对抗,他怕真气消耗殆尽,落往地面就困难了。他突然头脑里,有嗡嗡的杂音,现在他可以整合了,这不是杂音,是交声波。现在,只有尹龙能够大周天运行筋脉,有真气流神功护体,就有次声波作响。 尹龙虽然还不能完全听懂次声波加载了什么信息。但可以感到,薛祥林所在的位置。他试着往次声波发出的声源位置寻找。他看到了在涡流团被降落伞扯着,乱打转的薛祥林。 看得到,但要接近,谈何容易。气流一忽儿,将他卷成了羊角风。尹龙御风而下,追了几个来回,总算落到了他的伞包上。 此时直升机赶过来了,可是直升机也怕涡状强气流,弄不好螺旋桨都可能折断。他们只能在气流边缘盘旋。 薛祥林看到了直升机,他欢呼,可是看直升机不敢拔升,不敢进入涡流团,只能在气流比较弱的三千米高空盘旋。薛祥林脑袋嗡地一声,难道就在半天云里,被风吹成干尸? 他猛回头,他的伞包上有个人在活动,他扯着,时而跟着气流盘旋。他看清了——尹龙来了!尹龙怎么会出现在他的伞包上? 薛祥林赶紧向教官报告:“尹队真有如神助,他怎么被涡流团刮到我的伞包上?我看到他的!真的是他!他向我挥手致意。他在拉拽着我。可是气流太强大,拽不动。他放弃了降落伞包?应该不是的,他还背着一个。真搞不懂。他是怎么从这么强的涡流中,跑到我伞包上的?” “别唠唠叨叨。配合尹龙的行动。你要想办法抓紧他的手,他会带你离开涡流团。相信他,他有这个实力。”教官当然也想不到这个小家伙怎么突然冒出在薛祥林的伞包上,除非他能腾云驾雾。 尹龙几次想拽他过来,都因为不规则的气流,搅得他晕头转向。最后,他决定,先解开一角,收了伞包再说。尹龙解开了死结,风向一转,他的伞包成功的瘪了下去!尹龙赶紧抓紧他的强子,现在薛祥林的重力起作用了,他直往涡流团外下坠。尹龙必须要在出涡流团,就要帮他把降落伞包收回去。 难度太多了,尹龙既要揪紧薛祥林,又要将乱鼓胀的伞包搂住,慢慢借绳子,一点一点接近薛祥林。还要,跟着涡流时而做羊角风运动,时而跟着环气流绕来绕去,时而高速下降。时间,不等人,尹龙只能拼真气了。控制自己的飞行姿态与薛祥林并肩。薛祥林一把搂住了好兄弟!泪水滚滚落下。 尹龙可没时间安慰他,他想帮薛祥林重新系好降落伞的绳子,扎得跟原来一样牢固。然后两人出了涡流团,现在高速下降!薛祥林开心地对教官说;“请教官放心,我们穿越了高强涡流团。现在,下落姿态平稳。好,尹龙帮我打开了降落伞。” 尹龙一推他,他跳出了他的降落伞,啪地一声,他打开了自己的降落伞,在风的鼓捣下。蓝天上,两朵伞张开,像两朵漂亮的云彩,也像大海中的海蜇。 直升机看到了飞出涡流团的两朵伞, 在下面焦急盼望的战友,抬头看见了磁蓝的天空下这两朵绽开的伞包,不禁欢呼雀跃。尹龙带头降落在草地上,他助跑了一阵,伞包随之掉落,走了空气;薛祥林参照尹龙,垂直落下,不过他跑慢了还是绊了一跤,逗得大伙儿笑得前仰后合。笑归笑,两名战友过去,挽扶起他,赶紧跑了两叔,伞包落了下来,就可以收伞了。 在总结会上,尹龙还做了深刻检查,他低着头,用沉重的声音念道:“我们在空中,玩得太嗨。忘记了技术要领,没有观察得周围的气象条件。做为队长,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事情发生后,处理问题鲁莽,没有采取果断措施。事故发生后,相当冒失。请求组织处分。集训队队长尹龙。” 总教官看同志们都怒形于色,他严肃地说:“你要时刻牢记这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不能擅自行动。作为队长,你要负全责,不能因为某一个人、某一个方面,拖垮了全局。这次跳伞,最大的收获,你必须站在指挥员的高度,而不是单兵作战的个体。我建议给尹龙同志,留队察看的处分。” 没人说话,会场一片静寂。 370野战(1) 现在他们每天多了一个训练科目,利用卫星资源,进行定点信息覆盖,他们要掌握我方的信息加密反侦察,同时也要准确监听对方的信息,争取猎获有价值情报。进行了渗透方面的技能训练,包括跳伞、攀登、穿越雷区、识图标图及远距离越野行军等等。 一周后,总教官宣布进行一次野外生存训练,带上三天的食物在野外生存七天,行军一千余公里,还要背上枪支弹药和生存用品,途中还要执行上级准备的突围,反突围,侦察敌情,攀登悬崖、人质解救、战区救援、弹药运输、雷区穿越以及救伤医疗等演习任务。尹龙担任这次军事行动的队长。 正值夏天,艳阳高照,他们对着地图,第一天要完成一百五十公里急行军。他们每人要扛着三十公斤的重物,到达宛平城,他们才领到第一次给养。六十七个人冒着白花花的炎阳,背着全身副装,还要扛一个三十公斤的重物。尹龙走在队伍最前面。北方是一个严重缺水的区域,他们不准带水,要在野外寻找水源。他们爱上了丛林,丛林中有他们所要补充的东西。 尹龙会寻来许多的草药,熬上一锅稠绿汁,每人喝上一小碗,清热解毒,遍体生津。每人还带上一壶,开始他们还嫌极苦,难以下咽。后来彼此喝光了,你问我要喝,我问你要喝,可是时间不允许了,他们不能停下来再补充水分了。 江远航喘息着说:“尹队,再熬一锅,磨刀不误砍柴工。” 尹龙冷冷地说:“我身上还背着处分呢。” 众人不敢多嘴了。只得跟着他快马加鞭,憋着一口气,赶到了第一处宿营地,拿到了给营。真是麻烦,总部把他们当牲畜了,拿到的是一袋没有剥壳的稻谷。没有菜。 他们出来不是享福的,当然得准备吃苦。尹龙迅速分工,六十七人分成八组,第一组就地警戒,第二组搭建营地,第三、四组带大伙找了两片石头,用刀在石头上刻出齿槽,简易的石磨制成了,他们就拼命地将稻子打磨,然后用水漂掉谷糠,总算有了糙米。 第五组野外找可以直的妆饮用的水源,第六组寻找昆虫、蛇、雀等可以食用的生物。第七组采可以食用的野果。第八组,他带着搜寻野菜和中草药。 一个小时后,他们搭建了简易宿营地,煮出来了米饭,找到了饮用水,能吃的昆虫,就是蚂蚁,他们找到了三窝蚂蚁,两条蛇。尹龙将蚂蚁碾碎,蛇斩段,都加到了他做的绿稠汁里。于是,他们野外的第一顿晚餐开始了。 没人抱怨,人人吃得连碗底都舔干净了。 晚上还有军事行动。他们要通过查找手机信号,抓获三名藏在山中的恐怖分子,解救一名女孩。尹龙对这一课题,早就运用到实战中了。他组织技术组,搜索手机信号,他们的耐心受到极大的考验,从晚上八点开始,直到凌晨两点一直没有分应,尹龙命令分组监视和放岗哨,其他组休息,他估计不会那么早会出现信号,他也借机打坐。直到凌晨两点二十才有信号。他们赶紧捕捉信号源所处的坐标。 尹龙算算距离,离此二十公里,通过卫星传来的的可视图片,恐怖分子所处的是一个山洞。尹龙分成梯队前进,第一梯队抵达外围,原地搜索前进,担任侦察;第二梯队,封锁路径,切断与外界联系;第三梯队担任主攻。 第一梯队队长伊惠报告,他们找到了山洞,恐怖分子放有游动岗哨,尹龙指示,不要打草惊蛇,就地埋伏下来。侦察还有不有其他的出口。第二梯路由柳海光带队,迅速切断了各个通向洞口的道路。 尹龙命张朝阳带队正面攻击。攻击队形,周泰龙率队解决岗哨,卓志龙、左海勇掩护张朝阳摸索前进,发现三名恐怖分子突然现身,将三名恐怖分子制服,成功解救出人质。 指挥部给他们打了九十分。不能给满分的原因,解救还没做到智救,强攻可能造成不必要的牺牲,他们完全可以抓一个岗哨,逼他配合他们的行动,可能解救成动更为圆满。 他们在洞中缴获“恐怖分子”留下的食物,不过,他们要快速鉴别食物能不能吃。其实,这是他们的早餐。有两样是有滴鼠钠盐的,也就是一只烤鸭和烧鸡是放了老鼠药的。气得这帮战士差点骂娘,看着烤得喷香的烤鸭和肥美的烧鸡只能直咽口水。 尹龙看看表凌晨五点,离天亮还早,赶路吧。晓行夜宿比顶着烈日要好,于是他们摸黑靠gprs指示路标,摸黑前进了一个小时天才亮,然后再急行军两小时,看到一条水流湍急的山涧,尹龙下令休整。 尹龙的决策是英明的。他当即分成五组,一组担任警戒,二组摸螺,三组抓鱼,四组埋锅,找干柴,五组跟他进山采野菜和草药,这是必备的。 二组摸螺收获较大,摸了几头盔,三组只抓了几条鱼,看来鱼的数量太少。尹龙不相信,他亲自到山涧里寻找,一直寻到一个深水潭,山谷里的水直往下倾泻,形成了潺潺瀑布。三组跟着他看热闹。水潭水面比较宽,足有一亩水面。尹龙一个猛子扎进水潭里,他静下心来,趴在一块长了苔藓的岩石上,有大鱼活动一定会发出次声波。他闭了一口气。 外面的战友见尹龙半天没浮出水面,薛祥林有点急,伊惠拦住他,他知道师弟的能耐,一定有收获。 没错,尹龙收到了次声波,这回有好看的了。这条鱼躲在一个岩洞里,尹龙悄无声悄地摸向这个岩洞。他手一伸进去,“嚯”一声,窜出一条大鲢鱼,尹龙出手如电,一拳击在大鲢鱼背上,拳打寸颈,这一拳的爆发力,尽管在水中减轻了攻击力,还是足以将一条鱼打晕。尹龙夹着一条二十来斤的鲢鱼浮出水面。看得大伙都眼珠子暴了出来! 烤肯定来不及了。尹龙拿出匕首,将鱼切块,下到绿稠汁,还切了一大块,打上花刀,抹了一把盐,找了几块木棍,放在炭火上准备烘成鱼干。 战友们太开心了,吃到了美味多汁的野生鲢鱼汤,吃得人人心花怒放,将昨天的疲乏抛到九霄云外了。 吃饱喝足,鱼块烘得喷香,他们有了干鱼和田螺。于是,匆忙上路了,他们第二天的给养也在一百五十公里之外。不过,一路闻着鱼香味,他们精神陡增,步伐迈得相当快。 尹龙看看他们一路急行军赶路,加上摸黑赶的一段路,他们比原计划提前了一个小时,正是骄阳似火,他们找到一个野山洞,他下令再次宿营。昨天饿着肚子赶路,还不如补弃能量,体力充沛赶路。 尹龙再次分组行动,一组加强警戒,二组寻找水源和干柴,三组埋锅、烧水,四组搜索昆虫,五组跟他上山采野菜和草药。 尹龙并不准备做成喝螺,而是用砖将田螺擂成米碎。那么多田螺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剁成喝螺。尹龙将田螺碎米全部下到绿稠汁里,不过还是鲜美无比。喝得人人满脸油光。这是什么吃法?应该是最原始、最古朴的吃法了吧。不能嚼,一嚼满嘴细螺壳,就那样咕嘟咕嘟喝下去。 有个战友嚼了一口,牙碜啊,不过,他没吐,因为吐一口都是违纪的。在食物短缺的环境中,食物就是生命。 周泰龙风趣地说:“你还不如一只鸭子,你看鸭子吃田螺,还没砸碎,也没煮熟,他就那么咽下去。照样消化掉。放心吞咽,绝对没事。” “泰龙,你可是做鸭的好料子。”董尚斌不怀好意地说。 周泰龙一声报告:“尹队,董尚斌思想有问题。请给他一个处分。” 尹龙严肃地说:“再过三天,我们就连鸭子都不如了。现在,还有定额供给,明天再供给一次,我们就要真正过野人生活了。” 孙彪说:“尹队,你这野草粥有奥秘。我们野战训练过多次,每次都有休克啊,抽搐啊,发痧,我们昨天冒着酷暑行军,没一个人中暑,可以这里面有奥秘吧。” “是啊,我也带队搞过野战训练,每次真的都有减员,现在,我们还是满人员的。”张朝阳也迷惑不解。 尹龙说:“这里面就有去暑解毒的凉药。可以帮助我们泻火排毒。放心吃,吃了之后,清心明目,血气平和,当然精气神好。” 尹龙一说,大伙咕嘟咕嘟喝得更欢了,连碗上巴着的螺壳都吞了下去。 午餐后,稍事休息,躲过骄阳酷暑,大伙精神抖擞,再次以急行军的速度,在黄昏抵达了第二个补给站。这回走运,拿到的是玉米棒子,还有一腿生牛肉。 尹龙再次将一块肉切下来,打了花刀,拌上盐,放在炭火上烘干,准备着储粮。其它的都剁碎,跟玉米棒子熬成一大锅。 今晚麻烦大了。他们要躲开追踪,人间蒸发一个晚上,也就是潜伏一个晚上,不被奉命来搜索他们的友军发现,友军可带了信号监听器、红外线侦察雷达、卫星遥感监视器、无人侦察机等先进仪器,还有警犬。 大伙正吃得满嘴流油,脸膛发亮。尹龙传达了今晚训练课题,大伙儿都沉默了。他们可没有办法对付卫星啊,也没有办法对付红外线相控雷达,更没办法对付警犬灵敏的嗅觉。这个训练课题,有点在过分了。 嚼着的牛排、排筋、牛骨头一下子全失去了味道。 471野战(2) 尹龙看大伙都静默了,笑着说:“快吃,不就是猫捉老鼠。怕什么?咱们搞他几个疑兵之计,够他忙碌一阵子。咱们赢得时间,再想办法。” 尹龙的一句话,让大伙儿茅塞顿开,卓志龙抢先说:“尹队,兵不厌诈。咱们就来个四处冒烟,然后,大大方方烧一堆火,就在火堆旁睡大觉。” 左海勇来劲了:“咱们实而虚之,虚而实之。一个晚上,让他们白忙乎一夜,然后天就亮了。” 尹龙抬头看着天空:“战略意图有了。具体实施还要考虑到各个环节,各个不利因素。我将他成十个组,十个组先烧十个火堆,然后,我们先过河,过河之后马上撒山胡椒水,扰乱警犬的嗅觉,走上一段路,再回到河里,然后我们泅水,往上游走上一段,准备在水里过一夜。只有潜在水底,他们没办法查到我们的踪迹。” “好!”众人都响应。 尹龙当即分组,划定十个区域,生火地点,生完火之后,他们过河路线,然后返回河中路线,最后集合时间,准备潜水器械。计划妥当,马上行动。 他们刚要出发,尹龙又把他们叫回来,他又想了第二套方案,如果第一套方案被对方发现,他们就要实施第二套方案。甚至第三套方案,第四套方案。尹龙一口气,安排了五套方案,跟对方斗计斗勇。约定了实施哪套方案的加密代码。然后布置小心在意,一有发现赶紧向他通报。 尹龙带着六个人,把他们的东西全部藏在树上,做好标记。尹龙首先发现了无人侦察机在山上出现,对方显然动用了最先进的侦察手段。他马上命令各方,按原计定计划撤退,对方的侦察兵马上根据空中侦察情况,实地搜索。 但尹龙发现自己犯一个大错误,对方马上确认,敌方唯有水中可能隐身!他们直接在水面派驻了冲锋舟。到了河畔的张朝阳马上把这个重要情报反馈给了尹队。尹龙知道原定计划难以实现,水面他们肯定配备声纳系统,水面任务反应,都能监测到。这不是找死吗。 尹龙想来到最后冒险一招:爬树。可是爬树之后,怎么逃脱警石追踪,又是重要课题。他们可不会像尹龙一样,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但他们有射索枪。尹龙赶紧给十支队伍,用加密代码发了一条信息:b。 树冠对潜伏部队可以起到隐身作用,加上他们迷彩服的伪装,应该能对付过去。可是,别忘了他们是拥有高科技的,他们很快根据热源,判断树上有没有藏有人或野物。 侦察完十个火堆,他们发现这是疑兵之计,水面搜查,一无所获,他们该考虑扩大搜索范围了。虽然这一区域,林海莽莽,他们会一棵树一棵树,进行热源追踪。因为没有动物的树,树上是没有热源的,只有热源追踪仪扫描过去,很快就发现人体热源。 伊惠马上发现对方无人侦察机,在用热源扫描仪过细地对森林进行热源监测。他看到无人侦察机在头上盘旋:“师弟,这套方案不可行。对方肯定能确认出我们藏身的树冠,无人机现在正在进行热源扫描监测,很快就会出结果。” 尹龙想到第三套方案钻山洞,可是对方应该现在就在搜索各处山洞。这套方案暂时不可行。尹龙发了一个加载密码的数字:e。 这套方案太大胆了,估计对方搜索完毕十处火堆,现在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尹龙命令十支队伍,返回火堆处。对方卫星也会发生错觉,这是敌方人员还是搜索人员。这是卓志龙说的兵不厌诈,现在可以躺在火堆旁睡大觉。 当然不是真的睡大觉,现在危机四伏,要是被对方发现,当即就要出局。他们凝神观察,有任何异样,都要向尹队报告。不过,现在看来,侦察员正在用电棒,按照无人机传回的热源监测信息,定点搜索树上,山上电棒乱晃。现在,搜山的部队确实会给提供技术支持的技术人员造成错觉,他们会误判,海堆旁的人,是搜山人员。对方不可能这么大胆暴露在火光里吧。火光中甚至可以拍出人的服饰。估计双方的服饰也没有明显区别,一样的迷彩服。 对方瞎忙活了两个小时,对方的电棒消失了。尹龙赶紧命令再回树上,人员呼啦啦都上树了,通过射索枪,人员往密林深处撤走,对方再次回到火堆,当然一无所获。不过,细心地侦察员肯定知道:“火堆怎么会燃上两个小时?” 他们对己方人员一核对,顿时明白了,对方就在周围,他们搜索完火堆,马上就回到火堆,现在他们学乖了,对火堆设下了埋伏。专捉敢冒险回到火堆的自作聪明者。 此时不甘心误判的无人机再次出现在森林上头。尹龙从对方刚才无人机侦察的时长来看,估计半小时,他们会再次搜索树上。看对方果然分成五十多个搜索组,附近山头星罗棋布地出现搜索亮光,每一组人员集中手电筒对无人机发现的目标进行搜索。 尹龙马上发了一个加载密码的数字:d。哇,真个大胆的,他们下了树开着手电筒,跟他们一起搜索树上,他们也加入搜索行列。大家都来搜索吧。 无人机在头上盘旋,他怎么能分辨谁是真搜谁是冒充搜?大伙真配服尹队的瞒天过海。哈哈,莽莽苍苍的林海,谁也不清楚啊,他们竟然冒充搜索队。 不过细心地技术组很快就发现,他们怎么多冒出了十组搜索队?就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他们在浑水摸鱼。于是,他们马上确定自己的搜索队,确定哪些是假冒的。尹龙时刻观察着动象,对方的搜索灯光一熄,知道对方有行动了,尹龙马上发了一个加载密码的数字:a。 只不过把次序颠倒了一下,此时水面搜索长达四个小时了,一无所获,现在该懈怠了。尹龙带队在河边撒了山胡椒水,然后走上一段,再返回到河中,再全队在河中集合,往上游行走一段,到深水潭,潜入了水底。 果然对方的警犬汪汪咆哮着追了过来,然后在河畔失去了追踪目标,过了河,他们发现了足印,追了一段,又回到河中,于是,加大对河面的搜索,毫无动静,显然是对方布的疑兵之计。哪知道对方虚而实之。 现在,无人机、卫星、电信都失去目标,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的人间蒸发了。他们不会有遁地术吧? 他们一遍一遍搜索,毫无发现。最后,毫无结果的情况下,再次启动冲锋舟,对河道进行过细搜索。尹龙真有次声波,他听到了河面冲锋舟发出的次声波。不好,他们马上浮出水面上了岸,躲进了山洞。 他们马上要把身上的水拧干,他们的迷彩服是最先进防水服,只要一拧,握在手中就那么一团,水分全部拧干,然后穿上,风一吹就干了。他们会很快发现水迹,带着警犬蹑踪迹追来。 看来五套方案都用了,现在可不能回到水中。洞中绝对不安全,尹龙一声令下:“撤!” 他命令先从树上撤走,走上一段,果然,警犬汪汪向洞口这边搜索过来了。尹龙命令大伙从河畔的树上溜下来,趴在树底下,对方的冲锋舟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开了过去。因为他们只注意水面、水底和两岸,没注意离河岸一丈开外的树下。不过,现在他们在河面上的搜索,也很聪明了,他们分段包干,再下水,是不明智的。 看看时间,他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潜伏时间。尹龙命令大伙趴在一动不许动,看看对方的动静再说。因为现在对方无人侦察机、卫星都很难发现他们,河滩上的亮光,流水的声音,水波的干涉条纹、树冠和灌木完全可以让雷达、卫星、无人机难以发现。 警犬追到洞中,再追出来,它也迷惘了。它可上不了树!搜索方确认最后敌方消失的之处,现在以洞为中心,扩大搜索范围。他们在猜测对方怎么突然让警犬鼻子失灵了呢?难道使用了什么药水?现在热源系统、声纳系统、光源系统、红外线相控雷达系统都一致沉默。 对方摆出一副打算认输的态度,他们干脆生起了篝火搞起了烧烤,还唱起了歌,歌声划破了夜空的静谧,军歌在莽莽苍苍的林海中回荡,冲锋舟的灯柱和马达声也从河面消失了,空中的无人机也消失了,看来他们准备放弃了。尹龙知道对方采取的是诱兵之计,然后杀一个回马枪。此时,就在原地不动,以静制动,通过多方试验,确认水畔是最好的藏身之处。尹龙想,要给对方造成错觉,于是他亲自出动,他可不需要射索枪,他就像门巴人一样,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上,此时,无人机突然出现在夜空,接着林中突然亮起无数的搜索电棒灯柱,尹龙赶紧一棵接一棵树跳回来,不过他不能再回到潜伏部队当中,他潜回到水中。 再过一会儿,冲锋舟的灯柱和马灯声响起,尹龙早就上岸了,再次上树,看对方搜到另一边去了,他就出现在他们后面。等无人机发现他之后,他又溜下了树。警犬咆哮而来,他故意跑一段路,再爬上树,然后从这棵树窜上那棵树,跑得无影无踪。无人机,看一个热源点,飘忽不定,当然了星也监测到了,雷达也发现了,可是他窜了一阵。看看警犬失去了追踪方向。他又重新溜了下来,离潜伏部队很远的水畔,他重新潜伏了下来。让搜索他的设备消停一下。 472野战(3) 趴在水畔的潜伏人员,可要比尹龙难受。尹龙不时逗他们玩一下,他偶尔点起一堆熊熊篝火,然后赶紧猿猴一般溜走,让对方扑个空。对方火急火燎地赶到,警犬汪汪咆哮一阵,无人机、卫星,都捕捉到他的面影,但他是抹了鬼脸的。只能看到他生上火,嗖一声溜走的武装分子。 东方欲曙,友军撤走,他们冒了出来。大伙兴高采烈。第三天开始了,他们吃了早餐,大伙打了一夜疲劳战。现在又开始急行军,他们走在平原地带,不时可见望不到头的华北平原的麦浪,正是麦穗灌浆之时,有股原野的清香。他们不时能捉到五寸长肥肥的蚱蜢,尹龙让每个人弄一个口袋,人人捉了一袋子。 五月的榴火,不像流火的七月,那般云蒸霞蔚,灿若燃烧的烟雨。但那火光是纯粹的,让庄稼焦尾的,让麦穗走向成熟。尹龙看看他们的行程,到十二点不到七十五公里,这不是好兆头,可能大伙一路逮蚱蜢误了行程。尹龙命令一小时急行军,于是加快了步伐,正是日当顶如同爝火。一路上行人稀少,牛羊归圈,六十七个人走得风尘滚滚,每人脸上的汗水沾着尘埃,风干的盐星,痒痒地,鞋子充满了汗水,走起来有只青蛙在咯咯叫。 每人都绷着一张脸,没人说一句话,人仿佛机械化了,只凭着意念挪动步伐,凭信念和勇气吭哧吭吭哧提速,凭顽强的毅力保持速度。其实,到这时候,宛如利丸般的阳光对人没有多大淫威,阳光的暴晒,远远比不上体力的透支。 尹龙已经帮脸色发青、发黑的兄弟背了枪支,他身上背着数十支枪,他也感觉到极根要来到,但是最近极根没出,他有点担心,以为自己功夫是不是荒废了?他想这,提了一口气,甩开步伐,害后面的队员疾步跟上,他可是一个机器人苦了后面的兄弟,但是尹导背了那么多装备,照样健步如飞,他们也不能认怂啊。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老虎追起来无瘸子。 第一个走着走着,往地上一仆,就休克了过去。尹龙可正在极限,他眼前发黑,他狂奔一阵,后面的人忙喊:“尹龙,有人晕倒了,正在急救。”他现在次声波完全可以了解身后发生了什么。他冲过了极限,才返身回来,此时,张朝阳正在给他做人工呼吸,尹龙却让大伙扶他坐好,他用真气打通他的任督二脉,助他气血过宫,归元归一,很好他在滚滚真气的助推下,脸色红润,气息均匀。尹龙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给每个人打通任督二脉,用真气助他们气血归宫,归元归一。他们每一个人都感觉有真气在体内涌动,他们都明白了,尹队为什么力大无穷,他靠的是一口真气。现在他传功给他们,说起来,尹龙是他们授业恩师。 现在,他们重新整队,嗨,人人像打了鸡血,体力充沛,中气很中足。走起路来,步伐轻快,行动敏捷,那些要尹队背枪的主动要回了武器。他们担心尹队给每个人输送了那么多真气,怕他体力不支。其实他们多虑了,此时他四百零九个穴位整合成真气流,完全能够把阳光转化为能量真气。他还是一马当先,大步似流星。 尹龙看下午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像要把路边的枯草点燃似的,朝后面问了一声:“同志们,要不要宿营?” 后面的同志齐声回答:“听尹队的。我们还能坚持。” “好。我们现在跑了这么远,都没有适合宿营的地方,大家一鼓作气跑到我们的给养殖站,争取早一点拿来给养,然后我们的吃一顿,再休息片刻,接受晚上的任务。” “坚决完成任务。”大伙现在相当齐心。困难重重,把大伙的心凝聚到一块。 “好,人心齐,泰山移。跟上,别掉队。”尹龙现在可正在劲头上,他开动双足,真是快走踏黄尘。 树阴下给庄稼透水的老农,看了啧啧称赞:“好小伙!能练出这样的兵来,亘古少有。” 听着老百姓的赞叹,他们的脚步开动得更勤快,队列整齐,队幅一致,看起来就是一个阵势,观赏性很高。 每位队员现在感觉没有过去,那么昏天黑地,气息顺畅,体力充沛,疲劳减弱。他们从早上六点出发,连续行军十二个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拿到了今天的给养,尹龙让大伙先给他做一套瑜伽,要进行调息,否则晚上肌肉酸胀,没办法行动了。 今晚他们拿来的是最后一次食物补给,一袋十公斤的面粉,一瓶食用油,一公斤食盐,每一听罐头。尹龙却吩咐缺罐头先留着。他再次将队员分成五组,第一组加强警戒,第二组再去捉虫,第三组寻找能饮用的水源,第四组将大伙捉的蚱蜢用油炸,第五组跟他到野地里采集野菜和中草药,然后就着他配制的绿稠汁,拌进面粉,做成糊糊,一人一大碗,够大伙补充营养。 吃罢,就地休息,尹龙学门巴人,大伙围成一圈,手掌相触,他带大伙练功调息。两个小时后,任务发过来了:“在方圆百公里范围内,发现有恐怖分子活动的踪迹,今晚一定要摸清敌情。” 昨晚他们是老鼠,友军是猫;今天倒过来了,他们是猫,友军是老鼠。现在,大伙收了功,感觉比睡了一个晚上,还要神清智爽、精神抖擞,他们觉得跟着这样的队长太幸福了,苦训的同时,还增长了功力。 尹龙先召开了一个诸葛亮会议,他宣读了今晚大伙的任务。伊惠说:“尹队,首先,我建议科技组为我们提供卫星服务,全区域不间断进行扫描,捕捉对言活动区域,及时给我们提供有价值的信息;第二,我们准时找点;第三我们要行动迅速,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尹龙说:“从昨晚他们搜索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设备相当先进,我估计他们肯定会干扰我们的卫星监测,制造种种假象迷惑我们,甚至像我们一样有几套跟我们玩迷藏的方案。我们可没有无人机,没要相控雷达,也没有警犬。只有定位仪、信号捕捉监视器等一些常规设备。” “对,一报还一报。我们昨晚让他们白忙活了一个晚上,今天他们要还一报,让我们变成瞎子。”张朝阳愤愤不平地说。 尹龙安慰大伙说:“同志们,要有信心。我已经跟李祀说好了,让他全方位覆盖这一区域,给我们提供卫星服务。我们洋土结合。我带七个人为核心队,在核心区域活动,下面分十个组,分区域包干,但互相要联络。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们都要共享。我会及时调整策略。他们虽然是地方部队,从昨晚他们搜索的手段来看,高科技含量很高,我们要从战术上重视对手,战略上藐视对手。” 尹龙很快收到了这一区域的地形图,方圆一百公里,他划他了十个区域。柳海光带第一组负责搜索北一区的山地;孙彪带第二组负责搜索北二区一片丘陵;董尚斌带第三组负责搜索南一区平地,这一区域无险可守,全是庄稼地,但对方可能钻空子;左海勇带第四组搜索南二区是一片竹林坡地,对方藏身的绝佳好去处;卓志勇带第五组搜索东一区砂岩地貌,山峰林立,也是重点盯防区域,估计喀斯特地貌,这里有山洞,一定要引起高度重视;张朝阳带第六组放在东二区的原始森林,莽莽林海,寻搜困难;江远航率第七组搜索东三区,哪里河谷纵横,有大面积的湿地,往下还有一个水库;薛祥林率第八组搜索西一区,这里地形复杂,丘峦起伏,沟壑纵横,水网密布,也是藏身的好去处;周泰龙率第九组搜索西二区,这一片有零星村庄,他们有可能藏身村寨,带来搜索困难;第十组伊惠带第十组,搜索西方三区,这里有大片的果园、田园、水塘,地形接近于丘陵地带。 尹龙的中心区域,是活动的,没有设限,他随时可以出现在任何可能出现的区域。 尹龙布置完毕:“同志们,有不有困难?” 大伙齐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各组人员迅速进入各搜索区域。尹龙核心组,却交给塞上神鹰巴图,让他生火,将队员们白天换下的衣服洗干净,烘烤一下。其实,他怕队员们身上异味太重,清洗一下,换一身干净衣服。 他自己则到了该区域最大一条河流,砍了竹子扎成排,准备搜索用。他一个人撑着竹排,好像无所事事。其实,他是吸取昨晚他们行动的经验,他估计他们有可能潜伏在水底。他用竹篙点着竹排,他不时趴在竹排上听听水下面的动静,他可具备次声波的侦听能力。他在上游,一路漂流,水势很快,漂的速度相当快,不过也要一个小时才能漂到水库中,他在水库划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负责这一组的江远航,也注意到了这一块。他正组织队员,搜索水面。 他们六个人都是水性极好的,不时,派队员跳进水中,潜游一段。他们在竹排上,也自制了一个声纳系统,这是渔民打渔用的一个原理,他们对水下进行波段检测,如果有声波,有呼吸,一定会产生干涉波纹;他们还在搜索排之间,拉了绊绳,要是有人员潜水,很容易被绑绳绑个正着。 尹龙看他们虽然动了很多脑筋,但是没有收获,他把江远航叫到身边。尹龙指着,这个湿地瞭望塔,成授机宜。江远航会意,连称妙计。 尹龙撑着竹排,确认了通上西一区的区域,他逆流而上,这边水域比较开阔平坦,但水相当浅,藏一条鱼可以,藏人是比较困难的。 473野战(4) 尹龙一进入西一区,薛祥林就发现他了,原来他与科技组联系紧密,一有情况就把信息发给他了,他马上就知道有人在他的区域活动。看来薛祥林对高科技还是挺信任的。尹龙怕信息处理不过来,他把各区域分工图发给了李祀,李祀直接跟该区域负责人联络。他们现在还没配备无人机、相控雷达等先进的跟踪搜索系统,估计总部要不了多久也会落实下来。 十公里的区域,就是跑到了天亮了,也难全部搜索完;何况你搜索完了这一块,你前脚走他后脚就跟进,马上这块就成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尹龙昨晚就专干这样的事。他五种方案,最后还找到了最佳方案,藏身水畔,他一人搞迷魂阵,这样缩少了被发现的目标。 现在尹龙在猜,他们究竟什么样的策略?如果猜对了,离搜索出目标也就不远了。 尹龙把薛祥林等一组人叫过来,叫他们别乱搜,想瞎猫撞到死老鼠不可能的,现在他们可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不如你们消失一段。重点消索可能卫星很难识别的区域,比如水畔,一定要以静制动,不要大张旗鼓搜索,而是跟他们黑对黑。 薛祥林明白了,他们声势大,闹的动静大,对方早跑得没影了。尹龙带他们到水畔潜伏一段时间,听听周围的动静,有不有鸟雀惊飞。然后部署六个人,重点盯六个点,互通声息,六个点基本上能覆盖这一区域。 这时卓志龙向尹队报告:“尹队,我们这里有重大发现。有人在这里生过火,灰堆有火星。人应该走没有多远。请尹队指示。” “好。我马上派核心组向你们那一组靠拢。继续加强搜索,发现目标别打草惊蛇,争取一举擒获。” “是。请尹队放心。”卓志龙这么早就有发现,看来他要有重大收获了。 尹龙马上指示巴图派三个人,向卓志龙东一区靠拢。他自己还是留在原地烘烤衣服,将火堆烧大一点。 尹龙想对方可能要设置疑点,尹龙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一路小跑,靠gprs的指引,半个小时后进入了西二区,尹龙一进入这个区域,周泰龙也赶过来:“报告尹队,我们这一带很安静,没有任何疑点。” 尹龙看看周围,村寨还亮着灯,现在晚上九点三十四离睡觉还早。 周泰龙说:“尹队,村庄一声狗叫都没有。村民们正在看电视,或者洗澡洗衣服。” 显然周泰龙悄悄侦察过。尹龙问:“你们进入村庄,有不有狗叫?” “有。狗多着呢。我们搜索了一个院子,有人出来问。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解释清楚。人家当我们是贼呢。” 尹龙笑了笑:“狗是土神仙。一点响动,就会惊动;一条狗惊动,全村的狗跟着惊叫。” 尹龙用夜视望远镜,观察了整个村庄。整个村庄依山而居,门前有一条浅水河。 尹龙一拍脑袋有了:“泰龙,不要直接进去查。你说我们是派出所的协管员,最近有一伙不明身份的闯入该地区。我们要挨家挨户查看。请各家各户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去惊动他们,我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受惊往外撤退的。我潜伏在村口,你潜伏寨子背后,发现目标给我发信息,咱们穷追不舍,就有好戏看了。” 尹龙想了想,要搞真一点,因为他做过公安处长,知道搜查要有搜查令,于是,他手写了一份搜查令,然后,查出该村所属的派出所名称,然后找一块萝卜刻了一个公章,然后打死了几条吸血蚂蟥,用蚂蟥吸的血抹了公章,往文书上一盖,差不多能以假乱真了。 于是,五个队员闹闹哄哄搜查去了,这一招真管用。有村民反映:“真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在这里出没。” 一个马振邦的队员灵机一动:“哪位是村长?” 一位中年退伍军人说:“我是村长。请上级指示。” 马振邦得意了:“你要跟民兵营长一起组织村民,跟我们联防,现在就发动吧。” 退伍军人以为事态严重,马上敲响村里集会的吊钟,此时村巷子里狗叫声一片。好家伙,全村马上组织一伙年轻力壮的小伙,持着大刀长矛、鸟铳挨家挨户地搜索起来。不过,白辛苦一场,他们没有进入村庄。 马振邦接到尹队命令撤出村庄,但要与村长保持联络,村里发现有任何情况,就要及时报告给他。 尹龙直夸马振邦点子想得妙,让周泰龙对各村庄都来个这样的联防,让对方只要一现身,就暴露出来。周泰龙请尹队放心,他们这一块,对方绝对不敢踏进来半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尹龙也很放心这一块。他给卓志龙通了一个电话,卓志龙沮丧地说:“没有发现其它的踪迹。我们正在搜索一个山洞。这个山洞比较幽深,我们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但不能确认有军队驻扎过。” 尹龙给大师兄打了一个电话:“大师兄,有不有发现?” 大师兄很诧异尹龙直接拨号,不怕他们监听我们的对话。但他是聪明人,怎么肯说出口,只是说:“有啊,我们正一步一步摸过去,抓他们一个现场。” 其实是说过对方听的,有打草惊蛇的意思,尹龙会意:“我组织队员向你方包抄过来,你们暂进不用轻举妄动。” 尹龙想,查对方监听到了,不知死才怪。要是他们恰好,潜伏在那一区域,不是通风报信吗?要是没有潜伏在那一块,不是捕风捉影吗?自己吓自己。 通完电话,看看表十点钟了,还没搜索出他们半点有价值的线索,他在想如何打草惊蛇,惊动他们一下才行。 想一想张朝阳负责的可是一块重点区域,他一路奔跑赶到了东二区。张朝阳报告尹队:“目标没发现,倒是发现一群猴子。” “猴子在哪?”尹龙兴奋地问。 张朝阳用夜视望远镜调好焦,递给尹队。尹队看这群猴子种群较多,他们正在采食,吃得吱吱欢叫。猴子要是发现有人潜伏在下面或者树上,他们会受到惊吓的,尹龙认为这一块交给猴子吧。然后,摸向另一片山林,他们的到来惊起了一只猫头鹰,他到处盘旋。猫头鹰对他们的界入很不放心,就在夜空逡巡。 于是,他们摸进另了一块山,这块山相于平静,只有清泉石上流,水声鸣溅溅。听听周围也没有什么动静。尹龙洗了一把脸,喝了几口山泉水,不错,他就打了一壶。 巴图发来加载密码的信息:“a”,意思他们在第一区域发现有信号!这可是今晚猎获的第一条有价值线索。 尹龙让张朝阳带三名兄弟监守这一块,他带走三名兄弟赶往北一区山地。这块山地,以前过度开发,植被破坏,近些年,退耕还林,又长出了灌木丛和荆榛。尹龙带着三名队员发了半个小时,再包抄过来。李祀正对这一区域重点扫描,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拍到了一组暗影。立即发给了北一区组长柳海光,他正摸向这个暗影。然而,他们看到的人使他们大失所望,原来是一伙打野兔的猎人。像这片荒山野岭,茅草长起来,野兔的食物就多了起来,野兔繁殖的速度相当快,一时间,山上野兔数量逐年递增。由于野兔的天敌,如狼、豹子、狐狸、老虎等猛兽并没恢复,最大的天敌是猎人了。他们白天看好野兔的洞穴,晚上用铁丝扎的钩子来钩,狡兔三窟,其实野兔的巢穴并没有那么隐秘,洞也不深,山坡上一个连环洞口,这边捅,那边就跑出来了。它没有穿山甲那么厉害,将洞穴挖到数丈远。 尹龙可没兴趣捉野兔,但他要学着捉野兔,明天就没有粮食了。尹龙亮明了真实身份,老猎人很高兴,看到了部队的野战训练。尹龙虚心向他讨教。老猎人叫他一看,二闻,三听。如果有野兔在洞里,洞里有气息不畅,臭味浓;要是听到你们,有气息声,那肯定有了。不过,野兔所谓狡兔三窟,其实它的洞很窄,在洞里转身困难,只能从另一个出口跑出来。 尹龙于是按照老猎人授的法子,找到了一个洞口,果然他在一米附近又找到了一个山口。于是他让柳海光捅,一捅一只灰兔扑地一声钻了出来,它怎么快过尹龙手手,尹龙出手就擒拿了这只野兔。 老猎人惊呼道:“好快的手法!我们年轻时,也没有这般手法。” 柳海光心里想:如此手法,华夏第一人。柳海光还以为尹龙玩兴太大,怕误了正事。尹龙把这只活野兔给了老猎人。老猎人还推辞:“同志,拿出烤了吃吧。训练这么苦,咱们见面也是一种缘分。” 尹龙笑道:“我这只兔也不白送给老爷爷。我想请教你一件事,要是有人躲在大山里,我们怎么发现他?” 老猎人嗬嗬笑了起来:“我们打猎是要猎狗的。不过,晚上打兔子猎狗就用不上了,因为兔子进了洞,猎狗干着急。要发现人,只有一个办法,看猫头鹰,晚上他眼睛最厉害。要是那一方有人的话,它就在上面盘旋,向你示威。这是我的领地,不许侵犯我的领空。” 尹龙猛然明白了,猫头鹰为什么刚才在他们头顶盘旋,可能那一块就是它的领地。现在猫头鹰消形匿迹,说明那一块根本就没有藏人。 唉,不能多耽搁了,马上就十一点了。还有六个小时的搜索,如果没有发现,他们就宣告失败了。 于是,他们告别了老猎人,继续搜索。他带着三名队员赶到了南二区左海勇负责的竹山,连绵的竹海,山风呼啸,竹林发出阵阵波涛的怒吼声,山谷回应,似乎藏有千军万马似的。 474野战(5) 左海勇大竹林中搜索了四个小时,一无所获。不过,尹龙带着三名队员一出现,左海勇带队准确找到了尹龙四个人。 左海勇气喘吁吁说:“报告尹队,我们这边只发现这几只竹根鼠,还有一群野猪,没有发现目标。” 野猪最喜欢在竹林活动,因为野猪爱吃竹笋。北方气候回暖缓慢,初夏正是竹笋出土之时,他们拱开黄里拱,吃得津津有味。 野猪对人气十分忌讳,如果有人员潜伏在竹山,野猪早就躲起来了。看来此处也不可能藏有潜伏部队。 十块区域搜索得差不多了,可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对方潜伏得够隐秘的,他们昨晚还让对方追着屁股撵了一阵,可是四个小时过去连对方的行踪都没发现,当然与他们采用的侦察手段也有关系,对方高科技手段基本上都派上了用场。 尹龙知道不能急。他突然想到,最容易疏忽之处——悬崖之上!在东一区的山脊,山峰突兀,巉岩峭壁,怪石嶙峋。尹龙决定上摩崖上看看。他吩咐三名队员回归东二区张朝阳的区域,有可能看到的是表象,让他们惊扰猴子,进入猴子所在的区域搜索。 尹龙一个人消失在竹林深处,然后直奔东一区,尹龙赶到卓志龙的防区,卓志龙也准备最后搜索山峰。他们与尹龙会合商谈了一会儿,卓志龙判断:“他们可能用的诸葛亮引曹操走华容道之计。他们隐身在这个区域,还故意烧一堆火,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就是在这里野营了。” 尹龙同意他这种看法:“有可能。但他们藏身山顶,暴露的可能性很大。他们绝对知道卫星完全可以扫描得他们的影像。可是,李祀毫无发现,难道说卫星搜索也有盲区?比如石头缝。他们俯伏在石头上,穿上拟态迷彩服,是否就跟石头一致了呢?” “好。我们分头上山峰看看。”卓志龙下了决心。 “我上这边的主峰,你们从那边几座山上,我们到山脊会合。注意安全。” “尹队放心。我们的攀岩技术绝对经得起考验的。”六名队员齐声回答。 尹龙干脆选择用岩石攀上去,要近得多。不过,晚上攀岩,没有壁虎游墙的功夫,想都别想,尹龙还有另外一种考虑,他想早一点达到极根,想借助次声波,附近要是有次声波发出,那就活该他倒霉了。 好个尹龙,借着月色,他抠着岩石缝,抓稳,把身体往上缩上去。只要他手抠得到,他就身体缩得上去。不过,他还有上乘壁虎游墙的功夫,但要攀上八百米高的山峰,速度太慢,而且对他的衣服摩擦太厉害。他要抠着岩石缝上去。 白天攀岩有优势,可以看清哪个方位易于攀登,看得清手抓的部位;晚上只能鼠目寸光,看近前的岩石,抓稳再撑上去。尹龙边攀爬,边听一听动静,这可是一门吃力的功夫。开始攀一百米尚不困难,攀到越高处,悬崖越陡,平面更光滑,要找到手指抠的部位就困难了,被迫采用壁虎游墙的功夫。 尹龙攀到四百处,感觉极限要来了。他咬着牙,拼的就是极根。眼前一阵接一阵发黑,甚至肌肉在抽搐,他抠紧岩石突起或凹陷,身体贴紧岩壁,一股真气慢慢从四百零九个穴道生起,整合成真气流,筋脉大周天运气,气血归宫,抱元归一。他现在就像发动的直升机,嗖嗖往上蹭蹭。八百米岩壁,他仅用时半个小时,他在峰顶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波,有强有弱,不用说,附近可能潜伏着人员。 尹龙耳观鼻,鼻观心,捕捉这声源位置。他悄无声息地移动过去,再移过去,再轻轻挪移过去。 尹龙突然现身,轰地一声,一个矫健的黑影,反向他扑过来。尹龙大吃一惊,可没说要与双方展开搏击,然后他与黑影处在悬崖绝壁,一扑击中。尹龙好在此刻有真气流神功护体,双手勒过去,手触到的却是暖手的毛发——这是一只云豹!豹子受惊,光吼一声,猛扑过来,扑咬的速度,跟鳄鱼扑咬的速度不相上下。尹龙完全凭下意识,拍出一掌,叭地一声,拍在豹子钢牙上,豹子负痛,逃走。尹龙怎么也想不到,豹子会栖息在悬崖峭壁。他喘息了一阵,要不是他有真气流护体,豹子这一扑咬,肯定要把他的拳头活生生给咬断。 尹龙虚惊一场,在山脊道上与卓志龙六名队员会合,没有发现敌情。卓志龙平举着枪:“尹队,我刚才听到猛兽的吼叫。你有没有听到?” “是啊,我还以为发现了敌情,白忙活了。下去吧。”尹龙估计他们不可能呆在悬崖上了,云豹帮他们侦察了。云豹也是一种很警觉的动物。现在他受惊,悬崖上要是有潜伏分子,那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尹龙带队回到了平地,他现在要趁次声波可以监听。带着六名队员搜索了几个溶洞,没有异常。 看看时间接近凌晨两点了,还有最后三个小时的搜索。尹龙要趁次声波功能正常,他灵敏的嗅觉,做最后的尝试。他带着这一队再下到东三区,他估计对方会借助水库的掩护,尹龙再次搜寻水下的次声波,倒是发现了一条大鱼,估计有两米来长,没有潜伏人员的次声波。 尹龙带着两队队员,齐扑他忽视了的北二区,这一带是起伏的丘陵,到处是乱坟岗。孙彪搜索了一个晚上,连个鬼影都没捞着。尹龙集中三波队员,跟着他一路悄然无声地搜寻过去。除了,乱坟岗可以藏身之外,其它的地方都是蒿草蓬、荆棘丛,这是牛羊出没之处。 他现在要留白了。尹龙带带队搜索了一遍,除了追出几只野物,可能是獐子,跑得没影了。 尹龙再次撤走了这一带的人马,现在他带着三批队员直扑西三区,与大师兄伊惠会合,大师兄直摇头:“无声无息。” 尹龙带着四队队员分四个方向,撒网式地搜索前进,碰在一起,还是没有。可是尹龙却有了发现,这一带有次声波,他判断声波比较杂乱。 尹龙确认这一块藏龙卧虎,但这一块都是分片包干,用荆棘围了篱的果园。可是,尹龙带四队人马合围过去,原来,有一个地窖,地窖里关了许多的羊,这是一个老农养羊的羊圈。尹龙对一些次声波,没法做出判断是人类,还是动物。其实,波长和频率还是有本质的差别,他现在开始接触这些杂乱的声波一样。如一个刚识字的孩子,当然难以阅读懂一篇文章,屡屡出错。 其实,他们确实潜伏一百人,都是体大军区的特种部队。他们对这一块地形做了研究和巧妙部署。首先,他们做到了电信静默,让对方捕捉不到他们的任何信号。然后,提供了全方位卫星侦察支持,对搜索部队的动向,几乎了如指掌。他们曾经在水库潜伏,当尹龙第一时间就查水路,他们知道很快就要暴露,马上通地白天踏看的排洪道撤离了。他们不敢再往湿地方向撤,因为要惊动湿地的栖息鸟类,那就暴露了。 于是,他们撤到一处有水的狭窄沟壑潜伏,这水道鹅卵石密布,水光四射,卫星扫上去,也是一团模糊水光。可是,薛祥林马上搜索过来了,他们不得不撤出这块风水宝地。 他们便实施第三号计划,潜伏在村庄附近,他们也怕村庄里的狗,没想到搜索人员太厉害,组织了强大的群众搜索队伍,他们知道迟早会搜寻到草垛这块来。他们迅速撤离。他们一路向东撤离,他们一直走的是水道,借助水光的掩护,他们发现鹰在空中飞。知道搜索人员就在鹰飞扬那一块,可以他们很快发现这一带是猴子的领地,他们得意了。因为他们常年在这块山摸爬滚打,经常喂这群猴子,他们把身上带的食物全部送给猴子,猴子当然吃得很乖。 他们在猴子的掩护下,在一片山谷溪涧旁潜伏了几个小时,值得尹龙下令惊扰猴子,向这边搜搜看,他们慌忙撤走。 此时,尹龙意识到,卫星侦察为什么一点信号也没有。对方一定潜伏在水道附近,他现在集合队员往水道这边靠拢。这是明摆着的,他们不在岩洞里,也不在洞穴里,面对军事卫星的侦察,他们如何遁形?他们昨天晚上试过了,只有水波的干涉纹,令军事卫星拍成一团白光。 这时候,正凑巧,尹龙将放在东三区的人马撤了,他然后扑向了西三区的果园,然后又纠集队伍扑向北区。看时间,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他们还一无所获。此时,尹龙嘿嘿笑道,十队人马,从十条水道,到水库汇合。 队员们知道,这是最后一搏了,不知道尹队心中有多大的把握。他们执行任务,从十条水道,搜索过去,果然柳海光有发现:“报告,尹队,我们这一条通往东二区的水道,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尹龙下令:“好,与我的猜测没错。蹑踪追迹。” 现在对方得到前方发回来的信息,他们后悔不迭,现在他们拥挤在水道,只能最后一搏,再次潜伏在水库坝底。 十队人马最后齐聚水库,准备竹排搜索吧。尹龙也下了水,他潜在水底,听了听,现在不会听错了吧。是大鱼还是潜伏队员。他仔细比较了一下,这回应该是潜伏队员,次声波产生共振,强度很大,波长大。他锁定声源,就是大坝下。 尹龙聚拢部队,跟对方最后打了一场水战。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 不过,这伙兵痞,他们在水库中,硬是将一条一百公斤重的大口鲢鱼给逼出来,将它正法,其实也是为民除害,这么大的鱼,要是他向人类发起攻击,那还不成了水怪! 于是,两彪人马燃起熊熊篝火,将这条大鱼分而食之。可惜,有美味,没有酒,太遗憾了。 475野战(6) 尹龙还是将一大块鱼肉打了花刀,腌了盐,烘干,以备不需之需。接下来四天,每天一百二十公里的野外生存训练,他们是没有补给,完全靠猎取野猪、蛇、鱼、鸟和昆虫;采集花朵、植物和果实;寻找并汲取和净化水源;学习保持体内水分和防止脱水等训练;多种手段生火;搭建帐篷和防雨防虫;用野外材料制作冬衣以及草药疗伤。 总部特别给他们安排在大西北的高寒山区,课题是全天候环境、人烟罕至的高山和密林之中生存技能训练。 他们休息了两个小时,然后匆匆忙忙上路了。尹龙想第一天,还是多赶一点路程,以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捱。过了黄河,向山西地界进发,一路上苦不堪言,植被消失了。脚落在地上,一层浮层,再加上骡马经过,可就是风尘滚滚了。这一队艰难跋涉的队伍,还是引起路人的指指点点:这帮小伙子不错。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能吃苦耐劳,打硬仗…… 他们感觉今天的天气异常沉闷,热风、灰尘滚烫,没有风,路边挺拔的白杨,一动不动,他们没有走公路,而是走黄泥道,这是上级要求的,不能跟着公路走,他们绕过城市,走乡间小道。 要学会用gps系统寻找路径,大方向是不会错的,他们有时要趟过小河,有时也要从高山陡岭翻越,有时要穿过村庄。他们要寻找最佳线路,甚至要画出地图来。 他们在中午时分,进行了第一次宿营,因为这里青山巍巍,流水淙淙,几乎看不到村庄。他们是不能进驻百姓之家的。他们要到野外寻找食物。 于是,尹龙将大伙分成十一个组,要用一个小时寻找食物,从今天开始,只能生吃了,不能生火冒烟。五组人员,逮住什么可以吃什么了。 跟着尹龙这一组的最幸福,尹龙认识中草药,教他们识别,有些是有毒的,不能生吃的,哪些可以生吃。识得百草都是药,尹龙从小在大山长大,认识多种植物。他们可以到山涧中,搬开一块青石,下面有小鱼虾和螃蟹,洗一洗就分开食之了。尹龙采了好些草药,有些要挖出根须,有些要到悬崖上采。 尹龙是会削竹子,做弩机的,教大伙做弩。有了弩机,就有了不发声音的进攻武器。在实战中,寻找食物当然是不能开枪打猎物,这样会暴露目标。 不过,到了大山里,这些人是饿不死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柳海光组逮住一条蛇,一人一口生吃了。孙彪组真会找,他们从鼠洞里淘出许多小老鼠仔,一人一捧,吃得嘎嘣脆响。董尚斌组善于从一棵干枯的树中,用海豹匕首,掏出许多蛹,他们管它叫猪仔虫,胖乎乎的,吃起来有奶貉味。左海勇组先找到许多浆果,吃得满脸紫红,后来,他们又在一处水洼捉到了不少蛙,还捞了不少蝌蚪当点心吃。水洼里也有鱼和蟹,也给他们捉了打牙祭。 江远航组就在石头缝,摸了很多螺,没办法只得用刀撬开盖,将肉挖出来生吃了。捉到小鱼、小虾当场就像水鸟一样吞咽下去了。卓志龙组削竹,做成了弩箭,射下了不少山雀,让他们拔了毛,当点心吃了,在生存环境之下,他们可以不顾野生动物保护法的。张朝阳组发现了野兔,白天的野兔跑得像离弦的箭,不过,他们六人组合,还挺有招的,他们用飞刀,扎死了一只。薛祥林组先采食了一阵子野果,太苦涩,太难以下咽。他们也学卓志龙组削竹做弩机,做了六张弩机,他们追出了一只野兔,像他们给射杀了。周泰龙组也竹做弩机,他们满山意,像猎犬一般搜索,真是不巧,把一只野猪给撵出来了,他们发弩箭射击,不允许用枪,其实他们也没有子弹。他们这种弩箭杀伤力不强,野猪虽然中箭,但是它反而朝他们追逐过来,吓得他们一伙人都上了树。 野猪受了伤,可被老虎还厉害!他们都知道野猪的厉害,野猪负痛“呶呶”叫着,狂奔起来,见人就用长獠牙猛扎过来,再来个朝天拱,就相当于放了一炮,足以将一头熊给顶翻,熊一般都不会招惹野猪。 此时,尹龙组的塞上神鹰巴图,他食量大,尹龙给了他不少能吃的鱼虾、猪仔虫、蛇,还是只够打个底。他自己打些嫩笋吃吃,反正见什么能吃,他都得吃。 没想到马振邦大叫:“快上树,野猪跑过来了。” 巴图手上有一张弩机,他一个滚身,对着野猪射了一箭,“嚓”一声,野猪再中一箭,可是野猪还是没有倒下,负痛向巴图扑来。巴图准备徒手迎击。尹龙飞身将他顶开,要是他一对獠牙扎来,再朝天拱,巴图肯定要开瓢了。 两人就地打了几滚躲开野猪致命一击,,尹龙可是野猪的天敌,他持海豹子匕首在手,单膝跪地,等着野猪一口扎来,尹龙让开獠牙的扎戳,接下来野猪该朝天拱了。尹龙就等着这一拱,他稳准狠,一刀就捅进了野猪颌下杀口,一刀抽出来,热血喷薄而出。尹龙当泉水喝了一口,又腥又热。顾不得那么多了,咕嘟咕嘟又猛喝了几口,巴图上来,叭在创口喝了一气,真过瘾。 野猪是干死了。他们第一次发生争吵。卓志龙嚷着生火烧烤,张朝阳强烈反对。两人一下子争得面红耳赤。尹龙也想吃烤肉。他抬手制止了两人的争吵。尹龙说:“我理解兄弟们的心情,但我们还是执行任务。今天我教大伙一个招,把肉裹了盐,然后放到青石上烤,一会儿烤干了,再吃肉干。你看,青石上太阳如此毒辣,一会儿就烤成肉干了。野猪皮剥下来,晒干了,是相当好的睡觉用具。要是谁不舒服了,还可以用来做担架。” 尹龙的话相当管用。大伙儿一起动手,剥皮,将瘦肉腌盐,往青石板上晾晒,大伙儿先生吃骨头,先将骨髓砸出来吃了。 大伙略先嚼了一阵,尹龙分给大伙的草药,觉得感觉舒服多了。然后休息了一个小时,没想到,摊在石板上的腥膻味,把一群食腐动物引来了,飞来了一群乌鸦。好在,他们现在人人拥有弓弩,这伙乌鸦太大胆了,为了美食不要命了。战友们箭如雨下,射得乌鸦掉了十多只。 大伙乐不开支,把乌鸦开膛破肚,腌成了美食。现在,他们可以尽情享用肉干。还真有尹龙的,现在将肉干撕起来,可以成丝了,加上盐味,还有金华火腿的味道。 休整了两个小时,大伙儿要急行军赶到今晚的终点站。这里是一个4a级景区,游人颇多。他们不能惊扰游客,他们在一座荒山野岭采集食物。晚餐他们肉食还有,采些野果、野菜、草药就行。草草吃了,他们准备宿营,今晚不知道有不有任务。他们先睡一觉再说。在野外宿营也是他们所要练的一个科目。宿营地的选址,因为不能生火,他们要考虑安全,野外的毒蛇是少不了的。搭建帐篷入口要选择在背风之处,并远离可能滚石的山坡。为防大风帐篷四角要用大石头压住。为避免夜间下雨时帐篷可能被淹,应在篷顶边线正下方挖一条排水沟,里面撒上石灰雄黄混合粉,无雨可防蛇虫。 谁也不知道今晚的天气状况。天晴做好落雨的准备,有备无患。没想到,他们不知睡了多久,雷雨大作,大雨滂沱,雨水拍打着帐蓬。他们的选址没有问题,看来可以过一个避风雨的安宁之夜。 可是雨没有下多久。尹龙马上接到指挥部的命令:“尹龙,总部命令你们协助当地救援队,将山上宿营的一百多名游客,安全送到地面。抢险救灾,是我们军人应尽的义务。今晚的课题,就是抢险救灾。” “是,坚决完成任务!”尹龙接受了上级下达的重要任务,同志们一听,心凉了半截,现在外面风雨大作,电闪雷鸣。这么大的雨,估计要不了多久,会山洪暴发。 尹龙赶紧跟山下的抢险救灾的指挥中心联系,打了许久才打进去:“喂,你们是抢险救灾指挥中心吗?我们是来附近训练的集训部队。总部给我们命令,协助你们完成游客下山任务。我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好极了!我们正愁人力不够,我们已经组成人员携带绳子上山,你们在什么位置?能不能尽快到达主峰位置?” “我们在一个在主峰的南麓,一个叫童山的侧峰上。” “好,很好,你们快速上到主峰,组织人员快速往山脚下撤,估计不用半个小时山东洪暴发,道路冲断,那就危险了。这是入夏以来,第一场雷雨,来势凶猛,气象预测可能是百年不遇的强降雨,引发泥石泥和山体滑坡。你们也要注意生命安全。” “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没有什么好做宣传鼓动工作的,时间也不等人,大伙儿默默地集中了雨地里,马上全身湿透,闪电就在他们脸上划过,仿佛有电力场滋滋地响。整个天空,像塌了一大块,雨水像决堤的大坝,在泼,在倾,在浇。 尹龙对着在雨中列队的战友,吼了一嗓子:“全体队友,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同志们气势如虹。 “大伙儿,互相牵一把,跟我上主峰。”尹龙一声令下,踩着泥水,攀着湿滑的树干往主峰攀去。雷声嚯啦,闪电就在他们额前划过,撕开黑夜一个口子,大雨打着雨听哗啦哗啦响,脚下的积水又有了气势,嚯啦嚯啦响亮。 可以看到主峰上电光闪烁,还有凄厉地尖叫声,这群野营的驴友,现在才知道老天爷的脾气说变就变。 476野战(7) 旅游景区管理处,请求当地消防队支援,管理处只有二十名保安,他们接到天象台发布的暴雨通知,暴雨下了半个小时,山上已经形成了乱流,往下倾泻,一条溪涧陡然暴涨,水势浩荡。 等消防车开进来,组织力量上山。尹龙打电话问:“怎么山上还见到你们一个人?我们已经到达了山顶!” 管理处负责人慌慌张张说:“我们刚成立救灾抢险总指挥部。总指挥部马上派人力上山。你们组织群众有秩序地下山。现在山上情况怎么样?” “山上二百二十一名,有妇女儿童。还有两条狗。我们没有救生绳索,请你们带救生绳索上山!动作要快!救人如救火!” “好,好,好!各组人员准备到位了,马上上山接应。队长同志,请你担任现场指挥长。” 真是搞笑,管理处负责人马上给他封了一个官,其实老是个老滑头,你是现场指挥长,责任往你肩上推了。多么高明的太极推手!尹龙可是与官僚打过交道,知道是他耍的花招,拿他做挡箭牌。 他怒吼道:“你要搞懂一点。我接到的命令,是协助!不是我队独力承担,马上派人上山来,没有救生绳,我们不便展开救援行动!” 这群草包视人民群众的生命如同儿戏,他要是早一点派人上山,现在安全绳早就送上来了,攀着绳子就可以下山了。要是没有安全绳,很容易滑倒! “你听,上山的命令下达了。请队长同志放心。我们队员正积极上山。” 现在暴雨往下灌,可是半个小时过去,还是没见人员上山,尹龙再次打电话催促:“总指挥,我们还没见到人员上山,是怎么一回事?” 总指挥闪烁其词:“队长同志,你们可能要组织下山,安全绳一时半会送不到山上,因为上山的道路垮塌,半边山豁了下来,你听到山上轰隆的声音。有吧,有吧,我在手机里,就听到了。可能上不来了。” 好在尹龙一面催促,一面命战友割了帐篷,搓成结实的登山绳,开始还有人不愿捐出帐篷,现在看形势危急,有几个不听招呼的私自下山的,现在看到下山的道路突然下陷,他们哭着又返回山上,可能有人已经跟着泥水垮塌了下去。 一个女人哭天抢地:“我的男友,我的男友,跟着泥水滚落了下一步去。请同志们救救他!我这里有钱,这些钱,都给他!” 尹龙安慰她说:“只要他还有命,我们一定会想法救他。人命关天。把你的钱收回去。” 那女人看尹龙威严的眼神,电光中,看他的眼神也有一道闪电,令她浑身一颤,只得抖抖索索地把钱收了回去,瑟瑟发抖地问:“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集训队的队长,这儿由我负责。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放心吧,我去接应他。” 山峰上的人群静极了,雨水呛着,电闪雷鸣,人人全身湿透了。这紧要关头,谁还有心思去救人。 尹龙看看登山绳还没搓完,他对伊惠说:“师兄,我过去看看。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救他一条命。” 伊惠一把揪住他:“你是队长,你怎么能离开指挥岗位?要去也是我去!” “不。师兄,我山上长大的,对山路熟悉,你负责组织人员,往我们的营地转移,看来走正道已经行不通了。我过去搜索一番,就回来与你们会合。”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背处分?你擅离指挥岗位!”伊惠大声吼道。 尹龙可是心意已决,紧握着师兄的手:“师兄放心,老天待我不薄,不会拿我怎么样。我一向运气很好。相信我,我一定会活生生来见你。我愿意再背一个处分。” “你——”伊惠气得浑身发抖,他突然一指禅点过来,好在尹龙早有防备,两师兄为了争冒险,竟然动手了,尹龙如手如电夹住了他的一阳指:“伊惠,我命令你,带队下山!” 尹龙返身消失在还在轰隆隆往下坍塌的正面,只见下面的台阶,往山坡下一歪,刹时间就被泥水冲垮。尹龙哪敢走阶梯,他攀着一棵一棵树,往那姑娘所指方向寻去。 伊惠怒吼了一声:“你小子,一定要活着回来!” 尹龙回应了一声,但是淹没在电闪雷鸣之中。伊惠只得选好树杈,绑好绳索,他让身手好的张朝阳领路,隔一段路一名队员,站好位才组织人员往后背撤离,虽然雨水猛浇猛灌,毕竟山脊水势不大,还有树木可以攀缘,人员撤退得比较平稳。伊惠组织有方,六十六位战士保障有力,谁打个趔趄马上就扶住了。 他们很快就撤到了南麓的童山,伊惠等了半天,不见尹龙回来,他拨打了尹龙的电话,可是也没人接听。他们将自己的帐篷割了,再打了一条登山绳,可是还不见尹龙和那个陌生青年的踪影。 伊惠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现在他要负责二百多号群众,六十六名战友的安全。他攀着绳子又返回了山峰,冲着悬崖又叫喊了一阵,可是回应他的是雷声轰隆,是山谷水声轰鸣。他最后一次拨打了尹龙的手机,手机没人接听,他一狠心收起了登山绳回到童山。那姑娘嘶喊起来:“同志,我男友还没回来!队长也没回来!” “不等了。我们先下山!”伊惠斩钉截铁地说。 暴雨中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大伙都知道,在这种场合,只有听人民解放军的。伊惠选好点,不能走土地质较疏松的一面,暴雨冲刷得厉害,也不能走山谷那一面,山谷形成了水波浩渺悬河,他决定走山脊背下去。虽然难度加大,保险系数大。要从崖壁上滑下去,这里有一半的男人,可以做到自己攀登下山,他们有攀岩经验。还有一半的人,必须要队员接应,他们将他们绑好,用另一条绳子把她们放下山来,一个接一个放下来,好在他们的绳子是专人人士搓出来的相当牢固。现在谁还在乎雨水,也不在乎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接一下抱下山来。 他们现在站在一处高阜处,下面就是一片汪洋,要等大伙儿到齐了,由战士们探出路来,拉好绳子,他们才能渡到对面山坡上。现在水势陡涨。也不知道哪一处是水浅,水热湍急,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像黄河壶口瀑布一般凶猛。 伊惠察看了一下地形,他有电棒照了照水面,水面很宽,渺渺洪荒。游客惊恐地看着狂泻的暴雨,惊呼声一片。一壮实的游客请求伊惠:“领导,能不能游过河去?把绳子拉起来?” “战士们的命是命,你们的命也是命。现在水流湍急,能游过去吗?”伊惠对这个自私的家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那怎么办?我们不会在这里等死吧?” “闭嘴。”伊惠冷冷地说,“有本事,你游过去。” 那人的脸划过一个闪电,一脸横肉抽动了几下,不敢言语了。他还想抢过指挥棒,叫大伙儿往前冲呢。 伊惠用夜视望眼镜,看了看对面,水相当深,大树只露出一个树顶了。他寻打着对面的目标,终于在对面悬崖找到一个合适的树干,他用射索枪对准,“咝”地一声响,索子稳稳钉在了树干上,伊惠拉了拉,钉正了位置。 卓志龙忙说:“你现在是队长,我来吧,我身体轻。” 伊惠没有争执,将这端的索固定在一棵大树上,然后给卓志龙挂上滑轮组,他带着登山绳,然后猛蹬树干,滑轮“嘘”一声长音,就滑到了对面的树干,先绑好了第一道绳索,然后孙彪滑过去绑好了第二道绳索,这样游客可以攀着三道绳索过河,相当稳固了。胆大的先后滑了过去,胆小地只能由集训队员,推送过去。不过不吃亏,胆小的无一例外是妇女儿童。这个时候,没有什么男女生概念,只有救命如救火。他们到了对岸,可要一段一段拉着绳索,护送他们回到防险救灾总指挥部。 当伊惠向总部报告尹龙失踪,总部震惊了:“我命令,不失一切代价救回尹龙!” 总部立即抽调直升机赶过来搜救。可是,直升机指挥塔给出的答复:“雷暴天气还在持续,直升机现在还是不能起飞。” 没错,这种天气,要是触电,绝对会机毁身亡。总部首长神经绷紧了:“我怎么向军委交待?我怎么向特工总部交待?” 总教官忙向总部首长请罪:“对不起,可能是我急于敲打他,给他背了一个留队察看的处分,他可能急于摘掉这个处分。” “他犯什么错误?给他这么一个严厉的处分?” 总教官便把跳伞空中遇涡流云团,尹龙故意打开降落伞包,而不穿出涡流云团,与战友共患难的事说了一遍。 “我们考虑他的江湖义气,会害了全队。因此,我们想给他一个严厉地处分,让他牢牢记住,任何时候,他这个指挥员,不能铤而走险。他是全队的灵魂。” “难道你们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指挥员,他自始至终跟战友们打成一片,连成一气。他之所以有崇高的威望,就是他讲忠义二字,战友们愿意将生死相托。你要他丢掉这些,这不等于丢掉他的灵魂?你们的思路要改一改!主观主义害死人啊!你们给他这么一个处分,也不向我汇报一声。”总部首长连声叹气,一通火将总教官训得抬不起头来。 总部首长还不解气:“你们现在要第一时间赶往现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去?总之,你们要给我寻到他。毫发无损地给我找到他,交到我手中来。” 总教官接受命令,马上组织最好的猎豹四驱军车,走高速,冒着雷雨直达现场。 477野战(8) 尹龙攀着树干,他眼看着台阶,像下饺子一样,泡软了,垮塌了下去。他以为那个青年没得救了。他本想离开,没想到暴雨一冲刷,他看到泥浆中的一截手臂!那手臂有泥浆中,还在招手。这是一个生命对他发出的召唤。 这时候,天空的雨脚没断线,山上的水流往下猛泻,他陷入了没顶之灾。可能他往山下走在前面,然后台阶塌陷,他跟着塌陷的阶梯垮塌了下去,他想往向上爬,可是裂痕扩大,他猛然一跳,虽然没有跟着石阶垮塌下去,但是人没抓住山上的树干,或许抱住了树干随着这棵树一起塌陷了下去,要是没有解救肯定被泥浆水呛死。 尹龙选好一棵树,绑好解救绳索,牵着绳索放下去救人,山上的泥浆水辟头盖脸,冲刷下来,尹龙顾不得那么多,伸手抓住了那青年的手,用劲将他从泥淖里拔出来。那青年发现有救了,振作起来精神来,紧抓住尹龙的手。 尹龙采用三角支撑,一手拉扯他,一手抓绳,脚抵在山上,泥水就顺着他的腰直往他身上扑来,他身上成了一个水道路,水就从他身体上垂挂下去,垮塌还在加剧,随着山洪的猛灌,裂缝在加剧,这一块裂开的山体就要泻下去。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下去,随时可能发生半边坡地下陷。这可是在海拔一千米左右的山脊道上,从一千米高山上垮塌下去,等于从高空跌落,即使没死,也会被泥浆埋没。 尹龙将他从泥水一拉扯出来,雨水帮他将泥浆冲洗得比较干净,他脸色苍白,人还挺重的,看来是个运动员型的。他嘴里喃喃地说着:“兄弟,谢谢!你是我的再生父母!” 尹龙呼喊他:“抓紧我,我们要赶紧上去,看来这边坡地都有塌陷的危险。” “好呐。”那青年回应,看来他生命特征正常,“兄弟,我叫荣春雷。你叫什么?我爸叫荣华顺,我爷爷是全国首富。” 尹龙想不到他救了荣家的公子,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又有什么办法? “你是比尔盖茨的儿子都没用。命才是你自己的,其他的有那么重要吗?”尹龙冲他喊。你爷爷身价一百个亿,老子还掌管着金三角集团上百亿美金的巨额财富呢。 “我是说兄弟,你救了我,你下辈子就衣食无忧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荣家能夸待你吗?” “兄弟,别说这些,我是农民的儿子,我照样救你。我可管不你是谁。拉好吧。我们要上去了。上山之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我可是靠爹吃饭的。我是靠双手吃饭的。” “那是,那是,兄弟这身手,这胆识,到哪里也是顶尖人物。”荣春雷确实一身印有lv标志的休闲服,我的天啦,这一身路易威登国际品牌,现在可帮他染色了。 尹龙一点将他拉回到到树干,两人刚要攀上树干,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整个山坡轰隆轰隆往下泻。两人跟着这棵树,就像乘着下山的缆车往下滑落。整个山体滑坡开始了。 尹龙紧搂住荣春雷,看来春雷这个名字犯了雷神的忌,霹雳一个接一个在他们头顶上闪,雨水灌得他们睁不开眼睛,他们也不知道跟着这棵树滑到了什么位置,还好没有完全触底,可能下面还在融解,大水将下面的泥脚冲垮他们就要往下陷一段。 “兄弟,你叫什么?也许咱们回不去了。我这辈子对不住你。下辈子,我一定还你。” “我叫尹龙。别灰心丧气,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放弃。谁叫我龙,碰上雷神呢?”尹龙还嘻笑了一番,帮他放松紧张的情绪。 “尹龙兄弟,我说是万一,咱们黄泉路上有个伴。”荣春雷真没出息,就不能口口声声想到死,就不能想到活着出去。 “天不会亡我,我还有重任在肩。”尹龙仰天长啸。 “好,兄弟。我们可是今生的患难兄弟,下辈子的生死兄弟。”荣春雷紧箍着尹龙,没有刚才那么瑟瑟发抖了。 尹龙嘿嘿笑着:“对啊,怕什么。天佑我呢。我本来可以死一百回,但一百回都有上天眷顾,我告诉你这一回,仍然有上天眷顾。死不了!” “我听一朋友提到过你,尹龙,王牌特工,经过大风大浪的,今天一见果然英雄盖世。上天确实很眷顾我,在我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天神出现,这就是天意。我信!”荣春雷豪情满怀,向苍天嘶吼起来。 尹龙虽然跟他聊着天,但他在观察着眼前的情势,他通过夜视镜,清楚地看到下滑了一百多米。现在还在山肩上,可能山中有巨石的抵抗,巨石才是这片山的脊梁骨。它们要是顶过去,稳定下来,他们就得救了! 现在轰鸣的声音消失了,雨水从百米高的断面倒悬下来,冲击力相当大,好在是跟着断面流下来的,要是直接泼下来,他俩早就给洪流冲走了。但是现在这树根受到严峻考验,要是没有这棵树,他们肯定就被冲走!现在要是这棵树禁不起考验,他们也要跟着这棵树一起冲下去。好在尹龙的眼力不错,选的是一棵树大根深的紫薇树。 尹龙即使他身体到达临界,也不可能带着一个后生小伙子,冒着下泻的洪流,飞越百米高坡! 其实这个断面还有不少树木,塌陷下去的只是阶梯,树木还紧紧地抓牢这片下陷的坡地。它们现在正禁受着雨水的冲刷,没有全面崩塌。 “春雷,我们赌一把吧。跟我通过树往下走。”尹龙用夜视镜看了一段时间,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荣春雷还有什么主意:“大侠,我听你的。” 他现在完全是依赖的心理。尹龙于是将他绑在自己身上,他试着接触下面的树,踩牢抓稳,他们离开了这棵拯救他们的紫薇树。两人感觉雨水帘帘的垂下来,因为上面植被的阻挡,没有了冲击力。坡地应该有巨石给阻挡住了,再难撼动。其实,这片坡地下面坐下去,将整个山谷填充挤压,没办法再垮塌,这边坡地已经滑下去一百米,整个山基充塞了山谷,阻塞了洪水,现在成了一个偃塞湖,当然再没有垮塌的空间了。 这时,伊惠率队重新回到山顶,他们六十六名队员一个都没落下,现在的雨势仍然在倒,在泼,在浇。黑天暗地,整个山顶,着乌云,积雨云覆压在山顶,一个火捻子接一个火捻子,划破低垂的夜空,看着亮亮的雨,在空中成了片。 他们在原路返回山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山段东边削掉了半边山,留下了一百米的断裂层,一直滑到深岩深。像是被沉香的大斧劈开了,救走了他的母亲。 伊惠一直在拨打尹龙的手机,尹龙的手机有信号,可是没人接听。尹龙没法接听手机,他要攀紧树,再说混杂的声音早掩盖了手机彩铃声。不过,也跟战友们带到了信心,伊惠向总教官表示:“只有有尹队的信号,尹队就活着,我们就不会放弃希望!” 六十六名队员跟着伊惠对着下面猛喊:“尹龙,尹队,你听见了吗?” 可是山洪轰鸣,惊雷一个接一个炸响,雨唰啦啦地倾泻,山谷间洪水在咆哮,他的声音早就淹没在混杂的声音里。六十六名队员集体呼喊:“尹队,听到,请回答!” 声音震耳欲聋,但只有沉闷的山谷回应,闪电猛扯来扯去,轰炸似的炸雷,轰鸣的山洪暴发…… 尹龙此时攀附着山上的林木慢腾腾地下山,他们听不到上面的呼喊,他也没冲破极限,头脑里有奇怪的次声波。他们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估计他们花了二三个小时,才接近了偃塞湖,他们绕着浑浊的湖,赶紧走出了垮塌的山。他们首先来到了一片高耸的岩石上,两人喘息了一阵。 尹龙这才看见,他的电话给伊惠快打爆了,他打了回去。正在山峰上高呼的伊惠突然感到裤子手脚活了,在麻麻地振动。打开一看,是师弟! “师弟,你还好吗?”师兄弟见面第一句话,当然是生死问题。 “师兄,不是鬼来电,我当然很好。我跟荣春雷下到了一个崖壁上,正准备扎一个木排,撑下山去。你们在哪里?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尹龙喘息着。 “我们将群众送下山,总部震动了,可是直升机派不过来。我们六十六名兄弟重新搜索上山了——”伊惠说话有点哽咽。 “兄弟们辛苦了。我没事。我不是说了,我有苍天保护,天神共佑,不会出事的。山峰危险,垮塌随时都可能继续发生,你带兄弟们下山,也许,我比你们先到抢险指挥部。”尹龙说话还有点得意洋洋。 “师弟,还是请求上级派冲锋舟来救援吧?” “不用了。冲锋舟还没有我的木排管用。这么大的雨,一会儿就灌水了,风猛浪急,很容易掀翻。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有通讯设备,一切都没问题。”尹龙一点光急,真是船上的人不急,岸上的人急。 这时候总教官一伙人在急,他们驱车跑了半夜赶到了景区管理委员会,现在惊动了当地政府,调来了抢险部队,冲锋舟也到位了。总部首长也在急,调派了一架全天候起飞的多用途直升机赶到了出事地点。 伊惠首先给总教官回话:“总教官,请放心,尹龙成功抢救了一位叫荣春雷的青年,两人正在一个偃塞湖的崖壁上,准备扎木排回指挥部。” “好,好,好。”总教官连说几个好,继而猛醒,“叫他报告位置,告诉他现在不是演习,惊动了当地政府,惊动了军委,首长的直升机都起飞了。命他速速与我对话,我会调派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接他们回来。” 478残忍 尹龙割了一抱古藤,然后砍了二十多根碗口粗的毛竹,还砍了两棵树做横栏。荣春雷给他打下手,两人将竹排先用射索枪的绳子绑紧,再用古藤缠紧,扎得相当牢固。再砍了一根柚竹当撑竿。两人一下水,才知道风浪真的很大,颠簸得厉害。好在他们的竹排绑得相当结实。 尹龙撑控着方向。他们顶着风浪下篙,一篙一篙,好在是顺水,水面很宽,但要小心撞在岩石上。可以借着闪电,看清水面。尹龙知道下篙,一定要有爆发力,这样可以掌控好排的方向,不会跟着水流乱窜。他要不停地用篙子,探明前方的位置。 现在谁打电话,他也不能接。 这时,本地的一把手赶到,因为游客当中有贵人!开玩笑,全国首富的孙子在里面,万一出什么差错,不好交差。没想到一问,出事的,竟然就是他——荣春雷! 总部首长的直升机也到了,他脸孔铁青,眼里窜出火,要是毁掉他的王牌,心血付之东流,他会跟人拼命的! 总教官直拨了尹龙几个电话,没人接听。他知道遭了!尹龙下水了! “报告首长,尹龙与荣春雷下水了。”总教官只得如实汇报。 “什么!事情发生了几个小时了?他很失望!对你们很失望!他迫不得及,下下之策!被你们逼下水了!他要是有一点闪失,你们谁都逃不过干系。赶紧接应!” “现在,他撑着篙子,接不了电话。”总教官嘟囔地说。 “接不了电话,你们平时的高科技哪去了?定位啊!定位啊!” “是!”总教官兵被骂懵了,赶紧锁定尹龙手机的信号,马上就测定了他所在位置的坐标。 当地政府一把手,可调了当地驻军过来,人马纷纷:“是不是搞一个切实可行的救援方案?” 总部首长手一挥:“等你搞出方案来,黄花菜都凉了。调冲锋舟,我亲自去接应。这就是行动方案。” “首长,不行。怎么也不能让您老——” “你们顶个屁用!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只能我出马,救不了,我就跟他一起喂王八。他奶奶的,打仗,老子就冲第一,老子身上至今还有弹片没取出来。怕什么?小家伙,性子就随我,眉头眨都不眨一下,就顶上去了。”总部首长挽衣扎裤,总教官也只能跟着,地方驻军司令也霍出去跟着出马,三条冲锋舟,顶着狂风巨浪冲了出去,雪亮地电柱光,只能照亮一小片混浊的水面,水势还没减弱,淋天淋地往下倒灌,好在他们的冲锋舟设计了防水护具,浪扑过来,也只能打个摆子,并不能灌水。 五条冲锋舟开足马力,劈波斩浪,像一头歇斯底里的野兽。一个小时后,他们的搜救红外线扫描仪有了信号,两个黑点一俯一仰,正顶风冒雨往下漂移过来。 所有在场的人员震惊了!继而欢呼起来,新闻记者在现场,他们拍下了震撼人心的一幕。立在竹排前面的就是尹龙,他一篙一篙下水,竹篙顶着水流咿呀作响;后面的一个黑影也一篙一篙跟他协作。 他们可不能直接上冲锋舟,撞在一起,那可就人仰马翻。总部首长此时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他心一硬:“我提议,训练继续,考验照常。我们只远远地跟着,保驾护航。” “是!”总教官此时悬着的一块石头,这才落到实处。 尹龙其实压根儿也不想,上他们的冲锋舟,他正漂得在兴头上,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达到极限,现在他的极限来到太慢! 尹龙将人送回岸滩,尹龙一声报告:“报告总部首长、总教官,晚上的救援行动胜利完成任务。我现在要去接应我的主力部队。请首长、总教官指示!” 总部首长回了一个军礼,声音有点哽咽:“行动吧。” 尹龙转身又撑开他的竹排,这竹排还经得起风浪的拍击。荣春雷大吃一惊,他还要返身加回去,急得大喊:“兄弟,你还要执行任务?” 尹龙朝他挥挥手,消失在帘帘雨幕中。 伊惠组织兄弟往山下撤,他们受取了尹队的鼓舞,一个个精神抖擞,他们要重新搭起帐蓬,要在山上过夜。 如果尹龙把队伍带下山,训练就大打折扣了,如果他们在雨中挺过去,这对他们的训练价值,那是难以估量的。 尹龙下达了继续夜战训练,谁也不感到意外。现在他们的帐蓬,给割断了当登山绳,这些装备还没补上。怎么办?现在所有的山洞灌满水,别想找山洞避雨。他们只能伐树,只能在风雨中搭建避雨篷。 他们选取一块飞翘的巨岩做依靠,将尹龙的竹筏抬上来,依靠树架起支架,然后割来大抱大抱的茅草,迅速搭建避雨棚。他们用登山绳将茅草捆绑在树杈上,围成一个大穹庐。然后六十七个人,以尹龙为中心,他们像门巴人一样,跟着尹龙练功。不过,他们选取的位置不错,雨水不会往里灌,积水从沟里流走了,他们挤在一起,练得全身暖烘烘地。 第二天雨势减弱,看山下洪峰滔滔,浊浪滚滚,气势凶猛。昨天他们护送“驴友”下山的山崖,给水淹没了。他们离洪峰还有几丈高,一点也不用担心。 不过,他们的肉干现在,泡了水,真难吃,但还是分吃了。因为太饿了,人人肌肠辘辘。接下来,他们要到山下采一些能吃的果腹。 尹龙真聪明,带大伙到山峰顶上,他们找到了“驴友”丢下的大量食品,有牛肉罐头、腊肠、金华火腿、卤鸡蛋、泡面。他们饱餐了一顿,补充了体力。这是允许的,他们在野外搜索到的食物,可以拿来食用,但用保证食物安全。这伙驴友背上山的都是好东西,肯定不会有毒了。 略休息十分钟,他们要告别这座山,告别半坡茅草篷,开始第五天的行程。冒雨行军,也是一百二十公里,这泥泞的道路,真够要命的。 他们干脆赤着脚,走起路来更爽快。没人戴任何雨具,连脸上的雨水也不抹一下,迈开大步行进。还是晴天幸福,虽然风尘滚滚,阳光晒得人淌油汗,毕竟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现在踩一脚,就是一个泥窝,泥浆飞溅,一不小心,一个趔趄,要是反应不快,还要摔一身泥浆。不过,满身泥浆也没关系,很快雨水帮你洗干净了。 他们一行人,踩着泥浆横飞,他们走过的路简直可以用来打泥坯,用来烧砖了。中午时分,雨停了阳光出来了,他们选取了一处山明水净的山峦休整。雨后的山林,昆虫、爬行动物、野兽是不会出来的,只有野果、野菜,一些中草药,只有尹龙这家伙,这淘淘,那淘淘,他在砖缝里捉了不少的螃蟹,可是这螃蟹怎么吃?又不能生火。他有是办法,跟绿叶子捣碎,成了绿浆汁,每人一小碗,吃吧,吃吧,可以补充营养,其实腥臭难以下咽。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硬吞下去。 吃完午餐,雨过天晴,阳光晒在湿漉漉的大地上,空气清新,有一股子树叶的生气味和泥土的湿气味。一路上可以看见很多的蘑菇,可是这些蘑菇是不能生吃的,有时看见野地里长得葱绿的青瓜,馋得他们垂涎四滴。 “尹处,听说你做过处级干部,怎么跑过来跟我们受这份洋罪?”阳光灿烂,跟他们接下来的训练,带到了好的预兆,大伙脸上总算云开雾散了,有了话语。 尹龙身后的周泰龙没话找话,尹龙嘿嘿笑着:“因为我傻了,才被安排我做官。现在发现我不傻了,官也就没得做了。” 柳海光说:“尹龙,听说你是王牌特工,你的功夫我们见识了。特工训练比这个更苦吗?” “真不一样,训练的科目相差太远了。”尹龙其实接受特工训练也就两个月左右,后来零零星星,赖欣怡给他补课。可是不知为什么又想到赖欣怡,他眼眶有点湿润,好在他走在最前面,没人发现他虎目含泪。 董尚斌倒是挺羡慕的:“听说,做特工可以玩女人?” “呸,就你那点出息。”伊惠拍了他脑门瓜一下。 “喂,你说啊。伊兄,你敢说,你昨天没搂女孩子的腰?”董尚斌不服。 伊惠被他说中心事,又要打他,这回董尚斌有准备了,架开这一手:“这有什么?我也抱了。抱女人的感觉真的是好。热炕头,暖被窝,搂着女人生一窝孩子。啧,这个才美。” “你真没救了。尹队,给他记一个小过。”张朝阳给他来点狠的。 董尚斌赶紧打拱手:“尹队,尹队,开玩笑的。我跟着尹队,就是那个,那个什么荣公子的码子送给我,我也不要。真的。跟着尹队,有一种崇高、神圣感。我跟别人,就没有这种感觉。” 同志们听董尚斌的话,哈哈大笑。巴图傻憨憨地说:“尹、尹队,我们说说,打打饥荒,没啥的吧?不算违纪吧?” 卓志龙说:“这叫柏拉图式的恋爱。我们只有心灵,用精神,获得一种满足感,不用肉体。” 大伙儿又笑。江远航说:“尹队,我们这些当中,就你有老婆的,你给我们讲一讲,老婆究竟啥好?” 尹龙笑着说:“煮饭、洗衣、生小孩,没有了。” 大伙又笑喷了。 “总部真偏心眼,我们都比你大,我们都不允许结婚,偏你可以。”柳海光气呼呼地说,他还当你尹龙一天师傅呢。 “你懂什么?尹队是从特工总部借调过来的,给我们当队长,是带头人。打完比赛,还是要回原单位的。尹队,我愿意转行,跟你当特工。鞍前马后,我愿意为尹队效劳。”孙彪知道一些底细。 “说说笑话可以。”尹龙严肃地说,“我的身份,是不允许拿来聊天的。不知道哪些人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将这些东西泄露出来?以后,大伙记住了,不要聊我的身份,这是违背保密制度的。知道了,也要装着不知道。” “是。”众队员吓了一跳,不知不觉真犯纪律了。 479排雷 由于雨天路滑,他们晚上八点钟才赶到营地,他们饥肠辘辘。但是晚上要搜寻东西,谈何容易。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了,他们有排雷任务,否则,他们不能在这个山区活动,有雷区! 当然是演习雷,不会是真布雷。不过,你操作不当,也会引爆,让你炸个五花脸。泰莎曾经用这种演习雷玩过尹龙,弄得他一脸墨水。 尹龙将剩存的食物,每个人只分了一小块,只能哄哄肚皮,就没有了。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尹龙宣布:“每队完成一组排雷任务,每人排雷三个。要是有人触雷,直接淘汰出局。这是总部的命令。希望各队,要小心翼翼,不要犯大错。” 每组一个扫雷器,一共十一个扫雷器,尹龙也有任务。尹龙给各位分好任务。分队开始用扫雷器进行探测,这是一种主动式探雷器,技术先进,原理是用电磁波探测炸药装药的引信、电雷管或起爆装置,系统全重十三公斤,拿在手中还要些力气。探测到一个,就对可疑区域进行标记,清理地表杂草石块方便排雷。 一名队友采用半跪姿势进行排雷,用探雷针小于四十五度角往地里斜插,找到地雷的具体位置,这步相当重,考验排雷人员的时刻开始了。千万要小心翼翼清除地表的土,直到地雷暴露出来。再清除地雷表面的土,确定地雷型号,有不有诡异装置,这步千万要小心,有些小玩艺儿专门来对付排雷者的。然后,还要万万小心,切断引爆装置,剪断引线。这就算排雷成功了,可以松一口气了。 伊惠那一组,由伊惠先探测,可是他真不走运,一脚踩在了松发式防步兵地雷上,他眼看就要出局。伊惠不敢动,马上打电话,让尹龙过来,他只信得过师弟。 尹龙一看不得了,这可是最难排的一种地雷。这种地雷不易引起扫雷器的反应,只有你踏上了,你会感觉脚下有硬块,哦,不能抬起脚,抬起脚就完了。因为它是压迫式引爆装置,你脚踩下去,就等于按下了引爆器,你抬起脚就炸。没有引线,雷管弹压起爆。 尹龙过来看了看,这是一种松发式防步兵地雷,找尹龙是正确的,王牌特工对付一般的地雷不在话下。在保证压发装置不松动的前提下,从地雷下方挖一沟,穿入一绳;尹龙用手帮他按紧,伊惠慢慢将脚的局部抬起,尹龙将绳从脚下的空间插入,并系紧。现在伊惠可以移开脚了。尹龙相当娴熟,撬开了引爆装置,将电雷管取出,冲伊惠笑笑:“师兄,我排了一颗了,我还有两颗。” 伊惠笑了笑:“沙场父子兵。为什么父子兵呢?只有父子,才彼此以死相搏,彼此互相照应,生死相随。我只信过师弟。” “没那么严重。放松情绪。你能行的。我可要到我那边照应去了。”尹龙说着回自己那一组去了。 可是,他还没回去,又有人打电话过来,一看是薛祥林,他们那组遇到了一个邪恶的地雷,他们看不懂,不敢下手。 尹龙跟过去一看,这是米式反坦克地雷。他见得多了。没什么了不起。他趴下去,慢慢将表层土清开,他却用手把上面的土抹开,因为一般的压力,他根本就不会炸,除非你有一百八十公斤以上的体重。他谈笑之间,就撬开了引爆装置,剪断引线,挖出电雷管。 “不好意思。我排除两颗了。”尹龙嘿嘿笑着,其实这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尹龙又接到一电话,这回是柳海光打来的,他遇到一个会闪红光的,他们都卧倒在地,不敢接近它,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怪物。 尹龙跟过来一看,好家伙,总部这种地雷也能做成训练雷,这是一种最新式的红外线反直升机雷,该雷具有声、红外双重传感器和一个具有多个爆炸成形穿甲弹的战斗部。地雷布设后,声传感器开始探测有效的噪声信号,而后将地雷战斗部朝向并瞄准目标,同时开启与战斗部同轴的红外传感器。当红外传感器捕获有效目标后,地雷起爆。爆炸成形穿甲弹丸具有足够的能量对直升机造成巨大的破坏。 成要不是尹龙,可能这一队人,没人可以排除,这是技术相当复杂的一种雷。他们卧倒是正确的,达到直升机的声波和热源,都可能引爆。因此,他轻手轻脚破土,小心翼翼地抹掉土,然后用一个黑罩蒙上,他就可以跟地雷蒙在一起活动了。尹龙要做的,首先要分离噪声探测装置,然后起出红外线传感器,再起出电雷管,可谓平安无事了。 他掀开黑头罩,拍拍身上的泥土:“同志们,我三颗雷排完了。我可要收工了。” 不过,还是有十一名队员中招,他们被炸得满脸颜料,只得出局。战场就是这么残酷,没有任何理由,你中弹了,只能退下火线,没得选择。战友站成一排,一个接一个拥抱出局的战友,这五天来,大伙儿生死与共,休戚相关,同呼吸共命运,现在突然要离去,哭得稀里滑啦,但是游戏规则是不容更改的。总教官马上派车接走出局的队员,不过,有言在先,他们要进入科研攻关后勤保障组。 尹龙该率硕果仅存的五十六名队员,在黑夜中寻找食物。人人经过紧张、扣人心弦的排雷工作,现在个个饥肠辘辘,肚子里闹情绪,走一步哐当哐当地响过不响。但没办法,找不到食物就得挨饿,他们得接受丛林法则。 好在有尹龙这等高人在内,他们不必担心,找不到食物,首先他们找到了野果,接着找到了一窝土蜂。不过对付土蜂真比排雷还困难,稍有不慎,就要中招。但是有尹龙这个绝章子,他让所有的兄弟隐蔽起来,他隐身在背风之处,土蜂可是循风乱扑。 尹龙就光着膀子,队员们都以为他疯了。可是他的大师兄,拦住众人的阻拦,知道师弟有护体神功。小小土蜂能耐他何。王牌特工的绝活就要拿出来了。只见他,拿了几个袋子,一个铁锹,他就光着膀子,在月光下铲起来。一锹铲下去,将蜂窝搅乱,“呼”一声,忽啦啦,黑麻麻,一窝蜂向尹龙扑来,尹龙嘿嘿一笑:“兄弟,得罪了。” 数以亿计的毒品针向他刺去,来吧,兄弟,尹龙很快就成出现了护体神功,真气流将他紧紧护住,前面的还可以蛰他一下,后面的根本蛰的机会都没有,真气流将土蜂一扑的能量给带走了,卸掉能量的土蜂,就像挨了一闷棍的土狗,掉落了下来,地上落了一层。尹龙不好意思,连他的窝巢,以及掉落的土蜂,装了五大袋子,嘿嘿,这就是他们的晚餐,一大窝土蜂,一锅端了。 尹龙招呼战友们过来,看他的战利品,两袋子土蜂,三袋子蜂巢。战友们再用电棒照了照尹龙脱光的上身,竟然没有一处叮过的痕迹!不服不行啊!这就是战神!战友们信心倍增,有这样的战神带队,那是无往而不胜! 于是,尹龙招呼大伙儿分队去扯草药,现在队员跟着尹龙认识了很多草药,尹龙将采回的草药洗干净,然后就将土蜂跟草药一起捣碎,连土蜂的毒针都没去掉。尹龙说毒针是祛风湿良药,他已经加了解毒草药进去,放心食用。 一人分得一大碗,这种味道,比腥臭的鱼、蛇、螺等等要好多了,大伙吃得咝溜溜响,营养价值一定高得离谱。吃完大伙可以想办法找宿营地,洒一些驱蚊蚋、毒蛇的药剂,结成一个门巴人的修炼群落,真气遍体,舒服泰,如同醍醐灌顶。 晨光熹微,尹龙叫醒大伙收了功,略活动活动四肢,打一路军腿拳,收拾行装出发。开始第六天的行程。他们感觉昨晚的美食真不赖,早晨走起来,脚步轻捷,脚下生风,走到太阳有一棵杨树高,他们走了四个小时,拿下了三十五公里。尹龙看有点超速了,下令就在休息寻找早餐。此地,山明水秀,鸟语花香,是个理想的猎食所在。 大伙再次做了弓弩,一人一把,用竹子削尖了,前面安上大头针当弩箭。还是分成十组,人数调整成一样多。剩下六个人结为中心组,尹龙带着他们猎食,这一组人,全部是刺头,不服管教的,像巴图、马振邦这些很鸟的人。 休整之后,再行军四个小时,再次休整;然后一口气再行军八小时抵达目的地。此时,月明星稀,夏日的旷野清风徐徐,轻体宽衣,身上臭汗,收进去了。尹龙找了一处潭水,带大伙儿洗洗。大伙儿在水中打水仗,硬是打得水花四溅,开出几条鱼,让大伙抢着解了一下馋,这可有点像北极熊。人饿极了,就恢复了兽性,这可是原始的本能。 他们接着又是一番寻找食物,现在寻找食物,是除去执行任务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有生存,才有一切。他们经过这日子的训练,能吃的都吃了,什么野果、草根、树叶,什么石头下的小昆虫,树上的鸟儿,惊出来的蛙、蛇、鼠…… 逮着什么吃什么,一个小时集中,上级下达的今晚的训练考核任务。尹龙传达:“今晚,我们要偷袭敌方坦克。一共有十一辆开过,我们还是分成十组,哪一组失败,哪一组就要全部出局。我希望,我们能够全部过关。” “尹队,你在哪一组,哪一组就有保障。有一点不公平。”其他组人员一致反对,尹龙笑着说:“我是押队的,哪一队攻不上,我接着上。争取大伙一起过关。” 尹龙于是组织大伙设置障碍,截断坦克行进。考虑到坦克的突破性能,他们设置了三道阻碍,一道降速,挖深坑;第二道埋设树干,形成鹿砦;第三道垒巨石,成防火墙。 480其实不想走 一切准备妥当。坦克进入了伏击圈,前面的坦克首先塌陷下去,不过,这只能延缓前进的时间,坦克的驱动性能,突破障碍物的能力超强,很快就爬伸了出来。坦克队就陷入了梅花桩阵,他们左冲右突一阵。 后面的坦克受前面的减速影响,尹龙亲自示范,他带队展开攻势。这是一辆mbt2000主战坦克。他们有机枪防护,火力点比较密集。要是打中,就要出局。尹龙可不想出局。他命马振邦带两人吸引对方的火力。他带头先跳上坦克炮塔,趴在坦克的主座上。要用钢钎撬开盖板,不好撬啊。先要精通开锁技术打开锁,再用钢钎撬;死撬,就是神仙也撬不开。其实实战当中,难度更大,现在都使用电子锁,更要懂得开电子锁的技术。尹龙的开锁技术一流,跟用钥匙开差不多,巴图用钢钎撬,盖板一打开赶紧往里扔一个手雷,当然是演习手雷。难度就在打开盖板,开盖板难在快速打开锁,不要等对方调整射击角度,对你来一梭子,那就出局了。 此时,坦克队陷入石头阵中,难以快速推进。十组人马,再不能迟疑,全部压上去。不好意思,两队失手。薛祥林组和左海勇组,他们遇到了电子锁,打不开盖板,遭对猛烈扫射,好在两名队长,还没中弹。两辆坦克眼看要突围出去。尹龙当即组织火力压上去。 在战场,可不允许失手。尹龙再次命马振邦吸引火力,他跟得手的师兄伊惠,一人跳上一台坦克。这两台是新版技术,不但锁难开,火力布置得也当完备,你没法在上面立足。 尹龙改变战法,他要在区间内不停地转换身位,只有很小的跑动夹角,他要在跑动的夹角,完成对电子锁的解锁,开锁,撬起盖板,扔手雷。他身形在上面,像绕着画圈。他差不多画了百来圈,打开了盖板,将手雷扔了进去。 然后太遗憾了。伊惠在上面自难打圈,没办法解锁,他自知难以完成任务,以失败告终。还是尹龙来,他再次跳起了竹竿舞,掌握对方射击的间隙,他必须在间隙里蹦来跳去,在蹦来跳去的间隙,完成解锁、撬盖板、扔手雷,不能用丝毫迟滞,一气呵成。 战斗结束。可是伤亡惨重,队长左海勇,以及二十四名战友中弹,二十五人出局,那么只剩下三十一留下继续战斗。 薛祥林,这位武林高手,他在最后吸引对方火力的时候,还是没能躲过对方的集束炸弹,给打出了烟火。战友们只能握手告别。游戏规则如此,战场无情,枪炮无眼,只能接受战场法则,含泪离开了亲爱的战友,洒满心血和汗水的训练场。 三十一位幸存者,他们相拥在一起,更具凝聚力。其受接下来的淘汰,不再是内部淘汰,而是采用外部减员制,减少了内部摩擦,提高了战斗力。 他们休整四个小时,现在只能分成五个组了,一组由柳海光、孙彪领队;二组由董尚斌、江远航领队;三组由张朝阳、卓志龙领队;四组由伊惠、左海勇领队;五组由周泰龙、巴图领队。尹龙组织大伙花了一个小时寻找食物,补充了一些食物营养、水分才出发,因为前面要走进戈壁沙漠。最后一天,要徒步沙漠的相关科目训练。 三十一个人走进沙漠,他们才知道风沙的厉害。脚落在踩下去寸深的沙尘里,提起脚风沙漫漫。空气中缺乏湿气,阳光将空气烤热,吹在脸上就是火风,尹龙感觉就像在烤野外一样,这是报应,他爱烤野特,现在尝尝被火风熏烤的滋味。 越走越看不到绿色的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垠的沙丘,到处浑黄一体,风沙莽莽,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偶尔有车队经过,那简直是黑风怪经过,扬起滚滚风沙。太阳照着风沙在闪光,要是扑入眼中,眼睛都睁不开,他们虽然都戴了墨镜,但这并不能完全阻隔风沙,风沙还是无孔不入,他们感觉鼻子里呛满了风沙。后来他们想到学习阿拉伯人用头巾蒙面,情况好了很多,这是允许的,可以运用一切手段对付野外的恶劣环境。 他们走到很慢,尹龙算了一下位移,上午四个小时他们才跋涉了二十四公里,照这个速度,要走一天一夜,才能走完一百二十公里了。这可不好办。最麻烦的是,他们带的水,喝光了,现在他们要搜寻绿洲,要补充水分。 现在,他们可以说是鼠目寸光,可是现在训练期间,又不允许他们与科技攻关组联系,让卫星帮助找绿洲,找水源。人人干得嘴唇开裂,只是凭意念,开动双脚,要是倒下去,可能要出局了。后勤组紧跟在后面,每名队员互相鼓劲,一定要支持住。尹龙带头,他不怕阳光暴晒,就怕风沙小甲虫一般在眼前狂舞。 其实,在沙漠边缘,狂风卷集着风沙,浮尘遮天蔽日;一旦走进沙漠,风沙反而降了下来,可能是浮尘减少的缘故吧。他们不用再蒙着头了,眼前清晰很多,还可以看到一些沙刺,沙刺上面一些浆果可以摘下来解解馋。巴图可能对沙漠有感情。他很快找到了梭梭,这种植物很有意思,矮矮地,蓬生的一丛,中间一根苗干,迎着风沙,倔强地成长。 巴图突然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他跪在沙丘上,用铁铲铲了起来,对着一棵梭梭树根下铲着,还很小心,怕伤着什么。 周泰龙喘着气:“喂,大巴,你是不是铲着水了?” “瞧你那点出息。铲着宝物了。”巴图眼珠子鼓来鼓去,还很神秘,他缓缓地淘着土,大伙儿都围上来看。 尹龙也弄不明白他淘着了什么。不像是闹着玩,逗大伙儿穷开心。 柳海光笑道:“大巴,你不会淘着了什么文物吧?这里是不是古战场?” “可能是吧。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楼兰国是不是在这个地方?” “还远着呢,我们还刚步入沙漠,走入沙漠腹地,才是楼兰古国。” “那不一定,要在楼兰古国开战,御敌于国外之外,交战通常是在沙漠边缘交战。” ……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争得耳红面赤,巴图耐心地淘了左不多一米来深,总算淘到了一个鳞状的长茎。 “唉,我还以为挖到了水。”大伙大失所望。 巴图硬着脖子说:“我这是献给尹队的礼物。肉苁蓉,你听说过没有!” “这就是肉苁蓉!” 谁没听说过肉苁蓉,现在卖得可疯了!听说有补肾的奇特功效。 巴图最后成功地挖出一根尺来长的黄色鳞片装的块茎,不过牛鞭粗大,尹龙说:“既然有如此神奇功效,大伙都有缘,见者有份。” 尹龙用海豹匕首切成三十一份,每人一份。大伙可不敢学猪八戒吃人参果,他们捏在手中,细细地端详,轻轻地嚼一小口,慢慢品尝,不过有一股生气味,还带有沙土的泥香味,还有蘑菇的清香,略有点甘苦。嚼了一会儿,嘴巴里生津,就着唾沫星子咽了下去,真的神清智爽,大约有一半是心理作用。 大伙央求巴图再找,找到大伙来挖,现在巴图成了识宝的,他兴奋得满眼兴奋,结巴地说:“你,你们,不许以后再嫌我笨。每次挑来挑去,就是没有我的份。要不是尹队护着,我早已给你们给涮了。” 大伙儿抿着嘴笑。周泰龙乐呵呵地说:“大巴,你现在可跟我一组,你可不能胳膊肘儿往外拐。给我们这组,来几支。你是我们这组的头。” “有奶便是娘,这不是典型的实用主义?大巴,我们可是老感情了。兄弟之情,不可不看重啊?”孙彪曾经与巴图搭裆打分组对抗赛,要不是被尹龙黄队一组淘汰,他们肯定会走得更远。 巴图素有豪爽的性格:“我给你们找,你们自个挖,挖不挖得到自个的事。” 于是,巴图像一条嗅觉灵敏的狗,到每棵梭梭周围转转,可能正是肉苁蓉高发期,他找到了二十多株,当然也有放空头炮。他是根据肉苁蓉寄生之后,梭梭因为要给肉苁蓉提供水分和养分,于是这棵梭梭树翠绿的叶子略有变色,微红。 很快,各组都挖到了肉苁蓉,大伙都异常兴奋,巴图要求每个人挖完肉苁蓉一定要把原土填回去,踩实,下次还会再长肉苁蓉。 可是,肉苁蓉也不能当饭吃,他们还是要找绿洲。尹龙也分了几片肉苁蓉吃,感觉确实能提神。他不敢多耽搁,赶紧集合队伍,向目标前进。 这一路上,他们有了笑声。有的说:“真有作用,感觉这些日子的魔鬼训练,给个美女,也只能挂空档。现在真行了。” 一个真去抓他。他没跑,一个便追。两人嘻嘻哈哈,有一群野驴受了惊,从他们的身前狂奔而去,看他们奔跑的动作,相当轻快,扬起弥天的尘粒。有队员想猎杀它们,尹龙知道这可是国级保护动物,他示意不能开枪。现在,大伙儿兴奋起来了,都以为前面有绿洲,因为有种群就肯定有水源、有绿洲。突然跑在最前面的两名队员惊恐地看着前面,吓得语无伦次:“尹队,快撤!快撤!我们遇到狼群了!” 尹龙走上一个沙丘,没错,一群眼光蓝幽幽的家伙,正呈环形包抄过来,它们可是没有天敌,真正的沙漠之王,如今随着种群的恢复,狼群数量急剧增加。看来它们连人群也不放在眼里,也可能它们饿极了。 尹龙在辨认着,他要找到“呦呦”长啸的狼王,争取减少血腥的搏斗。没有经过这场面的队员,脸上充满了紧张、焦虑感,甚至连塞上神鹰也连声说:“完了,完了,这是从外蒙迁来的一群饿痨鬼!” 481杀狼王 尹龙喝令:“上沙丘,分组守住各个方位!先用弓弩射,再用刀杀。注意狼的死穴,在耳朵与左项相连的主动脉,足以一刀致命!” 尹龙有点失望,狼王只在后面朝天引吭长啸,“呦呦——”的长嗥,在瀚海沙漠很有穿透力,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看看狼群在射程范围内,尹龙下令:“上弩!” 待狼群靠近,看得清它们飞扬的项毛,蓝幽幽的双眼,甚至奔跑的喘息声——“射!”唰、唰,弓弩准确地射出了三十一支箭,冲在前面的狼哀鸣一声,负痛想逃,可是后面督队的狼,马上将逃兵正法,当然,附近的狼又加入到争食的行列中,将受伤的狼全部给生吞活咽下去。这是他们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策略。反正受伤的狼在沙漠地带,绝对是活不长久的,伤口马上就会溃烂发炎,腐生物蜂拥而来,甚至还有秃鹫和苍鹰。还不如节约资源,以身饲养同类。他们没有为了生存,变得冷酷和残忍,暴戾、嗜杀。 他们舔尽嘴上的血,看来他们用这种方法,这清理了门户,又填饱了肚皮。怪不得他们明知道人类的不可战胜,他们也要疯狂地发起进攻。原来,可以大量裁员。 现在,他们发展得数万只狼,莽莽荒漠,到哪里找那么食物,因此这一支冒着生命危险,越过边界线,进入内蒙。可能狼群误以为内蒙水草肥美,有它们的活命资本。谁知道迎接它们的首先是荒漠,肥美的草原戒备森严,它们斗不守骑着马,拿着猎枪的牧民,还有剽悍的牧羊犬。它们只能游移在草原边缘,以偷袭为生。今天本来大队狼群又围追野驴,谁知道有人惊忧了它们,野驴跑起来四蹄如追风,它们望尘莫及。狼王可能恼羞成怒,把怒火发在人类身上,何况是一群没有骑马的人类,它们要报复。疯狂报复。现在已经有了血腥味,它们更加丧失了理智,组织第二波狼群围攻。 等待它们的是第二轮射杀,负痛的狼群还是习惯性地往回逃,后面督战的公狼,毫不客气要带头屠杀它们,一饱口腹。 每人削的箭并不多,最多的十支,有的才三二支,射完就没有了!几个回合下来,箭就射光了,他们唰地一声拔出刀来,准备徒手搏击!尹龙呼应大伙:“兄弟们,一定不要打散!不要各自为战,要各坚守区位。我机动,策应大家。我的目标就是干掉狼王!” 大伙高声回应:“是。尹队!” “狼进攻一扑,后面还在一抓,它凭的是锐利无比的爪牙,还有闪电般的速度,然后是钢牙嘶咬。一定要先躲后进攻,不要想着先发制人。”尹龙很有心得,“等它一扑一抓一咬落空,再闪劈它!耳根到颈项主动脉,力求一刀见功!” 尹龙示范,它逗一条狼进攻,故意后撤一步,一条公狼以为他怯阵了,果然是四肢加速跑,近身嗖地一个猛扑,快如闪电,尹龙就地一滚;公狼落地扑上来就要咬,尹龙半跪于地,刀光一闪,热血屏溅。公狼啊呜一声哀鸣,侧卧在地,四肢乱挣扎几下,就不动弹了。 果然是一个虚晃两招,一滚,一跪,然后直身闪劈,绝对不能等它拉开距离,再施展开攻击。 三十一名勇士个个都非等闲之辈,马上掌握了杀狼技术,可怜一阵绞死,狼群哀鸣遍野,可是它们吮吸同伴的血之后,拖走同伴,一阵哄抢,吃光食物;再次组织攻击。有了第一回的徒手搏杀,同志们个个信心倍增,又是一阵惨呼,三十一条狼滚翻在地,后面的狼得到了美食。 这回尹龙可看清楚了,那条来抢食物的狼王,它最爱吃狼心,它呼地一声,掏出内脏就要撤走。尹龙发足疾奔而去,狼王显然受到了威胁,它的四大护法,舍身来救主,尹龙滚地躲过四大护法的扑击,他也无心杀这伙忠义之士,他紧奔狼王而去。狼王后面再次闪出一群狼将勤王。尹龙使出了八步赶蝉的轻巧,竟然踏狼头向狼王疾奔而来。狼王可不是装b的,它长嗥一声,迎面向空中的人类扑咬而来。 它扑咬的高度,可能达到两三米,与尹龙飞身过来的高度不相上下,眼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尹龙知道,他正面刺,面对狼王的爪牙,他是要吃亏的。他赶紧来个空中暂留,等狼王扑过来,他来个乔丹式绕开对方的盖帽,背转身,一个对着狼王侧面,向他的主动脉划去,对方的冲击力相当大,正好借它本身的力量一刀拉开尺长的口子,热血开了闸门一般,高压水枪一般屏射! 狼王悲吟一声,摔落在地,打了几个滚,就不动弹了。群狼见狼王受戳,痛嗥一声,嗖溜几声,它们麻利地转身逃窜,像棕色的波浪卷过沙丘,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扬起的沙尘在空中飘荡。 尹龙喘息一阵,战友们朝他围了过来,将他抬了起来。尹龙要检查大伙,哪怕被狼咬伤一点,要是致命的。很不幸,还是有六名战友被抓伤。 六名战友请求尹队让他们留下,尹龙虎目含泪,拥抱他们之后,悲痛地说:“兄弟,你不知道,狼抓伤会有什么后果?跟疯狗咬过一样的,一定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打狂犬疫苗。我马上呼叫直升机,给你们注射狂犬疫苗。可能还要注射防炭蛆病的腐肉菌的卡青霉素,因为狼也是食腐动物。” 尹龙知道这能拿生命开玩笑,呼叫直升机过来,带走伤员。总部首长开了恩,允许他们生火烧烤狼肉,慰劳这帮“穷凶极恶”的家伙。 大伙激动得跳了起来,不过现在只有二十五名队员了。他们找了一个背风的沙丘,分成五组:一组由柳海光、孙彪领队,放岗哨;二组由董尚斌、江远航领队,捡燃料;三组由张朝阳、卓志龙领队剥狼皮;四组由伊惠、左海勇领队用沙子淘洗内脏;五组由周泰龙、巴图领队,进行烧烤。尹龙指挥第五组的兄弟,先挖一个大坑,然后在在坑中烧起熊熊大火。将剥了皮的狼肉腌了盐煨进火坑里;然后再烧一个坑,再煨一堆肉;一个坑一个坑烧,烧了五个坑。 第三组剥了三十二只狼,狼皮全部放在炙热的沙子上烤,晚上可以用来睡觉,上下半夜,裹上狼皮睡觉,睡在沙丘上,上半夜不会烫伤,下半夜不会受凉。 狼肉烤好了,可惜没有美酒。他们用刀割着肉。真是有些日子没有这香喷喷的熟食,现在吃起来,可不得了,人人都是饿老虎,吃得满嘴流油。尹龙也没找到野菜和药材,也只能干吃了,他也不讲客气跟着大块大块撕扯起来,跟着大伙狼吞虎咽。 现在够他们吃。一人吃撑了,也难吃三五斤肉,一爪肉吃撑了你,大家吃了十只,再也不想动了,看着肉,都直摇头了。尹龙叫大伙用干净的沙子,将肉的水分裹干,一腿一腿,做成肉干,然后每个分两腿,一张狼皮,队长多分一张。然后淹埋了火坑,他们继续上路。 虽然烤肉里有水分,可是没有喝血,还是有种脱血的虚浮感觉,热哄哄的太阳顶在头上,人就像在沙丘上炙烤。怪不得总部这么好心,允许他们生一次火。因为沙丘到下午的温度可能达到了四五十度,现在他们起码还有七十公里的路程。 没有水,他们绝对也会被烤成肉干。尹龙看先前还能看到骆驼刺、胡杨林、沙柳、沙刺、枸杞刺什么的,现在这些植物消失了。只有干净的沙堆,踩下去一个脚窝子的沙丘。尹龙感觉他们就在一个瓦窑里焙烤,走着,就倒了一个。尹龙此时不能呼叫直升机,怕直升机在这个刮着龙卷风的沙堆断桨折翼。何况他也不忍心呼叫直升机,再说也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他用真气助他筋脉畅通,气血过宫,他就自然苏醒过来了。他干脆与战友们再一道,调息一阵,助他们滚滚真气。他想快一点冲破极根,他凭次声波,看能不能确认绿洲的位置。 尹龙将真气输送给大伙,他感觉走一会儿,他就有一种虚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花怒放,极限快点来吧。他咬紧牙关,没头没脑地带头狂奔一气,好在后面的战友得到真气相助,可以跟上他的步伐。他输出了大量的真气,此消彼长,肯定他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屏,四百零九个穴位打开,形成真气流,太棒了,真气流能帮他将阳光的能量转他成能量波,能量波加载在真气上,完成一次转换就成为了真气,大量的真气帮他固本清元。 他脑海里终于出来,“滋、滋、滋”的声音,他现在能分辨一些简单的次声波,比如大鱼发出的次声波、人类发出的次声波等等。他首先分辨出,可能附近有野生动物群。当然有野生动物群落,肯定离水源也就不远了。动物绝对能找到水源,否则是不能生存的。 尹龙带着队伍循着次声波的声源走去,走了半个小时,果然看到了一个盆地,滚下沙丘,眼前却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不过草看起来枯黄,却有不少野骆驼、野羊、野羚羊在啃草,它们发现了人类的活动,它们拾起头来用警惕的眼光,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附近还有伺机捕猎的狼群,现在它们受到了血的教训,不来招惹他们了,安安生生进行它们的潜伏、偷袭。 482苦中有乐 走进平地,他们感觉脚踩在枯黄的草甸子上,其实草甸子还萌生出一些青草,只是尖细的,还开着一些黄的、红的、紫的花。大伙儿不由加快了脚步,脚再也不用陷落进去,风也没有那么狂野,空气清新起来,阳光也变得明媚,天空晴朗,飘浮着朵朵白云。再往前走,出现一些有刺的植物,有可能怕野生动物啃食,也可能为了保存水分。他们得小心翼翼,不要被这些锋利的刺扎伤,扎伤,容易感染。 刺丛里,常卧着一些有剑鳍的蜥蜴,睁着两只细小、黑亮的眼睛盯着你,它们可能这一辈子第一次看到人类,觉得这个直挺挺、双只足行走的,是什么怪物?它平时看到的兽类,可是四肢行走的,它应该更多的是好奇,并无恐惧,也不躲藏。 可是这群直挺挺的家伙并不友好,一飞刀就将它斩为两截,剥了皮就血淋淋地吃了起来。不时可见一些小田鼠,足见田鼠生存能力有多么强大。在这样干涸的土地,它也能生存。它们躲藏得特别快,它们可没有蜥蜴那么傻,据说鼠类的智商在人类之上,人类玩不过老鼠。 尹龙在前面开路,现在不时有密密层层的沙棘、骆驼刺、仙人掌、仙人柱、白刺之类的灌木丛,能绕开尽量绕开,不能绕开,一定要小心翼翼地确出一条路来,千万不要被刺伤着。 再往下走,看到一排胡杨林、佛肚树、怪柳,尹龙提醒大伙:“现在要格外小心红蚁和毒蛇。只要叮一口,基本上要出局了。”于是,大伙赶紧包了小腿,走一步要拍一拍脚上,尹龙示范正确的姿势,以免红蚁上脚,发现红蚁一定要拍死它,没有什么客气可讲。这是生存法则,在这里野生动物保护法失效。 他们既要防备沙刺灌木丛的挂伤,又要注意脚底下的红蚁或毒蛇,不敢走得过快。尹龙这厮可是蛇类的天敌,一条棕灰色的蝰蛇,三角形的头,吐出细长的芯子,“咝咝”向尹龙示威,尹龙紧盯住它的细眼睛,它的吻部上面一排角质的鳞,看起来戴着王冠似的。 看起来体形精巧,其实也是一种剧毒无比的蛇。尹龙摘了军帽,往蝰蛇眼前一晃,蝰蛇立起身,闪电般发起攻击,然后它扑咬的只是帽子,尹龙随即右手捻住了它的尺寸,虽然它尾巴凶蛮地缠住尹龙的胳膊,可是它体形瘦小,不过二公斤左右,相当于铁环套在尹龙手臂上,对他毫发无损。 巴图一刀就将它削断,对着蛇身喝起的蛇血,尹龙可不敢大意,将蛇头踢开,蛇头还有扑咬的力量的哦。尹龙是个怪人,才搜索到蛇胆活吞了下去,姥爷教他这样做的吧,或许是村寨里就是这个习惯。然后斩成二十五堆,一人一截,大伙嚼得津津有味,现在他们基本上习惯了吃生肉。尹龙想,要是泡点高度精,或沾上芥末,那就风味独特了。 “小心红蚁!”巴图看大伙吃得开心,脚一动不动,现在左海勇脸色惨白,他一脚将红蚁宫殿式的巢穴踩踏了,红蚁倾巢而出。这可了不得,滚滚的红蚁潮流,一下子把一个蛇头蛀成了细屑,然后倏忽间不见了,然后是蛇皮、蛇内脏,也是一瞬间被红蚁潮流给吞噬了。左海勇虽然拍得很快,但是还是有红蚁,紧咬住他的裤子。好在伊惠有弹指神功,噼噼啪啪弹得相当快。“烧!”尹龙拿出火机扑地一声,烧了一路,现在保命要紧,在特殊情况下,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其他队员学尹队,呼地一声,拿出喷火机,呼一声,烧得红蚁肢体冒出团团青烟,滋滋地响,一股焦香味扑鼻而来,这可是一道美食啊,尹龙这伙人现在对食物有一种渴望。 现在看起来景象相当可怕,红蚁上了灌木丛,灌木丛枝桠上毛绒绒地红蚁在蠕动,成串成串地不时往下掉。看来只能把灌木丛烧掉了,尹龙命令:“烧掉灌木丛!” 尹龙知道灌木丛对于这里的生态是多么重要,但他们的命更重要!如果不烧掉灌木丛,他们二十五个人逃生的机会等于零。尹龙当机立断,点着了火,风助火势,烧得灌木丛哔剥哔剥作响,好在灌木丛不是连贯的,烧开一路,就被乱石岗阻断了。 躲在灌木丛的爬行动物,窜出了火堆,原来这一片生态群落,就有上千上万的“土著部浇”。有以红蚁为生的巨噬蜥蜴,现在它不得不现身,从火光中突围出来,它被烧糊涂了。竟然向人类这边冲来。 “恐龙!”周泰龙可能看恐怖片看多了,他不认识巨噬蜥蜴,把它当作白垩纪时代的恐龙。 尹龙笑道:“它是红蚁的天敌。我们焚毁了它的栖息地,现在要跟我们拼老命来了。各队小心,它可不好惹。力大无穷,但速度不是很快。可能与它平时慵懒的生活习性有关。” 红蚁虽然天生有一种损害神经的毒素,但是对巨噬蜥蜴来说,根本没有效,它们厚厚的鳞甲,快速地吞噬,消化道的粘液将它们轻而易举地分化、融解。尹龙也不知道巨噬蜥蜴的死穴在哪儿。估计爬行动物的软肋都在头和腹连接的部位吧。 尹龙错了,巨噬蜥蜴没头没脑撞过来,他一个滚地躲过它的进攻,尹龙一刀削成它的颈部,喀嚓一声,像划在古代带甲勇士的铠甲上,根本划不透;眼看它要逃走,尹龙性起,拧起它的尾巴,“咚”地一声,重重地砸在岩石上,这一砸相当管用。它一百多公斤的吧。尹龙力大,抡圆了砸得它脑浆迸裂。 “哈哈哈,尹队,你可是要撑死我们吧。” 柳海光笑道。队员们看这么大一只家伙,给尹龙砸翻在地,看来他们哪里是来挨饿的,是来吃烧烤的。 尹龙马上组织大伙将烧过的干枯树枝砍过来,堆在一起,烤这个大家伙,现在不需要剥皮,就直接烤。 尹龙则集中一堆火在红蚁洞烧,然后用铲子铲,他好像跟红蚁有仇似的,他哪里知道,红蚁下面可是挖成了地宫,火光喷过之后,红蚁烧成一个红球。它们可是无辜的小生灵,在颟顸的人类面前,它们的地下王宫,没有任何抵御能力。尹龙铲开入口,里面是一个结构复杂的地宫,足有他的一套复式住房大小。他们喷过火之后,发现了下面是亮亮的一道暗河!红蚁找到了水源,它们傍水源筑室。可能水源对于它们来说也很重要!可以说得上,它们是上食青虫,下饮清泉了。 尹龙本想要取它的蚁卵进食,现在看找到了水源,就放弃了。它找来一根管子,用手压式压水泵,将水吸上来。大伙就可以享用清凉的泉水!这可是他们一天来第一次喝到水。现在他们有水喝就等于有美酒了。大伙用泉水当酒,干起杯来。他们将烤肉烤香,再吃了一顿。尹龙看看时间,到下午四点了,可是离目的地还有六十公里!必须要在十二点前赶到目的地。尹龙给大伙分好烤肉,装好水,现在他们要直线距离急行军。 尹龙将大伙带出灌木丛,要是在晚上走这样的灌木丛是相当危险的。他们回到沙丘,像骆驼一般赶路,现在吃饱喝足,他们还意外地发现了海市蜃楼,眼前出现了一座美丽的城市,远处碧海蓝天,近处高楼林立,街道车水马龙,城市场中轴张有一条湛蓝的河蜿蜒流过,有斜拉索桥凌空飞渡。他们还看到了巨幅广告画上的摩登女郎…… “尹队,嫂子有不有眼前这个美女好看?”江远航现在吃饱了,就想这些东西。 尹龙嘿嘿地笑了起来:“差不多吧。我告诉你,远离美女。没听说吗?女人是老虎。她会让你丧失斗志,沦为一个哄儿子玩的胡子拉茬的爸爸。” 尹龙的话逗得大伙哈哈大笑,他其实很感觉岳母娘帮他拉的关系。他哪里知道,他被岳母娘卖了,用他来换取岳父大人的锦绣前程,现在岳父刘康沂稳稳当当坐上了春城昆明一把手的宝座上。不过,岳父是海归博士,有能力打造一个现代化的都市,像海市蜃楼一般繁荣。 他也不想整天抱着一个刘娜,守着她过安稳日子。这样好了,刘娜那么聪明,两个家都交给她了!他现在无牵无挂,一心投入训练。想到这里,他很坏地笑了,跟他并肩而行的江海潮看夕阳下的尹队脸上浮现惬意的笑容,羡慕地说:“尹队,我什么也不要,要是我们拿到了冠军,你就给我介绍一个美女吧。” 尹龙眼睛一亮:“好啊,我有一个表妹,大学生,叫蜡桑。可漂亮了。” “尹队,我要!” “我要!” 大伙争得面红耳赤。尹队为难地说:“别争,别争,英雄从来没愁美女的。我跟你们说,追我的美女,少说也有一个排的编制了。不过呢,美有什么用。我想要的,组织死活都不答应。你们知道吗?你们的婚姻以后要组织批准。” “切。我们与你不一样,好不好?你——”巴图眨巴眨巴了眼睛,知道不能说的话要咽进肚子里当屁放了。 伊惠拍了巴图一巴掌:“就你那点出息。我准备跟着尹队干。打完比赛,我就申请,做尹队的左右手。尹队批不批?” 尹龙想都不想:“只要组织放人。我举双手同意。兄弟们都跟我共过命的,以后我们行动才有默契感。” “我也申请!” “我也申请!” 一时间大伙儿都争着表决心,尹龙只得一一答应。后来,尹龙奉命组建国际反恐神龙大队,他首先要的人就是他们。这是后话。 “跟着英明的头儿,有福享。”大伙儿暴笑声中充满豪气、英气。训练虽苦,但苦中有乐。 483奇袭 长河落日圆。 这是瀚海沙漠的真实写照,看那些干涸的古河道,现在堆积着莽莽黄沙,他们行走在沙丘之上,一轮浮雕一般的巨大蛋黄就停格在的低处,看起来沙丘被光辉映照得雄浑、壮观。现在没有风,相当安静,除了他们脚踩在沙子中发出的吱嘎声。 尹龙走得脚步生风,后面的队员基本上要小步跑跟上,时间不等人,他们只能急行军了。谁让他们贪口腹之欲错过了时间。 八个小时的沙漠狂奔,除了走走吃吃,喝点水,耽搁片刻,那就是马不停蹄地赶路了。月亮出来了,他们感觉沙子开始变冷,风变凉,好在风沙稳定,还不是恶劣的天气。冷冷的月光激射在沙丘上,一片银白,此时变成了一个晶莹素净的世界。他们跟着导航仪的导航,在十一半赶到了目的地——一个废弃的古堡。 由于风沙的侵蚀,只露出一些断墙,突出来的石头柱子。尹龙带队搜索了一番,如此荒凉的地方,应该没有“原著民”了。不过看这古堡的残垣断壁,规模超大,方圆几百米,一定是个重要军事要塞或者城镇。 尹龙接到命令,他们要在古堡坚守二个小时,友军会动用武装直升机和地面部队,没有坦克和装甲车,但拥有榴弹炮、无后座力火箭弹等杀伤大的武器。提供给他们的地面武器是一样的。进攻部队拥有一百人的沙漠风暴突击队,两架武装直升机掩护。一点钟发起进攻。 尹龙看看表只有七十五分钟的准备,面对如此广阔的古堡。难守啊。尹龙只有三种方案,一种是分四组全方位驻守;另一种是重点,分片防守;还有一种拉出去防守。 尹龙踏看了地形,他嘿嘿地笑了起来。他制定了一个机动歼敌的方案。 他分成了五组,五组各负使命,既独立作战,又互相依托。一组由柳海光、孙彪领队;二组由董尚斌、江远航领队;三组由张朝阳、卓志龙领队;四组由伊惠、左海勇领队;五组由周泰龙、巴图领队。五组根据地形进攻方式,他们分头挖掘特殊的工事。 时间过得真快。一点钟到了,天空突然升起照明弹,对方发起了第一波进攻,由两架武装直升机主导,古城堡被照得如同白昼。 尹龙毫无例外地选择对武装直升机发动进攻,可是两枚肩扛导弹发出,对方的直升机带有反导弹系统,准确地击落对方的导弹击落。这是尹龙没想到的,现在,他们只剩下最后两枚导弹。 按照预定一组赶紧撤出古堡,对方要用集束炸弹对古堡进行地毯式轰炸!尹龙悄悄地放置了二十五个穿着他们服装的沙袋人。果断不出所料,对方准确地掌握了他们的身位,实施了精准打击。一时间古堡打得火光冲到,虽然是演习炮弹,但爆炸的当量与真实的炮弹覆盖面是一致的,只要在着弹点区域,肯定会身上冒火花,按照规定,尹龙是不可以在假人身上放置触电烟火的,否则也算击中一人。 一番轰炸,直升机很快发现上当了,因为他们完全可以知道这是空城计,他们只能搜索敌情。可是,对方像钻进了沙土里隐身了似的,他们知道遇到了高手。 他们采取直升机掩护,梯队进攻的办法,开始对古城堡发起空中、地面立体式进攻。他们推进到城堡外墙,“卟卟”突然冒出一组狙击手,打了一组点射,友军窜起了五柱火花,惊起了友军猛烈地报复式进攻,但武装直升机传给他们的信息别空费弹药了,人家早撤了。 对方现在不跟你硬拼,让你摸不着头脑。对方的指挥员意认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他的第一组进攻队员,和第二组进攻队员,协防得相当好。只要第一组打成胶着状态。第二组即将完成包抄,后面四组伺机偷袭。因为对方才二十五个人,如此宽的城堡,区区二十五个人如何去防守?这不是笑谈。 可是对方现在不跟你打常规的防御战,他跟你玩运动战。他们现在要搜索敌情,否则只能瞎子摸象,乱打一气。 主阵地没打响,后面却打响了。友军四组偷袭,摸到了城墙,他们要翻身进去,“嘟嘟”后面打得他们火花乱嘘。 武装直升机赶紧空中支援,对方又撤走了。友军给四路偷袭人马给打爆了二十来个,好家伙还没看到对方就给烧灭了四分之一。这仗打得友军有点窝火。 友军指挥员根据直升机的侦察,是座空城,对方大部队游击在城外。指挥员一想,好啊,你在外围咱不跟你玩猫捉老鼠,咱这就进古堡,咱就反客为主,你不打防御战。我跟你打。指挥员一声令下:“集中力量,夺取城堡!” 于是,指挥员指挥队伍四面入城,可是他们一登城墙,对方不知从哪个方位冒出来进行打击,友军虽然有打阻击的,他们打过一阵之后,就开溜,等他们组织火力压上去,人不知去向了。 指挥员又付出十来名人员做为代价,他们入了城,因为不知道城里情况如何,只能搜索前进。因为没有设雷这一项演习,他们大胆地搜索,此时,他们还唯恐对方发现不了他们所处的位置,还放了照明弹,尹龙也补充了一颗照明弹,整个古堡看得一清二楚,尹龙架设在高岗上的榴弹推了出来,一阵猛轰。 “嘘——”炮弹拖出的曳光、凄厉尾声,让古堡内的友军慌作一团:“卧倒快卧倒!” 一阵猛轰,直升机赶紧发射几枚导弹摧毁对方的炮兵阵地。尹龙早命他们打过一轮就撤。你炸吧。 此时,对方从地洞中钻出来,突然火力全开,打了他们一阵突袭,里面有人,于是,组织火力压下去。后面又冒出火力突突猛扫。友军赶紧分兵应付。等火力压过去,人员失踪了。他们冒死冲向前去,原来,他们就在城墙上挖了进出口。可以进来打突袭,打完马上就溜了出去。 等直升机一撤,炮兵又向城里开炮了,“嘘——”炮弹拖出的曳光、凄厉尾声,再次在古堡上空响起,炸得他们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古堡,本想找回一点颜面,没想到这回要输得更惨。 友军一清点人数,损军过半了。现在,不过他们基本上摸清了敌情,也控制了他们挖的通道。指挥员想,他还要坚守的资本。他要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完成固守,让对方占了便宜,他们得了军事要塞。说到底,他们还是最后的胜利者。付出了代价,有了回报。 可是尹龙早就给他们安排好归宿,只是忌惮对方的直升机。直升机不但能侦察敌情,还能火力掩护。他们要是强攻,肯定一个回合,全部报销。 现在直升机就在周围盘旋,侦察他们的炮位,一旦发现有情况就是一番扫射。尹龙跟伊惠一人扛一个火箭筒,成败在此一举。他是驾驶过直升机,他知道直升机离得如此近,现在只等它靠近,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很难完成对导弹的捕猎。 看对方果然中招,把他们假设的几个炮位都给摧毁,以为大功告成告成。可就在直升机掠过头顶之际,两枚弹弹“瞿——”两响,两架武装直升机离得太近,没办法捕捉导弹,只能给打爆,按照规定,他们得返回航。 指挥员看他们的眼睛给打掉了,现在他们可是瞎子了。不过,现在该尹龙打照明弹了,他们身位一暴露,十明狙击手准确击出十柱烟火。 尹龙再次调整炮位,一阵猛轰,龟儿子,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藏身之处,看你怎么躲开炮火。打得他们火花四射,急速减员。炮火一停,照明弹照亮夜空,火力全方位覆盖,看他们还有多少有生力量。 不到一个钟,他们的人员只剩下最后的二十来名幸存者。指挥员可是一动不敢动,真是输得冤,对方虚虚实实打得你晕头转向,你又找不到对方痛痛快快打一场。 尹龙可不敢发起总攻,还有一个小时可以玩,不能急,又耐着性子打。剩下的是精华,要是给他们逮着打个反扑,那就惨了。 现在友军指挥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占据了五个方位的洞口,你想打,打不着。我现在就跟你耗。知道你方人也少,不敢打冲锋。其实尹龙早料到对方会采取这一步行动,因为你一炸对方,对方要找隐体,那五个进出城墙的洞,绝对是最佳的选择。 尹龙早料到这一手,但是不能伤到对方,他只选择把板筑一抽,准备的沙子全部倒泄下来,将五个洞全部封上,他们哈哈大笑,看你还投不投降?要是真正对付敌人,可没有这么客气了。 友军只好签定城下之盟,大伙真是对尹龙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回打得真漂亮,他们二十五个人,没有一个人被打爆!他们吃了一个零鸡蛋。 不过,尹龙还是拿出他们的美食款待“俘虏”,一百个友军,他们练得也很苦,哪里有这么好的美食,还是烤过的蜥蜴和狼肉,吃得他们满嘴流油,眼睛鼓鼓。总部还是老大哥,地方部队就是地方部队。 “国家队打我们地方队,肯定是你们赢。不过,我们准备还是很充分的,要是再换一支队伍,我们肯定有斩获。不会剃光头。”指挥员很不服气,他们较量了三场,他一场比一场输得惨。 尹龙笑着说:“运气。这是运气。打仗可不是打篮球。国家队打地方队,没得打。我们也不是常胜将军。这一仗其实你们要是一开始放在我们的角度思考的话,你们不会输得这么惨。” “对啊。”指挥员一拍脑袋子,“我怎么没考虑到你们的难处?只顾一鼓作气,把你们拿下,报一箭之仇。没想到你们会出奇制胜。” 大伙搂在一起,笑得滚翻在沙地上,演习的时候打得热闹;演习结束,彼此还是兄弟部队。 484牛郎织女 对外宣称尹龙到党校学习去了。连办公室主任尹玉善也只知道儿子到党校学习半年。现在的工作各科室抓得都很紧,一时间段务局铁路公安处风清气正。 刘娜开始有了妊娠反应,呕吐得很厉害。但现在处里面大事小事,她一人当家,一人说了算,现在连副处长都没有。她很想把这个喜讯告诉尹龙,但又怕他训练分心。 老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儿媳妇,他也不好表现关心。怕同事笑话他,一个公公怎么好关心儿媳妇?为了避嫌,他是不敢多跟刘娜说话。刘娜只有跟妈妈、婆婆说说,妈妈和婆倒是很急,代替了尹龙陪她到医院照彩超,看正不正常。医生给出的结果:一切正常。一家人才松了一口气。 看完病回家,还搞了一个小型的家庭聚会,当然是两亲家母下的厨,尹龙不在家,她一般住在娘家,很少回自己家。偶尔回婆婆家小住一段时间,她有时也陪姥爷说说话,姥爷看在外孙孙的份上,还是笑脸相迎。 今天姥爷、公公、婆婆、爸爸、妈妈都聚在了一起,单单缺了男主人。其实,刘娜现在可以做一点家务,但她被妈妈和婆婆保护得,只有上网、弹钢琴或聊天。这面大的房子,真要是搞卫生都不容易。现代人怎么了?要这么宽的房子干什么?以后三口之家,在家里打5s仿真枪战都可以了。 刘康沂百忙之中也回来陪亲家小酌几杯,女儿有了身孕,他也是兴奋不已,要做外公了! 肖月娥说话可不讲情面:“亲家,处里的活,你要主动些,多担当一些。能审核的,你就审核了。能做主,你就签字。省厅应该下个文,给你提个副处。” “别,别。”老尹是有苦衷的,处里早有人会说闲话,现在公安处都是姓尹的天下了,“事,再多,我也做。再升,可能我,我吃不消了。” 肖月娥扑哧笑了:“你两亲家,真是配齐全了。我家老刘,要他当省城一把手,他还恋着他的秘书长。你看现在一接手,他就一头扎进去。一天的日程排得恨不得,连大小便也给省略了。” 刘娜娇嗔地说:“妈,你看你,爸爸成天看书,你说他没上进心;现在总算在工作是打开了局面,你说他工作狂。那尹龙,我更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肖月娥心里有鬼,她话说得很漂亮:“这回不能怪他。学习嘛,学习一结束就回来了。他还年青,肯定要多学习。成天守着你,那有什么出息?你也学习妈妈,过一过牛郎织女的生活。” “我啊,要是不干,要干,就得干好。”刘康沂语气颇有一把手的胸怀,“我现在图什么?家庭幸福,女儿女婿争得气。我就是要干出一些名堂来,不能让别人戳脊梁骨,也不能给尹龙抹黑。说白了,我也是给女儿、女婿争个名声。” 老尹也厚道地说:“是啊,是啊,我半生都没做官,为什么突然就做官?我思前想后,是为儿子做的。为他掌管一下大局,不图别的,就图一个公道人心;该有的,国家自然都给我们了。看这样的房子,都是享的国家的福。” “老尹啊老尹,”肖月娥要不是反应快,用手捂着嘴,差点笑喷了,“处里的人,都有口皆碑,都说老尹同志丁是丁,卯是卯。做事谨小慎微,份内的事做得漂漂亮亮;但份外的事,决不出头。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不会代儿子签一个字,几乎都是娜娜签字生效。” 艾萨指着老尹说:“我喜欢他一点,也恨他这一点。做事真的规规矩矩。以前,他要是抓个什么票贩,谁打招呼都不管用。人家就把他搞到列车上跟车。跟车也只有曹硕元这组要他,曹硕元也是一个老倔驴。一个正营级转地方,混了二十年还是一个跟车组长。两个难兄难弟配得死火。” “小龙是有眼光的,提拔几个干部,个个都是实干家。留下几个老干部也能挑大梁。现在的公安处,威震四方,让人放得心下。”肖月娥对尹龙是赞不绝口,“现在虽然小龙在外学习,家里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条。要是过去,没有一个头头坐镇,还不闹翻天?现在,你一个丫头片子就撑起局面,连个副手都没有。上面也太放得心下。老尹就这一点上,我还是打个报告上去,上面批不批,是上面的事。你先给我答应下来。不要等省厅批下来了,你却摞挑子,那搞得我就收不了场。” “他敢?”艾萨说着话,比老尹自己说话还管用。 “好啊,亲家母同意了。老尹可不能再前怕狼后怕虎了,不就是一个副级吗?跟办公室主任有什么差别?不就是小龙不在家,你可以签字算数。那就减轻了娜娜的压力。”肖月娥是做政工出身的,做思想工作,她是一把好手,能说会道。 “那行。我同意。反正,我说句硬话,我一不拿公家一分钱,我二不循私钱,我三不懒惰。当然,我还要像亲家一样加强学习,业务方面一定要精通,不能让人家看笑话。”老尹额上有汗水了。 “对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等小龙回家,啊,这是我老爸办的事?他可要大吃一惊!”刘康沂亲自给亲家满了一杯酒,两亲家干了一杯。 姥爷也嗬嗬笑,他喝他自酿自泡的药酒。刘娜拿自榨的鲜果汁陪他:“姥爷,您老对尹龙的影响最深。您老功不可没。我敬您老一杯。” 看那架势,刘娜感谢姥爷陪养了一个好老公,姥爷抿了一口,咂一下嘴,面上道道松松皱缬着波纹,皱起来又舒展开:“我给外孙孙算过命,他命中主有二房亲。要是在旧社会,他可以娶一妻一妾。” 姥爷的话气得刘娜娥眉拧成一个疙瘩,但她可不能跟姥爷计较:“姥爷,我们活在当下,当然要遵守国家的法律制度。要是在旧社会,我一定答应他再娶一个妾。” 刘娜风趣的话,可把大家乐的。姥爷想生气都生不了气,他乐呵呵地说:“傻小子,想玩,还不想成家呢。你把他拘在家里,他还不安分。现在跑出去,他才乐得逍遥自在。” 姥爷是知道尹龙的个性,他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他的梦想是什么。刘娜眉宇间掠过一丝阴影,不过很快笑容可掬:“姥爷,你看,我不会拘束他的。他现在想去哪,我有什么办法管着他。不过,他现在走千里,走万里,到头来总要有一个家吧。我爸爸海外求学六年,最后还是回到这个家。要是没有我妈妈的牵绊,算不定在海外扎下根来,以后成了海外华侨了。” 肖月娥可是知道尹龙在干什么,她也帮女儿打圆场:“是啊,是啊,她爸爸听说在外面被一个金发女郎缠住了。要不是我娘俩牵绊着他,他早就娶了洋妞了。” 母女俩一唱一和,刘康沂也没办法为自己辩护,他有没有碰过洋妞,到了海外,遍地洋妞,六年了,他没偷过腥,鬼相信。那个花花世界,性开放、自由,谁架得住哪个火?他又不是得道高僧。 肖月娥“身”有体会,以前做功课,他简单几下,潦草完事了;现在他是花样百出,弄得她要死要活。从这一点来看,就知道他可是曾经沧海的。 不过,归国后,他法身自爱,并没有绯闻,爱她,也爱女儿,很珍惜这个家;现在对尹龙更是关爱有加。想着去北京看望他。月娥在他枕边说:“不要去,不要去。影响孩子训练。不用说,这个训练是苦的。再说去,就是去,也是娜娜去。你一个岳父大人跑去看女婿,好笑不好笑?” “去了一个月,一个电话也没打回家。”老尹叹息道,可是他又深知他肩负秘密使命,不让乱打电话。他不打电话,也只能跟老伴唠叨几句,老伴宽慰他:“别总念叨着他。听说党校学习,纪律相当严。你老是念叨他,他眼皮子跳呢。真会影响他学习。他底子薄,算不定有多么伤脑筋。” 老尹想想老伴的话也在理,尹龙可是初中文化,有学那么高深的理论,他吃不吃得消。唉,这孩子现在是孙猴子要过九九八十一难了。 肖月娥宽慰老人说:“姥爷,您老身体好,多享福,比什么都好。马上四世同堂了。多幸福啊!别担心小龙,那是天罡星下凡,不受些磨难成不了正果。” “是,是。”姥爷举杯的手在颤,眼角有点湿润,他是真正感觉幸福。他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孝顺。 “姥爷,你吃,这是松茸。听尹龙说,家乡也有这种松茸,你尝尝有不有家乡味?”刘娜闪烁着真纯,天使般可爱。 姥爷接过刘娜用调羹舀来的松茸,他还有牙,真是老寿星,他嚼得津津有味,连声说:“有,有,有。” 其实他心里有一股酸涩味,为外孙女蜡桑抱不平,他理想的孙媳妇应该是蜡桑,他一直霸着蜡桑不准相亲,可是现在,他怎么跟二女儿说,跟蜡桑说。想起尹龙跟着蜡桑捡松茸,一起打野猪,两人有说有笑,那是一对神仙眷侣啊。现在硬有接受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心里疙疙瘩瘩啊。他甚至想到,给尹龙娶一个妾也好啊。可小女儿艾萨凶他:“你惜福吧。操那么多心干吗?你说的这些事,一点不靠谱。快别乱说了。人家姑娘听到了,不生气才怪。人家能看上我们这样的人家,已经烧高香了。阿爸,你就省省吧。” “我也是在家里说说。跟你说说,跟玉善说说。我还能到哪里说。”姥爷很憋屈,他有苦难言。小女儿明知道这事,她也做不了主。难道她就好跟二姐说这事,好跟蜡桑说。当日亲口跟蜡桑许诺定亲,还要冲喜,现在…… 485三个女人一台戏(1) 这次为期一周的野战拉练,取得了圆满成功,总部首长十分高兴,给集训队记集体一等功,给尹龙记个人一等功,取消之前的留队察看处分。还有六十六名队员记个人二等功。表彰他们在人民群众遇到危险时,敢于冒险,敢于拼搏,力挽狂澜,特别队长尹龙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处置得当,指挥调度有方,保障有力,行动迅速,拉得出去,打得响。 然后,是荣华顺父子在五星级大酒店犒劳集训队全体将士,给他们送来锦旗,锦书上面有军委副主席郭扬亲笔题写的墨宝,授予他们“神龙战队”的英雄称号。 荣春雷亲自奉酒,谢了尹龙救命之恩,荣华顺要收尹龙做义子,总部首长婉言谢绝,尹龙可不能抛头露面,他可不是大红大紫的明星,他是怀有特殊使命的王牌特工,出席酒宴还一直带着墨镜,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过在尹龙的带头下,一百人全部戴着墨镜。看起来,倒有点像哪个社团在这里搞门道仪式。 接下来,可是为期一个月的海基渗透训练,主要设置的项目有潜艇、高速快艇、开阔海域全副武装泅渡、深海蛙人、水下运输海上反恐、海上破坏和射击、孤岛生存训练,包括与海军总部特战队对抗演练训练。这又是一次高强度、全方位、多科目训练。 总部首长第二天给二十五名队员放假一天。尹龙第一时间给刘娜打电话,给姥爷、爸妈、岳父、岳母打电话。 一家人刚聚完餐,正在收拾碗筷,听到这个好消息,全家人眼里光彩焕发,兴奋异常。不过工作也不能落下,老尹和老刘是不能去,最后决定由阿妈、岳母陪着刘娜,乘高铁过去,现在订飞机票还没有高铁快。乘高铁现在就可以出发!晚上十二点就可以到京城。 他们是铁路系统的,想乘哪个班次就乘哪个班次,方便着呢。尹龙调息了一阵,将黑色素要逼出去一些。队友们笑着说:“尹队,怕嫂子认不出你来了。不认你就麻烦了。” 尹龙现在调息,比从前好多了,基本上能将大周天运行“洗髓真经”,他能够将表皮的沉淀的黑色素进行转化,得到新鲜血液补充,于是一身油光,涂了一层橄榄油似的。然后,泡一个热水浴出来。队员们大吃一惊,刚才还黑得像一个黑雷公,刹时间变得白白净净了。战友们拖着要尹龙传达室授这一些“逼”宫。 尹龙嘿嘿笑道:“有时间再教。一时半会教不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伊惠帮他挡驾:“兄弟们,我可以教你们入门功夫。这是‘洗髓真经’对不对?” 伊惠自愧练得没有尹龙如此出神入化,所以说成入门功夫,虽然练的是同一套内功心法,但各人达到的境界不同,功力相差十万八千里。尹龙也会一指禅,他就做不出伊惠一指倒立那么硬气,他勉强可以倒立,但手指有相当大的弯曲度;伊惠一指直立,微曲。根据习练者的体悟,各有千秋。 张朝阳说他会弄发型,他负责给尹队吹一个明星头;柳海光帮他熨衣服、领带;董尚斌帮他刷鞋油……一番忙碌,可到了接火车的时间。尹龙告别兄弟,他开着部部配给他的悍马军车,嘟一声出现在西站台。 刘娜突然看到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失声惊叫起来:“尹龙——” 那声音变了调,含有怨恨、咆咽,音量尖厉,旅客们以为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发生恐怖事件了,看刘娜拍着玻璃钢窗,尖叫着,恨不得能从玻璃钢窗扑出去! 这一个月来的坚强,她是装出来的,现在看到尹龙,她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感情,顾不了周围的环境,你说她神经病也好。她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太想飞进爱人的怀抱。 高铁缓缓停在站台,她都觉得这时间太慢,太慢,很多旅客主动让她到了门边。可是乘务员一遍又一遍提醒她:“娜娜,别急,别急,不急这一秒半秒钟。” 刘娜跳着、尖叫着、摇着手,怕尹龙没看见她。其实,尹龙早看见了这个疯婆子。他木然地站在黄线外,他很守规矩。 终于稳稳地刹住了车,进了月台,门开启,刘娜几乎飞身扑到他怀里,哭得稀里滑拉,成了一个泪人儿了;还当着拥护的旅客,一个劲地狂吻他。不过,现在的九0后,什么奇葩地举动也不足为奇了,民众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想我了。”尹龙搂着她娇小的身子,“真瘦了。是不是婆婆虐待你了?” “没有的事。娜娜,想你想的。”阿妈也抹着泪。知道尹龙不家,她是强颜欢笑,正在蜜月期的小两口,突然成了牛郎织女,电话都不让打,谁都受不了啊! 岳母这一刻有点后悔,自己太心硬了,活活让一对真命鸳鸯天各一方,好在借用半年,半年之后又回来了,一家人又厮守在一起了。 “娜娜,大庭广众之下了呢。好了,回酒店吧。”其实肖月娥话语中也带有泪水的呛音。 刘娜看尹龙头发上喷了摩丝,知道是刻意弄过的,更显出他脸膛的俊秀,他应该是天生的军人,面若斧削,眉宇间藏着刚毅、威武之气,双眼射出犀利的目光,一般人可不敢与这种眼光对视,让人不寒而栗。鼻梁有一种珠峰的威仪,嘴唇咬出一种曲度,绝对的冷血、冷峻。 “你黑了。”刘娜相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尹龙抿着嘴,脸上压抑着讥诮的笑容,想笑又不敢笑,心儿在颤颤地笑,眼里喷着笑,嘴角的弯曲度更大了。 “你笑什么?妈,你们看,他是不是黑了?” 其实尹龙想,我要不是练“洗髓真经”,那才叫黑,比李逵好不了多少。岳母帮他打掩护:“有一点点。可能是灯光吧。男子汉要那么白净干什么?北方的太阳可能毒一点吧。” “是黑了。”阿妈是个实忱人,“不过,人更有精神了。恢复了过去的神采。” “对啊,妈宁愿要一个生龙活虎的黑大汉,也不要一个傻女婿。看这神采,精气神,可是更有成熟气质了。没有从前那么幼稚了。” 肖月娥想起第一次见尹龙从泰国接回家那副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给了他一百元钱,想想现在成了她的女婿,真是不解之缘。 “傻了还好一些。”刘娜白了尹龙一眼,意思现在鬼点子多,肯定在她背后玩花样。 “看你这孩子说的傻话。”肖月娥责备女儿乱说话。其实尹龙傻的那段时间,她觉得尹龙真正是属于她的,她要他干什么他就乖乖地干什么。 尹龙看腕上的表,忙说:“两位妈,时间还早,要不,我带你们看看首都的夜景,可好看了。” “你开了车来?”妈想不到儿子还能在首都开车。 尹龙看妈很为儿子自豪,他难为情地说:“不过不是豪华小轿车,是军车,坐上去的感觉更舒服。” “什么?军车!什么军车?”刘娜可来劲了。 “悍马。没见过吧。”尹龙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搂着她娇小的身子,久别胜新婚,在一起,那种通电的感觉就消失了,现在又有那种滋力场了,对刘娜的细皮嫩肉有了一种强烈的心理需要。可是妈妈嘱咐她,不能给他,才两个月,还不能做功课,否则会流产的! “好啊,我们逛逛。”刘娜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过去,要是他要,她可不能狠心!她一向对尹龙是不加管束的。他随时要,她随时给。还不如来个情感迁移吧。 于是,尹龙带着三个女人上了他的悍马,四个人坐在里面,觉得对小轿车要宽松,视线也要好很多,因为军车的底盘要高很多。 “娜娜,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京城最添堵的事情是什么?” “塞车。” “对啊。你要帮我看路况信息。我们要是被堵在里面,那就要在车上过一夜了。”尹龙知道京城一堵,堵得你没有脾气。什么叫没脾气?开始你叫啊、骂啊,等你骂得嗓子冒烟,急出心脏病来。还堵在哪儿。你还有脾气吗?早就修炼成大德高僧了。 好在现在通讯发达,可以监控路况信息,但是路况信息也不一定靠得住,堵车通常发生在无法预料之时,如此大的流量,稍有交通事故,就给堵上了。一堵那就是心肌醒塞了,肠道塞满了亮着红灯的羊屎。相当于便秘了吧。 两人配合得还好。首先他们看了奥运村,拍了鸟巢、水立方,然后去天坛、颐和园;再去清华园拍校门,再去圆明园,再去王府井,再去故宫…… 他们还在二环给堵了一阵,惊得娜娜大呼小叫,好在车流在缓缓移动,他们顺利突围出来,只是虚惊一场。其实他们是观光,并没有进景区,只是下车拍几张照,录一段视频。后来,他们吃了老字号全聚德正宗烤鸭。 最后,阿妈、岳母、娜娜都说累了,想回酒店。尹龙订的酒店,当然是总后勤的招待所,规格相当于五星级的。他和娜娜是双人房,阿妈、岳母是单人房,后来岳母改成了双人房,因为两亲家可以做个伴,聊聊天。 娜娜怎么解决眼前的困难,女人的办法有的是,两人第二天起来精神抖擞,看起来有了鱼水之欢。两位妈妈担心的事情又没发生。现代的年轻人,比上一辈人懂得多,特别在娱乐方面,上一辈人想也想不到的玩法,他们玩得风生水起。 肖月娥在洗手间忍不住还是向女儿打听这个事,不会给他叫了什么小姐吧?刘娜嗔怪地说:“妈,你想哪去了?” “那——你给他了?” “没有。”刘娜不耐烦地说,妈妈真是的,对女儿的隐私,她也担心,女儿这么大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唉,要是如此,让他跟表姐过一个晚上,也好。” “妈,你越说越离谱。你就是把蜡桑带过来,他也不敢碰她。谅他也没这个胆量,他亲口跟我说,他要把表姐介绍给他的战友。哼。亏你想得出。”刘娜瞪了妈妈一眼,怪妈妈胡思乱想。 486三个女人一台戏(2) 阿妈看母女俩上洗手间,他们点的早餐还没送上来。阿妈悄声对尹龙说:“我忘了跟你说了。娜娜有两个月身孕了,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妈。恭喜你,你要当奶奶了。”尹龙嘿嘿地笑着。 “你昨晚可不能,那个她——”阿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又怕儿子鲁莽,不谙事理,霸王硬上弓,可阿妈也是的,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晚了。事后诸葛亮,有什么用? “什么那个她?”尹龙故意装糊涂。 “你有没有压住她吧?”阿妈知道这么隐讳的事,可不能直接说,只能旁敲侧击,偏偏这伤小子就是听不明白,一味的瞪着傻乎乎的眼,看得阿妈心都突突地跳。 尹龙其实早就明白了,他故意装傻的:“没有。她压着我,倒是真的。” “什么?你们——”阿妈惊得心突突跳,“娜娜,这孩子也太不顾忌了吧。” 阿妈可担心她孙子的安危,现在可是保胎要紧,稍有不慎,留下终身遗憾。她为什么要跟亲家母来,就是怕两个小家伙熬不住火,生出事来。她昨晚都想要娜娜过来跟她们一起睡,可是开不了这个口。唉,要是昨晚狠狠心,现在也不用提心吊胆。其实,昨晚两亲家母,为这事悬着一颗心呐。几次拿起电话,几次又放下,不打不行,打又不行。最后,亲家母还是拨了一个电话,但又说不出口,只是很隐晦地叮咛:“很晚了,早一点睡。” 娜娜也只是应了一句不关痛痒的话:“两位妈妈,不要聊得太晚,你们也早点睡。妈妈,晚安。” 电话挂断了,两个妇人怎么睡得着?她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哪里是来游山玩水的?现在,两个小家伙在干什么,她们可是隔着一堵墙啊。真想监视他们。隔着墙,她们又能听到什么声息。唉,真急死人了。简直想冲过去敲开门,把娜娜叫过来睡,又怕惹两个小家伙讥笑。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两人叽叽呱呱商量了半天。后来,两亲家母累了,都互相打起了鼾声,进入了梦乡。醒过来,还是小两口催她们下来吃早餐了。她们可不想一天美好的时光在酒店里度过,他们计划游长城呢。 “妈,是不是昨晚睡晚了,没睡好?你看你有眼袋了。要不,给你做个面部按摩吧?” “别瞎说。妈一辈子都不做那个摸来摸去的东西。”阿妈生气地说,“不许你强娜娜做那事,她怀着你儿子呢。” “知道。妈。我真没动她。好了吧。”尹龙动手,帮妈妈按了按太阳穴,他可是此中高手,帮她舒筋活血。 “行了。行了。妈没那么娇贵。”阿妈虽是那么说,可是儿子的手,有一股热气,按着她真的很受用,其实这是给她输入真气。她哪里知道,只是觉得是股热气。 直到娜娜和妈妈走出来,看尹龙在帮妈妈揉按太阳穴,知道阿妈一夜没睡好。看妈妈也是鱼尾纹深了,眼颊还有点发暗,有熊猫眼的迹象,妈可是一向害怕熊猫眼的。 看尹龙帮阿妈按摩之后,真是容光焕发,效果相当明显。刘娜说:“尹龙,我妈妈,你也要帮她按按。你可不能偏心眼,我妈也是你妈妈。” 尹龙看岳母,脸蛋虽然白皙,确实与往常不一样,有一层倦容,肯定是没睡好。 “嗯,阿龙,你也帮你岳母按一按。真的好舒服。现在精神好多了。我也上一下洗手间。”说完阿妈走了。 尹龙调息一阵,手掌双双按在肖月娥的左右太阳穴上,肖月娥大吃一惊,像是有一股强热能,通过头部发散到全身,怪不得阿妈闭上眼,很享受。她也闭上眼,任热气在筋脉滚动,其实是助她血脉顺畅,打通任督二脉,气血归宫,抱元归一,是基本的吐纳功法。 等阿妈出来,刘娜再看妈妈的脸蛋,那是二八回阳,脸色红润,唇红齿白,肌现调节得很有弹性,很有光泽。 刘娜拿镜子给妈妈照照:“妈妈,你看,尹龙可把青春还给了你。” “别胡说。”肖月娥看看镜子中的脸蛋,确实白里透红,灿若桃花,与女儿的水色,可相比美,“妈妈,别人可怀疑你是我的姐姐了。” 刘娜开着老妈的玩笑,肖月娥假意生气:“你这孩子,连老妈的玩笑也开。你跟阿龙学得油腔滑调了。” “喂,我可没说一句话。我可是像我老爸,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绝对不会说成二。”尹龙嘿嘿地笑了起来。 “看你的笑,就知道你不是正经人。”刘娜拧了他一把。 吃完早点,一家四口人就去登长城。尹龙要牵着刘娜的手,她是重点保护对象,两位妈妈倒显得神采奕奕,一路上兴兴致勃勃。正值盛夏,山风吹起来倒也凉爽,只是到了长城上,那就顶着烈日晒了。长城的视线,一路上的风光,再加上一路上的战争故事,倒是忘了酷暑炎炎。每个人撑着一把遮阳伞。 恰在一个烽火台上,一伙啦啦队似的,一排穿着抹胸热裤的女孩子,看她们个个都是辣妹。其中一个蜂臀削腰的,阿妈还以为是蜡桑,尹龙看了一眼,脸色骤变,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好在刘娜的眼神落在这些女人举着的旗子,以及她们背后、胸前的字,一律写着:“寻找宋提查。”有的旗子上面还写着:“有知宋提查下落者,悬赏百万美金。当众兑现。”有的旗子上面写着:“宋提查,归来吧。我们都想你!”他们举着宋提查大幅彩照,还有手提电脑提供的视频。他们还给游客发中、英、泰三种文字印制的文告。 那个长得蜡桑模样的正是为首的泰莎小姐,那个混血儿就是玛莲、伊莲、文清、拼塔安、依娜、沙瓦里娜、景雅、千颂卡、凯万、傩娅、椰美、椰香、涞月、贴那亚、红玉等,个个都是绝色女子,可以组成一个篮球宝贝热舞队了。估计精卫回去跟姐妹们说了,要是精卫在这伙人行列,尹龙可就惨了。她灵敏的嗅一定会把尹龙给揭穿。 尹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泰莎一眼,看泰莎正在跟人群做着宣传,她用的是英语,她还不会说华语。国人当中能听懂流利的英文,又有几个,急得她用憋脚的汉语说:“宋——提——查——他回——华夏——失踪——人——傻——” 刘娜好奇接了一张,尹龙知始至终没敢再看一眼,尹龙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她们不怕酷暑炎炎,卖力地散发着宣传资料。 尹龙搂着刘娜艰难地混在人群中,走上了平台。刘娜看那宣传单上的人物,再看看尹龙,她开玩笑似地说:“喂,尹龙,宋提查好像你。” “是吗?你快去举报,可以得到一百万美金哦。” “呸,想得美。拿一个亿来,我也不会换。”刘娜攀紧了尹龙的胳膊,扔掉了传单,尹龙伸手一夹夹住了:“喂,不要乱扔纸屑,好不好?” “喂,宋提查真是你?”刘娜惊愕万分,尹龙吓一跳。 “你神经哦。没看到宣传册上的文字。泰人。我像泰人吗?泰人又黑又矮。再说,你仔细看,阴阳头,眼里布满杀机。我像一个杀手吗?喂,我真像吗?”尹龙嘿嘿地笑了起来。 “像。”刘娜嘟着嘴说,“眉毛、眼睛都像,你发怒的时候,就是你。妈说像蜡桑那个女子,我怎么觉得好眼熟?” “你见过蜡桑没有?你连蜡桑都没见过。怎么又觉得眼熟?走吧,阿妈走得太快了,把我们落了好大一段。我抱你,追了她们。”尹龙说着,横搂着她,刘娜的体重其实与泰莎的体重不相上下。 “怪不得,你老是念念不忘蜡桑,我看到了蜡桑的美了,蜡桑与她相比,也有这么美吗?我看了她一眼,真的跟天使长得一模一样,眼睛特别明亮,那头发甩起来就是黑色瀑布,太好看了。”刘娜在尹龙臂弯里,眉飞色舞地说。可能最早尹龙把泰莎当成蜡桑,后来又把蜡桑当成泰莎,就像他在少林武僧团把赖欣怡当成刘娜,傻了的时候,就把刘娜当成赖欣怡了。他就是这样情感迁移。弄不清,他在梦中变成蝴蝶,不知道蝴蝶梦见他了。 “别瞎扯了。哪天我带你看蜡桑。我准备把她介绍给江远航,江远航一米八五,比我高一个头,我才一米七八,高帅富,配蜡桑,那才是英雄美女。”尹龙一本正经地说,不像是开玩笑,“我跟你说了一百零一遍了。她是我表姐,我不可能傻到娶表姐将来生个小傻子。别胡思乱想了。猜忌是婚姻的大敌,你看过婚姻秘籍没有?” “你看过?”刘娜白了他一眼。 “我也没看过。不过,我懂啊。两人心心相印,彼此要理解对方,体贴对方,这样的婚姻才从银婚到金婚,从金婚到钻石婚。” “你也是真有其他的女人,你别告诉我好吗?你哄哄我。我愿意做一个真正的傻瓜。”刘娜眼里含着泪,说得很残忍。 “你胡说什么呢。好多游客看着我们呢,妈往后面看了。我最怕你眼泪。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你怀着宝贝,掉眼泪不好的。你有没有看育儿宝典?” “这个真看了。真不假。我还坚持每天弹钢琴呢。听说,琴声能让胎儿获得早期胎教。我还做育儿瑜珈。” “好啊,生一个胖小子出来,我传他一身功夫。” “不行。学文。”刘娜坚决说。 “健身啊。你现在做瑜珈不是也要健身?健康的孩子一定要学会健身。”尹龙认真地说。 “不许他打打杀杀。我们可打够了。”刘娜嘟着嘴说。哪一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在枪林弹雨、刀尖上过日子? 487哭长城 她们走了一段,到了长城的尽头。可以看到长城的内部构造,那是由城砖砌两边垛子,中间填塞石块,上面压着压着巨大的条石。 刘娜很奇怪:“怎么不砌过去呢?” “一个怨妇,叫什么来着?怨妇寻他老公,没寻到,就把前面的长城哭倒了呗。”尹龙乱扯一气。 “叫你读书不好读书。什么怨妇?是孟姜女哭长城。她的相公万喜良修长城,结果累死了,埋在长城脚下。可那是秦长城。她哭的是秦始皇修的长城。这是明清长城,差两千年呢。”刘娜读的书肯定要比尹龙读得多,刘娜听尹龙瞎说,笑得直不起腰来。 终于来了一个导游,尹龙这些自驾游的游客跟着沾了一点光,导游介绍:“这段长城,可以说是明长城的终点。因为修到这里的时候,就不能再修下去了。山那边就是皇陵。过去帝王是十分讲究龙脉的。谁敢在龙脉上修长城,压住龙脉?可是留下一处隐患啊。怎么办?后来请来当时最有名的风水师袁天罡的传人,修了三道防线。这是聚宝盆的形式,就是聚天下龙气,不让它散去。但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大清皇朝也不是龙脉所能保得住的……” 游完长城,尹龙怕再遭遇那群辣妹,于是,他们下了长城,带她们吃当地最有名的老字号白灼羊杂了。 尹龙点了最贵的羊肚尖,听着这一碟可要几十只羊才能凑成。做法很简单,往开水里汆几滚,就可以出锅了。然后,就着酱,味道全出在酱上了。肚尖鲜嫩脆,醮上酱,酱里有麻辣五香、蒜姜泥蓉,还有芝麻酱的香。 真是冤家路窄。这伙辣妹也看中了老字号,她们累得够呛,每人也点了一盘羊杂。不够这家店可能欺她们是外地游客,份量明显不够。真是为国人感到羞愧! 她们也不计较,吃得津津有味。尹龙有刘娜给她挡住身位,再说他又戴着墨镜,应该可以遮掩过去。 谢天谢地,她们说的是泰语,刘娜一句也听不懂,尹龙可句句听得明白。 泰莎辣得嘘嘘地倒吸冷气:“哇,好辣。宋提查喜欢吃这个东西。有一回,我做了佛跳墙,我加了很多的米椒,我辣得根本不敢动筷子。他吃得特别来劲。” “大小姐,华夏很大的,我们是不是大海捞针?”凯万知道华夏可不是泰国,华夏地大物博,不就是一个京城而已。 “精卫说他在京城,肯定在京城。精卫亲眼看他上的飞机,还会有假?”泰莎执拗地说。 尹龙大吃一惊,这个精卫真是太厉害了,他倒要听听精卫有没有跟过来。 “大小姐,我猜宋提查可能看到我们了。但他没有与我们相认。”文清很有把握地说。 “你见到她了?”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他。 “有一个人,他骗得了其他人,骗不了我。可能他有苦衷,不便于与我们相认。他看了我们一眼,我认得那眼神,就是他,一定是他!他眼里还有那种似笑非笑,很诡辩秘地笑,是从眼里喷出的笑。真的,我第六感觉,就是他!”文清是荷官,具有天才的洞察力,所有游客当中,她早就注意了音容笑貌与宋提查差不多的男子,尹龙确实只是瞥了一眼,就不敢再招惹她们! “那你还不说?”泰莎气得花容失色,面色凝重,全身乱颤,这些人当中,只有她思念最苦,受的折磨最大。她先是恨宋提查无情无义,与她订婚之后,竟然在班布卢大酒店娶了昭披耶三姐妹。 再听说宋提查是为了救班爷,他以死相拼昭披耶从世界各地请来一百名格斗王、拳王,押以重金做筹码,激起他们的搏杀欲望,用车轮战法挑战宋提查。昭披耶以班家相要挟,他只得委曲求全,答应迎娶他两个女儿。后来,不知何故,精神崩溃,变得痴痴傻傻,听说是他表姐陈晖领走了人,送他回华夏疗养。可是,泰莎闻知此讯找陈晖要人,人早就送走了。陈晖也不知宋提查的下落,只给了她们一个很宽泛的地域七彩云南。她们到云南搜索了很长时间,因为人生地不熟,又不会说华语,硬是没打听到一点休息。那一段时间,尹龙生活在家乡瑞丽市勐秀乡娃节坝村,跟蜡桑在一起,神仙也找不到那个山旮旯。 其实,文清再一次发现了那个女人故意挡住的这个男子就是宋提查!但她心里很矛盾,也或拿不定主意,这个人是不是宋提查,但凭她的感觉,这个人故意让女子挡住他的脸,视若无物,其实进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太像宋提查的墨镜帅哥。 “你为什么不说?你说呀!”泰莎摇晃着文清瘦弱的肩膀。 “我只是,只是猜的。我也拿不准。” “拿不准,你不能隐瞒啊!”泰莎怒不可遏,像一头受伤的母狮子,要吃了文清似的。文清眼睛瞟上对面,她大吃了一惊,这人不见了! 宋提查知道文清太厉害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结了帐,带着四个女人乘缆车离开了。 “她——她们走了!” “什么?你说——那四个人!”泰莎又好气又好笑。她其实也注意过那个男子,那男子脸色不对,黑里透红,可能受墨镜影响,比实际还要黑一点。 “是啊,文姐,他好黑。酷哥,可是白得像冰霜一样的。” “那气质、风度就是他。不是他。他干吗,突然溜走?”文清泪水婆娑地说。 泰莎突然惊恐地睁大眼睛:“是他,真是他,绝对是他!他晒黑了。我看到他起身,回头一瞥了,他那眼神,我懂,虽然隔着墨镜,分明有嘲弄、得意忘形。” 她们当中唯有凯万懂华文,忙问老板、老板娘刚才四位客人哪里去了。老板娘用冷漠的眼神扫了她们一眼:“走了,吃完就走了。难道还要在这里过夜?看,那里有缆车,肯定是乘缆车下山了。” “谢谢。不用找了。”泰莎给了二张百美金的钞票,带着姐妹就走了,老板娘欣喜万分,这帮泰妹还真有钱。哼,摆什么阔,老娘比你还有钱呢。她们追出去乘缆车,可是缆车排着长龙队。又不便插队,眼睁睁地看见电缆车走了一趟又一趟。她们可急得直跺脚。泰莎便拿出望远镜,往终点站望了望,看到了,宋提查与一个妖艳的女人带着一把伞,那女人贴得很紧,但他还是回头往山顶看了一眼,似有不舍。 泰莎泪水哗哗淌下,恨恨地说:“宋提查,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她恼怒地摘下定婚戒指,往山谷抛去,看得所有游客目瞪口呆。 “宋提查就是你。”刘娜在尹龙耳畔轻声说。 “绝密。”尹龙再不敢隐瞒,吐出两个石破天惊的字。刘娜大吃一惊,联想到尹龙从曼谷回来的情景,看来这帮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们是不是毒贩?” “绝密。”尹龙还是在她耳畔低声说,这两个字很管用。刘娜哼了一声,可以确认尹龙是故意躲着她们,可以看出来那个突然情绪失控的女子与尹龙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我报警把她们抓起来审一审。”刘娜还不死心。 “别乱来。我的生活,现在与她们毫不相干。惹不起,咱躲得起。注意,绝密。包括妈妈、爸爸。” “知道了。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大的魅惑力?喂,是不是她们,让你碰毒,结果弄得人不像人,傻头傻脑的?” “绝密。别打听。夫妻也不可以。”尹龙一字一顿地说。刘娜嗯了一声,很是不心甘情愿,真想向她们问个明白,但她知道“绝密”二字,意味着什么。国家机密,无关人员,是没有权根知道的。包括至亲的人。 “我觉得那个情绪失控的女孩,好可怜。不像坏人。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她就是这一帮人当中的领头雁。她们都听她的,但她不知为什么突然悲从中来。是不是为了你,悔恨交加?”刘娜在尹龙耳畔絮絮叨叨一个没完没了,她觉得太意外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她既好奇,又隐隐感觉这其中有天大的秘密。 “绝密。不懂吗?你要是违法,我要亲手把你送进监狱里去。”尹龙冷酷地说。 “呸——”刘娜嗔怪地说,“那女孩的泪水,流泪的样子,我怎么看了一眼,就有点于心不忍呢?是不是物伤其类?我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像她那样,黯然消魂,愁肠寸断?” “我再说一遍。我跟她们演过一场戏,但戏散场了。曲终人散。你懂不懂?我现在不是在演戏,过着真正的生活。这是脚踏实地的生活,不是扮演角色。明白吗?”尹龙用龚爷爷说的道理,开释刘娜。 “对。你就是演员,你跟她们是演一场戏,跟我才是真的,对不对?”刘娜有一种矜持,“戏演得再好。电演拍完了,电视剧杀青了,演员也就卸妆了,对不对?” “对。明白就好。”尹龙紧搂着她,再没有疑虑,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的心肠得硬起来,祝福泰莎,她一定会找到一位如意郎君。这次她一定铩羽而归,不再对他有任何痴心妄想了吧。这段恋情可以谢幕了。他也不由内心长舒一口气。 真的很奇怪,他一点不挂牵帕米、攀、蒂娜三姐妹,估计她们身怀六甲,也会有思念吧。但昭披耶是什么人?他自己种的苦瓜,一定要尝一尝结的苦果。尹龙倒有点报复的快意恩仇。 到了分手那一刻,尹龙送她们上高铁,刘娜哭得眼泪滂沱,经过这段小花絮,她更担心尹龙,更放心不下。不过,她内心有一种声音,尹龙不像是哄她玩,她是认真的,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子汉,决不会无故抛弃她的。她是合法妻子,现在还怀着他的亲骨肉。这样想着,她心里安稳多了。 再加上妈妈和婆婆的宽慰,总算有了笑容。 488斗鲨 今晚十点他们乘专机抵达某海军训练基地先进行三天适应性训练和专业技术培训,集训队请来了国家一家研究员进行了相关的技术培训,如潜艇、高速海上快艇、深海潜水、海水淡化、海上信号捕捉等科技含量很高的技术培训。 第四天正式出海,他们先乘一艘潜艇出海,他们要摸清艇艇的具体操作。然后,他们要从一个陌生的海域,穿上蛙衣,穿着潜水衣,背着氧气瓶,从潜水艇排水系统出海。他们像穿过很紧密的障碍,水底的压力,你感觉水不再是他们浑身无碍了,而是有某种阻抗。他们感觉耳鼓被挤压着,心室被挤压着,全身有种压迫感。但是你看到眼前的景观,你的心情就好了很多。这就是海底的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透明,你还是可以看清珊瑚五彩斑斓的色彩,静立不动的的藻类,游得自由自在的小丑鱼、沙丁鱼,全身皮甲的龙虾,它在海底相当威风;还有你不注意难以发现的章鱼哥,不时有金枪鱼从你眼前一掠而过。带鱼游动起来,身姿要比水蛇好看,就像一条飘带。电鳗,你千万不要惹它,他可以释放出千伏高压电,让你有如触高压电。尹龙偏要惹它,千伏电对他说,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他最爱生物电。能够激活他的各个穴位。 尹龙带头,集训队二十五名队员,潜游得比较顺利,他们的目标,是要游到一个深海沟,搜索一艘沉船。这可是专业潜水员干的事情,现在让他们来练练本领。 尹龙要根据手腕上戴的导航仪,确定他们游的方位对不对?海底的一层细沙,像陆地一样,有的地方生物群落密集,有的地方则堆积着沙砾,只有一些软体动物躲藏在里面。看似什么都没有,你摸过去才发现有海马、海星、乌贼躲在里面。他们只要愿意,随便就可以抓几条,但是千万不要这样做,血腥味会引来鲨鱼。 他们游过这么珊瑚礁,穿过一团泡沫,不知道下面怎么冒出那么多泡沫,然后进入阴暗的藻类带,这里可是软体动物的世界,有海盘车、砗磲、海拔象、鲍等,尹龙捉了一个大鲍生鱼,用刀剜出一块肉,闭一口气,突然取氧气罩,一口生吃了。其他队员也学他,先用刀撬出里面的肉,然后闭紧嘴,突然揭开氧气罩,一口吞下鲍,赶紧戴上氧气罩。哈哈,戴上氧气罩还可以嚼一阵子。 于是,这帮家伙掌握了深水进食的技艺,什么海胆、扇贝、寄居蟹、鳞光虾、响螺……逮着什么吃什么。要学会在海底进食,这是重要的训练课程。 然后,他们游到了一个开阔的亮光区域,可以看见鱼游动的影子。他们还在海底嬉戏,有的还去抓鱼,有的敲开海贝,想找珍珠。尹龙带着他们绕过一处暗礁,在海底看暗礁就像生在深海中的定海神针,不能碰触。不过暗礁上面结满了牡砺,你想多少有多少,只要你随便撬开一处,里面就有一块牡砺肉。尹龙怕队员吃多了生猛海鲜,胃受不了,赶紧带他们往前游,游出暗礁,前面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海沟。 他们要找到具体的沉船位置,可是下面像黑洞一样,真不敢往下扎。尹龙让队员们在亮光区域等他,他潜下去试试看。周泰龙是个不怕死的主,他想跟尹龙扎下去,看个究竟,尹队也想有个伴。于是,两人打开电光,拼命往下潜游。越往下潜,耳鼓、鼻腔、胸腔、腹腔,甚至膀胱都感觉要压挤压感。虽然有大气的压力,但是水压增大,早就超过了大气压强。很快,周泰龙感觉蛋疼,受不了,他跟尹队打个招呼,他要上浮了。尹龙只好给他打个上浮的手势。 尹龙已经到了极限,这可是专业潜水员望而却步的深度。他感觉很难受,但他要的是挑战极根。他继续往下潜。他扫视着前面,可是眼前越来越漆黑,像是凝固的整体。他要拼命才能往下扎进去。 随着深度的增加,他的临界点也就到了,眼前一阵黑屏,等于凤凰浴火涅般,他四百零九个穴位,立即产生真气流,神功护体,只有到此时,他可以抱元归一,固本清元。现在他可以继续往下潜。 尹龙再往下潜,耳朵里听到了次声波,他没想到在如此深的海沟,还有鱼类发出的次声波。等游近了时候,尹龙吓了一跳,这可是人类难得一见的深水剑吻鲨,这是一种恐龙时代的神秘生物,最显著的特点,它的吻前有一个超长的鼻子。 尹龙可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现在,它朝尹龙直冲过来,剑吻鲨在海底一定有某种电感应系统,它可以探知有生物进入它的势力范围,它要展开攻击。 尹龙只得往海底深处潜,好在他有真气护体,往下潜一点不感到困难,剑吻鲨简直就从他的蹼下滑擦而过。尹龙发现这笨蛋,竟然灌水,转身朝他直追而来。尹龙看它的速度明显放慢,可能灌水太多,它也受不了。尹龙却不是靠灌水,他还有力量往深水区下潜。剑吻鲨越追越慢,它现在变得慢悠悠往下沉。尹龙来劲了,等一等剑吻鲨,剑吻鲨看到了食物就在眼前,他拼着力量发动突袭。尹龙早就准备好了,从它的下腭、腹部溜走了。尹龙拍着它船体一样的腹部,真是太肥美了。尹龙从它光滑、粉红色、富有弹性的腹部滑出来,往它的背上上浮。 剑吻鲨显然察觉他的意图,就打了一个滚,尹龙揪着他蓝色的背鳍,跟着划了个大圈子。剑吻鲨大吃一惊,这小子竟然抱紧了他的背鳍。它可难受了。上蹦下窜,左摆右旋。尹龙就像坐在海盗船上,他可是太舒服了。这块鲨鱼翅,可值个大价钱,要是割下来,肯定能够美美地吃一顿鱼翅了。 尹龙显然知道,不能弄死这条鱼,否则他现在就可以用刀割鱼翅了。他不过是陪它玩玩,谁叫它不识好歹,竟然想把他当美食。大自然就是如此,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优生劣汰嘛。 剑吻鲨万万没想到,它的软肋一下子被他抓住了。要是在尾部也好办,它的尾鳍摆动的力量,足可以将砸成肉酱。尾鳍挺多像扇子左右扇扇,无关痛痒。 剑吻鲨拿定主意,看你能跟我潜多深,剑吻鲨可号称世界上的潜水王,它可以下潜到海底一千三百米深。剑吻鲨潜水的动作虽然越来越缓慢,但是它在不断定往深处下潜;深度越来深,尹龙感觉他需要调息。现在,他要大周天运转“洗髓真经”,跟剑吻鲨耗下去。看它能潜多深,尹龙还打开水底摄像机,拍几组珍贵镜头回家,吓唬吓唬刘娜。 剑吻鲨可不这么想,到了一百个标准大气功压看你死不死!尹龙突然感到,他现在正用乾坤挪移大法,吸它的生物电。只有到了这个极限,他就可以用乾坤挪移大法获取能量。剑吻鲨还一个劲地生深处钻,也不知到达什么水位,估计接近千米。 剑吻鲨还在往深处潜游,它倒要看看背上是什么生物,竟然能抗住一百个大气压,直到探底为止。尹龙用电光照了照海沟,什么沉船也没发现,只有黑古隆冬的岩石。剑吻鲨驮着尹龙往前海底前移,它的能量消耗很大,不停地被摄取。好在它积聚的能量深厚,尹龙能摄取它多少,不过是九牛一毛。尹龙凭此能量,足以对抗水压。 剑吻鲨贴着海底游了一阵,尹龙感谢它,帮他搜索海底,还给他提供海量的真气能量。剑吻鲨其实等着尹龙肺炸裂,然后从容进食。剑吻鲨在深海底最多也只能呆半个小时,它也要浮出海面换气。就在剑吻鲨憋不住的时候,尹龙照到了一艘沉船,这是一艘潜艇,尹龙放弃了剑吻鲨的背鳍,剑吻鲨还以为对方肺部炸裂了。一个转身,张开血喷大口就要吞食他,尹龙大吃一惊,真是好必没好报,它还是念念不忘要吃掉他。 针剑吻鲨潜了这半天,一是要战胜他,二就是要拿他当美食。尹龙赶紧往潜艇下面一滚,剑吻鲨的鼻子帮了他的忙。可是它有一招,它能吸成真空,将猎物吸进它的大嘴里。尹龙顿时感动,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要把他吸进剑吻鲨的口腔中。尹龙的四百零九个穴位遇到险情,马上产生真气流,将它的吸力给转化成了真气流。它对着吸了一阵,倒吸得剑吻鲨小眼睛发黑,它坚持不了,只得浮出水面,另外去寻美食了。 尹龙绕着沉没的潜艇兜了一圈,看到了打开的舱门。他从舱门游了进去,里面除了几具骸骨,就是配置的导弹。潜艇的导弹系统在舱内。可以竖起来,从舱顶垂直发射。看来这是一艘大型潜艇比送他们下水的潜艇要大很很多。他摸进了动力系统,也灌了水,不可能启动。尹龙一共在里面找到了一百七十多具骸骨。这是一艘大型潜艇。尹龙将画面发到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很兴奋。 本来是一种训练,哪里是真正要他们打捞什么沉船,现在弄巧成拙,真正发现沉船。他们派遣打捞船过去接应,尹龙知道浮出来的话,休想再沉到一千米深的海底,他还是在潜艇里修炼片刻吧。尹龙发现,他在极度环境之下,对他的修炼有特别的促进作用,现在他真气充沛,能量充足。 一个小时后,打捞船往下放打捞吊钩,进行一千米深水作业,这也是一次极限作业。足足放了半个小时吊钩才触到海底,尹龙摸到了大吊钩,他早已经找到潜艇挂钩,反大吊钩挂住潜艇挂钩,他的任务算完成了。他恋恋不舍地浮出海沟,与队友会合。队友还不知道海沟发生什么情况。 等他们浮出水面,接应他们的海轮也到了。后来证实,尹龙从海沟里搜索到的是某国触礁沉没的核潜艇,弥补了我国一项深水打捞的空白。 489一山难容两虎 第五天,他们分成五组,驾驶五艘先锋快艇训练了一天;第二天正式参加军事演习,执行打靶任务。 风浪较大,感觉颠簸得厉害,一会儿窜向云霄,一会儿沉入谷底,起伏性相当大。尹龙怕难以命中目标,必须要把风浪的因素考虑进去。就他这个初中水平,是算不出弹道参数,好在有张朝阳、江远航这样的大学生。 指挥员一声令下,他们五艘先锋快艇首当其当,瞄准目标,“放”——“嗖、嗖、嗖”五发导弹,五发全部脱靶。后面跟上的海军总队的快艇,连发五发,五发全中,打得火光冲天! 这是集训队成立以来,吃到的最大败仗。集训队在总结会上,人人打不起精神来。隔行如隔山,他们的专业技术水准,业余的肯定干不过,这是铁打的事实。 这可不是潜水,瞎猫撞到死老鼠。看海军总部的兄弟们个个洋洋得意。 尹龙跟集训总教官要求紧急调来李祀、罗小虎、薛祥林三人组成攻关小组。他可记不住那么复杂的计算公式。他带着五组队伍驾着先锋快艇出海,感受海浪的沉浮规律。尹龙自设了一个目标,他驾着快艇用双管猎枪瞄准目标。这对打飞碟要难得多。飞碟只有空中目标是不确定的,海上打靶,脚底下也是晃动的,要在不确定的波动中,击中不确定的目标,难度显而易见。尹龙相信,海军部队的兄弟能命中目标,他们照样可以命中目标。 尹龙在金三角玩过大飞,双驱的快艇,在水面像飞的一样,也打个船只,那目标可是庞然大物,瞄着发射就行了。 练了一天,尹龙命中目标算提高很快,抬手一枪,凭感觉打,十发有八发中。其他的队员,遭糕了,十发能打四五发就算不错了,甚至连神枪手柳海光,十发也打不中八个目标。海浪对他的影响也相当大。 晚上学习完下了课,尹龙有点没精打采,李祀找到他,肩并肩地走进宿舍。尹龙隐隐感觉这小子藏“奸”,到了宿舍,他抽出一本书《海上弹道计算》。尹龙抱着头,直摇头:“兄弟,饶了我吧。” “饶不了!”李祀生气地说,“这不是凭经验打双管猎枪,而是凭不差分毫的计算,精准打击!” “兄弟,我初中没毕业,学得懂吗?”尹龙吼叫了起来。 “你吼什么吼?”总教官后脚跟着进来了,板着脸喝令道,“你不怕寒碜,我还怕寒碜!精准打击,这次演练的重要课题!你不要小李上课,我来给你上课。” 尹龙看总教官面无表情,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总教官语重心长地说:“小龙,你不带头,这帮兔崽子,就拿你当挡箭牌。你不学,他们跟着你不学。我就不相信,那么高难的动作,你能掌握,不就是几个死公式,你就背不了。” 尹龙之所以有抵抗情绪,有赖欣怡情结,要是赖欣怡教的话,就是再难他都要学的。他默不作声。 “其实面对现代越来越复杂的信息化浪潮,高科技、尖端武器,才是战场决定性的因素。”总教官耐心地做着尹龙的思想工作。 总教官看尹龙默然无语,于是亲自给他授课,先从最简单地讲起,尹龙静下心来,跟着他算。可是,他只能套简单的公式,稍复杂就卡壳了。总教官反复给他出示练习题,突然尹龙抱着头,脑袋嗡嗡响。他痛苦地滚到在床上。总教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尹龙内心相当复杂,能不能不学,能不能让这些大学生学?他看着繁复其繁的算法,头脑一片纷扰! 总教官在户外吸了一支烟,突然火冒三丈:“尹龙,你学不好弹道参数,你哪里来,回哪里去!” “此话当真!”尹龙愤怒道。他还不想空耗在没完没了的演习上,他要回到他的特工岗位上,会有大的动作,大的作为! 总教官看出他的心思:“我告诉你,之所以组织你集训,就是你还不够格!你还真当自己是王牌特工?你不过是金三角打打杀杀,能称王称霸。真要是派你到欧美执行高难度的技术活,你就是一睁眼瞎子!” 尹龙冷笑道:“另请高明吧。我不够格。我明天请求调回原单位。我出局了。” “看你自暴自弃的样子。捧起稀泥巴上不得壁子。好,没有你,地球照样转,没有你,集训队,照样行!”总教官暴跳如雷。 尹龙盘腿而坐,再不理睬他的怒吼。总教官气得鼻子生烟,当即打电话向总部首长告状:“首长,要么让我出局,要么让尹龙出局,这差使,我没法干了!” “想撂挑子了,对吧?说吧,有什么困难?”总部首长克制着怒火,耐着性子,“是不是一生难容两虎?” “首长,我们的上校同志,打的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徒手搏击天下无敌。可是连个海上靶,都不能打。怎么打现代化战争?” “谁天生就会打?你生下来就会打吗?你不过练了几年了吧?人家到海边才几天?不是第一天就立了奇功。一艘沉海底的核潜艇,某超级大国打捞了二十年,一无所获,我们只不过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给我们找出来了。你行吗?想想看。不要急于事功。给他时间。可以说,没有他办不到的。他就是天才。他就是兵王。”首长火火地撸了他一顿。 “首长,我刚跟他闹崩了。我要他学弹道参数,我耐着性子教得嗓子冒烟,他还是死搬硬套,稍微变一下,他就抓虾了。学不会,态度好一点,他还抱着头装傻。我说了他几句,他就甩狠话,要打包回原单位,说他是初中文化,学不了,请另高明。我,我也是被他逼疯了。对不起,首长。我知道了,他可能也急吧。”总教官开始降火,有些冷静。 “他不是装。你看不出来吗?他确实存在严重脑神经官能症。你不简单嘛,逼出他的老病了嘛。再逼,就把我的王牌给你活生生废掉。你冷静一下,暂时不要找他,不要放他走。他是求之不得,你以为他想受你非人的训练?他回原单位,开着名车,住着豪房,美女绕膝,手下一千官警察,对他俯首贴耳。我问你,你愿意受这地狱之苦吗?同志,用脑子,好不好?他已经很给面子了。”首长一顿克,总教官热泪滚滚。 “那我现在主动向他认错?” “认什么错?还是我来给你擦屁股吧。以后记住了,对付这种高智商的家伙,不要简单粗暴的狠批,要往怀里拉。死死拽住他,他就是给你卖命也无怨无悔。” “是。首长。”总教官思想疙瘩解开了,内心深感内疚,对啊,尹龙训练这段时间,创造了一件又一件奇迹,又立了两件奇功。他有资本摆老资格;可他并不是居功自傲,而是他文化底子太薄,什么三角涵数,什么对数,什么虚数,什么立体几何、解析几何?他两眼抹黑。不过,太奇怪,我竟然懂高等数学的微积分和空间点阵。为什么?高等数学会,几组轨道计算公式就不会…… 总教官想理出一个头绪,可是他越想越糊涂,找不出什么解决的方案。他抱着头,就这样睁着眼,一夜难成眠。头脑里反反复复想方案,想出一个方案,又被推翻;折腾来折腾去,还是一筹莫展。你再好的方案,总要他学会才行。 第二天,二十五名集训队集合完毕,还有三名科技组的同志也列队,等候总教官。总教官一眼看到尹龙打了被包,已经背在肩上。他径直朝他走过去:“你这是干吗?打退堂鼓?堂堂的上校,我党我军一名高级军官,竟然当逃兵?” “报告总教官,昨天晚上,你亲口下的命令,我有录音:哪里来,回哪里去。请履行承诺。”尹龙庄严地敬了一个军礼。 “尹队——”所有同志深感意外,都叫出了声音。 “你不要用你下三滥那一套。当时,你在气头上,我也在火头上,都处于不理智状态。在极为不理智的状态下说的话,带有相当严重的个人情绪,这是算不得数的。何况你的去留,是军委和总部做出的决定,我有权利批准吗?这句话,我当众收回。”总教官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他在忍,没想到尹龙真要打背包走人,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尹队!”战友们围了上去,都紧握住他的手,谁也舍不得尹队走,他们都知道尹队走,核心就没有了。雁群无头满天不乱飞,马群无头到处乱跑。 可是,尹龙去意已决,含泪握别战友们的手,就要离去。 “不要动!举起手来。我数三下。”突然总教官后面闪出一人,一声娇喝。这声音让尹龙浑身一颤,这声音让他抓狂。 “赖欣怡?” 尹龙转过身来,虎目含泪。 “放下背包。我数三声,要是没放下,我就开枪,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哦。一——” 赖欣怡在晨曦中,上下一身黑光,紧身鲨鱼皮泳装,头发剪了,扎成一个小雀尾,显得面目俊秀。乍看起来还以为刘娜来了。但那声音,与刘娜相差很远。刘娜是娇声娇气,她是花木兰的娇喝。 “二——”赖欣怡一把很邪恶的hkusp手枪,其实是尹龙在金三角的宝贝,还有一把德杰林手枪。 “三——”她话音刚落,尹龙身手如电,身影一晃下了她的枪,可是赖欣怡,一个大背,“叭”地一声将他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尹龙站起身,她接着一个别腰摔,再次将他摔翻在地。尹龙再起身,她又一个跪摔;尹龙还是站起来,看她能摔多少次,她又是扛摔、顶摔、撩摔,尹龙偏站起来,她一口气摔了他八十跤。 最后,反拧过他的手,坐在他的后背上,直喘气。 490灾星 尹龙半天没动静,她摘下他的背包,扯开他的背包拉索,一件一件检视:“哇,衣服都没有洗干净,臭哄哄地。臭男人。” 尹龙想不到,他这一闹,把总部逼急了,连夜把他的冤家给调过来了! 赖欣怡一把提起他来,恶狠狠地说:“妈的巴子,你走哪,我还要跟你到哪?” 尹龙晃着脑袋:“不,你代替我的位置。总教官同志,现在高科技人才来了,我可以出局了。” “姑奶奶是教官。练死你。姑奶奶是奉命来整你。看懂一点。”说着,赖欣怡拿出她教官的工作证。 “哟,小白脸真给练成了包公脸了。怪不得要溜号了。”赖欣怡拍着他黑里透红的脸叭叭响,“军委指示,要是有人胆敢当逃兵,军法从事。懒得跟你多说了。我要好好睡一觉,然后研究晚上怎么给你补课。你他妈的成天翘课,害姑奶奶给你补课,你要赔我的青春损失费。开训吧。” 赖欣怡捡起他的背包背着走了。让尹龙愣在原地,她头也不回地回她的宿舍睡大觉去了。 总教官清了清嗓子:“立正!稍息。全体队友。总部十分重视我们的训练,给我们调来专用柴油一千多吨。专门供我们海上训练。现代战争对于海上的争夺,成为了重头戏。我们将担当海上精确打击的重任。不仅仅是为了世界军事委员会组织的奥林匹克军事对抗赛。今天训练的科目,纵操炮位,轰击靶位。不仅要轰得准,还要打得快。哪怕赢得一毫秒的时间,就抢到了生存的主动权。尹龙带队,出发!” 尹龙只得带队驾艇出海。尹龙要驾驶旗舰,担任指挥任务。他要不断地修订航线,五艘艇按他的编队航行。昨晚跟总教官学了一些概念性的东西,知识用时方恨少,总教官教的还是很实用,现在用起来豁然开朗。不过,实践中没有想象的题型难做,数据明白无误,不用复杂的推算。只要求出数值,画出航行图标,各队就可以执行了。 “报告a1,前面发现目标。”张朝阳首先捕捉到海上放置的目标。 尹龙定点,锁定目标,根据浮标移动轨迹,我方航线,马上计算出攻击弹道轨迹,一按回车键,一枚导弹发射出膛,拖着火焰,“轰”一声,击中目标,火光冲天而起,烈焰腾空,烟雾滚滚。 战友们第一次击中目标,击掌相庆。其它四发也命中目标。短短三天训练,就能命中目标,其实已经学得够快了。 晚上首先开总结讨论会,赖欣怡也坐在教官席上。江远航率先发言:“我觉得我们进步神速。今天五发五中。” 总教官问:“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尹队的计算准确,我们执行坚决。” “尹龙,你说。”总教官点名要他发言。 尹龙实话实说:“总教官昨晚教的,很实用。算出的结果,派上了用场。” “你知道这要是上战场,还不行。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战场瞬息万变,等这些数据都到齐了,情况早就发生变化,因此要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像杀猪师傅一刀准,刀子下去,钱也报出来了。” 大伙儿笑。赖欣怡拍拍桌子:“严肃点。我们将配备性能最好的机算机,争创开发最快捷的运算速度。从发现目标到出参数到精准打击,一步到位。” “哇,那不是打游戏吗?我喜欢。”尹龙嘻笑着说。 “对,是游戏软件开发,而不是玩。”赖欣怡冷酷地说,“在座的都是软件开发工程师,都是版主,当然要做好保密工作,仅限于我们团队使用。” 泰莎是教过尹龙计算机语言,有的教了当时就还给她了,有的还记得一些。赖欣怡单独给他补课,又变成了两人世界,尹龙心惶惶儿跳,即使不能把她弄到手,跟偶像成天耳鬃厮磨也不错。 尹龙关了门,赖欣怡冷笑着说:“罗敷自有夫,使君自有妇,别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没呢,主要怕人打扰。”尹龙讪笑着说。 “我晚上给你开四节课。一节课五十分钟,课间休息十分钟。”赖欣怡可是填鸭式的,不是总教官没人性的教学,他不怕。 第一节课,尹龙就恢复了泰莎当时组织人员给他上的那些功课,他能编程,能做一款哄小学生玩的小马宝莉游戏。 课间的时候,尹龙给赖欣怡沏了一杯咖啡,赖欣怡正眼也不看他。尹龙看着她肚皮,好像有点隆起来了。 “你有了?”尹龙怯怯地问。 “有什么有?”赖欣怡搅了几下咖啡,泪水夺眶而出。 尹龙最怕女人掉泪:“伊莱大哥,欺负你?” 尹龙要帮赖欣怡拭泪,赖欣怡冷森森地说:“把你脏手拿开。我的事,不关你事。” “我看见泰莎了。真的,在长城上,我没敢认。”尹龙看她的反应,赖欣怡一点不奇怪:“你有罪。你造的孽,你不知道?害人家堂堂一个大小姐,为你牵肠挂肚,魂牵梦绕。我要她,得不到你,一枪把你给崩了。” “我要是不把枪夺下来。你真的会开枪?”尹龙逼视着她,“我结婚,你急了。可是,你结婚在前面,我结婚在后面。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是工作需要——跟你这个傻子也说不清。你怎么突然变傻了呢?我看是走火入魔,筋脉错乱,吓死我了。我第一次从昭披耶接你出来,你就是一个双眼充血,头发像充电一亲,面部抽风一样乱扯。嘴里说着胡说,一会儿叫我的名字,一会儿又叫泰莎,一会儿暴跳如雷。我怕你惹乱子请求上级把你送回国。”赖欣怡回忆当时可怕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我正在泡澡,我有个习惯,边泡澡边运功。可是,我看到一条电视新闻,你跟伊莱大哥在举行订婚仪式,我就筋脉错乱,神志不清了。”尹龙现在能回忆起当时脑子突然黑屏的景象。 “假的。你真傻。”赖欣怡轻叹了一口气,“上级要我稳住伊莱,不能让他出走米国。他有能力整合金三角的人力财力物力,他精通经营之道。事实上也是如此,你走了之后,金三角集团收入猛增。你是董事长,应该能查得到帐户吧。当时,他身败名裂,可以说为家族所不容,如丧家之犬。最好的办法就是重塑他的形象,帮他重拾信心。” “你就牺牲自己的爱情了?” “我从没有爱过谁。我也不懂爱情。爱情都是假的。什么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谎言。”赖欣怡冷嘲热讽。 “你有孕在身?”尹龙现在是过来人,说说不再遮遮掩掩。 “这你也能看出来?你真有透视眼?可是你看错了。我过了半年安逸生活,长小肚腩了。你要不是有老婆了,我可以让你摸摸,现在你碰我一根指头,我叫非礼。”赖欣怡恶狠狠地说。 “误会了。真误会了。”尹龙讪讪地说。 “后悔了,是吧?” “事已至此,还是接受现实吧。罗敷自有夫,使君自有妇。做不成夫妻,咱们做姐弟吧。你本来就是我的师姐,现在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你以后见到泰莎也跟她说说,不要太死心眼,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吧。” “哟,大彻大悟了,看来新娘子没少下功夫,将寒冰感化成热空气了。”赖欣怡讥讽地说。 “你不是说组织批准吗?这是组织批准的。不信你问龚厅。当时,唉,当时,你不知道,我真的变傻了,是她不离不弃,其实,其实——唉,还是不说了。反正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也没有用。也好,现在一心一意干工作吧。” 赖欣怡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你可是三个儿子的爸爸,昨天,昭披耶家传出喜讯,昭披耶家封了三个贝勒。三个都是你的儿子吧?我没说错吧?这些我还没向龚厅汇报呢。从此以后,华泰关系会更加牢固。” “他自作自受。龚厅说,我执行任务,那是演戏;戏演完了,卸下戏装,就要过现实生活。”尹龙据理力争。 “可你有亲骨肉了?难道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那就要给华泰两国人民埋下仇恨的种子。”赖欣怡半是讥讽,半是挑衅。 “早知如此。我对你不应该那么客气。”尹龙嘿嘿地笑道,“执行任务嘛,反正是演戏。我陪你演一部情感大戏。” “你就是我们特工当中的败类。”赖欣怡骂道,“上课了。你等着接好戏吧。估计你会上演几部大戏。国家在你身上花了大本钱,怎么不要回报?我是硬生生用专机接回来。你不过发了一通脾气。总教官还要低声下气向你赔礼。我看总部迟早要把你惯坏。我支持总教官对你来点狠的。否则你以后无法无天了。” “你以后专管我,好不好?我做你的副手。你要我东,我不敢看西。”尹龙充满向往,准确地说是神往,双眼期盼。 “我还不知道。你想跟我搭档。是想借演戏之际,吃我豆腐。哼,等你到手之后,被你玩过之后,我的下场,跟昭披耶家的三个活寡妇,班家的痴情大小姐差不多。我就是被你穿过的破鞋,随手就扔了。”赖欣怡冷冷地说。 尹龙低头不语,半天木讷地说:“我——” 长叹了一声:“我们终究是有缘无份。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次,以后的爱变得是一种需要了,我现在是为需要而爱着。其实我最初的爱——” 尹龙怅然若失:“造化弄人吧。你真爱过我吗?” 尹龙一双爱恋的双眼着着赖欣怡,他真弄不懂赖欣怡有没有真爱过他。赖欣怡不再理他:“上课了。别自作多情了。你注定是我命中的灾星。” 491让人眼红 尹龙跟赖欣怡、李祀合作,忙碌了三个晚上,开发出一款独立作战系统。第二天,尹龙带队训练,与现实的战场,多达二十七个漏洞:分辨假象、气候因素、电子干扰、目标反锁定、多个目标封锁、空中预警、夜视等等。 赶紧又整合出一套系统,大伙儿奇怪了,尹龙在赖欣怡的管教下,他变了一个人似的,记忆力惊人,他恢复了当年伊莱教他开发系统的全部记忆,他能记起《易经》的八八六十四卦,六十四卦再演变下去,就是四千零九十六相。他能推演奇正四千零九十六相,准确与c语言对位。他能一口气编出当年班家开发的管理系统,不过是将捕捉到的信息进行整合,迅速做出精准打击而已。班家的管理系统,对全球的资本市场、金融股票做出迅速分析,对班家的资本最优化配置,给董事长投资提供技术支持。 一周后,一次海空联合对抗演习拉开了序幕。这次可是配合大型舰队展开对抗行动,他们的任务主要实施破坏和拦截。 红蓝两军首先在公海海域狭路相逢。双方派遣无人机侦察、反潜侦察机、预警机实施空中水下掌控敌情。 红军首先发射攻击性导弹,蓝军成功进行了拦截。看来蓝军的技术力量相当雄厚。 红军命令先锋快艇破坏对方的信息网,尹龙接受任务,马上快速出动。尹龙首先释放空中干扰飞行器、海面航模掩护,待对方推毁他们的航模,准确算出对方的弹道点和飞弹速度,加速出现在对方区域,分清海面的假象,捕捉打击目标,对准目标实施火力打击。对方分清真正的攻击目标,计算出攻击弹道,尹龙抢了先手,早已经命中目标,没机会给对方做出反应。他们一得手,主舰第二轮攻击,蓝军再无力反导弹。他们仓促出击,却遭到信号的干扰,雷达上面全部是敌情,海面出现几处不明编队,空中也是不明飞机编队,不知道打哪一处。 他们略一迟疑,战机尽失,红军瞬间全歼蓝军。 海军总政委跑来向集训队祝贺,然后索要指挥系统。总教官大手一摊:“老伙计,我们的人只是瞎猫撞到死老鼠。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总政委哈哈大笑:“我这叫做激将法。我知道你们的技术力量。你们要不跟我们玩真的,你们不会动用技术尖子。等你们一狠心,嘿嘿,真东西就搞出来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的系统可以说漏洞百出。你们这套系统不给我们,还能给谁?” “给你们可以。我想,跟你们搞一次海上搜救演习。我方驾直升机实施救援任务。” “不行,不行。”总政委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是有相当技术难度的。你们的队员只不过会简单的驾驶,不会完成复杂的飞行动作。我们的空军可是要练十年,才能完成海上搜救任务。” “你就不相信我们集训队?我们有技术有能力开发复杂的指挥系统,就有技术有能力完成救援任务。你们给我们十架直升机。不多,就十架。你们设置科目。不信,咱们打赌。我们完不成你们的科目。我认罚。”总教官坐地要价,总政委抠抠后脑勺:“说好了。你们的全部操作系统,要无偿贡献出来。你们要是完成我们列出的科目,我给你们摆庆功宴。” “一言为定。”总教官可钓到大鱼了。 这回该其他队员头痛了,只有尹龙一上机就可以操作直升机,其他队员还没有那么好的条件驾驶直升机。尹龙一个一个带上天,一个一个教他们飞。 晚上回家,他们先开发模拟直升机驾驶系统,每个队员可以先练熟模拟操作系统,再跟着上机操作。 海军提供的高难度飞行动作,尹龙首先要练熟,定点升降、垂直升降、低空悬浮、平行移位、精确空中定位等等。 尹龙先在电脑模拟软件上完成,然后实际操作完成,再教给队友完成,最后与国际接轨,将国际最高难度动作拿过来练。尹龙晚上一身油污。赖欣怡直皱眉头:“喂,你怎么像个修理工一样?” “我跟机械师一起给每架直升机做保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来不得半点马虎。” “臭死了。快换掉。不然,你要熏晕我了。”赖欣怡闻得他身上一股机油臭味。 “你帮我洗衣服?”尹龙涎着脸说。 赖欣怡没说话。 尹龙果然脱了衣服扔出来,赖欣怡先用洗手机给他洗,当然洗不掉,就用手在搓衣板上帮他搓。总教官看懂了,为什么这个坏家伙这么依赖她。肯定他有恋母情结。赖欣怡连衣服都要帮他洗,表面上赖欣怡对他喝来骂去,其实骨子里痛着他呢。 尹龙衣服上的汗臭味奇迹般地消失了。队员们老是往他身上嗅一嗅,尹龙要把他们推走:“去,去,滚一边去。一点魅力都没有,哪有女人给你洗衣服?” 一个月后,他们第一次出海训练,要从军舰上起飞,然后完成海上搜索、抢救任务, 十架直升机同时起航,他们操作毫无瑕疵。然后接到命令,由尹龙领航,飞往指定海域。海天一碧,透过玻璃座舱,眼前是蓝莹莹的一片,海鸥在海面纷飞,给单调的海面带来生气。 第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董尚斌斌报告:“a1,我们的直升机与一只鸟撞在一起,鸟受惊钻向螺旋桨。螺旋桨受损,现在直升机飞行晃动厉害。请指示。” “别怕,直升机拉起来,飞往高空。我来牵引你们。”尹龙果断下达命令,可是直升机实行空中牵引另一架直升机这个课题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尹龙首先要爬升到他们之上,然后与董尚斌的直升机平行飞行。 “报告a1,我们做不到空中停留。可能螺旋桨被撞变形或者叶片撞歪,难以控制空中飞行姿态。” “我看到了,你们保持上升态势,不要下降。”尹龙知道只要在空中就有办法。 尹龙看他们的机身像一个醉汉一样东摇西摆。螺旋桨虽然在转动,但是牵引力很不稳定。他们要想实现拖引,必须要解决螺旋桨的问题。 尹龙想出一招:“我们可以第一步通过舷梯拖引;然后第二步你们停机,再实现挂钩牵引。” “明白。a1。”董尚斌让副驾驶江远航出现在舷梯,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舷梯无规则摆动,比荡秋千还要可怕,有时左旋右绕,有时前后甩动。 尹龙的副驾驶是柳海光,他出现在舷梯上,几次要去抓江远航,可是江远航相差数米就摆过去了。尹龙要调整机位撵上对方,再无限接近,可要防对方失控撞过来,他要拉起。否则两架直升机要“亲密接触”了,机毁人亡了。 小时候,尹龙见过给牛犊上牛绳。牛犊就在牛圈里乱蹦乱窜,几个壮小伙都抓不住。但要有耐心,最后还是把牛犊的鼻子给抓住,绳子穿鼻而过,那就控制住它了。 尹龙看这架直升机虽然乱蹦乱窜,还是发现它有规律,什么时候蹦,什么时候窜,往哪里蹦,往哪里窜。他巧妙地迎上去,正好等江海航晃过来,他就让柳海光摆过去。两人便在空中相遇,这一刹那,两人要把舷窗联接在一起。尹龙就可以拉着董尚斌的直升机飞行。 “准备停机!” 尹龙等两人回到他的直升机上,一声令下,舷梯拉着董尚斌的直升机前进,停机有一个下坠的重力,呈抛物线往尹龙的直升机坠去。现在,江远航要通过舷梯去挂尾钩。 尹龙让柳海光给他带上保险索。他带着钢绳要抓稳董尚斌控制的直升机,虽然他没有飞行,但还是有动力控制机身。好个江远航,他爬上机舱上方,抓住螺旋桨顺利地挂好了尾钩。 最后考验他们的课题是降落。 尹龙计算了一下返航的路程,要回到海军基地,没有可能了,只能返航甲板。尹龙与军舰指挥中心联系:“大s,大s,鱼鹰出现故障,海鹏载它返航。请做好返航准备。” “什么?你要将鱼鹰拖回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飞了十年的飞行员,也只能选择跳机逃生,你们,你们——” “我们这就返航。请沉着指挥。我让放下拖挂的直升机,然后我再降落。” “你要考虑到风险。弄不好,不但直升机保不住,也有可能你拖回一颗炸弹,将军舰给掀翻!”舰长可不敢冒这个险,“你等等,我要请示上级首长的批示。” 海军政委当即问:“是谁在驾机?” “a1请求降落。” “别人不可以,a1完全可以做到,准备接应。要勇敢、沉着,不要当熊包。” “是!首长。”舰长当即与尹龙做好呼应。 尹龙拖拽着直升机盘旋在军舰上空,尹龙知道这可不是在陆地。首先要做到与军舰同速,然后垂直下降。 军舰保持着匀速前进,尹龙测出来军舰的准确航行路线,他开始下降高度,对准了甲板,军舰上的官兵可捏着一把汗,弄不好就是一颗炸弹。尹龙调整空中姿态,对准甲板,开始把直升机往甲板上挪,同时董尚斌控制住机身。缓缓地往甲板上降低高度,十丈、一丈、一米、一尺。 官兵一拥而上解开尾钩,解开舷梯。尹龙赶紧收回舷梯,好险啦。全体官兵一块石头落地。 海军某基地指挥中心全体指挥员拥抱在一起,军舰甲板上的官兵拥抱在一起。这可是生死在一线之间。尹龙良好的心态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 这件事,很好地给海军直升大队上了一课,坏事变成了好事。虽然施救演练的计划落空,但是完成了一次史无前例的空中救援直升机的演练。 492弄条鱼 李祀领头再次开发了一套直升机海上搜救、救援系统。第二次演习,虽然海浪很大,集训大队救援全部成功。集训大队的系统送给海军,海军政委履行承诺,请集训队吃一餐。尹龙却驾着先锋快艇出了海。 这家伙只带着赖欣怡。说老实话,谁有这么大胆量私自驾快艇出海,也就是他了。总教官还以为他驾着快艇到公海去恋爱。太浪漫了。但他管不了,尹龙跟他平级,还有总部首长护犊子。唉,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尹龙是王牌特工,他就是跑到倭国那边转一圈,他也有理由。他是向倭国宣告主权。 尹龙怕赖欣怡太压抑,直升机在国内有空中管制,他不敢乱动,可是这先锋快艇,他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他是巡逻啊。要是尹龙在海军,南海的问题,他不知要惹多大的乱子。没错,他跑到公海去了,这里鲸多啊。倭国捕鲸船在这一带活动,他要搞一条大鱼回去犒劳兄弟们啊,想想他在金三角斩水蟒、杀野猪,还不是为了犒劳兄弟。 赖欣怡确实有点怏怏不快,她又不能像集训队员架直升机参与行动,她成天闷在电脑前开发系统。她在金三角可是执掌着整个集团的财务,ceo伊莱还要向她请示。因为帐户就掌控她和尹龙手中,尹龙一回国,她就独撑一面。 这是夏天,她被尹龙拉走的时候,忘记换衣服了,风一吹,她的军裙,就往里灌风。尹龙心不在焉就看她裙底风光。 “看什么看?你不会透视吧。”赖欣怡白了他一眼,“小心别触了暗礁。” “你猜我带你出来干什么?” “不会是殉情吧?”赖欣怡讥讽地说。 “我还没活够呢。再说,我可不能让我的儿子没有爸爸,对不对?我可不想死嘞。”尹龙还吹着口哨。 “我想死。我抱着你一起死掉算了。”赖欣怡真抱着他,吓得尹龙忙熄了火,两人坐在快艇内,黄昏的落日晒在他们身上,熠熠生辉。快艇随着波涛起伏颠簸着。 “你真爱过我?”尹龙最想知道这个结果。 “重要吗?”赖欣怡抱着双膝,显得很落寞。 “你是真心爱我的?”尹龙兴奋地瞪着她。 “你又不跟我殉情。爱不爱挂在嘴边有什么用?” “我们一起跳海,你怕不怕?”尹龙本来是吓唬她。 “好啊,你要搂着我跳。”赖欣怡冷漠地说。 “你怎么看起来万念俱灰?你不是一直很勇敢的吗?”尹龙诧异,赖欣怡一直可是他的精神支柱,一直是女神,一直是不可战胜的。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看破红尘似的?他不懂,真的不懂,其实他没有失恋的感觉。他一直不缺女人。即使他变傻,还有蜡桑、刘娜。他不知道失恋是什么滋味,对一个人的打击有多么沉得,他更想不到,一个心爱的人,在身边,却不能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我有吗?”赖欣怡估计应该与刘娜同年的,她情感上一定会比尹龙成熟,她藏得太深,尹龙到现在为止,都不能确定她是真心爱他的。她不爱他,他会极力举荐他做她的助手?她不爱她,她会多次与他亲密接触?她不爱他,还与他共赴患难?她不爱他,还与泰莎关系不冷不热?她不爱她,她冒险将他从昭披耶的私家医院悄悄接走?她不爱他,这次还不死心,一个电话就跑过来与他朝夕相伴? “看你心灰意懒。这次奉命当教官,总觉得是我害了你。因此,我要补偿你,让你快乐起来。我的女神,应该是风情万种,不可一世的。”尹龙正在兴头上,话语中兴奋度相当高。 “你害我还少吗?我一生的幸福都葬送在你手中,你当然满意了。你的快乐幸福是建立在我个人的痛苦悲痛之上的。” “别骗我好不好?你多次说,我们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的,要组织批准才行。你还说,我俩是不可能结合在一起的。我一结婚,你就急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相信你自己,没有哪一个帅哥不喜欢你的。要不,我从这帮兄弟当中给你挑一个——”尹龙饱肚人,怎么知道饿肚人急。 尹龙话没说完挨了一耳光。尹龙当然没想过要防守。赖欣怡别过身去,耸着肩哭泣了起来,哭声凄惋,她是第一次当着尹龙的面哭得如此伤心。女人的坚强是装出来的,你千万不要以为真,尹龙就是这样的傻子,当初尹龙要对她要强,她也会半推半就,成全他的。可是他怕童子功给破了,功力尽失。 尹龙像做错事的孩子,想给她抹泪,又怕给她抹泪,结果赖欣怡将泪水擦在他脸上,她变冷的泪水在他脸上感觉相当冰冷。尹龙搂过她:“我们一起跳海。” “不跳的是乌龟王八蛋。”赖欣怡咬牙切齿地说。她真的看破红尘了,她精神受到刺激,她觉得生活没有盼头了,尹龙毁了她设计的一切,她本想等任务完成,两人回国一起恢复身份,带他回家给爸爸妈妈看看,然后领证明、度蜜月,然后名正言顺地形为他的妻子。 尹龙想起湄公河两人跳河的美好回忆,他是想寻加昔日的恋情,于是他搂着她真正跳到了深海中。尹龙突然发现赖欣怡在灌海水,她是真正求死。他大吃一惊,赶紧用嘴封住她的嘴,托她出水面,逼出她喝下的海水。 “喂,你别吓我,你玩真的?”尹龙看赖欣怡冷若冰霜,她还想睁开他寻死。尹龙紧紧抱住她,可是赖欣怡突然咬在他手上,尹龙负痛,但是没有松开手,也没有用护体神功防御,于是血出来了。 赖欣怡咬得很重,她本来功夫不弱,尹龙可不敢松手,松手一朵鲜艳的花倾刻间葬身大海,他怎么不也会松手。尹龙想不到赖欣怡是真的,他心潮澎湃:“赖欣怡,你明明知道我暗恋你,你为什么没有一点表示?” 赖欣怡嘴上淌着血,她像个女妖还舔着他的血,眼里全是讥讽:“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向你有所表示了吗?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有女人为你死啊!” 尹龙知道女人就是一根筋,他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每次数落爸爸没用,她在外面抬不起头来:你看别的男人多么有用。你看加了三级工资,你一级也加不上;你看你干了这么多年,勤勤恳恳,连个优秀都评不上;你看小屁孩都当干警,你还是一个乘警;你看你头发白了,还是一个乘警…… 于是,尹龙拼命吻她,她也喘不过气来搂紧他吻他。突然,尹龙脸色骤变:“鲨鱼!” 海面上有鲨鱼鱼翅划开水面,再看起了一个水波一只海豚窜出水面,海豚向他们示警了。 尹龙看快艇离他有四五十米远,现在游向快艇显然是来不及了。怎么办?尹龙一手搂紧赖欣怡,现在赖怡怡有些惧怕,她怕被鲨鱼当成美食。她可一点经验都没有。 尹龙知道鲨鱼唯一的软肋就是背鳍,他搞定过一条。现在很麻烦是一群啊!他看准一条,不能等鲨鱼发起攻击,他脚一蹬一条鱼的身子,身体弹向一条鲸鲨的背,这条鲸鲨可是一条船一般大。 尹龙带赖欣怡稳稳地骑在鲸鲨背上,两人手插进鲸鲨的背鳍,鲸鲨受痛,窜出水面,竟然在半空中做了一个转体,然后重重地砸进水中,激起冲天巨浪。尹龙紧紧搂住赖欣怡怕她松手,也不管是抓住了她什么敏感部位,反正活命要紧。 这条鲸鲨表演还没完,它可不愿意有人骑在它背上。它连续跃出水面,尹龙可是玩得相当开心,赖欣怡看了他一眼,心想:反正你不怕死,我还怕什么死。于是,也像那些坐碰碰车的少男少女尖喊起来,这种喊声是一种刺激,是一种极度兴奋。 鲸鲨砸起的巨浪,惊心动魄。鲸鲨还可以潜入海底,还可以打滚。潜入海底,尹龙赶紧封住赖欣怡的嘴,怕她做傻事。它来个懒驴打滚,尹龙就怕赖欣怡滑下去,紧紧搂住她贴紧背鳍。 其实鲸鲨太笨,它要是请另一条帮它搞定背上的人类,那不是小事一桩,可是鲸鲨没有这个意识。它要自行了断。时而窜向高空,空中转体,重重地砸向海面掀起巨浪;时而来个大转盘,在海中翻搅……足足折腾了四个小时,这条鲸鲨悬浮在海面,只有尾巴懒动懒动,它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 尹龙赶紧趁此刻鲨鱼被鲸鲨驱走之际,回到快艇,他驾艇靠向前,用铁索穿了它的鼻子。拉着鲸鲨就返航了。赖欣怡清醒过来,赶紧找出尹龙的衣服换上。她穿了肥大的军服,看起来她修长,可是一穿尹龙的衣服,她就显得相当瘦小。尹龙可是不时回过头来,看她换衣服。确实是小肚腩,不是身孕。尹龙想,帮她减掉这块赘肉吧。 一个小时后,他们靠回海军码头,尹龙光着脊背,在月光下,亮闪闪的。战士们一听说,捕到了鲨鱼都跑过来看。 哇,这条鲸鲨背上有黑白斑纹,足有一条潜艇大小。要用吊机才能吊上岸来。估计有上千吨吧。政委不用担心没有食材了,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马上命厨师解体,当场现做,这可是一条还有气息的活体鲸鲨,味道相当鲜美,特别是鲨鱼翅,可是极品营养品。 周泰龙说道:“你还不回来。兄弟可要去寻你了。怕你们弄去个小宝贝来。” 尹龙推了他一把:“别瞎说。我不带她去,我可违反纪律。只要教官去了,就不会有人举报。就是有人打小报告,有她顶着呢。懂不懂?” “尹队,是不是鲸鲨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你看它不顺眼,做掉了它。”张朝阳嘻皮笑脸。 尹龙板着虎脸:“别乱说。要是传来她耳朵里,我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吓得张朝阳吐吐舌头,不敢乱开玩笑了。赖欣怡让所有队员都面皮发怵,她目光中有一种不可触摸的神圣和威严。 493海蜇之毒 欢聚过后,万米泅渡,赖欣怡这个神经病,一个报告递上去,她摇成一变,俨然成了集训队队员,兼任教导员。尹龙可吓得要死,可总教官宣布完毕,特意训话:“赖欣怡同志由教官变成队员,这是总部审批的。希望同志们要体会总部的良苦用心。赖欣怡同志身体力行,本身是一个伟大的壮举。” 其他同志拼命鼓掌,尹龙懒洋洋地拍了几下,打不起精神来了。这只雌老虎可不是好糊弄的。他们上了一艘军舰,然后到了深水鱼域,就从救生艇下到海里,他们跳下救生艇,开始了长途泅渡。 二十六个人,二十五个雄的,一个雌的。尹队跟教导员游在前面,海水很纯净,可以看清她雪白的胳膊和大腿。深水区最怕海中的鲨鱼和鲸。 尹龙没有理赖欣怡,说是不理,心思全在她身上,昨晚她都想轻生了。一个不想活的人,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肯定要全神对付她。不过,现在赖欣怡游得很轻松,有几次超过他,调皮地用脚往他脸上蹬水。在队员眼里,她就是一条调皮捣蛋的美人鱼;他们还巴不得美人鱼过来玩一玩,但只有队长有这份艳福。美人鱼只跟队长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偶尔逗一下身边的队员,就躲在了队长身边,队长是她的童话王子。 尹龙却规规矩矩,心事重重。赖欣怡拍了他一下:“你再不高兴,我生气了哦。” 这句话很有杀伤力,尹龙只得强颜欢笑,苦笑了一下:“我怕兴奋了,忘记了监视海面。你知道,别看到海面很平静,潜伏着很多杀手。” “怕什么。有我陪着你呢。”赖欣怡的话怪怪地,让尹龙不寒而栗。 “别说傻话。国家花了这么大本钱培养我们,我们可得报效祖国。”尹龙严肃地说,“你看战友们都很拼,这是什么?为的是为国争光,为的是建功立业。” “哟,我俩换换。你当教导员,我当队长。”赖欣怡讥讽地说,“可惜啊,你要是不当逃兵,我也不用来这里陪你玩了。是你自找的,我有什么办法?其实,我是你的累赘。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你怕我拖累你。我也不想拖累你,但你天生贱骨头,偏要我陪你受累。我有什么办法?” “同志们,我师姐最喜欢英雄好汉。哪位大侠要是博取了我师姐的好感,我做主,把我师姐送给他。” “啪”一声,尹龙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其他队员哄地笑了起来。 “尹队,打是亲,骂是爱。”江远航是游在第一梯队。 “告诉你们吧。我是千里扛猪槽,专喂这个蠢猪来的。你们也知道,这个蠢猪,脑子里有毛病,要我给他治一治。”赖欣怡大声地对队友说。 巴图说:“真有毛病。哪有把自己的体己送给兄弟的?” “对啊,朋友妻,不可欺。”张朝阳大声说,“尹队,苍天待你不薄啊。” “像尹队学习,当一名真正英雄。”队员乱喊口号。 赖欣怡笑道:“没错。尹队就是被美女惯坏的。他可是被美女追到这里来的。他实在没办法躲,就躲到这里来了。” 队员们哈哈大笑。尹龙瞪了她一眼:“注意你的身份。教导员同志。” “我的身份就是来治你的,带着打龙鞭,不听话,我就抽你。我练的就是降龙十八掌。”赖欣怡得意洋洋地说,说着她就给了尹龙一掌。尹龙跟她对了一掌,这一掌将赖欣怡震出了水面。赖欣怡像海豚一般,来了一个凌空转体,她却落在了尹龙背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尹龙沉入水底,摆脱她,路程还远着呢,背着一个人游,那是相当吃力的。赖欣怡游得相当轻松,她能量贮备充足。他们就在广袤无边蓝滢滢的海天间浮游,海浪在你眼前抖动着,你得掌握着海浪的规律,一起一伏,起的时候借力往上冲,落的时候,跟它往下跌落。千万不要逆潮流而动,否则一个浪头就把你打翻,哪怕你是海底蛟江远东地区航,哪怕你是神龙小子,对于大海来说,你充其量是朵浪花。此时,你才感觉宇宙之伟大,人类之渺小。 尹龙定了一下目标,还有十公里!游了一半的路程。现在,感觉身体就像木偶,被海水泡得发涨,阳光暴晒的脸上,开始有种灼痛。尹龙看了一眼,满脸绯红的赖欣怡,嘿嘿笑着说:“要不,我帮你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吧。你的脸现在红得牡丹花,可是过了今天,你就是墨牡丹了。看看我吧。你就会跟我一样,变成黑脸包公。” 赖欣怡本来搽了防晒霜,可以防紫外线灼伤,可是对于玻璃一般透明的海水,再好的防晒霜,难以抵挡数十个小时的曝晒。 尹龙可不一样到了极限他就可以将太阳能转化为真气流,一部分黑色素会转化掉,相对他说,他怎么看比其他队员要肌肤白润。 赖欣怡现在要尹龙等她,她才能与他并驾齐驱。她气喘吁吁地说:“管它,把我的小肚腩练掉再说,免得有人说,我怀了野种,人言可畏啦。” 尹龙闹了一个关公脸:“你呀,做事总喜欢走极端。爱要爱得那么绝对,恨也恨得那么彻底。其实,我们这样也很好,在一起也很快乐啊。” “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 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 求时间趁著你不注意的时候 悄悄地把这种子酿成果实 我想她的确是更适合你的女子 我太不够温柔优雅成熟懂事 如果我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 你也就不再需要为难成这样子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 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 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看著她走向你那幅画面多美丽 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 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 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 不牵绊你飞向幸福的地方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 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没想到赖欣怡喘着气,带着哭腔唱了起来,声音凄婉,让人潸然泪下。这些歌,队友们也会唱,他们跟着干吼了起来。看起来大伙没体力,可是这歌一唱,也来劲了。谁说爱情歌曲,没有革命歌曲有力量。大伙儿一起狮吼,吼声震天动地,仿佛海浪也给鼓劲了。 赖欣怡唱得尹龙精神恍惚,爱情让他心旌摇荡,他怎么可能背叛刘娜呢?他奋力击着浪,将赖欣怡甩下一大段。后面的队友吼完一首,再吼一首《多想》唱到巅峰部分:“爱情这东西拥有了好麻烦少了又拼命想……” 哇,吼得海浪让路,天地宽广。然后,他们又唱黄家驹的《海阔天空》。此时,赖欣怡追不上尹龙,她知道尹龙心快碎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当年拼命击打沙袋。她不止一次看到尹龙击打沙袋的爆发力。哪怕她跟别的同事说句话,他会受不了,他跑到练功房打沙袋发泄怒火。他现在为爱情发狂,但又不能冲破道德底线,他内心矛盾、狂乱! 赖欣怡突然看到海里有朵雪白的花,你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反射着阳光,她才看清,是莹白的一大团花。她不由好奇地伸手捞起来。突然她感觉甩也甩不掉,有什么扎进了皮肤中,一阵麻痛。 “这是什么?我感觉中毒了!”赖欣怡举起手中,还抓着的流质的、果冻一样的一团东西。 “不好!这是海蜇!” 尹龙大吃一惊,海蜇是有剧毒的,据说海蜇的毒是河豚的毒的四百五十倍。处理不当,会有生命危险;就是保住命,她肯定要出局了。 尹龙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猛子扎过来,他忘记了自己的危险,赶紧拍落她手中的海蜇——“不要!”赖欣怡没想到尹龙会奋不顾身,来打落她手上的海蜇,可是晚了,两人攥在了一起,但尹龙的护体神功帮了他,四百零九个穴位忙上产生真气流,海蜇毒被他逼了出来。他赶紧用真气帮助赖欣怡运功逼毒,赖欣怡在尹龙真气的推动下,将海蜇的毒素逼了出来;但是毒素不会让尹龙那样逼得彻底,还有微弱的量留在体内,也慢慢地排泄出来。她的内功心法还达不到尹龙随心所欲的境界。尹龙强在功力深厚,诡异地参透了四百零九个穴位逆向运行。 赖欣怡马上面色发青,全身乌青,眼睛像熬了通霄,布满了血丝。 尹龙给她输入真气,可是没有清除毒素,气血功能没有恢复,四肢软弱无力。尹龙知道,此时唯一能帮她的,赶紧给她针灸。他从他的背包里拿出银针,也顾不了那么多。先要试出她此毒对那些穴位造成伤害,因此要压穴。管它男女授受不亲,他也要压啊,战友们组成防护平台。 尹龙要把她全身四百零九个穴位全部压一遍过去,试出她的足厥阴肝经有问题,要从一排穴位扎起:期门、章门、急脉、阴廉、足五里、阴包、曲泉到大拇指大敦穴,共十四个穴位。急脉可在小腹,阴廉、足五里可在大腿根,当然尹龙尽量不碰到其他极度隐秘的穴位。然后助她排出毒素,再用真气助她推血归宫,归远归一,也就神志清醒了。 “要不要呼叫直升机接你回总部?”尹龙关切地问。 赖欣怡结结实实给了尹龙一耳光,把衣服整理好:“你玩我!” 尹龙被打得哭笑不得,要是隔往日,他要是不能控制乾坤大挪移功法,她这一耳光扇过来,她又要受伤了。现在尹龙能够不让功法伤人。 “你神经病啊,我不救你,你都没命了。” “哼,没命,好过被你轻薄。”赖欣怡又哭了起来。 “我只按了穴位。其他队友可以做证。” “啪”又是一巴掌扇过来:“你们合伙欺负我。” 赖欣怡呜呜地哭得很伤心,有点天地失色。其他队员捂着嘴偷偷笑,其实他们也没看到什么,知道赖欣怡诬陷尹队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尹队跟赖欣怡那是血肉关系。 494除暴安良 “还要十公里,我还是叫直升机接你回基地总部吧。”尹龙怵她了。 赖欣怡冷笑道:“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要死咱们死在一块。听到没有?” 赖欣怡的话让尹龙脊梁上透着一股凉气,他回头对背后的兄弟说:“兄弟们舍不得我死。我还没完成任务。再说死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活着才是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欣怡,人生不只是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呸,谁跟你谈爱情了?这次海训,你再谈爱情,你就给你记过,记大过,留队察看,然后滚蛋。”赖欣怡冷若冰霜,不过现在冷若冰霜是装出来的,刚才面色铁青那是生命垂危,现在缓过劲来了,她摆脱尹龙喝令道:“离我远点,男女授受不样。” 队友们哈哈大笑,赖欣怡回过头来训斥他们:“笑什么?尹队轻薄我,你们可以做证,我要向总部汇报。” “我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 二十四人异口同声,他们是一伙的。赖欣怡冷笑道:“我这里有视频,我早就知道你们蛇鼠一窝。等着瞧吧,我会让你们的队长,死得很难看。” “教导员同志,红口白牙啊,说死不吉利。”伊惠提出抗议。 尹龙现在主动在前面开道,只有他不怕什么海蜇,也不怕鲨鱼,他可以杀野猪一样杀鲨鱼,他知道万物都要死穴,否则治不了你。 赖欣怡很奇怪,她大病新愈,反而体力充沛,比海踅扎伤之前游得更轻松。她现在基本上能比肩尹龙,有时,还跟趴到他背上,以前趴到他背上,尹龙很快沉底。尹龙也奇怪了,他能背着她像快艇一样游。尹龙还以为她体力不支,只能背着她游。其实,是尹龙真气产生真气流,他能驾驭这股真气,不能不能损耗,他还能从猛烈的阳光中得到能量,他像植物一样,可以通过真气流将太阳能转化为真气能量,甚至固本清元转化为元气。其实赖欣怡在他背上,一定不碍事。 赖欣怡感觉在他背上太晒,她就会躲到他手臂下面,让尹龙一只手托着她小腹游,这样她游得更轻松。其他队员挤眉弄眼,其实都是赖欣怡主动投怀送抱,还好意思倒打一耙。女人有天然优势,要是男人如此,她就说你非礼了;女人怎么做,她都有理。 “尹队,是不是那个岛?”江远航看到茫茫海天前有一片浮动着黑点。 “没错。还有八公里,加油!”尹龙给他鼓劲。 “我怕什么。你带着一个人能游,我就不相信你带一个人还能游过我?” “你那只眼看我没游!”赖欣怡恼怒地说,“我已经尽力游了。我告诉你,他就是背着我,你也游不过他。不相,我给你们做裁判。” “算了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还是省省吧。”江远航才不上她的当。尹队背着她游,累死尹队。天下最毒妇人心,一点不假。 “尹龙,你看那是什么?”黑雷公孙彪气喘吁吁地说,他晒得黑黝黝地,远处有海豚跃出海面。 “小心!可能有大型鲨鱼在捕食!”尹龙凭经验知道,海豚最喜欢跟鲨鱼在一起,鲨鱼追着鱼群乱窜,它也可以分一杯羹。 尹龙虽然不怕鲨鱼,但还有二十四名队员,再加一个美人鱼。尹龙知道这可是要命的事情,他收缩团队。这可不是在沙漠里杀狼,大伙挥刀相向。尹龙看海豚不时窜出水面,看起来很欢腾。离得近了,突然海里起了一个巨浪,一条金枪鱼蹦出水面,没想到这是一头黑背白腹的巨鲸掀起轩然大波,一口就金枪鱼给吞噬进肚子里,重重地砸在水面,海流震荡起冲天巨浪,一直传到集训队这边。 “别怕,这是座头鲸,体形虽大,性格温驯,不会伤害人。它不是鲨鱼性情暴虐,嗜血。走,我们游过去,鲨鱼不敢靠近座头鲸。”江远航喜欢看动物世界,对座头鲸很了解。 尹龙也看到了,确实是一头座头鲸。于是,他们大胆地按指点路线,往鱼群里横穿过去。大伙还是胆战心惊,要是座头鲸把他们也看作食物可就麻烦了。他们知道海豚是不会伤害人类,它们是人类的朋友。因此他们尽量往海豚这边游,赖欣怡再不怕太阳晒了,她趴在尹龙背上。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群海豚学着尹龙把二十四名队员全背了起来,他们用坚硬的硬腭顶着他们,有时把他们顶上水面;胆大的骑上海豚的背,在水面游得飞快。 “好不好玩?”赖欣怡问队员们,队员们个个大呼小叫:“太好玩了!太过瘾了!海豚在学尹队呢。” 赖欣怡离开了尹队,一只海豚马用硬腭来顶她,顶在小腹略有点痒痛,可是不会伤着你。赖欣怡可胆大的,她搂着海豚的脖子,骑到了海豚身上,海豚欢快地游动了起来,赖欣怡兴奋地高喊起来:“尹龙,快上来,真的很好玩!” 尹龙正要游过去,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座头鲸像遇到了什么危险,它不停地窜出水面,奔向高空,往水里砸来砸去,还出现了血齿痕。砸开的水面,现出一群虎鲨的背鳍!一群虎鲨围攻座头鲸。 尹龙历来是讨厌围殴。他单枪匹马奋力向座头鲸游去,他要帮座头鲸。吓得赖欣怡惊叫起来:“傻子,回来!你不要命了!”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尹龙太自负了,因为他有两次斗鲨的经历,鲨鱼也有死穴,他要救出座头鲸。 这可急坏了赖欣怡:“阿龙,你回来!你回来啊!” 尹龙朝她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赖欣怡急得哭叫了起来:“尹龙,别傻了!你斗不过群鲨的!” “放心,我不会死的!”尹龙再次浮出水面跟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要是她乱喊叫惊动虎鲨,不是帮了倒忙。赖欣怡屏住呼吸在海豚背上静静地看着尹龙如何救座头鲸。 尹龙早有打算,别看它强大,找准死穴,一样可以制服它。这帮虎鲨体形不是很大,二三米长左右,比起座头鲸,是小巫见大巫,就像一群鬣狗围攻大象一样,虽然大象是庞然大物,但摆脱不了鬣狗的缠斗。座头鲸是张开大嘴,将鱼虾连同海水吞进嘴里,然后用滤板过滤出食物,不懂得厮杀,除了用头甩动、尾巴扫荡,就是蹦向空中,摆脱它们的撕咬,然后重重地砸晕它们。几个回合下来,狡猾的虎鲨,越战越勇,座头鲸现在遍体鳞伤,虎鲨四面八方聚拢来一个劲地撕咬它。看起来不下十来头。他们要一块一块扯下座头鲸的肉,血淋淋地吃下去!但这帮虎鲨顾前不顾后,它们现在一门心思向座头鲸发起一轮又一轮地扑咬。哪管后面有人窥视,它们也没有意识,会有什么强敌敢窥视它们! 尹龙知道虎鲨也有领头虎鲨王。他看清了一头发出次声波的大虎鲨,它带头前扑,扑咬凶狠,力道最大,咬住不放;非等到座头鲸蹦向空中,它才被甩脱。尹龙一跃而上,上了虎鲨王的背。 虎鲨王大吃一惊,现在轮到它受虐。它可比鲸鲨霸道多了。一串接一串地驮着尹龙往空中窜,妄图把尹龙从它的背鳍掀下来,砸得水面波涛汹涌。尹龙紧紧揪住它的背鳍,就是一匹烈马,老子也要驯服你。此时,其它的虎鲨受了惊吓,马上作鸟兽散去。 赖欣怡先吓得哭喊了一阵:“阿龙,别犯傻!我是逗你玩,你别玩命,好不好?” 可是看尹龙骑在一条虎鲨背上,虎鲨不管是环跳好,还是倒栽,他就揪住你的背鳍不放,玩得虎鲨一点脾气都没有,他放手。跳向了座头鲸的脊背。座头鲸像大象一样,虽然笨拙,但是对现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跳上它背的就是救它一命的恩人。它发出兽类的“哞哞”声,以示感谢。 尹龙拿出急救包和线来,帮它缝合伤口,座头鲸开始还有点痛,想挣扎,重重地摆了摆尾巴,海浪滚滚,后来就慢悠悠地游着,任他缝合撕裂的伤口。虽然没有大碍,但如果不缝合肯定会受发生部分撕裂、个别组织器官会老死。这样一缝合,不用几天就可以愈合了。座头鲸的再生能力是相当强的。 尹龙帮座头鲸教训了一帮海洋“匪帮”,座头鲸内心大悦,稳稳地载着尹龙巡游。赖欣怡也摆脱海豚游了过来,赖欣怡从鼻子上面爬上来,没想到鼻子一氧,冲出一股高压水柱,差点把赖欣怡冲向半空,好在尹龙稳稳地抱住了她,不然要栽进大海里。太好玩了。他俩在座头鲸背上,就像在军舰的甲板上一样稳当。他们玩得太兴奋了,不知不觉到了浅海滩。座头鲸不能再送了,否则要搁浅了。 看看海岛就在眼前,岛上的悬崖峭壁,青翠山峰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一个有植被未开发的岛屿。选择这个岛屿,就是为他们以后到亚马逊河丛林生存做准备的。 他们在夜幕降临前,游到了海滩。久呆在虚浮的海面,踏着坚实的陆地感到特别亲切。没想到与一群海豚玩得太开心了,把时间玩掉了不少。首先要找一个地方宿营,然后寻找食物。这是野外生存的基本要素,再就是安全保障。一般海岛最可怕是毒蛇。 他们分成五组搜索了一阵,在岛屿的主峰会合,没有发现山洞,只能伐木依山势搭建窝棚。第一组由柳海光、孙彪领队,放岗哨,不管在什么地方,这是少不了的;二组由董尚斌、江远航领队,砍树搭建营房;三组由张朝阳、卓志龙领队寻找淡水;四组由伊惠、左海勇领队到海边寻找鱼虾、牡蛎等食材;五组由周泰龙、巴图领队到陆地寻找一些可以食用的水果、鸟蛋、野菜等。 495滴滴血浓 尹龙带着赖欣怡主要采中药材,对着药材来说太重要了,在采药的时候,尹龙轻而易举地捉了四条海蛇,海蛇是所有蛇类当中营养价值相当高的一种。他采回两袋子中药材,然后生火煲绿稠汁,赖欣怡是第一次喝,她喝了第一口就吐了。伊惠忙说:“可惜了,太可惜了。” 恨不得吐到他的碗里,因为人多,每个人只分到一小碗。所有队员都知道,这一小碗,可以排出晒了八个小时太阳的毒火。这次荒岛生存是可以生火的,腥膻之气,太难吃了。再说,生海鲜可要吃坏肠胃,游了八个小时湿气太重,也要生火烤一烤,出一身大汗才行。现在他们喝下绿稠汁粥,就大汗淋漓。出完汗,遍体通泰。 赖欣怡再喝,苦味奇迹般地变淡了,成了一种凉苦,多喝上几口,她感觉脸上汗如雨下,她体内残留的毒素,通过出汗可以排得一干二净。再加上,尹龙剁进去的几条海蛇,给她补气血,马上生津活络,倍感精神。 他们再烧烤了一堆牡蛎、还挖到了一些沙参、花甲,吃得还不错。 他们选了一处避风、地势较高的山崖,盖起窝棚。先选八棵苗干好的树锯了榫头,打八棵树桩下去,然后在下面垒石头,砌成高脚楼的形式,在下面烧火,可以防毒蛇侵扰;中间敲进横栏,打进木楔子,上面铺一排树做楼板,四面再打下一排树绑上茅草夹的苫板当墙,上面先架一排树再苫茅草夹的苫板,茅草苫板用石头压严实。 三个小时后,他们搭起了一座牢固的高台,完全符合力学原理,禁得起台风和地震,很像景颇族的高脚楼。二楼室内,十六个人完全可以睡下去。当然,不能全部睡,要有五个人放岗哨。尹龙是打坐,赖欣怡可累了,套在睡袋里,头枕着尹龙交叉的双踝就睡。她的小肚腩消了一大半,看起来又有过去的窈窕。 队员也套着睡袋,听着海浪的轰鸣声,风括着树木嘎嘎的作响,他们才知道尹队会什么要设计这么艰固的高台了。 三组张朝阳、卓志龙带队站岗放哨。起初月上悬孤轮,流波闪鳞光,海岛微风习习,海浪冲激礁石的哗啦声,天气略有湿热,一副静谧、祥和的景象。尹龙要求他们保证火堆的火不能熄,一是有熏蒸之药香,二是火光之威慑。五个人观注着五个方位,偶尔对换一一上,保持彼此响应。陌生的环境,可不能疏忽大意。虽然室内醋声阵阵,他们可不能打盹。 这是尹龙立下的规矩,每隔一刻钟互换一次岗位。这样可以保持警惕,互相有响应。 卓志龙首先听到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很警觉,拉张朝阳过来侧耳细听,没错,熏风中夹杂有一种骇人听闻的“咝咝”声音。张朝阳用电棒照了一下,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电光到处,一条条黑白相间的海蛇缓缓蠕动着,灯光照着它闪着蓝宝石的甘蓝绿豆眼,扁平的三角尖吻,吐出开了叉鲜红的芯子。 张朝阳马上摇醒尹龙,还没敢叫醒其他队员。尹龙轻轻地放下赖欣怡的头,让她睡平。他走出来,张朝阳用手电光照着周围树枝上像藤一般盘旋着、倒挂着的海蛇,地面草丛里、树叶上到处都有蜿蜒游动的海蛇。海蛇一般栖息在海岸线,怎么跑到岛上面来了? 海蛇与眼镜蛇的毒不相上下,也是令神经系统瘫痪。可是它们却望而却步。看来尹龙布置的火光和熏香起了关键性作用, 尹龙可是不怕死的天罡星,他找了个树杈,下到地面,这些海蛇其实是纸老虎,离了海水,它们扑杀能力锐减,行动缓慢。尹龙捉了几条大的踩扁了头,叫他们过来烤着吃。 尹龙看出来了,它们可能上来有什么大型活动,人类妨碍了它们的行动,但是它们又不甘心轻易放弃。海蛇对刺激性气味相当敏感,尹龙遍利洒了气味很浓芳香气味的狗屎豆和凤仙花草药汁,它们哪敢越雷池半步。再加上刺激性强烈的火光,让它们惊恐万状。 要是碰上当地渔民,可发大财了,他们趁这个机会将海蛇一袋子一袋子捕捉,牟取暴利。尹龙捉几条搞搞烧烤不为过吧。蛇香味,首先把很警觉的赖欣怡吸引过来。赖欣怡揉搓着双眼:“尹龙,你们烤什么吃?害得我做梦都流口水。” 他们六个人一个人搞了一条在烤,你说这香气浓不浓。赖欣怡惊了一跳:“蛇!你们烤蛇肉吃?” 尹龙可不敢逗她看蛇阵。没有尹龙从景颇祖先那里学来的防蛇招术,他们今晚要被海蛇给毒荼了。现在哪里还轮到他们从从容容烤海蛇吃。尹龙把他这条烤得差不多的,给了赖欣怡让她坐着烤。他到外面去去就来。 尹龙笑着说:“你可不要看我哦。看我你会做恶梦的。不要说,我事先没提醒你。” “你小心点。出了事,你可出局了。总部也帮不了你。” “放心吧。本少爷自有天助。”尹龙嘿嘿地笑着,械手拿木杈,右手拿袋子。嘴巴咬着一支电棒。 尹龙走出药物圈外,他出手如电,像渔翁捉鳝鱼一般,动作相当娴熟,一会儿弄了半袋子。 “啊!”赖欣怡突然惊叫一声,红颜祸水一点不假,尹龙以为赖欣怡实咬了,其实不过她好奇心驱使她往尹龙方向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一声娇呼。尹龙跟着受惊。从树上扑腾下来数十条海蛇。尹龙本可以举木杈全部叉进袋子里,可是惊悚之间,看了赖欣怡一眼,一分神,海蛇扑上身就咬;尹龙一急,全身产生护体神功,真气流贯通身四百零九个穴位,那毒素迅速分解成能量真气。这一咬,相当于土蜂刺身,还不错啊,毒素本来是一种蛋白酶。相当于泡温泉,小鱼嘬他一样。 尹龙干脆让海蛇咬个够,赖欣怡这才知道自己犯的错,她咬紧手指,可不敢再叫,她再叫尹龙调息不上来,他真的要完蛋了。他现在四百零九个穴位逆向运转,乾坤大挪移化将戾气为真气,蛇毒完全可以消除乾坤大挪移的暴戾之气。乾坤大挪移可是世上最恶毒的功法,一度令他走火入魔,非要大恶大毒的极度刺激不能消解。 尹龙干脆闭上眼。一直关注着尹龙的赖欣怡大吃一惊,以为尹龙遇害了,吓得亡命似地尖叫起来:“尹龙!尹龙!” 说着,她疯狂地往外冲,还以为尹龙殉情了呢。张朝阳和卓志龙等五名队员,赶紧阻拦,可是赖欣怡功夫太深,一个背摔将张朝阳摔翻在,接着一个扛摔将卓志龙给摔翻,同时两个别摔,再加倒地蹬摔,五名队员刹那间全部摔翻,别以为教官是软柿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五名高手摔翻在地,五个人还没起身,她像箭一般冲击了蛇阵。 此时海蛇将尹龙左缠右裹,其实他正在大周天运功调息,毒液帮他舒筋活血呢。他正归元归一,固本清元,达到了一种圣境。尹龙听到赖欣怡的惊喊,大吃一惊,这女人天生是他命中的克星,吓得他慌忙一振,缠在他身上的蛇全部震飞,他挥动着木杈来救赖欣怡,赖欣怡一条两条还能对付,像捉蚂蟥,心一横,出手如电捉了一条赶紧扔了,再捉另一条,可是像魅影一般蜂拥而来,海蛇咬了不痛不痒,她还拼命往尹龙身边冲。尹龙飞身而来,奋力震飞空中的海蛇,就地十八滚滚到赖欣怡身旁,奋力把她摔到空中,甩掉她身上的海蛇;她下落的时候,赶紧双手使出暴发力再抛,不能让她落。此时,海蛇就在尹龙脚下、身上像绳索一般绞来绞去,尹龙全身缠满黑白相间的链条,尹龙运功震飞它们。赶紧发力接抛赖欣怡。 看看离屋近了,猛地将赖欣怡抛进屋子,五个队员赶紧接住她。可是,赖欣怡抽风一般不停地痉挛,她已经被咬了好几口。尹龙发神力震飞海蛇,从海蛇的包围中,脱身出来。 “快用火往外烧!”尹龙一声令下,五名队员用喷焰枪往往喷火,吓得海蛇不敢往前奔窜。 尹龙顾不了那么多,先俯身身来,给赖欣怡吸毒,一口接一口猛吸猛吐。他发现有二十处伤口之多!尹龙灵机一动,割他的血给她喝。她的血气一定含有强抗体。否则,他就像按摩一般好玩。尹龙拿出刀来,割了一个口子,血一滴滴,滴进她乌青的嘴里,果然起作用了,她一层死寂的脸上,开始笼了一层冰霜,很快得到了化解。 赖欣怡恶梦醒来,眼光无神,尹龙自己嚼了一包金创药抹在伤口上,包扎好。赶紧,助她推血过宫,赖欣怡内力本来深厚,用“洗髓真经”调息,她发现真气相当澎湃。尹龙的血含有本元因子,当然是解毒良药。要是静脉注射效果更好,通过肠胃就慢一些。但是,现在真气一推涌,她就完成吸收了尹龙滴给她含有他丹元因子的血液,马上见毒解毒,补血气养神。 她面色如春,眼媚如丝,柔声问:“阿龙,你没事吧?” “谢谢你,救了我。”尹龙可是急出一身冷汗,现在来了一句冷幽默,正话反说。 “你舍不得我死?你不是恨我吗?我死了,不是遂你心意了吗?”赖欣怡有了精神文明,就有了力气回击他。 “我听姥爷说,苍天打发一个女童下来,就必定打发一个男童下来。你要是死了,不是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光棍?”尹龙很鬼气地说。赖欣怡抬手一个巴掌扇过来,尹龙赶紧收功,要是慢了,赖欣怡又危险了。筋脉都可震断她的,甚至被他的吸魂大法给吸掉真气。他一收功,这一巴掌挨得结结实实,又脆又响。不过,说明赖欣怡没事了,旁边队员看不下去。这个教官太没良心。尹队舍命救她,不过开一句玩笑,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怪不得尹队不娶她,活该。女人太强势了,不是好事情。谁敢娶母老虎? 496荒岛之恋 “你手指受伤了?”赖欣怡当时昏迷不醒,她不知道尹龙割指滴血帮她解毒。 “尹龙了血能解毒,他是用血喂你,帮你解了毒,你还那么狠心打他?”张朝阳忍不住打抱不平。 赖欣怡又给尹龙一耳光,她噙着泪花:“他欠我揍。他很贱的。他找我来,就是揍他的。我揍他,他心里就好受多了。” 尹龙赶紧收功,啪地一声,他嗡嗡听到了次声波!他模仿这种次声波长短合拍发出声波,只见蛇潮水般往这边涌来,吓得队员们用火枪喷杀,此时,其他队员也醒来,赶紧加入喷杀的行列,其实蛇是不敢越过尹龙用凤仙花和狗屎豆花叶榨出来的汁,喷洒的防护圈。 尹龙知道了这是进攻次声波,他要反过来,先短而长,一声“滋滋”的次声波发出去,海蛇潮水般地退了下去!他再试一次,长短合拍,海蛇又潮水般地席着上山崖;尹龙赶紧短长合辙,很快又退了下去。太有意思了。 尹龙起身,大摇大摆地把一袋子跑不出去的海蛇扛了回来,海蛇在袋子里鼓捣来鼓捣去,总是这是特制的袋子,它们休想挣脱。 “你怎么不怕海蛇咬呢?”赖欣怡睁着灵闪闪的双眼眼,看起来 “因为我被你咬了之后,就百毒不侵了。”尹龙嘿嘿地笑着,“你们走远一点,我可要解开袋子给你们分发食物了。” “你真是个怪人。”赖欣怡可不想让海蛇再咬两次了,刚才差点就艰于呼吸,心脏衰竭,神经系统败死。她吓得赶紧躲上了阁楼。其他队员可没有那么熊,他们要等着分发食物呢。 尹龙拉开锁袋子的绳子,他就像捉黄鳝一般,把手伸进往袋子里往里面掏出海蛇,这里的海蛇大多是黑白相间的杠纹,间杂着一些彩色花斑、金鳞的、乌黑鳞的,看起来更邪恶。尹龙一人发了一条,他们自己弄死它,不必让尹龙多杀生了。尹龙取了一条,将绳链一拉,还有大半袋子,够他们吃的了。 尹龙剖出一枚甘蓝色,冒着热气的蛇胆,让赖欣怡吃,赖欣怡直摇头,打死她也不吃。尹龙叼着,当众破胆,嘴里满是墨汁一般的胆汁,门牙都染了色,看起来相当恶心,他吮吸得有滋有味,还把嘴唇舔了一干二净,显得野性十足。 于是,他们把火烧得旺旺地,叉着蛇在烤,尹龙帮她烤得有焦香味了,赖欣怡才接过去烤。尹龙再宰一条,他也不能看着大伙儿吃,他垂涎三尺。 “喂!我身上是不是还残留着余毒?”赖欣怡烤得脸蛋红滟滟地,咬一口就流出汁来。 “明天,我煲的绿稠汁粥,你全部给我喝下去,什么残留毒素都没有了。”尹龙翻烤着他的这条蛇,烤好的队友,要跟他换,尹龙可不贪小便宜,他要自个儿烤。队友自只自己先吃了,这蛇肉烤肉之后,扯成细丝吃,那才带劲。尹龙把蛇皮收拾起来,这也是一种食材,他用刀刮了鳞片,然后投进一个锅里,全部炖着。 第二天天亮,他们要做的首先是寻找食物。尹龙还是背回大筐的中草药,加进昨晚炖的蛇皮,折叠行军锅,一大锅足以煲一百斤水,足足烧了两个来钟,剩下半锅了,才熬成绿稠汁。一人分一大碗。赖欣怡觉得奇怪,早晨吃起来,鲜美无比啊,有药香味、苦艾味,还有蛇皮的胶原蛋白,她果真喝了一大碗。喝下去,出了一身汗,估计是排毒了吧,凉风一吹,神清智爽,哪里有半点两次中剧毒的影子。 接着三天,他们一起讨论画出了军事要塞防御体系图纸,明确了分工:一组修建防空洞,二、三组构建攻击堡垒,四、五组挖交通壕沟。他们有三次后勤补给船给他们输送所有的工具和装备的机会。他们拥有一台不错的盾构机可以挖防空洞,五台挖掘机、一台条石切割机,一台混凝土搅拌机,还有一吨螺纹钢、氧焊机等。 三天内他们要把防空洞挖好。第二补给船来,他们就要拉走盾构机。因此这三天,他们得开足马力修建防空洞。尹龙设计的是四明四暗的防空洞,也就是敌人进入防空洞,他们也难找到入口,就了生门,还有迷惑洞、防守洞、雷区等。 地面修有隐蔽的交通壕沟,可以从壕沟中钻到防空洞里面,任凭敌机轰炸。然后修筑了一个暸望塔,八个明堡、八个暗堡、八个子母堡,架设对空雷达、对海面雷达、对潜艇雷达。到第七天,他们架设的炮位、高射机枪位都安装到位,还给他们配备自行研制开发的指挥系统。他们还准备了各种伪装、电子干扰系统。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要防守七个昼夜。尹龙可要组织大伙贮藏足够多的粮食、淡水,他干脆把岛上唯一淡水接进了防空洞。 第一个晚上,蓝军部队首先采用无人侦察机,全面侦察红军阵地。岛上军事防御工事,他们一览无余。制定了周密的立体攻坚计划。 红军发现对方出动潜艇,马上派出鱼雷艇,布设水雷封锁水面,迫使对方潜艇不敢浮出水面。于是,对方出动编队舰艇封锁孤岛,首先派出扫雷艇,清除海面布设的水雷。双方先以报复性攻击。红方发射导弹远距离奔袭,对方以反舰导弹反制,检验对方的盾式导弹的精确度、灵敏度,绝对没问题。 蓝军也试探性地用战略导弹轰击对方阵地,也遭到红军的防空系统给打了下来。看来双方的远航打击都难以奏效。 蓝军要想减少伤亡攻克红军阵地,强攻的话得不偿失。对方火力还相当猛,工事修得相当坚固。蓝军就要采取空中投伞兵,水面出动蛙人,掩护两栖作战部队抢滩登陆,摧毁红军表面阵地。 白天的远程打击没有奏效,晚上注定是一场空袭大战。首先由远程火炮覆盖表面阵地,然后出动轰炸机对红军阵地实施地毯式轰炸,摧毁重要军事目标。 尹龙早就预料对方会来这一手狂轰滥炸,他们将雷达加了伪装,而是以虚拟的树桩、竹条刷了钢化油漆,在对方的预警机显示下是重要阵地。留给对方重磅炸弹炸吧。 他们潜伏在暗处,吃着晚餐,看对方的飞机落屎,“轰隆、轰隆”炸得火光冲天。他们还要趁夜色掩护,敲些生牡蛎上来补充营养。 他们刚敲了些牡蛎回来,轰炸一结束,尹龙推出赶紧推出防空、防潜雷达,果然发现了对方有蛙人部队,等他们出现在岸滩,精准打击,对方的蛙人全部给打得冒了火花。 接着遭到对方报复性地饱和轰炸,这是有预谋的,他们的空降兵冒着炮火实施突降。尹龙早就安排了一组打飞碟的高手,来多少打爆你多少,打得空中火花乱迸裂,光芒闪耀。 第一轮交战红方没有减员。蓝军打突击的蛙人和空降兵给打掉,损失惨重。 战斗间隙,他们轮流休息,一班站岗,其他四班补充能量,休息一阵子。与真实的战场十分类似。尹龙可不能休息,他让赖欣怡合一下眼,否则她要变成熊猫眼了。 “我坚守三个小时,你来换我吧。”赖欣怡目光灼灼,她想为尹龙分担一段防守时间。防守比的就是双方的毅力和耐心,研究对方的意图,争取不犯错,让对方犯错。 尹龙一直在密切指挥系统传回的信息,迅速作出判断,一定要弄清楚对方的意图,有针对性地防守,他摇了摇头,不是不信任赖欣怡,他是怕女人坏事。 “叫你睡你就睡吧。那么罗嗦干吗?”尹龙可不想第一个晚上就让对方给端掉,那太没面子了。海军政委又会说他们是死老虎了,太好打了。黎明前,就是最容易疏忽的当儿,他可不能大意失荆州,他在猜蓝军有什么布署。但是很明显,舰队撤到了安全防区,也就是红方远程攻击难以奏效的区域。 “不好!”尹龙一拍脑门瓜,“快叫醒兄弟们。对方要抢滩登陆了!” 原来对方故意将军舰撤走,让红军以为这个晚上的战斗告一段落;在电磁波干扰下,蓝军的两栖登陆艇和两栖坦克,在夜色、海浪的掩护下,突然发起了抢滩登陆。原来,他们发现了红军有士兵在这一区域出没,这一区域绝对没有设雷区。 尹龙飞跑出防空洞,用夜视镜一望,哇,果不其然,海面上密布着蓝军的登陆艇和两栖坦克。尹龙赶紧命令布设水雷,向岸滩推出绑线雷。 待对方进入射程范围内,重型武器对着他们一阵猛轰。蓝军被发现,他们强行往前突,空中炮火掩护,此时,空中雷达已经打开,防空炮火将对方的飞机给打了下来。海面打成了胶着状态,对方借火力凶猛,强硬实施抢滩登陆。他们一到近海,他们发现上当了,等着他们的是水雷的连环爆炸,登上陆地,布设了地雷,反坦克导弹出击,打得蓝军的两栖坦克寸步难行。 蓝军勉强撕开了对方一个口子,可是突然喷出十条火舌,等着他们的是暗堡的重火力打击,对方面对红军立体火力的打击,他们暴露在对方的火力攻击下,损耗巨大,只得狼狈撤走。要是真实战场,肯定没办法撤回去了。红方肯定要断他们的后,缴获他们的装备。 红军付出三名队员的出局,按老规矩这三名队员打回到科技组,现在只剩下二十三名队员。赖欣怡觉得挺有趣。她明白了,她不能干扰尹龙的指挥思路和意志,她可代替不了尹队,她充其量只能帮她当个参谋。 按规定,尹龙要守三天才能得到第二批装备,看来任重道远,明天能不能熬过他们的强攻,真的很难说,蓝军很要面子,组织了全部战力,势在必得,企图挽回一些颜面。 497坚守,坚守 一轮红日跳出海面,霞光万顷映红了海面,海面变成了一个大染缸。一场恶战之后,每位队员,高度紧张、极度亢奋、睡眠不足,染有烟垢的脸上,变得黑亮,阳光焕出他们的油彩。 尹龙让大伙走出防空洞透透气,洞里面一股湿重的污淖气味,走出洞外,带着咸腥的海风迎面扑来,有点撩人。赖欣怡赤着玫瑰色的脚丫,奔跑在海滩,她追逐着海浪嬉戏着。尹龙有一种逆向思维,女人一放纵情怀,就要出事。他马上飞身,掠走了她,招呼兄弟们赶紧回防空洞。 轰炸机就来落屎了!他们一露面,就把敌机引来了,看来蓝军亡我之心不死啊,严密监视着他们。还好,尹龙凭第六感觉保护了大伙,否则不知多少人要出局。赖欣怡开始还以为尹龙为她奔放的姿态,弄得野性大发,谁知道他敏锐地觉察到大事不好!他的预感一向很灵验! 尹龙看他们放肆地对目标进行一轮轰炸,他马上组织防空炮火予以还击,让他们为鲁莽行动付出代价,两架敌架给地对空导弹命中。敌击落荒而逃。看来他们的防空系统相当厉害。 不过这次,一名队员给打冒出了花火,只能出局;他们没有摆出伪装,损坏两处阵地。按规定,他们是不能再使用了。尹龙命令趁敌机溜走之际,布置伪装阵地。 看样子,他们会采取全天候监视,如此以来,他们可麻烦大了!他们吃喝拉撒只能在地堡或防空洞里,交通沟虽有伪装,但白天,画面清晰度太高,他们完全可以识别伪装的动静,存在风险。想弄点新鲜玩艺可就难呐。一不小心,就让你出局啦。尹龙现在二十二名队员,防守难度加大。 尹龙想弄点吃的,当初没考虑挖一个通道,通向海域。尹龙研究了一番地形:“同志们,手工作业,我们务必从这里挖一条暗道,直通大海。否则,我们吃不到海鲜了。” “可我们没有工具了啊!”董尚斌知道挖进一尺,就是一方土,因为宽度、高度不止一米,否则无法作业,“尹队,我们可能要挖进五十米啊,那就得人工处理一百五十方土。” 伊惠是尹龙命令的坚决执行者:“挖,不挖,还有五天坚守时间,我们可能要忍饥挨饿了。何况晚上,我们通过秘道,可以下海活动。白天也有机会潜入水中,想吃什么搞什么。” 孙彪马上表决心:“我们这组来执行吧。因为该我们休息。我们不休息了,就开挖掘通道吧。” “我想也没问题。海边沙边松,可以用袋子运沙子,这些沙子可以用来搞伪装,引诱敌方狂轰滥炸。”柳海光也赞同, 董尚斌做过工程队,不无忧虑地说:“问题不在取土,而是沙土太软,担心你们前脚挖,他们上面一轰炸,就震垮了。我们就白废力气了。我建议,使用木料打架子,五十米的木料,我们拆下来的模板还有,就是要运到地下是一个冒险的行动。同志们,想过没有啊?” 原来拆上来的模板,正等着补给船运走,大白天怎么敢冒风险过去抢运进洞内?这不是找死吗?没有支撑,在松软的沙土挖通道,你前面挖后面就垮坍了。 尹龙见董尚斌说得很有道理,经验之谈啊。尹龙沉思一下要赌一把;不赌,肚子闹情绪了。 尹龙心生一计,每人装扮成一种自然景物,一看不是伪装,他们炸伪装耗费了大量弹药,哪还有心思炸伪装。尹龙就赌他不再炸伪装。兵书有云:“实而虚之,虚而实之。”嘿嘿,咱就虚而实之。 于是,岛上又出现了一排伪装,还排了一排木板,这些木板,看上去没有动静,其实尹龙计算了扫描的间隙,二十四分之一秒,扫上去,就像伪装是静止的一样。很快所要的木板、木料运回地道,对方才知道上了当,对着伪装逐一猛轰,可为时已晚,徒靡弹药。 他们专心挖掘通向大海的通道。这条通道当时之所以没挖,因为担心海水倒灌,以为可以通过交通沟进出大海,谁知道白天对方封锁得这么死,他们出现在海滩就会有轰炸。这个险冒不起,付出的代价没法估量。他们只能转入地下通道。 他们处理海水倒灌通道的方法很简单,就是采用水坝过船闸门的形式,开一道闸,出一道闸门。直到入海。五十米通道,足足开掘了一天一夜,打通了与大海的联系。现在,他们穿着潜水衣进入大海作业,可以捕捞,也可以布水雷,太隐秘了!事实上,这条通道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出奇兵就是在关键时刻,敢想敢做,敢做出别人想象不到的举措。 现在,他们可以在周边海域,任意设水雷。这对反蓝军岸滩登陆是一道屏障。尹龙还可以下海捕捞虾、蟹、贝、章鱼等海鲜,大伙生活得有滋有味。 晚上才是他们的梦靥。蓝军组织了十轮突袭。一波接一波攻击,远程打击、潜艇突袭、空中轰炸、伞兵、快艇、两栖坦克、蛙人……他们的预警系统、防空系统、火力系统、指挥系统相当完整,对方怎么攻,最终只能铩羽而归。一个晚上守下来,他们再次出现三名队员减员,现在只有十九名队员。 第三个黄昏,他们得到了第二批装备的补给,依然没有食物的补给。蓝军留给他们卸货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估计一个小时也有他们的监视之中,尹龙当然不会那么傻,他很快就将装备转入地道。尹龙借机重新部署防务和迷惑装置、伪装火力。十九个人,包括赖欣怡也不能闲着,跟着他们安装装备。有装备安装不起来,也是看到狗咬死羊。 蓝军在研究如何解决对方的防御工事,如何吸引对方的火力,让对方暴露掩体,摧毁他们的堡垒。一个小时后,他们给了红军打一个措手不及,数架轰炸机,在战斗机和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实施点穴式打击,对他们认定的部位做为重点轰炸。一场空战,蓝方付出三架武装直升机,一架轰炸机,一架战斗机高昂代价;当然有些目标肯定会被他们猜中,地面设施三分之一报废,一名队员再次出局。现在剩下十八条好汉,可不能减员了,否则要打复活赛了。 海上军舰毫不迟疑发射远程导弹进行战略怕打击,一枚远程导弹爆炸的当量可以摧毁半边工事,估计四五枚战略导弹,就可以将海岛夷为平地。其实也是试探对方有不有反导弹能力。很遗憾,红军元气并没受伤,尖端技术还在,准确地击毁对方的远程战略导弹,作为回报也回敬了一枚常规导弹,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如此远程的攻击,基本上无能为力。 蓝军的潜艇,不敢浮出水面,因为对方的鱼雷正等着他们,他们还不敢派扫雷艇过去,红军对海面控制相当严密,蓝军派过去基本上有去无回,对方的中坚力量还没有受损。 尹龙不是龟缩在防空洞凭指挥系统指挥,他更多时间交给赖欣怡指挥。他要伪装成拟体,不时用高倍望远镜搜索敌情。特别是战斗间隙,他知道对方肯定在搜索,他们打了三天,各种攻击套路都用了,一定会研究出新的攻击手段。按当初的约定,海军要把所有的打击手段,也是七十二般武艺全使出来,让他们尝尝。 “阿龙,你要小心,对方一定在猜你意度。你可不要出局哦。”赖欣怡意思,你出局了,我可项不起这个团队。你出局了,我肯定站出来,给他们打燃了算了。她是女人,女人她就有权利,对战争说不。 尹龙很有把握:“撑死胆大的,吓死胆小的。我知道胆大心细,出其不意。其他的,我暂时还不懂。” 尹龙嘿嘿地笑了几声,赖欣怡看他装扮成一只巨大的海龟。 “你等等。你爬几步给我看看。” 尹龙于是装着海龟缓缓地爬行了几步。 “不行。真不行。你很有可能被发现。” 尹龙眼睛里喷着讥笑,意思你不会又是乌鸦嘴吧,他不信那个邪就要出洞。赖欣怡可急:“尹龙!你回来,这么大的海龟,很小抛头露面的。想想看,你要是丛林中出现,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你要是从水面上爬上岸还能说得过去。突然在丛林中出现,你想想,什么后果!” 女人心细无发。这些大老爷们是没法比拟的,男人常犯的一个错误,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其实女人天生能互补男人的刚猛有余,细腻功夫不足的短板。 尹龙猛醒,对啊,自己得从海里上爬上岸,这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你是对的。我得从通海口出,从海水中悄无声息地冒出来,然后爬上岸。再隐身丛林。” 尹龙背着一个大海龟的背壳,还戴着海龟爪子手套,你怎么看也是一只庞大的海龟,他不等敌人捕捉到目标,赶紧隐身在突兀的岩石后面的一处丛林里,他得用高倍远眼镜搜索敌情。 赖欣怡的预兆是准确的,蓝军显然对海龟感觉不到劲,宁可错杀一只海龟,也不放过一名红军队员,马上对海龟展开追踪侦察。果然海龟拿出了高倍望远镜,他们大喜过望。马上,派遣数十架武装直升机,进行近距离导弹打击。这么近的距离,反导弹系统根本是无可奈何。 十架武装直升机,对海龟壳进行精确打击,一组十枚导弹,直扑海龟背壳,打得海龟背壳,倾刻间,成了一团烟尘…… 正在指挥中心的赖欣怡惨叫一声:“完了!完了!” “怎么了?怎么了?”正在雷达监视的张朝阳、伊惠、周泰龙都被赖欣怡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给惊呆了,以为天塌下来了! 498机会均等 赖欣怡要履行诺言,没有尹龙,她可是在集训队一秒钟也不想呆,她马上想出洞,让对方打个火星四射算了。众队员怔了怔,竟然无人阻拦她。说老实话,要是没有尹队,就凭他们还能坚守多久?他们也没底啊!再说,他们对赖欣怡并没有好感。没有尹队,要她,他们可能比尹队害得更惨,包括有同门之谊的伊惠,他也听之任之,一脸迷惘。 防空洞里的张朝阳、伊惠、周泰龙,还有正在组织防空炮火的江远航、董尚斌、柳海光、孙彪、卓志龙、左海勇等,都感到大势已去。大伙面面相觑,谁也没站出来说一句话。紧绷着脸,个个成了怒目金刚。想喊,喊不出;想吼,吼不出!赖欣怡要出局,可是苦尽甘来,远离了地狱生活;跟着尹龙离开集训队,回归原来的工作岗位,甚至想让尹龙回到金三角,继续他们柏拉图式的恋爱。 “师姐,你去哪里?”尹龙湿漉漉地冒了出来,他并没有出局! “你不是出局了吗?”赖欣怡回过脸来,泪光斑斑,她还以为尹龙回指挥中心跟队友道别来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可是有如神助。”尹龙还是那种经典的嘿嘿笑,“我看对方军艇上有直升机起动,我知道对方发现了我。我解下龟背,穿过交通沟一头扎进了大海里。他们打得再热闹与我无关。师姐,你的预言真的太灵验了。你要是不提醒我,我可能不会灵机一动,来个金蝉脱窍之计。” 队员们太高兴了,一下子把尹龙举了起来,赖欣怡也在他背上擂了一通鼓:“你真行啊!真有你的!” “看,这是什么?”尹龙拖了一样东西进来,原来,这会儿他在海里与一只百数公斤重的章鱼哥斗了一番。这只章鱼触手,就有眼睛,有一条蟒蛇长,但它有三十六条触手,紧紧把尹龙缠裹住。还想给他注入毒液。 尹龙开始还以为蓝军用水下机器人把他给擒获了,正想这么倒霉,女人真是祸水。再一看,原来是章鱼哥。伙计,咱们就玩玩吧。 章鱼触手中有生物电,尹龙正触生物电呢。这只大章鱼也能发出百伏电,但这可是有助真气转化本元的生物电,尹龙肯定照单全收。章鱼之毒,不过是麻醉剂,对尹龙来说,也是很好的蛋白酶。章鱼哥只有第三招了,对他五花大绑勒死猎物。一般水生动物在水中力大无穷,但是到了陆地可是力道锐减。尹龙正好需要它伪装,于是,干脆带着它进了通道。一层通道过完,到了岸滩,章鱼哥赖着不想走了,尹龙怎么舍得放它走,大力把它拖进了防空洞。如此大的章鱼卡在了过道,章鱼哥竟然使不出缩骨法溜走。 洞中的兄弟怎么肯放过如此美食,一拥而上,将它给割成了美食,他们有发电机组,可以用电烤箱加工。虚惊一场是值得的,大伙马上开了一个烧烤章鱼宴。有了美食的补充,十八名兄弟信心倍增,奉陪到底! 尹龙早观察到了敌情,蓝军怯于他们的战略导弹,不敢离海岛太近,他们也要防备他们的远程战略导弹的打击。他们只能使用舰载机、潜艇、炮艇、登陆艇、两栖坦克等进行空中、海面、水下封锁,可以从空军基地派遣轰炸要和战斗机地他们进行外科手术式的纵深打击。尹龙对他们的战力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画出了对方的战力部署图。他们最有可能实施蛙人作战和伞兵攻坚,抢占要点,掩护抢滩登陆。 蓝军考虑的,他们的火力配置太密集,伞兵在空中就被聚歼了,蛙人部队要越过岸滩,基本上也全部打爆了。没有摧毁红军的三大系统:预警系统、火力系统和指挥系统,他们硬攻,只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第四天晚上,蓝军有如天助,胜利的天平倾向他们。蓝军监测到有强台风登陆,估计会产生海上风暴,台风中心可能达到十六级台风,形成十级海啸巨浪。 虽然海上复杂的气候条件对双方是公平的,但蓝军的重型军舰完全不用躲避强台风,他们早就实现全天候作战。对于尹龙的集训队来说,这可是全新课题,他们的三大系统还能不能正常运转。海浪扑上岛礁,他们的防空洞能不能禁受住考验。 尹龙怕海水倒灌,首先将他们的出海通道暂时关闭。然后,一些伪装开始撤回,反而将一些明堡喷上与岩石相同的伪装。让对方难以识别哪是岩石,哪是他们的碉堡。 晚上十点钟点,台风的风力加大到十二级,八级狂涛,五级巨涌,浪高六米以上扑上海岛礁石。风浪声震耳欲聋。电离云层出现放电现象,电光一个接一个撕裂阴暗的天空,暴雨滂沱。蓝军军舰试探性发射了一枚战略导弹,红军顺利地进行了拦截,看来台风对他们的影响不是很大。 海浪将多个明堡、暗堡灌满海水,他们可是处在海浪中作业!尹龙亲自操纵反导弹系统,发射架升起,绝对要进行电子干扰,空中出现许多升空模型,模型放射各种干涉波,再利用周围伪装的掩护,绝对不能让对方侦察到,这是敌方重点打击的目标。现在,电离云层中,列缺霹雳,火捻子一个接一个,充斥着强电磁波和干涉波,尹龙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再搞什么电滋波干扰敌方的红外线相控雷达的侦察。 台风的破坏力比想象的大,风力将岛上的一些树刮断,将他们伪装的炮口就露了出来。那就等于告诉对方,他们的高炮在什么位置。 蓝军也不敢派遣直升机,只能起降高性能的战斗机,对着海岛目标实施定点精确打击,露出目标的几个炮位,很快给他们打掉了。红军还是有力量在台风当中锁定对方的战斗机,发射地对空导弹,再次击落对方战斗机。这种击落,不过是演习的击落。 尹龙要密切关注对方能全天候作战的战队。风浪太猛,中型舰队是不敢冒险出击的,所以不用担心抢滩登陆。 对方试探性地进攻,发现红军还应付裕如,也不敢贸然出击。蓝军也要应付台风、风浪的侵扰。尹龙也不客气,给蓝军送了一个大礼物——一枚战略导弹。蓝军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他们也毫不客气地打了下来。 蓝军也来而不往非礼也,接二连三地给他们发射导弹,试探他们的防护体系有不有被台风撕开口子。红军有风浪当中稳稳当当地打掉了蓝军的三枚导弹。 风浪的影响其实,大得不能再大了。海浪怒吼着,夹杂着雷鸣闪电,包围了半个山头,海水直往明堡、暗堡倒灌,队员们要在海水里作业,现在到了最紧要关头,台风中心达到了十六级台风,掀起十级巨澜五级巨涌,浪高七米以上。 蓝军自顾不遐了,没有再派飞机搔扰式进攻,可能要等着红军向他们求救了,台风中心引起了海啸。海浪直扑海岛,其实海浪浸泡岛上的植物,对植物是一种保护。否则台风要全部摧毁。泡大海水里,潮汛一退,他们就复活了。 顿时,来了个水漫金山,他们可得准备氧气瓶,穿上蛙衣作业了,连防空洞也泡了水,几乎与大海连通了。他们遭受了“灭顶之灾”。很多重要设备,是不能过水的,尹龙极力保住了指挥中心,只有这一个中心,也只有赖欣怡一个人关在指挥中心,十七个男队员都泡在海水里。 十六个人负责十六个暗堡,里面全部是他们的攻击性武器,尹龙要负责导弹发射架的启动,即使在海水里,指挥中心下达任务,他一样要启动,保证精准出击。他们就像在潜艇里差不多。 台风狂虐了他们一个晚上,尹龙这个坏家伙,试探性地给蓝军海上舰队发射了一枚战略导弹,蓝军并不是孬种,成功地拦截了导弹;蓝军报复式地给他们来了个双响,尹龙赶紧像打电子游戏一般,给点击了下来。哈哈,我也不愁你。双方还是来个宜斯策略吧,也就是双方不致于斗一个两败俱伤,彼此就比一比象征性地竞赛。 台风持续了一天一夜。队员还要对付海蛇,海蛇可是随着海水汹涌寻找洞穴,尹龙还有一招,用次声波将海蛇全部引走。但是,他们在海水里泡了一天一夜,虽然穿着潜水衣,但需要大量的氧气,他们基本上四小时换一瓶氧气。好感他们拥有制气机。现在需要一名队员,专门负责制氧气。 十七名男队员,只能吃生的了。尹龙带头,他逮着涌进来的虾就往嘴巴里塞。人是生铁,饭是钢,必须要进食。他们不能开启指挥中心的铁门,否则指挥中心的设备全部要灌水,太划不来了。他们就互相鼓励,尹龙出手快,抓鱼虾最在行,给他们每人送了不少鱼虾。先用刀划成块,再把鱼肉,猛地塞进嘴,连风海水吞咽下去。海水的苦咸正好给掩盖了鱼腥味。 还有一件麻烦事,他们接近指挥中心的淡水,现在也变咸水了!不能直接饮用了。赖欣怡倒是有足够的淡水喝。他们要是没有淡水喝,可就麻烦大了。 人是活的,怎么会给尿涨死。他们现在不缺雨水啊。他们立即找来雨水净化装置,悄悄地接山上的雨水,经过简单地过滤,就可以直接饮用了。大伙儿可渴死了,咕嘟咕嘟轮流喝上一流,还不能过分暴露目标,也不能离开岗位,随时都可能有蓝军试探性地攻击。 到第六天早晨,风浪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他们还不敢大意出来晒晒发霉的身体,他们要抓紧时间调试海水浸泡的设备;清除海水带来的泥沙,不过,也给他们送来的不少美食:长条的银枪鱼、银鲳鱼、带鱼、三文鱼、红杉鱼、多宝鱼、鳕鱼等。他们可腌了几个废弃的明堡,晾晒着鱼干。 499科幻1 补给船给了他们最后一批装备,这次可是有防化物和防毒面罩,还有防辐射面板、帆布,防超声波对抗声源。按约定,第六天,蓝军将使用生化武器,第七天他们将使用尖端武器。 谁都没经历过二战,不知道生化武器是怎么回事?也没进入过未来超级战场,更不知道尖端杀伤性武器是怎么回事。 队员历经的台风的洗礼、浸泡,疲惫不堪。尹龙组织大家先坐成一圈,像门巴人那样调息一阵。尹龙现在能驾驭自己的真气大周天循环,也能带动十八人的真气形成一个气场,在气场的带动下,产生巨大的真气流,真气滚滚地输入各位队员的奇经八脉,缓缓带动他们先贯通任督二脉,再推动十二经的运行,进入“洗髓真经”:第一经:肝经。真气贯注肝脏,肝在加紧排毒,身体各个器官相当于熟睡。第二经:肺经。真气贯注肺循环,脑部供血量最少,血压降低。第三经:大肠经,真气贯注内循环,免疫力特别强,肠壁真气流动。第四经:胃经,此时真气贯注胃脏器,胃发热,肝内毒素排空,心脏开足马力,微循环加快。第五经:脾经,真气输养,精力充沛。第六经:真气贯输冠状动脉,心经主供血,全身动员。第七经:真气贯注小肠。小肠经主吸收,味觉和嗅觉相当敏感,唾沫分泌。第八经:真气输入膀胱经。膀胱也能排毒。第九经:真气输入肾经。肾经主水排水作用,最佳排水排毒时候,血压增高,情绪最不稳定,因此也凝神、静心、屏气、意守丹田。第十经:心包经。真气浑厚,反应迅速,记忆力强,神经敏感。第十一经:三焦经,淋巴系统排毒,体温下降,真气浩浩荡荡。第十二经:胆经,全身肌肉放松,个别器官活动极慢,胆经主浓缩胆汁的作用,这时候胆气旺盛,豪气满怀。 “洗髓真经”练完,内息贯通,那真是气血两旺,神清智爽,英姿勃发。不过半小时,十名队员集体收功,进入战备状态。 赖欣怡很奇怪:“尹龙,我一个人修炼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伊惠师兄代他回答:“这是集体修行的好处,可以形成气场。相当于一个强磁力场,你当然可以调动强真气的冲关,可以排尽体内的毒素,也可以固本清元,元气大盛。” “原来,你们舍不得尹龙,还有如此妙处。” “对。集体修持,一定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核心,真气才会带动起来。” 尹龙笑道:“总之,不会让你吃亏。同志们,最后两天,可能是死去活来的两天,大伙要有心理准备。我们要密切关注他们的动静。随时都可能暴发一场灾难性的战争。” “请尹队放心,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众队员坦然回应。 “好,干活吧。” 赖欣怡现在稳坐指挥中心,她现在熟车熟路,她本来就是网络高手,对于像打游戏一般的指挥系统,她应付裕如。 “尹龙,从卫星传来的信号,蓝军出动了武装直升机;从海军基地的监视系统传来信息,也有预警机、轰炸机、战斗想编队起飞,反潜雷达显示,蓝军集中了三艘潜艇闯入我区域。” “好,他们有大动作了。一定要严密监视。给各位队员下达临战准备。” “知道了。你要注意,蓝军柱起了导弹发射架,可能采取战略性打击。”赖欣怡锁定对方的发射架,只要对方一发射,他们的反导弹几乎同时发出,然后准确捕捉目标,击落对方的导弹。 这次,他们没有试探性的进攻,而是虚张声势,武装直升机出动,实施空中打击。后面炮艇、鱼雷艇、扫雷艇、登陆艇、两栖坦克等突击队急驰攻击目标。 岛上陆基岸炮首先对海面上的陆战队加以轰击,对方予以炮火还击。蓝军的炮火掩护扫雷艇进行排雷工作。 双方在海面展开争夺,眼看蓝军扫雷艇接连被击中,水雷密布海面,对方不敢轻易冒进。此时,他们的空中打击开始。红军同样以防空炮火对付,他们的编队早就被红方的定位系统锁定。首先释放十架飞机模型干扰对方的雷达。 最不好对付的还是十架武装直升机,他们机动能力相当强,可以低空飞行,实施近距离有效打周。 尹龙的导弹架露出,对空中目标进行了打击,对方的飞机编队给打得七零八落。然后,对方的武装直升机从干扰波纹里,用直视镜寻找目标,凭直感对发射部位进行猛烈打击。 第一组发射架被击毁,好在尹龙是遥控操作。否则,他在劫难逃。他得启用第二组发射架。启用之前,他要竖起一些拟态发射架给他们忙碌一阵子。 “不好!”赖欣怡马上捕捉到爆炸信息,“各位队员赶紧戴上防毒面具。这是毒气弹!” 他们早就预备好防毒面具和防生化一体服,赶紧穿戴整齐。 董尚斌一组队员用地对空导弹将对方的武装直升机给打冒烟了,也就是对方要出局了。水面由张朝阳三组和伊惠四组打得对方不敢抢滩登陆,还是放弃了冒进。待生化武器起了作用,再清理战场。 现在,毒气弹令周围十公里海域受到污染,他们如何面对病毒感染?这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凡是有空气、有水源的地方,病毒都可以传染,他们只能生活在防化服里,但是他们怎么吃喝拉撒? 尹龙虽然他能超强的排毒功能,但他也不敢轻易与生化病毒接触。他们晾晒的鱼干,现在肯定是病毒的繁殖感染源了。他们有什么可吃?吃什么呢?现在对方也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看他们自生自灭,要么饿得两眼发绿,头发晕,腿肚子抽筋,消磨掉战斗意志,签署城下之盟,要么最后发动一轮空袭,干塘捡死肉虾。 不吃还受到了,人有三急啊!现在,最憋屈的是董尚斌,他猛吃猛喝,现在要尿了。他第一个向指挥中心汇报:“报告a2我憋不住了。怎么办?” “什么憋不住了?” “尿啊。”董尚斌顾不得文雅了,只得吐出了这个有点俗的字眼。这本来是生活在不起眼的事情,现在可成了犯难的事情。他要是排便的话,势必会感染。他就等着出局吧。 “你等着,我向a1请示。” “尹龙,b1憋不住了,怎么办?请答复。”赖欣怡赶紧向尹龙请示。 “没什么好说的,落身上。”尹龙斩钉截铁地说,他一补充一句,“不落身上,就出局!这是命令,执行吧。” 不说还好,一说,他也有尿意,俗话说,见人落稀,屁股痒。怎么办?要是不排泄,积聚的尿酸、尿素等有害物质,会让你患上尿毒症。没办法,落吧。 处在对敌作战的堡垒的十七名队员先后落了。真不好受,这种防化一体物,气密性相当好,现在液体积聚在下面的靴子里,走一步咯吱咯吱响,但为了战斗,战士们必须忍下去,有的还大便了!大也没法,也得忍住。好在臭气不外泄,包括在下半身,头部罩了氧气罩,是闻不到异味的。 他们开始高度紧张盯着各种显示仪表,但是毫无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尿液对肌体还是有侵蚀感。一会儿还不觉得,只不过是湿漉漉的,有点烫,浸满全身,感觉里面潮潮地,然后军裤就黏答答地,像狗皮膏药贴在肌肤上了。再过些时候,那就痒了,前脚擦后脚了。想想小时候,落小尿,要是妈妈不跟你换,你哭得多凶,那是十二分的不舒服啊! 过了中午,他们还是不能进食,上午排空了,现在可是口干舌燥,咕噜咕噜商情绪了,看着挂在城堡里的美食,他们看着腊肉咽口水啊。 到了晚上,那个难受劲就上来了,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们嘴唇发干,肚子里恨不得肝、肺消化掉算了。他们在忍,强忍。他们知道一个人忍饥挨饿的极根是七天,他们才过一天,就十分难手。怪就怪,他们在野外生存训练,尹队太强势了,弄得他们一个个吃得膘肥体壮的。哪里有挨饿的滋味,现在该补上这一课了。 其实最不怕饿的是尹龙,他可以通过太最能转化为真气,真气可以给他身体补充能量,这样他的元气无损,相反,饿得极根,他就打开四百零九个穴位进行太阳能绑定,用真气流将太阳能转化为真气,再转化为元气。他可是没有一定虚脱的感觉。 尹龙当然能体会队友们的极度饥饿和疲劳,但是他们通过防化物,连真气流互相都不能传递,这是绝缘体啊,一般光波、电流、辐射都难以传递。尹龙组织大伙试过,集体修持“洗髓真经”根本不顶用。 尹龙看着队友一个个销开毁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行,活人怎么可能被尿涨死。难道要真的饿两天两夜,这可是要命的啊!他们不只是挨饿啊,还有复杂的战斗任务!接下来,对方肯定等他们筋疲力尽,展开下轮空袭,个个都眼冒金星,耳鸣眼花,雷达上明明没目标,看见也有目标了。不行,他得变招。 尹龙大胆地进行了一次潜海拟态,化装成鲨鱼,用高倍望眼镜,观察敌情,但他们相当平静。于是,他就潜游出了十公里,看看仪表显示已经在安全区域,他赶紧来一个彻底清洗,然后来一番捕食,再返回堡垒。 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策,分组拟态潜游出去,弄干净、吃饱了再返回来。队员一听个个来劲,这个决策大胆、英明,但是 需要勇气和毅力,现在他们已经筋疲力尽还要游十公里,然后洗干净,再捕食。他们要看猎食的运气和本事了。实在不行,海藻、海带之类的也吃饱了再说。 500科幻2 队员分成三批次,净身、饱肚回来了,尹龙才松了一口气,时间也到凌晨五点了,估计对方也不会让他们饿太久,想看看他们的囚笼政策,有没有实质的效果。 “a1,对方升起了导弹发射架,准备。”赖欣怡马上给他下达了作战命令。 尹龙知道对方一枚战略导弹打过来,破坏的半径,他们差不多要签城下之盟了。他哪敢大意,立即与释放出干扰电滋波破坏对方的空中侦察,然后推出迷惑装置,再启动发射架,对方发射,锁定目标,反导弹发出,荧光屏上马上出现一团烈火。 嘿嘿,兄弟,不好意思,我们还过得很滋润。这是他们释放的信号。 蓝方大吃一惊,这些人还头脑清醒,还没事儿一般。按照约定,这一天,他们要使用尖端武器了。 “a1,他们推出了最新式武器,从画面上看,可能就是电磁炮,我已经发了通知给各队,速速退回防空洞里面。” “放心,我将发射架收起来,也回防空洞。” 尹龙当然知道电碰炮的厉害,足以摧毁他们想要摧毁的地面所有目标。尹龙刚钻进防空洞,耳朵一阵嗡地收到电滋波,赶紧呼应队员往防空洞中心收缩。一阵地动山摇,洞壁的岩石震塌了一大片,好在他们使用的是钢筋混凝土地结构,否则要塌方了。大地又是一阵颤抖,地面地动山摇的一阵轰鸣,他们感觉比海啸厉害多了。海水也往里面倒灌进来。一连发生了三次大地震式的颤抖,总算静了下来。 赖欣怡赶紧检修指挥中心的线路,谢天谢地,只有明堡被全部摧毁,暗堡设备运转正常!这就是暗堡的好处。你就是电磁炮将地面目标全部摧毁,拿它也没办法,它隐藏在地层深处,你就是将岩石削平,对它也是毫发无损。 “a1,对方可能还有第二波打击。你们还不能出去。” 但是很快赖欣怡发现不对,对方准备启动战略导弹发射架,这可不能掉以轻心。 “a1,快点就位,对方启动的是战略导弹发射架!” 尹龙赶紧回到自己的操纵岗位,他试着先释放干扰电磁波,还好,没有问题,但是要打开迷惑装置就困难了。他想了想,只能冒险一试了。对方已经升起,他不能不升起,对方发射,他跟着锁定目标,启动发射装置,火光还没起,尹龙赶紧缩回地道中。大地又一次颤抖、地动山摇的轰鸣声,震得耳鼓嗡嗡直鸣,蓝军又是一发电磁炮,看来他的二号发射架给报销了。现在,他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发射架。 “你溜得真快。他们几乎是贴着你的发射,捕捉到你的发射井,直接发射的。”赖欣怡看着画面都心有余悸! 现代化战争比的也是意识,你反应迟钝,稍慢半拍,也要完蛋。 “各组迅速回到暗堡,启动一级战斗准备。蓝军抢滩登陆先头部队,空军编队再次发动立体式进攻。”赖欣怡看他们还是同样的进攻手段,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红军的防空炮火没有了,他们的暗堡,没有可能隐藏重炮,或者地对空导弹,只有肩扛式导弹,或者高射机枪,或者自动步枪。 “a2,我们不能出去,等他们第一轮轰炸之后,我们才能出去。我估计,还有伞兵,抢滩登陆也要排雷。我估计他们会同步进攻。”尹龙预判敌情。 “好的。没错,对方轰炸机当头,这回,我们可能只能被动挨炸了。”赖欣怡叹息道。 大地再次颤抖,但这一回颤抖,没有那么厉害,只是航空炸弹,不过是雪上再加霜,伤口上再撒把盐。 “没错,对方排雷成功!抢滩登陆开始了,空降兵,像雪花点落了下来。” “b组、c组带好狙击枪,跟我走;其他三组阻击抢滩登陆。”尹龙一声令下,各就各位。空降兵就是空中的大雁,尹龙带着六名队员,就是打飞碟,他们采用的是性能最好的九九式狙击步枪,性能堪比米式m107狙击步枪,十连发半自动击发,可让发射者通过连续击发来锁定某个目标,采取激光瞄准,可以自动修正瞄准点,它能够在两公里射程内精确打击。 蓝方一个空降队,一百来名队员,打得空中火焰乱窜,没等他们落地,全部给送出局。空降兵在空中,对地面目标难以锁定,虽然他们有一定的火力,但对于这帮全身伪装,打一个点,换一个点,兔起鹘落,他们只能把怒火发射到草地上,打得草地上尘土飞扬。尹龙打完空降兵,赶紧增援反抢滩登陆。 他们三名队员配置榴弹发射器、三名队员配置反坦克肩扛导弹,尹龙自己启动多管火箭炮,眼看着对方在航炮的掩护下,发起一轮潮水般的进攻。尹龙看对方的航炮不敢轰击了,怕误伤登陆队员。红方有两名队员出局。 赖欣怡可急了:“a1,对方拥有两栖坦克,可能还拥有激光武器。小心啊!两公里外,可以摧毁我们的任何掩体!” 尹龙大吃一惊,他还想等接近再打,那不是正中对方下怀,蓝军的激光武器打开,他们不就是全部给照亮了! 不等了,尹龙一声令下,十五名队员全部开火,对方果然打开了激光束,十团强光,从海面猛扫射过来,但是还在两公里之处,对暗堡的摧毁能力受到了限制。尹龙的多管火箭可就轻松的打到两公里之外。 蓝军被打得火焰乱窜,损员惨重。只得退出海滩。尹龙赶紧组织队员,再次布雷,封锁海面。 蓝军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他们得来点猛料,可是这次他们采用更不可思议的战法。 “a1,小心!全部缩回指挥中心!快!”赖欣怡急得大叫,“快点展开反超声波武器的遮盖板!” 尹龙知道对方动用最厉害的杀招。他们早就有预案,赶紧展开。超声波武器能利用高能超声波发生器产生高频声波,造成强大的空气压力,使人产生视觉模糊、恶心等生理反应,从而使人员战斗力减弱或完全丧失作战能力。这种武器甚至能使门窗破碎。而且躲进坦克与防空洞内也不能避免,他可以穿过十五米的混凝土墙与坦克钢板,严重的话使人直接死亡! 他们只能躲在安装特别护板的防空洞里。赖欣怡是他们的眼睛,监视着蓝军的攻击手段。接着投下一连串的噪声波炸弹,爆炸产生的噪声波来麻痹敌军的听觉和中枢神经,可使人员在两分钟内昏迷。 最恐怖的炸弹来了——集束声波脉冲。蓝军利用流体压缩技术把高能声波加载在高速推进的流体上,令高速推进的流体像冲击波一样而且又带有高能声波的特性。这种流体无孔不入,看来他们的所有暗堡都给震成齑粉了。 要不是他们的指挥中心建在盾构机打进的岩层深处,他们可能向蓝军投降了。现在,他们听尹龙的,顶着厚厚的防护层,盘腿运功调息。他们现在吃得少,落得也少,不过一昼夜排泄一次,进食一次,想想也是恐怖的。他们就像冬眠的松鼠一样了。 十五名队员拥挤在一团,都盼望着时间快点过去。他们挨的是时间!只要晚上零点钟过去,他们就是胜利者。海军政府的大餐,等着他们,否则他们要全体出局,也打复活赛,再与百名队员打淘汰赛。谁都不愿意。现在,就是一个字忍吧,倒希望他们在上面多玩点花样。他们现在是地老鼠,看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不好了,蓝军的扫雷艇,将我们的水雷打开了一条通道。怎么办?”赖欣怡的话,让在场队员为之一震,对方的用意很明显,这些打击手段一结束,立即抢滩登陆。 接下来的武器,尹龙嘿嘿笑了起来,是他熟悉的次声波,这是一种炸弹爆炸发出可怕的次声波,次声波武器有两种频率,一种频率是神经型次声波武器,其振荡频率同人类大脑的节律极为近似,产生共振时,会强烈刺激人的大脑,使人神经错乱,癫狂不止;另一种频率是内脏器官型次声波武器,其振荡频率与人体内脏器官的固有振荡频率相近,当产生共振时,会使人的五脏六腑剧痛无比,导致人体异常,直至死亡。 “你们好生呆着,不要出来,看我出去教训他们,否则他们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尹龙叮咛所有队员。 “尹队,你可不要抛下我们。不要你,我们可是无帅不成军啊。”所有队员都齐声叫道。 “你们别担心。我熟悉这种声波,你们不是看我,为什么能搜索到水中潜伏的敌人。我就是用的次声波,次声波波长长,不容易消失。次声波伤不到我,反而给我提供能量。”尹龙拍拍大伙的肩膀,现在不冒险,更待何时。 尹龙毅然滚出防护板空间,他开始还是内心一阵狂乱,但很快生起护体神功,四百零九个穴位产生真气流,次声波全部给他吸收。他呼叫赖欣怡技术支持他,他要给蓝军送一份厚礼。 赖欣怡惊得差点骂出了口:“狗杂种!尹龙!你回来!你不要命了!你急什么?他们不是还没有登陆吗?” “死不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尹龙冲她嘿嘿笑。 “听说,这种声波会让你变疯变傻的。你不会做傻子做出瘾来了吧?” “你上次错过机会。我变傻了,你还送走。机会让别人捞走了。这次变傻了,你可不要放过机会哦。” “呸。”赖欣怡看他说话间启动了第三套发射井,这可是战略导弹!次声波炸弹,可就在尹龙周围连续爆炸,他可是安然无恙!他的如意算盘昭然若揭,一枚战略导弹足可以将对方的大型军舰打成废铁。 镜采取激光瞄准,能自动修正瞄准点。能对敌重要人员实施准确狙杀以外,还可以对 501咽不下这口气 尹龙赌的就是在对方的大规模武器的攻击下,红军龟缩在防空洞中心,不敢越雷池一步,蓝军疏忽大意,给他致命一击。赖欣怡知道这个傻蛋的想法,他就是抱着出奇制胜的打算,铤而走险。 按常理打下去,对方抢滩成功,对他们进行清场,是顺理成章事情,你现在有三头六臂,也架不住对方尖端武器的轰击,据赖欣怡观察,他们一定还有一种粒子束武器,可以摧毁导弹。 赖欣怡心领神会,给他锁定目标,提供弹道跟踪系数。 尹龙狠狠按了下去。赖欣怡知道,出现在她的显示屏上,她就知道就有了。对方果然疏于防范,很有可能,声波的干扰破坏了他们的监视。等他们看到发射的画面,再组织反导弹为时已晚。 不过,不用担心,只是演习导弹,尹龙命中一发,连发三发,外婆过生日只有一次,后面三发悉数给粒子束武器拦截了。 “快撤!”赖欣怡赶紧喊。尹龙赶紧撤。他前脚走,后脚就感到发射井给对方粒子束给摧毁了。 尹龙回到防空洞与队友击掌相庆。 蓝军的损失可是空前的,一艘大型军舰被摧毁,就是给他们抓了俘虏,虽败犹荣了。 “打不打了?”赖欣怡问大伙,现在对方结事了尖端武器的打击,大规模的抢滩登陆攻击。这可是对方挽回颜面的最后一击。十四名队员眼光都看着尹龙,他们可是看队长的,尹龙的个性束手就擒不是他的个性;但在战场上,明知不敌,签城下之盟,也不失明智之举,这要看指挥员的意志。 “还有一招。看看诸位兄弟敢不敢跟我冒这个险?” “尹队,你说。你敢,我跟定了。”伊惠第一个表态,后面的队员纷表决心,力拼到底。集训队向地方队投降多没面子。 尹龙说了一个大胆的攻击策略:欲擒故纵。全体队员都振奋精神,讨论了这个方案的具体实施细则。 尹龙带一队二队六名队员引敌引入。三名队员配置榴弹发射器、三名队员配置反坦克肩扛导弹,尹龙自己启动多管火箭炮。看看蓝军突破岸滩,炮火覆盖着红军主阵地,红军连零星的枪炮都没有。要么被炮火压制住了,要么有埋伏。按照规定,工兵清除前面的雷区,炮火这停止了。突击队就在两栖坦克掩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红军的主阵地,然后对转入地下的红军实施特别作业了。 蓝军隐隐感觉到红军是一批奸诈的战队,没那么容易放弃主阵地,因此他们用炮火开路,再往前推进,可是他们都是自己吓自己,人家都没理你。蓝军侦察来的视频反映,红军压根儿就没有亮出武器。 于是,他们潮水般地冲锋,尹龙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的多管火箭齐发,两边的榴弹炮、火箭炮齐发。打得对方赶紧寻找掩体,组织火力覆盖对方。对方是暗堡,他们只看到孔中射出炮火,他们要找到孔洞;那边就展开了轰击。 蓝军孤注一掷了。命令前方的攻击部队,两边散开,用激光武器摧毁他们的暗堡。只见激光武器像打洞一般,将暗堡打了一个大洞,蓝军对着大洞猛轰一阵。然后潮水般地压了上去。然后,对方还有暗堡,冒出来又是一番密集的轰击,打得他们七窃生烟。对方究竟有多少暗堡,怎么层出不穷? 尹龙采取的策略,打了赶紧跑,再组织新的进攻,从别的暗堡冒出来,猛干一阵,等对方炮火延伸过来,早就溜之大吉了。 八层暗堡啊,眼看打到最后一层暗堡,再往下打,可是指挥中心了。对方抢滩登陆上来的三百官突击队员补重重打下来,眼看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伊惠带着另外七名队员,给他釜底抽薪了。他们迅速抢占了对方的登陆艇、炮艇、导弹艇、鱼雷艇,掉转炮火对准他们猛轰。他们一愣,被打得焰火直冒。这打的什么仗?腹背两面受敌。可是指挥中心又莫明其妙,搞不清楚,前沿阵地怎么乱打一气?等他们明白过来,炮火早就将登陆队员给包了饺子。 这次演习,允许抓俘虏,红军抓了蓝军二十名俘虏。本着《日内瓦公约》红军优待俘虏,蓝军可不能向自己人开炮啊。 海军政委看看表,还有四个小时。他可不能让这四个小时白白浪费,他制定了一个突袭计划,来个以牙还牙。趁对方还来不及布雷,对方显然两天天夜没吃没喝还没排泄,一定人困纪乏。他要与对方打一场拖延战。看对方能不能耗过四个小时? 第一组蛙人奉命出发。赖欣怡马上将这个信息及时通报给了尹龙,尹龙除了将俘虏做靶子,被挽对方的空袭和远程导弹攻击。 现在他们十五名队员,配备九九狙击枪,蛙人再厉害,总要露出水面,出水就送他们冒火。 现在十五名队员确实面临着饥饿的威胁。他们凭意念在瞄准、打枪。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真想把俘虏啃上几口。 赖欣怡拼命在给大伙鼓劲:“还有最后一个小时了。半小时了。不好,对方又来老一套,空降兵来了。” “别怕。火来水灭,水来土挡,兵来将挡。我一个人打空降兵。你们,你们,打起精神来。”尹龙都感觉体力透支了,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可没有更多的能量补充。 “尹龙,看你的了。我,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伊惠双眼皮都睁不开了,十三名队员都是恹恹地,趴在掩体,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要强打精神,注视着瞄准仪,听着赖欣怡的呼唤:“c2注意,你方有蛙人踪迹。”卓志龙几乎是凭一点余勇,打了一个点射,把对方打出火花来。打了两天两夜只补充了一次进食,现在防化一体服里可是臭哄哄地,军服黏膜似的贴在身上,奇痒难耐,更要命的是体力透支,身体虚脱,眼前一阵接一阵发黑。 尹龙抱着狙击枪,一人对付空中一百名空降兵,他要在落地前的十五分钟打完这批队员谈何容易。 “一个!”赖欣怡帮他点着数,她可是吃得饱饱地,满面红光,只有她一个人躲在指挥中心,与世隔绝一样。做女人的优越感,真让人艳羡。 “二十!要快!”赖欣怡急得直叫直嚷。尹龙可要滚翻,在滚翻中上弹夹。 他利用夜视镜,锁定目标,打飞碟,砰砰砰,打得对方火花四射,赖欣怡在兴奋的拍手叫好:“四十了,四十一了……” 尹龙也没想到,他的真气也有耗尽一刻,现在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他端枪的手在发颤,砰地一声,偏出一发。 “尹龙,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感觉,感觉——力不从心啊?”赖欣怡看尹龙端枪的手在颤,在抖,知道他真气耗尽了,现在拼的是毅力。 “你等着我。我出来帮你!”赖欣怡的话,如一缕春风拂面。尹龙打起精神,砰砰砰,打了三发,三发两中。空中,喷射击出两束耀眼的光芒。看看空降兵越来越近。他们在空中对地面喷出数条火舌。 赖欣怡一身防化物,一出手接连打了一串漂亮的点射击,对方大吃一惊,他们还有生力军!眼看着只有一支枪在打凌空,枪法现在大失水准。没想到,茅草窝里杀出李逵来了。 尹龙强打精神,与他协作。打到八十个的,尹龙说:“快,快去海边协防。这里交给我。” 赖欣怡看了他一眼,噙着泪花。女人天生就是泪水浅。她咬紧牙关,海滨现场冒出了几名蛙人,开始向四周的队员开火。赖欣怡不敢怠慢,几个点射将他们打得火花四射,利用火光,再打一组点射。一个滚身,抓起江远航的狙击枪,再打一起,让对方压制住。还好,有零星枪打响,帮她压制对手。 尹龙那边打得更惨烈,他不停地调息自己,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枪,像要停摆的和机械表,你摇一下,他就走一秒,打几个点,打完;他又要摇,又要滚动。 眼看着对方就要落地,可这帮了他的忙,他不必高端着枪,他就趴在地上打落点,但是对方现在用火力压过来,估计他们最后成功迫降的也只有十来个人。时间还剩最后十五分钟。 尹龙压了最后一个弹夹,对方现在也有掩体,双方形成对峙局面。他们不时跃起,一步步逼近他。尹龙的手一点不停使唤,隔往日,对方跃起还要机会趴下,想都别想。 尹龙滚一个地方,勉强打一枪,总算再次将对方一名空降兵打出了火焰。震慑住对方的急躁冒进,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只有十分钟,必须要瓦解对方的意志,让对手失去抵抗。再说,海滩那边还打得很热闹呢。赖欣怡打得得心应手,还有十三名队员协防他。他们偶尔来一鼓子勇气,打一枪,帮她一个大忙。赖欣怡可是特工中的佼佼者,枪法奇准,只要对方敢于击发,肯定会让对手冒火花。 尹龙这边的枪声也在鼓励着她,这边有零星的枪声,说明尹龙还坚持着战斗,没有给打出火花。空降兵的冲锋枪打得很猛,只不过虚张声势,尹龙可是打一个点换一点,对还能趴着打枪。你要是敢端着枪边扫射边冲锋,他一定会将你打出火焰来。 空降兵打了一阵,没占到半点便宜,相反还损失了几名队员。指挥中心可是让他们下达了死命令:“他就是红军队长,一定打焰他!找回我们海军的颜面!” 尹龙突然发现他的氧气罩没氧气了,这下可麻烦大了。他要换氧气瓶。他要是往指挥中心跑,肯定站起来就给找爆光了。现在,离零点钟也不五分钟了! 尹龙忽然意念中在发黑,要黑屏。人要在虚脱临界状态,一秒钟,都难坚持。空降兵看这边停止了射击。一个胆大的往这边了一梭子。 指挥中心看看表只有一分钟了:“给我冲啊!为海军争光的时刻到了!打胜了,我给你们记一等功!”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他们要争这一口气,以洗被打爆大型主舰之耻。 镜采取激光瞄准,能自动修正瞄准点外,还可以对轻型装甲目标直升机、雷达等重要目标实施破坏射击。 502兵不厌诈 “冲啊!”空降兵还有七个,呈三角形队形,向敌方猛扫着,发起了冲锋。 七个人没遇到任何抵抗,冲上前去,可他们傻眼了,对方脱掉了氧气罩! “报告政委,红军队长不知去向,只有他的一个氧气罩,挂在一块岩石上。请请指示。”空降队长颇感意外,这家伙消失得怎么这么快,看他奄奄一息。 “糟了!出事了!出大事了!”海军政委颇感受此事有点棘手,因为此次使用的生物武器,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使用的是对笨二酚。虽然不会令他感染病毒,但也会令他从此精神失常,甚至成为植物人的可能。何况才过了一天,没有下过暴雨,地面上有大量的对笨二酚,他贸然取下头罩,意味着吸进了大量的甲基笨化物,与血液中的血红蛋白一结合,那就等于肌体瘫痪,精神崩溃。 海军政委可不敢隐瞒,把情况向总教官通报。总教官一听说尹龙可能要精神失神,他吓得失魂落魄。这次搞得太过火了。可是不过火,参加世界大赛,只会是敌军受虐的对象。他不敢隐瞒向总部首长汇报。总报首长火冒三丈:“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捅娄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赶紧组织最好的医疗队进行抢救!要是他不能参赛,你就等着写检查吧。” 总教官马上向海军政委传达总部指示精神,马上组织最好的医疗队,派遣直升飞机上岛,专门营救集训队队长尹龙。 直升飞机还没起飞,传来海军政府沮丧的声音:“总教官,你们赢了。不用派直升机了。” “我们赢了?赢了顶个屁用。尹龙的安危才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尹龙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换了氧气面罩,然后,顺利地将我军空降兵,全部打得直冒火焰。他还跑过去,收拾了登陆蛙人的冲锋。他最后阶段突然爆发,打得我军节节败退。你可以跟你们的人联系,你们的预警系统、指挥系统自始至终都是完整的。祝贺你们,你们是真正的勇者,也预祝你们在世界军事大赛中,一举夺魁!” 总教官赶紧使用固定频道,与集训队联系。 “报告总教官,我们圆满完成演习任务。请指示!”是尹龙的声音,听不出有一丝不爽,声音干脆利落,还带有胜利者的亢奋。 “你没事吧?”总教官可不关心胜利不胜利,尹龙的安危也就是他的安危。 “报告总教官,我没事,十三名队员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赖教官满面红光,请总教官放心。”尹龙声音像报豆似的,硬嘣嘣地。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在最后关头取下氧气罩?这可是一件危及生命安全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不良应没有?”总教官还是不放心。 “报告总教官,当时,我的氧气瓶没有氧气了,再不换氧气会窒息而死,我就成功地换了一瓶氧气而已。头罩是伪装。想想看,我要是先取下头罩,还有命吗?我不过用头盔吸引对方的火力,我然后滚进交通沟,回到指挥中心换了一瓶氧气。就这么简单,不信,你可以调看视频。我要是当时取下氧气罩,等于自杀。我怎么会做那么傻的事情?请总教官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傻。”尹龙心想视频,他已经处理过了。 事实上,尹龙当时,取下氧气罩,挂在岩石上。他滚进了交通沟。想想看交通沟,到处是对笨二酚。对笨二酚释放出甲基笨氧化气,没错,这种气体随着呼吸道进入他体内,他体内产生的不可思议的功效,原来,他本来可以凭乾坤大挪移获取外界的能量,现在被密封在防化一体服里,只有任凭真气耗尽了。他这一与外界接触,四百零九个穴位,就像饿虎扑食,逮着什么能量特质,就要转化能量特质,甲基笨氧化气本来就是有机物,立即被分解成能量真气,他可是多益善,瞬间吸取了大量的对笨二酚!他像打了强身针一般,马上恢复了能量,大周天运行真气,固本清元。 没错,接下来,他为了掩饰,火速跑进指挥中心换了氧气瓶,然后出来收拾对手。那是如虎添翼,收拾他们几个残兵败将,犹如打靶,收拾完空降兵,再如赖欣怡默契配合,打得蛙人顾此失彼,砰砰,火焰直冒,再加上十三名队员打几个冷枪,收拾得蓝军一点脾气都没有。 队员一回到基地总部,尹龙带他们修炼一个钟的“洗髓真经”,然后有了精神,一起泡一个澡,别误会,赖欣怡不会跑到男性澡堂,要是在战场不是说没可能,现在生活恢复了正常,还是有秩序地。所以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就如妇科医生给妇女看病,这是他的职业所在,你不给他看还不行。 换上新装,十五名队员,个个英姿疯爽,让人肃然起敬。总教官带队,总部首长放心不下,亲自赶过来,他还特意跟尹龙交谈几句,看他有不有脑残。尹龙向首长敬了庄重的军礼,首长握了握他的手,首长发了一下功,嗯,不错,尹龙的手就让你捏着一团棉花,无处用力;他要还击的话,总部首长的这个手估计要残废了。 “你是不是不老实?说实话。”首长眼光中宠爱,也有长者的慈严。 尹龙憋住笑,但不敢笑出来,就那么眼里喷着笑,显得神采飞扬。首长点着他:“你别唬弄人。你一定摘了氧气罩。对不对?欣怡,你是好孩子,你说,尹龙最后有没有摘氧气罩?” “报告首长,当时,我不在现场。但后来调出的视频来看,他没有。”赖欣怡实话实说。 “他不会将时光轴删一删,补一些画面进去。看他鬼笑的样子,就掩饰不住了。海军被你蒙混过关,要是比赛,你千万不要抱侥幸心理,万一是实战,你不吃大亏了?听说,这个演习弹对身体损伤也是很严重的。要做一个全面的体检,体检结果,我要亲自把关。”首长板着面孔,他可不护短,知道在战场护短,等于留下后患。 “是!”尹龙脚步一蹬,挺直身板,又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不过,兵不厌诈。实而虚之,虚而实之。”总教官反过来帮尹龙说话。 首长剜了他一眼:“你让我急出心脏病来。我要是高血压的话,当场要急救。你给我听好了,这一段时间,你不要再给我捅娄子。最后两周训练,我要知道训练科目。” “是,还有两个训练科目。一个是陆基渗透。集训队队通过使用夜视装置、声敏和动态预警系统、反步兵雷达系统等高科技警戒系统,成功突破敌方防线。我们所采用的穿透策略、演练实施的条件、监测设备的确切型号做好了绝对保密工作。还有一个侦察谍报技能训练。主要有观察潜伏、窃听、捕俘、审俘、照相、捕捉信息、开电子锁等多种获取情报的高科技手段和心理战。”总教官侃侃而谈,他可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嗯,这一阶段,要以高科技为突破口,少一点自虐式、自残式训练,确保队员体能的恢复。这也是科学规律。”首长也是内行。 首长眼神又转到尹龙身上:“听说,你们开发的指挥系统很好用。你在高科技这方面,也不是一头蛮牛嘛。” “不是,不是。”总教官见首长说到他的一块心病,总教官为此事还跟尹龙吵翻了,首长明地说尹龙,实际上是打他的脸。 “多在信息猎获、预警、反应方面下功夫,不要在耍小聪明方面下功夫。你的小聪明已经达到巅峰造极了。比安倍晋三狼聪明多了。故意得罪一个,拉来一个,现在赖欣怡,就要给你念一念紧箍咒,她还是你的直接上司。以前是,现在还是。以后还是。你们做不成夫妻,就做拍档吗?在工作中,同样可以建立伟大的友谊。”首长说话毫不留情面,他鞭辟入里,针针见血。说到了两人的痛处,赖欣怡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有啥不好的?你看南海普陀寺里,韦陀,他只能与观世音菩萨做对面夫妻。啊,你们也不要在这上面纠结了。儿女私情,要给我放一放,现在尹龙和刘娜已经是事实婚姻。你不会狠心抛妻别子吧?那我第一个要毙了你。听话,接受命运的安排,把工作搞好。”首长软硬兼施,他对尹龙的底细摸了一个一清二楚。 总教官趁机打边鼓:“要像孔子学习。南子可是一个卫灵公的宠妃,孔夫子对她也动了心,南子对孔夫子更是倾慕有加。可是,孔夫子并没有越礼,他不过把南子找过来。你弹琴,我鼓瑟,两人的情意,在琴瑟中得到交流,达到了合谐,达到了共鸣。啊,你们是现代版的孔夫子和南子。你们不可能得到世俗的爱情,但你们可以在工作中,情感得到升华。” “报告总教官。赖欣怡教官并不爱我,我不过是单相思。请总教官放心。我会化悲痛为力量。战胜自我,超越自我。成为一个顽石。”尹龙语速很快,铿锵有韵。 赖欣怡也翻着白眼:“我爱他?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喜欢他的人,估计也是一个母夜叉。你看我像母夜叉吗?” 队员们都捧腹大笑。首长放心了:“那就好,不准搞儿女情长,存有任何私心杂念。小家伙,你不要背着我搞小动作。欣怡肚子大了,就找你。” 气得赖欣怡七窍生烟,满脸涨红:“首长,你说什么呀?” “我这是给他打防疫针。怕他一糊涂,就犯错。咱丑话说在前面嘛。话要挑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打开窗子说亮话。”首长像说数来宝一样,说得有板有眼,“行啦,出发吧,今晚放开肚皮,吃他海军政委的大餐去。谁让他们是输家。” 503好酒好菜侍候着 军人说话是炮筒子,不会拐弯,直来直去。尹龙这一点可不像军人军质,他狡黠,口是心非。赖欣怡明知道他帮她开脱,意思是自己惹的祸,别找她的麻烦。但赖欣怡不领他的情,赌气不再理他。 尹龙发现首长席有茅台酒,他可以叨末座相陪,他现在是上校级别啊,完全有资格与首长同席。尹龙半年没喝到茅台酒,对茅台酒的渴望可就上升了。政委、舰队司令没见过高手,待总部首长坐定。政委致词:“感谢总部首长对我们的关怀。也感谢集训队的全体队员,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现在,我们看到了什么是未来海军发展的方向,也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是一位真正的现代战神。下面,请首长致词。” 总部首长在潮水般的掌声中站了起来:“刚才听你们政委说话,热情洋溢,其实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有苦说不出。怎么说不出呢?陪了夫人,又折兵啊。陪了夫人,夫人是什么呢?提供了这么好的对练平台,怎么折兵了呢?还要好酒好菜伺候着。其实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板子打到他屁股上了,板子要吃肉啊。” 首长的话幽默风趣,又言词犀利,全场哄笑。 首长话锋一转:“不过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集训队还不是从各大军区抽调上去的尖子队员,是名副其实的国家队。有你们海军队员吧?有吗?” 海底蛟龙江远航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全场给他雷霆般的掌声。 “我说呢。对海战的套路熟车熟路,原来挖走了主角。”首长夸了江远航一句,示意江远航坐下,“同志们,我知道你们还不服气。酒桌上还可以切磋一番。大不了,我让海军医院的急救车停在操场上。喝倒一个,算一个,抬走一个。酒醉英雄汉啊,今天能够在这里有一席在地,个个都是英雄汉,都是军中精英。喝酒算我的,我让总后勤给你们送,放开量喝,没酒找我!” 舰队司令只是传闻尹龙神乎其神,他没有亲眼见过。他拿了一瓶茅台:“听说,尹上校,练有弹指神功,能不能让我们开一开眼?” 尹龙忙推给师兄伊惠,他想让师兄露一手。伊惠领命,接过一瓶茅台,一指敲去,“卟”一声,连瓶颈敲掉,掌声雷动。 可是舰队司令存心要尹龙表演一个。他再次拎着一瓶茅台恭请尹校表演一个精彩的节目。 尹龙正着嚼着一块鱼肉,恭敬不如从命。他略有一沉思,试试次声波能不能发功,将四百零九个穴位逆运行,运转乾坤挪移大法,他能发出一种声波,与伊惠敲碎声波的能量几乎相同,或者大于它一点吧。波的能量齐聚舰队司令拿的茅台瓶颈上,与其波段达到完全共振! “砰!”一声锐响,舰队司令手中拿的茅台,瓶颈自然爆开,与伊惠敲碎的声音几乎一致。不明真相地还以为舰队司令,玩了一手。 真没几个人看明白,但掌声嗨翻了全场。甚至,尹龙带头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来一个!来一个!”下面喊爆全场。 总部首长、总教官可看明白了,尹龙露了一手令人毛骨悚然地波段功!过去称隔山打牛,其实就是发出一种声波,与打击目标共振,据说桥梁都可以震为两段,与声波武器的原理是一样的。 舰队司令对尹龙佩服得五体投地,怪不得上至军委,下至队员,都当他是战神。如此功夫,几百年才出一个吧。舰队司令可不敢招惹他,要是小家伙再戏耍他一下,他就吃了不了兜着走了,刚才这一手不过是制造了一个噱头。 舰队司令也不是吃素的,他也经常被同志们簇拥着露一小手,让小战士们看得目瞪口呆,不过他的玩艺,在尹龙面前可能是在鲁班面前耍大斧。但也不能扫大伙的兴,他撸起袖子,“呸”、“呸”,只见舰队司令,拿起那瓶茅台,一手按在瓶子后面,大吼一声,吸住瓶底,缓缓地把瓶子倒过来,酒一滴也没洒出来。尹龙曾经玩过这一手,没想到,舰队司令也会这一手,想想看,他也是练家子。 这一手,赢得满堂喝彩,抱着拳:“献丑了,献丑了。我不是主角,今天的主角是谁啊?” “尹龙,尹龙!” 舰队司令再将他一军,刚才第一个表演顺利地记到了他的名下,估计刚才能看出是尹龙发的功的,没几个人。尹龙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尹龙只好猛咽了几口,要过舰队司令手中的一瓶酒,让赖欣怡拿着。赖欣怡不愿抛头露面,不理他。他只好再请师兄帮忙。伊惠知道他要表演什么。这一手叫做太极露。能玩一手的,没有十年内功底子是玩不转的。全场静极了,目光聚集在尹龙行云流水的手势上。 尹龙递了一个眼色伊惠,他便往空中倒酒,天啦,酒就成了一个莹晶的水晶球体,一般的人也只能表演鸡蛋大一团水,尹龙表演是一瓶酒啊!一瓶酒茅台酒,滴酒不洒,浑然一个晶莹剔透的球体。尹龙左一个抱球,左一个抱球,再接一个云手、如封似闭、玉女穿梭,动作浑然一体,水晶球就跟着他上浮下沉,左转右旋,像一个气球跟着他悬在胸前。看得人触目惊心,要是失手,一瓶上好的茅台酒啊!最后看他怎么收场。 没想到伊惠拿了一只高脚杯,他的手法与尹龙配合相当默契,把杯子倏地一个切面,八分八的酒,双手献给首长,这酒不是一般人喝得到的,一般人只能闻闻散发出来的飘香酒气。掌声如钱塘江的春潮,一浪高过一浪雷动!伊惠再切下一杯。敬海军政委。然后,他一杯接一杯切下来,一瓶酒给他,一滴不洒地切了下来。相当于,刀削面,一个面团,一刀接一刀削完了,他是一杯接一杯接完了。 那掌声现在是壶口瀑布了,春雷滚滚,将现场的人的巴掌都拍肿了。表演会了,尹龙喘了一口气,向大伙敬了一个军礼。 可是看得过瘾的战士们,对美食一点兴趣都没有,一个劲地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尹龙!尹龙!”嗨翻了全场。伊惠忙解围:“同志们,你们饱肚人不知我们饿肚人急。尹龙同志现在肚皮还跟他打着官司,你听他肚子还咕噜咕噜闹情绪呢。别让这么好的一桌酒菜凉了。首长说了,咱们酒桌上过过高低。” 战友们没办法只得坐了下来,不时回头看看尹龙有没有戏。尹龙可不管首长了,他可是饿老虎,讲了客气,饿了肚子,稀哩喝啦,吃得满嘴流油;首长一个劲地给他挟菜,看他吃仿佛也是一种表演艺术。按照景颇人的风俗,垫个底,就可以大碗喝酒了。没这个规矩的战士们早干上了,茅台酒的诱惑也是蛮大的。人生能得几回喝?何况可以一醉方休。 尹龙开始给领导敬酒,杯杯干了见底。最后轮到赖欣怡,赖欣怡装着不理他,他只顾嚼海螺片,味道鲜美。她抿着唇,嘴唇一翘一翘,眼光很写意,神情淡定,似乎什么也没关注,只专心在她的吃上面。 “师姐,敬你一杯酒,感谢你带我出道。小龙铭心刻骨。”尹龙拿起杯子敬她的酒,赖欣怡不理他;首长早看出来了,咳了一声冷嗽:“冤家宜解不宜解嘛。小赖,你们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么呢,成了冤家,现在又要尽释前嫌。啊,是难为你了,不过,你也非等闲人,可以说得上巾帼英雄,拿得起放得下。接了这杯酒,以后两人不是冤家,而是合作伙伴。集训队需要你俩的默契。” 赖欣怡不争气地泪水滚滚落下,她咬着嘴唇,筷子在手中搅来搅去,现场凝固了。首长还是打着圆场:“阿龙,你有没有欺负小赖啊?” “天地良心。真没有。” “那就是你没欺负她,你一欺负她,她就开心了嘛。”海军政委来了一句冷幽默,缓和一下空气。一桌人都笑出了声,没想到这句话还管用,赖欣怡也跟着破啼为笑。首长算看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不是他一句两句话就能打发掉的。 “看来这是老龚犯的主观主义错误。老龚,这干的什么事?他一辈子都没享受过爱情,也不懂爱情,他这是乱点鸳鸯谱嘛。唉,不过现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咱们还是现实主义,不能搞超现实主义啊。来不得啊。小赖,鼓起勇气来,坦然接受挑战。跟他干了这杯。化戾气为瑞气。” 赖欣怡只得站了起来,举起杯,随便跟他碰了一下,仰起脖子,像喝毒药一般,一口灌了下去,还咳嗽了起来;尹龙煞有介事地帮她捶捶背,赖欣怡一掌打开了他的手。舰队司令帮赖欣怡说话:“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就是欺负人嘛。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法无天了嘛。要是男女独处一室,那还了得?” 全桌人哈哈大笑,总教官还笑喷了。尹龙总算过了这一关。 尹龙可能为了避免尴尬,他端着杯子,给队员们敬酒去了。本来十名队员为一桌,他们不愿拆开,于是就变成了十三个人挤在一桌,反正菜肴够丰富的。十三个人可要轮流与尹龙干杯,伊惠向各位使眼色,各位懂,尹龙还要与他们打酒仗,当然不能内讧,表示一个意思就行了,共同举杯干了一杯。 尹龙为了表示感谢。拎着一瓶酒,一桌一桌陪下去,一杯接一杯灌下去,还有高手,还想与他过招,尹龙嘿嘿笑着说:“兄弟,不好意思,我还任重道远。我每桌陪一杯下去,这道数学题不好做啊。” 504大开大合 接下来,全场的人看出道道来了。尹龙脚步飘沧,一桌一桌敬了下去,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得眼珠子睁圆了!他就这样喝完一瓶,再接着一瓶,像他这种喝法,茅台酒厂可能要建成自来水厂了。他喝了这么多杯,酒到哪里去了?人人不解?有人说,他有空中移物法,将酒寄到哪棵树上了;有人说,他有解酒法,酒给他挥发掉了;有人说,他应该有魔法,酒给他藏起来了,他也许根本没喝下去;也有的说是障眼法,古老的戏彩法,喝再多也不会有事的…… 五百桌啊,兄弟,五百杯!一杯也不落下,喝完,还能表演节目。李白说,会当须饮三百杯,他可饮了五百杯啊! 尹龙先给大伙食表演了一套《醉八仙》,看他身形飘忽,似醉非醉,跌仆滚翻,很象是醉汉酒后跌跌撞撞,摇摇摆摆,但实际上是形醉意不醉。醉拳很具有观赏性,你看他“鹞子翻身”、“小翻”、“拔浪子”、“单提”、“折腰提”、“鲤鱼打挺”、“抢背”、“扑、虎”、“窜毛”、“盘腿跌”、“剪腿跌”、“栽碑”、“扑地蹦”、“跌叉”、“磕子”、“乌龙绞柱”。博得全场掌声雷动。 一套醉拳打完,尹龙没事儿一般回到自己的座位。可是后面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尹龙!尹龙!”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尹龙只好找了十个空酒瓶,他表演过的,抛酒瓶。他先抛两个,再加到三个,再加到四个、五个……随着空瓶加多,难度增大,抛的高度增高,看起来半空架起了一架雪亮的银桥,蔚为壮观,直到最后将十个瓶子都抛起在空中。瓶子开了口,在空中发出呜呜的流音,很好听,抛的高度像是到了半空,才有更多的时间差。 接下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尹龙可以做出“美女梳头”、“双虹桥”、“大鹏展翅”、“龙飞在天”……最后由一个铁板桥,过度到单臂支撑,到空中脚蹬瓶结束。 这个节目观赏性更强,看起来有技巧、有难度、有空间感、有造型,看得大伙儿如痴如醉。看完大伙儿鼓完掌,还不想放过他,呼喊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尹龙可不敢贪功,他拿着麦克风喘着气:“同志们,后面,还有更精彩的。我点我的同宗同派的大师兄伊惠,掌声送给他。” 伊惠表演的是他一指禅绝技。他光着膀子上台,先扎了练功带,他运了运气。然后,试试他的功力,他拿了一块鹅卵石,一指敲过去,鹅卵石当一声,像受到了金属敲击,没有断裂;他又运足劲,嗨一声闷喝,一指敲下去,当一声,应声而断! 接着,他表演的是一指禅倒立,能做到这一手的,全国人数屈指可数。他直竖双腿倒立,然后过度到四指禅,再到二指禅,然后运足一口气,重心向右一移,食指支撑,全身的重量集中到了一根手指上!食指略有弯曲度。他坚持了一分钟,收了势。下面早已经掌声轰鸣。 伊惠很有舞台表演经验,不能光表演给人家看,他们也不能闲着,他马上拿起麦克风,首先向首长席敬礼,然后来了一个提议:“海军的同志们表演一个节目,我们出一个节目,哪一方拿不出节目,全军罚酒一杯。好不好?” 海军肃静了片刻,还是齐声高吼:“好!比就比!哪个怕哪个?” 于是海军上来一个练硬气功的,他表演头断钢板,叭地一声,将一块尺长的钢板往头上砸去,断为两截。掌声稀稀拉拉响起,虽然是自己的战友,还是有不买帐的。 伊惠点了董尚斌,董尚斌表演金枪刺喉的硬气功,虽然是司空见惯的,但是大伙还是觉得百看不厌,报以掌声。下面各队调兵遣将。有表演气械的,有表演对练的,有表演硬气功排达功夫,有表演缩骨术,有表演技巧柔术、有表演特异功能的…… 有人提议海军政委表演一个节目,这掌声可是惊天动地的。可是海军政委拿了一个包装盒藏在身后。战士们以为他表演魔术。他还煞有介事地向全场战士亮了亮相,啪啪下面还有人拍了几下巴掌,以为好戏要开场了。期待已久的战士瞪大了眼睛,看一看政委耍的是什么道道。 海军政委却拿起了麦克风:“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掌声应该十秒钟。要是你们亲眼见证了奇迹,掌声不能低于十分钟。” 掌声再次掀起怒潮。海军政委看把全场人的胃口调起来了:“我还需要一名群众配合。” 有一位战士,可能想在政委面前露下脸,他冒失地跑上了吧。海军政委赶紧说:“唉,今天我们是主人,人家是客。我要请一位尊贵的客人。同志们,请哪位客人?” “尹——龙——” 不用说,一边倒喊尹龙,尹龙只好站起来配合海军政委的表演。海军政委拿出了他的宝贝,唉,所有人都泄气了,这不是一台酒精测量仪吗?驾车的人都见过,交警拿着让你吹一口气,就能测出你喝酒有没有超标。 可是海军政委让尹龙吹了一口,他看了一眼数据:“你有没有对着吹?” 现在海军政委将数据对着现场战士,尹龙要吹一个压强出来,指针动了三格数据就不动了!现场的人惊呆了!尹龙喝了五杯酒,也没见他上卫生间,就只有30毫升的酒精含量! “同志们,有没有见证奇迹?掌声十分钟!”海军政委真够厉害的,他观察到尹龙脸上开始还红得像个关公,等他表演完节目,现在面色油光放亮,那是一脸恬淡,白面皮略有暗影,根本没有一点潮红。 顿时,掌声如排山倒海,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海军政委看大伙的情绪点燃了:“同志们,想不想揭开这个谜底?” “想!”喊声震得大厅的灯管都摇来晃去。 “尹龙同志,请你为全场五千名官兵揭晓答案吧。我可是跟他们一样,一头雾水。” 尹龙只得说出了缘由:“同志们,政委同志明察秋毫,确实佩服。人体好必一个练丹炉,我不过是将酒精全部转化为能量真气,能量真气转化为内丹元气。必要的时候,我也能将内丹元气转化为真气给释放出来。当然要练到将能量真气自由转换的地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希望同志们苦练才行。” 掌声排山倒海啊,他们见证了最不可思议的奇迹。海军政委当仁不让:“同志们,我被拽了出来。要不要一位最高级别的客人也为我们表演一个节目?当然,不表演节目也可以,请客人共饮一杯也不妨。” 总部首长站了起来,全场静了下来。他拿过麦克风:“我表演这个节目需要一位巾帼英雄,一位女战士配合一下。请。” 总部首长把赖欣怡拉上了台。他拿了一个空瓶,他可舍不得拿一瓶满酒来浪费掉。他可能怕赖欣怡离尹龙太远发不了功,故意让赖欣怡离他一步之遥,他则退到了大厅,百步开外。总部首长装模作样地发功,其实,他是给尹龙做准备。 他注意到尹龙神色凝重,应该差不多了。可是尹龙傻眼了,这是空瓶子,他可不知道空瓶子打碎的瓶率,他还是以打碎瓶颈的频率吧。总部首长一掌打过去,不灵啊! 战士们轰然大笑,可是战士们笑了一下,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空瓶子无声地碎成了碎片,从赖欣怡的砂顶滑落下来。原来,尹龙用的波频力量太大,将空瓶内部震成了内伤。战士们轰然大笑,产生的超声波足以将它震碎! 怎么首长们都是高人啊!明眼人当然也有,知道有人帮首长作弊。首长连常识都不知道,一百米开外,就是波段功发出来也伤不了人啊!你当真是掌声雷!能在百米开外击碎茅台酒瓶非一个超声波炸弹不可。 总部首长这个得瑟劲,乐得他满面红光,捡了一个大便宜回来。你海军政委能投机取巧,难道我就不会蒙混过关?我照亲能玩得天衣无缝。 接下来,海军文工团女歌星喝了一首军歌《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看这女歌星的颜值指数相当高,不在赖欣怡之下,她落落大方到赖欣怡身边请尹龙同唱这首歌。尹龙还真会唱这首歌,与她配合得珠联璧合。赖欣怡弓着眉,没正眼看一眼,别着樱桃小嘴,一脸不悦。 唱完之后,掌声不比功夫表演低,也是排山倒海的,还有叫再来一个的。可是这女歌星却有意挑战赖欣怡,她用甜美的声音说:“我唱这首歌,其实是想引出我们一位大校天后级人物。她的表演才是压轴戏。你们掌声热烈一些,我帮大伙请出来,一睹她的风采。好不好?” 全场只有赖欣怡肩章光板上是四朵梅花,大校级别。她的级别当然在尹龙之上。离少将一步之遥! 女明星风情万种地走到赖欣怡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把麦克风递给了她,她以为赖欣怡不过跟她一样唱一首歌。赖欣怡知道,她怎么唱也不可能唱得女明星那么好。她抿嘴一笑,该用得着尹龙的时候还得用。她附在尹龙耳畔说了一阵。 尹龙忙请音响师播放《化蝶》。伤感的音乐起来,大伙以为两人要唱这首歌,两人牵着手踏着节奏在全场加快速度像蝴蝶一般轻盈地奔跑起来。跑完一圈,赖欣怡就飞往了天空,她就像一只蝴蝶在尹龙手掌上翩翩起舞,左右翻飞,上下展翅。第二旋律开始,两人在空中有了组合动作,赖欣怡不必落下来,尹龙蹿向空中,带动她一起在空中做出双双飞的高难动作…… 505出征前夕 天麻麻亮,尹龙没开灯,蹑手蹑脚洗漱完毕,其他的队员还是跟着起了床,大伙生物钟到时候都醒了。他们可没地方可去,尹龙则要会刘娜。见完这次面,他们办好护照就要出国比赛了。漫长的赛制,长达一个月;当然被淘汰了,随时可能回国。 “尹队,我们跟着你出去,给你当保镖。”卓志龙不知道去哪里,他可没有尹龙这么好的条件,父母远在鄂北十偃老家。 “嗨,你神经啊,想要当电灯泡,没门。”左海勇其实也想跟尹队去。 “不是说好,你们开一台中巴车出去。你们约好好游览长城。我们可是在什刹海划划船。”尹龙看卓志龙有点依恋他,有点不忍,“老夫老妻了。你喜欢划船,你就跟我去吧。” “我也喜欢划船!”左海勇马上跟风。 “我也划船!”周泰龙一伙争先恐后地说。 “那——就走吧。悄悄地——”尹龙嘘地一声,大伙心知肚明,要是惊动那边那位,她可不是善类。她可是有专车的,上级给她配了一台宝马专车。尹龙还是开着他的悍马,队员开着丰田巴车紧随其后,出了营区。 尹龙停车受检的时候,他看了一下反光镜,后面跟着一辆宝马,他知道是祸躲不过,具有高级间谍水平的赖欣怡,你想甩掉她的跟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尹龙脑袋嗡地一声,要是赖欣怡跟刘娜摊牌,那就非出乱子不可。刘娜可不是好惹的。现在,别说刘娜怀着他的孩子,她还照料着那个家!怎么样也不能伤害刘娜!尹龙心理上觉得刘娜已经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妻子,他怎么忍心伤害一位从小青梅竹马、柔情似水的妻子。 可要甩掉赖欣怡的跟踪,看来是不可能。尹龙岂能让赖欣怡的阴谋得逞。他故意把车先开到北海公园。大伙下了车,可是赖欣怡并没有下车,尹龙装着若无其事走到她车旁,敲了敲她的车门:“师姐,他们说不爬长城了。他们想划船。你呢?” “随便。”赖欣怡把墨镜往发际一推,星眸漾起一股不易察觉的嘲讽。 “好吧,我请客,我们进园吧。”尹龙显得慷慨大方,他真有钱,这不是吹的,就是不动用金三角集团帐户一分一毫,就是他上校级别的工资,再加上处长的工资,国家给了他双薪!赖欣怡真被吸引过来了,还像平时一样跟他并肩走着,要是没有队员她有可能缠着他胳膊。 于是,他们进园,订好了游船,队员兴高采烈地上了游船,尹队突然说,他有点急,队员早按捺不住北海公园的诱惑,纷纷开动了起来。大部分游船都是电瓶船,还有一部分是脚踏船。 尹龙走出卫生间,他成了一个戴绅士帽,戴细金边眼镜镜,略有八字须的富商,他还夹着一个公文包,他也没开自己的悍马车,他打了一台的,径自去火车西站接人去了。 的士是一位中年师傅,看拉上一位很有派头的顾客,他也是一位河南籍,带有浓重的河南口音:“老板,到西站接人,还是乘火车?” “接人啊。是不是想拉回头客?你要是愿意等的话,我接了人就出来,还乘你的车。”尹龙泰然自若,只是瞥了一眼司机。 “哟,老板,你的眼神好锋利。你这眼神不是等闲之辈。”中年师傅可能阅人无数,他练成一双火眼金睛,通过分辨眼神认定人,如果那人的眼神邪恶,他要借故拒载。虽然拒载,有受罚的风险,但是为了自身安全,他是宁罚也不拉的。 “师傅,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坏人?” “你是坏人。你上车的时候我就不拉你了。我还等着拉你。”师傅很有把握地说。 “那你怎么觉得我眼神不对劲?” “不,你的眼神不是亡命之徒,那种灭绝人性的邪恶;而是让人内心发怵的敬畏。”师傅颇有见地说,“你也不是生意人。生意人那种唯利是图的眼光,一脸自负,他认为自己有钱,眼光中有种自我陶醉感。你嘛,就是一便衣。眼光犀利,让人不寒而栗。你也别承认,我这眼光准错不了。” 尹龙淡淡一笑,但是师傅的话,对他触动很大,以后他也要注意练眼光,否则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师傅,你可以做刑警了。” “嗨,我做不了。首先我这胆量不行。你看凶神恶煞的社会上混的人,我还怵他们。你们是让他们发怵。层次相差太远。也就是说,我是喜洋洋,我虽然能认出灰太狼,但见了灰太狼还是要胆颤心惊地,包包大人才能对付灰太狼。”师傅特擅长聊天。 “师傅,能给张名片我吗?我有时间找你聊天,听你聊天长见识了。”尹龙客客气气地说。 “这敢情好啊。”师傅递给了他一张名片,尹龙一看写着师傅的名字“刘宝福”,还有他的联系电话。 “刘师傅,那就回头见。我接了人,还打你的车,中吗?” “中。”刘师傅爽快地答应了。 刘师傅还真讲义气,他没有去排队,停在临时车位。刘师傅看这个小伙子领了一个大肚婆出来,那女人看上去皮肤白皙的都市丽人,虽然穿着大肚婆衣裙,但发型是那种烫过的金松鼠式,娥眉凤眼,脸型是鹅蛋脸的圆润,唇红齿白,身材秀颀、修长。 “师傅,送我们去总后勤招待所。” 刘娜诧异地问:“我们不是去北海划船吗?” “听说,这回来京的开会的人多。我们先去订房。要是订不到,就要住别的酒店了,可没有总后勤的既安全,又卫生。”尹龙瞎编的,特工绝对是演戏高手,说谎话随口而出。他根本没听说过开什么会。 “先生、太太,这是送给你的鲜花,请签收。” 两人都一愣,一会纯朴的乡下卖花姑娘送来两束玫瑰花,玫瑰花还精心挑选过的,上面还有露水,显得娇艳美质。 “谁让你送的?”刘娜闪烁着迷茫的大眼睛,柔声问。 “一位跟你长得差不多的姑娘,也是饱满的圆脸蛋,一笑一个酒窝,眼睛大大地,可能是你妹妹吧?放心吧,她已经付了帐了,你签单就行了。” 尹龙内心一格登,那还用说,这是赖欣怡搞的鬼,她跟过来了。想摆脱任何人可以,她要是有心要跟踪你,尹龙根本没办法甩掉她,她可比的士司机更懂他的花招,还谙熟他的心理。 “我有妹妹?”刘娜对着尹龙怒目而视。 “我保证,绝对不是在长城上见到的那一伙泰妹,而是一个军营的同事,她可能看见我们了,送花过来表示一番心意。”尹龙半真半假地说。 “你真行啊,没半年又有人缠住你了。你可是情种啊,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惹情。” “那没办法。你老公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尹龙学着韦小宝经典的台词,“我可以不对别人动心,但我没办法,让别的人动心啊?别猜疑了,可能故意逗我俩玩的。九0后的女兵,就是爱恶搞。你不觉得是恶搞吗?明明看我陪着一个大肚婆,还送什么玫瑰?送康乃馨才对,咱们现在温馨浪漫才对。” “看你臭美的。”刘娜看尹龙贴的小胡须,就忍不住发笑。 到了总后勤招待所,尹龙跟师傅道别。师傅还要给他打折,尹龙却不要他打零,两人还推让起来。 “交个朋友。”尹龙推了回去,“下次去你家,你可要热情招待我。” 刘师傅看尹龙是真诚地,乐呵呵地说:“中,中。” 以后,尹龙进了纪委查办巨贪,刘师傅帮他提供重要线索,这是后话。尹龙自此之后,注意结交七十二行的朋友。 “谁啊?跟你挺热乎的。”刘娜半依偎着他,现在两人可情意绵绵,久别胜新婚啊。两人到客服大厅开了房。尹龙帮刘娜提着行李,进了电梯。两人的眼光都有了某种粘乎,这时生理现象,要是在电梯里能干活,都有可能发生。因此在电梯里经常发生那些不雅观的事情。但两人还是理智的,进了房,还泡了澡。 可是,有人敲门。可能忘记挂“请勿打扰”的牌子了。 两人只得穿戴整齐。刘娜开了电视,尹龙只得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尹龙可不怕任何人,他砰地一声拽开门:“请问,你找哪一位?” “这是你们订的套餐。”赖欣怡一身服务生的花边白领服,推着餐车,她怎么混进来的? “我们没有订啊?”刘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是干部享受的套餐,免费的。”赖欣怡面无表情地说。 “上次,怎么没有啊?”赖欣怡看刘娜疑惑的眼光,明亮又纯净,不是那种泼妇。 “你们上次可能没有出示军官证吧?要是你们不需要的话,可以不要的。”赖欣怡忍住笑,悄悄地向尹龙挤挤眼睛,尹龙放心了,赖欣怡只是出于好奇,来看看尹龙的老婆究竟是何方妖孽,迷得他不离不弃。让她亲眼见证一下刘娜也好,让她从此死心吧。 “喂,既然是免费提供的,为什么不要?不要白不要。”尹龙故意说话很硬气。 “送进来吧。”刘娜顺着尹龙的话说。 赖欣怡推着餐车进了房间,看双人床,被褥弄得皱皱地,仔细看有一个人的身位被压的痕迹,刚才发生了什么,成年人一看就懂了。赖欣怡嘴唇抽动了一下,内心好痛,本来是自己被压在下面喘息才对。这一眼,让她的心在流血,她强忍住内心的痛楚,假装着把糕点、咖啡、奶貉陈设好。 这是需要多大的沉忍,说了一句:“两位请慢用。” 她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再不敢多看一眼,再不敢多呆一会儿,天昏地暗地木然地推着餐车出去了,然后门在她身后怦然关上,她泪水扑簌扑簌地滚落了下来,一阵嚎淘大哭。 506揭幕战 随着国歌声中,升起了国旗,东道主官员、组委会官员参加了升旗仪式。领队总教官接过了运动村的钥匙。 此时,星条旗几乎同时升起,米国大兵特意跑过来,跟华方领队、队员握手,嗬,都是肌肉饱胀、身高一米九左右的猛汉,黑种人居多。 队长向尹龙自我介绍:“我是兰博尼,米军集训队队长,上校。西点军校高级教官,曾经率队打过伊战,有五年航母上服役的历史,亲自架驶过f36。我队蝉联五连冠,今年是来保冠军。祝你们好运,能与我们决赛相逢。” “谢谢。”尹龙的英语相当流利,“我叫尹龙,华夏集训队长,上校。玩游戏的高手,5s枪战王。” 米军队员惊叫起来:“哦!尊敬的5s枪战王!” 一伙队员哈哈大笑。然后与华夏集训队员握手道别,哇,他们那双大手握下来,华夏队员结满茧子的手,显得大人握小孩子的手,小人国与巨人国的游戏。 赖欣怡戴着墨镜,米国大兵惊得大叫起来:“你是男性,还是女性?” “女性。”赖欣怡牙缝里崩出一个阴冷的字眼,充满杀机,米国大兵不由一凛。 “花木兰。值得尊重,虽败犹荣。”米军竖起大拇指,不知是夸她,还是贬她。赖欣怡懒得再跟他打口水仗,再不搭理他。咱们战场上见。 开幕式是在晚上一个海滨城市举行,全球直播。参赛队伍一百六十支,每组五支队,只有一个队可以出线,小组赛就相当残酷,不能出现丝毫疏忽大意。 这次比赛的规模完全能够跟奥运会、世界杯足球赛相比高低。开幕式的盛况也是空前的。来自四大洲五大洋,数百万热心的军迷拥往这座南美著名的海滨城市。开幕式举行了简短的阅兵式,然后以演员表演、现场布置回顾了从古至今军事发展的概况、世界历史重大转时期的经典战例,最后当然少不了桑巴舞助兴。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狂欢之夜。 可是华夏集训队不能狂欢,欢乐是观众的,他们要打揭幕战。小组赛第一场就遭遇劲旅澳洲队。澳洲队员与米国队员极其相似,虽然战力力与米军存在明显差距,但也有实力小组出线的虎狼之师。澳洲是蓝军,华夏军是红军,他们要打一场遭遇战,地点在南美一处高地。 尹龙拿到任务,马上组织地形侦察。紧张地把各种信息汇集过来。高地海拔两千米左右,山峰是砂岩地貌。植被不多,悬崖有一百多处,还有一处大裂谷带,下面河水湍急,冲锋舟没办法行驶。山上野生动物,可能仅限于在山崖上觅食的美洲豹和岩羊,空中有兀鹰和秃鹫。 “b1要你部署,你会怎么办?”尹龙知道柳海光的想法可能就是对方的想法,他是正品牌子的军校生。 “利用二架武装直升机抢占居高点。占据有利地形打击对方。”这场较量,有两架武装直升机可供使用。 “这不是冒险的一招棋?我们要是伏击对方武装直升机,十分钟就可以让对手出局。”董尚斌想对方没有那么简单。 “敌方还是采取稳妥进攻比较靠谱。两三名队员先侦察,五六名队员掩护武装直升机,占据要点,再巩固阵地,打我们的阻击。”伊惠分析得比较切合实际。 “你说呢?”赖欣怡问尹龙。 “e1的判断,我赞同。这也是我一直研判近来米军对付伊军、对付阿富汗塔利班、对付比亚的打法。这种打法稳妥推进,步步为营,彼此响应,协防严密。以前,塔利班、萨达姆、卡扎菲都选用袭扰战术,结果让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那我们用什么战术?”赖欣怡长睫毛上闪动着一对水汪汪的眸子。 “还是袭扰战术。”尹龙嘿嘿地笑着。 “为什么?”赖欣怡一脸迷惑不解。 “并不是袭扰战术不好,而是他们打得不够坚决。敌方肯定对我们的运动战术研究得很透彻,觉得我们一定会打运动战,不可能打骚战。有那么多失败的案例,我们还打,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头。我觉得是这么个理。”周泰龙频频点头,“反其道而行之。还是用老祖宗的方法打。” “对,用老祖宗的方法打。”尹龙也他一拍即合。 “好,用老祖宗的方法打。”大伙意见统一。尹龙马上部署行动方案。 零点钟,战斗打响。主峰看上去与磁蓝的星空相触,显得静寂、雄伟。周泰龙f组,只有他跟巴图两个人,两人驾着武装直升机,出现在大峡谷,尹龙判断大峡谷是安全的,因为大峡谷是险滩,不利于展开队伍。这也是一种示弱的表现,让对方以为红军胆小如鼠,不敢抢夺山地。蓝军大摇大摆,从山的正面,搜索前进,抢夺制高点,两架武装直升机掌握制空权,后面重型武器掩护,指挥中心在核心,成梯队前进。 此时,山风徐徐,吹来了湿润的海风,蓝军登山的速度相当快,可以看出来他们体力充沛,撒开的队形,很有层次感。红军把一切看在眼里。 蓝军发现红军武装直升机,蓝军初步判断这是诱军之计,不要理睬他们,红军的意图绝对是将蓝军武装直升机引诱过去,半路拦截,让他们吃哑巴亏,他们才不上当,直接夺取高地,占据制度点,再跟你较量。就是跟你打成僵持状态也好啊,他们占有主阵地,按赛制蓝方获胜。 爬两千米高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夜色如水,一眉新月高挂头顶,蓝军队员训练有素,爬山、攀岩的动作有如云豹,嗖嗖往上攀登。山上林木稀少,其实很好发现他们的目标。他们就是摆明了,等你过来打。我们不怕打硬仗。他们估计红军还在山脚下,看红军瘦不拉叽,比爬山肯定差了一大截。 但是蓝军很快发现上当了,红军太大胆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们从侦察卫星传回的画面发现主峰被红军抢占了,并且大张旗鼓布置阵地。因为红军不是搜索前进,他们是直飞顶峰先入为主。如果当时要是派武装直升机进行空中拦截,可能就是一劳永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还在半山腰,对方等着他们上去送死,蓝军肯定不干了。在对方占据绝对制度点,以相同的兵力去抢占制高点,那不是找死吗?蓝军一番争论,最后决定不走了,他们找了一块天然屏障,安营扎寨,徐图良策。蓝军隐隐感到他们处于防守阶段,只能收缩防区,不以夺取阵地为目的,而是以机动歼敌为目的。他们只是向主峰目标发射火箭炮,对敌方的阵地进行一轮炮火轰击,以免对方的袭扰。主阵地并没有还击。从航拍画面来看,主峰上是红方的全部主力,他们扼守各个要害部位。其实是红军的迷惑伪装。他们要是敢于坚决打主峰,制定战术不变,那胜负很难确定。战场无疑是一种冒险行为。 此时,天色微明,东方现出鱼肚皮,视线还较为模糊。山上的兀鹰和秃鹫被惊起,在空中盘旋着,情况不妙啊。尹龙带领的b组、c组六名队员,首先被蓝军发现,蓝军在两架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向对方发起突然袭击。双方利用山石的掩护,打成了胶着状态。蓝军的武装直升机可不是吃素的,扑得相当疯狂,凶猛的火力压得红军透不过气来。甚至还取得了战果,红军三名队员被对方打爆。蓝军的火力网绝对压制了红军,柳海光和董尚斌恼了,冒着被打爆的危险,锁定对方的武装直升机,突然对着敌方的武装直升机打了一个双飞弹,双双击中,火焰喷发,空中出现了一个满堂彩。敌方的两架武装直升机——空中大杀器出局。蓝军大势已去! 此时,赖欣怡带领的d组三名队员抄了他们的后背,蓝军立即被打爆了三名队员,火力锐减。蓝军腹背受敌,现在主峰反倒显得平静,他们判断上当了,主峰只是两架武装直升机,夺取主峰是他们的不二选择。于是,他们且战且退,反而向主峰冒进。 尹龙一看对方战术改变,赶紧命c组拖住对方,尹龙率三组队员尾追对方八名主力上山。蓝军主力气喘吁吁攻上主峰,人困马乏,正是拂晓时分,朝霞满天,阳光照得顶峰上的岩石上的砂粒晶莹透亮,照在蓝军队员的脸上,汗水油光闪亮,一个个攀爬了一千米高山,就在离主峰二十米远的地方,e组三人组,在伊惠的组织下以逸待劳,潜伏在岩石缝里,探出狙击枪,等着目标出现,“啪、啪”一枪一个准,打得蓝军火花四冒,两架武装直升机立即起飞,山顶没有什么植被掩盖,除了砂岩可以做掩体,再无伪装。武装直升机在空中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也配有肩扛火箭弹。伊惠知道这家伙厉害,先就将厉害角色给打爆了,他们想抢炮位,来一个打一个。武装直升机失去了天敌,空中炮火全开了,打得敌方火花乱喷,尹龙和赖欣怡三组人马上从三面合围过来,打得他们全无还手之力。红军首战告捷。 旗开得胜。红军兴奋异常。比赛间隙,他们获得了组委会送来的三十二组的比赛画面,三十二组画面都可以拿来观看,这是他们必修的课程。他们要研究各队的战术素养、战术风格、队员战斗力、思维定势等等,特别是明天晚上要与他们开枪的北非队。从资料来看,他们队员具有黑人的力量、忍耐力和凶悍。 507对抗赛 第二场比赛项目宣布,令人大跌眼镜,什么战略战术都用不上,就是在十万人的大型体育馆打一场夺旗战。跟北非人打对抗战,我的天啦,这可是要命的,北非历来是ufc终极格斗王之国。何况华夏方,还有一名“花木兰”!看来,这是举办方给华夏方设的陷阱。因为这一组有一支强队就是南美美洲虎解放组织的成员国,第一场比赛,华夏方暴露出了他们强大的实力,引起了各方的重视。这可不是好事情。足球队比赛,强队总是出现高开低走的趋势,越是小组赛打得磕磕绊绊,越能最后出成绩。因为他们禁受了严峻的考验。 他们有一个小时的战略研究和部署。从对方的十五名队员来看,个个是可以打ufc终极格斗高手,有一半的队员长期打国际职业ufc终极格斗王。项目的设置,是世界军事理事会敲定的,比赛双方都无权更改。接受现实吧。准备打一场肉搏战吧。 尹龙忧郁地看了一眼赖欣怡,赖欣怡撇了撇嘴,秀气的鼻子扇动了一下:“看我干什么?我会拖后腿吗?” 伊惠说:“师弟,你们不会创造一种玉女心经,你俩本来心意相通,来个珠联譬合。这可不是一加一了,而是一加一远大于二了。” 卓志龙一来劲了:“你看,你俩是两仪,我们四人四象,还有九宫。八卦阵,现在无人不晓,我们来个两仪四象九宫阵。” “来吧,我们演习一遍吧。”赖欣怡看尹龙愁眉不展,拍了他一肩。这个阵容有核心,设立三道防线。九宫阵其实三三星的排列组合,自始至终有三名队员配合。由体魄壮实的巴图领衔。打过拳王争霸赛的周泰龙调动。四象补位,由飞毛腿张朝阳、海底蛟江远航、黑雷公孙彪、武当传人卓志龙坐镇。阵容调动起来,互相协防,两仪完成致命一击。要以整体协同作战,来对付对方的凶蛮打法。 双方对阵,对方就是简单的站桩式站位,有的抱着胳膊,有的活动一下四肢,有的还背着手。看样子,对方有轻敌情绪。没办法,亚裔人与黑种人、白种人对抗,在块头上、力量上要吃大亏。 一声令下,没人奔旗子去,而是双方对阵,因为往往先抢着旗,你还要护旗,先打趴下对手再说。蓝方一声吼,地动山摇啊,像一群魔兽向红方扑来。红方以雨点般的拳脚,与魔兽抗衡。魔兽想暴一名对手的脑袋,他便受到三方重击,打得冲在前面的魔兽摇摇晃晃。受了重击的魔兽,发怒了,冲着对手拳出如风,脚踢如雷电。红方队员要是有一名队员被打中,很快闪出尹龙的霸王腿,一腿将对方撩趴下。 十万名观众,擂鼓呐喊。虽然在南美打比赛,全世界都是华人的天堂,看起来华人的观众也占据半壁江山,他们震天动地为华夏方加油助威。 观众的呐喊助威往往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现在魔兽急了,他们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就是打不散对方,对方就是抱成一团,不管你是围着打,还是硬往里冲,虽然他们用蛮力可以突进去,但结果都是被重击,踢飞出来,里面好像有一个强大的太阳,威力无比。 魔兽发起性来,从八个方位往里突,有的突进去了,遭到一顿群殴,最后一个重击将他飞撞出阵;再放进来一个,又是四面八方的一顿群殴,打得他抱头鼠窜,跑得快少吃皮肉之苦,跑得慢,一个重腿飞踹出来。 尹龙又是托起赖欣怡,高空一个无影腿,嘣地一声,打得一头魔兽,直飞出去,虽然魔兽块大,又禁不起赖欣怡借尹龙摆动之力,高空砸腿。赖欣怡落下,她有可以托起尹龙,尹龙的金刚腿更是力大千钧,一腿砸过去,对方基本上要飞出一丈开外。 此时,对方的领军人物,他们的灵魂,他可是世界当今ufc格斗皇帝,他智商也不低。柿子捡软的捏。他一个饿虎扑食,抓住了红方一名队员,塞上飞鹰赶紧协防他,但是又闪出一名魔兽困住了他。董尚斌拍了他一掌,没想到这厮功夫了得,一掌把他踹了一个踉跄。 站在这个位置上的黑雷公孙彪来救,没料到对方硬吃他,让他打上两拳,扫踢一腿,后面又挨了几脚,他硬是将孙彪将这名队员撞了一个火星碰地球,撞得两人眼冒金星。 尹龙看这家伙比坦克还厉害。他闪出来一记炮拳,打得对方上身晃了晃。看来这头魔兽王可不是吃醋的,但是后面的援兵总算给撤退,两员主帅对战。赖欣怡在他后背一个蹬腿,魔兽王惹急了,又来斗赖欣怡,赖欣怡急了,竟然一记重拳轰来。魔兽王硬抓她的拳头。眼看赖欣怡要吃大亏。 尹龙给他来了一个和尚撞钟。这一头撞过去,正中他后背,就是一堵墙也给撞倒了。但这魔兽王可不好惹,他打了个踉跄。车转达身,闪电般扑向尹龙,因为阵势困住手脚,没有后退的余地。魔兽王一把箍住尹龙,想锁死他。魔兽王嗨地一声猛喝,估计能将他的骨头给错位吧。嘿,嘿,但是不好意思,他把尹龙的四百零九个穴位给激活了,一股真气流护住了周身大穴产生护体神功。乾坤挪移大法,将他的一股霸道的蛮力化为真气流,真气可是摄取能量,魔兽王感觉被对方粘住了,他的力量发生了雪崩。瞬间魔兽王内力尽失,要不是尹龙现在收发自如,他可有生命力危险。尹龙推开他,赖欣怡一脚将他飞出去。 阵门大开,一口气撞进了八头魔兽,眼看要将华夏的阵营打得七零八落。没想到,他们的主帅给踢飞了出去。他们知道擒贼擒王。奋力向尹龙靠拢。尹龙甩起赖欣怡,“嘣”一声轰响,将一头巨兽撞翻。可是,还有七头魔兽虽然遭到猛烈轰击延缓了他们合围尹龙的企图,但是还是有两头魔兽来斗尹龙和赖欣怡。尹龙可不能让赖欣怡落下来,他再给她一个力量,轰一声巨响,再揣翻一名魔兽。可是另一头魔兽,勒住了尹龙的脖颈。结果还是一样的,对方力量发生雪崩。尹龙再一记飞肘打得对手飞跌出阵。剩下四头魔兽,阵势重新组织。将他们隔开。 赖欣怡托起尹龙,尹龙得到了魔兽给他的能量,威力更盛,空中一个飞影金刚腿,将对方踹出阵中。 三名魔兽看同伴眨眼之间被打得满地找牙。他们一慌张,伊蕙大显神通,少林铁砂掌,一掌拍在对方胸前,对方打了一个踉跄,巴图一个抓八字掸腿,重重地将他掀翻在地,总算打翻了一头魔兽。周泰龙乘尹龙正面与一头魔兽打得难解难争之际,他偷袭得手,一记霸王腿重重地砸在对方的后背,尹龙趁他身形不稳之际,一个肩扛,扛住他转了一个圈,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最后一个突进阵的魔兽,先箍住尹龙的腰,发现不对劲,他松手较快,尹龙还是后脑勺砸在他脸庞上;尹龙甩起赖欣怡,一个空中二起脚,将对方仰天踢翻在地。 现在蓝方傻眼了,太小看华夏军方的整体战斗力了,他们吃了一个哑巴亏,再不敢冒然突击了。红军重整阵营,打得虎虎生威,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魔兽再也没勇气主动进攻了解。现在红军可以转守为攻了,他们圈出一个噬口,围住一个就困在里面一顿群殴,蓝军其他队员来救,想打又打不进来了,打进来更惨,几名红军队员群英会殴了一顿,最后被飞踹出来。蓝军看着滚滚而来的阵势,吓得不停地往后退。红军现在把有战斗力的魔兽圈进去。嘿,该圈你了,如果你跑慢了,将你一个人圈进来,失去队友的支持,马上给你来一场群殴,打得你晕头转向,再一个暴膝,将你飞顶出阵。 不到半个小时,对方十五名队员,节节后腿,不可一世的魔兽,被打得鼻青脸肿,有的还一瘸一拐了,他们才想起搭阵。想困住这批黄皮虎。可是为时已晚,红军不时撕开魔兽的防线,圈住几名魔兽,打得他们东摇西摆,现在尹龙也不踹他了,留着打趴下再说。 现在他们采取蚕食策略,圈两三个,就群殴两三个,将这两三个人打得滚在地上,再去圈另一组人,圈几个群殴几个。你想想看四面八方,到处是重拳重腿,这批队员个个是各大军区选出来的佼佼者,练硬功夫的。再加上,尹龙在核心,他的三大绝招:无影金刚腿、大力神炮捶、倒地剪刀,在泰国练就的打穴功夫,叭叭打得他们趴在地上,他算数。 再打半个小时,就追着残敌打了。他们吓得东躲西藏,哪里敢应战,观众席上发出一阵阵哄笑声。华夏助威团大涨志气,吼声如雷:“打!打!” 飞毛腿张朝阳顺顺利利夺下旗,还用旗引他们过来。可是,这帮被打怕了的魔兽,只能望旗兴叹,还是不要惹他们的好,要是被卷进去,肯定是一场群殴,里面有一头神兽,非不把你干倒不可。观众哄笑不断,打得溃不成军的北非战队,再难组织有效进攻,眼看着胜利的旗帜插到了红方大本营。 不到一个小时,解决战斗,现场铺天盖地,在十万人的体育馆回荡,荡气回肠啦,直冲云霄。 尹龙估计刘娜在看实况转播,还不停地朝上空挥手,他有一个弯弓射大雕的姿势庆祝胜利。 508巷战 总教官看集训队连胜两场,人人脸上颇有骄傲之色。虽然有多名队员受伤,但是经过尹龙帮他们的治疗,敷上尹龙带来的特制的金创药,再助他们气血归宫,抱元归一,调息一阵也就无大碍了。 总教官组织开了一个全体会议,他首先发言:“同志们,我们不是来取得某几场胜利,就完成目标。前几届,我们在小组赛给刷了下来。最好的一届也只是止步八强。今年提出要进决赛。任重道远啊,这就意味着,我们每一场比赛都不能输。这就意味着,还有许多我们意想不到的困难要碰到,比如组委会因素,主场因素,地缘因素,还有科技因素。什么样的情况,什么样的问题,都有可能发生。各位一定要戒骄戒躁,团结一心,打出我们的军威、国威。我们的口号是——” “威武之师,雄壮之师!”团体响亮地回答。 “其实啊,这场比赛举办方准备让我们止步小组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北非是ufc终极格斗王之国,我们怎么战而胜之呢?不仅是团队,也不仅是技术,还有核心的力量,还有精神力量。接下来,我们的科技力量也要禁得起考验。这两天,你们要尽量收集举办国天文、地理、人文的资料。不要临时抱佛脚,想想看,在短短一小时,我们怎么找到那么详尽的资料?接下来,我们有三天休息。你们的任务,分散到举办国,尽快熟悉当地风土地人情,不要走出去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也提醒各位,该国黑社会集团相当猖獗,特别是尹龙,你在国内是警察头子,在这里可是客人,是外宾,否则会惹来外事纠纷。你可不要给我惹祸,赖欣怡,你要始终看着他。这是你一个重要任务。” “是!”赖欣怡严肃回答。 “你俩是特工,外语都不错。他们可是不会说洋话。哦,张朝阳、伊惠、江远航天会说英语,对吧?英语还对付着。你们还是化妆成本地人的好,我们与本地人的长相比较接近,有点像印第安人,化化妆出去,玩上两天回来。尹龙,你可不要给我玩丢一名队员,这可是在异国他乡。丢了人,可就没法找了哦。”总教官对尹龙千叮咛万嘱咐。 “是!”尹龙也学着赖欣怡的语气接受命令。 于是大街上多了一群印第安青年,尹龙又剃了一个阴阳头,上面是染了色的马棕毛,走上大街,他可是比地道的印第安人还印第安人。赖欣怡穿着草裙,趿着木屐,结着一头小发辫,大号耳环,脸上还画了虎斑纹。其他队员,也是肥大的灯笼裤,敞胸短褂,理着当地发型。 尹龙带队,上了公交车。出了繁华都市,这是贫民窟。这一带的石头房子比较多,房子比较古老,都长满了青苔。他们看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走,也没一个导游。狭窄的巷子里,都是石砌小路,打扮都跟他们差不多。但这一带的人爱骑摩托车,有点金三角清莱府的感觉。 尹龙觉得这样做没意思。他给每名队员买了一个椰青。卖椰青的女孩子对尹龙很有好感,用英语跟尹龙交谈,尹龙的英语是泰莎所教,相当地道。她告诉尹龙有一个租车行可以租摩托车出行。于是尹龙按照小女孩的指点到一家猎鹰的租车行,尹龙一口气租了十五台摩托车,这家摩托车租车行有好家伙,几百台摩托车里有大功率越野摩托车,交了押金就可以租走。连赖欣怡也租了一台,尹龙带头,嗬,一队人可威风了,他们可不怕迷路,尹龙有gps指引,想去哪就去哪。 摩托车可缩小的地域概念,他们一个上午就把城区、街道、郊野、附近小镇跑了一个遍。中午,他们聚集在一个叫山野风情的烤肉店聚餐,这可对了尹龙胃口,赖欣悒帮他刷料,他来烤。这里的烤法可不是直接对着炭火烤,而是在一块铁板上烤。也不是整只烤,而是切成巴掌大块的已经腌了酱,入了味再烤;烤的时候,略刷点料就成了,烤好了往上面撒一点孜然就行了。两人合作真的越来越默契,赖欣怡希望比赛永远不要打完,就在异国他乡玩下去。 十五个人围成一桌,还可以喝原汁扎啤。赖欣怡也喝,其他队员喝得更疯狂了。 烤肉店生意很好。正是就餐高峰期,开小车来的,骑摩托车来的,把烤肉店外面的空地停满了。可能,赖欣怡本地打扮太惹人注目了。带女人出来,真的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一般惹出祸来,多半是女人。 “哇,小妞,给爷跳一个。爷给你钱。” 一个叼着烟拳,头上扎着小抓鬏的小家伙惹事生非,赖欣怡一个别手摔,就他摔翻在地。赖欣怡也真是的,你打开他的手也就完事。你偏要摔他一个狗抢屎。同伙扛着砍刀、铁棍、打棒球的球棒来找麻烦了。 “哟,小妞还是一个蛮妞,有野性哦,我喜欢。”那个满脸横肉的小抓鬏揉着胳膊,看这小妞不凡,看她处惊不乱,泰然自若,让他深为佩服。这帮人若无其事地喝酒、吃肉,没把他们的挑衅当回事。 其实尹龙早留神了,他不做声,谁敢出手?其他队员都知道尹龙打发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当然他们先要把这些美食吃好,这么好的扎啤喝饱。 赖换怡也不理他,只顾跟尹龙干杯,大口吃肉。 小抓鬏竟然不怕死,来摸她的粉白如玉的脸蛋,这不是找死吗?只听又是啪地一声,小抓鬏飞出一丈开外,撞在桌子上,鲜血直流。 小抓鬏哪吃过这种亏,手一招,一帮混混蜂拥而上,来围攻这伙人,当然,这伙人只有一个下场,全部给飞了出去。棍棒、砍刀咣当当丢了一地,吓得他们抱头鼠窜,骑着摩托车就溜走了。知道碰到了高手。尹龙怕他们来报复,会了帐,带着摩托车车队赶紧闪人。 下午,他们继续过街穿巷,可是,他们转过一处巷口,要拐出巷子,巷口被堵住了,突然几支冲锋枪对着他们狂扫。这可不是演习,这是真家伙,打得泥土扑扑乱窜,沙砾乱弹,火花飞溅。 好在打头的是尹龙,他一看情况不妙,身子往空中跃起,搂着赖欣怡往路旁滚去,其他的队员还没转过弯来,也跟着往路边滚去。他们可是手无寸铁啊! 看来小抓鬏吃了暗亏,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心里很不舒服,找来帮凶,一定要除他们而后快!也许,对方认为他们是一伙警察。当地黑帮最喜欢拿警察撒气,看这帮耀武扬威的家伙,他们老大心里就很不爽,批给他们一批冲锋枪,让他们来打实战来了。 尹龙不想惹祸,可是祸偏偏找上门来。他跟滚在石板路上的兄弟交换了一个眼色,决定给他们一定颜色看看。对方两头各有十辆摩托车,每辆摩托车上一支冲锋枪对着他们哒哒地疯狂扫射。他们好在是训练有素的队员,要是平民百姓,早就做了枪下鬼了,是一起震惊世界的枪杀案。 十五名队员利用石柱做掩体,左蹦左窜,在飞蝗似的射击当中,寻找掩体。尹龙知道打仗可不是请客吃饭,他利用行道树,叭叭叭,从这棵树上窜上另一棵树,很快窜到了一棵椰子树上,他一口气连发十个椰子弹,弹无虚发,将这一头十辆摩托车全部砸翻,十五名队员一拥而上,将他们的枪下了。另一头的摩托车想要掉头逃走,尹龙的椰子弹直奔他们的脑袋上砸过来了,这十辆摩托车也给他砸得全部掀翻在地。 尹龙将小抓鬏提过来,眼内迸射出凛人的光芒,刺得他瑟缩成一团:“狗杂种!老子没惹你!你娘的找死啊!” “爷,你是爷!”小抓鬏战战兢兢说。 “看你这个熊样。你怎么吃了豹子胆敢惹爷?” “爷有所不知。这地头是兄弟们打食的地方,肯定不允许你们这帮外来客,在这里混。我们只是想赶你们走。可我们吃了亏,当然不心甘。就找老大,要找你们的晦气,老大觉得你们可能是警校毕业的学生兵,想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真没别的意思。”小抓鬏副熊样,还想在江湖上混饭吃,真是打肿脸冲胖子。 “就你这点本事,还想做块地头上,称王称霸。门都没有!”尹龙说了一句,他唬得浑身如筛糠,抖抖索索地说;“爷,饶命,饶命。我马上从这块地皮上消失。永远不回来。我要是回来,你见我一回打我一回。” “你们老大是谁?我与他平日无冤,往日无仇,他为什么非制我于死地不可?这口气我要出!”尹龙一字一顿地说。早把总教官的嘱咐抛到脑后了。 赖欣怡推开尹龙:“我来审。由我来处置。” 总教官让赖欣怡盯着尹龙是上上之策,赖欣怡从刚才的惊魂之中醒转过来,这可是一个黑帮横行的国度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调戏她,调戏不成,还组织强大火力来杀人出气! “女神,你说,你听你的。”小抓鬏哭丧着脸说。 “我们要见见你们的老大。看看他有几斤几两,敢惹我们!”赖欣怡眼里布满杀机。 “不行,这,这恐怕不行。他会处死我的,我要是把你们领过去,我肯定活不成了——” “可是,我们一样可以处死你。我们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真不怕死。连我们你也敢惹。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赖欣怡冷森森地说,小抓鬏这才知道小娘们杀气很重,他真是撞鬼了,吃点小亏也就算了,怎么还咽不下这口气,还来送死。 509天生黑老大 这伙人现在被看押了起来,小抓鬏交待了他们的据点,连据点的几个不三不四的青年一起控制起来, “你们真不是警察?”小抓鬏看他们的作派一点不像警察,如果是警察的话,早就呜啊呜啊,警车开过来抓人了。 “刚从里面出来,想找口饭吃。”尹龙冷冷地说。 “爷,你是天生做老大的料子。爷,你要是不嫌弃,兄弟们愿意跟着你干。你比我们老大厉害多了。你那身手,几个小警察能奈何你?”小抓鬏来劲了。 “你功夫不行。脑子转弯挺快的。好,你既然认我做老大。你要表示你的真心才行。”尹龙翘起二郎腿,看起来真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老大。在金三角,他可是大佬的大佬,他跺一下脚,泰王宫都要震动。 “我,我请老大晚上好好搓一顿。我把我的所有兄弟召集起来,听你的号令。”小抓鬏看来是个小头目,手下还有百来号死党。 “我要见你原来的老大。一人不能有二主,懂吗?”尹龙叼着牙签,学着民国时代上海滩许文龙的派头。 小抓鬏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阵,横下心来:“行。我带你过去。不过,老大,不,原老大,托勒,他可不是好惹的。你可打听明白了吧?他生意做得大。军火充足,手下千多号人,掌管这一带的地下生意。你想做掉他,可要有天王老子我第一的胆量才行。” “我担心我做不掉你老大。笑话!”尹龙相当自负。 “我是说,我们才二十条枪,子弹也不多。能跟他真刀真枪干吗?可不是比功夫。”小抓鬏说出他的担忧。 “说你会脑筋急转弯,现在又笨了。我是私下里会会他,又不是跟他摆开一个大战场?”尹龙拍着他脑子,小抓鬏马上醒悟过来了:“老大,我领路。” “你又犯傻了。打电话啊,跟他预约。”尹龙把他的电话还给他。小抓鬏看了尹龙一眼,尹龙的眼光刺得他打了一个尿颤,这尊瘟神真不是好惹的。 小抓鬏真拨通了托勒的电话:“爷,托你的洪福,事情妥了。现在,怎么办?” 小抓鬏声音故意有点颤抖,电话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怕什么?杀几个人怕什么?他们的身份确定没有?” “确定了。刚从监狱放出来的,想抢我们的地盘。他不知道这是您老人家罩着的地盘,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行了。把现场弄干净些,不要给警察留什么痕迹。我的宝贝交回来吧。你要是丢一把,你可赔不起。” “是。爷,我马上送过来。你放心,我会做得一干二净,绝不留下任何后患。”小抓鬏说话还很利索。 尹龙拍拍他的肩膀,夸奖了他一句:“不错,是个好苗子,我得重点陪养你一下才行。回忆一下,那些人,不能让他活,那些人可以让他活。你说了算。” 小抓鬏可兴奋了,以前他要低三下四的人,现在他的生死予夺大权操在他手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辉煌啊!于是,他把老板身边的死党都罗列了出来,几个必杀的人物勾了出来。对他有小恩小惠的人,特别关照了一番。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尹龙留了伊惠一组看押他们,他带着十一名队员,大摇大摆,开着一台大篷车,由小抓鬏指点路径。他们穿街过巷。开进了一个有城墙的老街,还有铁门紧锁,尹龙让小抓鬏叫门,他们直接开了进去。然后抬着枪进了庭院。 小抓鬏打电话给老板:“爷,货都送回来了。你看——是不是当面交待清楚?” “给爷送什么来没有?” 尹龙用眼光瞟了一眼赖欣怡,小抓鬏还心有余悸,但他有尹龙撑腰还是直言不讳:“爷,给你送一个绝色女子来。看爷看不看得上眼。看得上眼,是她的福气。”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托勒踱着步从廊柱结构的办公楼走了出来,尹龙故意让赖欣怡跟着小抓鬏下车。赖欣怡下了车,嗬,这地方不错啊,四周青山耸翠,庭院内古木参天,草坪成茵,到处都是修剪整齐的花木,隐藏着雕像和喷泉,颇有欧美风情。这栋办公楼也是宫殿式的歌特建筑,巍峨壮观。 托勒看这美人,生得水嫩,似乎是印第安人的公主啊,要么是混血儿,不然怎么会如此粉嫩,像教堂上画的雅典娜一样美。托勒看了一眼,眼睛就放绿光了,他忍不住走过来想捏一把试试水色。可是,他刚出手,这是一朵长了刺的玫瑰,一个别手腕摔,将他叭地一声掀翻在地,他的保镖大吃一惊,要上来帮忙,可是车子上冲下来十一名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勒令周围的保镖:“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尹龙习惯性地想摸摸裤带,没有手铐,只得解下托勒的皮带,让他绑上。队员们将他的十名保镖也全部用裤头带绑了。 托勒冲着小抓鬏咆哮道:“他们是什么!” 小抓鬏冲上前给了他一拳,得意洋洋地说:“老实点。我现在是你的主人。托勒,你欠老子,现在可得双倍奉还。” “你娘的,就你这点道行,还想当老大?反了,你娘的,你也反老子!”托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抓鬏这样一个小混混居然也有胆量造他的反、做老大。 “嘿!瞧不起老子是不是?”小抓鬏结结实实给了托勒一顿拳脚,打得他杀猪般嚎叫,尹龙想让他打怕他,并没有制止小抓鬏施暴,直得打得托勒皮开肉绽。 尹龙才提审托勒,他还是翘着二郎腿,声音冷淡:“押过来。” 小抓鬏将托勒踢了过去,托勒懂了,坐在大厅这位阴阳头才是爷,他胆战心惊地说:“爷,我们向来无仇,近日无冤。如何找我的麻烦?” “你不是想枪杀我们吗?怎么说,无仇无冤?无仇无冤,你要向我们开枪?” 托勒明白了,小抓鬏打不过这伙人,投靠了这伙人,现在成了这伙人的帮凶,转过脸来要在新主子面上戴罪立功。他看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眼里射出震慑人的光芒,让人不敢碰触,对小抓鬏破口大骂:“怀利,你娘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这位爷,现在还连累我,你真该死。” 小抓鬏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爷,让我杀了他。他无做非为,死有余辜。我拥戴你做老大。这一切都是你的了。我率众兄弟,一定对你忠心耿耿。” “哈哈——”托勒仰天大笑,“这位爷,我看你是一位英雄好汉,怎么连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你也相信?他今天能背叛我,明天就会背叛你。杀了他,我拥戴你做我们呦呦俱乐部的老板,我不是做老板的料。自从我接手以来,受到国际社会扫毒的影响,接连做砸了几单大生意,呦呦俱乐部生意每况愈下。我愿意做你的副手,我们联手,重创昔日的辉煌。” “行啊,交帐吧。”尹龙眼里射出令人魂飞魄散的寒光,没有如此杀伤力的眼光,跨国贩毒、走私的大老板岂肯轻易就范。托勒认得这眼光,这种凛人的眼光,是教皇的眼光,是当年创造呦呦集团的创始人的眼光。这是托勒不敢碰触的眼光。还身周身不可一世的瘟神模样,敢把老天捅个窟窿的鸟样,谁肯折服。 托勒当即唯唯诺诺,领着尹龙进了他的办公室,托勒再不迟迟疑,将呦呦俱乐部全部帐户,转到尹龙名下,还有一百多处散布全世界各地的分支结构,那要请国际著名的律师事务事来公正,然后才能转换法定人。 尹龙一查帐,不到了啊,呦呦俱乐部在全世界的财富是三百个亿美金啊!他们的公司产权、房产等不动产,价值难以估量。其实世界上最大的集团,不是财富杂志评的世界五百强,也不是福布斯富豪榜单上的人物,而是地下的大佬。 尹龙可是驾轻就熟,他可不是外行,马上召开第一次集团公司董事会,请著名的常盛国际律师事务所派大律师参会。 像变更俱乐部集团董事长这样的大事情,那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不到四个小时,各个俱乐部的代理准时到会。尹龙带大伙吃完早餐,布置好会场,安排好安保工作,然后组织接待,他处理得得心应手。没做过如此大的董事长,不可能安排得有条有理。特别不可忽略的是如此重大的会议,安保工作是重中之重。任何疏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托勒看尹龙部署得相当周密,他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中午十一点,各大要员由尹龙派出的人员接到总部,总部入口,进行全面搜身,将他们的私人物品存档,锁进私人保险柜,这事由董尚斌负责。重要通道,都由集训队员把控。第一道安检就由心细如发的伊惠掌控;第二条过道,由思维缜密的卓志龙把关;监控室由精力充沛的左海勇把关;进出物品、车辆由凶神恶煞的周泰龙把关;内部工作人员由逻辑思维强的飞毛腿张朝阳掌管;来往信息、办公室事务由赖欣怡坐镇;会场安保由其他队员带保镖镇守。 尹龙与托勒一前一后步入会场。到位一百名代理唰地站起来,眼光落在尹龙脸上,尹龙目光如电,对全场会员扫描,所有会员颤了一下。看来来者不善啊。 托勒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忙紧走几步,打个招呼:“兄弟们,鉴于本人的身体健康原因,还有近些年来的每况愈下的经营状况。特别今年,各个俱乐部,都在吃老本,财务状况不容乐观。俗话说,坐吃三年山也空。如今,我退隐幕后,由少年老成,有通天本事的尹龙先生接任第八十八任董事长之位。希望在新董事长的带领下重整我呦呦俱乐部昔日的辉煌。谢谢诸位兄弟这些年来对我关照,我通力合作。再一次向大家深表谢忱。” 托勒此言一出,全场哗场,托勒春秋鼎盛啊,怎么事先没有任何迹象,他就退隐江湖? 510“公主号”邮轮 尹龙泰然自若,托勒主动站到了幕后,尹龙目光所及,人员都绷紧了脸,有的还心怀鬼胎,彼此交换眼色,有的还嘁嘁喳喳。 尹龙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诸位请坐。” 他率先坐在董事长宝座上,一百号人僵持着,会场的气氛凝固了。眼看一场内讧正在酝酿,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没想这个金刚钻,尹龙也不会揽这个磁器活。 “坐呀。” 有人进来给托勒加了一个位,托勒顺从地在第一个位坐下,他带动一部分成员坐下,尹龙看还站着五个凶悍霸道之辈,不肯就这么让一个外人抢班夺权。这么近的距离,我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几个眼的。 “你叫什么?”尹龙指着一个乜斜着眼看他,体硕如北极熊的家伙。 这头笨熊,脸上的横肉蹦来蹦去,最后来了一句:“shit!老子,x你妈!x……” 他还有一句话没骂完,突然痛苦状痉挛,在空中像跳霹雳舞一般乱抓乱舞了一通,眼珠发直、满脸横肉中风乱扯了一阵,口吐白沫,庞大的身体支撑不住咚地一声闷响,头重重地砸在会议桌上,休克过去。这是尹龙给他发的声波功,不过,没有取他性命。 “抬出去。”尹龙一挥手,马上有人进来将“北极熊”抬了出去。 尹龙面色冷峻,眼光扫过去,剩下几个人一颤,赶紧坐了下去。尹龙若无其事地对大律师说:“变更法定人吧。” 大律师哦了一声,站起来宣读了有关法律条文,其实国外的黑社会集团也讲法律,临了说:“各位还有什么异议?” 有异议的,被抬了出去,在座的哪还敢有异议?这是以暴治暴,以恶抗恶。 大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以一个欧美人的幽默:“华夏有句名言:祸是福之所倚,福是祸之所藏;谁知道是福,是福?我相信呦呦俱乐部集团今后在年轻有为、拥有神喻的新任董事长尹龙先生的带领下,一定会大展宏图,带各位闯出一个光明的前途。要是没有异议的话。麻烦各位签名。” 托勒首长签名,然后流水一般签下去,没有任何阻力,有阻力的话,那就别想活了。最后,文件回到了尹龙手中,按董事会章程有三分之二签字,就可以生效了。不过,尹龙还是请抢救过来的“北极熊”进来。 尹龙法定人变更法律条文,推到他面前;尹龙朝律师努了努嘴,大律师跟他讲了一遍法律条文,然后郑重其事地说:“保罗先生,有异议吗?如果没有异议,请在你的位置上签字。” 尹龙眼光扫过来,“北极熊”神经质地抖动了一下,赶紧抓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全部通过!大律师宣布呦呦俱乐部董事会产权正式归属尹龙先生名下,还是响起了很不情愿的掌声。不要说东方人会拍马屁,西方人照拍马屁不误。 尹龙进入会议第二项,现在他的话,就是俱乐部集团今后经营的理念和战略部署。 “下面我宣布,呦呦俱乐部今后经营的项目:我将会组织开发游戏软件,打造新概念俱乐部,引进东方式桑拿和按摩,红磨坊式夜总会,迪斯尼式主题公园,希尔顿式大酒店。日前,我看了电视世界上最大的邮轮公司可能不能下水,因为船主宣布破产。我准备接手过来,成为我们的国际主业。”尹龙先打一针强声针。 此时掌声是发自内心的轰轰烈烈。尹龙清了清嗓子:“因此,我们再不能被国际社会列入黑名单。我们将走法律程序。彻底洗白呦呦俱乐部。要是谁还敢干非法勾当。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我反对!”这可是要了某些人的命根子,这是大毒枭汤普生,“尹主席,我反对!我们拥有的国际贩毒大通道、走私通道全部废弃吗?这可是几代人的心血!无数兄弟的鲜血洒在这些通道上,无数的组织盯着这条黄金通道,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汤普生一带头,看汤普生还活得好好地,就有一些杂音:“对,请尹主席收回成命。我们俱乐部定位就是与走毒、走私、赌博、女色等项目做为经营主页。要是没有这四大财力支撑,呦呦俱乐部早就关门大吉了。” “用脑子好不好?这些年,我看了集团公司财务帐目,全面亏损。诸君请看大屏幕。”尹龙打开他罗列的数据,用数据说话,更有说服力。最后,尹龙做出结论:“看到了吗?不用十年,呦呦集团的财户将雪上回霜,等着全面崩盘。再看周边社会,打击贩毒、走私的力度,看看公司人员的下场。” 尹龙将当年ie跨国集团毁灭的资料调出来了,ie老板泰哥可是他亲手给炸死的;还有呦呦集团的几位落网毒枭的下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你们还想重蹈覆辙吗?”尹龙霍地站起来,所有人都吓得一阵瑟缩,这个东方人有眼神都可以杀人,他们再不敢持否定态度。 “我们再看看,正规经营的收入,是比黑色收入,高还是低?”尹龙打出几家知名国际娱乐旅游大企业的报表,“你看,这家前身是二战为法西斯造过枪炮的,这家是日资株式会社,为侵华臭名昭著,但是他们洗白之后,同样为国际社会所接纳。原始酱的积累可能血债累累,但我们要知道转型。现在,就由在座的完成大转型。有信心吗?” “有——”有弱弱的回应声。 “有不有信心?”尹龙的声音震得几个人血气翻涌。 “有!”现在声音一致,震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出水晶相激的流兰音。 “那么,现在你们马上要做的,立即当电话,焚毁所有毒品,关闭所有制毒窝点,收回所有走私物品,释放所有非法拘禁的姑娘。马上办,迟了,要是被警方掌握证据,谁都救不你。我只有忍痛弃卒保车。赶紧行动吧。”尹龙可不给他们拖延的机会,雷厉风行,说办就办。 尹龙眼光扫过去,一百多名代理浑身一哆嗦,马上打电话办,稍微迟疑一点的,内心血气翻涌,吓得半死。赶紧按照尹龙的指示办。一个小时的电话现场办公,看他们都办完了,回归了原座位。 “托勒先生辛苦你,验收一下。”尹龙抛出一个纸质文案。原董事长可是知情人,他一个一个验收,验收合格的,就让他签名。还有打埋伏的,查出来,尹龙马上让他吐口血,他略施一点声波功,对方心肺气血不调,口腔一甜,就咯一口血。唬得当场的人,相当惊悚,谁还敢拖延,没有办利索的,赶紧补办,不要查到他头上吐血才补办。再过一个小时,呦呦俱乐部正式洗白! 尹龙宣布会议进入第三项,他马上联线船王资产拍卖现场。世界上一般还没下水的最大邮轮,现在进入了拍卖程序。马上可以注入资金,参加拍卖。看有意接手的国际大鳄,都是响当当的世界五百强前十位的跨国公司。 耐心等待吧。尹龙怕饿坏了这些将来为他所用的黑狗。每个好一份精美的西餐,在现场吃。吃完之后,稍休息片刻,拍卖正式开拍。 切入到拍卖现场,奇怪了,参入拍卖的公司,只剩下三家,尹龙一查资料,原来各大股市狂泄,这是某集团财大气粗故意搅浑水,他势在必得。让你前院起火,看你还有不有心思跟他竞价。 如果参入竞拍是有规矩的,你要是没有顺利拿下,你注册的资金,有百分之二十是拿不回来的。 尹龙要做的,先摸这两家巨头的底牌,看能不能给这两家巨头点一把火,让他们知难而退。 真是冤家路窄,这两家一家是株式会社的,一家是米国第一财团。尹龙想想株式会社很简单,全球发一个贴就搞定他,东南亚马上掀起烧毁该株式会社的车辆。米国财团可没有斑斑劣迹。 “董事长,快竞价啊!”现场的代理人马上打电话催促,集团成员都知道尹主席要博弈这艘世界上最大的豪华游轮。 尹龙随便随命现场的黑狗跟了一注。不能让他流拍,可是米国财团马上加价。不能让他无限制地加下去。尹龙赶紧用缓兵之计,长考。到最后才接拍。 他要有时间玩米国财团一把才行。终于查到米国财团在华尔街的股票,他来劲了,马上收购该集团的股票,让该国财团先火一把。华尔街有巨额资金入市,股票马上牛市,直线上飙。再加上米国财团要购世界豪华邮轮这一利好消息,大盘集体跟着上扬。 米财团马上加价。现在尹龙想都不想了,跟着冲。米财团现在可财大气粗,财团股票一路飘红,拔根汗毛比你腿还粗,他势在必得。双方对冲。 所有在场观战的呦呦集团成员都汗津津的,因为董事长现在接手,肯定要死得很惨,如此高位,买回来也是亏本的玩意。 尹龙问:“各位集团董事会成员,发表你们的高见?” “尹主席,不能冲了。万一米财团不接,我们可是赔大了。我们都要跟你上街去抢银行了。”“北极熊”用手帕抹着额头上的汗。 尹龙却潇洒地再接一票。拍卖会现场也惊恐,没想到能拍出天价。时间在凝固,华尔街的股票在飞飙。现在一落拍,估计尹龙也捶胸顿足,可是世界上还有比尹龙不怕死的。米财团再在财团全面飘红的大好形势下接最后一标! 尹龙嘿嘿笑了起来,他现在要做的是按米国法律条文处理华尔街股票,见好就收吧。米财团绝对有把握,他们一接手世界上最大邮轮“公主”号,,随着利好消息放出去,他们的财团股票会再往上再涨一涨。 尹龙没有接拍“公主”号,所有董事会成员长嘘了一口气,但是也怅然若失,一个生财的机会也断了啊! 511一代船王 “晚上吃大餐。吃我的。”尹龙却哈哈大笑,笑得人头皮发怵,恨不得快点离开这个疯子,哪里还有心思奉陪到底。但是,这个疯子像天上掉下一个宝被他捡到一般兴奋,他马上布置在宴会大庭大摆筵宴,当众宣读菜谱,当众订餐,由世界知名厨师做好送过来,酒也是钦点干邑地区原产的起码百年窖藏的路易十三。 呦呦俱乐部集团有史以来,还没这样豪过。难道是过把瘾就死,算了,反正死也要跟疯子死得风风光光。 尹龙把兄弟们都撤回来,一起共享这份世界级大餐。伊惠还有点放心不下:“师弟,人心初定,人心难料,你可不要大意失荆州。” 现在,集训队员都有点看不懂了,一场会之后,怎么搞起如此排场的盛宴?他们的神经也绷得紧紧地,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也手心里捏着一把汗。这可是在真正的国际大毒枭的总部啊! 尹龙师兄耳畔低声说:“吃得越开心越好。表虚还要里壮。你越没事,自然就没事;你越心虚胆颤,越有鬼。” 说罢,诡秘地笑了起来。一直看他脸色的会员,可被尹主席笑得头皮发麻,这就是鸿毛宴的感觉。你就是给他黑海鱼子酱、法国松露、瑞典鹅肝、米国牛扒、澳鲍、本地产象拔蚌、大龙虾、俄罗斯血茸、大西洋三文鱼、倭国鲨鱼翅、东南亚血燕窝……他们也食不甘味,海参当萝卜吃啊,可是尹龙一个人吃得呼里滑啦地响:“吃吧,吃吧,要懂得惜福,全部要吃完,可不能暴殄天物啊。” 赖欣怡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满汉全席了,你这是东西全席。” “对啊,这是东西,吃紧肚子里,就不是东西了,不,也是东西。”尹龙谈笑风生,说的是华语,这些老外还以为他们说的是外星人的语言,也可能是巫语吧。他们更加吓得拿刀叉的手敲着盘子当当响。 不过,不吃白不吃,死囚吃最后一餐,也吃得津津有味,何况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看疯子还有什么招术,能够起死回生。 尹龙大吃大嚼一阵,肚子里垫个底,然后就祝酒了:“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 集训队员带头鼓掌,后面的人慢一拍也跟着瞎起哄,有点像搞传销的洗脑课堂,几个托在里面一瞎胡闹,其他被拉进来的跟着鼓掌。 “明天。就明天!我带你们上公主号邮轮。我们就是公主号邮轮的主人。我再摆宴席招待大家。哈哈,今天晚上只能小酌一杯啦。不要客气,随便些,睡一觉,明天就有太阳了。”尹龙将一杯拍卖价超过十万美金的路易十三葡萄酒一饮而尽,看着杯子,“没什么?喝了还是那个酒味道,有点熬口。嗯,现在有点回味。” 尹龙咂咂嘴,觉得还不如家乡的竹筒酒。他在赖欣怡耳畔说:“下次记得给我带一筒竹筒酒。” 赖欣怡勃然变色:“我为什么给你带?你是我什么人?” “因为你是我师姐,师姐就得要照顾好小师弟。”尹龙自鸣得意嘿嘿地笑了起来,赖欣怡一拍掌扇过去,大庭广众之下,尹龙躲过去了。 “你记着,我一定要打这一耳光。”赖欣怡恶声恶气地说。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生气会伤身体。你看,你一生气,好好一个脸蛋,变成了抓烂美人脸了。来,喝一杯吧,人生难得几次喝。”尹龙并不生气,嘻皮笑脸地说,对周边的人视而不见,这就是一种唯我独尊的心态,其他看的人,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吃什么唯恐吃多了,失礼啊。 只有集训队员跟着胡天海吃,放开量吃,撑开肚皮吃。尹龙与他们推杯换盏,高声喧语,欢乐是他们的。赖欣怡喝了几本洋酒,脸色曙红,露出女人的娇憨,与尹龙干了一杯又一杯,她知道尹龙喝酒是不会误事的。可是,她却忽视自己酒后误事,她还以为自己是误事。醉得她晕晕乎乎,要是再换一个不良男人,早趁人之危,让她姑娘变大嫂了。现在,她呕吐之后,败家的玩艺,以为路易十三不会醉人,尹龙把她抱到床上,看她泪水斑斑,紧紧搂着他不松手。尹龙没办法只得和衣跟她一起躺下。哄她哄到天明。 “听话,没事的。我以为你能喝。总教官还让你看着我,你只顾看着我,没看好自己了。不过也值得,你第一次喝醉,是喝路易十三喝醉的。醉了也光荣。”尹龙嘿嘿地笑。 她却不说话,一遍遍吻尹龙,搞得尹龙全身热血沸腾,他要不是一个高度理智的家伙,他早就干掉了她。面对如此苦苦相思了八个年头的心头偶像,天仙般的女人,怎么不想一亲芳泽。 他很冷静,一点也不糊涂:“现在,给你打一巴掌,过时不候了。” 尹龙故意拿起她娇弱无力的手,把脸送到她手边,她却改成了掐,这个蠢货怎么就不发动呢?怎么不懂得趁人之危呢?怎么不伤害她呢?其实这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伤害!她肉体那么渴望的伤害!可是人在身边,却得不到!怎么不让她恼怒? 赖欣怡可是一个顶尖聪明的姑娘,她想要的一定有办法要得到:“你别给我装圣洁。” 赖欣怡酒醉心里明,她推开木头一般的傻子。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组珍贵的图片,丢给他看。尹龙不看,一看差点又惊喜又骇异。三个窈窕的女子抱着三个胖宝宝,不用说是昭披耶的三个女儿,一个是帕米,一个是攀,一个是蒂娜。 赖欣怡还调出寻的视频。帕米哭泣着说:“他是爸爸。”帕米手中拿着他们结婚拍的婚纱照。三个女人泪光闪闪,梨花带雨:“宋提查,你一天不回来,我们等你一天,你一辈子不回来,我们等你一辈子。” 尹龙虎目含泪,浑身颤抖。他明白赖欣怡要干什么。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欣怡,这是一场误会,真的是误会。” “误会?可刘娜不会当作是误会?可帕米、攀、蒂娜三个傻妹妹不会当作一场误会?你轻薄了她们,一个误会就打发她们了。你太薄情寡义了吧?”赖欣怡酒醉心里明,她事实上清醒得不得了,眼光如电,步步紧逼,她不相信尹龙不会就范。 尹龙心一阵接一阵颤抖,他可是一个有良心的男人,当然面对三个亲骨肉,他无情抛弃他们,他心是如刀绞,他像所有犯有婚外情的男人一样,没办法算是这件事,他分身乏术,他拿出龚志华厅长的话:“龚爷爷说,那是执行任务,我与她们只是演戏,我只不过是一个演得很成功的演员。戏拍完了,剧组解散了。曲终人散,我又回到了现实,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娶刘娜就是过正常人的生活。刘娜,你也看到了,她贤慧、聪明,能照顾我爹妈。还有一点,刘娜长得与你一个模样。如果你两个混在一起,我都分不清,哪个是你,哪个是她。有一段时间,我就当刘娜是你。” “你就当她是我,糊里糊涂就把人家睡了?”赖欣怡相信尹龙说的是真的,那时候尹龙傻到家了,可是也怨自己没有刘娜敢爱敢恨,为什么自己当初不能“趁人之危”? 尹龙嘿嘿笑着点了点头,赖欣怡“啪”一巴掌甩过去,这回是真的,打他,痛在自己心里。 “好在没娶你,否则被你打都打死了。她才舍不得打我。可能,我现在是别人的人,你一点也不爱惜。”尹龙戏说道。 “你别得意,刘娜是个很单纯的女孩,等我把这些给她看过之后,看她怎么对你。我告诉你,女人发疯了,没有一个不是心狠心辣的人!”赖欣怡咬牙切齿地说。 “你别吓我。你要是给她看的话,早给她看了。别人会害我,你是不会害我的。你要害她,你早就下手了。你有很多机会害她,你是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尹龙很有把握地说,尹龙是一个赌鬼,他看准了赖欣怡柔情似水的心理,做不出狠毒的事。 赖欣怡看她这一招,又不管用,披头散发,冲着他又掐又打,可是尹龙没有还手,也没有动她一个指头。他谨守道德底线。打累了,她就猫一样,蜷在尹龙怀里睡着了。 尹龙轻轻地抱她放倒床上,给她盖上丝质的被褥。然后,他要干活了,他可在抛售米财团的股票,华尔街注定是一个动荡之夜,上半夜股票达到了峰值,下半夜一路狂泻。尹龙可赚得盆满钵满。 凌晨两点,董事长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了。代理人打来电话问尹龙:“米财团有意转让公主号邮轮,问你有没有兴趣?” 尹龙爽快地答应:“有啊。看他有不有诚意了。” 尹龙现在要待价而沽了。代理人说:“对方答应以你当初的最高报价为准。” “笑话。我给他一点面子,我第一次报价为准。告诉他,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要以开拍价为准。”尹龙现在等鱼上钩。不过也担心别的买价跟他竞价,所以也留有余地。 一会儿转来电话,代理人兴奋地说:“对方答应了。以你第一次投拍价为准。不过要马上兑现,他们拖不起。” 赖欣怡也坐了起来,她兴奋莫名,她们马上可以上邮轮狂欢去了!尹龙当然知道,对方现在要大量资金托市,算不定还要补仓,否则他们就不能控股了,或者资不抵债,银行要宣布他们破产了。 当即有专用飞机接尹龙过去拍板成交。尹龙赶紧叫醒部下,带着所有队员开开眼界,还有一百名董事会成员,一起飞往欧洲某著名海港。他们陪同尹主席光临现场,三方到场,举行一个简短仪式,米方可等着钱救市,救市如救火,他们可拖不起,马上启动转让程序。一百名董事会成员见证了呦呦俱乐部起死回生的一刻,世界最大的邮轮“公主号”以最低价位落户呦呦俱乐部!就是这一笔交易足以让呦呦俱乐部走强!他们现在诚心佩服神奇的小子。 512首航 尹龙亲自开香槟,“砰”地一声,香槟冲起惊天巨浪、泡沫飞扬,也冲起了众人的狂欢,一阵尖叫声,吼出了他们压在心底的郁闷,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一觉醒来,尹主席就让呦呦集团美梦成真! 尹龙慢上启动首航仪式。就定在早晨八点八分八秒吧。他还是华夏人的心理定势。这可就忙坏了百会董事会成员,马上派出请柬,马上公开发售,请董事会主席设立航行线路。尹龙圈了几个点,几个点就开始发售船票。现在他们在世界各地的呦呦俱乐部摇身一变,成了船务公司。当然要将一百个点串起来,居然有到曼谷湾的!尹龙还是默许了。 敲定经营项目。然后命托勒组建服务班子,定员工管理章程、制度,马上成立管理团队、金融服务系统、安保措施,然后要订节目,所有节目一定是享誉世界、最具影响力的节目。 这次首航,能出席这次航行都感到荣幸。世界商界巨子,政界要人,文化娱乐界顶级名流,重要媒体,挤破了脑袋往船上挤,一时明星荟萃,名流云集。 尹龙带的集训队,可是来玩的,他们才不管那些繁琐的事,都交给托勒去打理。其实托勒还是一个很能干的ceo,他做事雷厉风行,手下没有不听他使唤的。尹龙不想太张扬,他本来可以表演节目,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可是还有赛事在身。按照约定,他们最后一天,要回到运动员村,总教官在等他们。 于是,尹龙领着十四名队员西装革履,戴墨镜,只顾玩他们的,不参与接待,也不参与娱乐活动,更不能去赌。他们拿着望远镜看大海,研究航线,不时与科研组对一对航线。总教官没想到他们出海了,还称赞尹龙行程安排得好。其他队员抿着嘴笑。要是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总教官可能后悔没有跟着来了。要是回家告诉他集训队干了什么,估计他肠子都要悔青。 尹龙做为董事长是可以参与技术研究的,他们与工程师一起研究有关技术参数,工程师没想到董事长不是一个草包,对邮轮的各项参数,知之甚详。海上对航线的修订相当重要,不能出现任何偏差,否则要重蹈泰坦尼克号的覆辙。 船长请求,能不能绕开好望角,因为当地出现海盗。可是,很麻烦,一是绕道带来船期的延误,影响他们返回比赛场地;二是有几个大都市预售了船票。尹龙咬着嘴唇略思索片刻,按原定航线航行,出了事,他担着。 尹龙甚至还亲自掌舵,稳稳地操作这一段航程,赖欣怡吓了一跳,惊叫起来:“价值百亿美金的豪华邮轮,两千多名世界名流,就操纵你在这个坏家伙手中!” 船长笑着说:“夫人,别担心,董事长是内行,他行驶的航线毫厘不差。” 这个世界拍马屁,是很吃香的。尹龙可不敢疏忽大意,他要准确地穿过非洲好望角。时间已经到了黄昏,落日的余晖洒在主舵上,尹龙面色像喝了酒微酡,他像所有第一次上机的司机一样,很有新鲜感。 突然信号闪烁了一下,收到一条信息:“我们是该海域的主人,请交纳百万美金的税款,放你们通航。否则后果自负。” “不好!有海盗!”船长脸色猝变。 “别慌。听我指挥。暂时不要惊动船上的游客。我会让这帮海盗死得很惨的。”尹龙沉静地说。他减了速,将舵交给船长。他要部署打海盗了。这一定要是一场零受伤的打击。 尹龙回了一条:“好啊,我们给你准备了大礼包,过来取吧。” “我们的船已经尾随你们了。我们收到钱,会信守承诺安全送你们出海峡。否则,明年这时候是你们的忌日。”对方甩下狠话。 尹龙命令科技组提供指定区域对该区域船只进行扫描,很快发现三艘改装快艇向他们飞驰而来。接着,邮轮雷达也发现了目标。前前后后,不是三艘,而是三十二艘,看来对方采取的是群狼策略,认定这是一头大猎物,可能倾巢出动了。 “不要拉响警报。我们会保证邮轮绝对安全。” 尹龙说完带着所有集训队员到了停机坪,有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尹龙选了技术一流的卓志龙驾驶一架,周泰龙做副手;他驾一架,赖欣怡一架做副手。其他队员率安保人员全副武装在甲装上待命,由伊惠统一指挥。 尹龙首先驾机离开了甲板,卓志龙在侧翼僚机。直扑四周聚扰来的海盗船,冲着下面喊话:“下面的不名船只听好的,请速速离开!我们是国际反恐精英!” 当然这是自封的,吓都要吓死对方。喊话之后,对方依然如故,反而加速向邮轮冲来。尹龙锁定冲得最快的快艇,一按手柄,一枚导弹曳着火焰,准确将最前面的快艇打成一团火焰。 卓志龙也将靠近邮轮的一艘也打得火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显得格外耀眼。但是这伙亡命之徒心存侥幸,看你能有多少导弹?因为武装直升机顶多不够挂载五枚导弹。但有重机枪可以使用。机枪的准头可比不上导弹了。那要看赖欣怡、周泰龙的水准了。尹龙可不敢降低高度,对方可能有肩扛式导弹,要是太近,可就危险了。因此,要保持一定的高度。赖欣怡看准目标打了一梭子,女人真是心狠手辣,第一梭子就摞翻一条船,这船还与另一条船撞了,火光冲天而起。 僚机也打得不错,近邮轮的都冒出了一团团火光。邮轮加大马力,以二十节的航速迅速通过危险海域,同时也甩开对方的瞄准。海盗船靠近的都给打懵了,不敢贴上去。对方不甘失败,竟然对着尹龙发射了一枚肩扛式导弹,尹龙眼疾手快,高高拉起一个漂亮的摆脱,对方就脱靶了,变成打空气。其实在这么动荡的海面,用肩扛式导弹打武装直升机,几率相当低。 尹龙对配有肩扛式导弹的船只毫不客气,一枚导弹将他打成一团冲天火光。于是,尹龙命令科技组对准所有海盗船扫描,最危险的敌人先消灭。很快传来了锁定数据,当发现举起肩扛式导弹的船只,先给他来一枚,消灭在萌芽状态。对方其实也就十来枚肩扛式导弹,很快连船都给打爆了。他们可不想输得太惨了。看看邮轮,也拉开了他们尾随的距离,只得自认倒霉,返航了。 尹龙和卓志龙轻轻松松返航。赢得甲板上的队员、观众一致掌声。尹龙命队员全体戴上墨镜,可不敢太出风头,赶紧命令集训队撤回房间。不过,明天所有媒体一宣传,世界最大邮轮公主号,连海盗都闻风丧胆。那就给游客吃了一颗定心丸啊。 船长和托勒对尹龙可佩服得了不得,他们真敢玩啊,托勒想想自己,与尹龙相比,他们可是小儿科了!想在深水区玩,没有老板的功夫,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以后,他就死心塌地为尹主席卖命了。还有一百名董事,他们可是各大区代理,亲眼见证了尹主席的风采,对尹主席那是卑服的。其实一个人碰上一个好老板,也是一生的幸福,跟着他干,有前途啊;跟着一个庸碌的老板,算不定,你看他不顺眼,你还炒他的鱿鱼,有的还组织工人罢他的工,来个釜底抽薪。 “公主号”在曼谷湾停泊半个小时,时间已近凌晨四点。尹龙怕赖欣怡搞鬼,一直盯着她,没有她的“出卖”,估计不会误事。 赖欣怡打了一个呵欠,目光带着狡黠:“几点了?天亮没有?豪华邮轮,还不是跟坐牢一般。” “快天亮了。五点了。你再躺一会儿吧。要不,我给你捶背。”尹龙讨好似地说。 “哟,本夫人抵当不起。”赖欣怡拿船长的话当话。 “我给你泡一杯巴西原汁咖啡。” “免了吧。我要看看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有不有我熟悉的东西。”赖欣怡眯缝着眼,咬着嘴唇,学着尹龙似笑非笑,吓得尹龙心惊肉跳。 “我陪你看看风景。天还没亮呢。不过是满城灯火。”尹龙惴惴不安地说。 “哎呀,为人别做亏心事。你看我,深更半夜的,就不怕鬼敲门。你怎么心绪不宁啊?” “好姐姐,下了船我给你洗脚。”尹龙可作践自己呢。 “男女授受不亲。又想吃我豆腐。没那么便宜。”赖欣怡冷笑着说,她要是治尹龙,尹龙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她掌握着他的死穴呢。 尹龙额角直冒冷汗,世上一物降一物。他真后悔没有修改航线,把这个地方给圈掉!可能内心也是纠结的,毕竟对这座城市是有感情的。他怀着复杂的心情跟赖欣怡站到甲板上,整个漫谷湾让人眼放金光,眼前是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像龙王爷打开的百宝箱。尹龙再细看,整个曼谷湾的哪里是海鲜城,哪里是湄南河,哪里是大皇宫,他依稀在眼前,心中不由感慨万千,唏嘘不已。人生如梦啊,在这里开始了他梦幻般的人生。 赖欣怡的电话响了,电话惊醒了尹龙,尹龙心悸地回过脸来,他内心心潮起伏,现在看来不见是不可能了。赖欣怡不会放过他的,要是昨晚把她变成了妇女,可能她不会搞这个小动作。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她想要的东西,绝对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其实每个人都如此,赖欣怡也无可厚非。 “嗨,看到我们没有。我们在甲板上啊。对啊,戴墨镜那个男子就是啊。”赖欣怡当着他的面直言不讳,你能拿她怎么样。 不用说,泰莎飞也似的跑到甲板上,一头扎进他怀中,估计打了他一百来拳,尹龙半天没动静,只是泪水随着面颊淌。 “酷哥,我们想死你啦!”札晃大哥像一个大男孩一般哼哼唧唧抱着宋提查呜咽起来。还有伊莱、瓦格里仑、乍篷、素格力、多嘎、蒙叻、堤该、吐骨浑、桃宝、邦杰、银辉、普隆、巴莫、郑显、信社尼、拉栖兀、塔基固、纳瓦信、巴色等二十名主要骨干成员。这些兄弟都与尹龙生死之交,过过命的,看大哥大难不死,怎么不抱头痛器? 素格力哽咽着说:“老爹本来要来的,我怕他禁不起海浪的颠簸,我们悄悄走了。” 513浑小子 尹龙知道不给侬蓝老爹报过平安,就是他太不懂事了,要不是怕误了船期,他就应该拜见老爹。 “老爹,宋提查您老人家请安了。”尹龙声音发抖。你再好的沉忍,此时此刻,不可能不饱含热泪。 “孩子,我的好孩子啊!老爹,想你,想得好苦啊!”老爹声音被泪水含混了,“好孩子,我知道你有天福的,你会没事的。你要让老爹看一眼啊,老爹想有生之年,还想看一眼我的好孩子。” “老爹,我好了,您老千万要保重身体。兄弟们都来了。老爹,请您老原谅,我还不能下船拜会您老人家。请您老多多包涵。”尹龙深感愧疚。 “孩子,你好了,老爹放心了。我听说你在邮轮上,我,我是要凑热闹的,可是这帮兔崽子偷偷地溜了,怕我拖他们的后腿。我饶不了这帮小兔崽子。”老爹声音中气很足,看来很亢奋。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才肯罢休。突然掠过一个身影,尹龙下意识去护,可是墨镜到了她手中,她格格地笑着:“宋提查,我爹念叨你呢。让我请你回野人山住上一段时间,他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腊肉。可是今天来得太匆忙,我可什么也没带哦。” 她娇小的身材,就是尹龙给她的名字“精卫”,门巴酋长的公主,她身轻如燕,几次三番挑衅他,无非想把他引到他们的地盘去。 因为有泰莎小鸟依人,紧紧攀着尹龙,再也不肯松一下手,后面还有一大帮姐妹:玛莲、伊莲、文清、拼塔安、依娜、沙瓦里拉、千颂卡、凯万、蓝凤凰、咪妹、傩娅、景雅、椰美、椰香、涞月、贴那亚、红玉,她们可没机会与尹龙搂搂抱抱,况且大部分都名花有主了,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了。 尹龙吩咐准备一个大厅,让集训队的兄弟、呦呦俱乐部集团成员跟金三角兄弟见个面,免得以后见了面,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其实他也不想给泰莎单独与他相处的机会,一对老情人见面,要是情不自禁怎么办。赖欣怡暗暗偷笑,看尹龙怎么招架,他要是敢碰泰莎,那么她就顺理成章就是她的女人了。很简单的公式,女人的小算盘打得相当精明。尹龙这种男人,没有几个成精的女人是管束不了他的。 其实尹龙挺心痛泰莎的,她瘦了黑了,显得没有过去肤美如雪了。相思苦,要是再让她相思下去,她可能变成白发魔女了。 尹龙摆了十六桌,将三方的人都来了一个互相引荐。尹龙特意让三方兄弟随意坐,随便交流,还互相拍照片、留名片、赠送纪念品。泰人对英语还是挺流行的,不像国人,没几个懂英语的,他们与这帮南美人聊得很投机的,以后就有合作基础了。特别是伊莱与托勒相当投缘,两人有共同话题,今后都为同一个老板打工,有广泛的合作前景。 尹龙看大伙聊得挺合得来的,他才坐了下来,泰莎紧贴着他坐下,赖欣怡不声不响坐在另一边。泰莎指指赖欣怡:“你们一直在一起?你真的是她表姐吗?” “当然是啦。我们在一起,是表姐再一次治好了我的傻病。”尹龙又进入了角色,他说的话一切都是在演戏。 “他们怎么叫你尹主席?”泰莎可是一个极度敏感的姑娘。 “就是说,我应该请客。请客的人就是主席。” 赖欣怡“卟”一声,笑喷了。泰莎掐了他一把:“你不老实。你欺骗了我的感情,咱们这笔帐怎么算?” 尹龙头皮一阵发怵,真是相见不如怀念,这个弯子怎么可能绕得过去?他沉默不语,半晌叹了一口气:“你忘了我吧。我不是一个好男人——” 泰莎一巴掌扇过来,拔出一刀匕首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勒去,尹龙被这一变故吓呆了,好在他出手如电,劈手夺了过来,但是划了一道血线,吓得他赶紧嚼了一包金创药给她敷上。呦呦会员和集训队兄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金三角的兄弟知道,笑着说:“别理她们,女人就那么一回事。少年英雄,没有一点风流账,那还算个英雄?” 赖欣怡只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脸上是嘲讽的笑容。尹龙搂着哭成泪人儿一般的泰莎小姐,就是钢板一块也变成绕指柔了:“错了,错了,全错了。乱了,乱了,全乱套了。” 尹龙心乱如麻,他可以在江湖上称王称霸,但他就是处理不好感情纠葛。尹龙给她输入了一些真气,泰莎任督二脉,他早就帮她打通;泰莎感觉内心一麻,知道尹龙滚滚地将真气输给她,她面色马上有了血色,苍白变成白里透红了。 “有什么用?”泰莎冷冷地说。 “大小姐,跟着我,并没有好日子过。昭披耶三姐妹,并不是我想负她们,我也是没法子。如果我也把你变成她三姐妹,我是不是更加罪孽深重?”尹龙可是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了百了。”泰莎脸上还是一片死寂,冷不丁说,“我想毒死你。然后跟你一起死。我们到另一个世界再生活在一起。” “哟,这可是现实版罗蜜欧与朱丽叶。”赖欣怡不无讥讽地说。 “陈姐,你别欺骗自己了。你跟我一样,为情所苦,为情所困。你深爱着他,却不知道如何得到他的心,他的人。” “是啊,我们整天生活在一起,却是咫尺天涯。爱他的人,被他伤得最深。” “我那天在长城看到你老婆了。我还以为是陈姐呢!”泰莎绝望地说,“当时,看见你跟她坐着缆车从我身边飘然而去。我真想从高墙上随你飘然而去,也不会有今天的痛苦和耻辱了。” 赖欣怡淡漠地说:“其实,她也是一个受害者。我要是告诉她真相,她肯定比我们还惨。当时,我有机会让她知道真相,但我看她确实温柔贤惠,我就一忍再忍。” “放了我,也等于解放了自己——”尹龙话还没说完,泰莎又想寻死觅活,没有一点大小姐的尊贵,尹龙心寒了,都是自己害的。他知道自己的罪责,可是不狠下心来,伤她更深。 赖欣怡看这一招很管用。尹龙基本上抱着她,她娇小的身子还在挣扎,眼里喷着仇恨的怒火。 上菜了。可是泰莎拒绝吃任何东西,只是淌泪,看来不给她承诺,她是不会再放过他的,斗心智,泰莎还是他的老师。赖欣怡看看天花板看看后面起哄的兄弟,抿着唇笑,集训队的兄弟知道都是赖欣怡整治他。 尹龙逼迫无奈,附在泰莎耳畔小声说了一番话,泰莎坚持说:“现在。” “缓兵之计,对我管用,不是对所有人,都管用的。”赖欣怡时不时凑一把火。 “酷哥,麻烦你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私聊。等一会儿,你出来结帐。兄弟们可要开席了。”札晃出鬼点子了。 “酷哥,大庭广众,可不能抱得那么紧,你看,我跟椰香始终保持距离,我可是跟兄弟们更亲啊。我不会重色轻友哦。”素格力哈哈大笑,他可是调情高手,其实尹龙年龄关系,处理情感还不老练,像他们拿得起放得下。 多嘎大大咧咧说:“酷哥,不就是多几个女人。本来你们就是天生一对。趁今天这个红火日子,就再进一回洞房吧。” “好啊,我们布置洞房去。”椰美带着众姐妹,一会儿就把包厢布置成了一个洞房。然后,把泰莎和赖欣都打扮成新娘子,最后集体把尹龙推进了洞房,反锁上门。看你们怎么哭哭啼啼,眼不见心不烦。其实尹龙太担心伤害她们,你不伤害她们,才是最大的伤害。真心喜欢你的女人,她也不会怎么在乎那个虚名。什么老婆不老婆,常相厮守才是硬道理。你得到一个老婆的名号又怎么样,只能独守空闺。 唉,人生苦短,行欢须及时,别等到花谢空折枝。反正,有时候什么道德底线,也形同虚设,特别对年青人。难啊,要是还保持这道底线,泰莎肯定活不成了。究竟是道德底线重要,还是生命重要。还是请后人评说吧。 没了大哥坐在这里受拘束,兄弟们就闹成了一团,其实在座的都是义气中人,现在说开了,都是一家人,大块吃肉,大杯喝酒。 到了南美,尹龙要与泰莎分别了,才尝到鱼水之欢的泰莎怎么肯就此罢休。可是她没有该国大使馆签发的护照,她怎么可能如愿以偿呢?只能饮泣吞声,挥手送别尹龙,尹龙带着十四名集训队员,风尘仆仆赶回运动村。 赖欣怡看着尹龙吃吃地偷笑,尹龙可是上也悔,不上也悔,上了还悔。他愁眉不展,怎么交差?要是现给他来一对小龙!哎,人生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要,他越强加给你。尹龙又是双响,又种上两颗美妙的种子。其实,在激情时刻生下的胖小子,十个有九个是儿子。这个秘诀,我是从浑小子尹龙身上总结出来的。 总教官看队员回来,个个喜形于色,谈笑风生,唯有尹龙忧心忡忡,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尹龙,怎么啦?是不是惹祸了?”总教官看尹龙神不守舍,怕他精神萎靡,明天打不出状态来。 赖欣怡笑着说:“总教官,请放心。没事的。他欠揍。我给他两耳光,他就好的。” 伊惠也高深莫测地说:“我们尹队,可能被什么妖孽给迷上了。妖祟上身。” 队员们哈哈大笑。赖欣怡满脸绯红,总教官看出一点名堂,意味深长地说:“尹龙,赖教官跟你发生点什么,这是在国外,国内法律管不着。” “喂!你们不要太过分,怎么拿我出气?我是不是你们弄来给他出气的?我申请离队。马上打包走人。”赖欣怡半真半假地说。 514丛林之战 “你想走,你的魂都在尹队身上。”张朝阳嗬嗬笑着,来了一句很要命的玩笑话,大伙儿又是一阵哄笑。 赖欣怡呸了一声:“一个超级傻子,加浑蛋,有什么好留恋的?总教官给我签一个字,我立马走人。” “你这句话,就有逻辑性错误,你是来工作的,来比赛的,不是来谈恋爱。谈恋爱,能为国争光?不过,把爱情当作副产品,我也不反对。听说爱情有一种的神奇的力量,会把懦弱的人变得勇敢,但是会不会把勇敢的人变成傻子,我就没这方面的研究了。”总教官明显想让队员轻松一下,古板的人说起笑话来也不好笑。 “研究一下吧。明天,我们与有半个东道主之称的阿根廷队怎么打?要是踢足球,我们肯定输定了。”尹龙赶紧转换话题。 “说明他们队员素质一定很不错。”张朝阳也是球迷。 “我们可以使美人计,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江远航脑子还在玩笑话里,没有转到正题上来,他得到的照例是赖欣怡呸了一声:“狗肚子里吐不出象牙来。” “阿根廷当仗也凶猛,马岛之战,差点干翻老牌大不列颠帝国,他们挺能打的。”李祀早给他们搜索了这方面的资料。他打出照片,将阿根廷十五名队员的特点做了一番简介。 周泰龙看完了,提出了他的看法:“那我们准备一下打海战吧?” “不一定。打海战,他们占不到便宜,我估计到我们不熟悉的战役。”伊惠剑走偏锋,他思路是多元化的,“比如巷战、丛林战、争夺战、潜伏战、信息化情报战等等,都很难说。” “尹龙,你说呢?”总教官想听听尹龙的判断。就好像高考猜题一样,其实也是一个心理因素,猜中了,心里有底了。 “我同意伊惠同志的看法。阿军军事素质相当高,我们要在战略上藐视对手,在战术上重视对手。嗯,我猜测,他们个子矮小,体形剽悍,行动敏捷;那么他们想拥有地理优势的话,最想跟我们比的项目就是巷战和丛林战。海战,不是我瞧不起他们,他们根本不具备我们的先天优势,虽然我们海军建军时间短,我们当年可是创造了木船打舰艇、小艇打军舰的奇迹。近些年,我军海战、空战优势,可以说进入世界三甲行列,他们肯定望而生畏。”尹龙提出了他的看法。 “有道理。”总教官深表赞同,“重点准备这两种战术方案,多方进行演习,然后我们模仿丛林战,估计亚马逊河复杂的丛林和沼泽,可是我们的陷阱啊。” 于是,大伙群策群力,针对亚马逊河独特的湿地环境展开针对性训练。晚上,赖欣怡想拉他回自己房间;尹龙板着脸:“明天肯定有一场恶战,早点睡。晚安。” 赖欣怡挤挤鼻子,吐了吐舌头,怦地一声关上了门。尹龙回自己的集体宿舍,与队员睡在一起,心里塌实。毕竟与她的关系是地下情人,哪里敢公开,要是传出去,风言风语,就是舌头都杀死你。地下情人,叫做见光死啊! 没错,第二天,他们接到的比赛项目,就是丛林战,我军是蓝军,阿军是红军,一个小时的准备工作。目标就是有效打击对方,以消灭对方有生力量为胜。范围就在亚马逊河一处百公里范围内的丛林和大片湿地。提供给他们的交通工具只有快艇,武器配备常规的匕首、手枪、手雷、狙击步枪和冲锋枪,没有火箭筒、榴弹发射器、火炮等中型、重型武器。 丛林战头盔相当重要,互相喊话,协同作战,远近呼应。尹龙看对方乘快艇进入了丛林,他们马上化整为零。尹龙研究过这块湿地有鳄鱼和水蟒等凶猛动物,丛林中有美洲豹出没,空中有老鹰、鹦鹉和火烈鸟等。 尹龙想与红军拉开一段距离,不想马上与他们在河道上打响;红军也不想,他们想在丛林中玩死蓝军。 尹龙带蓝军进入丛林,马上伪装起来,进行拟态化,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科技组给他们提供搜索信号,他们本身也带有夜视装置、声敏和动态预警系统、反步兵雷达系统等高科技警戒系统。这是一场猎与反猎的丛林较量。你要搜索对方,对方也在搜索你。你示假象与人,对方也示假象迷惑你,等你一暴露,就送你出局。 尹龙却不急于进攻,他选取了一个易于隐避的高地,这里的树高过百米,全是为了争夺阳光,往高空发展,下面只有一些在阴暗环境中生存的寄生植物、爬藤、荆榛,能得这里有隐身的灌木丛。尹龙猎人的本身露出来的,他用藤,布置了相当多的机关。他主张死守,还是示弱于敌。 要是碰上什么鳄鱼、巨蟒,尹龙倒是不怕,其他队员的生命安全可没有保障了。 对方显然明白了红军意图,跟你守和,又怎么样。我已经连赢两场,最后再赢一场,三胜一和也淘汰你。阿军战绩可是一胜一败,再和一局,他们就是输。红军认为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他们非拿分不可。对方地形不熟,采取守势,当然是无可厚非。再说华夏最后一局对兄弟之邦,神秘军旅朝鲜队。朝鲜队现在也是一胜一负,在出线无望的情况下,肯定装腔作势放几枪,就送分了。 阿军没有选择,必须进攻。他们很快就侦察到蓝军的防守。阿军包抄过来,并没有猛打猛冲。他们果然有优势。他们拟态成灌木丛、一根枯木,你根本发现不了那边怎么无缘无故出现灌木丛或者一根枯木。 狡猾地猎物,是逃不过猎人的陷阱。阿军首先有两名队员踏着了机关,给倒挂起来,给蓝军给打燃了,可是红军一暴露,对方的神枪手,马上将蓝方一名队员给打爆了。二比一。红军有点气急败坏,现在他们知道蓝军布设的机关,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现在他们想和,都和不了。 欲速而不达的道理,红军是懂的,他们现在要研究对方有没有布设机关,还要研究对方躲藏在哪里。真的不好打。红军也是拥有先进的雷达系统预警,如果露出目标肯定一枪打爆。 双方都沉住气,对峙了一个上午,中午双方有点意倦神疲,赖欣怡看有丛草动了一下,她心细如发,这里有玄机,果然红外线有暗影,她卟地一枪打过去,火花直冒,领先两个了。对方狙击手也一枪打过来,好在赖欣怡打完枪,早转移了阵地。 可是太遗憾了。赖欣怡目标暴露,对方三名狙击手出现在她的方位,这片山岗,可隐身灌木少。“卟”一声,她首次给打爆出局。尹龙这个方位很不好打。张朝阳d组三人冒出来打对方三名狙击手,打中两名;他们三人全部给打爆。对方太厉害了!现在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短暂的交火之后,丛林又恢复了平静。 耗到了栖林投林,突然一只鸟受惊,f组周泰龙惊起了一只火烈鸟,马上一枪将他打爆,巴图还了一枪将对方打爆,但他还是没逃过对方的还击,巴图也被打爆出局。现在,红方逆转,反败为胜。 夜幕降临,可是没人敢动一动,谁也不敢吃一口东西。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尹龙仰靠在树干上,借树枝的掩护,一条花斑蛇从他的帽檐滑下来,然后顺着耳廓,从帽扣滑下来,再顺着帽扣钻进了风纪扣与脖子的缝隙,一股鳞片的冰凉沁凉沁凉,这条美女蛇直接钻进了尹龙的怀里,它要在尹龙温暖如春的怀里睡觉——尹龙要是动一动可就彻底暴露了,队长就要出局了。这条蛇真会享受,比赖欣怡还会钻,它现在一动不动睡着了。 睡就睡吧。尹龙可不想惊醒它,他可是护花使者。没存想,突然传来“猛禽”翅膀,振动树枝的声音,是一只猫头鹰。不好,这只畜生见人就扑腾!想必是训练有素的!可能是对方现在放出来的,来个混水摸鱼。“卟”蓝军又有一名队员给打爆了。蓝军还了一枪,可是没打爆,红军又“卟”一枪,完了!蓝军再次被打爆。对方是有备而来。 猫头鹰再次向张朝阳一组隐身的岩石扑去,随即枪声响起,卟卟卟,将他们三人打爆,红方要大获全胜了! 尹龙算一算,红军只剩下b组三人完好,对方还有九人。猫头鹰在空中盘旋,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尹龙听到有一个声音时短时长,时重时轻,不时还有颤音,猫头鹰就跟着这声音搜索。尹龙一枪,将此人给打爆!对方三枪向他射击,好在他回缩得快,但他这一折腾,花斑蛇受惊人,不客气咬了他一口,这可是剧毒蛇,尹龙生起护体神功,四百零九个穴位自然生起真气流,将毒素转化丹元之气。还好,现在猫头鹰失去了指挥。 尹龙听到了嗡嗡的次声波,他学着发出这种次声波指挥一下猫头鹰。猫头鹰真有回应。可是,它还是朝他们b组的人飞去,他吓了一跳,赶紧换了一组相反波长,由115577转换到775511,猫头鹰就听话了,朝对方飞起,尹龙给b组发了暗示。b组准确地打爆了对方一个三人组;红方三人组还击,他们一击得手早缩回去了,但是红方三人组暴露在尹友枪口之下,尹龙准确地将红军的三人组给打爆。 哈哈,对方仅剩三个,蓝方还有四人。对方急了,猫头鹰要在尹龙次声波的操控下,向红方最后一个三个组扑去。尹龙领头。“卟”、“卟”、“卟”三团火焰腾起。——蓝军完爆对手! 尹龙打完这一局,没想到小花蛇还没走,他唤回猫头鹰,将这条万恶的小花蛇喂给它吃,这条猫头鹰改投明君,以后成了尹龙的宠物。 515小打小闹 全胜阿军,华夏军团铁定出线,最后一战对抗朝鲜队,无关大局,输赢关系不大。朝鲜队三战两负一胜,斗志全无。 吃晚餐的时候,尹龙跟队友们一起在喂功臣——猫头鹰。这只猫头鹰头部像小猫一般可爱,耸着长耳,眼眶有一圈星斑纹的绒羽,双眼滴溜溜圆,有金黄的一圈,像尹龙的眼睛一样犀利,铁钩的喙,麻色的羽毛末梢也有星斑纹,支愣着孔明羽扇一般硬扎的翅膀。 柳海光心情特好,他们这一组跟尹队坚持到最后,笑道:“尹队,它可能被你迷住了。应该是一只小公主。” “尹队可能前生世也是一只猫头鹰。”江远航看尹队的眼与猫头鹰的眼睛一样闪亮。 尹龙嘿嘿笑道:“没它,我们输定了。” “是啊,当时我们都不敢乱打枪。尹队突然打了一枪,将对方一名枪手给打爆了,遭到一组联合攻击,但是我们可以还击。我们担心打不了,把我们也搭进去。我们没有把握只好忍了。”柳海光说得唾沫横飞。 “这是正确的。敌向不明,不可贸然出击,保存实力,一击便中。”总教官给予肯定,“总体上来说,阿军是有备而来,他们的准备比我们充分,预想的方案比我们超前。这是我们值得好好总结的。要是没有尹龙神来之笔,我们压根儿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尹龙看赖欣怡脸色不好看,知道她只打了一个,便被打爆了,心里不大乐意,她埋头扒拉着玉米粒,一言不发。 他嘬着嘴,吹了一声口哨,猫头鹰“啯”一声扑剌着翅膀飞走了,尹龙心情沉重地说:“各队都是顶尖水平,稍有疏忽,就满盘皆输。其实,我指挥失灵。当时,匆匆忙忙布置了几个梯,打了两个梯之后,我应该,以一组人引诱他们追,其他组就可以打目标了,而不是坐以待毙。死守的结果,被动挨打。战术不灵活,与我有关。” “对啊,我们组有牺牲精神,甘当炮灰,引敌方暴露。”巴图大块嚼着牛扒,吃得满嘴流油。 “尹队还犯有一个严重错误。”周泰龙危言耸听,众队员对周泰龙可是怒目而视,他们心里都明白,没有尹队后面觅得良策,可能全军覆没了。 周泰龙不紧不慢地说:“做为将帅,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犯有严重的失职错误。” 周泰龙一语既出,把全场笑喷了,赖欣怡红着脸,给了周泰龙一筷子,周泰龙吓得抱头鼠窜。 尹龙也脸红到脖子,跟着讪笑:“其实啊,当时我的射击角度不好,现实中,我理所当然,奋不顾身地去保护你的。这一次肩负特殊使命,请师姐海涵。” 尹龙抱拳向赖欣怡请罪。赖欣怡敲了他一下,她别过脸去了。用完餐,大伙儿回房休息,总教官推推尹龙,这傻小子还当没事一般跟着队员回自己的宿舍。 尹龙不声不响跟着赖欣怡回房。尹龙看赖欣怡的章人房布置相当富丽堂皇,跟他的复式住房装修一样浪漫、简约,尹龙心还是触了电似的麻痛,有种咯血的感觉——对不起家里的娇妻啊! “傻了?”赖欣怡推了他一把,本来尹来是来安慰赖欣怡的,现在反过来,赖欣怡关照他了。尹龙猛醒过来,赶紧进入角色,事已至此,只能一路错下去了,佯装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你才有事!”赖欣怡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尹龙一进她的房,她有事也就没事了。刚尝到了男人味的少妇,对男人肯定有种强烈的需要。 赖欣怡给他倒了一杯果汁,尹龙嘿嘿笑着:“有不有放添加剂?” “不会,为了下一代,我也不会让你受伤害。”赖欣怡媚眼如丝,娇柔温顺,她撒娇似的依偎了上来。一场暴风雨过后,两人还舍不得分开。 “是不是出了点血,影响你今天的发挥?”尹龙鬼笑着说,“泰莎比你出得多。她都不敢来了。我一次就让她不敢再招惹我。” “哼,世上只有耕死的牛,没有累坏的田。”赖欣怡拢着自己披散的发,像黑色的柔波,“她可能在办护照吧。估计过不了几天。她就会主动送上门来了。别想着她。她是大小姐,身子比我嫩、娇弱,当然要多出点血啦。你敢不承认?瞒得过我的眼睛!她装腔作势表演了一下,你的魂都给吓掉了,她要是真自杀,何必到你面前,拿把匕首吓唬你。傻子都知道,你出手如电,不会让她得逞的。不过她表演天分很高,真拉了一条红线,真的达到了化境。” “这都是你想要的结果。我现在不傻了。这是你一手安排的。她鼻子还没那么灵敏,她就知道我们的船会在曼谷湾停泊。她就会买好船票?” “略施小计。”赖欣怡就是承认,尹龙也拿她没办法,“就你那点道行。我对付你还是不在话下。我本来一见刘娜,我就可以让你身败名裂。我只不过是给了你面子,放你一马。谁叫我是女人。心肠软。” “这么说,你是联合她来报复我的?”尹龙看她系好发,显出珠圆玉润,玲珑的面孔,眼波清纯,嘻皮笑脸地说,“拥有天使般的面孔的女人,该不会有恶毒的报复念头吧?” 赖欣怡猛扑过来,压着他,狠狠地锁住他的脖子,冷森森地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摔死你;看到你跟刘娜在一起,我就想,我得不到,她也休想得到。我要毁了这一对狗男女。可是刘娜改变了我的看法,她恬静、娴雅,举止高贵,品行端庄,真让我有点自行惭秽。你选择她,可能她真的比我好。否则,你不会被她栓住一颗心的,还会他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用词不当吧?”尹龙诧异。 “你不是吗?” “我可守的是道德底线。你多次说,我们是师姐弟。我不可能娶你的。我还以为我是单相思呢。你跟伊莱大哥订婚,我还为你走火入魔呢。这说得那么绝情,对我那么狠心,我以为是真的。”尹龙嘟哝着说。 “傻瓜。我是怕你不能入戏!”赖欣怡道出了其中原委,“你知道吗?泰莎是我们完成金三角任务的关键人物。她要是放弃你,或者你放弃她。我们都没办法立足。怎么开展工作?” 尹龙想想是这个理,当初要是泰莎不让他当烈火网吧的网管,他就难打开局面,也不会认识素格力,素格力也不会带他进入侬蓝社区,也不会得到侬蓝老爹的赏识…… “哇,你给我想个办法。我这么多女人,我怎么办?”尹龙是个实忱君子,当赖欣怡是他的体己人。 “在哪山中唱哪歌,到哪田里解裹脚。”赖欣怡唱了一句云南山歌。 尹龙是懂这个意思:“你可是帮我瞒着刘娜,她求我,我就是在外面有女人也别告诉她,她让我哄哄她。” “行。我其实已经帮你哄她了。自欺欺人呗,她是个顶尖的聪明人,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何况你在之前,已经是有妇之夫,还有你别不承认,你跟泰莎早就有肌肤之亲,同床共枕了,泰莎只不过顾及家族面子,没让你破瓜而已。我们更别说了。不过,我希望你到此为止,不要再碰别的女人,但这是我一厢情愿,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再来个长得像泰莎的妖精来一个自杀,你照样会满足她。反正,你又不吃亏,白捡了便宜。”赖欣怡社会阅历丰富,不想得他那么单纯。 “你不会有别的男人吧?”尹龙这句话说出来,他就后悔。 “啪”地一声,赖欣怡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泪水涟涟地说:“可是我还没有。我有。你也管不着!” 吓得尹龙啉若寒蝉,摸着打痛的脸:“让你打几个耳光,出出气就行了吧。” “你没听说过跪搓板衣板吗?”赖欣怡拧着他的脸,女人得天独厚的天然优势让初萌,还有点不谙世事的尹龙一败涂地。 “真跪啊?” “嗯。”赖欣怡泪光闪烁。 “可没有啊。”尹龙找理由。 “跪我床脚下。”赖欣怡不依不饶。赖欣怡要治得他龟生龟服。尹龙自知罪孽深重,他觉得这样跪一下心理好受一些,真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骨碌滚下床,跪在床头。赖欣怡还用脚丫子踢他的脸,发泄着对他的愤恨和不满,误了她的终生! 第二天跟朝鲜队的比赛,完全是华夏队的强项。双方队员分乘两架黑鹰直升机,然后从高空跳下来。双方就在空中打了起来。朝鲜队哪是华夏队的对手,他们受到过精准地弹道训练,抬枪就有了。这次尹龙和赖欣怡配合最为默契。两人在高空,尹龙打完枪,她马上推他打转;赖欣怡打完枪,尹龙马上推她打转,这样的配合,让对手永远找不到确定的目标。 华夏其他队员也是你推我,我推你,空中做螺旋形运动,看你怎么打中。 打开降落伞更是技术活。在高空因为他们三人一组,一个人下降的速度肯定要快,他们明显落在后面。对方降落伞打开,他们趁机再对准对方在背后打黑枪,打完点,对方火花迸射了,他再启动降落伞,安全系数就增加了。 没落到地面朝鲜队员就给全部打爆。华夏队只有五名队员被打爆,占据绝对优势。其实也是组委会对华夏队的第一次偏心,以我的强项打对方的弱项。不过,强弱是相对的,有的队这个项目是他传统强项,但还是讲发挥,讲临战状态。 赖欣怡一落地,一蹦就蹦到了尹龙的肩头上,耶!出线了!接下来,他们又有三天休假。总教官这次还是没随队前往,怕他们放不开,因为有赖教官、尹队带队,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还要组织科技攻关组,对进入三十二强的队进行资料收集,我技术分析,与我队的技术比对,分析出我队的优势和劣势。现在,还难以确定三十二项淘汰赛对哪一队,干脆让他们玩个痛快。这是最好的放松。最后一天,把他们分析的结果,拿出的方案,再让他们针对性地训练一下,就可以打比赛了。 516沙漠之狐 两天的吃喝玩乐,队员个个满面红光,精神振奋,第三天他们回到运动村,总教官传达了组委会给他们的信息,他们的对手是有“沙漠雄狮”的喀麦隆队。这支队伍曾多次参加联合国救援行动,他们曾经受到过米军为期三年的高强度训练,其实是一支亲米的北约系强队。能够杀进三十二强,可见实力不俗;三十二强绝对无弱旅,五场鏊战,从诸强当中能够脱颖而出,当然有绝活。 首长介绍他们的队长,上校努玛尔,有率队实战七十多场的经验,是一名老狐狸。副手小霍利菲尔德,出自击败世界拳王泰森的霍利菲尔德家族的成员,可能有米国cia背景。 “不会让我们再跟他们夺旗吧?”董尚斌打出瘾来了。 “绝对不会。”张朝阳说,“世界军事理事会这次是偏坦他们的,他们是北约的私生子。想想看,连北非ufc终级格斗王之国,也给我们终结了。估计不会再找我们夺旗了。” “这有什么好猜的?沙漠雄狮,那就是沙漠夺宝。现在争夺的焦点一是海洋,二是沙漠资源。估计就是沙漠资源争夺战。”伊惠的判断基本上靠谱的。 尹龙颇为赞同师兄的分析:“那我们准备打一仗沙漠战吧。上一次,我们虽然猜到了与阿根廷打丛林战,我们还是做的准备不够充分。这次再在准备功夫上输给他们,我们可能处处被动挨打了。他们可是沙漠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对沙漠是有感情的。再加上北约的技术支撑,我们眼前的困难是明摆着的。”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赖欣怡拍拍尹龙的肩,她这些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心情特好,看事情比较乐观,“我们也不是好对付的,一句话,打出我们的战术素养,他们也想赢我们还差一口气。” 总教官支持赖欣怡:“没错,从我看到他们的资料来看,五场比赛,他们也是打得异常艰难。他们与泰国一战,差点给泰国pk掉了。可惜泰国缺乏领军人物,功亏一篑。我们有灵魂人物,尹龙、赖教官珠联璧合,你们的玉女剑法,心意相通,肯定所向披靡。沙漠之战,确实是他们最大的优势,他们可能有创造性的战术运用,打我们一个出其不意。但那不过是雕虫小技。我们用雄厚的技术优势压倒他们。看,科技组给你们提供全方位信息技术资料,沙漠不像丛林可以隐身。再加上给你们配置最先进的夜视装置、声敏和动态预警系统、反步兵雷达系统等高科技警戒系统,看他们怎么跟随我们玩?虽然他们有北约提供技术支撑,人家也不会倾囊相授,还是有保守的,不然教出徒弟打师傅怎么办?猫教老虎还留一手。我们用的是自家宝贝,后面有一个强大的科技团队给你们提供技术保障,天上有北斗卫星、军事侦察卫星、通讯卫星、气象卫星给你们保驾护航,人有我有,我有人无。我们还是有六成六的胜算的。” 总教官一番话,说得大伙陡然增加三分信心。接下来,讨论战术安排。这次由尹龙全力规划,在一个巧字上做文章。不再死守,被动挨打,看看效果如何。就像踢足球,不再布一个铁桶阵,打防守反击;而是把腰硬起来,拼中场,打对攻战,以攻代守。 第二天接到的对抗任务,果然是沙漠对攻战,喀麦隆为绿军,华夏军团为红军,地点放在撒哈拉大沙漠,气候条件最恶劣的的北非地带。直接由黑鹰战机送往指定地点。他们在战机上可以准备四个小时。尹龙才知道北非ufc终极格斗王之国为什么会诞生在这块土地上了。能够在这种环境生存下来,没有生存智慧和勇气是难以存活的。这里与华夏准葛尔沙漠相比,你还想找到梭梭植物、挖肉苁蓉,那是做梦去吧。能看到仙人掌、仙人球就算不错了。风沙相当不稳定,突然一阵黑风暴,眼前一个沙丘就不见了,再一阵黑风暴,你眼前就多了一处沙丘,你一半身子被埋在风沙中。你想顶着黑风暴行进,人可能被黑风暴卷进去。这是全世界黑风暴最恐怖的地区,比米国南国加州的龙卷风厉害多了。 现在他们就处在风暴的中心,他们要准确地掌握背风的沙丘,行进在背风的缓冲地带,但是危险随时存在,不说人走在数百米高的沙丘上面,随时多有危险发生。柳海光差点就被流沙吞没了。他一却踩下去,这一带的沙子可能风暴刚卷集成堆,相当松垮,他立即滑了数米,他发现他根本无力拔出脚来,他也无力往沙堆上打滚,他就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粘牢了。其实这是一种流沙像水一样产生的压强,百米高的流沙产生多大的压强! 流沙有一种下滑的力量,将柳海光往里吸,眼看他一点一点没过了漆盖,淹没了腹,淹没了肩。 “抓紧绳索!”尹龙把救生绳扔过去,让柳海光抓住,他拼命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住,不让流沙吞没他。流沙的吞力,可以相当于给柳海光来个五马分尸,尹龙的拉力,下面流沙的吞力,通过他的身体进行对抗。 好在他们学习了这方面的救援方法,另外十三名队员赶紧挥揪,沙土松软,切一个口子不是难事,一会儿像推土机一般,开出一条通道,尹龙带领大伙跟流沙进行了一次拔河,将柳海光从通道里拽了出来。柳海光可是劫后余生。尹龙组织得救援得当,稍有迟误,那就是灭顶之灾。 风沙太猛烈,根本没办法正常思维,脑子里就像满天沙暴一样,浑天搅地。尹龙赶紧让队员攀紧绳索,他一马当先。看看对方的位置,对方不走了,正在修筑工事,他们打算“守株待兔”。因为没有重型武器,也是修筑起坚固的防守工事,那就免除了在沙暴中跋涉之苦。他们的战略意图很明显,你是强队,我是弱队。我取优势。 尹龙看看他们的工事离这里不过三华里,现在可以用望眼镜观察,虽然能见度极差,模糊看到大体位置、工事的轮廓。要是现在发起强攻,对方肯定有预警系统,还没等你攻过去,对方早就对你采取精准打击了。 不用说,他们的行程也应该在他们的监视当中。尹龙看了看周围地形,确实绿军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四周有沙丘做为屏障,而且绿军的防守山峦选的不是沙堆,而是有裸露风化石的大山。要在岩石缝修上防守工事,攻击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其他队员看了看,神色严峻,眼光都聚焦到尹龙、赖教官两人身上。尹龙抓了一把沙子往空中一抛。他眼睛一亮,大叫一声:“天助我也!” 尹龙先释放烟幕弹,装在要挖沙堡与对方形成对峙局面,这是障眼法。背地里马上让大伙把帐蓬割了,每人制作一个简易滑翔伞,这事尹龙在大皇宫,干过这种事,他有经验。十五名队员借着风暴之力腾空而起,这是一股槽风混杂着飞砂走石,往前直飏,忽啦一阵突然出现在绿军上空,绿军正一门心思在构筑工事,自以为得计。一阵嘟嘟猛扫,打得绿军火花乱扑腾,他们根本没办法组织火力反扑。红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全歼。这场战争完全是投机取巧,让对方输得冤枉! 这不由让人想起一个有趣的杀狼故事。有一个屠夫卖完肉回家,天色漆黑一团,没存想碰到两头狼的尾随跟踪。狼不紧不慢地跟着。屠夫知道狼怕他的杀猪刀。可他也怕受到狼的前后夹击。于是,他举棋不定,干脆坐下来,与它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狼不见了,估计狼害怕正面进攻,准备搞偷袭,屠夫也不敢走了,狼可是偷袭高手,他会乘人不备猛扑而来,咬断你的喉管。屠夫想,咱不走了,等到天明再做打算吧。这时,他听到有挖洞的声音。哈哈,两条狡猾的狼想打洞过来偷袭他。屠夫猛扑过去,手起刀落,将正在挖洞的两匹狼全部干掉。 尹龙的打法与屠夫杀狼的战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大伙儿笑得肚子都痛了,闪电偷袭战,昂首杀进十六强。大伙回到运动员村,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想想沙暴的滋味,要是双方对峙三两天,大伙不脱水,不饿成肉包骨头才怪,那个鬼地方,漫天的风沙想找到水源,那是天方夜谈。 接下来,他们可有四天的休息时间,因为其他队正捉对厮杀,火拼得热闹。华夏组又可以熟悉当地的地形。 这天,他们仍穿了当地传统服饰,来到一个叫伊瓜苏市,伊瓜苏市位于巴西、巴拉圭、阿根廷三国交界的巴拉那河与伊瓜苏河汇合处,最著名的伊瓜苏大瀑布,大瀑布由二百七十五个瀑布组成,最大的瀑布跌水九十米,流量一千五百立方米/秒,被称为“魔鬼之喉”。 尹龙带大伙漂流,尹龙跟赖欣怡一个漂流橡皮筏,南美的阳光也比较毒辣,可是他们没感觉到一点炽热。他们从高山峡谷一路漂下来,赖欣怡戴着安全帽,像个足球宝贝,一身连体紧身泳装,显出她魔鬼三围,健美的胳膊、大腿。她偏要撑控方向,尹龙只能在后面给她稳住。 这种漂流咋看起来凶险异常,但对于这伙上天入地都不怕的集训队队员来说,这是小儿科,他们玩得如腾云驾雾一般顺风顺水。 然后在下面一个水吧泡了一会儿。女人走到哪里都是惹祸的,何况像赖欣怡这种长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东方少妇。再加上南美开放、自由的风情,集训队十五名队员正要下水,赖欣怡走在尹龙身后,就有一伙纹着身、全身长着黑体毛的参赛队经过,双方都没在意你是谁,都是来玩的。 但是这家伙就不该对赖欣怡咸猪手,赖欣怡岂是省油的灯,一个别手摔,将一个块头一米九的大汉重重地摔在游泳池石板上。 517不打不相识 顿时,一场混战,对方十五名猛汉,开始根本没把矮小的黄种人放在眼里,一交手,他们才知道厉害,一个眼光阴森的阴阳头,更是出手如电。你想给他来一个抱摔,他一个背撞,将对手撞出一丈开外;再一个肩靠,咚一声,将对方掀翻在地;他天生爱打架,大摔手、别摔、肩摔、扛摔、撩阴摔、抱腿摔,个个摔法漂亮。对方十五个人虽然牛高马大,力道迅猛,但面对巴图的绝活,抓八字掸腿;卓志龙的武龙内家功,左海勇峨眉派的刚柔相济,周泰龙的钢拳铁腿……顷刻之间,都被摔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你们是华夏军团?”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那个肇事的家伙敬畏打量着尹龙,尹龙的眼光,可能他在录象中见过,印象深刻,“你是队长尹龙。我们是希腊军团。与贵国是友好之邦,感谢贵国对我国经济的无私援助。我叫泰勒,是队长。我们明天有场对倭国的比赛,我们还想向你们请教,我们可以帮你们教训倭国。” 伊惠当即来劲了:“行啊,那要看你们的诚意。我们本来想与倭国掰掰手腕,可是还没碰上。” “一言为定。”泰勒擦去嘴角的血,对强者,他们充满敬意。 尹龙与他的大手握在一起:“合作愉快。” “我们作东,请你们喝啤酒。怎么样?”泰勒很豪放。 尹龙想了想,估计他们经费也不是十分充裕,他大手一挥:“我认识这里的一个大型俱乐部,让俱乐部老板请我们玩一天吧。我马上让他们开车过来,带好你们的随身物品。咱们在酒桌上见个高低。” 伊瓜苏市俱乐部也是呦呦俱乐部的产业,说到底还是尹龙名下的产业,现在转型做房地产、酒店、夜总会、旅游、主题公园、泰式桑拿等娱乐主业。老板来了,不可能不尽心款待。 他们安排在伊瓜苏大瀑布附近的呦呦五星级大酒店。地区代理乔治亲自做陪。两个军团的人员参杂坐在一起。希腊人喝酒一点不比华夏人差,也不赖皮,杯子一碰,仰着脖子就干了。尹龙陪泰勒,不是怕陪不醉他,倒是担心他酒后误事。要知道他们明天要打淘汰赛,可不能帮倒忙。 赖欣怡被他咸猪手,心里有个大疙瘩,正眼也不瞧他。泰勒还举杯相邀,尹龙推推她,但尹龙也知道她不高兴的事,他是好少强求她,否则今晚有他受的。赖欣怡噘着小嘴,不是极不情愿地与泰勒碰了一杯,不过她只是抿了一小口,泰勒却一口灌了下去,本身这酒相当不错:“天使姐姐,谢谢。可能是文化差异。我们西方人,要是喜欢,那个动作只是表示艳羡、仰慕,绝对没有轻薄之意。请天使姐姐,原谅。” “杯酒长精神,一笑抿恩仇。”尹龙嘿嘿地逗赖欣怡笑,他帮赖欣怡喝了,“泰勒先生,她是我们的教官。平时,不给我们随便摸的。要是谁敢摸她,下场跟你一样的。” 尹龙的话,让全场哄堂大笑。乔治也很凑趣:“尹主席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她要是不高兴,我们尹主席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大伙笑得前仰后合。赖欣怡这是被尹龙惯坏的,尹龙一是有愧于她,想弥补,二是尹龙天性怕她,在少林寺演武堂开始,他就敬她如神明。乡下有句俗话:“三朝的娃娃,蜜月的新娘,娇惯不得的。”三朝的娃娃,你要是太娇惯他,以后睡觉要你拍着哄着他睡,一个人放在床上又哭又闹;新娘子也是这样,还在蜜月里,你把她供起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溜了。以后,她就蹬着鼻子上脸了。赖欣怡现在对尹龙就有这种优越感,她瞪一个眼色,尹龙头脑都产生骡马挨了鞭子的阴影。有一种驯服感。 其实,为什么古代帝王爱美人不爱江山,其实情况跟尹龙差不多。有些女人有很高明的驭男术,如妲己对商忖王的驾驭,武媚娘对唐高宗的驾驭,可以令后宫粉黛无颜色啊! 尹龙如今就像叭儿狗似地对赖欣怡说:“看你。人家都说文化差异了。算了,开心一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喝一杯,行不行?” “不喝。没意思。” “那做什么才有意思?”尹龙讪讪地问。 赖欣怡眼光睥睨:“你别强人所难。我不跟你喝酒。你还要强灌是不是?” 赖欣怡一句话让尹龙脊梁透着凉气。其实是尹龙给她脸不要脸,尹龙只得做罢,不理她了,起身到其他桌陪酒去了。赖欣怡更不得劲了,他一桌全部是觊觎她的狼眼,她不声不响地跟着他。其实,女人是生得善的,尹龙不理她,一言不发离席走了,她就知道火候有点过了。 巴图正唱完一曲蒙古祝酒歌,他见祝酒歌把尹队两口子唱来了,兴奋地举一起满满的酒敬尹队和赖教官。巴图以蒙古人执酒礼躬身来敬客人:“兄弟,嫂子,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尹龙大吃一惊:“大巴,你喝高了吧?” 赖欣怡却跟他碰杯,赖欣怡却用眼光逼着尹龙碰杯,尹龙只得与她一起与大巴干杯,赖欣怡眼光欣赏:“谢谢兄弟,不要怕他。他只是一个绣花枕头,软着呢。” 赖欣怡当众拧了他一把,尹龙也不敢还手,这个神经病现在没得治了。尹龙只得一口闷了,赖欣怡照例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小口,其它的酒还是尹龙代劳了。 有了大巴带头,希腊队员、华夏队员,都口口声声叫:“敬兄弟、夫人的酒。” 尹龙只得笑纳了,法国干邑白兰地四十度的酒精含量。一口气喝了六十杯白兰地酒,都是八两一杯的高脚杯,他神态自若地回到了原位。 赖欣怡尾巴似的跟着他坐回的原位,而她跟着小抿一口,就变成了粉面含春了,眼角潮红,她低声问尹龙:“我脸是不是很烫?怎么看那老外,老是色迷迷地盯着我看?我心里毛毛的。” “欧美人不像我们东方人那么保守,人家是相当开放的,男女生接触是很平常的。你不见老外喜欢,跟这拥抱那抱抱,这接吻那接吻。不一定是老婆,亲朋好友都很随便的。你就没介意了。”尹龙给她解释,其实赖欣怡应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这叫装b,她装的。要是尹龙不在身边,谁敢保证,她不会跟老外亲密接触?这是特工最重要的训练科目。 赖欣怡用近乎梦呓般的喃喃细语:“能不能帮我把酒解掉?” 尹龙于是暗暗地给她灌输真气,助她大周天真气运行,迅速将酒精转化掉;赖欣怡本来修行比较高,在尹龙雄厚的真气流推动一下,她的酒气也转化得差不多了,脸色逐渐恢复蕊白。 “尹主席,下属敬你一杯酒。夫人能不能给过面子。”乔治给尹龙和赖欣怡各倒了满满一杯,赖欣怡有点怕了,可是夫人这个词,她很受用啊,她接了这杯酒,怕水别当水浸鬼。 “别客气。乔治先生的办事能力,让我深为赞赏。请。”尹龙与赖欣怡双双站起来,接受了这杯酒,可是赖欣怡喝了一大杯,尹龙想不到她那么喜欢夫人这个词,其实不是好兆头,说明她不是想虚名,而是权宜之计。 赖欣怡的电话响了,赖欣怡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尹龙极速瞟了一眼“安琪儿”,图象是一个小天使在跳来跳去。 赖欣怡接过来,大大方方推给他:“别装了。接吧。” 尹龙本不想接,可又是顺水人情:“喂,是我。你在哪里?” “宋提查,我来了。你来接我啊。我可是在机场,满眼陌生。你不怕我走丢吗?”泰莎现在也有心理优势,她失踪几次,都是宋提查拼了性命救她回来的。 “我们正有一个聚会。我怎么可能丢下兄弟们,专门去接你。要不,我让——” 赖欣怡转过脸去,一脸不屑。尹龙知道赖欣怡肯定不想接她的,他狠了狠心:“你打的过来吧。你告诉的哥,我们在伊瓜苏大瀑布一个叫呦呦大酒店,直接往八楼宴会大厅来就行了。” “好吧。远不远?” “走高速的话,三个小时吧。”尹龙过来的时候,大约就跑了三个小时。 “好的,不见不散。”泰莎语气中有种不情愿,但她也无可奈何。 尹龙把电话还给了赖欣怡,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不吃醋的女人是没有的,除非她不爱你,现在赖欣怡一门心思在他心上,她不可能不醋意大发。要是在过去,她屁颠屁颠就去接泰莎大小姐了,泰莎对她可有知遇之恩!班家待她不薄。 于是,两军在酒桌开始对抗,可以说是捉对厮杀,推杯换盏,真是痛快。尹龙真是千杯不醉,谁来陪酒,他照喝不误。现在来敬酒的人学乖了:“尹队,嫂子,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赖欣怡铁定会喝,这就是误导人家,她就是尹龙的夫人。不过叫法有点别扭,尹龙比他们都少,而赖欣怡年龄要偏大,她二十六了!现役这人,二十六的都是职业军人了。 赖欣怡现在不怕喝醉,尹龙帮她用真气转化一下也就没事了。她一杯接一杯倒了下去,尹龙就得帮她完成转化,否则她俏脸生春,妒火中烧,那就麻烦了。 欢乐的时候,时间总是那么飞快。三个小时眨眼过去了,怎么没有泰莎的电话?尹龙格登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睃目赖欣怡,可是赖欣怡正与乔治谈笑风生:“乔治先生,你应该让你太太出席这种场合。以后你太太不出席这样的场合,也应该找几位形象气质佳的女士太太过来,增添气氛。尹主席,不满意就我一个人,他马上就叫来一个,让场面活跃起来。” 乔治点头哈腰:“夫人说的是,下一次保证美女明星、美女记者、富太太济济一堂,到时夫人可不要嫌太富丽堂皇。” “怎么会呢。你以为我怕有人拐走尹主席?”说完,赖欣怡吃吃地笑出了声音,笑得乔治很不自然地附和着嗬嗬笑。 518顺藤摸瓜 眼看一个小时又过去了,尹龙再也不敢不闻不问了,可是他早就没了泰莎联系电话,刚才也没看到泰莎电话号码,他只得向赖欣怡要电话,赖欣怡猛地惊觉,她现在良心发现了:“对啊,大小姐不会走错了路吧?怎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赖欣怡自己拨打起来,现在她吓得酒自己醒了,只有系统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尹龙从赖欣怡唰地惨白的脸色,就读出来了,泰莎出事了。唉,女人天生是惹是生非的祸根!何况泰莎天生丽质,他就不应该疏忽大意,让她一个人打的赶过来!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一定出事了!而且出大事了!在异国他乡出事,可不是一件容易摆平的事! 尹龙脸色铁青,泰勒关心地问:“尹先生,怎么啦?有什么事,兄弟可以帮你出一份绵薄之力。” “我的主子可能被绑架了。”尹龙称泰莎为主子不为过,他以前就是烈火网吧的网管。 “谁?谁有这么大胆?敢挑战我们呦呦俱乐部?”乔治火冒三丈。呦呦俱乐部别说在南美,就是在整个国际社会,也敢跟“ie”、“二十四k”、“黑手党”等老牌跨国地下组织相提并论。 “乔治,暂时我还不清楚。你负责组织力量给我查出来。我相信这难不倒你:你给我到各部门打通关系调监控,不要怕花钱。查这个人,她叫泰莎,一个泰妹,从首都机场出来,时间是上午九点十分左右。这是她的图片,亚裔人,应该很好查。看她上了的士没有?一台什么样的的士?要快。” “明白了,尹主席,等我的好消息,不用十分钟,我就会给你答复。”乔治马上接收尹龙发给他的有关泰莎的截图和打电话时间。乔治领命而去。兄弟们都围拢了过来,知道有新情况,酒醒了一大半,准备战斗。 不到一刻钟,乔治发回视频截图,泰莎出了飞机场,坐上一台红色的士td330a,确实直奔伊瓜苏大瀑布而来。现在追踪红色的士td330a上了高速公路。一路追踪过来,根本没到伊瓜苏就在一个叫卡斯卡韦尔的高速出口下了,然后行驶在城市主干道上出了城,直奔一个红灯区,那里是全国最大的开放区域,什么生意都可以做。最后在一家最多的“伊妹”超级大娱乐城停了下来。 尹龙当即打电话给李祀,请华夏卫星对这一区域重点监视。乔治马上组织一百人的行动队,尹龙看他们也是一色的轻重米式武器,吓了一跳,一个呦呦俱乐部的分支结构就有如此强大的阵容,真的是枪杆子里出财富。乔治还说:“尹主席到了卡斯卡韦尔,我们还有一支当地一百人的武装力量听你调遣。要不要从其他单位调兄弟过来。从主子被掳进的这家娱乐城老板是巴勃罗,是南美臭名昭著的麦德林集团的老板,米曾经动用米国航天局动用最先进的“大鹏”侦察卫星和红外热像仪确定了麦德林集团的准确位置,南美政府发动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缉毒行动:由米国训练的数百名特种队员直接空降虎穴,国防军精锐第十四旅的数千名官兵左右两侧合围,切断陆地和海上逃亡路线,最后由五十架f-28战斗机组成轰炸机群,对麦德林基地进行毁灭性轰炸,夷平为止。但是,巴勃罗和他的手下还是奇迹般地逃了出来,继续跟政府军纠缠,跟米联邦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以前两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居然敢尹主席的人,是他们无礼,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尹龙以前也听说过巴勃罗不可一世的作派,曾经西班牙国王正式访问墨西哥。在西班牙驻墨大使前往机场迎接国王的途中,暴徒洗劫了这辆挂有西班牙国旗和外交牌照的汽车,还有一名迎宾外事副部长。事后西班牙驻墨使馆说,他们不打算向警方报案,因为“这纯粹是浪费时间,不会有结果”。 他们的报复行动相当嚣张。一千多名毒贩干脆冲入国会司法部大厦,试图绑架正在开会的司法部、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和缉毒警察局的高级官员。数千名军警奋力抵抗,双方一度形成僵持局面。随后,武装警察总部携带地对地导弹前来增援。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国防军加入战斗,毒贩们才带着一名司法部长、五名法官和一名警察局长离去,留下三十四具警察和十一名法官的尸体。 尹龙指示乔治特别关注巴勃罗的动向,他要亲自会会这位传奇人物。 赖欣怡看自己的小心眼害泰莎小姐落入黑社会团伙手中,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尹龙,我们出奇制胜现在就打进去吧。” 尹龙也不能怪她,要是怪她的话,这个女人小心眼,又会给他增添新的麻烦:“嗯,我们先看看对方的用意再说。” “哪还用说?肯定是看她天姿国色。”赖欣怡脱口而出。 “尹队,你部署吧。兄弟们愿意跟你出生入死。”全体集训队可是与尹龙一条心的。 “尹队,我们并兄弟部队并肩作战,打一场配合战。”泰勒也集中了她的集训队。 尹龙谢绝了他的好意:“泰勒先生,你明天还有恶战,就不辛苦你们了。” “不,没关系。你相信不?我发一个画面回家,要求组委改时间,他们一定会改。我马上发一组酒醉的场面回去。让我们的北约大老爷活动活动。”说着,他真的,让众兄弟装着醉得不省人事,发给了希腊总部。 尹龙想想出了事,还有北约组织担当,这也是一件好事。万一当局把他们告到世界军事组委会,说他们不守国际法,惹事生非,有北约顶着,要是处理华夏,肯定要处理希腊,让他们不了了之。 尹龙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就欣然同意了。很快乔治捕捉到巴勃巴的行踪,他就在娱乐城,算不定泰莎就是送给他玩的一件礼物。巴勃巴组织团队重要会议,相信他在当地做了周密部署,才明目张胆组织如此规模大的会议。 尹龙马上想了一个很绝妙的打击方案。 红色的士td330a刚取了一笔不菲款子出来,刚要关车门。哟,戴墨镜的黑脸的哥,怕是看花了眼睛,又来一个绝色东方美女。这个有另一种闭月羞花之貌,身材凹凸,她穿着抹胸,着热裤,秀出一对肉丝美腿,她手拿着名贵的lv包,让他招手,要搭他的的士。 的哥赶紧为她开启车门,她一坐上来,的哥还打了暗锁,怕她飞了似的,是一笔巨额财富啊!他开着车就走。 “师傅,我还没告诉你,我去哪?你怎么开车了?” “哦。小姐,请说。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圣保罗。” “好的。好的。你系上安全带。”的哥满脸横肉上堆满笑容。 车速达到了三百迈!在国内开这么快的车,都要吊销你驾驶执照了。如此疯狂极速,赖欣怡真担心,附伏在小汽车底站上的尹龙会不会出安全事故。 二个小时后,红色的士td330a又开进了这家超家夜总会,整个建筑有一个大水泡,喷出的水罩住。远看,就是一个大水泡。能喷出如此大的水泡,真需要建筑师的奇思妙想。水泡内真是空气清新,隐隐有幽微的花香。 “师傅,这是哪里?我可没说到这里来?”赖欣怡故意装在惊恐万状的样子。 的哥狡黠地一笑,指了指里面:“对不起。我办点私事。很快就好。” 的哥摆弄了一下手机,可能要拍下赖欣怡的相貌传进去,上面确认了要货,他才能交易。 一会儿来了四个彪形大汉,车门一开,不由分说,就把赖欣怡给挟持住了,赖欣怡只是破口大骂了一阵,装着手无缚鸡之力,并没有挣扎,任其将她押了进去。 这家娱乐城,全部采用白宫的设计,圆顶穹窿顶,汉白玉装饰,里面是圆柱回廊布局。可以看到各种监控摄像头,不过赖欣怡看到了,尹龙换了保安装,跟在这伙人后面混了进去。她被押进了下面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的门开了,尹龙跟着这伙人进去了。他们还以为是上面派来监视他们的行动的。 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又是一个地宫,可能会议中心就在这里。赖欣怡被送进了一套镶有金把手的豪华套间,真没想到泰莎也在里面!泰莎吃了一惊,刚想说话,看赖欣怡向她使眼色,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眼里是愤懑,但一言不发。直到她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混在保安群里,那个当然是突然将一名保安给放倒塞进的哥后备箱里,他换上了保安服饰,大摇大摆混了进来,这就是艺高人胆大,龙潭虎穴又怎么样。 按约定,的哥一出去,他的好运就到头了,马上就给集训队员给捉住了,后面一个保安也是一个很好的带路人。只等尹龙的指令了。 尹龙看房间里有监控,要是对四名保安突施杀手,肯定暴露。只得跟着他们走了出来。他们完成任务就要走出地宫,回到各自岗位上待命。可是尹龙想这一出去,进来就难了。看这宫门可是全自动控制,他们进来,自动开启,出去也是自动开启。尹龙突然捂着肚子,指了指里面,因为他是他们的头,其他的保安也跟着去了,于是他们进了卫生间。这个卫生间是专门给工作人员使用的,他们是不能用高档洗手间。于是,尹龙对四名保安突施杀手,全部击中命穴令他们当场昏厥,“安顿”在洗手间内,还帮他们打好有人装置。 他就可以查找通往中心主会场的通道了。最便捷的,是尹龙玩过的中央空调。他发现这里的中央空调通风管比华夏的要高很大,他就不用那么费事,直接抵达会场中央。 519逼他就范 巴勃罗正在唾沫喷珠大放厥词:“呦呦俱乐部一夜之间洗白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要步他后尘呢?no,no,我们要接手他们的地盘,是他们给了我们发财的机遇。要是能把呦呦的生意接手过来,我们大有可为。我的打算:一、武器装备是我们的生命线。我不但要花巨额资金购置大杀器,还准备研发杀伤力大的武器,以期对抗当局与米联合行动的打击;二、招兵买马,扩充武装人员,特别要培训在座的骨干分子,能够独当一面;三、开辟黄金通道,巩固我们的地盘的基础上,打拼新地盘。拳头不打出去,就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怕打拼,不是我们麦德林集团的作派。四、收买大批政府官员,为我们保驾护航。五、扩大经营范围,什么赚钱,我们就做什么。钱是我们唯一上帝!” 尹龙将他们的头像一一录像,然后是集团成员发言,都是牛皮哄哄,看来黑社会集团更讲究森严的等级制度和内部清洗。 有一名黑大叔正在热情洋溢讲他在米国的情况,突然砰一声,黑大叔血浆迸溅,像红色的番茄酱抹在墙上的一幅名画上,顺着镜框直淌了下来。他眼睛睁圆费力地看着巴勃罗,巴勃罗吹着冒着轻烟的袖珍手枪。他打开了投影,展示了黑大叔与中情局cia接触的镜头。 巴勃罗恶狠狠地说:“我们几单生意都砸在他手中,他早就该拿命来赔偿。” 说罢宣布暂时休会。巴勃罗不走正门,还是走一个特殊通道,尹龙估计他要回房玩女人去了。 没错,刚射杀了他朝夕相处得力的干将,有点气血不宁,这时候,他最想玩女人来调节自己的情绪放松紧张的神经,解脱血腥味。他对女人要求特别高。《一千零一夜》说一个暴君一天娶一个妃子,第二天一亮就把她杀了。可能巴勃罗也有这样的嗜好,他倒不是把她杀了,而是成为麦德林集团的成员,帮他挣钱。再绝色的女子,他难得能再光顾她一次。他永远追求新鲜感、陌生感。 他打开门的那一刻,眼睛一亮:“嗬,my,god!好嫩的一对娇娃。” 他马上拿出遥控器关掉外部监控设备,打开内备摄像机,他有一种爱好,把他的风流拍成视频,做为一种收藏品收藏。于是,阴森的脸上布满笑容,张开怀抱,假惺惺地说:“两位美女,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把你俩请过来,可不要令我失望哦。” 赖欣怡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巴勃罗很满意地扑向赖欣怡,赖欣怡久经沙场,她故意装着很听话,让他占点小便宜,还动手解了他的衣服。泰莎赶紧扔走了他的衣服。赖欣怡发力一脚轰地一声,重击他的命根子,这一脚力道迅猛,踢得他一个翻身滚下床去。 巴勃罗忍着钻心的痛,看来不制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妖精,他没有好日子过。凶蛮地扑向赖欣怡,赖欣怡想给他来个大背,她忽视了巴勃罗是练柔术的,他一看对方想给他来大背,他早就双拐腿,缠进了她的双腿。 泰莎看赖欣怡被他缠住,赶紧踹击他头部,没想到巴勃罗对着她踢过来的腿打了一拳,痛得泰莎呲牙咧嘴。赖欣怡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她使出少林十三抓,格开他的魔爪,连续击打他的气海穴、太阳穴。巴勃罗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妖精会功夫,他连连化解赖欣怡的攻势,但是他双腿得势,一个剪刀腿就把赖欣怡掀翻,翻身就锁住她的颈脖子。 尹龙不敢怠慢,推开中央空调通风口。巴勃罗大吃一惊,起身打开床头柜,他指纹按下去,跳出一把自动冲锋枪。没等他调转枪口,尹龙勒住他脖子,将他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再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枪。赖欣怡扑上去捡起了枪。 巴勃罗故伎重演,想用柔术中的固技,锁死尹龙,他像蟒蛇一般缠向尹龙,尹龙故意逗他缠一缠,满足他的成就感。尹龙四百零九个穴位突然逆运行,乾坤大挪移,巴勃罗还不知道收手,结果他像中了魔一样,马上气力丧失,尹龙不费吹灰之力推开了他,他现在就像一摊烂泥,站起来都困难。 “你——你是什么人?你是魔鬼?”巴勃罗看到一张东方的柳条脸,虎视眈眈,让他毫无斗志。 “你杀了我们的人,血债血还。”尹龙想冒充一下。 “你是cia?” “我们是来帮你的。”尹龙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帮你洗白你的集团,让你的成员都成为遵纪守法的公民,你们再不用担心血腥围剿,成天在刀尖上过心惊胆颤的日子。” “你就是收购呦呦俱乐部的尹龙?” “对啊,我拥有世界上最豪华公主号邮轮。当然有实力并购你们的麦德林。”尹龙趾高气扬地说。 “你休想。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让我的兄弟跟你走。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我眼里根本就没有法律,没有国家,也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我本来就要抄你们呦呦的老底,可是我念你们昔日跟我是同道。我不惹你们,你们反来惹我。真是没有了天理!” 尹龙哈哈大笑:“你也讲天理!我是奉了上帝旨意来收拾你们的。你们恶贯满盈,死有余辜。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给你们一条生路。你要是乖乖跟我合作,你还能像呦呦董事长托勒一样,做我的ceo;你要是执迷不悟,那就跟那位黑大叔,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赖欣怡的枪就顶到了他的后脑勺,可是巴勃罗自知罪孽深重,他倒愿意死在美人枪口之下,比死在这个阴阳头拳头下要好。 尹龙示意赖欣怡把枪拿远一点,他要收拾得服服帖帖,拿出一包银针,嘿嘿笑着:“巴勃罗先生,我这里有四百零九根银针,全身也有四百零九个穴位。我会一个一个穴位你扎,让你尝尝每个穴位扎一针是什么滋味。” 其实尹龙欺巴勃罗是门外汉,有的穴位扎一针,一命呜呼了;有的穴位,你扎一针,还相当舒服。巴勃罗闭上眼睛,等死。尹龙找到痒穴,一针扎下去。巴勃罗全身就像一窝白蚁,在啃噬他的骨头,痛得他乱跳乱抠,四肢乱弹乱抖。 “巴勃罗先生,我估计,你现在在享受四百零九天种酷刑的滋味。我看你能支撑到第几种酷刑。” 说罢,看他抵制住了麻痒,尹龙把针抡了抡,巴勃罗乱叫起来,仿佛加了力度,他全身被咬噬得肉体不存在似的。 “巴勃罗先生,我还使用第一种酷刑你就受不了,还有四百零八种哦。”尹龙冷森森地说。此时,赖欣怡打开巴勃罗的手机,赖欣怡很快解了他的锁,他可来不及清理使用痕迹,赖欣怡植入黑客系统,很快盗取了他的帐户密码,赖欣怡兴奋地说:“尹龙,快来看!” 尹龙伏过来一看:“哇,麦德林集团可是财大气粗,怪不得巴勃罗先生死也不肯交帐。一家银行帐户就是一百亿美金。我得全部转走。” 巴勃罗突然睁开双眼,痛心疾首:“罢,罢,罢。我全部交帐。你给我一个虚位,让我像托勒先生一样,给你当一条黑狗吧。” “不是黑狗,是一条牧羊犬。”尹龙郑重其事地说。巴勃罗无奈将麦德林名下的一千亿资产全部交了出来,尹龙当着他的面做了一个专门帐户,当然密码掌握在尹龙手中,赖欣怡和泰莎知道,她们女流之辈最好不要参入此事。因为她们知道越少越安全。 尹龙做完帐,巴勃罗看尹龙还要给他扎针,他吓得磕头如捣蒜:“尹主席,你可不要杀人灭口。我不但这辈子记得你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不杀之恩。” 巴勃罗知道他现在没用的,按他的一贯做法肯定要除之而后快,哪有让仇敌生活在自己卧榻之侧?可是他是尹龙,他就有这个本事罩着你,让你翻不了天! 尹龙嘿嘿地给他扎了几针,巴勃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很奇怪,他被赖欣怡踢得麻木的命根子有了知觉,逐渐消了肿,再给他一点真气,替他推血入宫,他体力也恢复了。巴勃罗站起来活动活动四肢,他心清智爽,全身一点痛痛感都没有了! 尹龙把巴勃罗治得没半点脾气。其实越难驾驭的烈马,你治服了他,他就是一匹千里马。巴勃罗主动献计:“尹主席,我马上召开董事会全体会议,推选你为董事长,我就——” “ceo。没会食言。” “我就是ceo。那么,你再当场一个一个收拾,让他们销毁毒品,毁灭走私证据,封锁走毒、走私通道,一个晚上洗白。”巴勃罗的想法可与尹龙不谋而合。 可是尹龙想他们这么大笔的巨款,他们这么多虾兵蟹将,不好安排啊。应该给他们一个主页。他马上想到希腊的巨额债务危机,如果这些钱全部帮助希腊度过难关。这些兄弟们怎么办?他们还会重操旧业。 尹龙查到了希腊世界知名企业阿芙阿芙面临破产,还有著名的海港拍卖准备抵债。尹龙当即控股阿芙阿芙,与华夏中海集团联合拍下海港。然后,再拍下英国千年穹项控股权,米国面临倒闭的世界第三大娱乐公司美乐。他这样一整合,所有黑帮人员都能按排下去了。 于是,尹龙先与外围两国集训队取得联系,率领二百呦呦保安军直接进入伊妹娱乐城,控制安保,全面掌控了实际控制权利,再召开董事会,那就是十拿九稳,将呦呦模式搬过来就行了。 520肝肠寸断 办完事,泰莎一头扎进尹龙怀中,简直肝肠寸断,她怎么肯罢手,早就哭得像个泪人儿了。其他成员只得悄然无声地退出了会场,轻轻带上了门。赖欣怡不怀好意地说:“有监控呢。” 泰莎一惊止住了泪,要是他们风光的镜头被人家拿去卖了高价,那就麻烦了。泰莎抹干了泪,这些日子虽然四处奔波、舟车劳顿,可是看起来气色相当好,也恢复了昔日的白里透红,莹白如玉。尹龙当然不敢搂住她一个,将赖欣怡也搂过来,他现在不能厚此薄彼,手掌手背都是肉。 “宋提查,我以后找你,我就不用找你。我反正一出事,你就会准时出现在我身边。因为你一定不会让我受到伤害。”泰莎孩子气地说。 “喂,你不要自作聪明。今天是侥幸,是赖欣怡冒险救你,她乔装打扮,深入虎穴,差点跟你一样,被人家给霸占了。”尹龙前面是夸赖欣怡,后面明显带有戏谑的成分。 赖欣怡狠狠掐着他,可是泰莎心痛了,护着他,不让她掐:“喂,你那么狠心!” 赖欣怡天生怕泰莎似的,因此泰莎平时就当她是一个家教,身份地位并不高,尊重你,叫你一声老师;表示亲热,叫一声陈姐;不尊重你,你就是她家里请来的员工,比佣工好听一些。 泰莎现在可舍不得动宋提查一个指头,不过她自己生气也掐,她自己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尹龙搂着两个美人,回了下榻的酒店,当然让她们安分守己,就要满足她们。如果这方面得不到满足,心理强烈的需要,如果有人撩拨,就很容易红杏出墙。 回到运动员村,已经是第四天早晨了,李祀兴奋地说:“尹队,你怎么连北约的预警系统、反雷达系统、导弹防御系统、指挥系统全部搞到手了?这可是北约耗费巨资开发的剑盾体系。” “能不能破解?”尹龙热切地问。 李祀直摇头:“我们还是小学生水平,人家是博士生。你小学生,能破博士生吗?” “只能拿来主义?” “暂时,我们能加载他们的系统,吃透他们的系统,已经功德大焉。” 总教官指示:“这是宝贝啊。你们科技组要加班加点搞出来,到后面会起到决定性的因素。后面的对手,大部分是北约成员国。我们现在拿到了他们的系统,他们的优势荡然无存;要是再开发出克敌制胜的系统,他们就等着被动挨打吧。” “你们看希腊和倭国之战,一开始倭国处处占据上风,希腊的地面部队遭到倭国的空袭,情况岌岌可危。但是希腊军凭借顽强的空防体系,反而将遇袭战打成了倭军的滑铁卢,他们超强的空战体系,打得倭军一败涂地,拱手称臣。”李祀介绍说,“其实,希腊是仗着他们北约牢不可破的空防体系硬吃对方。倭军制定的战术,可谓精巧,但他们就是打不透,处处被动挨打。说白了,他们吃亏就吃在,他们的空防体系不如北约的浑然一体。说句良心话,我们的空防体系可能与倭国有得一拼,但面对金碧罩似的空防体系,我们的空防体系漏洞百出。” “明天可能加拿大要硬吃我们。”赖欣怡不是危言耸听,加拿大近些年来,军事力量提高相当快,他们强悍的作风,一路过关斩将。 “我担心,会把我们拉到北极圈去开战。”尹龙说的大多不是空穴来风,加拿大现在是北约成员国的重要成员,岂有不护短之理。他们的冰球打得米国都找不到北。 “对啊,我们要重视起来。他们要是既拥有北极圈之利,又拥有北约空防体系之盾,我们可能要步倭国后尘了。”伊惠也不无忧虑地说。 “放心吧。加国与我们的战术素养相比,他们还是没有优势的。”总教官开始打出加国的队员,一个接一个分析。然后讲解他们打的几场战斗,从他们的战略战术分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打法简单、硬朗,凭霸道的攻防体系迅速反应、精确打击。 “不过,我们还是到滑雪场,好好练练吧。这个课目,我们练得少。”总教官这才想起临时抱佛脚。 第二天接到战斗任务双方在北极圈建立军事存在,双方擦枪走火,狭路相逢勇者胜。军事只相信强者存在。加军为白方,华夏为黄方。用意相当明显,就是要加军将华夏军挡在八强的大门之外。 尹龙率队乘机抵达北极圈穿守北纬六十六点五度,正好是九月份,碰上极昼,也就是没有夜晚的战斗,没有夜幕的掩护。他们抵达一个极地小城,卸下装备,赶紧组装设备。尹龙让大伙儿御寒头晚上,大伙儿就聚在一起练功了,现在感觉寒气还是穿透皮衣服,透骨的寒。 他们开着雪上坦克、雪地装甲车、雪地雷达通讯车、雪地补给车、雪地高炮车等五台车,还有一一架预警机两架武装直升机出发了。这种配置确实相当现代化了。但是比赛是公平的,白军也是一样的装备。黄军可是第一次摸这些装备,视野一片雪白,只能按照仪表行进。按照约定,双方首先建立雷达中转站,有活动迹象了,才能发起攻击,破坏敌方的军事基地。 估计白军很快就会来突袭,因为他们安装设备的速度,快得惊人。尹龙其实先搞伪装迷惑对方,再展开真家伙,雷达那是重点保护的设备,要是在冰天雪地没有雷达,那不成了一个瞎子。尹龙驾预警机升空瞭敌,观察了周围地形,;俯瞰冰原,眼前就是白茫茫一片,分不清高山、河流、大海。他只能通过定向仪,知道哪里是高原,哪里是平地,哪里是北冰洋。 尹龙还没来得及观察对方的基站布置,对方铁流滚滚,向这边运动过来。可能对方就想一举歼敌,草草地搭了一个基地,根本无心防守。 尹龙命令立即转移雷达,亮出全部伪装,队员进装备迎敌。尹龙让三架模型升空逗一逗他们,在雷达显示屏上经常会被误导,模型的造影与真机的造影在雷达显示屏上并无二致。对方首先向模型发动空袭,地面部队也向伪装猛轰,这是消耗对方弹药的绝招。希腊兄弟部队送给尹龙的一份厚礼啊,要是没有把北约空战体系帮忙,不可能让对方乱打一气。 此时,尹龙率两架武装直升机轰炸了他们的基战,让他们的雷达系统瘫痪,还打爆了五名防守成员,现在加军一下子变成了瞎子,还损兵折将。 此时,尹龙驾着预警机,领着两架武装直升机快速撤走,让对方武装直升机扑了一个空。 尹龙准确地出现在对方地面部队上空,趁他们雷达还没有恢复,一顿狂轰滥炸,让对方的损失三台车,五名队员出局。两次奇袭,他们减员三分之二。黄军阵容齐整。 对方空中力量是完备的,再加上雪地坦克车和高炮车,还有战力。 尹龙趁对方撤走之际,赶紧进行补给。对方发现了黄军真实的基地,他们如获至宝,准备做最后的搏杀。可是,他们现在不能靠大型地面雷达,只能靠远程军事卫星指挥,肯定得到的三维图象也差很多,做出的军事判断更加差强人意。就像医生给病人看病,用彩超做出来的图像要比黑白图清晰,拿到高分辨率的图像,容易分辨真伪。 不过,这次白军准确监视到了对方大摇大摆进行补给,绝对不可能是假的,于是,全力扑过来。 等他们赶过来,一场空战不可避免,高射炮在雷达的准确校准下,将白军的预警机给打爆。现在,尹龙率武装直升机大胆迎了上去。地面部队,四面向对方发动攻击。没有雷达的帮助,只是靠卫星定位系统打下空中的目标,瞎猫难撞到死老鼠,变成了米国当年打伊拉克,他们的防空火力没有雷达的支持,就是乱打一气。 加拿大集训队队长气得火冒三仗,他本来想依仗信息的灵通硬吃对方,哪知道反而让对方钻了信息的空子打得他们团团转,照前难以顾后。知道碰上了真正的高手,他们不过是纸上谈兵,打的实战不够。战场瞬息万变,怎么能依仗一种策略?要是他发现对方设了疑兵之计,他就不应该再派武装直升机离开地面部队。当务之机,应该尽可能的恢复雷达系统,也许战斗力还完整。打就要打得坚决,那就干脆直捣对方的基站,破坏对方的基站,那就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他后撤回自己老巢,想先恢复雷达。可是,又太性急想杀对方的回马枪,哪知道对方正等着你送上门来。对方现在信息灵活,对你的动向了如指掌,你没有任何机会,还心存侥幸。 尹龙率两架武装直升机挑战方两架武装直升机,对方缺了预警机,就等于眼睛不好使的高手,被捂住眼睛打。他们的目标被锁定,两发导弹精准打击,让对方痛痛快快出局。 然后,空中地面立体火力覆盖,逼对方签下城下之盟!又是一个闪电战,全阵容杀入八强,让同行大跌眼镜!连米军都开始重视华夏军团了,他们派出情报人员,搜集信息,早做准备了。 真的是朋友不怕多,冤家怕一个。希腊军可帮了大忙,如果没有掌握对方的空防体系,加军不说稳操胜券,也不会吃亏上当。 集训队员在回国的专机上都笑疯了。伊惠说:“师弟,真感谢嫂子让人摸了一把。这一把让我们赚大发了。” 尹龙看赖欣怡笑得灿烂的脸,笑容马上弯曲了,忙说:“还没得逞,就被摔了一个仰八叉。大伙有目共睹。但我们投桃报李,送给了他们我军的空战体系,最重要的挽救他们国家的经济命脉。” 521出大事了 伊惠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知道刚刚要不是师弟帮他转承开合,可能要挨赖教官的修理了,赖欣怡听尹龙如此说,才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伊惠讪笑着,作声不得。他对于哄女人也是外行,可能还不如师弟。 尹龙继续说:“我们进入淘汰赛,反而顺风顺水,有点不正常。我们可不能有松懈思想,以为不过如此,其实这两场,一场是打了对手一个猝不及防,这一场完全靠灵活的信息。接下来,我们的招术公之于众,对方肯定也在研究我们,还有赛场外的因素,可能会往前走越是生死战,大伙可要有心理准备。” “喂,你怎么也学会预期灾难?照你这种心态,大伙别活了。”赖欣怡不以为然地说。 “得行乐处且行乐。”柳海光附和着说。 “尹队接下来应该有三天假吧?我们到哪里玩?”董尚斌神情振奋,知道跟着尹队出去一定有好玩的。 尹龙刚要说话,就接到了托勒的电话。 托勒一副大事不好的语气:“糟了!尹主席,糟了!出大事了!” “别慌。慢慢说。天塌不下来。”尹龙语气沉静。 “尹主席,我们的公主号轴轮,混上了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突然劫持了船长,他们行动迅速,我们来不及做出反应,他们就控制了整个船,勒令我们掉头开往亚丁湾。匪首叫器,拿一百亿美金赎船、放人。” “好啊,告诉匪首,一百亿美金,我有啊,让他们稍安勿躁。要钱,我给他钱。”尹龙说话的语气好像对方只是跟他要一块蛋糕似的那么简单,“你在邮轮上吗?” “在啊,我现在躲在夹层密室里,不敢出去,给你报警。”托勒饶是历尽苍桑,可是面对如此险恶的场景,他还是一筹莫展,好在上头有尹主席顶着。 “你别现身,也别与外面的兄弟联系,我马上就采取行动。” “船长、保安部长、财务总监、总工程师、客服经理,这些高管都知道我藏身之处。绑匪随时有可能从高管口中知道我的下落。船长已经在匪首的要求下向我发出通牒。”托勒语气略有些发抖。 “船上有多少现金?” “估计有七八千万流动资金吧。”托勒也没有具体数字。 “万一你暴露了,你就动用这笔资金,拖住他们。其实对他们来说,七八千万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你主要是拖住他们,不让他们伤害船员和顾客。” “是。尹主席。我等你的好休息。” “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很快带队过来了。”尹龙先稳住托勒的心神,让他有信心。 尹龙接完电话,众兄弟都围过来:“尹队,这回是真刀真枪干了吧?” “是啊,子弹可没长眼睛,各位一定要小心。”尹龙严肃地扫了各位一眼,全体队员都信心爆棚。尹龙马上跟总队联系,他们要解救一艘邮轮,总队当即批准了他们的行动。飞机直抵麦德林总部,他命令巴勃罗准备十架武装直升机,紧急赶往出事海域。 李祀提供了公主号邮轮的详细信息:“公主号邮轮正开往索马里。可以看到索马里一个小海港出动了许多快艇,可能是要增援。” 尹龙头脑里马上有了一个完整的行动方案。尹龙命令战机编队出现在快艇上空,突然施放大量烟幕弹,让整个天空顿时灰蒙蒙一片,船上的人还以为是毒气弹,蒙住了口鼻。哪知道烟幕中,有天兵天将从天而降,将他们全部干掉。 快艇穿过这片水域,快艇上的人看上去安然无恙,直奔公主号邮轮。快艇很快靠上了海上像高山一样的巨轮。小艇在它的下面,就像人在悬崖峭壁之下。不过,他们不要甩搭钩攀住栏杆往上攀,同伙早就命船长放下救生艇一队一队拉了上来。 十五个人全部上了百米高的大邮轮。十五个人一上来,尹龙身形飞快,首先用电棒击晕尾舱五名绑匪。然后兵分两路。尹龙解救乘客,伊惠带两组人到船头驾驶舱解救船长。 此时一名头目正带着一帮人对游客进行搜身,这可了不得!搜出大量的现金、金表、随身带的金银玉石等名贵首饰,不时还玩玩美女,美女哪敢叫嚷。只能当有人帮她按摩。匪首可有得挑了,船上有世界顶级模特,好莱坞奥斯卡最佳女主角获得者,他都不知道玩哪一个。真是看花了眼,摸肿了手。 他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给打晕了过去。尹龙一个眼神,大堂里的二十名匪首全部给击晕在地,尹龙一个人就包办了五名歹徒,他出手如电,叭叭数声,身法、步法、手法,一步到位,干脆利落;这样的动作对于集训队员来说,也是小菜一碟。惊得大堂一阵惊呼——他们马上知道是反恐特征队的勇士来了,他们才知道虚惊一场,尹龙让他们寻回自己的东西,各归本位,稍安勿躁。 此时,匪首正喝令船长与船主联系,马上缴纳赎金,否则他们要在三个小时以内,炸毁这艘世界第一顶级邮轮。船长逼迫无奈,只得再次与呦呦俱乐部ceo托勒联系,托勒按照尹度席叮咛,答应先交一笔赎金。 于是,匪道拿来了第一批赎金五千万美金,托勒亲自推着行李车送到。二十名匪徒立即控制了托勒,托勒并没有组织武装与他们交火。对方出其不意,缴了船上二百名保安的枪。这伙人比起江湖上的黑道人物更加穷凶极恶。因为这二百名保安都是从呦呦俱乐部挑选出来的“高手”了。他们接管了保安军先进了武器,好在这帮家伙都没经过正规的现代化武器训练,否则有两架武装直升机,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起来,还要什么后援,简直多此一举,留下了后患。 尹龙没有直接去船舱增援,他带着三组队员气不喘一口,快速奔向客舱,这里也有二十名歹徒在搜客房,搜出了大量的现金和珠宝。他们还以为来增援他们的,尹龙故意向他们招手,聚到身边,他一个眼神,“滋滋”数声,二十名歹徒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地晕倒在甲板上。 然后直奔底舱娱乐室,一伙匪徒蒙着面将赌徒集中在一起,大把大把地收集赌资,当然不是筹码,而是客服中心的现钞。他们抢走了现钱,还逼着小姐兑筹码呢。可是小姐现金都给他们抢了,哪里兑换堆积如山的筹码。只能任由他们宰割。此时,来了九个蒙面同伙,他们以为是来援助的,因为他们知道有快艇过来接应了。 他们还打手势与他们对接头暗号,尹龙眼神一丢,对方看不是劲,举枪要射击,他的速度哪里有集训队的速度快,海豹匕首直取他们的要害,身形如魅影,将其他的人员全部给电翻。此 最后,他们赶到了关押保安的餐厅,二百名保安都给绑得紧紧的,蹲在餐厅一角,二十名蒙面绑匪全副武装看押他们。 一个头目看有自己的人进来,尹龙学着刚才那个头目拇指勾了勾——哦,应该是双手手指交叉,两个大拇指朝对方勾一勾。 尹龙可不知道还有什么回应的动作,对方眼里有疑惑;疑惑就疑惑吧,赖欣怡不等对方有反应,一把飞刀甩进对方喉客。他们的九把海豹匕首准确地割破对方的喉管,然后九把百万伏电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九名狂徒轰然倒地。 尹龙抓了一名歹徒过来审问,当对方十指交叉,大拇指朝他勾,他还要怎么做手势,对方惊惶失措,眼珠子差点凸了出来,只是摇摇头。尹龙想也许只有头目知道吧。于是,也一拳击他击晕。尹龙命令保安队长迅速将所有击晕的绑匪集中起来,注意组织好游客,保持稳定的心态。 尹龙赶到船头驾驶舱,他知道大事不妙。伊惠手手了。原来,伊惠六个人出手如电,用电棒干翻了六名接钱的歹徒,但是匪首马上察觉,用匕首勒着船长,要挟他们放下武器。伊惠一看傻了眼,他毕竟实战经验,哪里有尹龙丰富,临场随机应变更是少得可怜。再加上赖欣怡也跟着尹龙,他只能屈服,放下武器,做了俘虏。乖乖地将钱送了进去。 送进去就被对方一脚踹翻在地。举枪就要射击,尹龙一飞刀,就其枪击落。匪首徒要组织火力,尹龙恼了,带头开枪射击,九个人火力全开,将二十名绑匪全部给打发掉。 伊惠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冷汗,要不是师弟及时赶到,他可成了对方枪下之鬼了!赖欣怡以眼还眼:“伊惠,我怕咸猪手,你也怕爆米花吧?” “嫂子,伊某冒犯了。惭愧之至。”伊惠心有余悸。 托勒笑道:“伊惠先生,你已经堪称英雄了。你敢于冒险,把钱推过去。我知道你想乘其不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这家伙是玩命玩大的,怎么看不出你的用意?因此,先下手为强了。” “师弟要是在这里,就不会有惊险一幕。”伊惠说的是良心话。 尹龙忙安慰师兄:“师兄,实战,就是命悬一线,你稍有疏忽,就会陷入死地。我差点也出了差错。我发现对方的暗号是勾拇指,我于是学着勾了一下拇指。对方回应的暗号是十指交叉,大拇指朝我勾一勾。我可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对方差点先下手回强的。好在我身边有女人,女人一般比我们手段歹毒一点。” 此时,人心初定。尹龙亲自率队清场,托勒安抚游客,他是不便出面与游客打交道的。否则,他的照片会在各种媒体上曝光,这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不过,游客的损失也是要理赔的,当然这只是很少一笔数目,因为东西都没带走,可能被一些浑水摸鱼的人拿走了,也有可能是虚报。赔吧。 尹龙少不得把巴勃罗也弄上船,跟托勒见个面,以免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兄弟认不得自家兄弟。托勒吃了一惊,说话都有点结巴:“巴勃罗先生,你——” 巴勃罗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522黑了一把 尹龙干脆驾机将泰莎接到邮轮上。尹龙要去泰莎,赖欣怡可不给机会,让他与泰莎单独相处,她也要去。 泰莎住在五星级大酒店,还有点舍不得离开呢。因为她怕尹龙把她安置在邮轮上,又难见一面。尹龙保证,带她回呦呦大酒店,她才兴高采烈地跟着上了飞机。 尹龙打算对全体安保队员和职员集训两天。让他们在应对突发事故,能从容的处置,不是当摆设!他们的集训效率相当高,分成二十组。由十五名集训队员进行十五个科目的训练,每一名保安队员进行一种科目训练,还有巴勃罗、托勒、泰莎、船长、总工程师等开设了五个科目对全体职员进行培训,泰莎开设了外语培训,了解恐怖分子的语言发音。每十名队员一个组,进行二十组强化培训,可谓高强度了!尹龙决定以后要开设一个专门的培训结构培训员工,这事交给巴勃罗去办,现在他不必事事亲历亲为,给个指令就行。 第三天早晨,尹龙果然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将泰莎送回呦呦五星级大酒店,派专门保镖给她做安保,此事落在乔治头上。 尹龙回到运动员村,已经是中午了。吃完午饭,给了一个小时的午休,尹龙一般不会公开与赖欣怡同居,他还是跟队员住集体宿舍。 二点半召开了一个动员会。总教官拿到了八强赛分组对抗表。华夏队对东道主,也是南美唯一一支杀进八强的队伍!很可惜,泰勒领衔的希腊队终究技不如人,让俄罗斯队给打回了原形。 东道主可是一匹黑马,暴冷将夺标热门西班牙队给找发回老家了。他们足球厉害,军事素养照样不容小觑。足球本来是华夏祖先玩的蹴鞠,可是足球王国却在这里,真让人叹息。 李祀分析说:“他们并没强到见谁灭谁。主场优势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你看,他们对西班牙一役。双方打的是丛林战。西班牙队员利用快速反应、精准打击,与他们打得难解难分。可是东道主队员有小聪明啊,他们将队员藏在树洞中,最后出奇制胜,奠定了胜局。” “不会再跟我们打丛林战吧?”赖欣怡一提起丛林战,她可是浑身不自在,直起鸡皮疙瘩。 “不会。”伊惠一般能猜透组委会的心思,“其一呢,一般来说,打了丛林战,就不会安排再打一场了。这样对不起主场电视转播观众,军迷不会答应,会说有猫腻。组委会肯定要避嫌。其二呢,对方的最大优势不在丛林战,而是在恐怖的亚马逊河流,估计要跟我们打一场水战。” “对头。”总教官与伊惠一拍即合,“我跟科技组的分析结论,组委会安排的也是一场水战。你们看看对方的球员配置。” 总教官打出东道主队员的图片,其中九人有海军背景,还有两人是现役奥运会冠军。 “再看看他们的装备吧。”总教官打出他们常用的信息头盔、声纳系统、潜水镜、水下瞄准仪、鲨鱼皮潜水衣、隐身等装备。 看完这些,尹龙该排兵布阵了,这回让江远航当副队长,因为他是海底蛟龙;尹龙布置了一套拟态迷惑对方。总教官笑道:“尹龙可不要不管赖教官哦。” 大伙儿都笑得肚子痛,满地打滚,现场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没有了临战前的空气凝固。 华夏团队真有诸葛孔明的先见之明。组委会宣布:华夏军方为蓝军,东道主为他们的黄色,在亚马逊河打一场水战。提供冲锋舟,不提供舰艇,双方的武器,以狙击步枪、冲锋枪为主,像常用的信息头盔、声纳系统、潜水镜、水下瞄准仪、鲨鱼皮潜水衣、隐身等装备,自主列装。 赖欣怡悄悄提醒大伙:“我查阅了资料,亚马逊河有三种可怕的动物,一种是鳄鱼,一种是食人鱼,还有一种是水蟒。各位小心一点。” 尹龙嘿嘿笑着:“要是碰上我。我准带大伙吃一场烧烤。”按照组委会约定,在队员受到攻击时,可以击毙野生动物。 尹龙在金三角训练过蛙人部队,成功地捣毁了泰哥的老巢。这次他的实战经验可派上用场了。他们驾驶着五艘冲锋舟,出现在亚马逊河河面上。此时,亚马逊河正值秋汛,水位颇高,看起来水质相当混浊。用高倍望远镜看河道,就如盘旋的飘带,两岸是弥望的丛林,看上去绿色的林海上面飘浮着流岚雾气。这里可是广柔的亚马逊平原,水面平坦,水量流沛。 尹龙知道在冲锋舟上肯定是活靶子,他将冲锋舟上搞几个假人迷惑对手,停泊在一个河心岛上,然后率集训队员下了水。尹龙接到科技组发来的信息,对方在他们前面五海里处出现,也是穿着蛙人装备下了水。 尹龙查到了一处次声波,他们便潜水过去,看看声波近了。他们潜伏在水底,做好了战斗准备。可这是一群淡水海豚,它们欢快地在畅游着、追逐着、嬉戏着,不时跃出水面,来个凌空摆尾,有时来个双跳,空中对跳…… 尹龙忙嘱咐大家小心,可是为时已晚,原来有拟态海豚,是对方的对方,对着华夏队员打开了花,连连打中华夏队员,蓝军付出了六名队员的代价。可是,华夏队员要打,全是海豚,他们哗啦啦就窜跳了过去。有的队员向海豚打了一枪,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一种子特制的演习指导,并不具备杀伤力。 接着第二波来了,这是一队鳄鱼,集训队员趴在淤泥哪里敢冒出来打击,可是还是有四名队员给他们的声纳系统发现,给打爆出了局。现在,只剩下五名队员,好在赖欣怡与尹龙每次都隐身在水草里,才躲过一劫。 还有第三波巨骨蛇鱼,这种鱼体形庞大,有大块的鳞片覆盖,头像蛇。很不幸,又有二名队员给打爆了,现在只剩下江远航、尹龙、赖欣怡三名队员,眼看就要被淘汰出局。 尹龙看海豚又过来了,他想用次声波试试看,因为里面有真海豚,没错,尹龙用次声波,将真海豚全部跃起在空中,还有五名海豚怎么也跃不出水面。尹龙呼应江远航打一个目标,他和赖欣怡各打五个目标。五发五中,对方五个队友被打爆出局,对方又气又急。 鳄鱼队漫游了过来。尹龙赶紧倾响鳄鱼的次声波,鳄鱼是可以发出次声波的。尹龙很快识别有五只鳄鱼是假扮的。他马上呼应两人,做好战斗准备,分好目标,同时打五个目标,对方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五个目标再次被打中! 现在对方也被打懵了。蓝方是如何识别他们的拟态,估计他们的拟态,对方能够识破。他们才不会那么傻,再不敢送上门来了。他们想引对方来追,然后找准目标,完成清场。 尹龙知道此时千万不要有动静,他们不来,我也不要过去。不过,巨骨蛇鱼相当怕鳄鱼,尹龙试着把鳄鱼调过来。他用鳄鱼前进、后退的指令,让鳄鱼帮他搜索巨骨蛇鱼。这回对方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群鳄鱼朝他们追杀过来,尹龙命赖欣怡、江远航贴着水底前进。现在,他们看到鳄鱼开始攻击巨骨蛇鱼,有五条巨骨蛇鱼吓得落荒而逃,可是有鳄鱼已经尾随了上去,他们亮出了武器,尹龙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他们。尹龙策应好三个人的攻击点,几乎同时攻击五个目标,将他们给打爆。尹龙再帮他们将鳄鱼赶走,给他们一条生路。涉险闯进了四强! 巨骨蛇鱼可是一种不错的鱼,尹龙从鳄鱼嘴里抢出了一条五百斤重的巨骨蛇鱼。拖上岸来,打完比赛,双方还是友邦。三十名队员架起熊熊大火,将这条巨骨蛇鱼分成两半,再分割到每名队员,大伙打了半天,可饿得不行了,但要自力更生,烤香了自己吃。尹龙还到林中,找到了大量的草药,将鱼头斩了块放了进去,煲了一大锅,东道主队员喝不惯,尹龙也不强求,华夏集训队员可喝得呼哧呼哧响,这可是祛火解毒的良药。 东道主队长输得心服口服:“你们是怎么指挥海豚和鳄鱼的?我们实在是想不明白。” “我们有神灵相助。”尹龙可不想说实话,只是说得神乎其神。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们可能释放出某种声波,能够用这种波调动海豚和鳄鱼。你们要是不具备这种奇妙的方法。你们一定输得连裤子都没得穿。” “你说是,就是吧。你们要是能掌握如此声波,下次,我们再较量一番。”尹龙嘿嘿笑着。 “要不,我们踢一场足球友谊赛?”东道主队长还有点想找回颜面来。 “来一点赌注。”尹龙爽快答应了。 “我们输了,请你们吃大餐。五星级大酒店。到呦呦俱乐部玩一场。” 尹龙知道对方只有这么大的经费,尹龙一言九鼎:“我们队要是输了,请你们到世界最豪华的邮轮上做环球旅游,费用我全包。” “哟!”东道主队队员激动着惊呼起来。 组委会当即联系到了圣保罗一个场地,这可是职业球馆,听说,是两支国家集训队打一场友谊赛,竟然座无虚席,举办方可大赚了一把。 比赛相当正规,升国旗,奏国歌,国际级裁判,比赛绝对公平、公正。尹龙司职前锋,他们打孙彪、卓志龙前后腰,前卫线上柳海光和董尚斌担纲,后卫线上由块头大的巴图,凶猛的周泰龙担纲。伊惠和左海勇担当中卫。张朝阳一直是守门员。赖欣怡客串教练。 523别开生面 一声哨响,东道主开球,比赛正式打响。东道主配合流畅,一拿球晃过尹龙的逼抢,球分给了队长,队长连过孙彪和柳海光,狂奔二十米,横传中路,对方的先锋在蓝方人仰马翻之际闪身就拿住了球,好在巴图撞墙式的让过了球,堵住了人。张朝阳把球抱住了,躲过开场一秒钟的闪电战。 赖欣怡冲着尹龙狂叫:“尹大傻瓜,要逼抢!” 泰莎却尖喊着:“宋提查,拿稳球!” 球稳稳地在尹龙脚下,尹龙带球狂奔,也想像对方的队长一样,但足球是圆的,你跑得快,球不一定跟着你跑得快。尹龙把球往前面一趟,可是趟大了,对方两名球员卡位,封堵了尹龙的身位。尹龙收脚不住,摔了一个大跟头。判给蓝队一个定位球,不过,离球门有点远。尹龙挑了一个高球,柳海光与对方一名后卫同时起跳,虽然顶到了球,可能球的速度太大,没砸中球的最佳位置,顶偏了。 黄方的球门球,对方拿球,三传两传,就到了蓝方的禁区。蓝方一阵回追,阵容大乱,对方在人堆里做球,就是抢不下对方脚下的球,对方配合默契,下底传中,一个高大的球员重重地砸在空中疾飞的足球上,足球像一发重磅炸弹,直飞进网窝。张朝阳只能望球兴叹。开场不到三争钟,对方就破门了。 黄方的快速破门,点燃了主场观众的情绪,主场观众玩起了人浪,当作了一场长士气的出气战。可能有许多军迷在里面,他们满以为利用主场之利,有所斩获,没想到止步八强。他们要在足球场上狂虐华夏队。 赖欣怡朝尹龙吼道:“大傻,你平时的灵气,哪里去了?下脚一定要狠,将球一定要截下来。不要个人英雄主义,注意策应队员,一脚传球,打深打透!” 尹龙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赖欣怡当然看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朝赖欣怡拍了拍掌,表示明白了。 失了一球之后,华夏队拼得很凶,铲得东道主满天飞,不过,执法的尺度是相当严酷的,尹龙、董尚斌、周泰龙、图巴各领到一张黄牌,力保球门不再失球。华夏队的球基本上地不了中场,虽然有前腰、后腰,可是拿不住球,球往前一塞,就被对方拦截了。 黄队一拿球,进攻节奏马上加快,他们三传两传就打对了蓝队禁区,蓝队一阵东倒西歪才把球破坏出去。黄方的角球,对方的前卫开出一个弧圈球,又高又飘,虽然华夏队员身高、力量并不吃,还是让对方的八号顶到了球,直砸在横梁上,反弹到球场后,伊惠一个争顶,将球点给尹龙,尹龙得球,第一次成了单刀。 泰莎激动得尖叫一声:“宋提查,射!” 真急死一个人,尹龙往前趟,再不敢趟得过大,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对方的两面后卫与他相差一个身位就可以扑上来卡位。应该还有四十码开外,尹龙飞脚轰出一记世界波,守门员肯定是望球兴叹,但是他们也有第二守门员——横梁给挡了出来,对方后卫把球给破坏出去了。唉!让来观战的华侨,捶胸顿足。泰莎更是大跌眼镜。 华夏错过第一次破门的好机会。不过,给苦拼的华夏队员带来的好的信号,只要苦拼,与对方有得一拼。对方球技没得说,蓝方高涨的士气可以弥补球技的先天不足。 尹龙掷边线球,球抛到柳海光脚下,柳海光脚下还是有活,戏耍了一名队员的抢劫,成功地过掉了他,把球传给了孙彪,孙彪相当灵活,护球动作做得合理,快速往前带了两步,可是盘带过多,还是被对方两名队员的逼抢将球给截走,对方一拿球,马上串联起来,打过了中场,华夏方连放了两次铲,还是让对方打起了快攻,三人进攻组合,对两名中后卫,卓志龙拼命回追,眼看就要追上去了,对方左脚尖在高速奔跑之下,轻轻一拨,一名前锋拿球,他传了一个直塞球,中路的队长接球,直面伊惠,伊惠贴了上去,不让对方起脚。但是球始终在对方脚下晃来晃去,对方后跟往后一磕,跟在他后面的队友拔脚怒射,球直挂网窝,张朝阳连球都没碰到。比分变成了二比零。真是憋屈。 伊惠叫嚷:“拿球之后,把球传给柳海光,由尹队完成致命一击。坚决执行这个策略!” 看看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重新开球之后,华夏方让柳海光拿球,孙彪给他策应一下,球果然交到了尹龙脚下,尹龙可不是善类,他要速度有速度,在灵活有灵活,动作相当花哨;可是对方立马上来四名队员夹击,他也不敢托大,一个高挑,将球还是挑给了江远航,江远航直塞给董尚斌,董尚斌一记势大力钧的远射,球没压住,打了飞机,直飞向高空。 急得伊惠大叫:“让尹队打一脚,才有杀伤力!” 董尚斌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因为看着说话不腰疼,尹龙还没摆脱对方对方的严防死守,他只能自己打门了。 “不急。”尹龙忙拍拍巴掌,还朝董尚斌竖起大拇指,士气只能涨,不能泄。 黄队掷出边线球,又是三角传球,动作相当娴熟,有如行云流水,球又分到了左边路,周泰龙一个飞铲将球破坏出边线。对方快速高抛出边线球。黄方一名队员胸脯停球,脚一蹭球,球分给快速插上的一名前卫,好在尹龙舍身堵了上去,两人撞翻在地,对方肯定伤得重一点,尹龙也装着在草地上滚来滚去,要是再给一张黄牌,那就要出局了。 总算躲过了裁判的判罚,只是判给对方一个定位球,逃过一劫。离球门有点过错,黄队队长,与后卫做了一个配合,球再次传进蓝队禁区,一阵风声鹤唳,球总算让左海勇大脚解围,周泰龙再次将球顶给了董尚斌,董尚斌把球往前一塞,尹龙闪电一般拍马赶到,形成单刀。这回他先趟一脚大的,摆脱对方后方的犯规战术,追到禁区,拿住球直接晃开对手,一脚捅射,总算开了糊。 上边场也随之进入了加时赛。蓝方受了进球的影响,打得风生水起,球再次传给尹龙,对方四名后卫再次围堵尹龙,尹龙高挑起一个头球,董尚斌一个狮子甩头,可是对方守门员得到了。守门员迅速高抛出球,对方发动快攻,华夏对方疯涌而上,巴图像一板门板一样堵位,对方赶紧把球拨给旁边的队友,尹龙想去拦截,对方不敢跟他正当较量,将球快速往前一推,对方队长赶上,一脚猛轰,球应声入网,三比一!主裁哨声随之响起。 回到休息室,赖欣怡、泰莎带着队员给他们披上衣服,一人一瓶饮料,补充水分。人人脸上有一种不祥之感。尹龙叫大伙把手伸过来,十五名手叠在一起,尹龙带大伙运了一会功,真气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场,大伙顿时神清智爽。尹龙笑道:“下半球,我们要在体力上打爆他们。我们打疯给他们看一看。” 伊惠反对:“光打得凶猛有什么用?缺乏技术含量。” “其实,我们有得一拼,关键是打出我们的风格来。”柳海光是运动员的好料子,他发挥得相当不错,“我要是尹队的话题,我们早赢了。” 赖欣怡也狠狠地批尹龙:“你根本没起到一个核心的作用。你踢到太独,你知不知道?你要把全陪队员串联起来,而不是你单兵做战。” “我觉得要赢巴西队,就要让尹队单兵做战。”董尚斌持反对意见,“你想想看,我们跟人家拼技术,明显人家脚下有活,我们抢他们的球,非得要凶狠地放铲,他们抢我们的球,近身逼抢,我们就失误了。我认为,不能跟他们拼技术,尹队也没办法组织那么流畅的组合。我们就打尹队一个点,尹龙拖后,我们就打长远冲吊,尹队每次拿球基本上给对方造成致命威胁,要是运气好的话,我们基本上打平对方。” “好!”泰莎拍起了巴掌。 “有道理!有道理!打就打坚决一点。我们进那个进球,就是打得坚决,打得狠!”赖欣怡也颇为赞同。 下半场一鸣哨,华夏队开球,果然尹龙开出球后,柳海光拿球,他也不过人了,直接传给了孙彪,孙彪拿住球,看了一眼尹队的身位,直接挑给了他,尹龙胸脯一挺,对方两名后卫来围堵他,他只能再次将球穿档传给周泰龙,周泰龙并不拿球往尹队前面直塞,真是打得相当坚决就喂球给尹队,尹龙在人丛中拿到了球,磕磕碰碰晃开后卫,杀入禁区,对方飞身放铲了,铲得尹队空中打了几个滚,痛苦地倒在地上。 裁判员果断判给了华夏队一个点球,给了对方后卫一张黄牌警告。尹龙一蹴而就,一发重炮轰中网边角,三比二! 华夏队打法的改变收到了奇效,对方显然也看出来了。现在场上形势,可以说风云突变。黄队开球后,再次对华夏球门形成围攻之势,但华夏队摆出一个铁桶阵,硬扛你,你一打球就放飞铲,硬朗的打法,场面一度失控。两方的人,差点互殴,好在裁判员的掌控能力极强,控制了双方的情绪,矛盾化解在萌芽状态。 本来战火一直在华夏半场燃烧,黄队对着华夏队持续施压,但这阵子他们心浮气躁,光打雷不下雨,连续打了几脚球门,都是有惊无险。华夏队的机会再度出现,董尚斌一个冒顶,球往后面甩去,柳海光看都没看,往后面一个大脚。尹龙由两名中卫包夹,他还是在空中顶到了球,不管是起跳的时机、高度,尹龙都优于他俩,他将球点在前面,摆脱两名后卫的纠缠,往前一摊,向前奔跑了二十米左右,突然一记重炮,球应声飞往球网死角,看得全场十万名观众傻眼了!尹龙一人上演帽子戏法,包揽三粒进球! 524爱拼才会赢 现在该华夏球迷、军迷齐声高呼、玩人浪了,没想到华侨还挺多的。他们脸上画着国旗,手持国旗,唱着嘹亮的国歌,气壮山河啊! 尹龙拍着掌,向场外的球迷、军迷挥手致意。上半球的失球给找回来了,双方又拉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其实能同东道主打平已经是烧高香了。打平就是胜利。不管是场内场外的人都这么想。 队员都跑过来与他击掌握相庆。还有半个小时呢。比赛再次吹响,黄队左右拉开宽度,中间渗透,巴图还是硬扛对手,想晃开他,他虽站在那里像堵墙,但动作并不笨拙,对方给他来了个穿裆,但球过去了,人却过不去;周泰龙又一个大脚往后场高吊,两名后门紧张地与尹龙争顶,尹龙却不跳了,等对方两名球员顶到球,两名球员撞在一起,球没有破坏出边线,尹龙再次得球,沿边路狂奔,对方边卫只得猛追上去,眼看尹龙又要起脚射门,对方凶狠地一个背后铲人,直奔尹龙的小腿而去,这是一招狠毒的毁龙计划,废掉你的核心。尹龙被铲了一个正着,人在空中打了几个滚,痛苦地摔在草地上。主裁果断地给黄队了出示了一张红牌,不过划得来,一张红牌阻止了对方一次必进之球,还重重地铲翻了对手的王牌。 队医上来给尹龙喷药,其实喷什么药,赖欣怡都看出来了,有大半是表演成分,也没见过铲得这么凶狠的吧,在空中陀螺一般打滚。那该多大的力量铲上去啊!泰莎紧张得心跳到嗓子尖上了!主裁上去询问尹龙能不能坚持比赛,尹龙试了试,嗬,一个脚支撑着摇摇摆摆站了起来,这个脚试了试,还行,观众给了他掌声,球迷还是喜欢英雄的。尹龙一瘸一拐,走着。 对方一开球,他就跑得没影了,哪里还有半点伤痛。蓝方获得一个位置极佳的定位球,球还是由尹龙主罚,可能还是有伤,球打的力量不够给守门员抱住了。 守门员大力开出球门球,黄方少一人,还是主导进攻,他们反而冷静了下来,重新打起了自己的套路,短传渗透,三传两传就到了禁区,利用队友之间的拉扯撕开了蓝军的围追堵截。再次令蓝军禁区内草木皆兵人仰马翻,由伊惠将球破坏出边线。 对方高抛边线球,华夏队员与东道主队员撞在了一起,华夏队员明显手上有动作。判给了对方一个定位球。这个定位球离禁区太近,直接一球飞向球门边缘,张朝阳单手将球托出了横梁。主裁将手势指向角球罚球区。角球划出一个高高的弧度,双方队员顶在了一起,可是这个角球有点刁钻,谁也没碰上,飞到了边角,一名黄色队员高高跃起,将这个球砸进了门框内。主场的气氛再度点燃。 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留给华夏的时间还有。可是现在黄队打起了控球战术,他们脚下有活,连给你放铲的机会都不会给你,高速传着球,叭叭叭,三角传球,传达禁区,眼看又射门,看看没机会,又转移了出来,他们的意度很明显,我把时间跟你耗完了。 可是一有时间,他们又一个直传,打穿你的防守阵地,球又到了禁区,你一番回追堵截,球也飞出了禁区,在中场附近耐心地倒脚。尹龙上去逼抢了几次,对方早有提防,他还封堵上去,对方再就护球、出球一气呵成,球到了对面,又是一个轻推,再次换到了另一边,让你干着急没办法。 核心一急,其他队员跟着急,一急就容易动作变形,动作幅度稍微过大,一个背铲,蓝队虽然奔着球去的,还是铲倒了对方,再次领到了一张黄牌。 黄队又获得了一个位置极佳的定位球。由队长和一名后卫主罚,他做了一个假动作,把球轻轻往前一拨,与后卫互换位置,后卫迎球赶上突然起脚怒射,球打在人墙上,反弹进网窝!五比三! 观众万没想到看到了一场进球大战,主队重新牢牢地掌控了主动权,观众再次唱起国歌,在看台上跳起了桑巴舞,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人潮。观众的情绪感染的主队,主队还想再次扩大战果。 蓝队的球一开出来,东道主早有准备,狠狠地把球拦截了下来,又掀起了进攻狂潮,全体压了上去,还是凶猛的周泰龙破坏掉了这次进攻,球让伊惠从边线勾了回来,一个大脚开向后场,尹龙闪出人形,摆脱三名后卫的围堵,稳稳拿住了球,往前一趟,像离弦的箭往前直奔,对方倒地一个飞铲,尹龙跳过了对方的飞铲,守门员扑了出来,尹龙轻轻一个推射,球缓缓滑进了门框!总算追了一球回来。 不庆祝了。只有八分钟了,必须追回一球,尹龙看出对方拼得太凶,开始奔跑没有那么凶悍了。 球开出来后,吸取教训,蓝队没敢传给其他队员,直接找尹龙,完了!对方早有防备,闪出一名黄色影子,拦截下这个球,打起了快攻,一场穿花度柳式的传接,可能体力不济,动作有所变形,巴图一抢位,对方想穿他的裆,这回,他早有准备,双腿一夹,脚挡了出去,左海勇赶紧飞起一脚,球再次开到了后场!——全全队员知道,这回又有了。尹龙高高跃起,将这个球点了下来,他带球狂奔了一阵,趁对方还没合围之际,看柳海光摆脱了对手,给他塞了一个球,对方太大意了,柳海光无人盯防,他骗过守门员,一个捅射,打进了至关重要的一粒进球! 还有最后五分钟,黄队显然急了,东道主可不愿意接受平局。于是,黄队打起十二分精神,再次围攻蓝队大门。尹龙也退回去防守,他一个狮子甩头,将他们的一个下底传中给破坏了。黄队走下三路,往后面拉开,两边做球,其实是往中间渗透,你要是中间有空档,他们就在禁区腹地做球,搅得蓝队一番满地打滚;球分到了左边,巴图早失去了位置,尹龙赶紧上去拦截,对方知道他的厉害,不敢硬吃他,而是起高球,还是被尹龙顶了出去。 对方快速掷出边线球,球不敢走左边,到了右边,右边极度空虚,周泰龙、董尚斌双双杀到,尹龙忙叫巴图、伊惠、左海勇盯紧人,卓志龙、孙彪拖后,协助张朝阳守门。果然对方在人缝里打起了短传渗透,最后由队长起脚打门,张朝阳的视线较好,但力量太猛,他只能扑出来,对方补射,张朝阳已经失去位置,好在卓志龙反应极快,顶出了一个角度极佳的球! 对方的强攻还在继续,现在可谓拼着最后一口气,火力全开,再次形成围攻之势,尹龙触不到球,尹龙就在球门附近大声呼喊,带动大伙协防,力保球门不失。尹龙也打精了,我让身手敏捷的卓志龙、孙彪,一起协防球门附近,哪个位漏人补哪个位,最后还有一关,他上去封盖,对方休想在他身上讨到半点便宜。 直到最后补时五分钟!从补时来看,显然想要东道主攻破对方大门。东道主继续演练着他们的进攻套路。可是,久攻不下,必有一失。这个球总算让尹龙给顶了下来,球直奔后场,后场站着柳海光,他拿住球,往前推进。他看看尹龙的位置,这个球传出去就有了,可是对方早封堵了他传球的角度,球给破坏出了边线。 柳海光反应相当快,他马上掷出了边线球,尹龙拿球,先回做给他,柳海光一个下底传中,他知道有了,这个球只要到空中,肯定逃不过尹队的空中绝杀!只见尹龙高高跃起,迎着飞来的球,一个漂亮的狮子甩头,球擦着横梁直入窝网,飞出了一道炫目的白光!东道主守门员只能望球兴叹! 黄队全体队员惊呆了!蓝队全场被动挨打,胜利的天平反而倾向他们,真的有如神助!主场十万名观从看得傻了眼!他们不敢相信这粒球真的飞进了网窝!但是显示屏上,明明写着六比五。 华夏观众吼了起来,他们站了起来,高唱国歌,挥舞着旗帜,有点抱头痛哭,真的好像赢了世界杯一样兴奋! 还有最后两分钟。主队绝对不会放弃。他们在全场观众的呐喊助威声中,再次主导进攻,可是现在他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球不时被破坏出边线。他们还得派专人看守尹龙,怕他甩开他们有新的进攻手段。时间在折磨着主场观众,他们紧握着拳头,看着球在人群中倒来倒去,一不小心,就被破坏出了边线。真是鬼使神差,巴图一个解围,他太随意了,一个后顶,球顶进了自家大门!真是让全场的观众哭笑不得。如此关键时刻,怎么能犯如此大错! 最后三十秒,全场观众的心跟着时钟跳动,“二十九、二十八……” 随着队长一记势大力沉的远射,球滑门而过。全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接受平局吧。此时,还有十秒钟,张朝阳大脚开出了球,球在空中飞出了一道美丽的虹线。 尹龙早退到了中场附近,他跟着空中的球闪电一般奔跑了一阵,他头一蹭,球往前直冲,他拍马赶上,拔脚怒射,再次轰出了世界波。球划出一道美丽的白光,撞入网窝。这个进球再次让主场观众掉进了冰窖里,如冰雕一般定了形。 现场的华人观众暴发了,他们载歌载舞,国歌嘹亮。接下来,球开出来,主裁就吹响了终场哨声。场外的替补队员、客串教练的赖欣怡,足球宝贝泰莎,一齐狂跑了上去。可是尹龙早被队友抛向了半空。国家足球队不行,集训队帮你们复仇了! 425军魂 华夏集训队美美地过了一把足球瘾,还赚了一场大吃大喝,总教官也乐得合不拢嘴。可是回到运动员村,大伙又揪心了。接下来的对手是北约的私生子以色列队,它可是北约奶大的孩子,硬是从中东阿拉伯人抢了一块地盘,建立国家。曾经打得整个阿拉伯国家闻风丧胆。这支队伍曾经拿过世界军事委员会军事奥运会的桂冠,上一届的亚军,这一届可是全动员,夺标呼声颇高的一支劲旅。他们一路过关斩将,还没有碰上真正的对手,华夏队可打得并不轻松。 赖欣怡剔着牙:“怕什么?输了,争第三,赢了争冠军。进入四强,已经是历史最好成绩,回家说得过去了。” “总部首长下了决心的,我们可是奔冠军来的。不然,花那么大本钱,将尹龙同志调过来。我们军方可跟警方让了大利的。你们都看到了,其实各国都集中了全国最优秀的战将,包托世界级的运动员。其实,今天跟你们踢球的,就有三名是现役国脚。我要是早早告诉你们,他们队长可是世界级球星,你们肯定早就吓趴下了。可是,你们拼下来,发现他们不过如此,球踢得漂亮一点而已。”总教官不满意赖教官这种满不在乎的心态。 全体队员“哦”瞪大了眼睛,柳海光满有把握地说:“尹队就是进国家队也是超级球星。” “你认为,我们拿军事奥运会冠军比拿世界杯足球冠军差吗?”总教官严肃地说,“军事奥运会冠军是一个民族魂的象征,力量的检验。各个国家重视程度,远远超过其他奥运会和世界杯。” “知道。谁都想拿。”柳海光没好气地说,“言归正传吧。研究以色列的战术素养吧。” 第二天,组委会公布的比赛项目是空战,双方拥有一架b2远程轰炸机,一架预警机,一架f22猛禽战斗机,五架阿帕直武装直升机,无人侦察机三架。提供机场、指挥塔台、雷达系统、后勤保障。 也就是说到了半决赛,可是打的是尖端技术,再不是传统军事对抗。不过,给了一天的时间,给双方准备。赖欣怡要驾驶空中预警机了。尹龙驾驶一架猛禽战斗机,空军出身的周泰龙驾驶一架b2轰炸机,然后是伊惠、孙彪、卓志龙、柳海光、董尚斌各驾驶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其他队员当副驾驶。 赖欣怡带队磨合了一天,战斗在晚上零点拉开序幕。谁都不想把战斗引向机场,要是机场摧毁,那就无家可归了。因此,敌人敌群扑过来的时候,硬着头皮也要迎敌。 从雷达显示屏上可以看出敌方是倾巢出动,为保卫机场,即使拼光也在所不惜。飞机没有机场,只有趴窝了。 赖欣怡锁定对方的目标,可是他们一升天,大吃了一惊,雷达显示屏上全部是伪装目标。 “尹龙,我的显示屏上突然多出了不明机群。怎么办?” 尹龙当机立断:“绕过去,我们直扑他们的机场。双方对着干。拼个鱼死网破。” “我们没有指挥塔,可就变成了瞎子、聋子呀。”赖欣怡怕自己指挥失误,误了大事。 “听我的。对方指挥塔比我们优越,拼掉算了。”尹龙可是一个拼命三郎,他知道对方明显欺负人,他们拥有伪装迷惑系统,我们没有。 对方一看,华夏军团不理睬他们,兜了一个圈,直扑他们的空军基地,他们知道对方要拼命了。这对,他们没有好处,双方没有指挥塔,盲打的话,谁胜谁负难以预料。于是,他们不得不回航拱卫机场。 “尹龙,太棒了,他们缩了回去。打不打?” “我来。你们返航。我逗逗他们。”尹龙天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他,不要窜预警机,不要僚机,就凭他的机载雷达,和指挥塔给他的目标信息。他单机直扑对方的指挥塔。 这是赌博式打法,他可是打电子游戏的高手,知道此时此刻,就是硬着心肠拼下去。我打掉你的指挥塔,你就变成了瞎子、聋子;我打不掉,肯定要被对方击落,因为他们能准确锁定他的目标,一枚导弹可以送他出局! 尹龙直扑对方指挥塔,速度到了数倍音速,估计一分钟,就掠过指挥塔,锁定指挥搭,一按红色按钮,直送对方指挥塔出局,然后再对着雷达发射了一枚导弹,彻底摧毁对方的机场雷达系统。 对方对着尹龙发射了两枚空对空导弹,胜败在此一举,要是打中了尹龙f22,他们凭战斗机,还能挽回败局。然后,尹龙早就有了防备,借助北约系统的精确度,稳稳当当将两格导弹对撞。他现在更加危险,因为他现在只有两枚空对空导弹,两枚aim-9响尾蛇导弹,还有一门20mmm61a2火神式机关炮,配有数百发炮弹。 对方战机在预警机提供的作战平台,紧紧追了上来,尹龙二点二五马赫的速度遁逃,他只要脱身,对方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可是对方紧咬住不放,好在也是一对一,尹龙就差两格导弹,但他拥有精准的目标打击。 赖欣怡大声说:“我们怎么办?怎么帮你?” “你给我锁定目标。我跟他玩一玩。包括预警机。”尹龙知道只有把对方的预警机打掉,对方不死,也变成了瞎子聋子了。 尹龙故意装着遁逃的样子,对方咬住他穷追不舍,知道对方对能力击落他的导弹,因此迫近打,对方就没办法在如此短的距离,捕捉目标、算出飞行轨迹,再精准地击落导弹,他也要提防对方给他一枚导弹,那他也要反导弹。这可是一场猎与被猎的游戏。两人都极速追逐,距离一时相对稳定,尹龙一会儿拉高直钻去天,最后他确定了对方预警机的位置,一个直扑向对方预警机逼近。等对方明白过来,为时已晚,他一发导弹,将预警机给打出了局。 对方再发两枚导弹,尹龙一计算,不用理他了。没有预警机,提供瞬时位移,靠卫星提供的数据,抛掉捕捉时间、反馈时间,然后还有计算时间,这种锁定已经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了。尹龙看他怕了,吓得高高拉起准备遁逃。 尹龙现在还有一枚空对空导弹,两枚aim-9响尾蛇导弹。对方,两枚空对空导弹,两枚aim-9响尾蛇导弹。哈哈,兄弟,不能让你跑回去,给我的指挥塔也来一枚响尾导弹。 此时,对方的五架阿帕直,护卫着一架b2远程轰炸机直扑对方的指挥塔。赖欣怡命令五架阿帕直升空对抗,由于他们缺乏预警机的瞬时指挥信息,双方第一轮交手,没有损失,互相击损了导弹。然后迫近了打,可就是你死我活了。第二轮攻击,华夏方损失两架,以军损失三架。接着是第三轮打击,华夏方以一架胜出。但是以军b2隐形轰炸机还是占到了便宜,对华夏方发射了十六枚jdam制导炸弹,将华夏方指挥塔也给打出了局。现在,形成了好笑的局面,阿帕直撵不上b2隐形轰炸机,华夏方的b2隐形轰炸机还没派上用场,载弹量是满负荷。 取决胜的因素,就在两架猛禽战斗机的生死较量。可是尹龙现在只有一枚空对空导弹,对方拥有两枚。尹龙必须一击就中。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架战斗机的位移越拉越近,尹龙全速迫了上去,他现在拥有精准的打击力量,但只有一次机会。对方看他迫得太近,突然发射了一枚空以空导弹,尹龙真是一个不怕死的,他还是不射导弹与攻击导弹对撞,硬生生地拉起,真是老天有眼,导弹擦机而过。尹龙知道对方大失准头,再迫近一些,锁定目标,一捏手柄,一枚导弹曳着火光奔袭而去,对方赶紧发射一个枚来对撞,可是准头已失。尹龙躲过对方的击杀,这枚可控导弹精确到毫米命中目标。稳稳地将他打出了局。 敌方还有一架罪大恶极的b2隐形轰炸机,赖欣怡发现目标。尹龙还有两格响尾蛇导弹,他可要好好地利用一下。敌方b2隐形轰炸机现在成了孤家寡人。 尹龙花了半个小时的耐心追赶,对方最高速也就是一赫兹,猛禽极速尾随了上去,锁定目标,一按手柄,一枚响尾蛇导弹曳着火光直接送他出局。华夏方以三架战机的有生力量获胜! 总教官一拳砸在桌子上:“尹龙,我给你请功!” 这可是我军空战史上第一次有机会,真正驾驶组委会提供的比赛用先进战机。我方连训练机都没有啊,用的是国产战斗机,性能还是有差距的。不过,尹龙对这些仪表操纵得滚瓜烂熟,他就是爱上打游戏,才耽误了学习,结果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尹龙嘿嘿笑着说:“我犯了纪律。不处分我,就是好的。立功,是兄弟们的事,我能全身而退,阿弥陀佛了。” 言下之意,他比赛间隙,又是玩女人,又是带队出去打实战,军委知道了,他还有好果子吃。瞒肯定是瞒不住的,现代通讯如此发达,瞒得了谁。 总教官哈哈大笑:“你也有怕的时候?不过,你这是生活作风问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怎么改?改你的头。你根本不是军方的人。回家,把金牌丢给军委,咱们打包走人。以后,咱再不踏进你家门槛。” “可能你走得了。尹龙怕是走不了。不过,这也不是我说了算,何去何从,为时尚早。谈这些有何意义。你俩犯的错误。可能也就是写个检查的问题。”总教官打着马虎眼。 尹龙忙打拱手:“总教官,咱们可是有言在先。打完比赛,我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再说军队留着我这样的浪子,也跟最可爱的人抹黑。” “你别乱说。你可是比我们都生得白净。你要是不瞪着眼虎视眈眈,别人还以为你是白面书生呢。”总教官得理不饶人。 526搔扰战术 “别乱扯了吧。米军可是一支梦之队,称霸寰宇。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对手,找出他的死穴来。给他们一点教训才是。”赖欣怡斜瞟了尹龙一眼,成也是她,败也是她。尹龙在她身上得到的,与付出的是成正比例的。 总教官其实也颇为尹龙担心,我军铁的纪律,尹龙在比赛期间,与两个女人发生不正当关系,这个问题可以定性为工作作风,三次带集训队擅自出战,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东道主国要是提出外交抗议或诉讼,那尹龙可是倒了血霉。不过,他就是把天捅一个大窟窿,军委首长也会庇护他,他现在是天之骄子。 总教官长吁了一口气:“现在可以放手一搏了。就像你所说的,输了还是亚军,赢了就抱着冠军奖杯回家了。包袱全部抛给对方了。俗话说,拿冠军容易,保冠军难。我们拥有世界一流的战斗素养,但是在高科技方面明显稍逊风骚,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弥补上来的。伊惠,你怎么看?” “我分析,米军肯定要跟我军打一场高科技的比赛,科技含量越高,他们的胜算越大。我猜测海空对抗是最有可能的。” “他娘的,胜之不武。”巴图恶声恶气地骂道。 大伙儿都给巴图逗笑了。赖欣怡吃吃地笑着说:“骄兵必败。我看,米军这次绝对会阴沟里翻船,尹大傻子不是那么好惹的。” 大伙儿又笑喷了。尹龙一脸的迷惘:“找我单挑,我不怕他。空战啊,昨天跟以色列那个家伙在天上干了半天,我先被他追着打,我真手心出汗了,我有多快跑多快。后来,他被我打瞎了,我就追着他打,此时才松了一口气。说是松了一口气,其实我是在赌啊,要是对方精准命中我,我就完蛋了。他连发两枚导弹,我可是采用拉起的方法避让,这是很危险的玩法。要是一发导弹命中,我可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我哪有胜算啊?” “对,关键时刻,敢赌,敢拼,敢玩,这是我们取胜的法宝。”总教官一语中的,“我们就这样跟他玩一场。但是,有一句话:当我们感到眼前迷惘,就到老祖宗那里找智慧。我们给他下个套,用咱们老祖宗的军事策略,打败他们。” 于是,大伙研究了一整套,避实就虚的打法。照汉高祖刘邦的话:老子跟你玩阴的。 第二天拿到比赛项目,与米军打一场海空战,米军为蓝方,华夏军为红方。组委会可谓耗资空前,不知道有多少赞助商运作的结果,这场大赛的媒介转播费、广告费创下了世界历史纪录。出动两艘航母,航母上配备有十架舰载机,一架预警机,一架武装直升机,无人机十架。 双方准备只有一天。华夏团提出抗议,大有罢赛的架势,我军还没玩过航母,非要一周的训练时间,否则认为有人操纵比赛,暗箱操作,提出抗议。组委会还是心虚,为了安抚华夏军团,提了一个中肯方案,给双方一周的训练时间,同时也给赞助商更多运作的空间。米军爽快地答应了。 这次输了也值啊,在航母上训练一周。这可是天假人便,训练费用都是组委会大包大揽了,他们可以完成多个海空作战项目的演练,最关键的是他们的整个空体做战系统可以与他们自行开发的作战系统、北统空战体系实现整合。米军从华夏军团的训练水平,看出他们的技术水平不是想象的垃圾,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尹龙白天带队空训,晚上跟科技团队一起整合海空做战体系,只有通过演练、磨合,你才能发现问题出在哪。七天的时间,他看见赖欣怡就躲,女人最耗你的元气,还有泰莎眼巴巴地在酒店翘首等待。最后一个晚上,赖欣怡总是给他白眼,动不动就生气,他有点怕了,还是带她一起回泰莎住的酒店,让她俩服服帖帖再说。泰莎果然也是等久了。尹龙以一敌二,大显英雄本色。 尹龙笑着问她俩:“服不服?” 泰莎手指头差点抠进他骨头里去了,她娇弱的身子怎么禁得起尹龙公牛般的身体的挤压?简直是暴风雨对一朵花的摧残。可是她固执地说:“我还要。” 比革命党还不怕死。赖欣怡本来就是革命党,她更不怕死,她就不相信她的田地会给牛耕坏了。 赖欣怡全身肌肉僵硬,像冻僵的蛇,可是她还是嘴硬:“再来啊,谁怕谁!” 尹龙可是有真气护体,不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于是,勒转玉骢报君恩。 战斗在零时打响。整个科技团队都上了航母,他们负责航母的运行,雷达系统的正常运行和维护,指挥塔由总教官亲自坐镇,甚至高尖端武器对航母的保护,如粒子束武器、声波武器、激光武器、电磁炮,对方的导弹袭击,不必用导弹拦截,而是用更先进、更为快速的粒子束武器击毁它,在近距离由反导弹拦截导弹是做不到的。 双方先派无人侦察,甚至采用无人机挂弹袭击对手,但这只是吓唬对手,双方都有技术全部击毁。 第一天的较量,双方采取试探性攻击,难以打开局面,都取平稳态势。 第二天出现了强台风,台风的风力加大到十二级,八级狂涛,五级巨涌,浪高六米以上扑上航母甲板。风浪声震耳欲聋。电离云层出现放电现象,电光一个接一个撕裂阴暗的天空,暴雨滂沱。 风浪的影响其实大得不能再大了,排水量十万吨的航母,就像一片叶子在水面颠簸。海浪怒吼着,夹杂着雷鸣闪电,台风中心达到了十六级台风,掀起十级巨澜五级巨涌,浪高七米以上。 如此复杂的气候条件,米军展开了第一次战机空袭,好在华夏科研团队,准确地算了风浪率,精准地完成了击毁对方发射的反舰导弹攻击。一个小时后,尹龙毅然升空与敌展开空战,十一架战机咆哮着升空,像十一枚火箭窜上风暴中心。 尹龙才发现,战机到了高空,受风力因素相当大,不过,突破音障,达以一点二赫兹之后,就稳定多了。赖欣怡还是驾驶预警机提供对方的机群目标信息。尹龙组成一个编队,将预警机拖在保护的核心,直扑对方。米军还以为华夏军团不敢冒着台风出来应战,没想以华夏军倾巢出动,他们始料不及。 双方远距离发射了几格空对空导弹,双方都稳稳地进行了反导弹对撞,要知道华夏的电子对撞技术,超级机算机技术领先世界,与米军不相上下。米军以为他们会在进攻速度上、全天候上、精确度上占优势,但即使有优势,就像华夏队对东道主的一场足球赛,虽能打得很漂亮,但不能取得压倒性优势。 双方对抗多时,副油箱用完,进行空中加油。双方轮番掩护一组一组加油。在风暴中心加油,这是相当大的难度,相当于空中穿针。 最后双方载弹打得差不多了。也只能分组回撤,双方安全着陆返航。尹龙称:“过瘾过瘾,比打电子游戏好玩多了。” 可是,赖欣怡下机的时候,脸色苍白,手捂着肚子,一脸天使的脸蛋痛得变了形,要不是尹龙亲自去接机,她有可能被狂风刮跑。尹龙赶紧给他输入真气,有了真气相助,她才缓过劲来。其他队员感觉也是差不多。全部有强烈的不适感,好在有尹龙的强劲真气,助他们气血回宫,抱元归一。尹龙组织大伙,像门巴人一样调息,产生气场,获得真气的囿护。 尹龙突发奇想,对方也不是铁打的身子骨,肯定也会有强烈的不适感!米军都是老爷兵,他们能扛得住十六级台风,掀起十级巨澜五级巨涌,浪高十二米的颠簸。 “我去逗一逗他们。师姐,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玩一把就回来。” “我好多了。我帮你提供精确的打击目标。” “我也去!” “我也去!” 其他队员也纷纷请缨、参战。 “我命令你们给我休整。我自有道理。” 总教官相信尹龙,他拍拍尹龙的肩:“别玩过了火。同志们,相信你们队长。你们就别添乱了。” 尹龙可是一个邪门的家伙,说干就干,再次挂弹起飞,米军吓了一跳,赶紧备战,可是不敢出动战机升空对抗了。这可乐坏了尹龙,这帮银样蜡枪头,这帮纸老虎,终于现出你的熊样。 这是尹龙的一招扰敌战术,让对方寝食难安。他在高空在有效打击范围内时而盘旋,时而拉起,隔一段时间,发一枚反舰导弹,对方就得高度紧张,击毁导弹。别看这一手,看似简单,其实要动用多个部门的集体协作完成的;首先是雷达系统发现信号,立即传给空战系统,空战系统生成弹道轨迹,全天候系统还要提供不稳定系数,再由临战系统发射粒子束将其击毁,整个流程必须在百分之一秒完成。 尹龙打完全部导弹就返航,然后再换一台战机,再次进行搔扰,就要打得对方神经官能症。尹龙打得对方狠了,对方终于不高挂免战牌了,他们出动五架战机,一架预警机来包夹他。尹龙趁他起飞,打上两弹,溜之大吉。 尹龙就是让你跟风啊,对方的战机一直追到红军航母攻击范围,他们不敢接近了,因为对方精准的地对空导弹、电磁炮、粒子束、激光武器、声波武器,你来多少打多少。他们也学着尹龙乱打一气,这也不过是搔搔痒,不会伤筋动骨。 尹龙算计着,他们导弹还剩多少。突然,红军十架战机怒吼着起飞,冲向风暴中心,向他们逼近迎敌,对方连忙发射导弹迎敌,对方有航母粒子束保护,立即给击毁。吓得一架预警机带着五架战机掉头就跑。 528凯旋归来 闭幕式还是那么盛况空前。一个小时的节目,全世界同步直播,先是东道主国精彩的文艺节目表演,世界级明星大腕应邀来助阵。接着是颁奖,第三名以色列队,以色列队手持鲜花,向现场二十万观众致意。第二名米国队,还是那样绅士气质十足,颇有派头的登上银奖台。当世界军事委员会主席念到本届冠军华夏队,全场起立,欢呼声嗨翻全场,当中有无数的华人在推波助澜。 由世界军事委员会主席和东道主国家总统亲自为华夏队颁奖,尹龙带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表示感谢。接着,升国旗、奏国歌,尹龙带头唱了起来,他被现场雄伟壮观的场面感染了,饱含热泪。 接着东道主总统颁发一项总统奖:“下面我宣布,在军事奥运会在我国举办之际,我谨代表为本次军事奥运会取得崇高荣誉,并且做出突出成就的个人颁奖。我荣幸地宣布:总统最高终身成就奖尹龙先生!” “尹龙先生获之殊荣当之无愧。他保证了军事奥运会正常举行,他为我国解决掉两大臭名昭著的国际恐怖黑社会集团。我国曾为此付出惨痛代价,如今悄然隐退江湖。请尹龙先生上台领奖。” 会场奏起东道主国国歌,尹龙迈着轻快的步子,站在主席台前,向总统敬了一个军礼,没想到总统代表人民向他三鞠躬,给他捧上纯金打造的八千克重的女神像,女神的双神是用钻石镶嵌。尹龙高高地举过头顶,看来没有一点手劲,还举不起来。 全场掌声、呐喊声,响彻云霄。尹龙走下台,圣火随之熄灭。这一届军事奥运会注定是华夏人晚会,注定是尹龙大放异彩! 尹龙抱回女神像,赖欣怡嘻笑着说:“你看,东道主国,也投其所好,你们看这女神像谁?” “泰莎!”所有队员都见过泰莎,看那额前打卷的秀发,微蹙的蛾眉,娇美的脸蛋,眼里的含情脉脉……就是活脱脱一个泰莎!可能是组委会别有用心这么打造的吧。 回到国内更不用说了。国家最高领导人到机场接机,国家主席当场兴奋地拥抱了尹龙,第一夫人还拥抱了赖欣怡。主席高度评价:“我全程看了你们的比赛,尹龙同志,你给全球华人长了脸!给华夏军人长了脸,给炎黄子孙长了脸!” 尹龙当即把重金打造的女神像交给军委二把手,与郭扬并肩走出机场,尹龙忍不住小声跟郭扬说:“能不能以功抵过?” 郭扬在他耳畔说:“你要是在军委,我保证你全是功劳。” 总部首长也在接机行列,可他在国家领导人行列当中,他是小字辈,只能当跟屁虫了。他看尹龙跟郭副主席窃窃私语,就知道两人在讨价还价。 “我答应跟着龚爷爷的。”尹龙坚执地说。 “你可能不知道,他东窗事发了,双规期间,他可能谁不能见。” “什么——”尹龙大吃一惊,脑袋轰地一声,怎么会这样?龚爷爷会贪污?会挪用公款?会买官卖官……打死他也不信。他还住着国家配给他的房,没有私人房产,也没有养小三!他对龚爷爷太清楚不过了!他眼前一阵接一阵发黑,接下来,现场的欢呼声、如潮的掌声、如云的媒体闪光灯,他心里像打翻了五瓶醋,酸溜溜地。 尹龙归心似箭,他第二天打报告,要求回原单位,赖欣怡肯定跟他是一条心的。总教官做他工作,总部首长做他工作,甚至军事一把手、国家主席接他以家中做客,郭扬一直劝说他,还是留不住他。他在辞别的时候,只求郭扬准许他回原单位,郭扬当着国家主席的面不敢不答应:“好啊,好啊,回原单位好。” 赖欣怡暂时也飞回金三角,尹龙送她启程,他也是另一个航班飞回昆明。昆明机场也是热闹非凡,省委一把手李长廷、二把手秦颢,昆明市一把手刘康沂都到机场接机,确实没看以他可敬的龚爷爷。尹龙只能强打精神与父母官寒喧,有问必答。然后又是晚宴。 晚宴一结束,他就跟着岳父刘康沂上了车。尹龙问:“爸,刘娜怎么不来接机?” “你我怎么一个电话也不打给她?”刘康沂有点生气,尹龙犯浑了,他是被龚志华的事给急昏了头,连家里人也顾不上了。 “我——” “不用解释了。”刘康沂语气有点严厉,尹龙隐隐感觉有点不安,“听说,你在外面又有女人,是不是?” 看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尹龙闷着脸,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他是懂的。刘康沂扫了尹龙一眼,看他虎目含泪,似有难言之隐,叹息了一声:“你不知道,娜娜差点小命不保了。” “爸,怎么了?” “她割脉了。好在及时发现,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她肚子还有孩子啊,算算也快到预产期了。二条命啊!”刘康沂的话让尹龙脊背生凉。 “对不起。”尹龙自知罪孽深重。 “对不起,有什么用?差点造成终身遗憾。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自然有自己的苦衷。你能首先想以回家,说明你天良未泯。你还是自己向她解释吧。她能不能原谅你,我也不敢保证。你一定要把孩子保下来,孩子是无辜的。你们闹成怎么,你们年轻人的自由。可孩子,可孩子……你要给我保住。我求你答应我这件事。你尹家、我刘家,都是一脉单传。你不能狠心,让我们看着宝贝——” “爸,你放心。我会向她解释。不会有事的。”尹龙本想向他打听龚爷爷的事,看来在这节骨眼上,岳父也不会有好心情回答他的问题。他只好咽了回去。 车到了省人民医院,刘康沂带着尹龙直奔刘娜的病室,此时,两位妈妈守着她,刘娜眼睛直直地,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与在北京的桃红花色,判若两人。 尹龙轻轻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肖月娥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怒火;艾萨眼里也没有儿子载誉归来的兴奋,而是担忧、怨恨。 “娜,你这是怎么啦?” 刘娜剜了他一眼,转过脸去,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孩子,哭出来就好了。你哭吧。”艾萨安抚着宝贝儿媳,艾萨弄不明白,尹龙中了哪门子邪,这样如花似玉的媳妇不要,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刘康沂招手,让两个妈妈暂时回避一下,看看尹龙的造化了。尹龙看看她的手真绷着纱布,他想抓过她的手。刘娜神经质地缩了回去,厉声说:“你——滚!” 尹龙厚着脸皮说:“你听我讲完了,你再叫我滚,好不好?” “我不听。你了不起,走到哪里,都有大群的妖精、狐狸精围着你。”刘娜含着泪水,说话呜呜咽咽。 “其实割脉的是她才对,说白了,是你抢了她的老公。”尹龙忍不住暴发了出来,刘娜震惊了。 “我抢了她的老公?”刘娜气得浑身发抖。 于是,尹龙把他在罗汉堂怎么把赖欣怡当作她,怎么悄悄地粘着她,怎么偷看她换衣服;后来,赖欣怡怎么带他到金三角,成为她的助手。后来,他又怎么认识泰莎。他怎么被昭披耶要挟与她三个女儿成亲。他怎么听说赖欣怡定婚,练功走火入魔。然后,赖欣怡费尽周折,把他送回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刘娜都知道了。再把,来昆明找他的门巴酋长的公主精卫,还有在长城遇到的泰莎,还有他们在酒店,装着服务员给他们送套餐的赖欣怡。当时,她其实想害你的,只是她宅心仁厚,看你与我情义相投,她忍了这口气。可是,在集训队发生的事,以后赖欣怡怎么逼他,他起初还能守住道德底张,但她在邮轮上,把泰莎弄上船,他头脑一热,犯晕了…… “全是真的吗?”刘娜回过了脸。 “嗯。”尹龙点了点头,眼中噙着泪花。 “你是说,你小时候是当我是偶像,后来就当赖欣怡是我;后来,你傻傻的,就当我是赖欣怡?” “嗯。这么说,我抢了赖欣怡老公,赖欣怡想杀我,她是你师姐,还是带你出道的顶头上司,她本来是想要杀我出气的。后来看我与你恩恩爱爱,她改变了主意?” “是。”尹龙没有半点隐瞒。 “那我现在割脉自杀,不正是遂了你们的意。我成人之美,让我死吧。”刘娜冷冷地说,可是眼光却看着尹龙。 尹龙吓了一跳,死命地搂着她:“刘娜,我错了。你我打我,好不好?我真是能撕成两半,我都愿意撕成两半了。” “总得有一个人要退出来啊。我退出来,我成全你们。”刘娜冷冷地说。 “不行。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 “哼,你还记挂着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会儿,他都都不动了。”这句话刘娜明明是撒谎,她正说着,她的肚皮被踢得动了起来。 “他在踢呢。”尹龙看到了刘娜肚皮动了动,力道相当大,有他的基因。 “我保证,我现在就隐身,让她们永远找不到。我一辈子陪伴你,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别哄我开心了。你不抛弃我,就算我上辈子烧高香了。刚才还说,我抢了人家老公,想想看,人家又是你的梦中情人,心中偶像,还是你的师姐、顶头上司、导师,她不杀我就阿弥陀佛了。”刘娜用淡漠的口吻说,但心里颇为平静,没有寻死觅活地恐吓了。 “给我看看伤口。”尹龙想拿过她的手。 “不给你看,你会笑话我的。”刘娜娇羞地说,久别胜新婚,何况老公又是凯旋归来,她现在眼里才喷出火焰来。 尹龙还是拿过了她的手,拆开纱布来看,是缝了针的,显然伤及了主动脉。他赶紧拿出他的金创药来,亲口嚼了,给她敷上,刘娜知道它的神奇效果,伤口愈合之后,连伤痕都没有。她默不作声,偶尔吸吸鼻子,泪水无声地淌着。 “你也割得太狠了吧。”尹龙看他这一刀将腕动脉都划断了,可想而知她的恨有多么深! 529哄哄我 尹龙帮她换掉住院服,穿好大肚裙。刘娜脸上有了血色,走在前面,尹龙推着行李箱走在后面。三位长辈还守在休息室。住院护士也出来了:“你们这是干吗?” “出院啊。”尹龙大大咧咧地说。 “不行,病人刚做完手术,大夫嘱咐她起码得住上一周。”护士严厉地说,“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鲁莽?” “我是她老公。她自己说不住了。我有什么办法?不信,你问她。”尹龙天生在女人面前有一种强势,那护士小姐看这男人很熟悉的明星脸。 刘娜朝护士点点头。护士声音从高八度降到低八度:“刘姐,你怎么不住了呢?” “有他照顾一样的。”刘娜轻声说,嘴巴有点干裂,说话底气不足。 “你可要问问医生才行,我们可没权利同意你出院。” “嗯。”刘娜又嗯了一声,尹龙揽着她,肖月娥看看女儿、再看看女婿,估计是讲和了,忙搀住女儿。 “能出院吗?”肖月娥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多大关系。我就是头上开一道口子,也不住院的。”尹龙胡乱说的,他确实变成傻子也没住院,只是常规检查。 “你呀,唉,你在外面少惹事。”肖月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可还是自家孩子,气又有什么用? “妈,他不是惹事,是事惹他。”刘娜脸上有了笑容。这句话很有艺术,有点当年曾国潘的味道,曾国潘督师的湘军被太平军连破江南大营,江北大营,他给朝廷的奏折:臣每战每北。想想不对啊,赶紧改了:臣每北每战。效果就不一样了,前一句说打一仗败一仗,强调一个败字;后一句可是强调战字上面。刘娜倒装了一下,就有理由原谅他了。他不是主动的,是被动的。 “看来历史也倒退了。你可是当老爷的命,三妻四妾啊。”肖月娥余怒未消。 “妈,他暂时是四妻二妾。”因为昭披耶三个女儿与他是正式婚姻,再加上她,就是四妻,赖欣怡和泰莎成了妾了。 “做为党培养的干部,你要好好做一番检查。”刘康沂指着他的鼻子说。 “怎么检查?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要是选择第一段婚姻,我应该退出;他要是选择我,他前面已经有三个儿子了。” “什么?你才二十岁,你就有三个儿子!”肖月娥差点晕了过去。 “妈,家丑不可外扬。你看医生、护士捂着嘴在笑,都在窃窃私语呢。”刘娜声音虽轻,但是病人、护士、医生都能听得到,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现代社会有人敢公然娶那么老婆,只是听说过养小蜜、小三、小四,没听说过一次娶三个老婆的!再说,这刘姑娘貌若天仙的女子啊,虽然这男子长得威风凛凛,也不可能如此不当法律当一回事吧。 尹龙带着刘娜去见主治医生,尹龙首先给主治医生敬了一个军礼,他穿着衬衫、西裤,但军人的气质犹在。主治医生却与他握了握手。尹龙陪着笑脸:“我爱人受了一点小伤,我看了下,没有大碍。她也不想住院。还请大夫高抬贵手,给我们开一个出院证。” 说着,尹龙动手当着主治大夫的面拆开她的纱布,主治大夫生气了:“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你给她敷的什么东西?” “祖传秘方。古代打仗,就用这个方子给军士疗伤的。大夫你看,没事了。真没事了。”尹龙说着解开刘娜手上敷的黑糊糊的药团,看她手上缝的线已经被这个家伙拆了。只有一条血痕,三四点缝线的针痕,伤口真的愈合了。 大夫惊得把眼镜推到鼻梁上了:“你是军医大夫?” “助理。”尹龙嘿嘿笑着。 大夫可佩服得不得了:“刀创伤,还是你们军医做得好。好,好,可以出院,可以出院。能不能留个电话?以便我们日后切磋交流技艺。” “可以的,可以的。”尹龙当即把他的电话留下了,拿着主治大夫草签的出院单,得意扬扬地找住院部的护士长办出院手院了。护士还真想不到,这个眼睛很毒的家伙是不是用刀逼着主治大夫开的出院手续?可她们是没权利过问的,那就办吧。 尹龙开着车,刘娜坐在副驾驶座上,肖月娥可能没开车来,她是跟着救护车来的,艾萨虽然家里有车,暂时还不会开车,三个人坐在后座。 “爸、两位妈妈,要不我们挑一个酒店,吃一点夜宵吧?” “不吃了。给你气都气饱了。”肖月娥气呼呼地说。 刘娜却不放过他:“你去菜市场,买一腿黄牛肉,你给我们做牛扒吃。” “我可不会做牛扒,做烧烤牛肉怎么样?” “行。你做出来的,我们都吃。”刘娜心情比想象的要好,她的头一直靠在他肩膀上,她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尹龙的,除非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尹龙真把车开到了最大的农贸市场,扛了一腿黄牛肉扔在后备箱里。刘康沂吃了一惊:“我俩都吃了。你还买那么多干什么?” “当时看你没好脸色,我没敢多吃。”尹龙当时没多吃,根本不是看他脸色,而是惦记着龚爷爷,他现在知道打听也无济于事,还是要想法救他、保他要紧。 “我看你当时目光呆滞,略微动了一下筷子,难道你能感应到娜娜出事了?”刘康沂是个实诚君子,他不会花言巧语。 “确实是。心绪特不宁。虽然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我看着就倒胃口,只是当着大人物的面,不好拂了他们的美意,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尹龙信口胡诌,刘娜知道他可能心中有事,但她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她是有教养的。 尹龙把车开到了爸爸住的地方,可能把烟火味太大,熏黑了新房子吧。再说,爸爸、妈妈住的老房子,有烤肉架。 姥爷一见尹龙搂着他,揩了半天眼泪,尹龙陪着他鼻子一酸,也吧嗒吧嗒掉了一阵。这孩子到世界跑了一圈回家,没给任何人带礼物。结果一块军事奥运会的金牌,挂在了姥爷脖子上,姥爷抖抖索索地摸着:“怎么,怎么打这么大一块金面烧饼?” “姥爷,留着可以避邪气的。”刘娜知道哄姥爷开心。 “姥爷老了,有什么邪气?我找个金匠师傅熔了,打一把金锁给重孙子戴。” 姥爷一句话,把一屋子的人吓傻了。艾萨忙一把抢过来:“阿爸,你说什么呢?这是小龙拼了命拿的金牌,你倒好,熔了打把金锁。还是给娜娜保管吧。我给钱你,你想打把金锁也好,买把金锁也好。这个你可千万不能动!” 姥爷颤巍巍指着尹龙:“兔崽子,你哄姥爷玩呢。”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刘娜指着尹龙说:“最了解你的还是姥爷,他就喜欢拿别人穷开心。” “阿爸还在上班?”尹龙知道老爸比他敬业多了,估计还在加班加点。 “你不知道,你参加集训队的大半年,基本上是你老爸独当一面。”刘康沂对亲家还是相当尊重的,没想到这个儿子生了一块雅骨;其实他在国外也没少跟着同学参加派对、跳人面舞,他的思想相对来说,是比较开放、自由的,不会像女儿死心眼,一棵树上吊死。男人对你不忠,你就不会找个男人气死他。 尹当打了一个电话,尹玉善其实早得到了消息,但是他听说娜娜割脉,一场欢喜一场忧。他这个做公公的,怎么好去看儿媳妇,只能让老伴去哄娜娜。他干脆一心扑在工作上,借以散心。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怎么就不知道给娜娜打个电话?”老尹对着尹龙破口大骂,“你在外面无法无天了?你老实说,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娜娜的事?你自己到医院向娜娜当面说清楚。” “爸,娜娜在我身边呢。她没事了。你回来吃夜宵吧。看看,有不有叔叔在加夜班,一起请过来,我买了一腿子牛肉呢。” “你岳父岳母请过来没有?” “老爸,你放心,你想到的事情,我都想到了。你身边还有不有叔叔了?不会是阿姨吧?”尹龙又胡说八道。 “你应该,让你老爸大嘴巴抽你。”老妈笑骂道。 “就你曹叔叔了。好吧,我们二十分钟就到家。还要不要买些什么?” “行。买些松茸、鸡枞、香菜什么的吧。”尹龙随口说道。尹龙先将牛肉剥下来,拌了酱腌着,让它先入味。 他抱着牛蹄往大火中烧,将牛蹄敲掉,除掉牛皮上的毛,将牛腿子刮干净。剥皮的时候,通常会留着前腿皮子不开剥,留着炖汤骨吃,味道相当鲜美。剁了骨头,放进一个大锅里炖,这可是一道上好的菜。 然后,他就耐心地将一腿牛肉,足有三十来斤吧。姥爷帮他当指导,烤得恰到火候,味道正好适度。刘娜想帮忙,可是婆婆和妈妈都不许,怕油烟熏着她。岳父只能守着大火炖牛骨。不过尹龙是烤肉的行家里手,可一块还没烤出味来,老爸、曹硕元叔叔进家门了,本来姥爷帮他刷刷酱。老爸捋起了衣袖,曹硕元也会,他撸起袖子推搡着尹龙:“阿龙,你去陪娜娜吧。我来,我来。” 烤肉还是要功夫的,光闻到香气才熟了五成,还要用小刀划开,往里刷酱,将里面的水分烤干一部分,不再有气泡冒出来,割开一块,里面看不到红色了,就算到功夫了。华夏烤肉决不会像欧美烤牛扒,八成熟,一刀划开,里面还有鲜红的颜色,吃血淋淋的东西。曹硕元烤出来的肉,一刀切开,外焦里嫩,还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吃起来有焦香味、肉质的劲道、酱香味。 尹龙知道岳父爱喝洋酒,因此悄悄出去买了轩尼诗xo回来。可曹叔叔不喝,他可能来过几回,知道尹家用米酒泡的中草药酒浓郁。老尹只好陪他喝药酒。尹龙陪岳父喝洋酒。女人们通常也喝一小杯,娜娜只喝白开水。 530东窗事发 送走醉醺醺的曹叔叔,尹龙和刘娜回新房,岳父、岳母近一段时间陪着女儿,也一起回了新居。尹龙的奥迪车在新居的车库里,还是开着岳父的车。 尹龙终于忍不住了:“阿爸,怎么没见到白敬明书记?” 岳父叹息了一声:“政治斗争一向是最复杂最尖锐的斗争,比战场还要复杂啊。问你妈妈吧,你妈妈政治嗅觉比我灵敏。” “你还太年轻了。本来省委安排你到厅里主事,我断然给你拒绝了,你还要历练,办事毛糙,还不能主持大局。再说,你才满二十岁。更重要的是,你——唉,妈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妈,其实这事,真不怪他,他是在执行任务当中沾上她们的,沾上她们也是工作的需要。其实,他的工作,就像演员去拍一场戏,他就是要尽一切力量演好这个角色,当然也可以借机玩女人。”刘娜半是帮他辩解,半是讥讽。 尹龙不由想起龚爷爷说的话,话犹在耳畔,他想提龚爷爷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妈,你现在不在段务局工作了?”尹龙有一种预感。 “你爸爸原先的职位没人顶替,把我调过去搭台。我看你和娜娜在原单位踏踏实实干几年,干点成绩出来。太年轻了调上去,不是好事情。”肖月娥也进了省委常委班子,说话怪不得硬气了。 “再说你那么多老婆,难以服众。”刘娜不失时机讥诮他。 “你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我看你这个王牌特工,也徒有其名。”岳母的话明显有漏洞,让刘娜给挑出来了:“妈说,你几个老婆都没关系,你别到处张扬,唯恐全世界人不知道似的。我送你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你哄哄我,别告诉我,你还有其他女人。” “树欲静,风不止。你以为我愿意?”尹龙没好气地说。 “说明你还不具备搞政治的头脑和手腕。”岳母给他上课,“我不不相信你老爸在国外六年,没有碰其他的女人。但他没让我知道半点他的绯闻,他的风流韵事。你倒好——” “我是真没有。”岳父赶紧表白。 “好了,好了。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也没硬说你有。我是打个比方。你有,我几千公里之外,我又不是顺风耳、千里眼?” “妈,这叫没有不透风的墙。尹龙是明目张胆作奸犯科。其她的女人还不是女人,有什么好玩的?”刘娜傻傻地问尹龙。 尹龙开着车,颇为发迥:“把她当作你呗。” “鬼相信。”刘娜拧了他一把,“算不定,你把我当作她了也不一定。你现在嘴里没几句是真话。你越来越会演戏了。” 尹龙把车直接开进了车库,然后下了车,帮刘娜开门,刘娜要他抱着,一起进了电梯,电梯直抵达二十六层。尹龙的房号是a2601。 刘娜让尹龙横搂在胸前,她用手去抚摸妈妈烫得成波浪形的卷发,娇笑着说:“妈,你喝了酒之后,脸色更好看,真的像桃花花瓣,白里透红。”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妈再好看,也是豆腐渣了。现在看你们的了。”肖月娥嗔怪女儿乱说话。 进了房子,嗬,尹龙感觉房子装修没变,但加了许多家俱进去。以前大客厅就是一架孤零零的钢琴,现在可以当一个乐队了,还有舞台音响、转筒灯、激光电子灯。 “给你准备的。不是你爱k歌吗?”刘娜知道尹龙常常吼上几嗓子。 “不会扰民吧?” “切。你就是打雷,可能外面的人都听不到。你没看到有吸音板、隔音落地窗?以后,你在家里打死我,也没人来救我的。不是给你创造了做案的条件?” “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尹龙阴恻恻地说。 “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给你们预热,你们先冲凉,早点安歇。”岳母上楼开了预热开关。然后,她感觉衣服穿得太板结,换了一身轻柔的丝质睡袍下来,边下楼边弄着打卷的头发,趿着拖鞋走了下来。尹龙正开了电脑、打开所有的音响设备,试试看音质如何。刘娜帮他用遥控器,打开隔音板、关上隔音窗,打开投影仪、舞台灯光、音响等设备。 “音响不要开得太大。影响小宝宝。”岳母过来干预,嗬,岳母真的风韵犹存,走起路来,头发、睡衣相当飘逸。连岳父看了,都推了推眼镜:“哟,这么快就换装了,像个凌波仙子啊。” “你胡说什么呀?你马上当外公的人,说话还这么不检点?”岳母简直倒打一耙。尹龙和刘娜相视而笑。 于是尹龙请岳父、岳母先唱一首。岳母却说:“你俩唱。我们欣赏。你俩表演给长辈看,哪有长辈表演给晚辈看的?” 于是尹龙唱了一首很流行的《九妹》讨刘娜喜欢。可是,尹龙深情地唱完,刘娜却不领情:“九妹是不是蜡桑?” “你胡说什么?她是我表姐,我介绍她给我的战友张朝阳了。九妹是你啊,我的小九妹。” “忍痛割爱了?精神可嘉。我送一首歌给你。”刘娜嘻嘻地笑着,她自己放了一首《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唱得尹龙哭笑不得。唱完连阿妈都指着她,吃吃地笑。 “好了,冲凉去了。你们慢慢唱。”刘娜拽着尹龙上楼冲凉去了。可是岳母赶紧跟上来,叫住两人:“小龙,娜娜要听话,不能那个。你预产期快到了,不能鲁莽行事的。” “知道了。妈。”刘娜说着,让尹龙托住她,她的肚皮顶成了一个大气球,有点像乡下杀猪之后,往体内吹了很多气,鼓得圆圆的。泡在水里更有意思了,可能水的温暖,小宝宝能感觉到,他在里面兴奋得又蹦又跳,她的肚皮忽而被踢得往前凸,忽而顶得老长,忽而有一双手往前撑…… 尹龙隔着肚皮轻轻地拍他:“你调不调皮?老子揍你。” “喂,你对宝宝说话要轻言细语,长大了,才有绅士风度,否则像你一样,一看就是一个混混。满口脏言,没有这句是真话。”刘娜拧着他的鼻子说,细心地帮他搓澡。 尹龙看看刘娜的伤口,本来叫她别下水的,她都下水了,看起来不碍事,尹龙只顾玩他的,男人就是自私的,不知道帮她搓澡,只知道享受。女人却很细心,帮他全身搓得干干净净,连每根毛发都洗得黑亮黑亮。她好像没注意到尹龙身体的变化,原来,她最后用小嘴帮他解决掉了。 第二天天亮,尹龙开着奥迪去上班了,刘娜已经请了产假,就看着他驾车离去。刘娜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安,又不知道有什么惊心的事情发生了。 尹龙在车上边驾驶边给大师兄王博打电话,王博电话打不通!看看表,现在早晨六点半,可能关了机想睡懒觉吧。他要组织晨训,所有去得早。尹处一到办公室,所有队员都很兴奋,都拥上来向他祝贺。尹龙嘿嘿笑着:“看样子,晚餐不请你们吃一顿,都对不起你们了。” 全体队员齐声欢呼。不过,怕影响不好,只能敲定在自家饭堂做,反正处里面的大饭堂也有厨师,要是上千名警察跑到大酒店聚餐,哪可是严重违纪。不过,在自家饭堂加餐,尹龙自掏腰包,就没有多大影响了。 尹龙吃完早餐,回自己办公室搞了一番卫生,刘娜上一周还在上班,灰尘不是很多,办公室的物品还是老样。只是多了一大包包装精美的巴西咖啡,是岳母送他的,先是放在家里,后来刘娜拿到办公室。她有身孕当然不能喝咖啡。到现在还没有拆包装,尹龙本想泡一杯,他想等到加班的时候再喝,咖啡主要是提神的。 尹龙上午就是把辖区过筛子一般查了一遍过去,还是查获了几个顶风作案的。中午回家跟刘娜一起吃的饭,晚上嘱咐她不要等他回家吃饭了,他答应请全处的同志们搓一顿。刘娜嘱咐他,不要逞能,喝英雄酒。尹龙答应了。 下午尹龙打了师兄王博的电话,还是没打通,难道他在办案?他想到了缉毒大队长邢立伟,也是关机。还是打给洪恩副厅长吧。还是关机!尹龙预感到有什么不祥之兆。他于是想到公安厅技检员李晓,李晓接了他的电话,他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等一会儿,我打给你。” 李晓说完就挂电话了。 尹龙想起他的老乡特警队长乌拉海,乌拉海也在开会,他怅然若失。看来只能等李晓打电话过来,才能知道一个大概。 晚上的宴会还是相当隆重的。全队队员轮番向尹队敬酒,尹龙放开了情怀,他是来者不拒。宴会散后,他回顾自己的办公室,一面拿出手机来,有一个未接电话,可能太吵了,他没有接。是李晓打来的,后来他发了一条短信:“上面查得很严。公安部督办,不许乱说。你要小心,可能要查你。” 尹龙闷声不响地打开办公室的门,他想弄清楚具体消息才回家,怪不得岳母、岳父闭口不谈龚志华的事,上面要求封口的。他烧了一壶水,准备泡一杯咖啡。他拿出这包咖啡,打开包装纸。感觉有一种熟悉的香扑鼻而来。 他听到有敲门声,于是,打开了门,嗬,门口荷枪实弹,全是特警,黑亮的头盔,黑亮的枪口,新颖的便携式冲锋枪,一进来就喝令他举起手来,喀嚓就把他铐了,动作一步到位。 然后,对他的办公室进行全面搜查,包括保险柜。进行细致的取证,尹龙想,我屁股还没坐热,能有我什么罪证?最后,带头陌生警官眼光落在他刚拆开的原味巴西咖啡上,他掏出匕首,从里面戳出一点,点火烧了。经过特殊训练的尹龙顿时脸色煞白——这是纯毒最高的冰! 531羁押 警官当着他的面,拿出天平,将毒品一包一包堆叠在托盘上,整整二千五百克。 闻讯而来的尹玉善老泪纵横,跌跌撞撞推开拉他的警官,可是特警手臂森严,一声令下:“带走!” 一千名昔日战友,怎么也不会相信尹龙是毒贩?他们一遍一遍安慰尹父:“这是误会。绝对是误会。他们搞错了。绝对会搞一个水落石出。” 尹玉善几次冲破人群,可是他年老体衰怎么可能冲破铁罗汉似的铁警的体魄,只影影绰绰地区性看以儿子朝他挥手,朝他微笑,大声说:“阿爸,放心。我没事的。” 尹龙一出办公室被戴上黑头套,两个彪形大汉挟制,后面两人揪着他衣服推搡,直接推上了警车,放着凄厉的警笛一排红光开走了。 老尹有一段时间昏迷不醒,后一想,光气有什么用,要保儿子的命啊!儿子刚回家怎么会携带毒品?他要振作起来,找到陷害人!当年伍花明处长也是涉毒,被重判了,儿子可不能步伍花明处长的后尘啊!看来儿子扫黑得罪了某些人,某些人要置他于死地了! 老尹首先批电话给他岳父:“亲家,出大事了!特警在尹龙办公室发现了大量毒品,尹龙被特警抓走了!亲家,你可要给他平冤啊!” “什么?他涉毒?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怕是搞错了吧?”刘康沂这一惊非同小可。 “可,可这是从他办公室搜出来的。证据确凿啊!” “他办公室?他办公室,他就能保证办公室每样东西都是他的。你放心。抓到毒品还要形成证据链。如果不能证明这毒品就是他的,顶多是私藏毒品;我们也可以找出毒品的来源,是不是他缴获的,还没有上交,拿到办公室来了?这都有可能。不过,肯定内部有人要陷害他。一定有!谁举报的?这人就有很大的嫌疑,你怎么知道处长办公室藏有毒品?”刘康沂一点拨,老尹如拨五里云雾。对啊,谁要害他呢?现在这一帮行政干部都是尹龙一手提拔任用的,都很忠诚啊!尹龙被抓,集体签名上访要给尹处申冤啊!可有句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背后使黑手?但老尹一个人一个人排查,也想不出处里谁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可怜他这个老实人,平时就没有防人之心!尹龙虽然看他动作整得那么大,也没有防人之心! 刘康沂怕女儿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只是跟老伴肖月娥说,肖月娥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女儿要是知道这个惊天的消息,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她马上给政法委书记赵鹏打了电话:“赵书记,我跟你打听一个事。我女婿尹龙犯了什么事——” “哦,此事,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真的,是公安部一手承办的,案宗还没有到地方来,估计公安部盯他们很久了。等他到地方就抓了。上面抓人一般都侦察相当缜密,形成了证据链抓人。估计不会抓错吧。”赵鹏的话,让肖月娥掉进了冰窟窿。 “你知道他涉嫌什么吗?” “不清楚。真不清楚。估计他们专案组办的铁案吧。我们地方有什么权利过问?”赵鹏是个老滑头,他不想说的,谁也休想从他嘴巴里抠出半句。 肖月娥想赵鹏是指望不上,她往靠背椅上一靠,理一理思绪,看来要找她的闺蜜了。 俞淇美声音很嗲:“月娥姐,好些时间没来电话了。我可想死你了。” “我也是。要不,夫人,我们到泸沽湖山庄聚一聚?” “今天不行。月娥姐,明天吧。今天嘛,我家老李啊,怎么,怎么突然来兴致了。要搞一个家庭聚会。你看,我还在叫厨师准备呢。一会儿晓晓带着他女朋友回家了。这孩子嘴可刁了。像他老爸,我做的,别人做的,硬是吃得出来……”俞淇美嗲声嗲气说了一大段。 肖月娥怀疑这个女人可能是知情人,什么家庭聚会,不过是挡箭牌,不想见她的一个幌子。 其实俞淇美挂完电话,重新回到酒席,可是一屁股坐在郭扬大腿上:“扬哥,再喝一杯。” “谁的电话?月娥吗?”郭扬一猜就中。 “不是。你是不是想她,想她,我打个电话,他立马就来。”淇美逗他,其实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相好推给别的女人。 “你开什么玩笑?人家是正道妇人。”郭扬正色道。 “喂,扬哥,我陪你,到落了个名声不好。我——”俞淇美相当高的表演天赋,马上眼眶一红挤出了泪光。 “哎呀,宝贝,别哭了。我说人家是党培养的高级干部,不会乱来的。你叫她来,她也是清高、孤傲,见了七八回了吧。你摸不到她的心在哪里?” “不是摸不到心。你摸她心干什么?你不会往下一步摸。”俞淇美笑得花枝乱颤,“你再不下筷子,我家老李都垂涎三尺了。” “你告诉老李,这个女人迟早是我的。他不会跟我争一个女人吧?” “什么你的?他有男人呢。她找你,是为她男人跑官、要官。你什么也没捞着,就给她推到了省委常委的高位上,她也不知道投怀送抱。真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你都只能咽口水的福份,我家老李也就是闻几口香气的命。” “你相信吗?她马上打电话过来。我要她自己宽衣解带。我要她像你一样,让我逍遥神仙。”郭扬诡秘地笑着。 “知道。你没有诸葛亮的本事,你还能统帅三军?” 两人正调着情,郭扬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他向俞淇美紧张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开始要设计陷阱了。 “谁啊,你是谁啊,我正忙呢。”郭扬马上换了脸,打着一副官腔。俞淇美撇了撇嘴,不过郭扬的魅力也在这里,他可以作威作福,也可以低声下气,也可以讨好卖乖,还可以跟女人打得火热。 “干爹,我是月娥。干爹忙,那就算了。”声音有点颤抖,郭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哦!是月娥啊。月娥,你可不是外人。你有事,我再忙,也得抽出身来陪你啊。月娥,别见怪,刚处理一桩子事,我正在火头上。没想到火烧到自己人身上了。月娥,别见怪。”郭扬语话中有暗示,让这女人心惊肉跳一下。 “尹龙,是你一手安排人抓的?”郭扬的话外音,政治敏感如此强的肖月娥怎么听不出来。 “我吃饱了撑的?我拿自己人开刀?我是据理力争。我在讨论会上,是拍了桌子的,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功臣?你们不能草率定案?因此,这个案子还是悬而未决的。”钓鱼就要下食,让鱼儿闻到香气,她才会咬钩。 “干爹,我们能不能见个面,当面谈谈?” “这怕不行——”郭扬要吊起她的胃口,“这样吧,明天,明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放心,尹龙是你孩子,也是我孩子啊。自家的孩子当然自家疼。虽然对他过分娇惯,犯了一点小错,疥皮之癣,算得了啥呢?唉,这孩子也不听我的话,当时,我,我真的派了总教官、总部司令,我自己做他思想工作,留在部队,马上给他连升两级,少将军衔,我军最年轻的将军。可是他一意孤行,还——别说了,这孩子也太不省心。受点挫折也好。” “干爹,你可不能不管他。” “月娥,你要是真不放心。我放下手头工作,现在与你见个面吧。我看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你能不能到泸沽湖山庄?”郭扬怎么会推到明天,夜长梦多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明白? “好,好。一个小时后,我们见面再谈。”肖月娥相当兴奋,要是郭扬保他了,看谁还敢动他? 可是肖月尹刚把把车开外省委大院,她的电话响了,电话中有刘娜痛苦的声音:“妈——你快回来。我打尹龙的电话打不通。我肚子好痛。” “哦。你别坐着,你站起来。你扶着沙发背。我马上回来,送你去医院。”肖月娥一惊,哪里还有心思去约会,赶紧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说明原委。郭扬空欢喜一场,到嘴的肉,让人抢走了。 刘娜痛得额头上青筋像蚯蚓一般盘曲,眼放青光:“妈,尹龙呢?尹龙怎么又不接我的电话。” “可能他又接了一宗要案吧。按照规定所有人电话都要保持静默。他也不敢违反规定。走,妈陪你住院去。”肖月娥可不敢把真相告诉女儿。 娘儿俩赶紧收拾东西,住进了医院。然后给亲家母打电话,亲家母也急急匆匆赶到医院。肖月娥怕亲家母乱说话,堵在门口跟她耳语了一阵,艾萨当然明白,她赶紧抹去泪水,忍泣吞声,强装笑脸。 尹龙第一晚是单独看押,看守相当严密,其实他就没想过要逃,要要是逃了,一辈子都洗不清了。他在苦苦思考:刘娜难道恨他恨得那么深吗?刘娜会亲手用毒品害他吗? 要么是岳母恨他葬送了她女儿的美好青春?他先是这么想的,后一想,不对啊,岳母一直当他是亲生儿子看待的,岳母的眼光是慈爱,没有一点私怨和仇恨,凭直觉岳母绝对不会害他。那就是送岳母咖啡的人!——不用说,是借刀杀人!他要见岳母,一见岳母,所有疑问,都有了答案。 他当晚上了脚镣,重刑犯才上的脚镣,然后被押到审讯室,双手锁在铁椅上。灯光打亮,审讯案台上坐着三个人,中间一个三角眼中年警官,肥头大耳,小绿豆眼,看起来相当阴险,声音瓮声瓮气。 “你叫什么名字?” “尹龙。”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我办公室搜出了毒品。” “你知道我党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有立功赎罪的表现。毒品哪里来的?你的上家是谁?如实交待,要是助我们破获,整个团伙,法院会考虑给你减刑,否则你带毒的量,足可以判死刑。” 532死刑 这话太熟悉了,尹龙审毒贩也是如此交待,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尹龙润了润干裂的嘴唇:“不知道。” “你办公室的东西。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东西的来龙去脉吗?” “知道。” “知道。你就是故意不说罗?” “我说了,怕你们不信。” “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们信不信?”绿豆眼警官很满意尹龙的坦诚。 “这东西藏在咖啡里,我不知道里面是毒品。我还以为是咖啡,你没看,当时我喝了酒,有点想喝咖啡提提神。我是当咖啡拿出来泡的。我烧了开水,准备泡咖啡,你们进来了。说明你们知道这里面是毒品,我反而不知道。我还蒙在鼓里,傻不隆冬地当它是咖啡。” “你是说有人陷害你?”绿豆眼轻蔑地反诘。 “我的推断是。我做为一名警官,破获了几宗贩毒案,估计有人要对我栽赃陷害。我没有做案动机。我家庭幸福,年少得志,没必要碰毒品。除非是工作需要。” “你家庭幸福吗?我们有证据显示,你家庭并不幸福?你是一个追求感官刺激,精神极端堕落,私欲膨胀的人。我们对你的犯罪事实基本上掌握了,才能动你。 尹龙知道对方要击破他心理防线,他淡然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尹龙再不理他。小绿豆眼急了,对他吼也没用,甚至还冲上去抓住他推搡了几下,尹龙不想伤害他,他这是找死。算了,人家也是公务在身,放他一马吧。 开庭审理那天,整个大厅座无虚席。尹龙只看见老爸和岳父。没看见刘娜,当然也不想刘娜在这种场合来,他戴着脚镣手铐出现在审判台上 审判长宣布开庭。公诉人提起公诉,出示了相关证据。律师就在尹龙是功臣进行了辩护,要求在量刑上考虑从宽处理。 此时,陪审员吕冯霍地站起来:“我要求做无罪辩护:一、公诉人只在原告办公室发现毒品,并没有确认这毒品是当事人的;二、仅仅凭当事人,血液中含有吸毒抗体,只能说明他有吸毒史,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产生抗体,说明当事人曾经吸毒,现在已经成功戒毒;三、毒品的来源、上线、通道,没有形成证据链,无法认定当事人就是毒品的携带者、传播者,或吸食者。我认为,此案重新侦缉,还不能结案。” 律师相当尴尬,他额上冒冷汗:“我申请避席。” 下面窃窃私语,庭堂一片哗场,审判长拍了一下惊堂木:“下面休庭。” 休庭半个小时后,重新开庭。到了双方举证、质证阶段,公诉人出示了尹龙办公室起出毒品的视频,刘娜割腕的镜头,还有尹龙的口供,当然是前段视频。 然后,审判长问原告:“原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尹龙淡然而笑:“我说明一点,我没有吸毒史。我血液中有吸毒抗体,是执行任务时毒枭注射的。可以调阅案宗。我说完了。” 最后审判长当庭宣判:“请起立。经合议庭合议,当庭宣布:尹犯龙,身为国家重要干部,私自走私巨额毒品,以供自己挥霍。严重败坏党纪国法。性质恶劣,影响极坏,死不足以平民愤。按照我国《刑法》第xxx条第x款,结合本人的认罪态度。剥夺尹龙政治权利终身,判处尹龙死刑。” 老尹听到判决,当即就昏倒在审判庭上,尹龙歇斯底里喊:“爸爸,别担心,我没事的!”可是,不由分说押了下去。 与此同时,刘娜诞下一个八斤重的小龙,刘娜抱着宝宝的同时,她用虚弱的声音问:“妈妈,尹龙咋还不来?” “孩子,自古忠孝难两全,他顾了国家,就顾不了家啊。听话,别老是惦记着他。”婆婆软言温语宽着她的心。 一周后,二审维持原判,也是刘娜出院的日子,她回到家看电视,没想到第一个节目看到了新闻中播放的镜头:尹龙被宣判死刑,他表情平淡,并没有表现出对死的恐怖。刘娜当时就休克了,好在抢救及时。两位妈妈好说歹说,她看在儿子面上,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行刑前,尹龙与刘娜见了最后一面,刘娜抱着儿子,一进去,狂打他。尹龙只是笑,没有躲闪,任她打了一番;然后刘娜抱着她嚎淘大哭。儿子也哭了,尹龙戴着脚手铐,抱儿子多有不便。他几乎用宽大的手托住他,亲了又亲胖嘟嘟的儿子脸蛋。 “儿子,要听妈妈的话。听祖爷爷的话,听爷爷、奶奶的话,听外公外婆的话。爸爸会回来看你的哦。你不听话。爸爸可不要你了哦。”尹龙没事一般念叨着,刘娜一凛,这句话有暗示,暗示什么呢。 这句话,让警察出身的刘娜抱了一丝希望,让刘娜苦苦等了下去,结果如何。不言自明。 后来尹龙执行了注射死刑,通知刘娜去火葬场领回丈夫的骨灰,再后来,国家念他劳苦功高,给了一块墓地,让他入土为安。此事还不敢告诉姥爷,尹父、尹母可是一夜白发,刘娜倒没有悲伤,家人反而认为她悲伤过度所致,希望她哭出来。她哭不出来,因为有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回响:“……爸爸会回来看你的哦。你不听话。爸爸可不要你了哦。” 这不是嘱咐她带好儿子,他死不了的。他是像过去一样出去执行任务。但她又不是那么自信,这话是不是哄她娘俩开心,给她俩娘一点念想?她常抱着尹龙跟她的结婚照,哭上一阵子,生活还得继续,儿子还要精心抚养。 细心的读者可能知道了,如果说是注射死刑,是杀不死尹龙的。当年翁天平给他注射超剂量的冰,他可以逼出来;你注射其他毒品,他照样可以逼出来。 那是一个秋天,秋风飒飒,落叶四处漂零,地上满是蓑草。云南某监狱收押了一名重刑犯,叫许小豹,头发蓬乱、干枯,粘在一起板结成块,覆在前额,连眼睛都给罩着了,他就在乱发中看人,眼光贼亮,全身邋遢,散发出恶臭,身高一米七八,相当魁梧,签字的手满是血迹,写名字的时候,看起来还有点傻,想了想,才歪歪扭扭签上自己的大名:许小豹。 许小豹先押在重刑房,单独关押,脚镣手铐。后来,看他挺老实,认真改造,不惹事生非,干活挺卖力。视其表现,给他除掉脚镣手铐与就其他重刑犯关在一间囚室里。 干警给他安排在一个下铺,威严地说:“许小豹,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早日与家人团聚。” “诶。”许小豹木然地说。干警对这间囚室的班长说:“黑风怪,带大伙搞好卫生,走进来一股臭味。下次还有这股臭味,我可对你不客气。” “是,是。常警官,下次进来,一定香风阵阵,鸟语花香。”一个体形硬朗的家伙站起来向常警官警了一个军礼,一脸不正经。 “搞卫生。少给老子惹事生非。”说罢常警官锁了门,皮鞋嗒嗒响着身影消失了。 黑风怪狂躁地叫起来:“都起来啊!没听到!搞卫生!” 一个囚室的二十个人都齐唰唰地站在过道上,许小豹想挤进去,却没位挤进去。他只得站到最末位去。 一个鼻子略有弯钩的家伙说:“老大,不是有值日的吗?有人值日啊。” 黑风怪暴喝道:“谁值日?” 没人敢做声。黑风怪转过脸问:“秃鹰,你娘的,谁值日都不知道?” “七叫。老大,轮到七号。” “七号。谁啊?七号死了吗?” 最后一个矮小的碰碰他,许小豹囚衣上官着编号,隶体的阿拉伯数字“7”,许小豹懒洋洋举起手。黑风怪一巴掌掴过去:“你娘的,叫你半天,现在才应声?” 许小豹摸着脸,不敢看他。黑风怪又是一脚踹过来:“你娘的,还不动手,等着警官来修理我?” 许小豹咚地一声撞在地板上,没等黑风怪打第二下,他赶紧找扫把扫地,扫把是光秃秃地高梁扫帚。哇,可能很久没扫了。吐的痰,可能不是痰,像痰一样的分泌物,还有烟灰,有人可以在囚室里抽烟,看那黑灰,不是烟灰,可能是毒品燃烧后的焦炭。 黑风怪跟兄弟们回到床上,高谈阔论着,无非是谈他怎么玩女人。许小豹找不到垃圾铲,只能一点一点捧进黑色垃圾袋。然后,他找来拖把细心地把囚室拖了一遍。还将卫生间刷了一遍。 马善有人骑,人善有人欺。黑风怪伸出脚:“给老子洗脚。” 许小豹打了一盆水过来,黑风怪冷不防往他脸上揣去,要不是他躲得快,他的臭脚丫子直揣到他脸上。许小豹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要过这一坎,不得不低声下气给他洗脚,他半跪着跟他洗脚。可能他这一生给爹妈都没洗过脚,现在给黑风怪洗臭脚丫子。看他腿上杂乱的长着黑毛,肌肤黝黑,脚板全是胼砥,看来是个练家子。许小豹像洗脚城的小姐,给他轻揉细按,黑风怪闭上眼睛,吹起了口哨。临了,他直接就在脸盆上尿了泡尿,让许小豹给他端走倒掉。 许小豹返身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行李全部给扔在地上,他除了换洗衣服,就是脸帕、牙膏牙刷,其他的贵重物品,他有一面小圆镜,一把口风琴。早被拿出孝敬黑风怪,他闷声不响收拾散乱的衣服,然后蜷缩在床上睡觉。他可能太累了,一挨床,就发出了轻柔的酣声。 “嗬,娘的,睡得很踏实啊。”黑风怪没想到还有这样没心没肺的年青人。 “老嘎,给老子放风。”黑风怪噌地跳下床,“兄弟们,老子没睡,他倒先睡了。有这个规矩吗?” 533群殴 “扁他!”秃鹰一声怪叫,他嘶叫一声第一个往他身上揣了一脚,将他一脚踹在地板上,有个脸上青了一块的青牛,嘣地一拳打在他瘦削的脸庞子上。他畏畏缩缩地看着这伙疯子,他又没惹他们,无缘无故要打着他玩。 “凭,凭啥打我?” 他话还没落音,一个麻干咚地一拳砸在他背上,他要是不打,大伙就要打他了。一个分头有点不忍,但是他显然受过这方面的教训,他尽自己的力量嘣地一声也给他一拳。 年青人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十八个人,十八记重拳或重腿,一记也不差。黑风怪看他们打得舒服,他过来就是一脚,嘣地一声,真是恶有恶报,他踢得太狠,竟然把自己的脚踢得脱臼。他哎哟一声,捂着脚,单脚跳了回去,众人开始不相信这是真的,接着,看黑风怪没穿袜子的脚板错了位。 分头装着很热心:“大哥,没事吧。” “没事。没事。”黑风怪把脚往床上被子藏,分头眼睛红了,狮吼一声:“没事才怪!” “叭”一声,将他的床踢翻,铁床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黑风怪慌乱地直起身,可是右脚明显不听使唤。 这分头显然也是狠角,拳脚如雨点般往他头上招呼,黑风怪开始利用双拳应战,但分头很会打,就踹他的支撑腿,打得他滚翻在地,分头受够了他的鸟气,他要全部找回来。其他的人却只作壁上观,谁也不帮。反正谁做老大,他们就服服帖帖听他的话。 分头又一脚蹬在他脱臼的脚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他痛苦地哀号着:“小兄弟,救我。小兄弟,我错了。” 黑风怪凭刚才踹他一脚知道,小兄弟不是善类,他只不过不想发作,他能忍。小兄弟爬起身来,装着没听到爬到自己床上接着睡。分头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这三天来的怨恨全部打回来,没头没脑地攻击他。 后来,分头打够了,黑风怪拖着一条残腿,鼻、眼、嘴角流着血,脸肿得像个猪头爬到小青年床上磕头如捣蒜:“小兄弟,我错了。小兄弟,给我一次机会。” 小兄弟早睡着了,只有酣声回应他。他依然磕着头,哀号着。小分头厉声喝道:“你娘的,再吵老子睡觉。老子让你明天家属来收尸。” 小分头说着又给了他两下子,黑风怪只能长跪在他床边,小青年只顾睡他的。直到第二天天亮,他起来漱口,早有人给他挤好牙膏,放好洗脸水,他要蹲坑,马上有人给他冲好水,请他出恭。 小分头朝他打一个拱手:“大哥,我杨尚武服你。以后鞍前马后,愿听大哥的。” “别叫我大哥,都是兄弟,咱们坐牢不容易。都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争强好胜的。喂,这位大哥,昨晚打够没有?要不要继续打。” 黑风怪拖着病腿,爬到他面前,连连磕头求饶:“好兄弟,放我这一回。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小兄弟并不理他,经过的时候故意绊他一下,他从他身上跨过去了。可是,黑风怪骨头被他一绊,说也奇怪,咔一声,合上了!他试着走几步,嗨,没事了!他赶紧过去,给小兄弟再磕一个响头:“大哥大恩大德,孟江感激涕零。愿意跟随大哥效犬马之劳。” 在这里强者为霸,这是硬道理。小青年抱头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上方:“我叫许小豹,名字许得凶,我品性优良。你们都看到了,欺到我头上我都没还手。可是,我还是判了一个无期。老子还年轻,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鬼地方。你们说,有什么法子可以减刑出去?” 十九个人都围了上来,包括那个秃鹰,他现在要向新主子邀功:“许哥,我听说揭发检举可以立功,可以减刑。” “这法子太损了吧?我揭发检举别人,别人加刑,我减刑,那不是用兄弟们的血,养我自己。这是什么缺德主意?”许小豹嗤之以鼻。 “大哥,我有法儿。”分头杨尚武说,“以后,我慢慢跟你说。不用检举,也不用给警官当牛做马。大哥,有你这脸蛋一切包在我手中。” 第二天排着长龙打早餐,原来他是不用排队的,他坐在那儿,就有兄弟送过来了。一人一个咸鸭蛋,他馒头下面压着四个!尹龙低声对小分头说:“这三个,给他们送回去。吃了会折阳寿的。” 小分头扑哧一笑,只得把三个咸鸭蛋送还给了没有的兄弟。吃完早餐,要到大操场集合,各队点名,政委讲话。政委是一个黑脸金刚,一脸肃杀的凶神恶煞,小分头悄声对他说:“耿方忠,一头魔兽。” 然后是大队长讲话,大队长语气温和多了。可能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的。小分头低声说:“郎昆华。笑面虎。人面兽心,” 许小豹淡然一笑。训完话,他们开始一天的劳动和学习。其实监狱的作息设计相当科学合理。上午四个小时劳动改造,那么下午就安排了岗位培训,晚上还安排政治学习课。并不是想象的恐怖。 劳动强度稍强一点。监狱承包了一个建筑工地。许小豹是搬运工,推一个手推车,来往将砖推到升降机上。许小豹还吃得消,他并不怕风吹雨打,也不怕脏活累活苦活。看他一身璧玉色的肌腱,晒成了鲜红的颜色,他一点也不吝惜。 因为他是重刑犯,随时都有持枪武警看守。不会离开他们的视线,许小豹埋头苦干,根本当他们不存在。他就像一个永不停息的机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立功减刑。知道他底细的人,他是死缓,激情杀人,当然杀的不是什么好鸟。一个村霸与他发生冲突,结果出了人命案。精明的人知道,光知道拼命卖力死做,人家当你一头蠢驴,不但减不了刑,可能劳而无功。这个社会,不会走后门拉关系,送几份厚礼,你想办成事,门都没有! 许小豹来来回回冒着工地上的风沙一干就是一上午,秋天的太阳,俗称秋老虎,还是很有热力的。站岗的武警找了遮阳的地方,不眨眼地盯住他,有些犯人看起来挺老实的,实际上老实是装出来的,不知道在背后打什么歪主意。他们可不敢有丝毫懈怠。许小豹一看,就不是个好鸟,那眼光就很毒,很邪恶。 除了后勤送来绿豆汤,给他们解解渴;许小豹排着队,领了一碗,歇了半个小时工,一直没停过。乡下年轻小伙吃得苦吧。眼光精明的人也奇怪,乡下人没有这么雪白的肌肤啊。不过,这年头难说,乡下小伙子不干日晒雨淋的农活,常年读书在外,或在城里打工,也大有人在。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分头杨尚武看他头发湿得滴水,身上也有一层盐霜,倒有几分心疼:“兄弟,你也太拼了吧?他们眼珠子是黑的,看不到你埋头苦干的劲头。你看到没有,安排了武警死死盯住你呢。你要是敢乱来,就地正法。” “哦。我有劲呢。”许小豹嘿嘿地笑着,眼里有一种诡异的狡黠。 “兄弟,你这不是减刑的办法。”杨尚武拨拉着饭粒,瞟了一眼身旁的黑风怪孟江,秃鹰罗广茂,青面兽杨宗英,他们装着什么也没听见。许小豹像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人多眼杂,在这里说事,那不是找死。坐在这里的人,谁不想揭发检举立一功劳,减刑出狱。 “这有什么?谁都知道啊。给看守的领导逢年过节送份厚礼,唉,你没立功,也立功了。立功不过是演场戏的事,你叫我演,我也会演。” “许哥,这是真的。”细麻杆宋应昌嘴巴里含着饭,小声嘀咕,“有钱能通神。在这里可以拿钱来买卖的。据说都有明码标价,一年五万。” “说什么呢?”一名警官看他们交头接耳立即过来干涉。 “没,没说什么?”黑风怪孟江嘻皮笑脸说,“他娘的,谁放一个屁臭得我们吃不下饭?” 一伙人哄笑起来。警官板着脸:“不许笑,把饭都给老子吃完了。别说放屁,就是落屎也要给我吃完。” 一伙人赶紧假装正经,板着脸,忍着笑,许小豹那笑就从眼神里喷出来,入狱以来,他第一次可以笑出声来。 吃完饭,有一个小时午休时间,起床的时候,小分头碰了他一下,许小豹顺势将他手中的纸条插进衣兜里,他便蹲在卫生间展开看。一张卫生纸上,用铅笔歪歪斜斜写着:“我可以搞到手机,要不要?要,握我左手。” 许小豹大吃一惊,在狱中是不可以使有手机的,要是查出来,那就要加刑的,有人检举你,他也会有立功表现。许小豹出来的时候果断地握了握他右手,杨尚武十分诧异,许小豹斧削的脸上抽动了一下,意思他玩不起。因为人心隔肚皮,二十个人哪里是一条心?他可没把握堵住众人之口。 下午,有体检。他们是重刑犯。享受特殊“待遇”,就在牢房的一间紧急隔离室里检。不过,检查项目挺齐全的。给许小豹抽血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情况,护士一针,扎下去,不知道是针有问题,还是什么诡异的事情,针管突然炸了,吓了护士一大跳。 “喂,这是怎么回事?”护士杏眼圆睁,恼怒地说。 许小豹摇了摇头。护士只得换了针头再扎,总算抽了10cc血,那血的鲜红度明显又鲜亮、浓稠。 还要当着护士小姐的面脱光衣服,许小豹只得用手护住要害。护士叫了一声,可能她从来没有看到如此美的体魄,像罗丹的雕塑大卫,他双手自然捧出命根子,躬着腰,现出九块饱绽的腹肌,发达的胸肌,形成了优美的倒三角,颀长的大腿,看起来让人怦然心动。 “喂,你行不行?”护士小姐拍开他的手,那活物被她激活,吓得护士小姐倒吸了一口冷气。 534摇一摇 下午是业务学习。许小豹选修外语!这家伙还颇有上进心,学得挺起劲的。要是在牢狱里呆过二十年,出去还有多少阳光?现代监狱把犯人技术学习当作第一改造,因为大部分犯人出狱首先面临生机问题,哪怕改造得再好,出了狱找不到工作,生活难以为继,肯定重操旧来,走上不归路。 吃过晚饭,正在放风。犯人可以闲聊,看看电视。此时,重刑犯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警官叫许小豹过来。警官给他锁上脚镣手铐,带着他走到隔离室。 “医师,我什么情况?”许小豹诚惶诚恐。 “你血红蛋白密度严重超标。也就是说,你是高浓度血。要还给打一些维生素,让你的血得到释稀。懂吗?”负责给他体验的女护士说,“不过,别担心,医师说,一般的运动员都有这种现象。你应该属于运动员工体质。心率超常规慢。血液循环速度不快。一旦增大运动量,心率递速比常人慢。因此可以承受大负荷量的运动。” “那我要治,还是不要治?” “不是说了嘛。给你注射素生素,让你的血液得到释稀,更有助于你排出血液中的毒素。每天要给你打一针,这可是相当贵的多种维生素,还含有微量元素,这可是我帮你特别争取到的机会。你可不要不打哦。” 说罢,俏护士敲了水质瓶子,往粉状瓶里注射进去,再慢慢摇匀:“喂,不要脱光光。打屁股针。你不要老是炫耀你的宝贝,好不好?” 俏护士可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她差点把药瓶子都摇脱了手,好在许小豹反应快,双手捧住了。否则掉在地上,白辛苦了。其实松开皮带就行了,俏护士往下拉一点,露出注射肌肉就行了。 打完针,许小豹穿上衣裤吃了一惊,裤子右口袋怎么沉甸甸的?他把手插进去,一个冰凉、外壳光滑、坚硬的东西,那俏护士红着脸走开了。——隋唐英雄李靖,红拂在他落魄的时候,跟他私奔;就是《红楼梦》里的贾雨村,甑士稳的丫环对他暗送秋波。 许小豹口袋里装着一个定时炸弹,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只能若无其事,以前手机在口袋里,就像身体的某一部分,这些日子没有手机才知道手机是多么重要。女人也是如此,身边常常美女绕膝,醉在美人怀,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今天,就是看到对方一对亮眸,体检的时候,他竟然能暴长!当然不排除是一种生理需要。他真没对这个俏护士看上眼,护士头饰压着略有卷曲的头发,大口罩蒙着脸,露出的额头倒是细皮嫩肉的,但与他所玩过的女人,那不是一个档次。“曾经沧海难为水”,曾经玩过极品女人,对这些的美眉真的兴趣不大。 晚上还有政治学习。讲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一般犯罪都是三观不正,现在要帮他们矫正错误的思想观念。许小豹学得很起劲,认真做着笔记,还不时举手发言。不过,在常人眼里,他是假积极。看他那副德性,也是狗改不了吃屎。 没错,他现在就怀揣着“定时炸弹”,要是那俏护士害他,突然来电——他死缓,可就缓不了啦! 两节课上完,许小豹总算松了一口气。回到狱室,他迫不及待地进了卫生间,他要进去,肯定是许哥先。他关了门板。赶紧摸出来,我的娘啊,崭新苹果手机,这娘们舍得本钱。原来,这娘们做事稳靠,早考虑到了,关机状态!虽然不能与他用惯了的卫星手机同日而语,但也是一款时髦玩艺。打游戏、聊天、上网,那都是绝版! 许小豹想,有这宝贝陪着,就是把牢底坐穿也不怕了。有了这玩艺,他希望大伙早点就寝。可是这帮家伙现在没了人拘管。他们聊得可起劲了。名义上,孟江还是班长,可是孟江现在看到许小豹影子都是怕的。再加上有分头杨尚武死心塌地拥戴他,他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孟江默默无闻自己动手搞卫生,许小豹说:“搞张表吧。二人一组,兄弟轮着搞卫生。兄弟们同住一间房,就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没事。没事。动动手也就应该的。”孟江庙里的小菩萨见了真佛,他哪有不尽心尽力的道理。 “他也该搞搞卫生。”青面兽杨宗英说。 “从明天开始,轮流搞吧。”许小豹一语定音。看样子,他不仗势欺人,许小豹抱着头说:“我怎么觉得管理很严格,很科学,很正规?” “许哥,水下无波。表面文章,官样文章,当然光鲜啦。上面派左督查,右蹲点。当然与世界接轨。搞得正正规规,干干净净。”细麻杆推了鼻梁上的眼镜。 “兄弟,你细胳膊细腿的,怎么也能犯大案?”许小豹看他斯斯文文,白白净净,怎么着也不像重刑犯! 孟江笑道:“这厮,胆敢冒充国家领导人的儿子,公然索贿。他娘的,敛财超过一个亿。” 孟江的话,把大伙笑翻了。宋应昌振振有词:“真,真真坏事。坏在娘们手中,我找的那个娘们胆子特小,娘的,被警方一诈,就和盘托出。我这辈子,净吃娘们的亏。” 宋应昌的话让大伙笑得满床打滚。宋应昌也得意洋洋:“我手上毕竟没沾鲜血。我手上没有血债,没有冤魂。” 突然宋应昌说不下去了,他看许哥的脸色突变,忙转换话题:“看我这双手,无缚鸡之力。我只有被人宰的料。” 大伙再次笑逐颜开翻了。分头说:“你的骗术并不高明。老子跟你说,我要不是有个女人,突然醒悟过来报了警。老子还在外面逍遥快活。” 孟江可是知根知底的:“这家伙用微信摇一摇,就能骗女人上钩。他能把自己打扮成红二代,富二代、官二代,还可以打扮成港澳台、南洋等富家公子。再搞几个人帮他助演一下。搞得人家千金小姐、良家少妇投怀送抱,还将自己的财物毫无保留地送给他。真是骗财又骗色。” “这就是功夫。我真不骗你,我连影星都不骗到过手,不过,也是俗不可耐的人,财物一到手,我就甩了她。一般地,我根本看不上眼,我要骗就骗富家少姐,这样的家庭,我就是骗了她,她也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死也面子啊!”杨尚武得意洋洋地说。 “秃子不会骗,但他手段更残忍。”孟江看许小豹听到入了神,“秃子真够做孽的。他看到单身女人,就尾随而去。只要那女人落单了。这家伙也是财富、美色双收。” “有一次,他娘的,我和跟兄弟们在公园里,看中一个女子。她带带了男朋友。男朋友想吃她豆腐玩得深更半夜还不出园。兄弟们早盯他俩很久了。于是,等他们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装作保安,把他们带走了。真的,我们上他码子,要他男朋友用手电筒给老子照着。哈哈。”秃鹰说着他做的缺德事,笑得前仰后合。 “老孟,你自己怎么进来的?”许小豹问了他一句,说也奇怪。黑风怪突然感觉不对劲,马上拿了什么东西,快速跑到卫生间把档板栓上。 许小豹以为人有三急,黑风怪可能有热急屎。他转过脸问青面兽杨宗英:“杨兄弟应该是杨家将嫡系后人吧。你看你脸上都有一块青色。” 秃鹰罗广茂笑道:“他可不是先天形成的。他配制冰,结果走火了。将他脸上给烧成了这样。估计,他掉头发也是如此,毒品造的孽。” “是啊,老子当年拿过奥林匹克化学奖,哎,人穷志短。那年虽然可以上大学,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想想,凭老子的天分,不上大学也比你上大学的混得香。说不定过四年,等你读完大学出来,老子当老板,你娘的大学生,还要给我高中生打工。”秃鹰罗广茂原来智商相当高,他能复杂的有机分子结构记得溜熟。 开始两三年,罗广茂混口饭吃都艰难,后来有机会,他跟一个朋友接触了冰。他就萌发了自己配制冰的念头。他通过一个月的刻苦钻研,成功地配制出了纯度相当高的冰!当然玩火自焚,他发达了四五年,正在大肆制毒之时,东窗事发,就到了这里。 许小豹吸了吸鼻子,感觉空气中有什么异味。他冲进厕所,看到一间厕所冒出一缕淡蓝色的烟。许小豹明白了,刚才并不是孟江热急屎,而是他毒瘾犯了——他有毒瘾不奇怪。但他怎么在囚室里也能拿到毒品!这才是惊天动地的事情!还有,查得这么严,又抽血,又心电图,怎么就查不出他是瘾君子? 许小豹一把拉开厕所的门,吓得孟江缩成一团。整个囚室惊呆了,大伙以为许小豹要揭发检举,有重大立功表现可以减刑。 “许哥,你举报,千万不要去举报。”孟江哆哆嗦嗦说。 “为什么?”许小豹眼角抽动着,孟江嘴唇发乌,脸色发紫,可能是毒素在起作用。 “你要是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会做掉你的。你可能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超级利益团伙。我从他们那里拿货,帮他们销货,因此,我能拿一点好处。你不知道,在这间囚室里,只有你们三四个人,不需要这东西。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是离不了这玩艺的。所以,你一进来,他们就要我收拾你。把你收拾服服帖帖,你就得跟我们一条心。” “你们哪来的钱?怎么可能消费得起?”许小豹没想到他们还能在囚室里吞云吐雾。 “其实我们是不择手段搞钱的。不搞钱,哪里来的毒资?”孟江的话,道出了惊天黑幕,“我们其实都有手机。都有手机钱包。就你没有。” 535生财有道 许小豹听了大惊失色:“什么?你们还能弄钱?” “你看,我给你示范一下。”分头把许小豹按进被窝里,他坦然摸出一部不错的三星手机,开了机,打开微信,与一个“开心宝贝”的微信群网友聊了起来,嘿,他可是群主。分头的网名叫百分之百爱你。 “@百分之百爱你,怎么一整天潜水?”这是一个叫香水百合的网友。 分头回了一句:“怎么?空闺寂寞?” “死相。” “想我了,就说实话吗?我可是很笨的,猜不透你心思。”杨尚武打字的指法相当熟练,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着。 “想你个头。就你那德性。姑奶奶,嫁不出去也不嫁你。” 杨尚武发了一个哭天抹泪的图标过去。香水百合回了一个:“你去死吧。” “我死了不要紧。怕你伤心,怕你守一辈子寡。” “你死给我看看。” 两人纯粹是瞎聊,许小豹没那个性子,杨尚武轻声说:“你要像个垂钓者,要有铁棒磨成针的耐心。所谓真诚所至,金石为开。许哥,你看好了,很快,她就要上钩了。” 许小豹还真不相信,在这种虚拟空间,他还能干什么缺德事?他就看他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下去。 香水百合:“你说给我买房、买车,怎么没有下文了?” 许小豹看这女人向一个劳改犯要房、要车,简直就是个疯子。不过那女人肯定不知道杨尚武是一个重刑劳改犯。 “你傻啊,我的货还没出手。你帮我销一部分出去。房、车什么都有了。” 看来切入正题了。隔了半晌:“还是那个价?” “妹妹啊,这是跳楼价了。要不是你,你打听去,我等于半卖半送。” “行吧。我相信你,我给你打多少钱,你就给我发多少货。发少了,我可不干。”香水百合马上给杨尚武汇了一笔货款过来。 “你手中还有货没吐出去?”许小豹估计杨尚武秘密藏有货物,但不知道是什么货物,肯定是见不得人的货。 “你想哦。冰。”杨尚武咬着许小豹耳根说,“这里面有个大毒枭,他还遥控贩毒,我们都到他哪里拿货,手机也是他提供的。我要的货,就发信息给他。他就给我发货。钱三分成三份,一份给财神爷,一份给他,我拿一份。” “财神爷是谁?他够黑的。” “你以为是外面!在外面也要伞把子罩着。这里面的财神爷,也是罩着我们的,没有他的庇佑,给你一千个胆,你也不敢做啊。许哥,加进来吧。利润很可观的。再说,你要是不给披着老虎皮的官爷过年过节送点好处利事,你在里面可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听我的劝。搞到钱,你在这里还是爷。”杨尚武给许小豹上课,许小豹似懂非懂,嗫嚅着说:“可我,我没有网友啊,谁帮我销货?” “你真是一个实诚人。我也不认识她啊,不认识才好做生意。我又不坑她,她打钱过来,我给她发货。咱们互惠互利。她从我这里拿到的货,纯度高,比从几道贩子手中拿到的货,要便宜很多了。我们是直接从毒枭拿货的,没有什么中间环节,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关卡,当然一本万利了。”分头杨尚武就教他建一个微信群,然后就摇,乱加,谁都可以加,再有耐心地跟她聊,一定要把她的底细全部了解清楚。然后我们外面有人,就会帮我们查一查,这个人是否如她所说,情况真的属实,这生意就可以做下去了。 “你不会告诉我,全狱犯人都做吧?”许小豹子惊得舌头吐出老长。 “我们重刑犯基本上都做。怕个鸟,大不了命一条。其实立功减刑,谁给你机会立功?即使你逮着了,给你减了刑,你接下来能不出这个监狱还难说。听说,有一个叫伍花明的犯人,他当过处级干部,他明察暗访,打探出了蛛丝马迹,他就举报了。可是,他却死于心肌梗塞。你相信一个百炼成钢的老刑警,会那么容易就心肌梗塞。立功心切呗。”小分头的话,是给他打预防针,怕他做傻事。 “你放心。我即使再眼红,也不会出卖朋友。其实,唉,算了。”许小豹想把话咽回去,可吃江湖饭的杨尚武早摸到了一个硬块,他捏了一下方方正正,不是手机是什么。 “好啊,许哥,你对我还留一手。太不仗义了吧?你原来早就联上线了。我说呢,你怎么老是闪烁其词。”杨尚武酸溜溜地说,他本来想发展许小豹跟他一起干,两人可以胆大包天,没想到早有人捷足先登。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真的,她送我手机,我还没敢开机。”许小豹说的是真话,他摸了出来,一部崭新的苹果手机。 “哇,许哥用的东西一定是上档次的。”杨尚武说着要开机,许小豹忙抢过来:“我还没想好。她是什么意思。要是我盲目开机。害了她,我可于心不忍。你知道外面的人违反制度给犯人私自送东西,处分相当严重的。” “哟,许哥,这一定是个女孩子送你的吧。看你这怜香惜玉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那,你要去打针,原来打的是这个针。许哥,你真行啊,检一个体,就把人家护士小姐给弄得神魂颠倒了。你这张明星脸,真没有白长。兄弟,趁热打铁,搞得她神魂颠倒,你就有好日子过了。”杨尚武真有点艳羡。 “我跟她无怨无仇,我怕害了她。很清纯的一个女孩子。她涉世不深。我怕她误入歧途,稍有不逊,出了事,我倒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连累人家姑娘。我真是罪大恶极了。” “你才涉世不深。我跟你说,那些护士,嗯,敢于如此明目张胆地,如此大手笔,一部苹果手机现在闹价八千多吧。三个月工资。许哥,她如此阔绰,你认为她的钱来路明吗?你跟她聊,弄清楚她的目的再说。她要是利用你。你再拒绝她,她要是真对你情深义重,你不是错失良缘?许哥,许哥,开机吧。”杨尚武可比许小豹还性急,好像他得到如此良缘。 许小豹将信将疑地开了机,还是全球通的卡,当时最先进了3g网络,他终于可以看到互联网,可以玩3s游戏了。但现在,他要打开微信网,先申请一个新的qq号,许小豹给自己的网名“悔不该当初”。然后建立一个微信群,他跟杨尚武先联上线。没想到,那女孩已经给他发了短信,要她加她的微信号“雪落无声”。女孩的头像就是她本人的像,看来她不是骗人的,骗人的不会用自己的头像,说明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蛮自恋的。 “小豹,你快改个名字吧。叫小鼠算了。胆小如鼠。”雪落无声第一句话就是嗔怪。 “我怕你是钓鱼的。到时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还开机干什么?”雪落无声还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 “想想,反正死就死呗。现在跟死又有什么分别,还不如死在美人怀中?” “喂,我可没答应抱着你死。你让我抱一具死尸,居心不良啊。” “你别耍我啊。我是一个很轻易上当的人。但有人骗了我,我报复心是相当强烈的。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我是报复杀人。”许小豹丑话说在前面。在一旁观战的杨尚武叹息一声:“许哥,你真是一竹筒捅到底。你就不会哄一哄她。女孩子要哄。你这——” 可是这个女人很贱,她回了一句:“你见了我,怕舍不得杀了。”后面还有个笑脸。 “你要我干什么?我能做的,我做;我不能做的,咱们别浪费时间。”杨尚武几乎笑出了声音,许哥啊许哥,你这那是钓鱼,分明是姜子牙钓鱼,是直钩子。 “我要你死,你就得死。”那女人发来一张诡奇的表情。 “小妹说吧。咱跟你交底了。能做,我领你这份情,不能做的,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做。手机明天可以还给你。” “唉,许哥啊,你这是干什么?”杨尚武叹息一声,“你现在有求于她,她能拿你怎么办?她能吃了你?她还能害你?像你生不如死了。她怎么害你?我的大哥,她绝对是被你男色迷住了。要是换一个别的女人,早不跟你聊了。” “我不稀罕。你不知道,算命先生说,我一生吃亏,就亏在女人身上。我得远离女人,远离是非人。”许小豹回忆此生,真的凡是有女人缠住他,他的祸事就来了。他要是跟哥们玩在一起,那是呼风唤雨。 “我要你每天给我舔脚指头。”那女孩大胆地发了一条挑逗他的话,杨尚武禁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这个护士可能发春了,对许哥是情有独衷。 “你别刺激我,我神经不好。我心脏也不好。”许小豹败下阵来,偃旗息鼓。 “哎呀,许哥,你别一味示弱,女人都喜欢强者。”杨尚武瞎出主意。 “其他的不好,我不管,你命根子好就行了。” “哦。”杨尚武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这个女人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她可能有点饥不择食了吧。 许小豹回了一句:“别开玩笑了。你要是只喜欢这一点,你犯不着找我,你身边有的是帅哥。说吧,要我干什么?” “干我啊,把我干死都行。” 杨尚武笑出了声音,这个小护士真够大胆的,追男人追到死刑犯来了。 “你想明白哦。我有今天,不一定有明天。” “过把瘾,就死呗。”没想到那女子是个明白人,非常清楚他的底细,在隔离室体检的,没一个刑期短的。起码十八年以后。 536庇佑 “行吧。我们就做一对虚拟夫妻吧。反正,视频聊天,不被抓住就行。”许小豹总算开通了。 “放心,我会安排你上我的。不要到时候说不行哦。保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我会跟朱哥打招呼,让他关照你。你是我的人,谁也不敢动你。谁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让他死得很惨。” “朱哥,谁啊?” “朱挺啊,管你们重刑房的中队长啊。” “是那个大脑袋吧。看他板着一张脸,我上辈子欠他钱没还似的。”许小豹从大脑袋的眼神里看出,这个人对他一脸的鄙视,还设专门岗盯住他,怕他不守规矩。 “宝贝,没事了。手机一定要妥善保管,不要乱处炫耀。我俩的事,最好只有你我知道,后果,你懂的。”俏护士还是给他打了预防针。 “我不知道。”杨尚武讪笑着说。 “管她呢。谁知道她唱的哪一曲?没事找她聊聊天,也解解闷。”许小豹说着给她回了一句:“我累了,明天再聊吧。晚安。” “什么?你真是一个冷血动物。要是换一个人兴奋得还能睡得着觉?不过,你让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算不这会真正爱上你。晚安吧。” 两人终止了聊天。许小豹赶紧关了机。杨尚武试探他的口风:“许哥,跟不跟我们合伙做生意?” “做啊,反正死就死呗。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教我怎么摇到下家,怎么拿到钱,怎么送以货。我可很笨的。”许小豹可能在兴头上没考虑后果,就答应了。 “你先联系人吧。服色好了人,我再教你联系货主,然后做帐、转款、提货。一点也不难。许哥,你可是财色双收。”杨尚武不无艳羡地说。 然后,两人分开睡了。第二天,许小豹以为还是推砖,戴好手套,推着手推车;可是一名干警走过来:“许小豹过来。” 许小豹摇头晚脑地走过去,中队长朱挺打量他半天,看他没有半点正形样子,歪歪斜斜,蓬头垢面,乱发真像个抱鸡窝,乱糟糟地。 “会烧电焊吧?”朱挺声音威严中带一点温情,应该是俏护士打了招呼了,真没想到一个护士会让中队长给她面子。看来这个护士真非寻常之辈。 “会一点。” 烧电焊虽然对眼睛有损伤,但比起在风尘里推砖,那是天壤之别了。 “给他安全帽,眼罩,跟着烧电焊吧。”中队长的话,在这里是最灵的。许小豹拿了眼罩,跟着一群犯人烧电焊。其实,就是把钢筋焊接牢固。许小豹确实有一点基础,他焊得像模像样,夹焊条,点焊枪,走焊缝,这活路做出来,焊疤匀实、平整、牢固,监工无话可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黑风怪孟江给许小豹打的饭菜,里面多了一个鸡腿,许小豹给了黑风怪,他不会多吃多占。他吃完自己这一份足够了。可黑风怪说:“后勤特别关照给你的,不信,你问后勤那个师傅,他问这份谁的。我说许小豹的,他就给你加了一个。真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话,断子绝孙。” 孟江可不敢贪许哥的东西,鸡腿又到了他碗里,许小豹扯了一口,还有大半个给了孟江,孟江知道这是许哥给他的恩惠,不要白不要:“许哥,谢了。” 许小豹想不到这个俏护士有这么大能耐,连后勤都要给她三分面子。放风的时候,孟江俯在许小豹耳畔:“水哥要见你。” “水哥是谁?” “你见了就知道了。”孟江悄声说。 “行。”许小豹满口答应了。他没有什么人不敢见的。 孟江用嘴向坐在墙角落,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正在吸烟的一个长发精瘦汉子。不像是江湖大佬,估计是师爷一类的人物,来相一相人面。许小豹摇头晃脑地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声:“水哥,我是许小豹。” “嗯。”水哥鼻子里应了一声,“吸烟,不?” 许小豹摇了摇头,水哥又问:“喝酒,不?” 许小豹子还是摇了摇头。 “玩女人不?” 许小豹照例摇了摇头。水哥骂道:“你娘的,不吸烟,不喝酒,不玩女人,活在世上干什么?” “不怎么想活。”许小豹淡淡地说道。 “别哄老子了。老子,对你了如指掌。看你这副德性,就不是好鸟。算不定,你享受过的,老子都没享受过。起码,你亲手杀过人,老子还不知道杀人是怎么一回事。”说罢,他干笑了几声,可能也是一个干痨鬼,吭吭地咳嗽了一阵。 “跟杀鸡杀鸭一样的,血喷得凶一点。人死了的时候,那眼睛直勾勾地,有点让人寒碜。杀鸡杀鸭,没有这种感觉。”许小豹还是那种冷森森的语气。 “娘的,怎么不判你死刑,你这种人留在世上有什么用?死缓。一般来说,死不了。不过,是无期啊,无期,无期,遥遥无期。”水哥叨念着。 “我有神灵庇护,死不了的。算命先生说过。我小时候,遇到一条眼镜王蛇钻进我睡的摇篮里,我还跟它玩耍,那眼镜王蛇,还吐着开了叉的红芯子,逗我嘻嘻哈哈玩耍。我阿婆以为有谁在逗我玩,她走出来吓得脸色惨白。后来,请了师公来跳了大神,请神灵把他老人家接走,我一点事都没有。师公说,我是有神灵保佑的。”不知许小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挺邪乎的。 “你是本地人?” “版纳州的。” “我也是。”水哥用本地佤语讲话。许小豹也会讲佤语,两人叽叽咕咕说得旁的人一愣一愣的,除非是佤族人,其他人很难听懂的。 “我叫水井明,从缅甸佤邦过来的,少说这条通道走了几百遭了吧。哪知道被武警给端了。没想到我的妹子情夫也进来了。还有几个熟人先后进来了,齐了,齐了。”井水明很开心在这里碰到老乡,两人音量很低,聊得很投机。 “我跟着马帮走过货,只要给钱,帮主什么货都走。茶马古道,那些道,我都熟。我有一个相好,她娘的长得太美了。女人天生一个妖媚狐子,就容易招惹是非。我们村第一富,就是村长了。他娘的开一个农家乐,生意风火得很。我的相好,也被他请去当招待员。没想到,他娘的起了歹心,灌醉了我的相好,脏了她的身子。她有脸跟我说,我气愤难当,找他评理,他仗势欺人,还说以后我的相好是他的女人,以的我跟碰她打断我的狗腿。你说,老子气不气,当场没头没脑打了一场,真是杀红了眼,血热乎乎乱喷溅。我感觉那血,有一股让我冲动的快感。” “哈哈,武松当年杀了张都监合家老少四十多口人呐。你比他还差多了。” “水哥,里面再好,可不是人呆的地方。你没想过出去?” 水哥正色道:“别乱说。有些人听得懂我俩的土话。老实跟你说吧,在这里面做生意,比在外面做还保险一点。我还担心我的刑期太短,到时候想赖在里面都难。” “水哥,你能不能跟小老乡一口饱饭吃?” “看你的本事罗。我给你发货,你要销多少,我给你多少。嗯,你销得多的话,我还可能会给你一些额外的好处。你毕竟是我一衣带水的老乡,关起门来是一家人。我不照顾你,哪个照顾你。不过,你还得小心一点,里面的人基本上靠得住,外面的风险相当大。一有风吹草动,宁可不做这条线,赶紧划清界线。”水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他对这个小老乡还是很倚重的。 许小豹和水哥也说越来劲,水哥还从怀里开了一瓶二锅头,水哥一口,许小豹一口,不明究竟的,还以为你两人玩什么鬼把戏,你插进我衣兜,我插进你衣兜。物以稀为贵。娘的,要是在外面,什么红星二锅头,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可是一月不知酒味,早就喉管子来火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了个滴酒不剩。 晚上下课的时候,干警叫:“许小豹出来。” 于是,许小豹摇头晃脑走过去,干警给他上了脚镣手铐,估计是打针。许小豹被带动隔离室,果然是那个戴了头饰、口罩,一身雪白的俏护士。干警关了铁门。 隔离室开着白炽灯,屋内亮堂堂的,可以看以有监控。俏护士无声无息地给他配药,低声说:“嗬,还喝上酒了?” “不是我的。是一个老乡的,他好心好意让我喝,我不喝,太不近人情了。”许小豹嘀咕着,又向她道谢,“今天我做电焊了,不用推砖了。谢谢你。” “我可没帮你。你别表错了情。我一个小护士能帮你什么。来吧,打针。”俏护士配了药水,右手挤着药水,左手拿着棉签。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许小豹感觉针到他股肌肉里去了,有药水注入血管中。她低声说:“耿彩凤。” 许小豹一愣,顿有所悟,怪不得她有特权,这个姓说明一切。许小豹故意踩了一下她的鞋,她低声喝道:“你找死啊。不想活的话,你就动手动脚啊。” 吓得许小豹怪怪地穿好裤子,悻悻地带着脚镣喀嚓喀嚓走出了隔离室。 537眼熟 许小豹边走边感觉,这娘们又往他裤兜里塞了东西,走起路来硬邦邦地,他要装着若无其事,只得小步行走。到了囚室,赶紧关紧厕所里,他忙掏了出来。这是一盒巧克力,很有名的德芙。 他大大方方拿出来,没人掰了半块,让众人分享他的胜利果实。这半块巧克力,可是珍贵之极啊,这些日子嘴巴可淡出鸟来了。没想到,今天既开了酒戒,还吃到巧克力! “许哥,以往都是小弟孝敬大哥,现在反而是大哥给兄弟好处。”细麻杆宋应昌深有感触地说。 “以后,大哥给我们的好处还会更多呢。”杨尚武意味深长地说,“我可是吃了狠心肉,跟着许哥干了。” “许哥,我跟着你干,你说怎么的吧。我们都跟着许哥干。要是有谁敢出卖我们,老子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黑风怪孟江不甘落后,他们亲眼目睹了,许小豹没以一分钟时间,就跟水哥喝上了交心酒,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538一场篮球赛 这是第一个周末。与国际接轨多好!监狱的犯人也享受双休。双休意味着,不用做苦工,不用学习,就是搞锻炼、搞文化娱乐了。每个院选派了一个队打友谊赛。重院也成立了一个队,黑风怪宿舍,只选中了许小豹。哪一个队跟哪一个队打,就由哪一个队的囚员做观众,观众只能坐在冰凉的水泥预制板做的凳上,不可能有球场的塑料椅子。一队坐一边,坐在一起容易打群架。 许小豹做主力选派上去的,他打首发,看他的体形一米七八,也只能打组织后卫。看他控球的能力、组织能力、过人的能力还是可圈可点。 犯人打球,真的火药味十足,经常是侵犯性动作,使绊子,跟起来借投篮给你一肘子,带球撞人,背后推人,打得火爆、野蛮,可能回复了篮球早期的强强对抗。这不是打技术,而是打的霸气。 重院队当然凶悍,加上许小豹给他们做球,打得对方犯规动作不断,好在裁判是武警队长葛天琳,他震慑力强。谁不服双方扭打在一起,他往中间一架,将厮打的双方撞飞开来。这裁判真是国际籍裁判都不如他。 葛天琳喜欢看许小豹这小子拿球,他护球动作合理,对方就是想使绊子,他一个转身把对手给甩了;要是两人协防,他不会硬撞,他很快就分球出去了,赶紧把战火引开。双方火拼再厉害,他很少参与打架,他只是冷眼旁观。 但是对方拿球,准备投篮,他突然一个封盖,将对方的球一巴掌扇掉,可人却溜走了,不给对方报复的机会。他很少到篮下去抢篮板球,可篮板球在内线挑来挑去,就挑到了他手中。他接球之后,一个假动作晃开对手,对方疯狂地冲上来,他能甩开对手,就带球上篮;要是对手快速逼抢了上来,他能分球就分球;不能分球,他就远投三分球,命中率并不高,可能手感不好。 他跟对手的组织后卫,明显要反应快,对手想过他,人可以过,球早被他断了,他轻轻松松上篮打一反攻。场外的重刑犯,疯狂地呼喊他的名字:“小豹,加油!小豹,加油!” 对手也不是吃素的,组织后卫领教了几次,不敢硬吃他,反而打快了节奏,快速传球来打乱重院队的节奏,他们将分数咬得很紧。他们乘许小豹换下来休息之际,将比方反超。二院的囚员顿时喊破了嗓门,试图扩大战果。 朱挺赶紧把许小豹换上去,许小豹一上去,投中本场第一个三分球。对方再次打快攻,利用他们传切技术,打乱重院队的盯人防守。于是,重院队开始有点打乱了队形,比方再次拉大。朱挺叫了暂停,他布置改打联防,各队员要把对手挤到三分线外,让对手投三分球去。 于是许小豹也要参与联防,他们以为他好欺负,带球硬从他的头顶高高跃起,来个勾手投篮。哪知道,他找错了人,许小豹没等他球举起空中,球被他挑走了,他做出勾手,发现光做了一个手势,球哪里去了?场外一阵哄笑。 许小豹带球早过了半场,摆脱一名回追后卫,一个三步跨篮,稳稳地将球往空中一旋,球弹了一下篮框进了网兜。 在许小豹的带动下,再次将对手打压了下去,朱挺看他本性并不邪恶,也不侵犯对手,打的是技术活,几乎没有犯规。看他打球,怎么可能与一个干死对方五条人命,重伤七人,轻重十一人,致五人伤残的重刑犯划等号?不过,这样人的才可怕,他不惹你,一再忍认,你如果还是不收手,一味逼他,他会发疯的。在他容忍范围内,他不会发飙的,现在看他打球,他戏耍着对方,对方想犯规都犯不了,明显跟他不是一个档次的。他手打热了之后,开始有三分球了,二院更难防了,你三个人包夹他,他吸引对方三名队员,球分出去,那边就形成了以多打少。你两名队员防他,等你还没有做好绕前防守,他早窜走了,一个急停快投,唰地一声,穿网而过。看这小子打球,分明有运动员的天赋和潜质。他要是没有运动员的体魄,不但杀不了别人,可能连自己命都难保,当时,他还能突围出去。 第一场,许小豹带领的重院队完胜二院。许小豹拿下全场最高分四十八分!你看他扎成一个马尾巴的长发解开,披散开来,头发湿漉漉的。 中午睡一觉,下午关在囚室里看书,其他的兄弟都蒙在被子里玩他们的手机;要是没有手机的,简直太落伍了,一点也不像重刑犯。许小豹安安心心学习,他现在痛改前非,他给自己做了一个课程表,严格执行学习计划,他不想自己过得太轻松。 晚上,他照例还要戴上脚镣手铐去隔离房打针,朱挺故意问他:“许小豹,病情有没有好转?” “我说没病,医师硬是要给我打针。我不打针,是不是也是算不配合劳动改造?”许小豹怯生生地说。 “医师不会害你。不要讳疾忌医。你还年轻,前途还是有的嘛。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是,朱队。” “你说话的腔调,有军人气质。我怀疑你,特种部队出身的,今天看你打篮球,可是专业水准。就你这水平,要是在部队里,都可以进八一队。”朱挺也是篮球发烧友,他看得出许小豹娴熟的过人动作,让人天花缭乱的上篮动作,带球的良好手感,不是专来运动员哪有如此技术? “我读高中是校队的主力。朱队好眼力。我被选拔进昆明高中生队打过全国高中生赛,还参加过央视的篮球王大赛,成绩还算可以。”许小豹没有隐瞒他的光荣史。 “记住了,以后不要犯糊涂事。发现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记住。不要跟他们破罐子破摔。”朱队还十分爱才。不过,许小豹见多了,很多是伪君子,当面甜言蜜语,背地里恨不得捅你一刀。 “谢朱队。他日有报恩的地方,一定报答。”许小豹也不傻,这是朱队对他的器重,有人照顾,对于一个囚犯来说,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祝院长,你还亲手来确诊?”朱挺叫端坐在办公桌上的一个中年妇人,亲切地叫她院长,监狱医院的一把手还来给他看病。让许小豹一惊,莫非真的是自己得了绝症,也有可能他的血液中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许小豹瞟了一眼旁边的俏护士耿彩凤,她在配药水。朱挺退了出去。祝院长问:“你血液中含有戒毒成功后的抗体。你吸过毒?” “读初二的时候,出于好奇,跟同学们溜过冰。后来被大人发现,强行戒掉了。”许小豹平静地回答,“我们村里有一位老中医开的方子,还传我父母针灸之法,毒瘾发作,常常给我扎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戒掉。” “你会针灸吗?”祝院长保养得很好,她取下口罩,面红齿白,不愧是保健方面的专家。 “会。”许小豹平静地说。 “好,我带来一个人模。你在上面扎给我看一下。我现在,要治肾亏,你看扎那位穴位?”祝院长从纸包里拿出一个软胶人特模型,还有一包银针。许小豹将足少阴肾经进行了一番行针,通过刺激强化筋肪的运用。要是有痛处,还要抡针。祝院长点头:“看来你是扎过针的。有不有临床经验?” “只给亲人扎过,没敢扎外人。”许小豹诡秘了一笑。 “敢不敢扎我?”祝院长眼光灼热地看着他,颇有信赖感。 “不敢,不敢。你相信我,我可不相信自己。”许小豹吓得惶恐不安地说。 “别怕。是治病。又不是叫你杀人。我最近老是感觉腰酸背疼,一拍片,原来肾亏。听说针灸最有效。我偶尔跟彩凤聊天,她说听你说你会针灸。于是,我就找你来试试看。我知道针灸,有一定的风险,但看你的手法那么熟练,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别紧张,你要是紧张,可能出问题了。你行接触一下,我的身体。先习惯我的身体。别害羞。我们医生治病,经常接触病人身体。你可不能手发抖。” 许小豹没办法,只能摸摸她的手,没想到祝心媛院长,拿着他的手,放进了内衣里;他可不是吃素的,有些日子没碰女人了,他可不是得道高僧。 耿彩凤叫了起来:“喂,你可不能胡作非为。祝院长,你看他,他存心不良。” 可是祝院长闭上眼,正享受着呢。她又不是姑娘,那么矜持干什么。让许小豹习惯她的肌肤,当然针灸不是隔靴搔痒,而是要找准穴位,就得除掉衣服,请他扎针。许小豹只好把银针,一枚一枚用酒精烧过。回过脸来,他吓了一跳,她光光地接受他的治疗。 有些穴位可不好找。祝院长直挺挺地躺在体检软垫上,许小豹小心翼翼给她行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祝院长感觉针扎下去,真是又痒又酥又麻,她禁不住哼哼哈哈——许小豹看她的神物,不禁想起什么,这一对雪堆,在他眼前颤动着,晃着眼,让他难以自持。 好在他是一个高度责任心的人,屏息静气地为女院长扎针,看她的玉肌雪肤在颤悠,引人出鼻血。他轻捻细抡,时深时浅,扎得她嘤嘤成韵。估计要耗费一个小时之久,许小豹收收了针。 当然,耿彩凤要给他打上一针多肽维生素,帮他稀释高红蛋白。祝院长说:“你每天要坚持给我扎针哦。我可亏待不了你。我绝对会让老郎中帮你减刑。” 539各取所需 “老郎中?”许小豹给祝院长一件一件穿好,虽然这些宝贝,让人神魂颠倒,这可是大队长的玩物,他怎么能染指?他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不会说你,郎昆华大队长,你也不认识吧?郎大队长哦!”耿彩凤一惊一咋。 “郎大队长给我们做报告了呢。可有水平了。”许小豹忙着拍马屁。 “马屁精。”耿彩凤戳了他一指头,“喂,你可要好好读书,我想办法给你减刑,你出去了,可不要昧良心哦。” 耿彩凤看起来是那么单纯,有一段时间,他用迷茫的眼神出鬼没看着她,这个任性的俏护士搞什么鬼。也许她是淘气,跟他闹着玩。现在的九零后相当另类,什么花样都敢玩。她每个晚上跟他聊到半夜,她不喊睡,不准他关闭网络。他无意中吹嘘了一句,他会针灸,没想到她就利用这一招做起文章来了。许小豹明白了,朱挺为什么会对他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的大转弯,他更是一个马屁精,不是为他来的,而是为耿彩凤来的。耿彩凤这小姑娘,人少,名堂多,连堂堂的院长都能被她拉拢,看来她也是一个小灵怪。 “阿姨,你看。”耿彩凤一点不知羞耻,像捉小野兽将他的命根子捉出来,可是许小豹带着脚镣手铐不能配合他的行动,也没有阻止她,反正,他又不吃亏,让她玩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他要投桃报李啊。耿彩凤得意洋洋地拿在手中把玩,祝院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目瞪口呆,天下有如此神龙,真是稀世少有! 祝心媛内心踌躇片刻,还是伸出手来试试硬度,吓得许小豹赶紧躬身弯腰,心媛红着脸,嗔怪地说:“你怕什么?怕的该是我们。彩凤,别玩过了火。走吧。” 还是祝心媛是过来人,不会那么着迷,知道许小豹的险恶用心,要是将她俩变成他的掌中宝,她俩还能当他是死囚吗?祝心媛毕竟是院长,久经沙场,不会中他的诡计,带走了还恋恋不舍的彩凤。门一开,吓得许小豹赶紧穿戴整齐,她俩径自走了。 朱挺其实在外面早等得不耐烦了,他要是不走后门,不要说中队长当不稳,可能还要遭人算计,更别说往上爬了。他知道这两个女人心狠手辣,现在看上许小豹,这个小兄弟迟早要成为她俩的帮凶!可惜一个好运动员!不过他自己也是啊,还不是他们的御用工具,想要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否则他会死得很惨的。 “走吧,回房。”朱挺可许小豹看着两个走远的女人出神,心想,你以后才知道厉害。 两个女人回到院长办公室,耿彩凤还沉浸在春梦当中,可能下面都浸答答了,祝心媛拍了她一下:“彩凤,不要说阿姨没提醒你。他可是死囚哦。不能跟他走得太近,适可而止。” “我也是玩一下的嘛。阿姨,我没骗你吧。你还不信。你说国人不可能有个尺寸,你现在信了吧?”耿彩凤还是心荡神驰。 “你每天跟他打的什么针?” “是,多肽维生维啊。有什么不对啊?” “我还以为你每天给他注射冰,让他受你控制。他每天非见你一面不可,否则,他生不如死。” “对啊,阿姨还是你厉害。可是,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冰,每天养着他,这可是一笔高昂的费用。阿姨,你帮帮我吧。”耿彩凤一对鬼精灵的眼睛看着祝心媛阿姨,她脸一红,她的心事写在了脸上。 “我反正每天找他扎一扎针,治一治病。” “不是这么简单吧?我还没脱给他看,阿姨,你可全脱给他们看了,他看得双眼珠都快暴出眼眶了。阿姨,你真舍得干,一个死囚,也敢脱。” 耿彩凤戏弄着她,祝心媛追着她打:“丫头片子,连阿姨也取笑。我们当大夫的还看少了。治病哪里在乎那些,况且,我又不是少女。三十五六岁了,还守什么贞洁?你啊,可要担心,他一枪被崩了,你怎么嫁人?” “这么说,阿姨,你也想玩啰,他脚镣手铐的,动一下,咔嚓咔嚓响。他要是站着不动嘛,又像个木头橛子似的,也没意思。阿姨,想想办法,我们带他出去开房去。” “我可没那么大胆量,要是被外面的治安队查到了。他小命算搭上了,我俩也是在劫难逃。你别为了他,连命都不要。”祝心媛撇了撇嘴说。 “祝阿姨,你要是不敢,我还是找霞姐去,她可是一个有办法的人。哼,算不定,她比我还玩得着魔。” “别,别,多了人,多一份风险。得,得,还是等你叔叔不在家,把他带到我家里去吧。我家郎月上学去了。我们玩翻天,也没人知道。” “是啊,你们家那么大别墅,要是没有一个人玩,太可惜了。他可是极品哦。阿姨,我们要不要控制他啊?你说了算。” “当然要,明天我给你药品,你不控制他,他能听我们的吗?记住了,别拉其她人进来,否则,人多坏事,可不是好玩的!”祝心媛怕耿彩凤年幼无知,只顾开心,忘了危险。 两人当下计议妥当,天下最毒妇人心,一点不假。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耿彩凤跟许小豹还聊开了。雪落无声:“小豹,阿姨说,你扎针的技术真高超,她想天天要你给她扎,行不行?” 悔不该当初:“没问题。” 雪落无声:“是啊,反正你又不吃亏。阿姨,看起来好白啊!” 悔不该当初:“手感不错。虽就不上吹弹可破,也像颗刚剥出来的荔枝肉一样莹白如玉。” 雪落无声:“哼,你都想上她。看你都涨爆了。你敢不承认吗?” 悔不该当初:“小姐。这是生理反应。她那么吸引眼球,我又是热血男儿。怎么可能不起反应?不起反应,就不正常了。” 雪落无声:“你喜欢少女,还是少妇?” 悔不该当初:“一样吧。主要看有感觉。不过,我很尊重你,很感激你的。你让我的监狱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了。否则,这些日子会生不如死。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雪落无声:“你就以身相许呗。你不是姓许。你就许给我吧。” 悔不该当初:“我可是男人哦。世上只有藤缠树哪有树缠藤的?你别说傻话了。我哪里敢奢望得到你的真爱。我真的连想都不敢。你美丽、善良,还有那么多的人听你的话。你真不是一个一般的人。” 雪落无声:“女人若是爱上一个人就变得很傻了,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可是为了你连心都掏出来给你吃了。你可不要辜负我。你答应我,你获得自由那一天,你不许抛弃我。我帮你运作,你一定会平安出狱的,你要相信我。” 悔不该当初:“别勉强。你已经让我感动了。你不做什么,我也一样感激你。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天使。” …… 许小豹的心情相当好,第二天,水哥放风的时候,也找到了他,悄悄地递给他一瓶二锅头,看来水哥对他也投其所好。许小豹像得了宝贝似的,藏在怀里,要知道闻到药用酒精,都想喝两口了。 上午重刑院跟三院打了一场友谊赛。三院虽然有一个专业运动员,打得比二院好。许小豹没有直接与他对话。他是打中锋的,一个东北佬,块头大,他才不跟他对撞。他就在外线投投三分球,足以与对方抗衡了。打得最后,他还是砍下了四十,拿到了全场最高分,东北佬拼得眼角流血,才满三十分。 晚上七点,他要脚镣手铐带到隔离室,现在多了一个成熟的女人,脱光了要给她扎上一个小时的针,然后,俏护士给他打上一针,可是今天这一会打下去,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与往日的药水不一样!他知道这是什么。他没想到长着天使面孔的青春美少女竟然会给他注射冰,这可是一次就可以上瘾! 这一针,彻底颠覆了许小豹对耿彩凤的印象,这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把祝院长搞过来给他治病也是目的的。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可能是祝院长背后搞了鬼!为什么没给她扎针之前,每次都打的是多肽维生素?再说这一针,可能要她一个月的工资!冰是相当贵的一种毒品。 当晚,他们第一次在微信里吵了起来。 悔不该当初:“你真毒!你为什么要给我注射冰?” 雪落无声:“什么?你知道这是冰?”后面还有一个诡秘而笑的图标! 悔不该当初:“你玩得太过份了吧!不经过我允许,怎么可以给我注射迷幻剂呢。我心脏不好的,要是被你玩死了,我还当你是女神!” 雪落无声:“是阿姨,怕你以后不听我们的话,怕你以后出去不再跟我们玩,她出的主意。她也想跟你玩。我答应她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带你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只有我们三个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不想吗?你不想反正,你会解毒啊!” 悔不该当初迟疑片刻:“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算了,还是听任你们的安排,死就死吧。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540贼喊捉贼 又是一个星期一,天空湛蓝,飘浮着絮状的白云,阳光相当耀眼。工程完成得相当不错,主体工程从他们脚下,一点一点拔高。许小豹烧电焊的水准越来越熟练,一朵朵焊花在他手中滋滋扑腾出来,火星四溅。 他们的分工相当明确,钢材由塔吊吊上来,有专门的人员接钢材,然后将钢材绑扎起来,他们只要完成焊接就行了。然后由下面的工程车,接上长喷管,进行混凝土浇灌,已经定形的,可以由升降机带砖上来,由砌墙的师傅砌墙。 许小豹看他们嘴上叼着一支烟,干得热火朝天.想必能干电焊的都是关系户。抽烟不是违禁品,干警也抽。一个黑髯的蛮汉推了推他:“来一支,快活神仙哦。” 许小豹亲眼看到工地上的犯人,拿钱与他交易。这厮赚得很黑,一包烟就是一百,没有找头。 许小豹真来了一支,可是没吸几口呛得咳嗽起来,半天喘不过气来。黑髯公笑道:“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吗?浪费老子一支好烟。” 许小豹呛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说不出话,直摇头,还给了他,其实他是猛吸了一口,浓烟吸进了肺腔里,哪有不呛出鼻涕眼泪来的道理?他不懂吸烟的窍门。黑髯公真的连抽两支,抽得浓烟滚滚也没见他呛着。 许小豹还是咳得心肝、肺都生疼了,还在咳:“你娘的,吸的什么鬼烟?又辣,又呛。小时候偷旱烟叶子烟,也没有这么呛人。” “你比个小屁孩都不如,我们的烟是深度加工的,懂吗?老子一支烟够你一个月零花钱。”黑髯公点着焊条滋滋地电弧光扑闪,许小豹也敲起朵朵电弧火花,两人凑在一起瞎扯淡。 “老子爱喝酒,不爱烟熏火燎的滋味。能不能搞到好酒?” “便宜一点给你货,一百。” “一瓶?”许小豹愕然,眼珠快凸出来了。 “娘的,看在什么环境?你以为你还在大街上,想买什么有什么。不要,拉倒。老子冒了杀头的危险弄进来,当然得要包烟钱。”黑髯公骂骂咧咧。 “你娘的,给老子来一箱二锅头。半价,敢宰老子,老子弄死你。”许小豹对着他呲牙裂嘴。 没想到黑髯公突然大声叫:“报告警官!” 一名警官带着武警走过来:“什么事?” “这个扎鸟雀尾的小畜生,说要弄死我。”黑髯公竟然向警官举报。 警官严肃地问:“许小豹有这么一回事吗?” “他勒索老子。一瓶酒卖一百元。卖五十都不干。”许小豹实话实说。 警官和武警,身边的犯人,扑哧都笑了。黑髯公拉下脸:“生意买卖有强买强卖的吗?他这是地道的恐吓。请警官给我做主。” “你哪里弄来的酒?跟我走一趟。”警官不由分说命令武警将黑髯公带走,黑髯公不服:“警官,他都要弄死我。你不治他的罪?” “等弄死你再说。”警官明显护短。 “我不服。我冤啦。” “你娘的,还喊冤。做生意做到工地来了,还不服。我要你一点都不冤。搜他。”警官一声令下,几名武警如狼似虎将他扑倒在地,当场对他强制搜身。黑髯公当时被搜出绑在裤头带上的特制香烟三包,手机一部,k粉一包、一包冰、一包麻古。 “许小豹,我x你十八辈祖宗。”黑髯公骂骂咧咧,知道中了许小豹的贼喊捉贼之计。许小豹冲他做着鬼脸,气得黑髯公暴跳如雷。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公然兜售违禁物品,他也不知道碰上的是谁,还以为是个愣头青,好讹诈他一把。哪知道人家的城府比你深,玩你股掌之间。 吃饭的时候,黑风怪孟江悄声问:“许哥,你怎么把老黑耍了?可结下梁子了。这人大有来头。是最厉害的马帮的人,他们还拥有武器呢。连简哥都敬他三分。简哥能做生意,还多亏他罩着,还给他们交保护费。” “你怕他?他自己惹我。我不过开了一句玩笑,说弄死他。没想到,他真的报警。神经病,他以为警官都是他家里养着的,不信,帮我说话的主。教训教训他一下,让他以后看到老子都要尿裤裆。” “许哥,你可要小心马帮对你的报复。” “不怕。我也认识马帮。我帮马帮走过货呢。没什么了不起。肩上扛几支生了锈的双管猎枪,吓唬人的。”许小豹血气方刚,在他的字典里还没有怕这个字眼。 “许哥,他们人多势必众,我怕你吃暗亏呢。” “你怕。以后离我远一点。他们奈我不何,不要拿我身边的人当出气筒。” 孟江苦着脸:“许哥,我孟江要是怕死,就不是娘养的。我跟定许哥,要死也跟着许哥一起死。我只是提醒许哥,小心马帮对你的报复。” “这年头,哪天不死几个人?看他们怎么来报复?” “许哥,他们一是人多势众,二是内外勾结,三是他们收买了干警,四是可能他们私藏有武器,五是可能他们在做人体器官的大宗买卖。他们在外面有寻找买主,然后勾结条子,将人做了出卖他的器官。很多人不明不白死了,法医做个尸检直接拉火葬场,然后通知事主,领回骨灰就草草了事。” 孟江说得许小豹瞠目结舌,但许小豹故作镇静:“这是传闻吧。吓唬人的,不被他们吓破胆。不过,我们以后要提防,从现在起叫兄弟们不要落单。要出事,我们集体上,看能够将我们全部做掉,他有不有这么大的胃口。” “对。我们跟着许哥拧成一股绳。打铁还须自身硬。许哥,你硬气起来,他们也不敢惹我们。” “好。小心在意。”许小豹小声告诫他。 下午上课,有武警坐镇,没人敢乱来。晚饭后有一段例行放风时间。许小豹一伙人在球场散散步。 此时日薄西山,高墙外的群山显得那么高远、茫远,铁丝网上的鸟雀忽啦啦地往墙外飞去,高墙内只有一排高不可攀的棕榈,偶尔掉下比巴蕉扇还笨重的一大块枝叶。现在的操场还有几块草地,草都枯黄了,还是有一团团的人坐在上面,地面应该是沁凉的,也不知道他们图的是什么。一团人一个地盘,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一点感觉不到处在牢狱之中。只有放风的时候,可以看到女囚,否则她们要回造西边七十九到一百五十号院。每个院是相对独立的、全封闭式管理,只有球场、草坪是公共用地。 由于犯人增多,放风时间现在实行错峰。也就是,分时间段给每个院放风一小时,他们可以在球场、林荫道自由漫步。一万囚犯,就共用这么一块绿地,是他们心灵净化的最后家园了。 许小豹与狱友说什么事,说得口水喷珠:“他算什么鸟?别看他长得像个炭盆脸罗汉。武警按住他,比逮一头猪还容易。” “哈哈。他有点像程咬金啊。满脸络腮胡子,胡子根根直竖,一般的人都不敢惹他,也就是许哥敢跟他叫板。”小分头杨尚武就是借个豹子胆给他,他也不敢得罪这尊瘟神。 他们说着转到了一处棕榈林里,有向排笨重的大理石桌子、凳子,已经坐满了人。他们无视地走过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人用脚绊许小豹,许小豹就势一脚踩在那人脚上,踩得他杀猪般嚎叫:“哎哟!你娘的找死死啊!” 一会儿冒出一百名大汉手持短棒、石头、磨利的铁钉,向他们冲来。许小豹叫声:“兄弟们别四散乱逃,组成队伍跟着我。” 第一个冲上许小豹的,许小豹乘势抓在手中,把他当武器,打得对方东倒西歪,怎么近得他的身。他是抓一个在手就是武器。在后面断路,前面的迎上来,他们前队作后队,后队作前队,保持完整的队列,对方虽人多势众,手里操持家伙,但面对他们整齐的拳脚,只是打伤了他们的拳脚,这不是杀伤力很大的武器。 许小豹劈手打夺的功夫,一个接一个摔碑手,摔打得他们往人群乱飞乱撞。你用砖头砸也子,用木棒打也好,基本上打在同伴的身上,他要么挥舞人盾,要么就乱扔一气。每个动作一气呵成,背摔、肩摔、扛摔、撩胯摔、掸腿、提脚摔,还有背靠、佛撞钟、肩掀,打得对方人仰马翻。 武警一声口哨,三分钟集合完毕,五分钟就持防暴盾牌包围了上来:“蹲下!蹲下!” 不听话的,一电棒打过来,几个人被打翻在地,许小豹怕电棒,早蹲了下来,有一个家伙还想砸他一砖,谁知道武警一电棒将他打翻在地。 然后将闹事者隔离审查。不用说,对方挟私报复,负全部责任。许小豹将上午工地的事情一反映,朱挺将他们的工号一核对,果然是老黑的人员,不过,处理还是不了了之。正如黑风怪孟江所说,他们的大哥是马帮帮主乐三水,此人现在服刑期间,与外面的乐古天、乐景阳兄弟沆瀣一气,为祸一方。 在狱中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屡见不鲜。打伤了,监狱医院才有活干。许小豹本来毫发无损,可是他也被弄去住院了,有人点名道姓要他住院,当然,他是戴着脚镣手铐,有武警看守的,他是重刑犯,哪里有自由的。 大夫给他开出一系列的检查:脑电图、心电图、验血、验尿、ct扫描、x光胸部拍片、核磁共振…… 他坐在轮椅上,俏护士推着他,后面跟着武警,许小豹后靠在轮椅上,眯糊了起来。刚才还打得风生水起,现在像个重看护病人了,装得还挺像的。 542似梦非梦 尹龙的骨灰入土为安后,第二天,刘娜戴着黑纱上班了,上级下文,她正式接任公安处长。婆婆辞职当起了专职姥姥,尹家人把最后一点骨血看得比自己的命这重要。大家一致同意,叫他小龙,其实有时候别人也叫尹龙叫小龙,现在儿子正式叫小龙。尹妈妈只有抱着小龙,才感觉儿子还活生生地在身边。 刘娜只有一心扑在工作上,暂时忘记亲人不在身边的苦和痛;当小龙,在她怀里咯咯笑的时候,她看到尹龙诡秘的笑隐在儿子童稚的笑声中。现在,婆婆、爸爸妈妈跟她住在了一起,排遣她心中的悲痛。 这个晚上,月光如水,儿子睡熟之后,婆婆回自己房里睡了。她找出与丈夫的合影,默默地淌着泪,轻轻地说着:“尹龙,你要是活着的话,你一定要回家看看我娘俩。儿子可没有爸爸呀!尹龙,你在执行特殊任务,对不对?你对儿子说过的,儿子要乖;儿子很乖,他睡着了。你可要实现你的诺言。” 他浏览着他们的一些照片,看着尹龙胸部鼓起的肌肉群,仿佛那肌肉还在蛙叫…… 刘娜怀疑她睡着了,尹龙扎着一个小雀尾,穿着月白的大褂!他怕吓得孩子,他摘掉了帽子、眼镜、口罩,脱下了白大褂,刘娜惊得要叫出声音,她疑是在梦里,她咬了咬手指,痛啊,她捶打着尹龙结实的肌肉群,他还是那样嘿嘿地笑着,紧紧搂着自己的娇妻,半天也不肯松手。 尹龙轻声在刘娜耳畔说:“轻一点,别惊醒任何人。否则,我犯大错误了。我怕你耐不住空闺寂寞。” “……”刘娜哽咽住了,这一个多月的委曲、哀怨、愤懑全发泄了出来。 “你瘦了一大圈了。” “你也、也是。你怎么留这么长的发?”刘娜怕良宵太短,不能沉浸在悲痛中,该有实质上的内容。刘娜强他洗了一个温浴,其实他都泡过温泉了。然后两人才做完功课。两人呢喃私语。 “娜,你肯定那些咖啡是妈带回来的吗?” “嗯。妈,说,说谁——谁特意送给你的。一个很大的人物,妈见了回来之后,相当兴奋。我就拿了这袋咖啡。没带回家,直接放到你办公室去了。可是你后来参加集训队去了,我也一直在你的办公室出出进进,搞卫生。因为我怀着小龙,我不能喝咖啡,也一直没动过。没想到埋下了祸根。” “这不能怪你,也不能怪妈,这是有人设下的陷阱,要借刀杀人。现在,你不能直接跟妈说,妈会多心的。不,你还是别说了,估计,妈也是不会直接告诉你的,我还是秘密去查。我还有点担心,这个坏人利用妈害我的目的达到后,会不会加害妈妈。”尹龙分析出一个可怕的问题,“娜,你别担心,我现在可以暗中保护妈。应该不会有事的。你现在一定要配合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还是跟往常一样。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我会深入地查下去,案情迟早会真相大白。” “嗯,我跟你这大半年,我可学了不少东西呢。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一定要小心,可能害你的人是大人物,他怕你威胁到他的利益,他非除你而后快。你看,你威胁以了谁的前程,扼住了谁的要害?” “你这样说,我心中有数了。我知道侦破的方向了。”尹龙搂着如花似玉的娇妻,怎么舍得松手,可是他现在还不能现身,他还是要回到重刑牢房中。 原来,公安部专案组早看出了冤案,但是他们要查出真相,他们也束手无策啊,神仙下凡问土地,现在龚厅、洪厅、王博、邢立伟等一伙人都给三规了,接任者,不是老好人,也是滑头,更有可能是同流合污之辈。专案组向中央巡视级的首长汇报。首长当即立断让尹龙自救,充分相信尹龙的能力,演了一出捉放曹。故意判他死刑,然后来个移花接木之计,将尹龙顶替了许小豹,许小豹其实是死罪,当时就正法了,因此刘娜拿到了骨灰是许小豹的骨灰。许小豹死后还享用了风水宝地,他在九泉之下,也应该安息了。 不过,尹龙是没有助手的,这可是高度机密,除了专案组的组长和首长知道之外,连当事人也蒙在鼓里,他们一手瞒天过海了。谁都相信,押解到第二监狱的就是许小豹;没人相信,他是尹龙的。连郭扬、李长廷、俞淇美等人都认为,尹龙已经伏法了,他再厉害也逃不脱法律的严惩吧。郭扬可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有人还保他,他却连一句怜悯的话都没有,当即批复:“此辈不可留,留,后患无穷。”高检、高院都有批文,当然是非杀不可的。这还有什么假杀?国家机器已经核准了他的死刑,他还能存活吗? 兴奋了一夜的耿彩凤和祝心媛第二天悠悠醒转过来,看看许小豹还呼呼大睡。于是,她俩还意犹未尽。可是,时间不容许,她们只能留下一点小小的遗憾,赶紧梳洗打扮,然后三个人返回医院,将许小豹还回住院部。 两个女人尝到了甜头,恨不得黑夜快点来临。她们看许小豹也是乖小豹,对她俩的依赖心越来越强烈。其实,她们是有所防备的,原来祝心媛准备了麻醉喷枪,一支喷箭足以致一头大象麻醉。当然,她不可能让许小豹知道的。 没了许小豹的重刑犯,他们可眼巴巴地盼着许小豹回来,他们感觉没了许小豹,吃了亏的老黑会找帮主乐三水替他报仇。因此,他们可不敢惹事,大伙凑了一份厚礼,托水哥送了过去权当赔礼道歉,花钱买个平安算了。乐三水总算放出话来,许小豹回来,过来磕三个响头,就放过他们。 可是许小豹的书架上落了一层灰,还没见他回来,问中队长朱挺,朱挺瞪了他们一眼:“可能要变成植物人喽。别指望他了。你们过一天算一天,还管人家的死活?吃饱了撑的。” 许小豹白天享受着院长开出来的,进口的昂贵药物侍养,晚上带过去“脑苏醒”康复治疗。穿着白大褂衣服,大摇大摆地上院长的车,回到祝院长的别墅大院风风光光。然后将两个女人搞定,开着凯迪拉克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城市的洪流中。 许小豹现在可以跟踪到肖月娥的行踪,这是刘娜帮他给妈妈戴在了手腕中,一串天竺产的沉香手链,当然是一种高象素监视器。 肖月娥下班后去了泸沽山庄。月下的泸沽湖还是如此静谧、幽雅,山色像如浴的湿发,与湖光相映,像国画那样意境恬淡。可是肖月娥毫无雅兴,面对李长廷、郭扬、俞淇美、赵鹏的轮番劝酒,她只是强颜欢笑,应景似的抿一小口。 俞淇美撇撇薄薄的嘴唇:“一个女婿,又不是亲生儿子,妹子哪有那么心痛?” “是啊,娜娜,这孩子是个万人迷,追她的人排着长龙,我保证不出三月,你的乘龙快婿也送上门来了。他一个傻大兵有什么出息,不过看他闹得动静大,其实是一个响屁,臭不了多远的。”李长廷看起来对肖月娥越来越体贴入微了。 李长廷的冷幽默,让肖月娥有了惨淡的笑容:“李哥,你不知道,娜娜这孩子,有多死心眼。她——” 肖月娥说着泪眼婆裟,哽咽不能语。郭扬很体贴地给她拭泪:“妹子,你知道国法难容啊。虽然我权力大,但权力再大,大不过国法啊,大不过天啊!” “是啊,是啊,干爹那些日子可没少奔波,他暗中找这个找那个,可毕竟不是他的权限范围之内啊。妹子,你知道的,不是一个系统,说不上话,使不上劲。你李哥也想保他,可国法难容啊。罪证确凿。执法犯法,罪——不说了,妹子,事已至此,伤心也于事无补,不如另辟蹊径,给娜娜一个美好的明天,也给自己一条活路。你这样忧忧戚戚,别说干爹看到生气,我们姐妹一场,妹妹看到也陪着你掉泪。”俞淇美说着也跟着抹泪。 “淇美,你是劝人哭,还是劝人笑?”赵鹏看不下去了,批评俞淇美眼泪太浅,“哎呀,女人就是水做的。我这样的大老爷们,硬是哭不出泪来。我父亲过世,我觉得不挤出几滴眼泪来,对不起他老人家对我一生的培养。可是越想掉泪,他娘的当着吊丧的乡亲们,我就是一滴泪都挤不出来。你看看,乡亲们可要指着我脊梁骨骂了,这个忤逆不孝的,父亲在生怎么对他的,现在父亲没了,一滴泪水都不有!我没办法,趁人不注意,往手掌吐了一泡口水往眼眶里抹了抹,我才敢号淘大哭一场。第二天,我做了准备,找了芥子油,往眼眶里点一滴,我才泪如泉涌,哭得天昏地暗。乡亲们才夸我是孝子啊。” 肖月娥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郭扬指着赵鹏:“你娘的该升一级。明天,就给你办。” “不会吧,笑一声,升一级。长廷啊,你还想不想升了?” 李长廷赶紧来了个笑话:“我不是哭不出来,不信,我现在哭给你们看。算了,还是不哭了。我还是说事吧。那天不是去看望一位对我有恩的老长辈,我一进他家大院,怎么啊,万众肃穆,原来老长辈殡天了,静静地躲在院子前的盆栽植物前。我放声大哭,想起他生前对我的栽培,越想越痛心,越痛心,悲从中来啊,刺激了我的泪腺,泪水滂沱啊。喂,长亭啊,你跑到我院子里哭什么鼻子啊?谁欺负了你?我还以为我哭得伤心,把老长辈哭活了。原来,老长辈有午睡习惯,我躺在长乐椅上,正美美地睡午觉,让我给活生生哭醒了。” 肖月娥扑哧又笑出了声音。 543关键人物 “干爹,月娥姐笑了,你可要给我家长廷升一级。”俞淇美撒娇似的推搡郭扬的手。 “好,他再升一级,就是常委了。我就该退喽。”郭扬开朗地笑了起来。 肖月娥的心情回暖了:“干爹,让你看笑话了。对不起,我敬您老一杯吧。” “嗯,这才像话嘛。这杯,我喝了。”郭扬乐呵呵地与肖月娥干了一杯。现在,他们觥筹交错,对盏交杯,欢声笑语,插诨打科,好不欢畅。 郭扬今晚想肖月娥留宿,有意给李长廷使眼色灌醉她,他要欲成其好事。上一次,肖月娥如果与他同榻共枕,可能尹龙的小命就保住了。现在肖月娥肠子都悔青了,那时为了女儿,为了外孙,她顾不得贪恋红尘的欢娱。 肖月娥心中悲愤,可能要借酒浇愁,她一杯接一杯,与郭扬干,与李长廷干,与俞美淇干,与赵鹏干,与赵鹏夫人干,与李长廷秘书阮玉娥干。反正,她杯没有停过。她可不是尹龙啊,她感觉头重脚轻,眼饧心热,俞美淇就扶着她们往郭扬的房间走。 其实酒醉心里明,肖月娥相当聪明,她早早喝了解酒药,俞美淇醉得不轻。肖月娥悄声说:“我想呕,美淇,你先躺一会儿。” 于是,她装着难受的样子,关了门卫生间的门。后来,郭扬进来了,当然俞美淇不放过任何亲昵郭扬的机会,于是郭扬与她行了好事。其实,肖月娥早录了下来,她趁两人正打得火热之机,悄悄开门溜之大吉。 郭扬毕竟上了年岁,又酒力发作,把俞淇美当肖月娥了,两人一番大战,睡了一觉,俞淇美首先清醒过来:“嗯,月娥呢?” “什么?你——哦,月娥,还没走?”郭扬在纱帐里,才看清搂着的是美淇,月娥不见踪影。 淇美悻悻地说:“我明明扶着她一起进来的。哦,对了,她去了卫生间,她该不会在卫生间睡着了吧?我去看看。” “不用了。臭x子,早就溜号了。”郭扬现在清醒了,要是肖月娥欲成其好事的话,早就跟他同眠了。看来她是来玩空手套白狼。 544不合格的复仇 刘娜一下班,她就开着尹龙当日开的奥迪往家里赶,半路上,妈妈的电话响了。她赶紧戴上耳脉:“妈,怎么了?” “娜娜,”妈声音相当平静,声质甜美,“小龙的纸尿裤交给你婆婆了。你要听婆婆、公公,还有姥爷的话。” 刘娜内心一格登,她听尹龙说过妈有危险,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妈,你别做傻事。你别跟他们斗,你斗不过他们的!” “我跟谁斗?孩子,妈是一个女人,女人能跟谁斗?我只是想给尹龙一个交待,妈不想他恨我。” “妈,你说什么呢?尹龙怎么会怪你呢?尹龙——”刘娜差点说出了尹龙还在保护你呢。 “我知道你也恨妈。你不说妈也知道,妈一步错,步步错。妈当时拿了礼物,压根儿没想到那是害尹龙的东西。妈真傻,不知道拆工包装看看。只想到给孩子的东西。我怎么好拆开?妈心里憋屈啊。我怎么把自己的女婿给葬送了呢?我当时真该有勇气站出来承认,可是我怕我承认也洗脱不了他的罪责。因为这帮人要害的是他,不是我。我求过他们,他们表面上答应,暗地里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现在想想,真是好笑,陷阱就是他们设的,我简直跟虎谋食啊。他怎么可能松开犬牙放过他呢?” “妈,你说的他们是谁啊?”刘娜第一次问妈,他们的仇家究竟是谁。她可是一头雾里看花。 “他们可能对尹家放不过,对刘家一样不会放过。我看出了他们的险恶用心。”肖月娥看到了郭扬丑恶嘴险险恶用心,他要用人就用你,不用你就卸磨杀驴,尹龙为他们立下赫赫军功,他们还放不过他,何况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他,他肯定恼羞成怒,动了杀机了。 “妈,他们谁啊?你怎么说的,我一定也不懂。你也相信尹龙是让人陷害的?” “尹龙要是真干这事,我饶不了他。可这孩子是个本分的孩子,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父亲尹玉善,我跟他共事半辈子,是个老实本份人。他儿子虽有点顽皮,但本质并不坏,决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肖月娥知道买牛买马看种子,相人相面看根基,他家根基好。 “妈,你告诉我,要害我们的人是谁?你别去找他们,我们通过法律途径跟他们对簿公堂。”刘娜想从妈妈口中知道仇敌究竟是谁。 “别说傻话了。妈不要你报仇。你带好小龙。妈自有道理。”肖月娥想,她不会把仇敌留在世上了,她准备好了,今晚就跟他们拼命了。 原来肖月娥带了一支枪,准备手刃仇敌,然后命赴黄泉,跟尹龙会合,让女婿能谅解她的冒失行为。 “妈,你不要——” 可是,肖月娥主意已定,她已经关了机,刘娜再打电话已经是系统录音了:“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可不能让妈妈去拼命啊!她本来想打电话给爸爸,可爸爸一介书生,能起多大作用?尹龙现在在哪里了?我能打他的电话吗?思来想去,还是发一条短信过去吧。 “妈,找人报仇,你快救她!!” 其实肖月娥的一举一动,尹龙都在监视当中,可他现在还在集体病室啊!还是植物人的许小豹。他可得走完这些程序才行,俏护士推他到院长办公室,换上白大褂,然后到祝心媛别墅,让两个女子昏昏睡去…… 泸沽湖像一瓮清郁老酒,在月色下荡漾着,发出轻柔、细碎的涛声。肖月娥提着她的包,迈着稳重的步子,走进了灯火辉煌的厅堂,俞淇美笑语盈盈地迎了出来:“月娥姐,你看你穿的风衣真合体,配上包包,真有明星大牌的气质。” “妹妹取笑了。妹妹才是神仙妃子,回眸一笑回媚生,天生丽质,可有倾城倾国貌。” “不吉利!”郭扬从楼上走了下来,他到要会会这个白骨精,看她有多大能耐逃出他的掌心!他看上的女人,怎么只能饱饱眼福,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 肖月娥淡然哂笑:“我是羡慕淇美妹妹生得好福相,可是正宗的东方美人。” “你就不正宗了?” “月娥姐姐,你们怎么一见面就对掐?是不是天生冤家对头?”俞淇美颇解风情,眉眼生嗔,话语俏生生的,略含爱昧。 “啊哈——”郭扬仰天大笑,然后他活动活动膀子,“今天去靶场打了一回靶。他奶奶的,几日不打手有点生。差点让下面的同志看笑话了。好在,换了一把枪找回了感觉。这枪啊,跟人一样,你没摸准它的脾性就打不好。我算老手了,一把新枪也要试打几发,才有明白这把枪的要领在哪?” “人也是这样,干爹。”俞淇美娇滴滴地说,“你没跟她磨合好,就有点摩摩擦擦;你要是对你口味,那就你恩我爱,比胶水还粘得死了。” “哦,忘了一件事了。你看我这记忆。”郭扬摸了摸染过的萧疏的黑发,“巡视组的人跟我说,白敬明的事还牵涉到刘康沂,可能也有给刘康沂三规。唉呀,现在听到风就是雨啊。” 肖月娥面色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些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对方现在图穷匕见,露出狰狞的面孔来了,逼她就范,她漠然地说:“他既然违反了党纪国法,他咎由自取。相信党和国家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处理。组织培养我这么多年,我知道,我该相信党组织。” “好!”郭扬拍起了巴掌。 “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可能组织也会找你谈话。” “嗯。应该的。”肖月娥慨然应许,“其实错在我身上。我会让组织坦白我的罪责。因为我不该接受礼物。我更不应该玷污我的女婿,把礼物送给我的女婿,害了他年轻的生命,他本来可以效忠祖国,为国除奸。” “你说什么?!”俞淇美尖叫起来,“你们疯了吗?狗咬狗,满嘴毛。月娥,你是干爹送你的礼物是冰?你真没良心。” “事实上搜出来的,就是我送给尹龙的礼物。”肖月娥面无表情。 郭扬颤抖了一下,知道这个女人疯了,他现在开始害怕了:“你——你材料——在——” “我是来向首长交待情况的。”肖月娥冷若冰霜。 “我找到了当日送礼的监控画面,也找到了我送女儿的视频,我更找到了当日充当证据的视频。从时间上,我女婿没有更换物品的时间,他参加集训队走后,这包东西才出现他办公室,抓他的时候,他还烧开水,当咖啡泡。”肖月娥一字一句地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不妨一古脑倒出来!”郭扬知道这时候,他要用安魂大法,安住她,不能让她发疯。 “我想问你,尹龙帮你拼着性命打下军事奥运会金牌,你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为什么还要自己岳母亲手害死他?我还有脸跟杀我儿的仇人同榻共枕?世上有如此无耻的女人吗?”肖月娥终于控制不住她的感情,“对,我知道你会报复。不过报复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郭扬脸上的肌肉在抽搐,冷笑着说:“你想搞倒我?凭你?你还嫩了点。” “老畜生,你的死期到了,我要亲手杀了你,为我家孩子报仇!”说罢,肖月娥拿出一支勃朗宁手指对准了他的心脏,她怕要脑袋,第一次打枪会打偏。 这一变故吓得俞淇美尖叫一声,此时涌进一屋子警卫。可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肖月娥手指动一下,就可以打穿他。 郭扬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换成了笑脸:“都出去,出去!我跟她演戏呢。这是把玩具枪。紧张什么?都出去!” 警卫团长还有点将信将疑,但首长说了,这是演戏,他们只好撤了出去。 郭扬看警卫撤了出去,肖月娥的手在微微颤,这些没逃过他的眼睛,她要是开枪,现在就击发了。看来,她还不是一名好战士,也不是一名好复仇女神。郭扬脸上堆满了笑容:“月娥,我是试试你的底线。其实啊,我跟你说,尹龙的事,我没少废力。我能力有限。至于说,我送的礼物,其实也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哪里亲手去办什么礼物?也用不着,我办什么礼物?我没想到有人竟然敢送这种东西我。说明这人本来用意是想害我的。我当时也慌了神,要是这孩子一口咬定,这东西是岳母娘送的,那我就完了。警方最擅长顺藤摸瓜。由你查到我头上。我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啊!” “编,再往下编。”肖月娥手指要去勾扳机。 “月娥,我实话跟你说,我视尹龙如己出。你看,我曾经挽留他的文件。拿我的公文包来,我拿给你看。这孩子为什么不说是你送给他的东西?难道你还不领情?这孩子不想连累你,当然也包括我。你想过没有?这孩子聪明着呢。这是有人要害我,他枉当了罪名而已,让我腾出手来,擒拿真正的罪魁祸首!”郭扬巧言令色。郭扬太懂得女人的心,女人在现实和死亡面前摇摆不定,你是为一口气。过了这一口气,她想开枪,除非过度刺激她才有可能。 肖月娥确实当时头脑一热,什么也没想,揣着一把枪就来了,可是她用枪对准眼前这位糟老头子,她就茫茫然了。这一枪开下去,什么后果,她清楚;但是现在放下枪,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俞淇美战战兢兢帮郭扬拿下包来,可能楼上有人给了她主意,她眼睫毛一扬:“娜娜,你怎么来了?” 肖月娥真没主意,她回过头去看。糟了,郭扬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以他苦练过的抓腕,车转身,背重重地撞过去,再一个猫身,将肖月娥重重地从他头顶高高地摔在地板上,一脚踏在她手腕上,将枪踩离了手;再一脚将枪拨开。 “娘的,跟老子玩,你还是嫩了一点。”郭扬恶狠狠地说。 545救母 以郭扬的身份当然不会对一个妇人施暴,他也不敢软禁她,要是一个省委常委突然失踪,那可是一场不少的地震。他想做到仁至义尽,拿出手帕给她抹掉嘴角的血,肖月娥偏过脸去,一脸鄙视的神情。 郭扬厚颜无耻地说:“何必呢?跟我作对,谁保你老公?还有你自己,还有你女儿,你亲家?他们可能都有牢狱之灾。唉呀,好风光的一个家族,眼瞅着凋零下去,我这心啊,落不到实处。” “上苍自有报应!”肖月娥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有报应,当然有报应。上苍还把你送到我身边,这是所谓的孽缘啊。我身边从不缺女人,你用枪指着我,我还对你笑;现在你站在我身边,我还是没对你怎么样。我对你够宽宏大度。别这样桀骜不驯了。咱们扯平了。好不好?我可以保住你丈夫,你的家庭,还有你的身份、名誉、地位。我可以发誓。但有一条,你首先成为我的女人。” 郭扬采用惯用的威逼利用,肖月娥冷酷地说:“别做梦了。我死也不会跟一个野兽搅在一起。我虽然不能杀了你,但我亲眼看到你伏法的那天。” “别说气话了。能对我怎么样的人还没出世呢。”郭扬嘴脸差点擎到了她的额角上了,“好好想想吧。我会给你三天思考的时间。三天之后,可能你有牢狱之灾了。送客。” 可是,肖月娥则走到门口,郭扬丢了一个眼色,一个黑袋子往她头上一罩,将她推进了地下室锁了起来。 尹龙思前想后,还是先救出岳母要紧,因为岳母手握着一些重要证据。但有可能打草惊蛇,暴露他的身份,郭扬一定会狗急跳墙,加大报复力度,但同时也会暴露他的罪证。从视频上看,这人不好救啊,调来了训练有素的警卫团。可能一里之外都设防了。他要混进去救人,还要把人带走,难度相当的大。 尹龙反复研究了泸沽湖和山庄周围的地形,山庄面朝泸沽湖,地下室位置处在车库的旁边。走水路是不二的选择。可是要搞到二套蛙人装备,真的有点困难。当然,他可以从金三角调过来,但远水扑灭不了近火,他今晚就要行动。唯一可行的就是找他的老乡乌拉海,但又是一着冒险的棋,乌拉海仅仅与他并肩打了几场硬仗,两人义气相投,但最近没有联系,他会不会抱郭扬的大腿。 尹龙笃信乌拉海是条汉子,不会出卖他。于是,他给乌拉海打了电话,乌拉海吃了一惊:“兄弟,世人都相信你被处决了。唯有我不相信。因为处以注射死亡,明显杀不了你。你肯定是执行特殊任务。” “对啊,这是绝密。” “知道。我躲在卫生间接的电话。兄弟,是不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乌拉海压低了嗓门。 “你马上选两套蛙人装备,一男一女,男的在大号的,女的要中号的,要快。我在学府路等你。” “没问题。”乌拉海欣然同意。 半个小时后,乌拉海与女人打扮的尹龙见了面。要不是尹龙在电话告诉他,有一个女人来拿东西,他还舍不得给她呢。要是给错了,可是犯错误的。后来,看那眼睛明白了七八分,这模特身材的长腿女人,不就是尹龙的身材吗?“她”就是尹龙,唉,不知道缠着他,带我一起去战斗。真是笨死了!乌拉海狠狠地砸了自己一拳,跟着尹龙肯定立大功。 其实,他提供蛙人装备,已经是一份不少的功劳。尹龙当然知道,对方采用了最先进的雷达系统,他只要上岸,雷达视频就会映出他清晰的图像。换一般的人,肯定上不上岸,但拥有拟态伪装高手的尹龙,很快变成了一丛草,雷达视频看到的是一丛草。这丛草前进的速度慢得肉眼无法察觉,他要用壁虎缓缓行进的速度贴着地皮前进。到了墙根,他与一株大树融为一体,大树的暗影完全可以掩盖他的身形。然后,他如猿猴一般爬上了树干,一个蹿跳,就跳进了院内的一棵树。可今晚带队执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尹龙同生共死的伊惠,他感觉院内的树微微颤了一下。一般的人,以为这是一阵风,或有什么野物出没,但他深知保护中央首长责任重于泰山,他立马潜伏在暗处,看看有什么动静。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猿猴的身影,确实如一阵山风吹得树叶沙沙响,他为之一震!他从新闻上知道,他们的队长尹龙作为毒枭被处决,他打死也不会相信师弟会贩毒!他要不是受党培养多年的忠诚卫士,他还想带队劫狱。现在,看这身手,他明白七八分了。不过,他也有一点技痒,很想跟尹队过过招,但过招不是这时候,看师弟怎么救人吧。他其实看到了关押的少妇,但他不知道她是何许人也。没想到,师弟冒险都要来救她,看来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师弟出手太快了。通往地下室的几道门卫,都给他点了晕穴,他无意伤人,一个小时后会自动解穴。伊惠看看队友,没什么问题,想看看师弟怎么个救人法。 有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与他擦肩而过,要不是藏在他风衣下面的雀尾——他带的警卫全是着风衣,怕引起附近居民的误会,只能着便装。但绝对没有扎雀尾巴。可他还没出手,他的穴道就被师弟封了。好快的手法!尹龙也一惊,怎么是伊惠?尹龙说了一声对不起了,将伊惠的一套装备全部搜走了,还在他耳畔轻声说:“师兄,有借有还。” 气得伊惠真想揣他屁股,他牵着那个化装成警卫的女子,从正门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岗哨一查,他出示了伊惠的通行证,岗哨还向他俩敬了一个军礼。两人转到水畔的树下,然后在树影里换上蛙人装备,肖月娥想问他什么,尹龙嘘地一声,肖月娥会意如此凶险之地,怎么可以说话!肖月娥的中号潜水服,屁股太翘,略显得挤了一点,尹龙只得帮她硬塞了进去,替她整好装束。 肖月娥可是第一次潜水,既兴奋又紧张,她开始还以为是尹龙的鬼魂,现在看清是真的女婿救了她,心情当然舒畅。她可在黑暗的水底辨不清方向,全凭女婿牵着她的手。有时水底还有树枝、岩石,还要他搂开。她也顾不得害羞,紧紧拽着女婿的手,尹龙根据伊惠的导航设备,准确地游动了他车的位置。于是,娘俩出了水面。 “妈,你吃苦了。”尹龙一边说一边帮她取下潜水面罩、头盔,拉开拉链,肖月娥一把搂着尹龙大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你可想苦妈了。” “妈,我不是说过,我死不了的。我有神灵保佑的。”尹龙嘿嘿地笑着。 “你别宽妈妈的心,你还不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娜娜知不知道你——” “见过了,其实我一出来就见过她了,再说,她最后一次探监,我也暗示过她。她那么聪明,早就猜到了我要执行特殊任务。上级交待,以后不能有尹龙这个名字在地球上存在,我以后只能使用化名。妈,对不起,女婿可不能经常在你身边孝敬您了。”尹龙愧疚地说。 “孩子,你不怪妈。妈就高兴了。” “妈,你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呢?打死我也不信。我早知道他们要害我。其实,我认罪,就是麻痹他们,让他们以为我真的死了。好放过你们。没想到,我死了,连你们也不放过。”尹龙怒火中烧。 “妈也利令智昏,人的话不听,听鬼的话。想给你岳父跑官,结果中了人家的圈套。你岳父调任市委一把手,是妈跑出来的;妈调任省常委更是跑出来的。唉,妈糊涂啊,差点害了我的好孩儿。”肖月娥泪水滚滚落下。 “妈,别自责了。这是俞淇美设的局。毒品是她弄来的,她早就想除掉我!她现在不只是除掉我,而是我龚爷爷、洪爷爷一大帮人。因为我们铲除了他的爪牙,妈,你应该知道,周桐兄弟、杨任、田归农都是死党,我们抓了他的死党,打狗看主人,他们对我可是恨之入骨。精心地设下了这个借刀杀人之计。”尹龙做了一番详尽分析,肖月娥稍稍心安一点。 于是,母子两人上了车,尹龙看她脸色不好:“妈,你饿不饿?” “回家再说吧。” “妈。你暂时不能回家。妈,你应该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掌握了他们犯罪的证据。” 尹龙的话让肖月娥紧张不安起来:“是不是,我马上向中央巡视组反映他的情况。” “可能还不足以采信。等我拿到他们直接证据,让他们无可辩驳。”尹龙坚信他的能力,加上今晚看到伊惠师兄,伊惠师兄跟他可是过得命的交情,绝对会听他差遣的,他想一招搞定大师兄可能是不太可能,再说他还傻傻地等着他动手,否则他早就报警了。整个营救计划,就全泡汤了! “儿啊,妈听你安排,妈住哪啊?听说你岳父也要三规,会不会对你岳父下毒手?” “三规好啊。三规不会受到伤害,等于把他保护起来。娜娜那里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妈,你还记得那个在树上飞来飞去的小女孩了吗?”尹龙说的是门巴人的公主精卫。 “知道。是不是你情人?” “妈,你真多心了。我带你去,你亲口问她,不是的,我当时就在她们部落养伤,跟她们一起打猎,她当我亲哥哥一样的,何况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尹龙说的是真话。 尹龙当即把岳母送到卡佤一条街,现在卡佤一条街,在伊莱的打理下,规模扩大了一倍。蓝凤凰选了最好的一处宅院给董事长岳母居住。精卫缠着尹龙问长问短,好在她说的话,肖月娥一句也听不懂,可能尹龙让她全力保护好他的岳母吧。这里的生活当然是一流的,都是野生、纯天然的。 546儿时伙伴 尹龙安顿好岳母,风驰电擎般赶回家中给娜娜报个平安,娜娜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到实处,然后还是年轻气盛,做了一次功课,赶紧返回了祝心媛的别墅。好在两个女人还呼呼大睡,混过关了。 李晓接蒋勤勤回新房,这是他们的婚房,比尹龙住的还要大。省委一把手的公子住所,当然得豪华。可是,他们开了灯,刚要亲热,传来了一个声音:“别急,来客人了。” 李晓吃了一惊,要掏枪,可是蒋勤勤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是尹龙呢。” 李晓一听是尹龙,吓得手足发颤:“尹龙,你可不要找我。我可没害你。我们可是好兄弟。” “你乱叫什么?是活人呢。”蒋勤勤看得分明,尹龙还扎着雀子尾巴呢,他嘿嘿地笑着:“晓哥,你不会怨我死吧?” 蒋勤勤看清了,不顾一切叫着:“尹龙——” 一头扎入他怀里,怕他会飞,要搂住他似的,现在的九零后真没得救,当着男朋友的面去搂她的童年伙伴。李晓当然无所谓,有机会他也可有拥抱一下刘娜,把损失夺回来。相信尹龙也只能嘿嘿笑,他眼里冒火也没办法。 蒋勤勤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落下,吸着鼻子:“阿龙,我、娟娟、萍萍、李艳、徐菁前些日子还看望小宝宝,我们逼问刘娜,阿龙是不是执行特殊任务。她矢口否认,可她没有泪水。我知道这里面有假。娜娜可是动不动哭鼻子的。她不哭天抹泪,我就知道你搞了一个弥天大谎,把我们这些蒙在鼓里的,吓了一个半死。” 李晓证明:“阿龙,她其实是哭得最伤心的一个。娜娜是知情人,她的眼泪是骗人的,是表演。她是真哭啊。你可要陪她的眼泪。估计我出事了,享受不到这么高的待遇。” “你胡说什么啊!”蒋勤勤推了他一把,“哼,娜娜不在这里,我让阿龙多抱我一会儿,你有意见吗?” “不敢,不敢。你这招最损,最容易引起兄弟们内讧。”尹龙不无正经地说。 “呸,现在什么时代了。你还老土。”蒋勤勤一副很开放的样子,“你怕是装的。我听说了,你其实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就骗我们。其实,李晓跟他继母关系就藕断丝连的,当我不知道。两人那眼光就不对劲。亲生妈妈也不会,连儿子脸上一粒青春痘都要亲手帮他弄掉。” “小时候,一直是这样,好不好?我跟你说了一百回了。尹龙,你可要帮我开释她一下,你和娜娜可是保媒人。” 尹龙严肃地说:“我这次来,就是来帮你摆平这事。晓晓哥、勤勤姐,我实话对你们说,我掌握的证据,你养母涉毒,你要跟她划清界线。否则,你们都完了。” “不会吧?”蒋勤勤倒是希望她涉毒,她虽然是九零后实在看不惯,她老是卖弄风情。 “晓晓哥,你应该是知情人吧。” 李晓沉默不语,尹龙眼光逼向他,他支吾着说:“她可能心灵空虚吧。她好那一口。” “你没跟着她沾那东西吧。” 李晓忙摇头:“我,我——真没碰过。我只是看她溜过。她问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说是溜冰。她问我与同学们玩不玩这个。我说玩不起。她叹了一口气。晓晓还是乖孩子。不玩最好不要沾这个东西,别像妈一样没出息。” “你一点不恨她?”尹龙有点挑拨离间,“她可是鸠占鹊巢。她色诱你老爸,弄得你妈一气之下跑到了国外,嫁给了老外。你难道一点也不恨她?” “真的,恨不起来。”李晓耷拉着脑袋。 “当然恨不起来。你敢说,你们没发生不齿的关系?”蒋勤勤逼问他。李晓是个老实人,吞吞吐吐说:“我其实也没控制住自己。我们家里有一个游泳池经常在一起游泳,她经常当着我面换泳衣,有一次,就那么糊里糊涂抱紧了她——” “当然第一次尝到甜头,以后就接二连三。”蒋勤勤憎恶地说。 “好啊,她玩弄了你老爸,现在该你了。你看,这是我掌握的视频,她在外面也是很开放的。”尹龙调出视频给李晓看,李晓看了气得脸都黄了。尹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李晓恍然大悟,这是一个很邪恶的女人,他现在有了道德是非判断:“阿龙,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我听你的。” “你先要与她划清界线。不要再跟她纠缠不清,特别不要涉毒。做得到吧?” “这没问题。最可怕的青春叛逆期,我都撞过来了。何况我现在有自己的道德底线。”李晓提到道德底线,尹龙不禁对道德底线心有余悸,他知道光凭道德底线是挡不住的。李晓其实早越过了道德底线。 “勤勤,我帮你把晓晓哥夺回来,但这段时间,你还要容忍。不要引起她的警觉,会加速她的报复,她是一个报复强相当强的女人。这一点,晓晓哥比我清楚。” “对。她真的报复性想法很严重。她曾经跟我说,我爸爸欺骗了她的感情,她想跟我爸爸一起死,只是看着我,她才打消那个念头。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李晓虽然生在官宦人家,但他并不幸福。他是美好的回忆,就是在段务局的日子,尹龙家聚会,尹龙灌醉大伙,撩起娜娜衣服偷看娜娜,他想起就笑了。 “你笑什么?”蒋勤勤勤看李晓说得如此严重,还笑得出来。李晓笑得直不起腰:“你那时候发育得也很好,我假眯着眼,希望尹龙来掀起你衣服,看看你发育得怎么样。可他畏首畏尾,看了娜娜之后,还打了自己一耳光,就不干了。我可没有他那么好的胆量。真的,那需要超人的胆量才行,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试身手。” “你现在是不是还希望?”蒋勤勤笑得花枝乱颤。 李晓涨红了脸:“阿龙,是我亲兄弟,他对你怎么样,我保证默认。” “说正经的。我们都老大不少,小时候那是懵懵懂懂,现在使君自有妻,罗敷自有夫了。说正经的,铲除这妖婆。”尹龙拿出一串沉香手链。蒋勤勤一把抓过去:“哇,这么好的天竺手链给我的吧。” “送妖婆的。一般的礼物,她看得上眼吗?这一串百数万呢。执行完了任务,再给你。”尹龙只得改换语气,其他人可没这么好福气,执行完任务,他可要收回来的,价值太昂贵了。 “呸,老妖婆带过的,我才不要。” 李晓接过去,尹龙笑着说:“你一定要设法让她戴在手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不戴,就让她白捡便宜了。” “我这点事还办不好,以后带能跟着你玩。放心吧。你这是帮我,又不是害我。但我求你一件事,看在我们兄弟一场,你一定要答应我。”李晓突然情绪黯然。 “晓晓哥,我答应你,我不会动勤勤的,兔子还不食窝边草,兄弟妻不可欺,我只会当亲姐姐看待。” “什么?你一句亲姐姐就想打法我。我——”可蒋勤勤眼眶一红,委曲地哭了。 尹龙忙给她拭泪:“别儿女情长了。同在我们可肩负着重大使命,申张正义。以后我们一伙人欢聚的时候,我多亲近你,不就行了吗?” “你别哄我哦。我们拉勾。”蒋勤勤真会坐地要价,尹龙只得跟她拉勾,尹龙心里想,以后你能见到我影子算不错,还聚什么会。 “晓晓哥,别想不开啦。勤勤姐不过一时找不到出气筒,在我身上发泄一下,她不找别人,说明——”尹龙眨了一下左眼。 李眼哼哼唧唧了一阵,突然跪下了,吓得尹龙赶紧搂起他:“晓晓哥,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兄弟啊。你有什么话不好说吗?我们拉勾,小时候也拉过,我以后让娜娜跟你拉一下勾,不就扯平了。” “不是,阿龙,你要救我老父亲啊。他可能这次——死罪难逃了。我知道,我感觉得到,你也在查他。他的丑事,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你别乱说。李伯伯是一把手,全省人民的父母官,你养母归养母,一码归一码,怎么会扯到他头上。我实话跟你说,我是查你养母跟她干爹造的孽。真没牵涉到李伯伯。小时候,我也经常见到李伯伯啊,我每次去你家玩,李伯伯可亲切了。我记得,他还跟我们一起做西瓜炸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从楼顶往一个大石头上炸下去,炸得泡沫横飞。我现在还记得怎么做。我们把挖空的西瓜装了肥皂水,从高空炸在石头上,西瓜皮炸得稀八烂,泡沫全给激活了,好壮观啊!激起冲天的气泡!”尹龙说得很神往,他对李伯伯印象相当好。 “阿龙,你别瞒我了。我爸做的什么臭事,我还不清楚。他做了一把手,重新洗牌,等于卖官啊。一般的科局级干部二十万,好的局级干部五十万,处级干部动辄上百万,厅级干部那是上千万啊!我爸在老家建了房产,在京城有十处房产,在加利福利亚、夏威夷、悉尼、多伦坡、香港也有他的房产,他几辈子都用不完。他搞的泸沽湖山庄,其实就是一个供高官员娱乐的会所。他还有一个生活秘书阮玉娥,其实就是她的第三任妻子,我养母之所以要报复,其实就是说的她。有时候,我觉得养母也挺可怜的,她心态肯定要失衡,眼看着别的女人把她处心积虑扶起的男人抢走了,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咽。” “你更恨你爸爸?!”尹龙惊得目瞪口呆,要是不问李晓,他简直找错了对象! 547知情人 “我恨他做出没人性的事情,但是他又是我的亲生父亲啊!”李晓痛不欲生,他之所以迷惘,原来是为他父亲迷惘,为他这个特殊的家庭迷惘。 “晓晓哥,你还不如我们普通人家的孩子过得幸福。”尹龙叹息了一声。 “那是自然,我好羡慕你,敢想敢干。其实,我在网络侦缉方面算得上专家了,我很快可以拿到研究生学历。阿龙,我想跟你干。”李晓贫血的脸上,有了一份精神依托。 “好。我想,你可以掌握你父亲的罪证,由你完成对你父亲的举报。这样,可以减轻对你父亲的处罚,二来又锻炼了你。你看行不?”尹龙知道这很难,但他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查李长廷,他压根儿没想过。 “好,但我要行为你的队员。行不行?”李晓真是一根筋,小时候,他就最怕尹龙把他排除在小伙伴的队伍之外,他就成天关在家里了。 “我也要!”蒋勤勤也抓住尹龙的手,目光恳切。 “好吧,你俩的任务现在就监视三个人,掌握他们犯罪的证据。一定要记住,他们是你们的亲人,也不能讲亲情。做得到吗?”尹龙可给他们洗脑了,像传销教授拉入会人员加盟,给他的灵感。你想象,用亲人做卧底,那是多么恐惧的一件事情。 “哪些是证据?”蒋勤勤还是外行,还要尹龙给她培训,她只是段务局的调度员。 尹龙简单扼要:“你比如,我俩发生什么关系,李晓要抓我们的罪证,他就把我们现场录下来。” “你胡说什么啊?”蒋勤勤脸唰地红了,白了尹龙一眼,还意味深长地推了尹龙一把,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 “是这么一个理。你要说我继母涉毒,要抓住她的毒品来源、毒品、现场交易等,这样可以形成证据链,就可以抓她了。我父亲,就要抓拍他收赂的直接视频,还有他的动产、不动产,甚至银行帐户。查阮玉娥可能麻烦大一些,我们几乎没与她怎么接触,老爸从不带回家中,他们在外面有房产。因此,查出他们在外面的房产,才是唯一办法。” “好啊,晓晓哥,你思路清晰,条分缕析,就这么办。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尹龙不忘提醒他俩,“但是一定要记牢,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与平时一样,不露声分,不着痕迹,要是出现秕漏,那可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勤勤,这是一件斗智斗勇的事情。你一定要沉得住气!你面对的是有富有政治斗争经验的高手。我们是一群毛孩子,根本没有他们的城府。” “知道了。要是成功了。你怎么感谢我?”蒋勤勤可不放地尹龙。 “喂,刚才说了,你是我的队员,我的指令,你无条件服从。现在,我命令李晓为正特派员,你是副特派员。明白吗?”尹龙提高音量。 “明白。坚决完成任务!”两人只得听从尹龙召唤,蒋勤勤也不能撒娇了。 “现在你们就是神龙大队的正式队员,以后给你们做档案,非常时期暂时办不了。”尹龙不是忽悠,还真是的,此项任务完成之后,神龙大队正式组建。 “不耽误你们了。我还有事。”尹龙说着,往窗户一溜,两人往窗外看,尹龙早就消失在高墙的明暗光影之中了。好敏捷的身手! 尹龙第二天就可以监视俞淇美,俞淇美想不到李晓会这么孝顺她,可能还有更肉麻的行为,那就不得而之,总之,她当时就让李晓给她戴在腕上了,她还嗅了再嗅,她闭上眼睛欣赏了很久。因为女人都有攀比心理,郭扬夸奖过肖月娥腕上的沉香手链,现在她也有一串几乎一样的极品天竺沉香手链,她如何不心花怒放。俞淇美比肖月娥略瘦,体态轻盈,杏眼桃腮,刀子嘴,能说会道。 许小豹怕装过了头,第六天醒转过来,可始与同室犯人,躺着聊天。其实,同室犯人起码有一半是装的! 一个与许小豹床挨着的中年圆脸男子,他没事就跟许小豹闲聊:“小伙子,这么年轻,犯事了?” 许小豹用黯然无神的眼神微微瞄了他一眼,声音有气无力:“气、气不过,就——” “唉,年轻气盛。我年轻气盛也是如此,经常犯事。以后行事可要稳重踏实了,弄进来容易出去难啊。我在这里面真是度日如年。只得不惜血本,拿钱来买自由。”圆脸男子慨叹道。 “大叔,还要花钱买?” “你真幼稚。你看到没有,这里面躺着的一排人,十个有六个是花钱弄出来保外就医的。我这是第三次保外就医,一次一万,一个周期是一周黄金时间。”圆脸男子轻声与他耳语。因为病床多,他们之间挨得很近。 “我觉得在里面蹲也没什么?不就是工地上干六个小时的活,下午就是学习技术,晚上思想教育。相当于国外半工半读。很人道啊。”许小豹在监狱里,其实就是一种休养,比起他受的苦训来说,这是养生。 “你年轻扛得住。早晨六点上工地干活,一直干到十二点。说是半天,其实就是变相的一天。这不是主要的,你交了保护费没有?我可是每个月交保护费的哦。”圆脸男子一脸无奈。 “我没钱,要命一条。”许小豹的话苍白无力。 “是啊,你不交,是不是给打了?小伙子,你好手难敌两拳,这次可能打成脑震荡,下次可能要打成伤残了。还有啊,他们可会取你的器官的哦。我同室病友,睡熟了之后,被熏香熏晕了,给你做了取肾手术,现在只有一只肾了。” “这是谣传吧?” “谣传?那兄弟至今还在牢里呆着。他喊冤都无处喊。他向上级反应过,上级只做了一份笔录。也不知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反正事情过去一年,也没有下文了。” “谁有这么大胆子?” “为高额的利润呗。人体器官移植现在相当赚钱。眼角膜,一只二十万,换肾涨到五十万了,红骨髓抽一次也有好几万,还有植皮的。反正卖得相当火爆。你看,我们为什么验血验得那么勤快?其实,他们与医院内外勾结的,我们的信息资料早给泄露了出去。拿我们的血型去配对,配成功了,这个人就倒霉了。”圆脸男子说得许小豹心惊胆寒,不知道他的肾是不是少了一个。 “谁在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 “马帮。”圆脸男子轻声说,“我在里面真怕睡熟了。真不是装病出来的。还真有脑神经官能症,变得疑神疑鬼。我过去是何等人物。” “大叔,肯定是一位风云人物。”许小豹精神好了很多。 “风云人物说不上,女大学生让我玩你不少。”圆脸大叔神秘地说。 “不可能吧?你又不帅?”许小豹看他是肉泡眼,厚嘴唇,头顶还有些秃。 “好,反正没事。我传你几手。难得各位有缘。要骗人,那些传统的骗术,咱们也得学,要敢于实践,在实践中摸索和总结,什么空手套白狼、放鸽子、钓鱼、点金术、障眼法、掉包计……一定要学精。然后要适应时代需要,要钻研心理学,甚至还要有些专业知识。你譬如电信设套,那要会网络、会演戏、会银行业务。这么的吧。我给你说,我怎么骗大学生吧。” “你真骗到手了?” “没骗到,我能到这里来?”圆脸大叔阴恻恻地笑道,“你学过格式塔心理学没有?你要创设一个情景,让她不由自主地进入我设的情景,跟我一起表演。这个局就设得很成功了。” 许小豹来劲了:“你举个实例。成功的实例。” “好吧。我说有一次,在一个大学门口,我戴着耳脉,穿着皮茄克,硬头军用皮鞋,给人一看是执行特种任务的人。我轻声问一个脸蛋俊俏的女大学生:同学,月潭公园在哪里?她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校内。我其实早知道月潭公园。我出示了一个证件。我是国家安全局的,刚才接到线报,你们学校月潭公园混进了不法分子。我要展开调查。能不能帮我带个路?你不用暴露身份,帮我远远地指认一下,就行了。那女孩开始很紧张。我知道紧张就对了,不紧张肯定串帮了。现在的九零后,玩游戏、看电视剧看多了,对警匪片故事情节了如指掌。我要让她入戏。她面色紧张:行。我说: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就装着父女。你要拉着我的手。我们若无其事地走进去。你指认后,就算完成任务。 “于是,美女大学生主动牵着我的手,轻松自如地走在校园里,有时还跟她的同学打个招呼,同学们都以为我是她的父亲。我们顺顺利利到了月潭公园,上课时间到了,月潭公园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忙装着用暗语对讲:阳光很好,还没看到蝴蝶。美女大学生抬起脸,意思我是不是完成任务该上课去了。我悄悄对她说:上级指示,请你配合我,在这里以情侣身份,继续蹲守,以免打草惊蛇。 “这是我稳住她的妙计。她果然紧挨着我坐下,我俩装模作样地闲聊。一定要有耐心。一个小时后,我对她了解得差不多了。确认是一个不错的目标。我便用暗语说了一通。我脸色骤变,不好,我的拍档出事了。我要赶去援助他。 “如果美女大学生现在趁此机会去上课,我设的局也就到此之止了。没想到,美女大学生相当单纯:大叔,要不要报警? “不能报警。一报警,我们盯了一个月的毒贩就逃之夭夭了。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看看我的队员怎么样了吧?我们再研究一个新的跟踪方案。美女大学生出于好奇,真的跟我出了大学校门。 548真够损的 “一出校门。我脸色铁青,不好,我的队员被车撞了,送进了医院。我带着她带重伤科,我让她在外面候诊室等着我。她也是适时走开,我就骗局也就完了。她还傻等着。我神色慌张地走出来,一脚踹在垃圾桶上,什么医院?不缴齐住院费硬是不给动手术。美女大学生焦虑地问:还差多少钱?我说:一万。我只带了一千现金,还差得远。没想到美女大学生慷慨解囊,全部垫上了。 “现在的女大学生家庭经济条件好,带着万把块在身上,是常有的事情。接着,我便跟部联系,总部指示:你带的群众可能暴露了。女大学生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说可能我俩的行踪被贩毒集团分子发现了,他们要报复你。女大学生吓得不行了。我马上安慰她。不要紧,上级有指示精神,没有抓住这伙毒贩分子,我二十四小时保护你。走吧,我们暂时隐身。相信正义的力量。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带着她开房去了……” 许小豹剜了他一眼,这个人渣,真是无恶不作,但他得装着什么也没发生:“高手,你真是高手。我要不是知道你干这一行的,我一不小心被你骗去卖了。” “有可能,真有可能。”那位圆脸大叔眯缝着肉泡眼,脸上讪笑着,“兄弟,我俩有缘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你讲些故事打发无聊的时间。”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袁心罡。你呢?” “许小豹。” “许兄弟,讲你的故事听听。反正闲着无事。”袁心罡有一句没一句套着他的话,许小豹想,他有什么意图。于是,他把许小豹怎么交上一个漂亮女友,没想到被村霸看上;村霸开农家乐,怎么把漂亮女友骗过去。村霸怎么想鬼法子霸占他漂亮女友。漂亮女友向他哭诉。他一怒之下,提着杀猪刀就找村霸算帐,可惜村霸跑得快,没杀着,老子一口气干死对方五条人命,重伤七人,轻重十一人。致五人伤残。不过,俺也算是激情杀人,只判了一个死缓。 袁心罡看了许小豹一眼,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尊瘟神可不好糊弄,弄不好就给你动刀子的丧命星。 “袁大叔,我不会讲故事。我也没什么故事。就这些了。还是听你听故事吧。大叔,你可是一个老江湖了,我可要好好跟你学才行。大叔一定在外面攒了很多钱,动不动到这里来度假。”许小豹来了兴趣,对袁心罡更显得俯首贴耳。 袁心罡可能要是有一个死士在身边,也不是一件坏事,谁敢搞他,叫他去摆平,他长叹了一口气:“大叔流年不利啊。栽了。” “大叔,肯定栽在女人手中。” “对喽。女人真他妈的,让你走背时运,晦气。我收了一个女徒弟,带她走南闯北。那天,我们来到南滨市,他娘的,这一带是财富累出来的,家家户户都是高楼大厦。老子想,要在这里狠狠的搞几笔。我研究了一周,发现其他的招术都不好使,南边的人信迷信啊。我马上研究五行八卦,到庙里搞了几本佛经,再跟我的码子合计了一下,我俩便开档了。我摇身一变,挂着念珠,背上黄包袱,手持度牒化起缘来了。我跟你说,你平白无故地化缘,没人给的。我便称我是五台山慧光禅师,能度引开光,化解劫难,解释因果。 “我得让人信啊。那天,我拦住了一个女子,当然是我的码子化妆的妖冶女青年,我说她脸上有妖邪之气。她故意跟我争吵,引得路人围观。跟人纷纷骂我出家人调戏人家良家妇女,我冷笑一声。我对着女青年喷了一口火,女青年吓得坐在地上,女青年站起来,地上有一摊污血,当然这都是化学药品搞出来的。女青年突然拿出病历本来,原来她患有多年重症,我装模作样给她号号脉,一挥袖走吧。女青年便消失了。当然是我的托。 “好了。现在,有老病的、觉得时运不好走的本地佬,拖着我往家里引。我知道光天化日走下,骗钱财,骗色,那是跑不掉的,当地的巡逻队可不是吃醋了。我便故作高深。有诚意的,我就请她们布施,布施只是小小的几元、几十元不等。有了布施,我便请她们记下功课,留有电话。 “这可不算完。第二步,我当然选好,财色双全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是信迷信,最好骗,身上的伤痛也最多,认为家里灾祸的也比较普遍。我选好她家人都外出做工,她是家庭主妇,一个人留守家中,此时打电话过去。电话打通,我念上一连串佛语,搞得她七荤八素了。我再问:我是五台山慧光禅师,你是某某信女子吗?那女人赶紧虔诚地念佛,还有跪在磕头的声音。我用如来佛对唐僧说话的声音对她说话:某某信女,文殊菩萨感你虔诚,赐你善果、福报、财报、禄报、寿报。你可接受否?那女人感激不尽。 “于是,我要求信女,怕冲了菩萨,只能一个人接引灵光。于是,我便敲着木鱼顺顺利利地登堂入室。那女人还以为真真下凡。也是烧香、化纸,又是磕头谢恩。我当然也有搞点法术,喷几口火,赐几道灵符、划圣水给她喝下。搞得她迷迷糊糊。我便问她,可有什么宏愿许下?她便默念宏愿。我便说:此愿接了。你要布施重金,保你家祖辈世代夫贵子荣。于是,她便拿出现金、黄金、珠宝布施,还有银行卡的钱。我看他有几分姿色,动了凡心,还说看她如此虔诚,决定赐她圣姑。她问什么样是圣姑,也就是想什么就有什么的。于是,她问怎么样才能形成圣姑。我说,我帮你沐浴斋戒,帮你脱胎换骨就行了。到这种地步,我说什么是什么。那就财色双收啦。 “一次骗下来,不得了,百数万啊!赶紧换回原装潜逃!俗话说,得意不可再往。你记住了,同样的手法千万不要在同一个城市玩两遍,很容易被人识破。因此,我带着码子连夜逃到另一个城市。我的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反正不是自己的血汗钱,一阵挥霍,所剩无几。再去行骗。 “娘的,这块地方以前比较穷,现在一夜暴富,很多老光棍有了钱,就做老婆梦。我来劲了,跟码子一商量。搞老光棍的钱。我的码子爱上网,她先加进一个良缘网,在那里面注册成为会员,发布征婚广告。这广告,真他妈的写绝了。我给你背背:某女,三十岁左右,立异。天生丽质,肤白如雪,丈夫欺骗感情,扫地出门,留下丰厚家底。欲觅一成功男士,为终身伴侣。非诚勿扰。此广告有多处诱人之处:艳妇本身吸引人,不能太年轻,太年轻的毛头小伙没什么身家。对象就是冲着有钱的光棍去的。最吸引人的还是女方家底殷实。对方认为要好好表现一番把她弄到手,以后女方的财产就是他们的共同财产了! “哇,来电的,加qq聊天的,简直搞得我们忙得不亦乐乎。我们选了一位家底丰厚的做海鲜生意的老板。我们第一次直接去他的海鲜楼,红包打了一万,吃一顿还不算。可是这码子,她娘的太死心眼了,她真看中这个老板了。趁我不注意,跑去跟海鲜楼的老板私会去了。她娘的,吓得我赶紧卷铺盖走人。否则,他是本地佬,一伙人过来,我还有活头。一万块,把码子给糊里糊涂‘嫁’出去了,这是最乌龙的一桩生意。” 袁心罡的话把许小豹笑得差点肚子痛了,旁边偷听的也跟着哄笑。 “小豹,你黑人的同时,一定要提防人黑你啊。”袁心罡真当小豹是他徒弟,“以后,我就单飞了,不用托。我反而如鱼得水。可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不能动真感情。记住,一定不要拖泥带水,否则后患无穷。记得我有一次乔装打扮成上校军官,与一乡村美妇结上了缘,我也是通过网络俘虏她的。其实,我已经得手了,财色双收了。我可能漂泊太久,厌倦了孤苦伶仃的生活竟然真的答应与她结婚。可是,就在我与她准备登记结婚,走进婚姻殿堂。美妇的亲眷有懂行的,一查我的军官证,编号是假的,当即报警把我给抓了。你看,我吃了多大的亏啊。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否则,我现在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有。唉,一时鬼迷心窍,竟然还真把自己当上校军官了,太傻,太傻。” 可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袁心罡旁边的一位四十岁的墩实男人压低了嗓门说:“两位,对不起,我无意中偷听到你们聊天了。我叫伍辉。交个朋友吧。” “兄弟,你是干什么营生的?”袁心罡偏过头去。 “我是杀猪的。”伍辉说的是黑话,杀猪,就是专们伙同人骗有钱人的,骗到手了,叫做杀猪。 “生意红火不?” “唉,还是没有袁大哥的老谋深算,也没有小兄弟的胆量。我们做了几单生意,然后就砸锅了。”伍辉叹息道。 “兄弟,这个我感兴趣,这可是做大买卖。大买卖的风险肯定要大了。”袁心罡是内行人,知道有钱人的防范意识可不是小民百姓所能比拟的。 许小豹可喜欢听故事了:“伍大叔,说来听听啊。” “小家伙,你听了,但愿对你有所帮助,反正我们睡在这里是消磨时间,就瞎扯蛋吧。” 549杀猪生意 其实,伍辉早年在家乡是开超市的,他的超市销价最低,真正是薄利多销,他的销售量大,顾客盈门,因此,他与很多供货商打交道,他就拼命跟供货商借贷,不惜高额利息地借,看看债台高筑了,然后人间蒸发了。南方跑到北方去了,苦了那些债主,到哪里找人? 伍辉看北方某城市的按摩洗脚城生意好做。他就改头换面,开起了按摩院了。他想出一招办金卡,办金卡可以超值享受,还可以充一千,送一千,一时间购买金卡的消费者如云。所有迹象看不出,他的按摩院有什么问题,如此火爆,生意兴隆,每天的营业额高得惊人。但他是骗子,知道把工人工资一发,房租水电、上税,然后一结算,不过是白忙活了一场。但他不是赚盈利的,他是吸纳资金的。看金卡销售得差不多。他就故伎重演,销声匿迹了。 伍辉的第三站也来到了一个沿海城市,这里的人喜欢赌马,他马上开起了杂货店。开杂货店是个幌子,主要为小店周围的赌马迷提供买马平台。开始一年,他还是跟庄家合作,拿分红,后来一算光给庄家打工。他就自己做庄。利润滚滚而来,但是风险也是大得惊人。有个家伙,孤注一掷,花一万块买了一个特马,没想到,开出就是这个特马!吓得他,马一开出来,他小店也不要,赶紧跑路了。 许小豹和袁心罡听了,两人笑得直打滚。他在昆明的事情可大了,他办了一个什么生物科技公司,一个小学文化的他搞起了科技,开发绿色食品。其实不过是把一些珍禽异兽加工成补品。这也是幌子。他是要敛资的,凭他多年敛资的手段,他以入股分红的名义,拉来了几十个大股东,小股民更是成千上万,大多数是退休职工,都是他们的养老金。第一年,他确实让大伙拿到了红利,还以为他的产品真是这么红火,电视上有投入了广告。然后第二年,正当融资达到高峰期,他想故伎重演,然后这次他没有那么幸福,他早就被盯住了,被早有准备的股东,将他逮了个正着。 许小豹万没想到,跟他躺在一起的都是江湖诈骗高手。许小豹突然有了灵感,如此高手,让他来黑一把马帮如何?于是,他心生一计,许小豹神秘地对他俩说:“我有一头肥猪。你们敢不敢杀?” 两人对视一眼,两个人主动帮许小豹上了轮椅推着他上厕所去了。 一周保外就医的时间匆匆过完,许小豹又连夜被送回到了重刑院囚室。白炽灯亮着,室友虽有变化,但骨干分子没有变,班长还是黑风怪孟江。许小豹脚镣手铐送回房,除下刑具。室友们只能捂着被子瞪大了眼看着,谁也不敢吱声。 朱挺拍了拍许小豹的肩,黑下脸来:“许小豹。” “有。”许小豹脖子一梗,头擎得笔直,身体绷成了石碑,差点敬一个军礼了。 “别跟老子玩这一套。你听明白,要检点自己的行为,不要在里面惹事生非。你一年的以观后效,要是出事,你的死缓可能是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你。懂我的意思吗?”朱挺还是十分关心他的,“这次,可以说,你们是惩恶扬善,千万不要变成别人惩恶扬善。” “谢谢朱队,小豹一定牢记嘱托,好好改造,不辜负朱队的期望。”许小豹言词振振。 “好自为之吧。”朱队再拍了他几下,就锁上监室的铁门消失了。 室友可乐坏了。孟江动情地说:“许哥,我们以为将我们从此隔开了呢。我们可打探不到一点休息。” “是啊,是啊,我们这次可打得特别过瘾。我们重刑犯,让对方侧目而视,他们有些日子没有挑衅我们了。”小分头杨尚武说,“但没有许哥的前三天,我们可是战战兢兢过的日子。后来,他们并不惹我们,看来他们也忌惮我们了。尊严是打出来的!” 秃鹰拿出他藏的芝麻糕来吃,许小豹给每人分了一点,份量有限,只能表示一点意思。许小豹吃着这精美的芝麻糕,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住了一周的院。人家花钱保外就医,我就这么的办了保外就医。享福了呢。你看是白了吧,胖了吧。” “白胖了,真的白胖了。”狱友都纷纷惊羡。 “娘的,成天闻着药水味,成在睡在床上,除了聊天,还是聊天,我想还不如回病室跟兄弟们在一起,过得有滋有味。他们问我还要不要补办保外就医,我一是怕欠人家的人情债,以后还不了,二是想兄弟们了,我就大大咧咧地说,不用补办了。我没事了,可以出院了。他们就笑疯了。你出什么院?你出院就等于入狱。这帮娘们,拿我穷开心呢。” “对啊,对啊,我们可一直念叨着许哥呢。”杨尚武说的是真心话,他怕老虎一走猴子跳出称霸王,黑风怪孟江还想报他当日狠揍他之怨。他俩很少说话,结的梁子还没解开呢。 许小豹当即让宋应昌、杨尚武和孟江守关,他移开洗水槽下面的暗墙,带着青面兽杨宗英和秃鹰罗广茂进了暗洞。 他们三人到了较宽的t字形岔道口,杨宗英和罗广茂猜都猜到了:“许哥想好了。你准备干了?” “他娘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知道老子还有几个活头,再说,这次我可许了他们重金。我要是拿不出钱,他们肯定给我一个聚众打架斗殴的公函。法院判决书送来,不用说,就是死刑了!我肯定要搞钱,用钱去买命。当然,有财大家发。我可不是吃独食的。两位大哥,你们都是试验毒品的高手。我可以提供原材料,交给你们配制,你们看如何?” “没问题。熟车熟路。”两人可有点心迫不及待。 许小豹这个鬼家伙真是胆大包天的,他真的从裤头带解下藏的药品,还有几支试管。 “你们看是不是这些东西?少什么。尽管跟我说。我想办法配齐。有人给我提供原材料,他们以货抵原材料。”许小豹可带了重要东西进来了。这些不过是他跟祝心媛和耿彩凤商量着搞的秘密交易。 第二天工地上,许小豹还是见到了虬髯老黑,老黑嘿嘿笑着:“小兄弟,咱们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吧。” 老黑主动递给他一瓶二锅头,许小豹可来者不拒,按黑道规矩,你要是不接受对方的道歉,他俩还是仇人。许小豹接过了他的二锅头,两人于是握手言欢了。 两人边焊边聊上了。老黑说道:“其实,乐帮主也不是真想跟你过不去,只是想给点颜色给你瞧瞧。” “没啥。打了一架,还舒服了一周。”许小豹心胸开阔,从不计怨恨,“我不在的日子。还是感谢乐帮主手下留情,没有为难我的那帮兄弟。” “不会,不会。乐帮主就是摸摸你的底牌究竟有多硬。现在,他清楚了,知道你也是一条汉子,他很敬重了。一直跟我说,在我给你捎过信,咱们是一条道上的人,现在又同时落难,还是结成同一条战线的好,不要伤了和气。”老黑吸着烟,唏嘘地说着,手中的活哧哧地冒着电弧光,在阳光下炫人双眼,完成可以掩盖两人的谈话。 “好啊,听说,你们马帮势力熏天。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你听我说,我们以前跟活佛关系好。经常接他们的货,有一次,他们从天竺国进了大批的军火回来,是准备在拉萨搞暴乱的。给了我们马帮大价钱,我们帮他们运这批货。我们出动了十支队伍上千人的驮队,可是遇上了一个王牌特工,你听说过没有尹龙。这家伙没安好心,假装找活佛治病,其实暗地里是搞这批军火。他劫走了这批全米式装备,不是搞了一支景颇武装,准备过界参战。我们马帮,连同喇嘛庙,全部给特警端掉了。”老黑娓娓道来,许小豹眼里露出不易察觉的狡黠的笑容。 许小豹不由想起克钦族的二号人物恩昆大叔了,想起与他共生死的蜡桑表姐了,还有那么多追随他的乡亲们,他一呼万应啊。 “我们马帮怕景颇人怕得要死,竟然绕道瑞丽勐秀乡的茶马古道,后来听说,尹龙回城当公安处长了,我们才放心敢走生意。前不久,传来尹龙被处决的消息,我们帮主还组织了庆贺呢。”老黑说得许小豹眼皮子直跳,想不到他还有老仇家,可能结下了世仇,从资料上显示许小豹可是从小走茶马古道的小伙计。不过,大道通天,自古以来,走茶马古道的马帮众多,帮派林立,只不过近些年乐氏兄弟与活佛结缘,帮派迅速膨胀起来。近些年,又不景气了,他们的摇钱树倒了,人心也散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有乐古天、乐景阳在外面张罗生意,但每况愈下,别的正宗马帮生意逐年红火,引得他们眼红。 “听说,你们连器官生意也敢做?”许小豹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老黑惨叫了一声,他差点烫了手,好在他手长满了厚茧子,没多大关系。 “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这是——”老黑做了一个“喀嚓”的手势。 “聊聊天也不行吗?”许小豹天生豹胆,你不让说,我偏说。 “行。实话跟你说吧。当时,曾经考虑,取你的器官。后来,一是配不上血型,二是你不是什么好鸟。因此,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你从哪里听来了这个消息?难道我们马帮有你的人?听说,你也曾经走过马帮,是不是认识我们的兄弟?”老黑有点怀疑,他们开的内部会议,怎么会走漏消息? 450水究竟有多深 “喂,我要是找到生意,你们帮主还敢不敢做?”许小豹想放长线钓大鱼。 “你呢?”老黑“哧”“哧”点着火星四溅。 “是啊,我也颇认识一伙有钱人。探亲的时候,有个兄弟来跟我说,有个做沉香生意的老板得了肾衰竭。听说我犯了事在二监狱,他娘的找过来问我,有里面可否搞到活体肾,要是配对成功,给我这个数。”许小豹竖起一根食指。 “多少?” “一百万啊。他说,要是配对成功,还有封赏。”许小豹烧着氧焊,根本不在意老黑错愕的反应。 “兄弟,此话当真,我们帮主这些日子为了搞钱,头发都白了不少。你知道,这生意也不好做,一是风险大,二是买家难找。你不知道,我们可开辟了专门网页找买家,但买主少得可怜。一年弄个几档生意,虽然赚头大,但分摊下去,获利还是有限。你知道,局子里坐地分赃,那份红利分了一半,我们折腾得要死才拿一半。”老黑悻悻地说。 “你是说,只要属实,绝对有得做?”许小豹揣摩他的言下之意。 “我还不能直接答复你。我可做不了主。你这话靠不靠得住?不要让人家钓了鱼,害我们跟着阴沟里翻船,我们马帮可财也折腾不起了。”老黑还是谨小慎微。 “他娘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管他钓鱼,还是养鱼。”许小豹满不在乎,“我只捞些中介费,不过很少一点利钱。你们不做就算了。我也没这个本事做。我推掉算了。” “先别推。你说个人,我们再去核实,然后给你答复。” “行倒是行。你们不会直接交易了,我连中介费都拿不到。这不耍我吗?”许小豹冷冷地说,他可一点也不傻。 “好吧。我先跟帮主通个气,明天给你答复。” “还有一件事。我不是哄你。我手中有冰,帮我问问你们的兄弟要不要货。我的货纯度跟外面的老虎牌没有二致,但价钱跟外面的交易价一样。这个可不能跟别人说,我挡了他们的财路。水哥那帮人会剁死我了。”许小豹轻声说。 “许哥,真有你的!这活,我们一定接,帮主不接,我都要接。我拿他们的货,可是比外面贵了十倍,说还是看在帮主的情分上。他当老子是白痴呢。”老黑对这个感兴趣,看来他今天这瓶酒没有白送。 “好,明天给我来一港水(一万块)货。我给你现钱。”老黑趁着电弧光的掩护,竟然跟许小豹谈成了一笔交易。 放风的时候,许小豹在林子里与刚结识的肥头大耳的袁心罡、矮墩墩的伍辉迎面走来,许小豹递了一个条子给他俩:“鱼咬钩了。看你们的。” 晚上刚回到囚室朱挺带人来提许小豹了,还是戴上沉重的铁镣手铐,走一步呛啷啷响,提醒他不要乱来,你可是死缓重刑犯。他看隔离室,只坐着俏护士耿彩凤。朱挺将许小豹关在里面,他退了出去——朱挺一定知道,他们有黑幕交易,他还甘当二货,肯定得了不少好处,或者得致函升迁机会。他关上门,把自己置身在铁门外,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明智之举。一旦东窗事发,他可以说他在铁门外,是不知情的。 “怎么样?”耿彩凤焦急地问。 “他们真是高手,过了一夜,早晨就结晶出来的,晶状体的,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带样品,就被传唤过来了。” “不用看了。我们当然相信你。我带了第一批原材料来,你可要小心翼翼哦。要是抓住了,你的命就没有了。”耿彩凤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个女人真是被父亲宠坏了,她竟然敢制毒、走毒,估计他父亲也不是什么好鸟。有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什么样的儿女! “祝阿姨怎么不来了?” “你还想她?”耿彩凤醋兴大发,“你玩玩她也就罢了,我还惦记着她。她可是大队长的夫人,要是大队长知道了,你不知道死多少次!” “不是,我来有一单重要生意。你跟阿姨说,有个人想找活体肾,可是一百万的大买卖,问她做不做?” “做啊!”耿彩凤闪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你真看不出耿彩凤出落得像娇艳的牡丹花一样,可是会比金钱熏黑了心。 “你们可要寻找活体源。”许小豹瞪大了眼看着兴奋的耿彩凤,一百万的生意可不是小数目。 “放心。只要你把对方的血样送来,我们一定会配对成功。”耿彩凤蛮有把握地说。 “不会拿我的血样去配对吧?” “哼,你要是没有本姑娘扛着,说不定哦。”耿彩凤自鸣得意,她还在编织着财富王国的美梦。 耿彩凤现在给他注射的又恢复了多肽多种维生素,因为他自己有冰了,她们可没有成本再供货了。接下来,她们要货就从许小豹这里拿了。 于是,许小豹东摇西摆地戴着脚镣手铐回到囚室,朱挺中队长还是习惯性地拍拍他的肩:“好好改造,我听大队长说,上次的事情,给你请功呢。你敢干与黑恶势力做斗争,还受到了打击报复,应该是一个好的典型,材料通过了政审,送了上去,估计会给你改刑期了吧。好好干。争取立更大的功劳。” “这也算立功?”许小豹装着受宠若惊的样子,“他们会不会干死我啊?” “敢?”朱挺威严地说,“兄弟,你也不是孬种。我欣赏你。” 朱挺说完,一挥手带着武警哐上门,脚步混响着离开了。许小豹忙吩咐孟江带兄弟放风,他带着秃鹰罗广茂、青面兽杨宗英进了密室,许小豹揭起上衣,哇,他前胸后背,用胶纸绑满了药物,他们赶紧揭了下来。还有,他们要的提纯器材。 “昨天,你们提纯的,有不有一万元货?”许小豹也不知道行情。 “有。绝对有。可是没有天平,怎么办?” “明天让搞一台称中药的秤过来,行不行?” “那好极了。”秃鹰罗广茂、青面兽杨宗英都称好。 上工的时候,老黑趁着晨光熹微,悄悄地将一匝钞票塞到许小豹的皮带里,许小豹也如法炮制给了他一袋冰。两人交易时间只用了一秒钟。 两人在灯光下,插上插头,夹上钢筋,然后滋滋地烧起了焊条,朱挺在他俩背后站了一会儿:“嗬,讲和了?我昨天派了武警准备你们打架的,让我白守了一场。今天打不打?” 老黑点头哈腰地说:“都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哟,不错啊,吟出诗来了。”朱挺咧着嘴说。许小豹抽了半天,抽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朱挺:“朱队,辛苦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还算有良心。小家伙,打架称了第一,没人敢称第二。老黑,少惹他。”朱挺拍拍尹龙塞的钞票,背着手走了。 老黑呸一声吐在地上,冷冷地说:“老子打发叫花子,也不止这点小钱。豹哥,亏你拿得出手。” “你知道个啥?大庭广众之下,你给多了,那就是受贿。一百块,不够是点孝心,别人说不上话。但一百块对他来说,也不是小钱了。他工资才多高,他到哪里捡一百块?老黑,你饱肚子的人,不知饿肚子的人急。他们抓不到钱,是看到钱哭的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损朱挺,朱挺早走得远远的,现在建筑到了二十层,没处逃,他们找个地方盯着点就行了。 “乐帮主接不接那单生意?”许小豹在焊花的滋滋声中问老黑。 “接。乐帮主还是那句话,他要先看人,确定病者急需,他就安排下去。你的中介费,他现在可以给你十万。你可以置身事外。然后,我们帮主直接跟他交易。”老黑的话,让许小豹大大出乎意料。 “好啊,我不用担惊受怕了。这生意能做。”许小豹装着相当兴奋,想也没想就敲定了,但是到哪里弄一个肾衰竭的有钱老板,让老黑的手下确认无误,这可成了一个难题。 “乐帮主说,你给他们联系方式,钱马上到你手中,决不食言。生意讲究一个诚信。” “好的,明天等我休息。我先跟那边确认一下,是否真从我们这边拿货。要是他们已经找到了,那就没这福气了。我拿了钱,一定要有这单生意;否则,我拿了你们的钱,那不等于吃了桐油咯生血?” “好。乐帮主钱备好了,就等你的休息了。”老黑焊得滋滋响,电弧光与许小豹的电弧光在一明一暗,形成了默契。 午睡的时候,许小豹给同室囚友每人花了一百元做零花钱,大伙高兴死了。当然,他们领头的一人一千。这样散下来,他还剩下三千块了。不过,这是第一批出货,让大伙皆大欢喜,以后可有大宗生意。只要有货就不怕没钱花。 许小豹进了卫生间,他立刻开了机,他记起了一个大老板好嘉汇的邱嘉惠,这个女强人,她嫉恶如仇。她起初一接电话,还以为是谁呢,半天没接电话。后来,总算接进去了,也许正在午睡。 “邱董事长,你还听出我的声音吗?” 不会吧,鬼来电啊!邱嘉惠的声音都变了:“你、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邱董事长,我怎么会随随便便死呢?我现在在查一宗大案,要从人间消失,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说出我。因为我们是老朋友。我才向你求助。” “没问题。你活着就好,你说吧。没有什么我不能为你做的,我的一切都可以交给你。你知道吗?我听到你的死讯,我痛哭了几天几夜,大病了一场,住了一个月的院,从死亡线上捡了一条路回来。我就想,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好人为什么命不长?打死我也不相信,尹处不涉毒。老天爷有眼!”邱嘉惠絮絮叨叨哭哭啼啼说了一大通。 451乱象丛生 “谢谢你,邱董事长,没想到你还能惦记着我。我太开心了。原来这个世界上做一件好事,真的有公德的。”许小豹话语中掩饰不出满心的喜悦。不由回想起与邱嘉汇董事长见面的情景,虽然年近三十,穿着一件孔雀翎的泰丝思来娃,披着长飘带,如西施照水,说话总是那么轻言细语,含情脉脉,很有大家闺秀的涵养。要不是有刘娜紧跟着,估计她会投怀送抱。 “别叫我邱董事长,你叫我邱姐行不行?” “好啊,我又多了一个姐姐。邱姐,你还在医院?” “我一听你的声音,我就可以出院了,比什么灵丹妙药还灵。不是说,心病还要心药治,我听到你不幸的消息,急火攻心啊。”邱嘉汇掩饰不住对尹龙的感激涕零。 “好极了。邱姐,你马上搞一份肾衰竭的病历,做透析的缴费单,还有你的血型要改成rh阴性ab型。” “我就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的血型?” “这么巧合?邱姐,你跟我的血型是一样的,你也是古老的景颇血型吗?” “是啊,我是克钦人。克钦人与景颇是同根同源的。”邱嘉汇兴奋地说。 “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你不会找我生一个正宗的克钦族胖小子吧。”邱嘉汇羞答答地说,她们本民族的就是这么求爱的。 “邱姐以后再说吧。我请你先垫出一笔巨款,可能对方漫天要价,你起码准备一千万,我会还给你的。你假称自己肾衰竭需要活体肾,因为你的血型相当难找活体肾。所以出价高得惊人。有人会与你联系,你就明码实价,先开出一百万。对方肯定吊着牛锯角,开出天价,你当然要尽量压价,你是生意人,想念能读懂他们的心理所需,压到底限,最后还是要与对方成交,钱也要付给他们。我才能获取他们犯罪的证据。” “我,不。”邱嘉汇撒娇似的说。 “邱姐求你了。”许小豹听出来了,邱嘉汇是生意人,她马上就要回报,“邱姐,你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好了。我只想到你能帮我。如果这伙人必须得打掉,很多人的器官,不明不白就丢了,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啊!” “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啊。”邱嘉汇情意绵绵地说。许小豹猜得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他沉默不语。 “我命硬,克夫。但我想有个儿子啊。我不求你娶我,你送我一个健康快活的小宝宝,行不行?我会抚养他长大,做一个单亲妈妈。我这点可怜愿意,求你帮我实现。”邱嘉汇哭泣着说。 许小豹想,跟祝心媛、耿彩凤这种邪恶的女人都玩得风生水起,跟一个如此高雅、品貌端庄的大家闺秀风流一下,不过是给他的浪漫史上增添了一笑浓墨重彩,他沉吟良久:“行。但我可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我不能保证见到你之前,有不有命见到你。只要见到你,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一定让你欲生欲死。” “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做到。否则我死也不放过你。”邱嘉汇娇嗔地说。 “我一想起你春风满面的样子,就想现在来见你,可是——你知道,我是有秘密任务的。不过,我犯了不少错误,小错误不断,龚爷爷笑一笑,功过相抵吧。”许小豹快乐地接受了,她不过想要一个宝宝还不容易。我送她一个超级可爱、灵活的乖宝宝。 “不会吧。我第一次见你,我可是一个忧伤的小寡妇,我不可能向你卖弄风情吧。我从见你一面之一后,我就有一个奇怪的念头,我想拥有一个天真活泼,像你一样上天入地的小龙,那我该多么开心啊!” “好。你帮我实现这个计划,我帮你实现你的宏愿。你是生意人,算盘打得相当精明。”许小豹嘿嘿地笑着说。他现在知道,男人为什么在外面放荡不羁,碰上这种情况,你只好牺牲自己了。你不帮她,她就不帮你,至少不会真心实意帮你,现在邱嘉汇肯定死心塌地帮他,因为他们酝酿着有一个共同的正宗景颇rh阴性ab血型宝贝。 刘娜说的对,哄哄她就行了,她又没看到。欺骗她的感情,其实是自己良心过不去,心理背负着精神枷锁。刘娜太贤慧了,怕他背上精神负担,还帮他找到了借口。 许小豹不由叹了一口气。 “尹龙,你叹什么气?是不是不乐意啊?” “哦,我是想,像我这种呆头呆脑的人,你这样高雅的人也看得上眼。我真怀疑,是不是你耍我?”许小豹有点不自信。 “你见我,就知道,是不是耍你了啊。光说这些没用的,你怎么想都可以。你完成任务早就来实现你的承诺啊。你是男子汉,君无戏言,你不会开空头支票的,我相信你,我等着你。我现在要保养好身体,准备生养。”邱嘉汇细语如丝。 许小豹把套子下好,走出了卫生间,他看兄弟们还帮他把关,多么好的兄弟。其实,人性有善的面,哪怕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还有善良的一面。这些人虽然坑蒙拐骗,但相处久了,发现他们身上也处处散发着《水浒》英雄的侠义。 许小豹虽有些日子没动他的书,可是一本也不乱,书桌上擦得一尘不染,足见狱友对他的情义。许小豹让兄弟们早点睡,他现在还在亢奋时期,想想邱嘉汇这个绝色少妇,他心血来潮,他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二十岁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青春骚动最狂躁的时候!他调息好一阵,才拿起了书,他现在不是过去单纯的读书方法,他现在练一种天书功,也就是将书上载的内容,如同电脑输入,一旦输入,就存盘了;然后经过内部处理,成为智慧元。只要需要,随时可以调处。据说,人有四十亿个存贮空间,每个空间就相当于一个硬盘啊,想想人的大脑可以存贮多少海量的信息。这种方法,他在向伊莱大哥学习哈佛管理系统,他从阴阳太极八卦图悟出来的一整套功法,他能在短时间记取那么复杂的程式,让哈佛博士叹为观止。 许小豹现在从一个单纯的江湖侠客,向一个智慧型的战神转变。 李长廷主政的云南乱象丛生,不乱才怪,他任用的都是跑官高手,官都是钱买来的。这伙人一到任就疯狂搞政绩,云南本来除了昆明之外,其它的城市几乎一夜之间大兴土木,什么时代广场、华茂商业城,什么宏光经济开发区,什么伟业高科技硅谷,什么滨河美化工程,什么豪苑别墅区……可是刘康沂一被撤职,连昆明也搞得热火朝天,连滇池也要抽干水,重新布局了。摊子铺得相当大。这些一个工程发包出去,官员赚得盆满钵满,真正用于工程建设的资金捉襟见肘。 大肆拆迁,激发了社会矛盾。有一个村,开发商故意组织他们全村到新马泰旅游去了,天上掉陷饼,全村人皆大欢喜,全村人办齐出境护照,到新马泰转了一圈回家。他们傻眼了,他们世代赖以生存的村庄哪去了?他们的家没了!眼前推成了平整的楼盘开发区。受骗的村民愤怒了,冲向村委会,冲向镇政府。政府马上上纲上线派出防暴警察,一场流血事件在所难免。 学精的村民开始自发组织武装。有的村为了抵御拆迁,搞起了土炮,将拆迁的队伍炸得屁滚尿流。 各级镇府受到当地村民冲击的事件创历史新高。甚至漫延到医院,学校,整个社会一片动荡不安。李长廷在年度省委工作报告大言不惭地说:“虽然现在有阵痛,那是这些年留下的后患,现在处理这些矛盾,当然会有这样那样的痛楚,但我们只要咬咬牙,狠狠心,就熬过去了。崭新的七彩云南就要来到!去年,我省经济持续高温,一路飘红,创下了历史性发展最高速度,gdp发展速度进入了全国三甲。这就是最好的回报!去年开了一个好头,我们有了底气、胆气,今年我们更要学习沿海省份,步子迈得更大一些,思想更解放一些。有条件的,抓住时机上;没有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上。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二把手赵鹏说:“同志们,听了李书记的讲话,有如春风拂面,如坐春风啊。七彩云南的春天来到了!下面,我提议,就肖月娥同志长时间不上班工作,做出如下处理意见:撤销肖月娥同志党内外一切职务,撤销肖月娥同志省委常委。下面,就这个提议举手吧。” “同意。”“同意。” “好,全票通过。我宣布:肖月娥同志长时间不上班工作,做出如下处理意见:撤销肖月娥同志党内外一切职务,撤销肖月娥同志省委常委。正式行文,将于会后下发,决议现在生效。下面,我们再选出一位常委。我提请,田归农同志。我这里补充一句,田归农去年受了不公正待遇,现在省委决定给他落实政策,他是一名经得起考验的好干部。下面请同志们举手。” “我反对。” 全场砸开了锅,有的交头接耳,说反对的是三把手,保住位子的秦颢副书记,他一脸严肃:“我反对的意见有如下几条:一、他的审查还没有形成结论;二、他现在不过是留党察看;三、对于这样的是非干部有必要查清事实,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对于这样的干部,我党历来是慎用。请同志们,慎重考虑。” 李长廷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赵鹏却充耳不闻:“接下来,请同志举手通过吧。” 赵鹏都说了举手通过,当然随波逐流之辈都举起了手,但明明有几个人没举手,赵鹏还是视而不见,当场宣布:“好,全票通过。我宣布:田归农同志经常委会提请通过,担任省委秘书长,省委常委。” 秦颢铁青着脸,脸色相当难堪,但现在他只能敢怒不敢言,他独木难支啊,他们现在压倒性占多数。 452设局 “疯了,疯了,都疯了!”李晓第一次把他拍的证据发给尹龙,他内心相当痛心,“再不制止他的疯狂行为,整个云南都要出大事了。他再干一年,农民都要起义了。” 李晓收集的证据相当齐全,有李长廷的房产,私底下交易的视频,还有他开设的世界各大银行的户头,他与女人幽会的监控视频…… “阿龙,我老爸会不会枪毙?”李晓最担心这一点,他可不想没有父亲。 “我们争取早一点结案,结案越早,他疯狂的行为就会得到抑制。他根本不懂经济,在这里瞎搞,怎么不乱套?”尹龙也气不打一处。 “是啊,他创下了群众冲击政府的历史最高,工程事故历史最高,当然也是gdp历史最高。”李晓知道父亲的罪恶勾当,“他搞这么大的工程,就是为了敛钱。我不知道,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阿龙,你什么时候收网?” “晓晓哥,我实话对你讲,我真不是对付你老爸的,我奉命查办一个中央首长的,我现在还没拿到他确实的证据,我不能收网,一收网,他就缩回去了。反而遭到他疯狂反击。这次,我一定要拿到他的罪恶证据。” “我是神龙大队的队员,我要求你给我指派新任务。”李晓战斗热情很高。 “新任务,你给我充当一回克钦派出的军政代表,我让克钦军政主席恩昆授权给你,你是接洽军方代表走私一批军火。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尹龙在金三角看到那么多华夏军火,不用说是军方走出去的。郭扬在这里有据点,应该屁股不干净。尹龙亲眼看到华夏军械上的编号被锉掉的痕迹都有,这样的军火本应该销毁掉,他们转手倒卖给了交战双方。 “保证完成任务。”李晓估计还在那边敬了一个军礼。 “我教过你简单的景颇语,你还会吧?”尹龙怕他露馅。 “记得几句,不过,来华夏接洽的,当然是华夏通了。我是华夏的退伍军人,现在为克钦效力,也说得过去啊。只要有克钦军政当局的联络函,我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这样吧,我还是让恩昆派一名特使过来,你充当他们的首席谈判官与他们接洽。接下来,看你的表现了,这可是大功一件。” “明白。好兄弟,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李晓满是战斗豪情。 尹龙这边安排妥当,现在可以给恩昆大叔打电话了。这可是国际长途,不过克钦人现在基本上用的是华夏的通信信号。果然一拨打就通。 “喂,你是哪一位?”恩昆用克钦话跟他说。 “恩昆大叔,我想死你了。”尹龙说得很夸张。 “小家伙是你啊!我还想着派人过去劫狱,救你嘞。可是,没过多久听说你给注射死刑了,我还痛哭了几天几夜。你不会是从阴间给我打来电话?”恩昆大叔说得尹龙倒有点毛骨悚然。 “别开玩笑了。那是军方搞的障眼法,因为认识我的人太多,尹龙这个名字让他从此消失。这样我办事就方便多了。你们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再发生冲突?” “虎视眈眈。你也太不关心我们的死活了吧。如今不打我们,他们开始打果敢了,我搞不懂要不援助果敢,果敢也是华夏的子民啊!”恩昆叹息道。尹龙想我自己还在蹲大狱,哪管得了别人家的闲事。 “是啊,所以我才打电话请你们暗中相助。我说的是暗中相助。你别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各邦要平安和平相处,不要整天大鱼吃小鱼,有意思吗?”尹龙做个顺水人情。 “小家伙,我要不是受停火协议的制约,率兄弟们打一场的打算都有了。我真怕他们采用个个击破的办法。小家粉,你给个主意,我怎么暗中相助?” “我打听到了,华夏有一批军火,我可以出钱买下来,你帮我转手送给他们,他们有了军火还怕打吗?” “好计策!这个钱,我出!” “你知道多少钱?你出得起吗?一个亿。” “哦!小家伙,这可是大手笔啊!”恩昆知道尹龙有那个身价,上次他轻而易举地弄到了一万人的全米式装备,没有几个亿也搞不定。这次送一个亿的华夏军火给他们,决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尹龙现在有大大小小的骗子在给他上课,特别是袁心罡和伍辉两位江湖大骗,让他懂得了怎么去空手套白狼,怎么去钓鱼。 “大叔,你要派一名可靠的特派员,带着你们的公函。我这里派一名我的人,带着巨款,不过,他帮你们接洽,也算作你们的人。因此,你们的公函上也载明两个人,给他办理好各种证件,我把相片发给你,一定要做得禁得起检验,不要掺照。然后,特派员、首席代表一起与军方谈判,军方可不会帮你们走货,他们给你们一个通道,你们自己运货吧。”尹龙各个细节都考虑到了,相信郭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一个亿,他一定是笑纳的,华夏那么多淘汰的军火,化成钢锭,他还不如拿出去换成财富。 “太好了!我们可不会白辛苦吧?”恩昆有点咽口水了。 “这批军火,你还是给果敢救命吧。我还有一桩生意给你们做,你搞一批虎牌冰,等着我交易。帮你们赚一大把钱,怎么样?”尹龙吊起了恩昆的胃口,恩昆来劲了:“小家伙,你先说过数目,估计一个亿吧。” 恩昆吹了一声口哨:“不瞒兄弟说。我们军政当局,按照你的意旨,我们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扫毒,缴获了大量的虎牌冰。我们这回可派上大用场了。” “好,你全部给我预备着,等我调用,帮你促用这笔交易。” “小家伙,你不会用冰害自己的国民吧?”恩昆难以置信小家伙会走毒。 “不会的。我自有主张。暂时不能给你公开秘密。你去使劲猜吧。” “小家伙,估计在钓别人的鱼。”恩昆也是老江湖,尹龙打的如意算盘,他心知肚明。 “昆叔,你可不要泄露半点机密。” “放心。你的事,我就是被人把头砍下当凳坐,也不会走漏半点。”恩昆想,他可猜中小家伙设的局了,这回应该帮了小家伙大忙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老黑就跟许小豹换了一根裤头带,老黑这根裤头带上绑着十万块啊。老黑兑现他和承诺,许小豹给了一张纸条给他,让他自己去联系事主邱嘉惠。 许小豹煞有介事地塞了一万给朱挺,然后拿出一万给狱友们分了。还有八万他还另有用场。放风的时候,他塞了一万给水哥。水哥吃了一惊:“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两人找了一个僻近的树下坐着,现在朱哥都要给他当眼线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他两人喝着一瓶二锅头,那些小喽罗只有放风的份。两人边喝边聊。 “前几天,有人向简老板打小报告,说你们重刑院一号室能自制冰。简直就是萝卜价,很多人都想找你们一号室友要货。乐帮主还找我部有不有这么一回事。我正要想听你给个说法。”水哥有点兴师问罪的架势。 “水哥,你听我说,这是我们囚室两个人自吹自擂,说只要搞到原料,他们就能配制出来。我上一次不是被打得脑震荡住院吗?我指使人走通关系,然后认识了一位大夫,这位大夫可是狱中的高官夫人,她还跟我发生了肉体关系。她说她可以搞到原材料,于是我就带了一些进来,让两个吹牛皮的狱友配制,没想以还真弄出来了。我们那纯度,估计就跟味精差不多,放了些添加剂而已,是搞出来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当不得真的。”许小豹巧舌如簧,假借了许多推词,还有他深不可测的背景,披露一二,足震慑对方。 “什么?你真把大队长的老婆给睡了?”水哥惊得眼珠子快掉地下了。 “哈哈,都说她如何如何,还不是一个味道。什么味道?女人味道。”许小豹邪恶地笑了,“不过,就是那肉能颤,能叫唤,叫得你,娘的,肉麻麻的。哎呀,养得好肤色,手感好。学医的,懂得保健,养成得好水色。” “兄弟,福气是好福气,你不怕郎队长知道惩罚你?他可是阴险狡诈之辈,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我们简老板被他收拾得毕恭毕敬。郎大队长要是知道你上他老婆,他还不要你的命?你死缓还没减下来呢?”水哥都为小老乡担心了。 “不怕。水哥。他是死要面子的。再说,他忙着搞钱,那有时间对付他老婆,我是在帮他的忙。他感谢我还来不及。他老婆第一次见我,嘿,她就动心了。估计郎队长是个肉松包。”许小豹怪笑着,“不说她了。你想玩。哪天我带你尝个鲜?” “不行,不行。我可没吃那个豹子胆。你天生胆大,天不怕地不怕。那我就对简老板说,是郎哥叫你弄的?” “真是他老婆的。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信,哎呀,没打手机。我还录了他老婆不雅的视频。算了,我介绍一档生意给你们做弥补你们的损失吧。外面现在很乱,政府部门对付上访、群发闹事,搞得焦头烂额,那有心思管‘黄、赌、毒’,各个山头又有死灰复燃之势了。我有一个克钦的大佬,有二十吨冰,急于低价出手,真是白菜萝卜价。你问一下乐帮主,这个价,问他要不要?估计冰马上走俏,因为时局一乱,还不是花花世界,鸳鸯蝴蝶。”许小豹写了一个价位,这是通用最低价,虎牌冰。 “在哪里交易?”水哥相当兴奋,现在的马帮就是饿得两眼发绿光的狼,只要有食就抢了。在监狱里销路毕竟有限,许小豹也故意断了他们的财路,可是他们一听说是大队长老婆的货,他们搬起石头砸天,眼看着许小豹做,他们奈何不得。现在听说,这么大宗货,他们哪有不两眼发绿光的道理。 “他们可是要现钱的,现钱交易。送过边境线,在我们景颇老家娃节坝交易如何?” “好。一言为定。你要多少信息费?” “老规矩。简哥知道江湖规矩。” 453两头亲 早晨上工的时候,寒风凛冽,进入冬季,早晨的北风还是相当的刺骨,再加上处在独零零的建筑物高处,四面透风,那是天风浩荡,像老黄牛在哞哞叫。几名囚犯分开几头焊接,许小豹和老黑总是凑在一起,两人缩着脖子,敲得焊条咝咝激射出炫目的电弧光,风吹得火星瞬间消失了,一点热度都没有。 “兄弟,你真够意思。定钱就是一百万,然后找到活体肾、配对成功付五百万,最后活体成功再拿回五百万。总共一千一百万成交。听说,要是没有排异反应,还可以拿一个百万红包。这回可解了乐帮主的燃眉之急。”老黑面对风刀子,虽然冻得直打尿颤,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声音都变了。 “没说,给我再意思意思?”许小豹挖了他一眼。 “有,肯定有。”老黑讪笑着说。 “你拿到多少好处?” “我能拿多少?不挨骂就好了。兄弟为老板办事,哪敢提钱的事?你就不同了,不给钱,老子不给货你做。兄弟,你真厉害。什么时候,我也跟你学学。”老黑拍他的马屁。 “你不懂社会关系学,教你也不会,你只能做点屁股挖下,舔一下手指头的咸味,不懂得拉生意。我要不是看你跟我混得来,我才不给生意你做。”许小豹臭他,老黑被骂得挺服气:“那是,那是,兄弟当时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兄弟是财神爷,连大大小小的警官都被你收拾得卑服。” “这话不能乱说的。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许小豹神秘兮兮地说,老黑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会意,哈哈地笑出了声音。 朱挺中队长,手插在军大衣口袋里,竖起毛领子,暖帽压低了帽檐,只露一对精亮的眼睛,声音从口罩里发出来:“两人笑个鸟?是不是又打什么歪主意?” “报告。我检举许小豹。”老黑扑哧扑哧笑出声音。 “检举。可是件严肃的事情。检举他什么?乱说,可是诬告罪。” “他刚才逗我笑。害我把含在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他要陪我口香糖,他不陪。请警官为我作主。” “你娘的,找死。”朱挺中队长突然揭起他的衣服,他的货早递出去了,皮带上只有孤零零的一包烟,朱挺才看不上,老黑身上一股臭味熏出来的烟,相当于垃圾桶里的一包烟。 “给我搜他。”朱挺命许小豹搜他的口袋,许小豹故意抖抖索索乱捏一气,捏得他狂叫,最手报告:“朱队,没发现什么。” “我命令你,你以后盯紧他。他娘的,总给老子惹事。”朱队在老黑屁股上踹了一脚。 “是。朱队。”许小豹躬身行礼,朱挺才骂骂咧咧走开。 老黑哈哈大笑,原来他早就把钱贴着身体粘上了,除非你脱他衣服裤子。估计耍杂耍的也耍不过老黑。他是妙手空空藏物高手。 许小豹真是艺高人胆大。乐三水帮主接兄弟乐古天、乐景阳线报,赶紧张罗活体肾,这可是大宗买卖。就是当年昭通喇嘛寺的活佛让他们出动千人队伍冒着风险拉枪,一个晚上的辛苦费也不过一千万。 乐三水哪里敢吃独食,找到政委和大队长商量。政委和大队长都是一鼻孔出气的,两人是死党,所以政委的女儿和大队长的老婆才臭味相投,两家人好得跟一家人差不多。可是活体肾不好找,才贵得离谱。你想想看这种血型,全地球也不上一万例。rh阴性ab血型是景颇人纯种血型。 于是郎昆华大队长、耿方忠政府带着试试看的心情,看看运气好不好,他们一年忙到头也拿不到十万;一百万,可能要忙活十年!现在只要动动口,就是一百万,他们怎么不积极? 两兄弟丢下手中的工作,专门到院长办公室找祝心媛院长商量这事。 这些天,祝心媛和郎彩凤有些郁郁寡欢,因为尝到了许小豹的甜头,老是惦记着这事,现在没有了许小豹的狂轰滥炸,精神空虚得提不起精神。 看老公陪着老耿进来了,祝心媛让郎彩凤泡咖啡。耿方忠故意问:“彩凤,你上班,可不能老是呆在阿姨办公室?” 祝院长马上护犊子:“老耿,你说什么呢。彩凤刚给病人打完针,她是发现一个奇怪的病例,跑来向我汇报的。” “多管闲事。”彩凤撇撇嘴,对她老爸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没骂他狗拿耗子就是好的了。 “老郎中,你看这孩子。你家阿月多乖啊。” “可惜不是你生的,你没那福气。”彩凤冷嘲热讽。 “彩凤,你这孩子。”祝院长轻轻地拍了她一下,“还是我们彩凤好,阿姨的好帮手。快去,给两个没事干的泡咖啡。” “唉,都是你们帮我惯的。我都收拾不了了。”耿方忠叹息道。祝心媛摇手让耿方忠不要说了,可是耿彩凤还是听到了,回敬了他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呗。” 耿方忠气得七窍生烟,可是站起来,还是唉地一声坐了下去。 “女大不由爹娘管。老耿,她是故意惹你生气呢?你父女俩,就喜欢对掐。”郎昆华给耿方忠敬了一支烟,“其实彩凤这孩子挺好。你要求那么高有什么用?物极必反啊,还是任其自然的好。” “她妈妈不在身边,多亏了小祝的照看。现在她听小祝的话,不听我们的话,上次她妈妈领了文工团的一个小伙回家吃饭,意思跟她处对象,你猜她怎么对她妈妈说,你们文工团的演员我才看不眼。她妈妈问为什么。哼,我还不知道。演出的时候,不知道搂了你多少回。算不定,以后搂你的时间比搂我的时间还多。气得她妈当即要疯掉。” “老耿,你也别生气。现在的九零后就这个叛逆个性。我郎月也很可笑,她还没满十岁。她不准我跟她妈妈睡,她说我羞羞脸男生搂着女生睡觉,她要跟妈妈睡。我只好晚上悄悄地找她妈妈。谁知道把她弄醒了,她不干了,以为我欺负她妈妈,打得我落荒而逃。”郎昆华的话,把过来泡咖啡的郎彩凤笑喷了。 郎彩凤泡了咖啡退了出去,关上了门,知道他们要谈事。 半个小时后,祝心媛脸色铁青来找郎彩凤,郎彩凤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忙跟着祝心媛回到院长办公室,把门掩了,祝心媛泪水夺眶而出。 “怎么了?祝阿姨?”郎彩凤有一种不祥之兆。 “真是冤孽啊,冤孽啊!”祝心媛捶胸顿足。 “怎么了吗?祝阿姨!” “你爸爸、叔叔刚才找我吗?他们觅到一宗大生意,每人可以拿到一百万,让我找活体肾也有十万块,可是我查完了资料,这是一例极其罕见的血型rh阴性ab型血,这是景颇纯种血型,没想到查到唯一的一例。你猜是谁?” “许小豹!” “对啊,真没想到他是纯种景颇人,正宗的rh阴性ab型血。” “这可害了他。你有没有告诉他们?他要是少了一个肾,哪——” “肯定没有那么生猛了。他们当时盯着看啊,我怎么包庇得了?你说怎么办?我们可要他的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祝心媛急得手足无措,她刚尝到甜头,怎么舍得失去这个活宝,给再多的钱也不能当鱼水之欢。心理上、生理上她都需要他,需要还是第一位的。 “没有其他人了吗?” “真没有了。我查了五遍了。”祝心媛一脸怅惘。 “我知道怎么还有人,你没查找。”耿彩凤可是鬼精灵。 “你是说那个水井明?” “查了!他不是正宗的,配不上。”祝心媛摇了摇头。 “不是的,所有的干警,你查了吗?” 祝心媛眼睛一亮:“对啊,我们来个李代桃僵!” 祝心媛也有干警的全部血型,世上真是无奇不有。祝心媛一一查下去:郎昆华,血型rh阴性ab型血。祝心媛吓得瞪大了眼睛。 “阿姨,别犹豫了。郎叔叔反正不够生猛,满足不了你,你何必心慈手软?”耿彩凤看祝心媛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苍天报应,一例是老公,一例是情人——其实,计划没有变化快,在许小豹的策划当中,他想当然不会出现第二例的,因为他问过水哥,水哥不是纯种的景颇人,他妈妈是泰国人。许小豹安心等着他们来取肾,抓捕他们的行动也就随之展开了。谁知道节外生枝,两个女人贪念私情,连最亲的人也顾不得了。 两个女人精心策划了一场好戏。 放风的时候,冬阳还暖烘烘地,可以听听鸟鸣、水响,也是一种享受。许小豹带着一帮兄弟有说有笑地走着。水哥早等着他了,许小豹让兄弟们瞄着点。他便跟水哥走到了一块,水哥便请喝二锅头,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边喝边聊。 “简老板说,他现在没有那么大胃口,吞不下这么大宗货了。他元气大伤。结果找了马帮帮主,两人一寻思还准备向政委和大队长借贷,凑成交易款。问你什么时候可以交易?”水哥吐露了真实情况。 许小豹淡然一笑,没想到他整得这些黑老大现在打个屁都不响了。 “明天晚上行不行?他们可是急于要钱,要拖不起。我们这方钱一到,双方就可以完成交易。”许小豹很有把握。 “这是简哥给你的晌银。他说少了点,赚了钱,再给你补上。简哥也是讲义气的。这回真是手头紧。”水哥塞了一个大纸包,估计也就二十万吧。 “没事。我也不是专门靠干这个吃饭。不过,捎个信而已嘛。简哥也太客气了。” 许小豹扫了周围一眼,捏了捏揣进腰包。黑风豹孟江忙跑过来:“猪过来了。” “许小豹,在哪里?有领导找你!”朱挺老远大声叫唤着走了过来,他真怕看见许小豹的臭事。 454滑稽协议 朱挺给许小豹戴上脚镣手铐,由两名武警押着许小豹,走出重重铁门,武警队长葛天琳已经等他们了,一起押着朱挺进了办公大楼,然后乘电梯上了八楼,押着他来到总政委办公室,耿方忠政委和郎昆华大队长已经坐在办公桌上等他了。 “坐吧。”耿方忠招呼许小豹坐下。许小豹坐在一张为犯人量身定做的铁椅里,朱挺给他锁上。然后武警队长葛天琳带着武警和中队长朱挺都退到了门外面,关上了门,在外面候着,这是制度。 许小豹想,不可能这样取肾吧,他可难挣开铁椅、脚镣、手铐。 耿方忠先读了一份最高法院的批文,关于给许小豹从死缓减为无期徒刑。耿方忠严肃地说:“我们办事情,一是一,二是二,不会颠倒黑白。你挺身而出,揭发揭举黑恶势力立了功,我们立即给你上报了。啊,这是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情。其实,我和郎大队长也觉得你跟其他的犯人不一样。哪不一样呢?你不是故意危害他人,危害社会,你是被逼杀人。啊,有点像水浒英雄,被逼上梁山的。但怎么传出你跟祝院长的风言风语?有这么一回事吗?” 许小豹瞟了一眼郎昆华,郎昆华很气愤:“我帮你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你却搞我老婆。这个帐怎么算?” 许小豹压抑着笑,笑从眼里喷出来。 “你还笑?你是不是很得意?” “不,不。我虽然叫小豹,我可没有豹子胆。他们是乱编的。不过,祝院长帮我治脑震荡是真的,我感激她是真的。真连她的手都没敢摸过,只是看着那么白润,真想摸一下,但怕她生气。真没敢摸。不信,你回家问她。”许小豹吊儿郎当地说。 “你还狡辩。我找到你一根毛发,比我的长,比祝心媛的短,就是你那种抓鬏。我拿去做了dna比对,就是你的dna。” “不可能。我可从来没有做过dna比对,你是诈我的吧。我真的从来没有去你家里,你做恶梦了吧?你家里,我怎么敢去?”许小豹还想狡辩。 “别跟我耍小心眼!”郎昆华暴跳如雷,“你是穿着医生白大褂混出去的。我没查清楚敢乱说吗?” “还有彩凤,对吗?”耿方忠冷冷地问,“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我们给你想法设法保命。你却在玩弄我们的家眷。” “真没有。你们看错了吧。可能是某个医生蒙混过关。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 “你说你有什么福气?”耿方忠逼问他。 许小豹说:“我一个死缓重刑犯,怎么奢望这些?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就敢!”郎昆华火冒三丈。 “政委、大队长,我真的比窦娥还冤。你们可不能听他们瞎编的故事,冤枉好人。” “冤枉你?你以为我们这政委、大队长白当了?”耿方忠气鼓鼓地吼道,“不过,念你是年轻人。责任也不全怪你。我那孩子任性、很爱胡闹,可能事情是她捣弄出来的。你长得有韩国男星的高大帅气,我孩子是追韩星的。可能就把你当作韩国明星了。小祝呢,可能帮你她的忙,提供了你俩鬼混的场所。对不对?” “我听不明白。”许小豹死不承认。 郎昆华气得一杯热咖啡泼过来,烫得许小豹鬼喊尖叫:“杀人了!杀人了!” “喊什么喊!”耿方忠赶紧拿出纸巾给他抹干净,“你看,你一点皮都没烫伤,红都没红,喊什么喊!好了,我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打算娶我女儿为妻?” 许小豹知道这是江湖套话:“我不认识她。你想给我当介绍,好啊,我谢谢领导的关心。” “小家伙,我知道你嘴硬,但我们确实有证据证明,你是玩弄过我女儿的。这样吧,我打开窗子说亮话。你得陪我女儿的青春损失费和名誉损失费,你夺去了她人生最美好的东西,你总不可能穿起裤子不认帐吧?”耿方忠苦苦相逼。 朗昆华气急败坏地说:“老子这顶帽子,一辈子都摘不掉了。你没上我老婆,我都看到了,她拉尿都疼痛。你说吧,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许小豹咬着嘴唇,头皮散乱,脸上还有淌着的咖啡,他轻轻舔着,味道还不错,有些日子没喝这么香的咖啡,舌尖上有时间的味道,回忆的味道。 “说话呀!你要是对我女儿是真感情,我倒是愿意将她许配给你,可你是玩弄她们的真感情啊。你要真正跟我女儿处对象,我无话可说。你看,你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玩三p,啊,你也真够胆大包天的。”耿方忠气得浑身颤抖。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许小豹轻悠悠地说,气得能够一手遮天的一把手、二把手两眼窜火。 “许小豹,我给你一个折中介。我老婆,我得舍不得碰她一下,你搞得她肾亏了,陪一百万;耿政委的女儿也是一百万。我们就算扯平了。”说白了,郎昆华还是冲着钱来的,许小豹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给你们各一百万,我还判死缓?再说,我给你们各一百万,那不等于屈打成招了?没有。有,也不赔。” 许小豹知道他们会切入正题了。 “我知道你也拿不出两百万。我就成全你。卖肾吧。只要你一个肾,你又死不了。跟健康人是一样的。”耿方忠贪婪的鱼泡眼眼紧盯着他。 现在轮到许小豹暴跳如雷:“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我要上访!我要告你们!” “告?你有权利告我们吗?你可是剥夺政治权利的死缓囚犯。我们有办法给你改成无期,也有办法再给你弄成死刑。你信不信?”郎昆华恶狠狠地说。 许小豹气得弄得铁链、铁椅咣咣地响,可是没有用的,他被牢牢地固定在铁架椅子上,动弹不得。他只得怒眼圆睁,吼声如雷:“你们冤枉好人!胡说八道!恬不知耻!” “我老婆不是那么好玩的。她那么水性杨花,可全院的人,都不敢动她一根指头,你却以死囚的身份玩弄她。弄得我脸上都没光。不让你出点血,以后我老婆,人人可夫了!” “小家伙,我们也不亏待你。你出一个肾,也算抢了一条人命,功德无量,我们承诺:给你无期,改成十年有期徒刑。其实,外面花钱买,也要这个价了。你不过是牺牲一个肾,再换一个人,就是没伤害我俩的亲人,也同意了。同意的话,就在这上面押个指模,以后双方互不相欠。” 耿方忠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拿出早就打好的《协议书》,郎昆华当着他面宣读了一遍:“协议书:经协商祝心媛、耿彩凤亲属与伤害她的许小豹达成如下协议:一、许小豹愿意支付祝心媛亲属名誉损失费、受害者身心健康共计一百万,耿彩凤青春损失费、名誉费和精神损失费一百万。二、许小豹没办法支付,自愿捐出一肾相抵,双方再不发生债务纠缠。三、许小豹捐肾后,院方考虑他的诚意,为他减刑期至十年。双方不得悔约。签字。押手模生效。” 许小豹拒不签字,也不押手模,偏过头去不理睬他们,跟他俩耗。 “别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不签也得签!”郎昆华说罢,他擅自写了许小豹三个字,然后拿起许小豹的手,硬往签名上面押了一个手模。 “好啦,手续办齐了。你等着取肾吧。”耿方忠对郎昆华粗暴的动作视而不见,收起《协议书》,让武警队长葛天琳进来,把许小豹押回大牢。许小豹装着失魂落魄的样子,走得东倒西歪,全靠两名武警挟持,才能走得稳稳当当。 回到囚室,朱挺中队长让武警先回去休息。他拍着许小豹的肩走进卫生间,悄声问:“怎么?挨吊了?” 许小豹却从纸袋子里抽出一万块塞给他,也压低了声音说:“一把手、二把手要我跟他分红。是不是你走漏风声?” “天地良心。真没有。”朱挺赌咒罚誓。 “唉,以后,分红的多喽。”许小豹摇头叹息。 “你给了他们好处,他们会给你减刑的!”朱挺忙说。 “是啊,我从死缓减为无期了。可是心疼啊,这钱来之不易,都是兄弟们拼着老命搞出来的。我却白白地拿来,拱手相送。” “兄弟,想开些。有财大家发。好,不耽误你了。早点休息。”朱挺拍拍他的肩,吹着口哨,揣着一把钞票走了。 朱挺一出去,铁门哐当一响,大伙围了上来:“怎么?黑白双煞知道我们的秘密了?” “是啊,我们办事不周密,被他俩狠狠地讹了一把。”许小豹说着,众兄弟把一天销出去的货款全部收齐,由小分头杨尚武和黑风怪孟江递了上来,一共八万多块。许小豹数也不数就给各位开工资,一人一百,几位重要人物还是一千;然后根据各人的业绩发奖金,有一百的,有一千的。帐目清楚,皆大欢喜。 可是,大伙刚想洗漱完毕,捂被子睡觉。许小豹刚好拿着手机想到厕所开机了解今天的信息情况,可是细麻杆宋应昌进来报告:“猪头来了。” 许小豹赶紧收拾好手机,心一格愣,这么快要取肾?对方行动如此迅速,大大超乎他的意料,他可还没有下达抓捕的命令啊!他想想还是把手机藏了起来,不开机的手。大不了,真给取走一个肾,反正送到邱嘉惠手中,到时再接回去就完了。舍不子,赢不了棋啊! 许小豹昂首阔步走了出来,朱挺果然一句话不说,给他戴上脚镣手铐。 455重要线索 过道开着大灯,照着水泥地面的石英砂砾都闪着晶光,朱挺带着两名武警押着许小豹,许小豹拖着铁镣,摇摇晃晃走着,走一步哐当响一声。 没有打开院门,直走向隔离室。许小豹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明天取肾,他就有充裕的时间布置抓捕行动。现在,可谓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隔离室门打开了,里面开着极光灯,坐着两们白大褂。许小豹想起来来了,对啊,他惦记应付取肾的事情忘记还要取货,没有货怎么生产?为了稳住大伙,还要再制一个晚上的冰。 许小豹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朱挺关死了门。两个女人围了上来,她俩难道还蒙在鼓里?东窗事发了,都不知道,两人女人真是白长了一颗八面玲珑的脑袋。 “你老公,你爸爸,都知道了我们的臭事。”许小豹不紧不慢地说。 “知道又怎么样?是不是拿你出气?他们没少玩女犯。别怕他们,都是人面兽心。”祝心媛如此说他们。说着,她就求偶,她可是有点迫不及待,一个人尝到了甜头,就像吃腥了嘴的猫,总想着偷嘴。他们逼着许小豹做功课。许小豹想,可能是最后一个夜晚了,别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曾经有过,还是有点难分难舍,她俩只亮出雪白的下半身,扶着桌子等着他——这两个女人真是邪门,愿意偷偷摸摸干活。 云收雨住之后,许小豹帮祝心媛拉起裤子,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他有点难分难舍,苦笑了一下。 “穿上吧,好冷,小心感冒。”许小豹顾此言彼,再帮耿彩凤穿好,“苦了你们,真对不住你们。” “哟,你今天怎么了?说话突然有点扇情?”耿彩凤红晕还没褪去。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祝心媛听许小豹话中有话。 许小豹哂笑了一下:“不是我知道什么。而是他们都知道了。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们逼你干什么了?你快说!”祝心媛逼问许小豹。 “还能有什么,逼我陪钱呗?”许小豹讪笑着说,“一场交易。” 祝心媛松了一口气,她真怕他们抢在她俩前头就下了手,否则两人的计划全盘落空了,祝心媛还不放心,他揭起许小豹的衣服看了又看,许小豹内心还是一热,祝心媛其实是个重感情的女人,他们就是这样打野战,她还如此温柔体贴。从这个小动作看出,她一定知道黑白双煞搞的鬼名堂。但是许小豹也不揭穿她的小动作。 耿彩凤配了药水给许小豹打了一针,凭感觉是多肽维生素,不是冰。然后,她俩动手给他身上缠上药品,还有一把称中药的小托盘秤。许小豹给了每人五万块。 “这么多?”两人都吃了一惊,“你不可能卖得那么贵吧?” 其实许小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她们这么多?可能感激她们慧眼识英雄,在他落难的时候,她们竟然像古代的红拂一样,以身相许。当然这些钱陪不了她们什么,他也知道,接下来对于她们来说是法律的严惩,都是无尽的牢狱生活,想象不到的屈辱。 “卖便宜了。有人说我,打压他们的货,当然同行共议了。他们卖什么价,我们卖什么价。这有什么不好的?”许小豹掩饰似的说,让她们拿钱能拿得心安。 “你那一份留了没有?”祝心媛真的对许小豹有情有义。可能要她选老公的话,绝对要选许小豹,哪怕跟着许小豹浪迹街头,可能她也愿意。 “要不,你从我这里拿一些吧?”耿彩凤想不到她能拿这么多,真是数钱都会数得手痛。耿彩凤虽然有点任性,但对许小豹也是动了真情的。她从许小豹身上得到家庭得不到的温情,她心甘情愿委身于一个死囚。 “拿着吧。别婆婆妈妈,别有了钱,就乱交男朋友。有了新朋友,忘记我这个老朋友哦。”许小豹的话,你仔细听到有暗示,有双关,但她们无论如何也听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隐喻,只当作是他一惯的嘻皮笑脸。 “好啦,走吧,你可要把里面一切都摆平,不要让你那些兄弟太亏了。明天不要再给我们了。就这样吧。”有时,一语成觇,真的会应验的,祝心媛最后的话,可能让她后悔一辈子,她不幸说中。 许小豹哐当哐当重新走了回来,朱挺给他除了脚镣手铐,很客气地说了一句:“早点睡吧。” 他也忙碌了一天,要收工了,尽管一天收获颇丰,但钱是要用命来挣的,他哐当一声关了门消失在过道里。狱友们忙上前问长问短。许小豹晃悠着脑袋:“没事。取货。给她们钱。” 说着还是让黑风怪孟江、小分头杨尚武等分别守关,他领着秃鹰罗广茂和青面兽杨宗英进了秘道,把全身的药物和托盘秤解了下来。看来,准备大干一场了! “许哥辛苦了。你上去休息吧。我们做货就行了。”罗广茂和杨宗英客客气气请大哥出去休息,他俩做货。 许小豹哪能休息,他要蹲坑,他现在蹲坑成了一种习惯。他要借机看完一天的信息。他现在用的是卫星手机! 他首先很快地拉看了俞淇美一天的行踪。她睡了一个自然醒,她是不用上班的,全职太太。然后梳洗打扮,这时间花得长,精心地烫发、贴面膜、热敷、夹眉毛、涂睫毛膏、描眼影、匀脸、抹额、涂口红……哇,一套搞下来真费工夫的。然后,她打着哈欠,拿出冰,便溜了一回冰,看来她的瘾越来越重,一般晚上溜一次,她早晨也少不了。 然后,她驾着车外出了。天啦,她开进了一个小院,小院外面明显有一个报刊亭,这不是水井月吗?当时,因为水井月没有暴露身份,王博局长说,暂时不用动她,留着她钓大鱼,真的有大鱼!没想到这条大鱼正是俞淇美! 两人没怎么聊天,俞淇美给她钱,她给俞美淇货。这货看得得相当清楚,外包装就是巴西原装咖啡!不用说,岳母拿回家的咖啡,就是俞淇美做的手脚!他查了案卷,前任公安处长被查获的毒品虽然不是巴西原装咖啡,也是一种开心果铁皮罐礼品盒。看来俞淇美提供毒品的可能性最大。 俞淇美开着车到了泸沽山庄,她带着货上了电梯,走进一间雅室,哇,里面有二十多位阔太太,都是大美人!看起来她们年龄在三十、四十、五十这个年龄段,打扮得相当时尚,有的穿着裘皮大衣,有的穿着皮草,有的穿着皮茄克……接着进来一批帅哥,原来是陪她们溜冰的——这些就是所谓的陪女人玩的相公!接下来是不堪入目的镜头。俞淇美也有一个相好,年纪可能也在二十五六岁左右,与李晓也几分相似,也许是一种移情吧,现在她不能跟李晓光明正大的玩,她原来早就准备了一手。 晚上,郭扬进驻,他还在昆明,也许是现代交通工具发达,他有事紧急飞过来。许小豹查查李晓的信息就明白了:军方果然与他们有了接触,但很遗憾没有见到郭扬本人,没有哪个傻瓜会亲自出马的。他让手下办就行了,钱最后落入他腰包。克钦方看来与军方有过多次这样的合作,很快就签了合同,明天成交。 再看郭扬晚上有些活动。天啦,白天那些打扮入时的女人,竟然都是陪郭扬的,她们众星拱月般陪着他喝酒、唱歌、跳舞、泡温泉,他可享受着帝王的生活啊!最后陪着他同眠的,正是俞淇美,俞淇美可是冰美人啊!她晚上又陪郭扬溜冰——真让人大跌眼镜子——堂堂的上将,竟然是瘾君子! 许小豹再看看蒋勤勤有什么发现。蒋勤勤真够胆大的,她去拜会了李长廷的生活秘书阮玉娥。阮玉娥住着独立三层带大庭院的豪华别墅!阮玉娥可能知道蒋勤勤的身份,未来李家的长房长媳妇,她不敢怠慢,热情款待了她,请蒋勤勤吃了很多美食。 阮玉娥不知道是炫耀还是怎么样的,带蒋勤勤参观了她的全部房间,给她看了名表、帝王翡翠、二十克拉的钻石、名画、瓷器……可以说是博物馆了。然后到地下室,看了李长廷的酒堡,全是世界名酒。然后到她车库,看了十台名车,最差的都是百万一台的进口奔驰,贵的有法拉利、劳斯莱斯等。这个女人真是傻得可能,被一个不谙世务的二十多岁的女人给耍了,她还倾其所有的卖弄。可能女人都有虚荣心。你看你爸爸多么喜欢我。他把最好的都给了我。你家里那个黄脸婆妈妈,只是独守空房。我才是李长廷的正品夫人。以后,我们才真正是一家人。 蒋勤勤也是一个女人,她知道女人想要什么,她就尽量投其所好,阮玉娥还以为蒋勤勤是个乖孩子,来讨她的欢心来了。最后,送她走的时候,还给了她一张金卡,告诉了她的密码,估计是收买蒋勤勤的心的。 蒋勤勤一查,嗬,这个女人出手真舍得啊——一百万!她用一百万想换来蒋勤勤一句甜甜的妈! 许小豹笑了笑,叹息了一声:“自古有情总被无情误。”今天出现了几个一百万了,今天莫非是一个一百万的日子。 最后,他开启微信,与“雪落无声”耿彩凤闲聊了一会儿。两人都有点累,打了一声招呼,互相道别了。 大战前夕,他想看看刘娜在干什么?他给刘娜打了一个电话。刘娜还在给小龙喂奶,婆婆问:“这么晚了,谁啊?” 刘娜怕婆婆误会了,以为她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怕瞒不住了,悄声说:“他爸爸。” 456新版潘金莲 婆婆热泪潸潸:“孩子,别说傻话了。睡吧。” “妈,真的是尹龙,你接——”刘娜眼睛晶亮,神情异常兴奋,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婆婆,不像是梦魇住了。 婆婆将信将疑接过电话:“谁——” 慈母的心在发抖,她宁可信其有,不相信有鬼来电。 “妈——是你?” “阿龙,你是我的阿龙吗?”妈妈艾萨悲怆地叫着。 小龙给吵醒了,以为奶奶生气了,他的小黑豆豆眨来眨去,一会儿“哇”地一声嚎哭起来,刘娜拍抚着他,喂他奶:“噢噢,宝宝乖,你乖,爸爸说,会要你的。” 尹龙的声音在颤抖:“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惊受怕了。儿子在执行特殊使命,儿子是无辜的,她们害不了我。妈,你别担心。” “儿啊,妈就差一口气没咽下了。”忍辱含悲的艾萨此时才大哭了一场,听说尹龙判了极刑,她就没掉过一滴泪,一门心思在孙子这儿。孙子是她精神的寄托。现在乍闻喜讯,怎么不倾诉几个月来的郁闷、愤恨。 “妈,本来,现在还不能让你们知道。你一定要记住,儿子从现在起,不能让世人知道还有我。我要执行绝密任务。你要说出去,儿子可能真没命了。妈,你明白吗?我只能活在你们的心里。”尹龙反复告诫,“妈,你还是装着跟平时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千万不要在外面说有关我的话题。你保密得越好,我做的工作越顺利。为什么这次,要给我来一个死刑呢?就是要让世人认为我这个人已经不在民上了,让我的对手放松警惕。” “唔,妈妈知道,妈妈当时也存了这个想头。我儿怕又是执行特殊任务去了。妈除了抱孙子,现在就陪着娜娜。你执行完了任务,也要回家让妈看看,摸摸,啊。” “妈,其实我回家看过你了。只是你睡着了。我还帮你盖了被子呢。”尹龙快活地笑着,他第一天就到妈妈房间看过她。 “你怎么不叫醒妈?怕妈误了你的事,怎么的?” “谁叫你嘴不严的?爱出去显摆显摆。”尹龙说着玩笑话。 “噢,敢情这次,你打电话回家,不是我撞见,你还是要瞒着妈的。我还不如你老婆?”妈生气了。 “妈,我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又给你生了这么好的孙子,你应该对我的表现打满分了吧?现在又告诉你,儿子毫发无损,你还怨我?你再怨我,我又人间蒸发了。”尹龙对妈妈总是乱说话,强词夺理。尹妈妈佯装生气:“我只当为国家白白生了一个儿子,我现在一门心思在小龙身上。懒得理你。” “不理我才好。每次你们一理我,我就没好运走。我是独狼,只能在外面闯荡。”尹龙的话让尹妈妈心生怨恨:“你这没良心的。小时候,就离家出走,把姥姥气得一病不起;你这次出天大的事情,还没敢告诉你姥爷,真怕你再把姥爷给气没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 “说明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次比一次好,抗偶发性事故的精神明显增强了。”尹龙嘿嘿地笑着,“我再说一件,你们要伤心难过的事情。我看你抗打击能力强,我才告诉你。你知道我岳母、岳父这些日子没露面在哪里吗?” “是啊,有些日子亲家爷、亲家娘都没来看过小龙了,小龙可是亲家的心头肉啊。” 刘娜在旁边听着的,赶紧接过电话:“尹龙,我爸爸、怎么样了?你快说!” “放心,估计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回家,我保证。你听他们亲口说吧。我可说不清楚。不过,准备一些安魂汤,他们虚惊一场。” “阿龙,你岳父岳母,跟你亲生父母一样的,你要保证亲家的安全。”尹龙谆谆教诲,怕儿子做事毛糙,造成恶果。 “老公,你可不能拿爸爸妈妈的生命开玩笑。你玩得起,他们可玩不起的!”刘娜哭天抹泪,“老公,求你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们。” “放心。我出事,也不会让爸爸、妈妈出事。”尹龙还是那副鬼笑的语气。其实他心里有底了。岳母早就安排在卡佤一条街,有体己的人陪伴着,三餐吃的是绿色食品,可能养得更加白胖了。岳父还在“三规”之中,安全是有保障的,不知道他有没有交待出问题。他一个海归博士能交待出什么大问题。 “你也不能出事。你出事,我就是寡妇了,你儿子就是单亲儿子了。”刘娜哭着求他,要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可能马上回到亲人身边来了。可是尹龙说了句:“放心吧。我不会给你独守空闺的机会的。” 说罢,挂了机,再拨就是忙音了。他还要连夜拨通中央巡视组组长王书记的电话,向他汇报情况,发给他全部证据。王书记半个小时后,做出全面批示:由尹龙同志组织实施全面抓捕,不得有漏网之鱼。尹龙立即布置明天的抓捕:调用乌拉海一千名特警,可惜没有两位师兄王博、邢立伟的鼎力支持。思相想后,还是调铁路公安处的五百名精干力量参战,这帮力量是他亲自整训过的,信得过。调瑞丽局长冯亮率重兵埋伏在家乡娃节坝,放过恩昆的人,等着抓简易行的人和马帮的人。 搞笑的事情发生了。老郎中郎昆华大队长吃了夫人给他做的早餐,感觉平时最爱吃的过桥米线比平时苦了许多。老郎中以为自己感冒了,唏哩哗啦几口就扒拉了。吃完感觉有点口干舌燥,祝心媛又给他喝了一瓶红牛,老郎中喝了几口红牛,眼前一黑,他就不省人事了。 祝心媛开始有点心慌意乱,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如此了。一会儿,耿彩凤如约来了,带来人体器官保鲜营养壶,正常的器官可以保存二十四小时。 两人将沙发放平,垫上一张手术用的绿垫,防止血浸透出来,将郎昆华抬到绿垫上,然后盖上白盖被,经过一番消毒,要进行全身麻醉,他再醒过来也无所谓了。耿彩凤给祝心媛当助手,给她手术刀、止血钳、纱布,然后切断左肾导尿管、血管、神经……剖出一个血淋淋的肾,赶紧入到培养液中保护起来。然后给细致地做伤口缝合手术。 耿方忠大清早找郎昆华,乐三水的堂弟乐古天就等着要活体肾,他只得打电话给老郎中,是祝心媛接的电话:“耿政委啊,好。我是祝心媛,老郎大清早把他弄过来要我做手术,我都做好了。等你来取货呢。” “你们动作也太快了点吧。好,快拿到我办公室来,接货的人也到了,办事效率都挺快的啊。”耿方忠还以为两口子怕夜长梦多,早早的把许小豹的肾给摘了。 祝心媛带着肾来到政委办公夜,果然有一个貌似乐三水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专业人士验看了货之后,付了一部分定金。两家分了钱之后,祝心媛拿着钱刚打开门,外面全是特警,将他们控制了起来。 “这是什么?”领头的乌拉海喝令一声,吓得耿方忠面如土色,想掏枪自杀,早被一名特警夺了下来,给他戴上手铐。其他三名人员都吓得瘫软了下来,乌拉海从乐古天身上还搜出了五四手枪和数十发子弹。 “这是什么?说!”乌拉海看一个标致的女人吓得瑟缩成一团,花颜失色。 “肾。”祝心媛低声说。 乌拉海吓了一跳,尹龙嘱咐他一定要跟紧取肾的人,没想到对方取了肾,难道—— “这是谁的肾?”乌拉海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取了尹龙的肾,他可是严重失职啊! “许小豹的。”耿方忠咕噜着说。 “什么?你们找死!”乌拉海瞠目结舌,给了耿方忠一拳,打得他后脑撞在墙上,乌拉海一把揪住他,愤怒到了极点,“许小豹在哪里?带我去看他。快。” “不,不是许小豹的。” “废话少说,将许小豹带过来!”乌拉海可是不见庐山真面目,怎么肯罢休。耿方忠通知朱挺将重刑犯许小豹押过来,朱挺一进来,就被荷枪实弹的武警给看押了起来。乌拉海一见尹龙,亲自给他打开脚镣手铐,揭起他的衣服看了一遍,一点伤痕都没有,他才放心。 “尹处,我们来迟了。肾已经取了,但不知是谁的?” 尹龙一眼扫向祝心媛,祝心媛颤抖着:“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尹龙的身份是不给暴露的,乌拉海怒喝一声:“少废话,老实说,谁的肾?” “我、我丈夫、郎昆华的。” 祝心媛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震惊!特别是耿方忠:“心媛,你怎么会这样?” 祝心媛步履蹒跚地走向“许小豹”,她想寻求“许小豹”的庇护,“许小豹”纵然是铁石心肠也化成滚滚的铁水,柔声说:“你把它做回去吧。” 突然祝心媛发疯般地夺过装有肾的营养壶,奋力往地上摔去,好在营养壶结实。祝心媛淡然地说:“这个畜生要取你的肾啊。我知道他的血型,跟你的是一样的。我怎么舍得取你的肾?你让我有了幸福感,有了久违的兴奋,有了做女人的美丽和激动。我跟你在一起,我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许小豹”怔在原地,他如遭雷击,知道负了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为了他做出多么大的牺牲。虽然她糊涂,可是是为了“许小豹”而糊涂。乌拉海多么聪明。他故意咋呼一声:“来人啊,把许小豹押走。” 一名特警装腔作势把尹处押了下去,尹龙知道乌拉海完全有能力摆平此事,他现在不能儿女情长,也没时间容许他抚慰祝心媛的心伤。他要指挥全局的抓捕行动!不过,后来给祝心媛判了有期徒刑五年,耿方忠、郎昆华都是无期徒刑。 457多头出击 中央巡视组早就给他配备了高端遥控指挥车,虽然在他的提议下龚志华、洪恩一伙人全部恢复正常工作,但他们刚上班,还是莫明其妙。上面指示,听从尹龙调兵遣将,谁不服从调遣,就地免职。 尹龙一上车,他原来的东西,都给他带过来了,什么遥控成像头盔、卫星手机、多功能导向仪手表、枪械、海豹突击匕首、千万伏电棒、绳索枪、金创药拉链等等。他要尽快忘掉祝心媛,投入到新的战斗当中去。 他不让配给他的助手吴泓开车,吴泓可是网络刑警科的专家,又是尹龙的儿时伙伴,两人应该有默契。 “喂,你不能这么霸道,我的任务是给你开车啊。” “你再罗嗦,我可撵你下车了。”尹龙在这帮小时一起偷邻家椰子的兄弟面前,他是孩子王。 “我还不知道你,天生是飙车王。小心前面的障碍物。” “你打起精神,准备给我挡子弹。”尹龙冲他嘿嘿地笑着。 “没问题。我要是光荣了。李艳,你可要照顾她一点,她有我的种了。”吴泓得意洋洋地说。 尹龙一听要他照顾女人,还不如他自己去死,他怕了:“你还是不要挡子弹,还是我自己死算了。” 尹龙配戴整齐,“呜”一声,车开得像飘一般,交警可不敢拦他,可是他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东窜西窜。 尹龙还跟冯亮通着电话:“冯哥,你的武器配置怎么样?” 冯亮答道:“报告洞妖:我们能带上的装备都带上了。一个中队武警,一个中队特警,二十名干警,一色自动步枪,九五式的。” “可能够呛。我驾武装直升机,给你空中援助。” “太好了。有你亲临现场,我心中有底了。我怕他们有重武器。”冯亮知道对方的火力配置可能优于他们。 “但我要先摆平另一档子生意,再做你们这边生意。时刻把对方的动静报告给我。” “请洞妖放心。我们这边还没有动静。” 冯亮是湄公河大案的重要队员,他也是久经考验的老将了,不会有闪失的。 尹龙现在要调用王博:“王局,是不是惊魂未定?” “我倒是没啥。听说你都死了一回。有点鬼来电的感觉。”王博确实还没回家,就回局里组织开展正常工作;工作组对他说,听从专案组调遣,他就一直处于待命状态。 “不好意思。我骑在你头上,你就让我骑一回。王博听令。”尹龙有点小人得声的味道,向大师兄发号施令。 “别得瑟了。拿着鸡毛当令箭。快号令吧。” “王博同志,率精干队员,控制泸沽山庄,将郭扬软禁起来。有信心吗?” “没有,也得有啊。”王博知道郭扬是谁啊,他带着公安局、武警、特警一千号队员,要是郭扬给他来横的,一声令下,调一个团来,他就全给包饺子了。 “我让一个人配合你的行动。你首先要撤断郭扬与外界的联系,否则,我们都得完蛋,还有可能天下大乱。你可不能出丝毫疏忽。” “谁啊?有眼线,我就放心了。” “我师兄。少林寺同门师兄。我会让他控制郭扬,你迅速控制现场,你们里应外合,要有闪电般的速度。” “是。洞妖。”王博还有点不服气,被小师弟给指挥团团转,不是滋味啊。 尹龙接着与伊惠联系,伊惠还有吃早餐,嘴里含着饭:“尹——” “你身边有人吗?” “有啊,不过都是我的手下。”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赶紧回避。” “好。”伊惠知道尹队给他重任了,他兴奋不得了。赶紧避让到一个树下,环顾四周,除了树上有几只鸟雀在叽叽喳喳叫,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我奉中面对巡视组的命令,正式向你下达命令,你务必软禁郭扬。务必切断他与外界一切联系,要是他派兵增援拿你的头来见我。” “是。尹队,保证完成任务。” “有什么困难吗?” “你那天来侦察,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我保证将他隔离起来。其他人员怎么处理?” “任何人也不得擅自离开,等候上级处理。”尹龙声音威严,“你的任务就是完全封锁消息,等候中央巡视组的处理意见。” “绝对没问题。我的人绝对靠得住!”伊惠略有紧张,知道这是一件可以写进历史的大功。 伊惠接完命令,早餐也不吃了,立即集合警卫团,其实这个团一直是伊惠带的特种兵。伊惠当即命令秘密封锁所有路口,他亲自带着一队骨干分子,将正在进餐的郭扬和几名贵妇人控制起来。 郭扬怒道:“伊惠,你娘的要造反?” 伊惠一言不发,眼一睃,两名特种后出手如电大力夹住他,伊惠亲自动手搜走他的随身携带的全部物品,包括手腕上的表。 俞淇美想夺路逃走,被两名特种兵按住,对她进行了全部搜查。 “伊惠,老子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老子?你不知道这是死罪吗?”郭扬吼声如雷。 “郭将军,对不起了,我是奉命行事。”伊惠冷峻地说。 郭扬从没遇过这种场面,但他树倒威风不倒:“伊惠!你不执行我的命令,执行谁的命令!” 伊惠是全面负责泸沽山庄的军官,马上对泸沽山庄清场,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将所有人员控制在大厅。 与此同时,尹龙与李晓联系,军方与克钦邦完成了军火交接,克钦邦特使带着车队顺利过境。 参与交接的后勤一个连的干部正准备回撤。尹龙想调邢立伟已经来不及了。要是对方撤回驻地,对相关的人员的调查和取证带来难度。 尹龙想也不想,驱车直奔边境,他看了一下路程,他距李晓的地点就一百多公里,大约半个小时就可以赶到。他在高速上以三百迈的速度行驶,这个速度也就只有他敢开,一般限速在一百二十迈,要是普通人驾照都给吊销了。开飞机,尹龙都不怕,飙车更不在话下,加下他在牢狱里憋了这么久,这种大功率车,他油门踩到了底,就是一辆赛车啊。吴泓不由绷紧了神经,这家伙从小敢玩,长大了个性一点没改,这个速度就在车缝里穿插,让人心惊胆寒,只要略微刮擦一点,那就是天灾人祸。 下了高速,尹龙可不敢飙了,他借此机会搜索到了李晓所处位置的卫星图片。他们握手道别之后,李晓按照尹龙的吩咐,要完成付款。一半是现款,还有一半要转款。其实是让李晓跟紧他们。尹龙一个人一个人调出清晰图片来看,总后勤部长谷勇军亲自赫然在目,一亿军火牵动了总后勤的大驾,可想而知,这里面有多大的猫腻。他们绝对是将用来报废的枪支,锉掉番号全部批售给了克钦,这些武器,我军虽淘汰了,但对于他们还是宝贝疙瘩。一亿元买如此多的军火,那是赚大发了! 尹龙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影,他仔细地辩认,但毕竟清晰度有限,还不能确定就是他。 离边境十公里处,尹龙的车挡住了车队。尹龙让吴泓下车拦劫,吴泓听令,下车远远地冲他们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示意停车受检。 对方车队慢了下来,可能谷勇军在给郭扬打电话,但郭扬的电话早给关了机。谷勇军带着押车的特勤队员跳下车,回了一个军礼:“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吴泓出示了他的证件,谷勇军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们是边防支队的车呢?原来是公安局的,查案查到我们军方来了。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尹龙命令邢立伟有最快速度往这边靠扰,邢立伟报告还有八十公里,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们非得拖一个小时,缉毒大队才能赶到。好在边防支队长贺俦马上赶到。 吴泓掏出手枪,对方也不甘示弱,一色的冲锋枪指向他,双方剑拔弩张。吴泓知道有尹龙壮胆,他就要拖延时间,他严厉警告:“我是接到线报,你们与克钦邦进行非法军火交易。现在,我要对你们进行全面搜查。请配合我的工作!” “别在这里称英雄了。老子一枪嘣了你,你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看看老子是谁。老子是总后勤的谷勇军中将。你算哪个葱,敢管老子的事。让开,别妨碍老子执行军务。老子怎么不跑到你们公安局,要搜查你们公安局,我怀疑你们公安局私藏枪支。笑话。简直是乱弹琴。公安局管到我们军方来了。”谷勇军根本不把公安人员放在眼里,他动手推搡他,想把他推搡开。 吴泓向天鸣枪示警:“站住!再敢乱来,我就当你拒捕。” 谷勇军手一挥,数十名特勤队的战士,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吴泓的脚下面打得尘土飞扬,他们不敢枪杀公安人员。吴泓面对打得火星乱溅的脚下,他寸步不退,持枪始终对准他们。吴泓知道他们是纸老虎,不敢朝他开枪。 可是扫射过后,一个人身影如电,吴泓一愣,他一个抓腕,将吴泓的子弹打光,然后一个大背将吴泓咚的一声摔翻在地。可是,这人直起腰的时候,却有人用枪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人身法好快,如魅影出现。 特勤队的队长也不是吃醋了,一记刁手,反抓此人手腕,然后嗨的一声,一记势如千钧的炮拳重重地击在对方的肚皮上,可是对方并不躲闪就等着你来打,也许他好久没给人打过了,皮痒痒地。特勤队长一拳打过去,像打在万能胶水上,他拳头给胶住了,他脱口而出:“尹队。” 458智者千虑 特勤队长就是当年集训队的周泰龙。周泰龙忙正了正衣冠给尹龙敬了一个军礼,尹龙回了一个军礼,板着脸说:“不错啊,一拳很有份量。” “尹龙,这是误会,天大的误会。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介绍了。他是尹龙。”总后勤部长谷勇军记忆力惊人,一个人见一面,他基本上能记住,何况是大名鼎鼎的王牌特工尹龙。“尹龙,实话跟你说吧,这批军火是我军与对方达成的公开交易。这关你安全局、公安局什么事?“ 尹龙忙给谷勇军敬了一个军礼:“谷将军,我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尹龙身形一晃,迅速把谷勇军控制了起来,这一变故连周泰龙也始料不及,他敢于把枪抵着谷将军!后面的特勤队员全部跳下车,五十多名战士全部包困住尹龙和吴泓,尹龙押着谷勇军作挡箭牌。 对方对峙了一会儿,边防支队长贺俦率队过来支援,他们边警也不占优势,想下对方的枪也是不可能的,双方只能形成包围圈。 “周泰龙,哪些是你的人。赶紧收队,否则你跟着他们犯错误。”尹龙知道周泰龙应该是不知情的,他是受命保护首长。 “他是首长,我能不保护吗?” “我有证据,谷勇军走私大宗军火,严重触犯军事法,我是奉命缉拿他。这是中央巡视组的执行证。” “什么?你是中央巡视组的人?”谷勇军一下子瘫痪在地,他知道大势已去,怪不得郭扬的电话打不通了,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郭扬要丢卒保车,一种是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周泰龙,你是否不相信?你看,边防支队、公安局、缉毒大队、武警支队、特警队都受我调遣。你看,那不是增援部队来了吗?” “我——我一点不知情啊。我是受命保护中央首长。那,我不算违反组织命令吧。”周泰龙有点拿不定主意,但尹队是他的老上级,话当然是可信的,但他又不得到他上级的命令,他有点慌神了。 “你不相信?把你们车上的联络员带过来。”尹龙像是先知先觉,周泰龙只得命人把李晓带过来。李晓大摇大摆走过来,却向尹龙敬了一个军礼:“报告,李晓向队长报到。” 谷勇军大吃一惊:“你、你、你——” “什么你、你、你,我怎么会是克钦的特派员呢?你看我长得像克钦人吗?我怎么看也是汉人吗?我都不会说克钦语。”李晓朝谷勇军挤挤眼睛。 “周泰龙,他们是陷害我们!我命令开枪,将他们就地击毙。他们是一帮敲诈勒索的强盗、土匪!”谷勇军突然气急败坏下达了开枪命令,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谷将军。他是我老上级,我还是听尹队的。”周泰龙赶紧站到了尹龙一边,周泰龙后边的队员也赶紧往这边站队。忽啦啦一下子,只剩下五名谷勇军带过来的死党了。 邢立伟大队人马一到,大局已定,他们不过来是壮壮胆。尹龙把看押人犯的责任交给了邢立伟,嘱咐他:“这可是甲级要犯,你们不可掉以轻心。” “是。尹处,他们要不要关押?”邢立伟领军,看了一眼排成一队的特勤队员。 “没他们的事。他们是派过来负责安保的。周泰龙,还要跟我上战场呢。你快点安排把队伍带回去。你跟我走。”尹队知道不抓住周泰龙派上用场,有点屈才了。 周泰龙跟着尹龙上了车,吴泓和李晓只能屈尊到后排去了。还是尹龙掌控方向盘。 “尹处,我们打起来了,你听,他们凭借火箭弹、榴弹炮、小钢炮,想突围出去。我们已经将他们逼在一个山坳里,他们打得很顽强啊,你赶紧派重兵来援助。我顶多能扛他们几轮攻击。”冯亮组织火力控制着制高点,马帮和简易行的武装分子仓皇应战。马帮有一支装备精良的武装队伍,简易行这次派出的也是他最后的看家队伍,携带有重型武器。 尹龙以中央巡视组的名义直接跟军区联系,他要两架武装直升机,全部挂弹。省军区司令员与中央巡视组一汇报,马上给他们准备两架先进的武直九,跟阿帕直有点类似。尹龙和周泰龙一人操纵一架,直扑娃节坝。 当时,两股武装分子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正准备冲锋,尹龙和周泰龙从两面包抄过去,一阵狂轰滥炸,打得对方抱头鼠窜。可是在狭窄的山坳,一发炮弹打下去,炸得武装分子尸骨纷飞。 冯亮发起冲锋,武装分子看大势已去,只得投降。二十吨毒品,一两都没运出去。尹龙和周泰龙正协助冯亮打扫战场。吴泓转来一个恐怖的消息:“乐景阳带着一伙人在省人民医院安装了定时炸弹,还绑架了哄骗他们的好嘉汇董事长邱嘉惠。情况万分紧急,他们要求立即释放马帮的人,否则同归于尽。” 尹龙脑袋轰地一声,怎么忘记了这个软肋?尹龙只能掉铁路公安处的兄弟赶往人民医院。尹龙开着武直九和周泰龙赶往医院,两人可不敢把直升机停要人民医院,要是刺激乐景阳,肯定会加速他的疯狂报复。 刚恢复工作的公安厅两位厅长也亲自赶到现场指挥,尹龙带着周泰龙赶到,迅速形立指挥中心。龚志华、洪恩一见尹龙什么也没说,只是说:“要小心。” 尹龙看两老眼角有点发红,这回可没有这个小家伙,两老真要把牢底坐穿了。 “龚爷爷、洪爷爷,你们组织谈判,我俩进去排爆,然后再搞定他。”尹龙用不着客气,现在是大敌当前,他只能越权了。 “好。但据传回来的信息,他们可有二十人之多,有重武器,纯粹是一伙亡命之徒,携带了爆炸当量相当小型原子弹的高浓缩铀定时炸弹。稍有不慎,那是天翻地覆啊。你如今成熟了,多的话,我也不多嘱咐了,你要保证自身安全。爷爷给你准备竹筒酒。”龚志华话语有点动真感情,有点涩。 洪厅倒是笑了笑:“我们老了。你要把这个班接好。一生很久,不是打一个战役,就拼没了。洪爷爷,可不能看见你出什么娄子?去吧,不准蛮干。” “龚爷爷、洪爷爷,你们也要小心。我们去了。”尹龙带着周泰龙进车换了一身便服,两人便利用绿化带的掩护,闪身翻墙进了医院。对方虽然放了岗哨,但是要发现两名集训队员的踪影怕也是很难。尹龙先上,然后拉周泰龙上,两人攀着水管往上攀登,尹龙要用次声波听一听动静,因为定时炸弹,会释放一种波段,与对方的接受器相呼应,只要一按遥控装置就会引爆。 尹龙四百零九个穴位逆运行,脑电波,就会不停地调频,接收各种复杂的声波,然后剔除干扰因素,认定是哪一个声源。两人一路搜索过去,果然在燃气管道上找到了一块衍生物,乍起来,像管道上安装了一个阀门,不过有红光一闪一闪,这就是传感器。 “你警戒,我来搞定它!”周泰龙知道尹队比他技术过硬,他也不跟尹队争,密切注视外围,确保尹队不受干扰。尹龙知道拆弹的要领,先切断它的联系。然后,将引爆装置拆除,剪断引线。然后将弹药包裹上一层保护胶纸。那就万事大吉了。 警方对顽匪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你们还有一条生路!” 乐景阳朝下面喊道:“老子就是来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的!今天,你们要是逼急了老子,老子就让整栋大楼,整个医院为我垫背!你不让老子活,老子也会让你好过!” 龚志华看喊话的人太官方了,他抢过对讲机:“你是乐景阳,我是龚志华,你应该还认识我吧。” “龚厅长,没想到惊动您老人家的大驾。以往的交情是一码事,来生再报;今天报不了,也许今生今世也报不了。您老别见怪。要不请您老,再帮我们一回忙,放了我大哥,二哥,给我一架直升机,我们从此漂泊异域,再不涉足故国。” 原来,当年尹龙将一千多名马帮全部扣留,是龚志华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教育,只追究了首犯,从犯一律从宽发落。只当他们是误入歧途,教育他们明辨是非,走正路,不该运的货坚决不运,再高的利益也不动动心。他们当时感激涕零,写下深刻检讨书,决心悔过自新,做真正的马帮。 “好吧,我进来与你们详谈如何?”龚志华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你吧。其他人进来,我的枪子可没长眼睛。”乐景阳语气没有那么强硬,黑道人物多讲义气,对恩人一般不会伤害。 “老伙计,你负责全局,还是我去。”洪恩官差一级,但年长几岁。 “没听到吗?其他的人进去,直着进去,横着出来。我死不了,别盯着我的位子。”两个老伙计互相戏谑。 洪恩脸上刀刻似的皱褶紧紧拧成一团:“老伙计,刚放出来,还没喝上口酒店嘞。小家伙,那酒量可不是我一个人对付过来的。” “别把话说得太绝,小家伙往谁的坟头淋酒,还说不定呢。给我看着点。”龚队怕引起对方的神经高度紧张,换了便装,枪也不带,就走进射程之内,高喊着:“乐景阳,叫你的兄弟,看仔细了。我可还没活够。我来见见你们这帮淘气包。” 乐景阳高喊着:“龚厅,进来吧。我看着呢。不会打你的冷枪。” 做领导没有一点英雄虎胆,真做不下地,他面对丧心病狂的悍匪,闲庭胜步一般慢悠悠走了进去。马帮的人集中有门诊大楼六楼。估计是考虑警方强攻的话,他们脱身方便。 559情为何物1 本来有电梯,可是龚志华并没有乘电梯,一是怕乘电梯一旦停电,他就上下不得了;二是,他要经过各楼层,看看对方火力的配置;三是拖延时间。小家伙一定在全方位搜索装弹点,要是留有一处,那就是天灾人祸啊! 不过是六层楼,再慢腾腾也不过拖延了半个小时。老龚装着褪了色的劲霸男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明显半灰大白,脸看起来没有洪恩那么多皱褶子,但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面颅骨就包着一层皮,也还有一层黑亮的油光。背挺得直,背着手,踱着步子走进了候诊大厅。候诊大厅,看押着重要人质,椅子、办公桌给搞成了防御工事,人质抱着头都坐在四周的椅子上,有枪指着他们。这里不过八个人,看来还有一部分人分散在各个楼道,还有各住院部大楼、检验大楼。他们的设计是环形结构,各楼道是相通的,便于病人行走方便。 乐景阳用黑丝袜蒙着脸,一身迷彩服,手持一支自动步枪,还是九五式,绝对比泰警方普遍使用的班用机枪好,相当于米式m4自动步枪,以色列tar-21步枪,质量轻,射击精确度高,还能发射榴弹等优势名扬四海。 龚志华一现身,几名军汉挟持他,就要搜身。乐景阳明知道龚志华不可能携带武器,五十多岁的老头了,还能打什么仗。一挥手让兄弟们回归本位,他枪口指向龚厅:“龚厅对不起了。我也让你尝尝失去自由的味道。” “景阳,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不能一错再错。人生错不起啊,一步走错,步步错。孩子,趁早收手还来得及。这个世界上,只能正常运转,怎么能颠倒黑白,不分是非呢?听话,孩子,人生没有过不了坎。”龚志华神态自若,侃侃而谈。 “龚厅,这次不是你言辞所能动我的心。因为我的兄弟,还等着我救命。你嘴巴里说出莲花来,还不如放了我兄弟,让我们走,万事皆休!”乐景阳冲龚厅嘶吼着,他眼里喷出邪恶的杀机。要是再换一个人,他可能要将他打成筛子。 龚厅可谓推心置腹:“景阳,你兄弟其实没有犯大错,判不了重刑,不过坐几年,他们又不是没经历过。我现在就是放了他,你看湄公河大案的要犯,就是老缅泰的国籍,我们同样可以押解回国审判,现在四国建立联合打击犯罪分子的机制,你能跑到哪里去?” “龚厅,你就给个话。这交易做不做?”乐景阳的枪都撞到了解龚厅胸口上,龚厅还是乐呵呵地说:“景阳,我这把老骨头死不足惜,你可是竹笋才拱出土,鸡蛋刚脱壳。人生还有许多快乐幸福,你还没有享受过啊。上次说,你要成个家,过像样的日子,踏实本分的过生活。上孝敬父母,下抚养老婆、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对了,你爷爷还好吧?听说,他老人家练得好气功啊,我也想老了练练气功,不为别的,只为祛病延年,像你爷爷一样,争取活过一百岁。” 乐景阳没有言语,龚厅继续跟他掏心窝子:“景阳,人生苦短啊。我年轻的时候,以为人生就是拼搏。现在想来,人生行乐须及时。你看到我这个年龄,想吃点什么,不能吃多了;想玩点什么,还不能玩。上次,我去公园玩过山车,我原以为我这体质扛得住,谁知道玩下来,我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了,眼前就晕头转向的。不服老不行啊……” 乐景阳对着龚厅的枪有点松弛,还是默然无语,龚厅加大心理攻势:“孩子,听我的话,好好过自己的一生。现在社会好,想做生意就做生意,想开店就开店,想炒股就炒股,赚钱的门路多得很。你看,你跟着马帮铤而走险,还不如人家马帮真的装运货物,我亲眼看到一些驮队的兄弟发了财,盖了楼。你也跑了这些年,钱在哪里?依我看,走正道,钱来得光明正大,不怕半夜鬼敲门,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乐景阳有些犹豫徘徊,龚厅语重心长:“你看村子里很多开农家乐的,旅游旺季一到,哇,那个钱赚得,夜晚数钱都数得手疼。你们家乡山林宽,山上吃不完的松茸、鸡枞,挖不完的中药材,多好啊!走黑道,表面上看起来,寻常百姓都不敢惹你,混得有头有脸,其实刀尖上过生活,有今天没明天……” 此时,乐景阳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了,乐景阳接了一个电话,他歇斯底里地用枪撞了一下龚厅:“老家伙!说这些屁用!我说的,究竟答不答应?给个话。我可没耐心听你罗嗦!” “老三,不要跟老家伙罗嗦,他是说客。”枪对着一群手无寸铁的医生、护士、病人和病人家属,吓得他们浑身哆嗦。 “不答应,是吧?不答应。一个小时,杀一个人。不!半个小时杀一个人。”乐景阳说着,掉过枪口,对着一名护士的腿部打了一梭子弹,虽然打在脚底下,还是让护士裤管淌着血,吓得护士一阵尖叫。 “老三,让我第一个把这个贱人杀了,她一定是警方的内线,哄我们上当。不杀她,老子这口气咽不下。”说着,他一把揪出病怏怏的邱嘉惠,邱嘉惠轻蔑地瞟了他们一眼,没有一点惧色。 “慢来,慢来。我给你们安排。你们的条件再说一遍,我记好它,逐条逐条给你们落实。”龚厅说着掏笔,这伙人也太不专业了,龚厅掏出笔,笔就掉在地上,他弯腰捡笔。就在捡笔的瞬间,他跟搞定其他匪徒的尹龙、周泰龙递了一个眼色,突然水笔成了微型手枪,就地滚射,尹龙、周泰龙同时开火,弹无虚发。 此时,中了枪的乐景阳丧心病狂地按下了遥控器,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一点反应没有,两名国家集训队的高手,拆一个业余选手装的弹,不过是小菜一碟,他俩一路配合,不是电棒击晕,就是扭断脖子。尹龙还有一招击晕。最后,与龚志华会合,姜还是老的辣,他早就注意到了小家伙带着他的兄弟正在接近对手,只是忌惮乐景阳的九五自动步枪对着老龚,还有一名死党用枪抵着邱嘉惠。龚志华首先解决乐景阳和要杀害邱嘉惠的悍匪。尹龙看龚厅得手,两人丢一个眼色,一人打三名,顷刻之间,八名悍匪全部横尸当场。 “尹龙——”邱嘉惠叫了一声,再也支撑不住,要往地上倒去,吓得尹龙飞身搀住她。 “邱董事长,你没事吧?我已经把你的钱,一分不少,让乌拉海给你追了回来。”尹龙软软地揽住她,忙给她输了一些真气,她练过瑜珈功,真气滚滚注入,她任督二脉就打通了,再助她推血过宫,她气血两旺,又死里逃生,情人相抱,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娇羞地说:“我要出院,我秒钟也想在医院呆了。你送我回家行不行?求你了。” “尹队,这里有我呢。你送董事长回公司吧。放心吧,出事拿我是问。” 尹龙可不敢擅自脱离岗位,龚志华一眼就职看出来,这个混血董事长,是这次胜利的核心人物,她帮了尹龙的大忙,现在向尹龙索要回报了。他皱纹舒展开了,眨了眨左眼:“啊,保护外商,也是我们应尽的职责,你可要给她心理方面的辅导,保证不要有任务心理阴影。晚上,晚上,到我家吃饭,否则,叫娜娜去找你。” 尹龙红着脸说:“晚上见。” 说着,轻轻揽着邱嘉惠的玉臂,陪着她款款的到车库,取出她的法提利豪车,尹龙开着,心中可是十五个吊桶掉进了古井七上八下的。邱嘉惠软软地依着她,她哪里还有什么心理阴影。许久没有男人碰她了,现在心仪的男人就在身边,她岂能放弃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哇,这么好的车,可是现在他不是执行公务,他要是开快,交警一定会将他的车拦下,甚至还要扣车,他不得不限速行驶,但这车太好了,随便点了一下油门,它就鬼叫着要狂飙。 “邱董、董事长,送你回哪里?”尹龙有点紧张,说话都有点口吃。 “回我们的家啊,我们家在哪里,你也不知道?”邱喜惠保养得很好的脸上漾起了得意的笑容,像玉兔精逼唐僧成亲。 尹龙讪笑着说:“我倒是无所谓。你知道的,我有妻儿老少的。你可要想好了,我什么名分都不能给你。你不要过后后悔,可没有后悔药卖了。” “我要养活咱们的儿子。你有良心的话,你就多回家看看你的儿子,你没良心,我也无所谓啊,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三十岁的女人,就想着守活寡,真是太想不开了。 “我真不是你最佳选择。你还是选一个能在生意上帮助你,在生活上能照顾你,在情感上能体贴你的好男人,跟你过一辈子吧。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何必要趟我这趟浑水?你做我姐姐,好不好?”尹龙真诚地说。 “要不要我死给你看。你别逼我。你要是不信守诺言,我就把命交给你拿走。”邱嘉惠说着从车椅上摸出一把匕首——真是一个邪恶的女人,车里藏有武器,要是她不顺心,随时有兵器来解决问题。 “喂,你看起来是个大家闺秀,骨子里却是个性情中人。敢打敢杀。我还以为你今天尿裤子了呢。没想到还相当沉着,敢于卑视对方。你看,那是什么——” 邱嘉惠稍一分心,她手中的刀,就到了尹龙手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在王牌特工面前玩刀,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可是,邱嘉惠也有武器啊,她就扑倒了尹龙怀里,尹龙只得答应:“别疯了。要是被子人手机拍下来,网络上一挂。组织又要安排我杀毙一次了。快坐好,等下,我要你死几回。” “哼,谁怕谁。”邱嘉惠眼里满是激动、兴奋的光芒。 560情为何物2 邱嘉惠真是精明的女强人,她看李长廷上台,各商家到处搞楼盘,各地的资金潮水般涌来火拼得如火如荼,有的人商家亮出了全部家底势在必得,地价一天一个价,炒得坐直升飞机往上涨。要想拿到一块地皮,还得往各个衙门里烧香拜佛。她一个也没搞,她只潜心搞好她在建的楼盘、商业广场。她知道摊子铺得太大,资金链一旦发生断裂,那是灭顶之灾,只有跳楼一条路。 她的楼盘越卖越火,她是走高端路线,她不用很多地皮,全是高档楼群,整个社区的建设,那是世界级的,她的资金回笼相当快,银行的信誉那是a级。甚至,她自己也住在香舍丽高档住宅区里。 女人心细如发,从她打造的高档社区可以看出来,牌坊采用凯旋门式的建筑,看来处处是监控。她的车牌早就在显示牌上打出了字幕:“董事长,您好!” 车到了大门,身材魁梧的保安,对她们进行了查验,邱嘉惠说:“给他做资料。你的身份证呢。” 尹龙摸口袋,他还是三无人员呢。最后,只得摊开双手,保安显得也很无奈:“对不起,董事长,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他不能进去。因为这规矩,是您定的。” “喂,你的身份证呢?”邱嘉惠气得杏眼圆睁。 “走得太急,忘在指挥车上了。”尹龙看她急的,他只得打电话让吴泓开指挥过来,将他的东西送过来。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吴泓开着指挥车将他的包送了过来,尹龙怕引起吴泓、李晓误会,他早就等在路口。李晓说:“尹龙上车啊,你还有事吗?” 尹龙上车拿好自己的东西,拍拍两人肩膀:“我找个地方洗一个桑那,牢狱里蹲里三个月,全身都发臭了。我怕臭晕了你们。还是不上车了。李晓,你快回去。你还是送送李伯伯吧,李伯伯可能是一时糊涂。” 李晓冷笑了一声:“他是我老爸,我还不清楚他。他是极度贪图享乐、腐朽淫逸的,我不见他还好,见他,他可能要骂我一个狗血喷头。” 尹龙想了想:“这样吧,你的住房很宽敞。你多买些菜,我们中午到你哪儿,咱们聚一聚,就我们一伙人。行不?” “好啊,勤勤可乐意了。”李晓欢天喜地。 “我估计要好好泡一会儿,再来与你会合。” “叫娜娜吗?”李晓可不怕擅作主张。 “叫。怎么不叫?不过,我以后改名了,叫许小豹了。刚从牢狱里放出来的。你看,我的身份证,货真价实的。” “怕什么?我们兄弟叫顺口了。在外面,我们会改口的。”吴泓总喜欢跟尹龙抬杠。 “好吧,你们安排去。我保证让你们喝到好酒,我去敲诈勒索去。这些资本家赚了我们的钱,不让她出点血,对不起她。”尹龙坏笑着说。 “喂,你可不要做出原则的事。”李晓怕尹龙像老老爸一样,滑入万恶的深渊。 吴泓深知尹龙的品行:“你忘了,他把我们搞醉,他连娜娜的衣服都不敢揭的家伙,你听他说,有贼心没那个贼胆。” 李晓看尹龙摸着头,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尹龙,你搞得比我们老成多了,与你的年龄一点不相称。” “环境逼出来的。”尹龙嘿嘿笑,“好,不跟你们瞎扯了。搞点好吃的,别忘了我爱吃的烤肉。” “少不了你的那一份,正宗烤牛肉吧,估计鹿肉难以买到。”李晓一向是做事稳重。 “烤鱼也行。野生鱼更好。”尹龙想起在亚马逊河吃的烤鱼,现在还颊齿留香。 “好,我到湖边找几个船家,搞几条好鱼。”吴泓自告奋勇。 “行,要不,中午把两个老头搞过来,灌他们一回,两个老头可受尽了委曲。”尹龙看着龚爷爷、洪爷爷老态龙钟的样子,知道他俩的日子更难熬,他虽说是死囚,可是尽享神仙福。 “我们可不敢招惹两老。客人还是你请吧。”李晓不敢接这个任务。 “行。我走了。”尹龙挥手道别。李晓开着遥控指挥车呼地一声开跑了,性能确实是一流的。 尹龙快步走回凯旋门式的牌坊。保安拿着身份证仔细核对,做了资料,还采集了眼睛、指纹、面相等信息。然后,就给他办了出入卡。尹龙钻进车,邱嘉惠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不过见到尹龙,当然心情马上回暖,嗔怪他:“你是不是跟人聊天去了?去了这么久?” “哇,你真是有特异功能。我中午有个聚会,可是你不能去,我老婆要参加。”尹龙样子很是搞怪。尹龙根据她的指点,车开到了一处独门独院的别墅楼,这里流水潺潺,假山池沼与林木相映,还有一对孔雀出没其间。没有设围墙,这些公共绿地让可以让邻家享受,不过她真会选择,就建在一处像悉尼歌剧院那样的一块悬空石下面,而且还是悬崖半山腰,要是车况不好的,还开不上去,真够惊险的。你行走在上面,不由想起古老的悬空寺,可能也是从悬空寺获得的灵感。 不过,那悬崖该是钢筋加固的,走在石阶上还在泠音,像琴阶。还有男女保镖给她看守房产。可以说这样的设计是可以防空的,也节约了用地。邱嘉惠喜欢华夏的宫殿建筑,采用的是廊柱土木结构,那柱子一个人合抱不过来,不过尹龙在泰国生活过,看得出来有泰国镂刻的工艺在里面,很多神像是泰式的。 走进去,你才感觉里面别有洞天,这座屋就处在蛋壳结构的洞内,只是露出了飞檐斗拱,有点欲抱瑟琶半遮面的意思。邱嘉惠可用了三重门三道锁,电子锁、数字锁、钥匙,才能直通殿堂。走进殿堂,山风宽体轻衣,邱嘉惠开始当成两人世界,她不再是矜持的董事长,而是温婉的女人。邱嘉惠踢掉脚下的高跟鞋,卸去笨重的外套,感受温暖如春的自然风。 尹龙奇怪洞内怎么如此温暖,原来,有温泉冒出来,温泉的势气,将洞内包裹在一层融融的暖意当中。温泉设计独具匠心,水池四周都是光达达的岩石,没有一处人工建造的痕迹。泡在温泉里,水没过肩,哇,还有小鱼在里面游动。两人一起泡温泉,一起做瑜伽,直到玩造型……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十点半,李晓打电话催他的:“尹龙,你可要抓紧时间接二老,娜娜说马上过来,她一下班就过来。” 邱嘉惠刚体会到尹龙超凡的功力,她手指抠在他肉里,眼里全是哀求:“你要经常来?我是你的。你答应我,我就放你走。” “有不有好酒?有好酒。我经常到你这里混吃混喝。”尹龙嘿嘿地笑着。 邱嘉惠牵着尹龙的手打开她的酒窖,哇,这可是世界名酒大汇萃。尹龙想,二老别的酒会骂人的,还是将掠走了她两箱茅台。 邱嘉惠拿出一套钥匙给他,告诉他如何开一道道院门。然后到了她的车库,邱嘉惠要送他一台大奔,因她的法拉利是女款。尹龙却要跑车,还是要了一台保时捷跑车,他怀念泰莎的跑车。 邱嘉惠娇憨地说:“一周一次,行不行?” 尹龙把他所有女人一排位倒是可以,但不行,他还要工作,不可能绑在女人身上,他不容讨价还价:“一个月一次,我保证。” 邱嘉惠想,以后她要学会做各种美食,收集世界各地的名酒,看你一个月来一次,还是三不三就跑过来,乐不思蜀。想到这里,她抿着唇笑着说:“好吧。谁叫我命苦呢。” “你是自找的,别怨我,我在你身上得到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不说了,反正我欠你的。”尹龙说着驾着保时捷逃离了温柔乡。 二老可刚重返工作岗位,工作千头万绪,不像尹龙这个无厘头,大事摆定,剩下的零碎事件就扔包袱了。两老要与中央巡视组王书记讨论,如何羁押郭扬、李长廷、田归农、张鹏等这些重量级人物,如何立案侦结,提交检查院、法院,提起公诉,如何对省二监狱重新配备领导班子…… 王书记正在组织召开特别会议,旨在安排带全局性的工作。省委常委全部到位,龚志华列席会议。偏偏此时龚志华的电话响了。王书记一脸严肃:“谁的电话?” “哦,王书记,对不起。忘了调动震动状态。” “是小家伙的电话吗?”王书记一猜即中,“他倒好一个上午玩失踪。跟电话给我。” 龚志华只好把电话递给他。列席会议的尹龙的岳父岳母可为女婿捏了一把汗,这个老爷子看来是生气了。 “喂,龚爷爷下班了吧?我来接你,中午,我请你喝茅台。” “小家伙,你吃饭了,就现身了。一个上午躲到哪里去了?”王书记语气冷峻。 “什么?王书记也在?对不起,对不起,打错了,打错了。你们忙。你们忙。我不打扰了。” “你已经打扰了。我问你话呢?” “龚爷爷知道的,全身都散发着臭气,泡了一个澡,洗去了一身的晦气。王书记,要不你也来凑个热闹?” 王书记给他气得七窍生烟:“洗桑拿去了?我说呢?你知道有多大一摊子事,等着你处理?你年轻人不担当,我们几个老头在这里硬扛着,你就不是坑爷吗?全省人民等你洗完这个桑拿出来,黄花菜都凉了。你喜欢安排,好啊,我们九个人,你给安排吧。中午就吃你的。还茅台啊,看来还有钱没有上缴国库。” “王书记,是赞助的。” 561姜是老的辣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什么赞助?分明冲着你手中的权利。不过,你现在手里还没什么权利?下不为例吧,赞助多少,都给我拿出来,我们一起帮你打发掉。”王书记是个老滑头,先故意诈他,吓得他七浑六素了,再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在场的常委都知道王书记对他溺爱有加,这哪里是骂他,分明是敲打他,怕他不成器。 “王书记,你们下午不工作了?”尹龙还玩太极推手。 “工作啊,怕你人少酒多,我们帮你们分担一些负担,下午你也要工作。你跑不掉,接到几起冲击地方镇政府的事件,你全盘负责任。” “是!”尹龙知道最怕犯众怒,处理群发事件可是最棘手的问题。 “老龚,你带路,小家伙在哪里聚餐?我们一起砸他的场子去。” 老龚一摊大手:“王书记,你没问什么地点?我还没接电话呢。” “快,快,接,还没挂电话呢。”王书记马上把电话递给龚志华,龚志华只得问清楚地址,原来是李晓的新居。 “什么?李晓不是李长廷的儿子——”王书记颇觉意外。 龚志华忙解释:“李晓,是这次潜入克钦邦,与郭扬、谷勇军进行交易的重要人物,其实对于他父亲的取证,他提供了有力的证据。他其实是尹龙的铁哥们。” “对,对。”肖月娥站起来说,“他们是从小玩大的。一共六兄弟,四个女孩,我女儿娜娜就是其中一个。他们可有感情了。估计是他们一伙人聚会。” “我们做长辈的人去合适吗?”王书记局促了。 “不怕。他不是要接我过去凑热闹。我们就一起去,这小家伙,喝不醉,你今天可以见识一下,喝再多,等于没喝一样。这一手,我老龚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是唯一见到的。”龚志华说得神乎其神。 “那等什么?收拾会场。打牙祭去。我可是三月不知肉味了。”王书记一挥手,一个车队驶向李晓的住宅区。 尹龙想这下糟了,王老头可是中央纪委书记,他可不敢怠慢,赶紧跑到市场上,还好弄了一只竹鼠,一只瞪羚,一腿野猪肉,一腿黄牛肉,几袋松茸和鸡枞。然后直奔李晓的住宅楼。他叫吴泓、蒋政、白芒、吕冯四个人下来,帮忙扛东西。 吴泓大吃一惊:“阿龙,你买酒,怎么还弄这么多菜?怕我搞得不够份量?” “少废话了。惹大祸了。王书记带着九个常委来打牙祭了。你让人家喝西北风?” “什么中央高官都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好大的面子啊!”四个童年伙伴,惊得舌头伸出老长。 “我本来请龚爷爷,哪知道他们还在开会。结果给撞枪口上了,我挨了一顿骂,不然的话,我可能要写检查。别废话了,赶紧搞菜。”尹龙叫大伙赶紧搬东西,好在李晓的房子宽,客厅大。摆下三桌,绰绰有余。 本来李晓、吴泓以为买的东西够丰富的,可要增加十个人,那就不够份量,好在尹龙买了一堆食材回家。尹龙其他的他不管,他就专门搞烧烤,这是他的拿手好活。 再后来刘娜来了,帮他打下手。十二个人齐动手,简直是活受罪。在家里,又不能搞炭火烤,只能用电炉烤,真是热急病碰上慢郎中,尹龙要耐着性子等它烤到火候。 然后,没到半个小时,尹龙的电话响了,尹龙让刘娜接,刘娜轻声说:“龚老爷子的。” “接啊,请他们上来坐啊,很快完工。”尹龙忙得团团转。 果然是龚志华领着王书记和九大常委到楼下了,刘娜上去躬迎圣驾。客厅顿时热闹起来。王书记跑到厨房一看,嗬,这是一个大厨房,一伙年青人,忙得团团转,尹龙系着一个挂围,熏得满脸通红,还扎着雀尾巴,时间一到,就拉开烤箱,吹着香气,将烤肉取出来,赶紧烤下一盘。 “王书记,客厅坐,这里可不是您老呆的地方。”尹龙恭恭敬敬地说。 王书记可不好说话:“小家伙,我做菜的时候,不知道你还在哪里哪里。就你这做法,只能算初级水平。” “做法简单,但口感一流。”尹龙要猛刷酱,刷酱是重要的一环,还要复烤。 “住手。”吴泓捞起一条雪山鱼,应该叫虹鳟鱼,三四斤一条,是雪水养大的。王书记可是识货的,他脱去皮茄克,挽起袖子,摘下手表,然后亲自操刀。看王书记活剐了这条鱼,真是残忍,然后切成鱼片。刀工不比厨师差。 尹龙笑道:“王书记,你可是快刀手。” “不敢当。”王书记兴致很高,尹龙烤好一块,他就将一块切片,不消一个钟,就可以开席了。 三桌呈品字形摆开来,真是热闹非凡。尹龙夫妻陪着王书记、代一把手秦颢、爷爷、洪爷爷、还有岳父岳母、小主人李晓夫妇一桌。 大盆拆骨牛肉、大盘烤肉、大煲瞪羚野味、大碟雪鱼刺身、石锅土鸡松茸……王书记喜不自胜:“怎么样?你们以还要吃喜来登吗?我看就这够味。” 秦书记说:“小家伙,不会怪我们搅你的好局吧?” “我再胆大?也不敢逆天行事。王书记算得上是天了,我敢对抗天命。”尹龙唯唯诺诺地说。 “你别来这一手。我还不知道你。你天生就是不输谁的主。老龚对你是摸得最透的。老龚说句良心话,我说的对不对?”王书记用筷子指着他说。 龚志华忙说:“他就服一个人。这句话当我没说。” 龚志华拍了一个额头,刘娜坐在他身边呢。王书记早听出味来了:“你说的是赖欣怡吧?娜娜啊,这家伙,靠他自觉了。你管不住他的。我说话,他也是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刘娜吃吃笑着:“三位爷爷,你们放心,我才没那么小器。因为有你们护着他,他被宠上天了。” “没有啊,这次可对他动真格的。他顶多是功过相抵,你们谁给他请功,我也不批。”王书记吃得呼哩喝罗地响。 “是啊,这么年轻,不能捧得太高了。”洪爷爷贬了他一句。 刘康沂说:“嗯,要虚心,不要毛躁。” 秦书记说:“说年轻也不年轻了。当年周瑜十二岁能领后打仗了。” “是啊,周瑜就太骄傲自满了吗?你武能胜过周瑜,文才方面,可能还不如周瑜啊。”王书记意味深长地说。 刘娜插了一句:“他风流方面,比周公瑾强。” 大伙都笑了起来,肖月娥说:“唉,不是当时的社会。三国时候,女子不与陌生男子接触的,现代社会就不一样了,男男女女整天生活在一起,又都是二八年纪,接触久了,难免产生火花。这也是人之常情。” “妈,你怎么帮他说话?”刘娜嗔怪似地说。 “妈啊,手掌手背都是肉。你两个出点事,妈这辈子,也跟着倒霉了。还有尹龙的姥爷、爸爸、妈妈,可——”肖月娥心头一酸,泣不成声了。 “月娥,你看你。”刘康沂忙劝住她,太矫情了。 月娥这一掉泪,场面有点冷,王书记很响地嗒了一下嘴:“你说酒呢?” 尹龙赶紧上酒,王书记要验验货,看看是真还是假,他可是打假专家。他拧开一瓶,先闻一闻,然后倒一小杯出来品一品。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王书记又要审他了,尹龙脖子一梗,强硬地说:“朋友送的啊。绝对不会有假,我尝尝。” “不是有假。这种酒是会喝出心脏病来的。这一瓶相当于普通茅台的十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肯定是五十年以上的陈年酱香型啊。一瓶绝对在万元以上。这种酒是人喝的吗?拿下去。”王书记生气了。 尹龙傻眼了,他当时当这酒比洋酒来得便宜,再说邱嘉惠也没吱声,谁知道这是陈年珍藏版茅台? “那我还回去。那就请你喝竹筒酒了?”尹龙难为情地说。 “上竹筒酒,这回就不要上假酒哦。”王书记面色稍霁,“这酒啊,都是贵族阶级的奢侈品,我们最好敬而远之。尝一口,开开眼界也未必不可以。开了这瓶,一人尝一口,其他的还回去,咱们无福消受。” 尹龙想又被女人害惨了。他一辈子真的就是被女人才能搞得焦头烂额,他赶紧避席:“你们慢喝,我马上给你们买酒,不用半个小时。这瓶,你们先喝着。” 于是,刘娜亲自倒酒,给在坐每人倒了小半杯,让大伙尝尝陈年茅台。当中有许多人,喝过茅台,也许王书记不说,顶多以为酒香浓郁一点,但一说,酒色呈酡绿色,真的感觉这酒香透彻五脏六腑。 尹龙果然在半个小时,抬上了一竹箩竹筒酒,尹龙不敢怠慢有酒仙在此,掺不得半点假,赶紧请王书记先尝过。王书记倒了一些抿了抿,频频点头:“没掺假。粮食酿的。有竹的清香。靠得住。就喝这个了。小家伙,以后记住了,你糊弄老龚、老洪可以,千万不要糊弄我。” 刘娜笑着说:“我喜欢他糊弄我。糊弄我一辈子算了。” 大伙儿又笑。现在可来劲了,这酒喝下去,不心痛。二十块一竹筒,茅台酒喝一瓶,足够运一车来了。因为有中央首长在,不敢一竹筒一竹筒喝,大伙还是用玻璃杯。尹龙也不敢太逞能,王书记才是主角。王书记喝惯白酒的人,当三十三度的酒,就是白开水,加上水质清冽,他一口就是一杯。老当益壮。 其实,王书记听龚志华说尹龙千杯不醉,喝完跟没喝的一样,不吐也不尿,那酒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存心要看这一奇观。 562原罪 尹龙只是陪长辈酒,然后每桌与兄弟喝了一杯,喝的并不多,满打满算二十来杯。他坐回原位,略有晕红,他这肌肤,白净的面皮,喝几杯酒,倒更显得血气旺。 刘娜倒是喝得脸颊绯红,桃红花色,与尹龙半依半半偎,有了某种粘肉的感觉。王书记是第一次看尹龙喝酒,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审视良久:“怕喝千杯,是夸张手法吧?” 龚志华笑着说:“王书记,你喝一杯,尹龙喝一竹筒,试试看。” 王书记想,要想看到真功夫,那就得下点苦功夫。他本来就是海量,估计喝十杯,也不会献丑。于是先向刘娜陪个笑脸:“娜娜,这不是我出的馊主意,是你龚爷爷用的激将法,我不应战,显得我老不中用了。你们后生晚辈不拿我们当一回事了。你倒酒,别显得我欺负他。” 兄弟们来劲了,老首长要跟尹龙赛酒,虽然是不对称赛酒,但以一杯对一竹筒,应该是有看头。蒋勤勤给尹龙开酒,帅哥总有有美女助阵,周湘娟、刘萍、李艳、徐菁都给尹龙助威。 王书记笑道:“你们看,你们看,小家伙怎么不犯错误?” 周湘娟可是伶牙俐嘴:“王爷爷,我们小时候就跟着他爬树翻墙,我们是死党好不好?” 肖月娥笑道:“娟娟爸爸是省杂技团的当家演员,可喜欢阿龙,当他是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还传了他杂技真功夫啊。可是老尹死活不同意拜他为师,怕他把儿子拐跑。” “哈哈,现在可被你家娜娜拐走了。”王书记喝了点酒,酒兴上来了,说话豪爽了。娜娜倒一杯,他就干一杯,尹龙也不含糊,童叟无欺,一口气就是一竹筒,起初他脸还红,可是他喝一笔筒,脸上就白润了,连黑色素都给刷屏了。王书记连干十杯,尹龙就连喝十竹筒酒,看得王书记瞠目结舌,尹龙是酒神一点不假啊。这小家伙,酒喝到哪里去了?难道真的能使障眼法?还是能隔空移物? 王书记现在脸上开了一个染衣铺,满脸涨朱,说话口齿不好使了:“好,好酒量!武松连干十八碗,你可是连干十竹筒啊。小家伙,你把酒喝到哪里去了?” 尹龙不敢隐瞒:“我将酒,转化为能量元,能量元可以转为真气,真气充足,当然元气充沛,内力雄厚。我越喝越底气足。许久没有这般喝了,真是痛快!” “不喝了,不喝了。你可是无底洞,我可是要出洋相了。”王书记不服不行。但是别人不好意思,他喝一杯,尹龙喝一竹筒;他乜斜着眼睛看着老龚:“老龚,听说你是好这一口的。你可是牢里放出来的,你还熬得住吗?十杯。” 老龚眯缝眼睛说:“首长在这里,我哪敢唱主角?平时,我就这样跟他喝。啊,娜娜,给爷爷倒酒,娜娜是不是倒酒倒辛苦了?爷爷自己倒酒算了。” 老龚喝十杯不在话下,只是脸色由鳝鱼色变成了酱红色。然后洪恩也跑不掉,他也跟尹龙拼了十杯,尹龙真喝了三十竹筒酒,他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谈笑自若。 王书记尹龙往口里一个劲地灌酒,就像山上的竹简,往一个深水潭哗哗注水,眨眼功夫一竹筒酒就入了消水岩洞。看得王书记那是呆若木鸡,大气都不喘,活了大半辈子,今天算开眼了。 王书记大块大块给尹龙挟烤肉,尹龙大块朵颐。王书记眼睛有点僵硬,舌头有点直:“小家伙,我听说郭扬想拉拢你。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我当时想,现在又不打仗,我留在军方,不好玩啊。可他就变着法子要强留我,要不是我借主席压他,他硬是不兑现凶的诺言。食言而肥,不是好领导。” “小家伙,你算说了一句公道话。主席嘱咐我,要用好你,还保证你不要犯错,毁了自家长城。你听好了,以后该打你的板子,我是决不手软。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故事,你听说过吧?”王书记不忘继续敲打他,“你年轻,做了一些风流事,你老婆原谅你。我也不计较了。但你不可沉缅其中。你要适可而止。年轻人,最易犯的错误,不爱江山爱女人,醉倒女人怀。” “我真是被逼的。我现在真的看到她们腿打哆嗦,老虎我不怕,我就怕她们。你看这些老虎,打又不能打,哄也哄不了。搞得你欲罢不能。” 尹龙说完大伙哄笑起来,周湘娟还笑喷了。 “以后,娜娜跟着你走。我看那些老虎,还敢跟真神争?娜娜,要就看紧他,不给他偷嘴的机会。”王书记下了死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刘娜还敬了一个军礼。 “可已经被他把肚子搞大的怎么办?”刘娜说了一个极难处理的问题。 王书记也抠了半天脑袋:“既往不咎。过去犯过的就算了。那个赖欣怡不好办啊,她的功劳不比尹龙少啊。正是重要她的时候,她也是一块心病啊。还有啊,尹龙被判处死刑,泰国国王派公主多次发出外交照会,要求释放回泰国。我方承诺保证你的安全,她才作罢。说明泰王室,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亲王昭皮耶的三个女儿,啊,你也胆子太大,三个女儿都生了你的小孩。还有王室家族班钟的女儿也怀了你的孩子。唉,你真是胆大妄为,主席都气得差点噎住了,不过他的指示:你跟泰国的姻缘,给予承认,这毕竟是华泰两国人民友谊的结晶。赖欣怡的给予默认。你再也不要——” “还有一个,我看得出来。”龚志华慢条斯理说,“你上午真一个人洗桑拿吗?人家送你这么好的酒白送的吗?还有那么好的名车。你敢说,你上午没跟她发生点什么?” “什么?你还有多少臭事没有公开?”王书记愤怒了。 “是邱嘉惠吧。这女人也是泰籍。现在可是在华投资最成功的泰国商家之一。两人经历了一场生死战,就——”洪恩比划着说。 “你真气死我了。”王书记爱之切痛之深,“刚放出牢,就饥不择食,一个寡妇也不放过?” “王书记,我见过。那可是一个风流少妇。”刘娜恨得双眼冒火,战事结束,不回家看她和儿子,还在外面玩女人。现在尹龙可无以遁形,没想到这些老家伙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尹龙低着头一言不发。 “主席没有特批她啊。这事,我也不能包办。我也要递一个报告上去。你呀,少惹这些女人。” “不惹,他就没办法瞒天过海。你要人家死心塌地为你办事,你得拿东西哄住她。”龚志华叹息一声,知道尹龙的难处。 “碰她了?”王书记逼问尹龙,尹龙只得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你两个老头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明明当时知道两个是干柴烈火,还不想办法阻,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追问的话,还给他打马虎眼!” 龚志华摸着萧疏的霜发:“当时,从枪口下救出邱嘉惠看她失魂落魄,以为人都快不行了。谁知道,她还能翻江搅海,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怪不得送你两箱珍藏版茅台!原来是有交易的?”王书记讥讽似的说。 “她打开酒窖,随便我搬的,我还以为茅台国产的,比洋酒便宜。打量你不喝洋酒,搞两箱国酒来喝。谁知道国酒也有如此贵重的货。她又没说,我当普通茅台搬过来的。” “嗬,要是今天我不在这里,你们把两箱人家的珍藏版茅台喝光了,还不知道人家的情意?算了,算了,你别说了,这事,连我有责任,我就不该开第一瓶。我既然喝了她送的酒,这个女人,也默认了。七个了!七个老婆,你该满意了吧?不要再给我惹那些风流韵事,你岳父岳母在这里,敢怒不敢言。我可是替他们教训你。”王书记一生嫉恶如仇,可是面对这个风流浪子,他却束手无策,只能护短,又怕他像吃腥了嘴的猫,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我说,首长,话也不能说得绝对,有时执行任务之时,为了完成任务,你还得让他——”洪恩敢于批龙鳞,犯龙颜。 “这个——”王书记也是性情中人,他知道,在执行特殊任务,用色相是最成功的渗透方法,你要用这一招,肯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岂有不碰她之理? “娜娜,你说呢?”王书记语塞了,转而把球踢给刘娜,刘娜眼圈红了,尹龙只知道给她拭泪,她一把推开他。 “我吃点亏算了。”刘娜低着头说。刘娜是个聪明的孩子,除非把他放在真空里,否则他还是黑白两道通吃的。 “那也不能借工作之便利,而四处沾花惹草。我们可是有组织的,要经组织审核,组织不同意,你就不能私自偷嘴;组织同意,你就可以——啊,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你就——啊,让你小子捡些便宜。但是,你这傻小子,不要留下祸根啊,一个一个把肚子搞大了。” “王书记,一般发生这种事,都是事先毫无准备之下发生的好不好。”尹龙晃荡着脑袋,“比如,我本想守住底线的,可是她一哭二闹三抹脖子,我——” “哇,我以后知道怎么对付你了。”蒋勤勤竟然得意洋洋地说,可是当着刘娜的面,还是有开玩笑的成分。 “早知道,我也把尹龙搞定了。”周湘娟也嘻嘻哈哈地说。 “你们啊,没机会喽。”王书记指着她们说,“以后,他要是敢私自泡你们,重典惩治,以儆效尤。” “听到没有?咱们小老百姓,以后可就高枕无忧了。”吕冯乐呵呵地说。 王书记叹息道:“人啊,正应了《红楼梦》贾链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看,小家伙,你老婆天姿国色,你还不满足,还要到外面四处沾花惹草。听话,以后收心,养好七个老婆,七个孩子,就是齐人之福了。” 563智慧爱情 “太年轻了。毕竟看不到对一个人的伤害,单亲家庭,还是缺乏大家庭的温馨。”王书记慨叹道,“图一时之快,最后毁了一生的幸福时光。” “现在的九零后就相当叛逆,张扬个性,随心所欲,以自我为中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坚守的传统美德,在她们眼里当作是老土,她们要过的是感官刺激正是我们所深恶痛绝的。”秦颢深有感触地说。 “老秦啊,谁给你搭帮底啊?”王书记转换话题了。 秦颢笑着说:“我不挖兄弟省份的墙脚,我就要原班人马,保证搞得风清气正。有他就足矣。” 秦颢指着刘康沂:“事实上,刘康沂同志主政省会都市,理顺了管理机制,可以说政通人和,可是去年一年的折腾,简直是一场闹剧。” “嗯,你是有眼光的,昆明有谁主政呢?” “换个位子吧。由肖月娥同志主政吧,肖月娥主抓中铁昆明局,虽然有周楠搅局,工作还是开展得有条不紊。”秦颢早就深思熟虑了。 “康沂,谈谈你的稳定大局的做法。”王书记当面考察了。 “我还是继续全面推行我的管理体系,完全实行政务在阳光下运作,谁脱离这个体系,就要追查下去,一查到底。我一直主张用制度化,系统化约束人,这是刚性的东西,谁出了这个原则,就像火车脱轨,我让你颠覆啊。” “嗯,很好。月娥,你说呢。” “我主张,全面清理各个立项,查出其中的猫腻,给老百姓一个交待,让他们看到政府是作为的,信得过的,为他们撑腰的。继续推行刘康沂的管理体系吧。” “好啊,夫唱妇随。尹龙,看到没有?你岳父岳母给你做了一个榜样。你就不能夫唱妇随?” “他也是夫唱妇随,不过后面跟着一大帮妇女。”刘娜刺激了尹龙一句。 尹龙自己都忍俊不禁地笑了。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尹龙,你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王书记盯住了他,尹龙不敢坏笑了。 “请首长指示。”尹龙虎虎生威。 “你协助二老,下好安定团结,稳定民心、军心这盘大棋。你不能回铁路处了,铁路处就交给娜娜了,暂时还不抽调娜娜,娜娜还要照看幼儿。你的身份到了中央巡视组,以中央巡视组特派员的身份,主抓安保工作,受二老的领导,但工作独立开展,你自己组队,编制二十个人吧,称作神龙大队。你的集训队员伊惠和周泰龙给你当助手,集训队员暂时还不能给你抽调,你就在特警、武警、干警、军区特种兵抽调人员吧。装备要现代化,出动机动灵活,打击要精准狠,稳守西南门户。” “是!”尹龙来劲了,这可是全国第一支以中央巡视组命名的特战队,隶属中央,相当于过去的宪兵队! “你做一个具体实施规划给我,我给你抽调人员、配齐装备。这是中央纪委有史以来最大的动作,以往中央纪委要办案,还要到处抽调人员、借调骨干力量,相当麻烦,你以后就通吃了。” “知道了。”尹龙满心欢喜,但他不知道,他从此被推向了风口浪尖上了。他就是中央纪委的万金油,哪里出事,他就要从天而降。 尹龙当晚回家,刘娜看他半夜起来还赶稿,儿子跟着姥姥睡去了,婆婆给了他俩一个二人世界。 “你不累啊?”刘娜给他倒了一杯果汁,尹龙拢着她肩头,舒心地说:“不累。我喝了那么多酒,能量充足呢。只给了你小小的一点。” “我要小小一点就满足了。”刘娜不胜娇憨地说,脸上满是醉心的笑靥。刘娜的大度是一种爱情政治,让你欲罢不能。如果是一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便寻死觅活,甚至找人捉小三,搞得动静很大,结果不言而喻,两人反目成分仇,最后越闹越僵,走向崩裂。可是,刘娜如此宽容,不只是她是她儿时伙伴,知道他个性如此;也不只是她贤慧,爱鸟及乌,连他的缺点也爱了;更是一种爱情智慧,你不想失去他,你就要宽容他。 你看,尹龙对她感激涕零,内心抱愧,加倍补偿她。只会觉得欠她太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她现在就是打他几耳光,他都会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还向她说对不起。 “欠你的,下一辈子还你。”尹龙动情地抱着娇妻,能待在她身边一小时,他就尽量满足她一小时,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都会摘给她。 “我只要这辈子。下一辈子,你给别人吧。”刘娜笑靥如花,“不过,我一个人真满足不了你,你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家伙。我又怕你,又要你。每次被你弄要要死要活,但还是想要。要是没有你,我想象不出日子怎么过。” “王爷爷骂得对,我以后注意这些,再不招惹异性。但是有的女人,你不招惹她,她偏招惹你。我还一直挂念我在重刑犯的两人女人。真的是她们,帮我脱离困境,特别是那个祝心媛,她把自己老公的肾取了,可是舍不得取我的肾。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尹龙也想不明白,祝心媛结发夫妻的旧情不念,对他这个死囚情有独钟。 “你肯定上了她,对不对?”刘娜白一他一眼,不屑地说,还是流露小女人的佯怒。 “那时落在她俩手中,只能听任她俩摆布。其实,我冒险出来看你,就是她俩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我弄出来,我开着她的车,匆匆忙忙赶来见你一面的。我想,哪怕死也要见你,见儿子,见妈妈一面。” “你可不能去探监了,王爷爷盯你很紧。我帮你去探视,尽量给她俩提供减刑证据,尽量请律师给她俩轻判吧。不会也被你弄大肚子吧?” “不知道,反正每次也没采取措施。可能那个郎彩凤很有可能,她是始作俑者。她相当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俏护士,比我还少一岁。” “我暗中相助吧。”刘娜轻松地说,尹龙知道刘娜信得过的。后来,刘娜提供有力证据,证明两人在破获双十二大案中,立了大功的。法庭宣布无罪释放,恢复了个人财产和公职,也算是仁至义尽。当时的郎昆华政委虽然把那个肾做回去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爱妻会卖他的肾,最终两人宣布终结了婚姻。大队长耿方忠也没想到出卖他的是宝贝女儿。两人双双判为无期徒刑,从监狱首长到把牢底坐穿着的阶下囚,完成了一个痛苦转身。 天可怜见,老天爷有眼,没有留下错误的种子,尹龙再也没在光顾两人,两人也淡出了尹龙的视线,她们自知配不上王牌特工,以后重新组织了家庭。不过,那一页,成为了她俩一生永恒的荣光,绝对不是耻辱。 尹龙抽调了二十名精兵强将,其中就有伊惠、周泰龙、乌拉海、李晓、吴泓、吕冯、白芒、李艳、徐菁、杨恪等。他们暂时办公地点在特警支队。配备了五架直升机,一直抢险运输机,二架武九,二架直九,各种跟踪设备和各种新式武器。 尹龙要组织技术培训,没有一流的战术素养,想执行复杂的战术任务,那是笑谈。伊惠负责空中训练,周泰龙负责防暴训练和渗透训练,李晓负责网络方面的训练,吕冯负责法律方面的授课。尹龙亲自组织大伙开发他们的指挥系统、防务系统、攻击系统,尹龙本身拥有强有力的北约系统,将这套系统进行消化,加进自己的特殊功能,不费很大劲就打造出一款全新的战略指挥体系。当然终端给了中央纪委王书记和公安厅龚志华和洪恩,便于他们可以灵活的指挥。 他们接的第一单活——瑞丽姐告边贸城,接到举报,一个旅行团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围困在边贸城,要求拿钱赎人。当地边防军、公安组织人员解救,也被当地群众围困。姐告可是全省庄旅游的一张名片,影响不只是当地形象,更直接影响到国际声誉。国家旅游局、公安部要求神龙大队火速处理这件事,给全世界人民一个交待。 尹龙当时派十名队员,由伊惠带队,乘两架直升机赶往姐告边境贸易城;乌拉海率二百名特警做为后援。姐告是华夏端丽江对岸唯一的一块“飞地”,与缅甸木姐镇紧紧相连,是瑞丽市跨江唯一的村镇,陆路直接与缅甸相连,历史上称为“飞地”。在姐告边境贸易区东北面,有一条以国界碑81号至82号为中轴线,长400米、宽40米的华缅一条街。街的南面是华夏,铺面具有傣、景颇等民族的建筑特色,来自全国各地的上百家公司、商号和个体户在此设立窗口,华夏生产的针纺百货、五金交电、化工建材、汽车农机、土特产品及日常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街的北侧是几排典型的缅甸式建筑铺面,砖木结构,框架全部是珍贵的柚木,屋顶像太阳帽,覆盖镀锌铁皮波形瓦,房屋上部为白色,俗称白象街,下部为柔和的蓝色。来自缅甸各地的上百家商人在这里经营,摆满了来自东南亚各国的珠宝玉石、金银首饰、手工艺品、土特产品。华缅双方游客均可自由往来于华缅两侧街市,直接用人民币、缅币或美元购货。游客还可在华缅街办理简易登记手续到缅甸木姐市领略异国情调。 尹龙和周泰龙则化妆成游客,从茶马古道走进丽江古城,他们跟着一个给古镇运货的驮队,这个驮队的马锅头正是尹龙的二姨父泽孔,他们每周将打来猎物送往华缅一条街出售。 尹龙还见到了大表哥恩都尼、二表哥切尼、三表哥董萨尼,表姐夫格亮,还有很多认识的乡亲们,赶着一个长长的驮队。二姨父见了尹龙,一把抱住外甥看了又看:“傻小子,长高了,长结实了。” “二姨父,表哥,你们都好吗?我真想你们。我只长了一点点,上次体检,说我一米八了。” “嗬,好了!好了!说话可利索了!” 可是董萨尼一言不语,突然推了尹龙一把,霍地拔出刀,架在尹龙脖子上。 王书记叹息道:“人啊,正应了《红楼梦》贾链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看,小家伙,你老婆天姿国色,你还不满足,还要到外面四处沾花惹草。听话,以后收心,养好七个老婆,七个孩子,就是齐人之福了。” 564拉郎配 周泰龙大吃一惊,出手要救尹队,可是尹龙向他丢了一个眼色,叫他不要轻举妄动。董萨尼气愤难当,吼声如雷:“你还要不要做兄弟?” 泽孔姨父骂他:“放开!我们景颇人,没有自家兄弟动刀子的先例!” “阿龙,我只问你一句,你还认不信蜡桑?” “认啊。”尹龙很无辜地说。 “认她,你为什么不娶她?你一进城,就把她忘到了脑后,我给你担保,你一定会回家娶她的。可是,她眼睛望穿了,泪水流干了,人瘦了一大圈。还是没见到你这个负心郎!我这个担保人,等来的休息你娶了城里女人。我做兄弟的,都为你脸红!”董萨尼刀在颤抖,气不打一处,真想一刀捅一个大窟窿。 尹龙平静地说:“三哥,你可能不知道,尹龙已经死了,被判处了死刑,你现在见到的是许小豹。” “你胡说!什么许小豹,你烧成灰,化成雨,我都认得你。还想隐姓埋名。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离开城里那个婆娘,娶蜡桑。” “你知道什么?法律上,亲青姐弟是不能结婚的。我跟你说,我这回带了一个我的战友,你可不要把这事搞砸了。好在,我们现在说什么都听不懂。他就是我介绍给蜡桑的对象,对我帅吧。”尹龙用嘴努向周泰龙,周泰龙长得一米八五的大个,体魄魁梧,看起来比尹龙块头还要粗壮,但他听不懂尹龙跟这个行凶的男子说些什么。 “蜡桑就喜欢你,傻子!”董萨尼就认死理,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起玩大的尹龙就不能娶蜡桑,两人在全村人眼里就是神仙眷侣。 “小时候叫你多读书,你不读。蜡桑是大学生,她知道《婚姻法》,怎么会嫁给自己的表弟?”尹龙还嘿嘿地笑得出来,轻轻地拨开董萨尼的景颇宝刀,他知道董萨尼做得凶,伤他一根毫毛都不会的。他只会用自己的身体帮尹龙挡子弹。 “你说话当真?我要你答应我,你见她一面。我要你亲口对她说。你这样一搞,搞得一个家族都生分了。我不愿意看到我们越来越疏远了。有些日子姥爷没回村了,我也怪想姥爷的,你还要把姥爷接回寨子住上些日子。”董萨尼开出的条件不高,尹龙知道他欠亲人们的情,他满口应承了下来。 周泰龙看他俩有说有笑,总算放下心来。尹龙对周泰龙说:“他是我三表哥,小时候跟我玩得最疯。因为我有一件事做得有点过分,他有点生气。现在说清楚了,没事了。” 周泰龙还蒙在鼓里:“尹队,他出刀,能快过你吗?” 意思你怎么不给他点厉害瞧瞧,尹龙笑道:“自家兄弟开玩笑。怎么能当真呢?走吧。” 于是,他们赶着马队通过了边检,过了姐告大桥,果然武警、警察戒备森严,好在他们是送货的,手续齐全,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马锅头泽孔姨父率领驮队直奔华缅一条街。可是被武警给叫停了:“驮队进不去!里面危险。有一伙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挟持了一百多名世界各地的游客,明码标价赎人。你们进去有生命危险!” 组织封锁的正是乌拉海,他会同边警支队长贺俦、市局局长冯亮对武装分子进行了包围,对不明真相的当地村民进行喊话,进行疏导。起因是一个倭国团,一行数百人,他们带来一坛二战时期的老兵骨灰晒在江边,有人看到了,他们朝村里一喊话,不得了,来了数千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洒的位置在缅甸一方。开来了一伙蒙面武装分子将这伙人就此给劫持了,开出高价十万美金放一个人。这天还有一个台湾团六十来人,也被捉住,还有一个欧洲团一百五十来人,澳洲一个团一百来人,米国团一百八十来人,华夏五个旅游团给放了,总共还捉了六个团,估计六百来人。想大大赚一笔。 乌拉海悄悄塞了一张纸条给尹龙,尹龙就在手里展开一看:“可能是一伙isi恐怖组织,我已经跟掸邦政府军主席白仲春通了电话,他确认不是他们的武装力量,他们不会吃窝边草,可能是当年昆明血案制造者,曼谷火车站爆炸的一伙恐怖分子。你要小心,是亡命之徒,不是掸邦政府军所为。切记。” 尹龙吓了一跳,他们这伙人可是他的亲友团啊!要是有一点闪失,他如何回家面对他的姥爷,他的姨妈,他的表姐! 如今可是骑虎难下。也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闯。他们的货可是送给这条街的八家酒楼的,他们以前马队一来,店老板抢着出来要山里的珍禽异兽、松茸鸡枞,还有药膳的补药、泡好的药酒。可是这回马锅头泽孔姨父喊了一嗓子,下来一伙端着m249班用冲锋枪跑下楼来,头蒙着黑纱,全身迷彩服,身上背满了弹夹,挂着六个手雷。再看窗户上面露出狙击枪的枪口,还有架在窗口粗大的m320榴弹发射器,m202式火箭筒,看来装备相当先进,真的不是掸邦军的装备,大部分是华夏军淘汰的武器。 泽孔故作镇静:“这位军爷,两军交战,与老百姓无关吧。我们是马帮,生意人,赶百数里山路送来货;交完货,我们就走人。” 这伙人一看这一百人的队伍,确实全部是山里人打扮,赶着骡马,驮着货物,给酒店送货的。恐怖分子也担心,围困久了,他们什么也不得吃。经过反复交涉,让各马队的人站在街中心卸下货,终于肯让各酒楼的老板过来拿货。双方就在蒙面武装分子的枪口下,完成了交易。 本来恐怖分子首领要让交易完了的驮队走,抓这伙人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都是山里打猎、挖药材的。可觉得他们的驮队有用,就威胁他们:“人可以走,驮队留下。” 可是,这些马匹是他们的命根子啊,山里人没有马匹如何往山外运货啊?他们相当气愤,一个都不走。要马匹,就要跟他们拼命。首领哈哈大笑:“跟老子拼命,你们配吗?你看外围的边防武警、警察也只能给老子乖乖地当看门狗,你他妈的一伙泥腿子想跟老子狠。老子一阵突突了你们。” 尹龙听他们说话的口音,是华夏口音!说明他们确实是流窜在这里的isi恐怖组织。要对付这伙人亡命之徒,决非易事。 尹龙想,必须趁这伙暴徒没有改变主意,快点劝姨父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怎么就不懂了呢? 尹龙忙说:“马锅头,你们走吧。我愿意留下来。等军爷用完了,我再赶回村里。不就是百数匹吗?少一匹,我陪。” “好啊。小子你有种。你留下。其他的人赶紧走。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留你们,老子可没饭你们吃。一个穷光蛋,能值几个钱?滚!”首领驱赶他们走。 “我留下,跟他做个伴。”周泰龙肯定要请求留下。 “行。看你也是一条汉子,敢担当啊。” “还有我!”董萨尼也站了出来,吓了尹龙一跳,恨不得朝他屁股踹一脚,将他踹走,他虽然会打猎,可是军事素质相当差啊,只不过上一次参加了军训,匆忙之间,会一些摸爬滚打而已,那能跟他俩打个军事奥运会的! 首领招手让董萨尼留下了,他们三人拿油性笔将每匹马号上各家的名字,然后让乡亲们惴惴不安地走了。首领让他们三个人将马匹集中在一个树林里。尹龙请求割几捆马草喂马,首领看这小伙挺能干,就同意了三个猎人割马草。尹龙赶紧找一个筐,拿了镰刀,四处割马草;一筐一筐背回来喂马。这些建筑,面山而建,背后有大块的山坡,有大量的马草,其实给了尹龙侦察的方便,他把对方的火力分布给侦察了一个清清楚楚。从楼上冒出来的人头,对方是一个二百人非法武装组织。控制了这条街全部楼台,估计旅游团被分散扣押在二十来栋楼房里,也就是一组武装分子十人左右。 尹龙将所有画面发给了坐镇指挥中心的吴泓和李晓,要强攻难度相当的大,瞬间消灭二百名恐怖分子,要是弄不好,可能引爆遥控炸弹,那一条街可能炸成废墟,六百人的团,还有数百生意人都要遭殃。再说,对方的火力配置决不是装门面的,一旦交火,双方一定会都有伤亡。 尹龙嘱咐董萨尼:“三哥,你不要逞能。你就负责看马匹。” “我还要负责把你带回给蜡桑,你不要再耍滑头。” “三哥,都什么时候了。你都看到了,连特警都不敢强攻,真的不好打。我估计这伙亡命之徒,他们一定安装了毁灭性炸弹。你真不该留在这里,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了。”尹龙可不是吓唬他,董萨尼也不是吓大的,他梗着脖子说:“我不会像你那么无情无义,丢下兄弟,自己逃命,我做不出这种事。” “三哥,你绝对要服从指挥,我是负全部责任的。你问这位周哥,我俩来干什么的?我俩才是真正解救他们的。这是我俩的任务。你完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尹龙苦口婆心地劝他,可他没受过害,哪里知道子弹不长眼睛,死是怎么写的。 “我知道。不用你教!”董萨尼恶狠狠地说。 周泰龙看他两兄弟又叽叽歪歪吵得面红脖子粗,连连摇头,怎么碰上这么一头犟牛! 565牧马人 这伙人也并不看押他们,他们只是看一右匹马还在树林子嚼草,也不管三个人在下面怎么割草喂马。看来他们对小老百姓看得并不严!也可能他们自恃,拥有强大火力,几个小老百姓怕什么。外围强大的军警都退避三舍,三个后生村民还能翻了天?再说他们本来就从村民当中发展起来的武装队伍。还是有亲民的思想的。要是得罪老百姓,他们落脚点都没有了。 眼看着日薄山林,河面上升腾着袅袅雾霾,双方都没有发动任何攻击。估计现在他们在逼人质给家里、给公司快速打款过来。凡是打款成功的,他们可以放人,有人质就走了出来,外围的华夏军警就接走他们。 尹龙命令乌拉海选择两个人过来,长相要基本上跟他和周泰龙相像。当夜幕降临界的时候,利用夜色的掩护,两名特警代替他俩牧马。尹龙和周泰龙开始摸进了最后一栋楼,因为鞭长莫及的道理。先打下这栋楼再做道理。 尹龙看灯光并不明亮,树的阴影很浓,这是一个很好的掩护。尹龙让周泰龙走地下,他走窗口。然后两人配合。 第一家酒楼应该是八层楼,游客集中在二楼餐厅打电话,二楼餐厅排着四列队,每队十五六人,在枪口的逼迫下给家里打电话。然后,威胁打款,确认十万美金到帐,即刻放人。能够拿得出十万美金的还是大有人在,图个财退人安算了。怪不得华夏的团全部放了,估计华夏团游客能拿十万美金的,应该是凤毛麟角。这六个团,可就不一样了。十万美金,对高收入群体,那是九牛一毛,眼睛眨都不眨,就给打款了。 周泰龙先悄无声息地接近楼下两个游动哨。等两个哨兵,凑在一起吸烟的时候,他就身形一闪,啪啪两声,两个蒙面哨兵哼都没哼一声,给千万伏电棒给打晕了。周泰龙给尹龙发了一个得手的信号,其实尹龙此时,已经顺着水管爬上了七楼,他想大摇大罢走上八楼。 他找了一个绸面被褥,裹着身体,当然要把胸部突出高耸,突出臀的肥硕,只露出月白的脸,一扭一扭地走上楼顶。 “先生,借个电话,好不好?”尹龙装作细声嗲气,听着男人骨头都酥了。四名蒙面岗哨枪对准她,看到一个裹着头的窈窕淑女,目眉清秀,看起来还是模特那种鹭鸶腿,细腰蜂臀,颇有女人味。 “大哥,急死人了。我手机给人偷了。我要急于打钱啦。我可不想呆在这鬼地方。各位先生,行行好吧。借手机用一用?”那女人装着很急的样子。尹龙受女人爱,现在装女人害别人了。简直是一报还一报。 色是万恶之源。果然一点不假。在监狱中那些江湖大骗给他洗脑之后,他可是知道了人性弱点。要是这四个哨兵,回过枪来,给他一梭子,那可是黄泉路上,无老少啊。可四个蒙面哨兵心痒痒地,嘻皮笑脸地走过来,以为有女人可玩。送上门来的货,不要白不要,还怕走慢了,抢不到好位置。因为只有一个女人,僧多粥少啊,不能捡别人吃过残羹冷炙。 就在他们围过来,四只魔爪伸向他敏感部位的瞬间,尹龙试了试他的移魂大法能不能收入自如,这伙人摸上去,感觉有一股强电流,滋地粘上去了,还有静电窜火,强真气形成涡流团,将四个人的真气完全吸附一空,四个人就像空口袋一般瘫了下来,他们歪着嘴,眼睛惊恐地张着,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妖女。尹龙现在都不用千万伏电棒了,简直浪费资源。 尹龙剥下一套合体的恐怖分子的衣服换上,蒙上面纱,背着沉重的弹夹和手雷。然后略给他输一点真气,用海豹匕首搁在他脸膛上,审问他:“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乱说。我就划一条。” 匕首的寒光吓得他眼珠子发绿惊恐的光芒,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何来路,他虽然给恐怖分子洗过脑,但毕竟洗不掉对生的留恋,他惊恐万状地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说实话!” “我叫向阳红。” “哪里人?” “打洛江的。” “定时炸弹安装在几楼?” “二楼厨房。” “你们的接头暗号是什么?” “对方向你示警,食指直指;你必须向真主礼拜,对方也会向真主礼拜。然后,念一句《可兰经》:我们已经揭去你的面纱,现在你的眼睛明察秋毫之末。对方回应一句:凡你为自己行的善,将在真主哪儿发现你的报酬。” “你们的首领是谁?” “从国外来的奥多姆。他说他是受真主委派的真知,法力无边,真知带我们实现自己的人生美好愿,跟着他,我们想要什么有什么。我们的美好愿望,他能帮我们一一实现。比如,金钱、美女、房子、车子等。” “你们一共多少人?” “我真不知道,整个组织总共多少人,因为我们分散在各地区。这次参与行动的一共二百人,这二百人都是从各地抽调上来的精英分子。然后组织训练了半年多了,这次行动策划很长时间。” “你还死心塌地跟随他们吗?” “我,我已经叛教了。按照教义,我要被活埋的。” 尹龙嘿嘿笑道:“老实呆着吧。” 尹龙点了他的穴道,这是为了保险起见,不能过分相信他。他通知周泰龙到厨房排雷,他穿上恐怖分子的迷彩服、防弹背心、别上武装带、端着枪大摇大摆从楼顶走了下来。 尹龙扛着枪走进餐厅,领头的武装分子果然食指指向他。尹龙不紧不慢地做出礼拜的手势;武装分子也做起了礼拜的手势。做罢,尹龙慢条斯理地念起经文,对方回应了一句经文。看来楼顶上的那位俘虏的话靠谱。 尹龙看他们正忙活着向排着三条长龙的游客,打电话催要赎金,很威严地招手让四个人都聚拢过来,意思怕游客听到。这四个人以为发生什么事。还真的向他聚拢过来,可能以为有什么最新指示吧。等这四个人拢身,他摊开大手,四双手都不约自主地伸过来,突然他们一愣怔,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蒙面人,瞳孔都放大了。他们处在强真气涡流当中,瞬间真气尽失,形同枯蒿。哈哈,这一招比电棒管用多了。呆会儿,想救他,给他输入一口真气,就救活了。 游客们此时一阵惊慌。尹龙忙招呼大家:“不要乱。我是来搭救你们的华夏特警。要是乱叫嚷惊动对面的敌人。我们都在劫难逃。不要乱叫。乱叫是帮倒忙!” 尹龙用英文又说了一遍。看有几个金发的欧美人和黑缎子肌肤的非洲人在里面。然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游客才惊魂稍定。尹龙示意他们坐下来。耐心地等周泰龙拆完弹,尹龙有了一个全盘作战计划。马上命令乌拉海分批次,送进十名特警进来,再加三名颇有姿色的女特警,由伊惠带队。 伊惠摸进这栋靠尾的楼,周泰龙拆弹成功了。他也上来听命。尹龙给他们讲了大致的情形,布置了战术。现在十个人,分成三组,尹龙只带了一女,伊惠和周泰龙带四男一女,分组行动,留下两个人维持现场秩序。 尹龙布置的战术,先进入一层,他故意推着一个妖冶的姑娘,于是两名岗哨与尹龙接头,待他们想抱美女之妹,尹龙施展乾坤大挪移,将他们的真气一瞬间给榨干。然后到厨房拆弹,对于这种炸弹,他不废劲就拆掉了。再直奔顶楼。 推着美女吸引四名游动岗哨过来,他负责放倒他们,然后再下到大餐厅,还是一样的手法,美女开路,尹龙负责接头,待四个贪色之徒一拢身,全部给放干真气。做完一栋楼也就十分钟。另外两组稍慢一点,大约要十五分钟。 尹龙拿下三栋楼,他就可以“扩军”,扩大到八组了,当然每组一定要有拆弹专家。特警当中不乏拆弹高手。尹龙进行了优化组合,反复培训,经过他考核,才能放行。这可不是演习,而是真枪实弹的战斗,稍有不慎,伤忙惨重。 尹龙还是带着那个美女特警,这个刚分配下来的姑娘,表演得越来越好,第一次还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她有表演了,抛媚眼,羞答答扭扭捏捏,还发出一些莺声浪语,搞得他们虚火上身,身不由己地挨近了身。尹龙可以从容得手。 第三轮,尹龙可有大把的人力物力了,他还要优中选优,因为仅剩八栋了。经审讯最豪华目瑙楼,是这次行动的恐怖组织首领在其中,武装分子人数也是最多,多达二十名。 谁也不能跟尹队抢,当然他得搞恐怖分子的头头。然后叫上伊惠助阵,带上五名特警,两名女特警。 尹龙打头阵,还是带着那名姿色出众的女特警,出现在客服大厅,冒出五名悍匪,端着枪指向他。他忙做礼拜。为首的也跟着做礼拜。马上背经书,对方也以经方回应。 为首的家伙喝道:“你不在对面楼巡视,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擅离职守——” “大哥,我没钱,想求首领开开恩。”姑娘水灵灵的眼睛向蒙面首领暗送秋波。 “那不行,我带回去。”尹龙装着畏畏缩缩。 “大哥,行个方便吧。”姑娘娇滴滴地说,还向前走了一步,“几位大哥来嘛,玩玩嘛。我又不收你的钱。” 姑娘的话,让他眼热心跳,咽了几泡口水。尹龙装着要领着人走,那姑娘却认定了这伙武装分子能帮忙似的,不停地卖弄姿色,还略露了一点,非常时期,怎么做都不会过。你不拿点真货出来,对方不上钩啊! 566耍过了头 果然,这东西一露,哈哈,为首的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躁动,其他四名也皮鞋嗒嗒地跑了过来。五双魔爪伸向姑娘,尹龙假意去拦,五双魔爪想把尹龙给抓开,可是就在他们抓这只手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如遭雷击,全身触电,全身蓝色的闪电,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成了一副软皮囊。 尹龙跟姑娘一击掌,耶,搞定第一关。 尹惠负责拆弹,尹龙带着美女特警直奔楼道,姑娘大大方方走上屋顶观景台,她娇声娇气地打了一声招呼:“嗨,帅哥,借电话用一用。” 没想到,一个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动静的家伙,回头就亮出一把手枪,转身就朝着姑娘开枪,尹龙穿了防弹衣飞身挡在前面,砰砰砰胸前连中三枪,立即滚翻在地,枪声划破了平静的边陲小村。尹龙滚地一瞬间,紧紧护住美女特警,滚出了楼道;对方岂容他们还手,强火力压了过来,五把冲锋枪对着狂扫,用火力压制,然后疾步追击;可是,他们追到楼道,人却不见了,他们一愣,就感觉头上一阵凉风,嗖地一声,有人从高空纵下来,咚咚咚,六声闷响,将六个人全部踢翻在观景台上。原来,尹龙拉着姑娘迅速窜上楼道的夹墙,他让姑娘撑稳,不能再给对方搜索目标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六个人,给踢得七荤八素。 “什么情况?”持手枪的家伙腰间挂的对讲机有人在问话。 那家伙摔得可不轻,刚想抓对讲机;尹龙一把抓过来,在气海穴拍了一下,他就晕死了过去。尹龙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估计说话有点粗嘎:“没事。打几梭子,看看周围动静。” “留点神。没事不要乱开枪。”对讲机的头头声音很有钢音,可能是对讲机传过去的声音有些失真吧,对方还好没听出来,否则后果就严重了。 “尹队,对不起。”美女特警粉嘟嘟的脸蛋满是愧色。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这不能怪你。好在我穿了防弹衣,感觉给挠痒痒。”虽然这家伙的手枪穿透力比较强,可是这防弹衣正宗的米军装备,再加上尹龙护体神功,他完全能挡住这三枪,连一层皮都蹭破不了。 尹龙换上了这家伙的防弹衣,看来质量也是上乘的。看来这一招不好使,尹龙说:“姑娘,委曲你一下。” “尹队,没事。我是不是还是去吸引对方?” “这招不灵了。我看,我可以绑了你。押着你进去,说躲着一个人,现在押了过来,趁他们毫无防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尹龙知道带队的头领可不是好糊弄的,要换招了。他等着伊惠完成拆弹,两人一会合,押着一个女子进去。尹龙走在最前面,他要见机行事。 尹龙走进诺大的大堂,就有枪口指着他。他赶紧礼拜,对方礼拜;他立即高诵经文,对方回了一句经文。 “怎么回事?”首领目光如电。 “这女子孤身一人,我就押了进来。请头发落。”尹龙模仿他们的人语气,他就是要浑水摸鱼,因为他们彼此并不十分熟悉。但这回错了,首领是一个相当警觉的家伙,手一挥,十名枪手就调过了枪口。 伊惠等特警迅速抢占有利地形,向十名枪手射击。吓得大堂内的游客,迅速趴了下来,好在他们有过安全演练,一致的动作,抱着头趴在地板上。不用说,这是一批倭国游客,他们的安全防范意识是最高的。 屋内还有十名组织游客打电话的恐怖分子,也拔出武器参加还击,双方一阵交火,互有伤亡。此时,富有经验的头领发出一个指令:“抓人质,当人靶子。” 一会儿功夫,他们将人质推在前面,还有十五名枪手,簇拥着他们的头领,跟尹龙、伊惠等特警对抗。 头领手持遥控装置,狂妄地叫嚣:“放我们走。否则,这条街炸成一片废墟!” 尹龙还不知道其他组有没有得手,要是还有一组没得手,这遥控装置一按,可就是血肉横飞,酿成大祸! “放下游客。我们可以放你走!”尹龙跟他讨价还价。现在他们手中有有游客,这是他们最好的护身符,不能强攻,刚才激战中已经有两名游客倒在血泊中,一名特警挂彩。 尹龙知道跟他们对抗下去,不会有好的结果,他得另辟蹊径,关键这头领不好骗。不好骗,也得骗啊。尹龙拍了拍伊惠的肩,让他跟匪首交涉,他要组织进攻。 他背着两名重伤的游客,悄然退了出去。这样可以不引起恐怖分子的怀疑,也可以抢救重伤的游客。 尹龙一出来,传来喜讯,其他组顺利得手。因为枪声虽响起来,他们本来是惊弓之鸟,可是看看又没什么事。当然,看到美女,他们还是恢复了本性,因为美女可以压惊啊,早把危险抛到了脑后了;只要一拢身,没有一个能摆脱电棒的打击。 尹龙命令将俘虏集中在一栋楼内,电棒击晕的,还一时半会,难以投入战斗,不过,尹龙击伤的,他马上可以助他们恢复体力。当然要一个一个审问,第一个叫向阳红的就不用审问了,他早已经心甘情愿归顺了。这家伙亲自帮助做思想工作,于是,拉起一支十六人的队伍。以防万一,对他们身份证、血型、面部录像、指纹采样做了详细资料,还从电脑户籍管理系统将他们的家庭籍贯全部加以确认,让他们死了那条临时起意的心。 尹龙然后给他布置任务,还进行了演练,最后让其中的一个小头目安德海带队,向阳红做副手。这伙人本来受过半年的军训,有一定的军事基础,略加调教,就可以打配合了。 尹龙发了一条短信给伊惠,让他巧妙地与之配合。 于是,他们换上演习子弹,互相在夜空中打得火光四起。伊惠爱到内外夹紧,不得不撤了出来,安德海带着一个分队冲了进来,不用接头,头领知道他是自己人。当然,规定动作还是少不了的。看他们一个个打得污垢满面,衣冠不整,还有枪伤。 “我们还有多少人?怎么只有你们接到我的信息?”头领一看,知道大势已去。 安德海按照尹龙编的潜台词:“报告头领,他们人多势多,火力相当猛。” 头领总算向安德海一招手,准备合兵一处,押着人质往外冲,他们要杀一条血路出来准备突围,时间拖得越久,警方布置的伏击圈越缜密。华夏警方可不是国外的军警,拿你的人质当回事,你手中即使有人质,他们照打不误。别想拿人质跟他们做交易,理由是国家战略是第一位的。当官的一声令下,管你有不有人质,都要出击。恐怖组织吃过几次这样的亏,以为手中有人质,可以安全撤退,哪知道等你稍一疏忽,枪手就将恐怖分子当场击毙,管你手中有不有人质。 刚才就是明显的例子,按道理,大厅满是人质,为了人质的万无一失,警方本应投鼠忌器,退避三舍,可是警方照样开火;除非到了万不得方才停火。这就给恐怖分子造成了心理上一种紧张感,手中有人质,你也别想挟迫华夏警方。他们该开枪的时候,照样开枪。 头领还以为他有遥控炸弹威胁警方,可是他现在还不敢用。要是警方知道,他可以将一条街真的炸成废墟,那不是跟他开玩笑,付出再高昂的代价,警方也会击毙他!他知道华夏警方常常会牺牲个人,保全整体。 头领想到了马队,他以为马队可以助他们脱险。于是,命令武装分子赶鸭子似的押着倭国旅游团,向楼处撤去,高声叫着:“放我们走!我们保证不伤害一名人质!” 尹龙猜的没错,对方果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楼道不是很宽,他们采用两个人押十个人,分十五个梯队,尚有一百五十多名人质在他们手中。人质跟恐怖分子的人员裹挟在一起,看你武警如何解救?这是恐怖分子对付华夏警方的高招。 但再狡猾的狐狸还是斗不过猎手。尹龙突然从空中扑向头领,已经分组的投诚武装分子,突然挥动电棒将十五名恐怖分子全部击晕。 尹龙跟头领还过了几招,对方也是历尽战阵的沙场老将,两人缠斗在一起,尹龙担心雷没有完全排完,要是他一按,出现爆炸,那就酿成大祸,所以他首先抓住他拿摇控器的手,将他的遥控器击向半空。 头领趁机猛击他的腹部,可是尹龙就让他击,一拳打过去,怎么有种黏力,将他的手给死死黏住了;就在这一刹那间,他感觉一股触电的感觉,全身冒出蓝火花。霎时间,他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像一只失去平衡的装满西瓜的麻袋滚落在地。抛向空中的遥控器,可不能砸向地面。尹龙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捧住了遥控器。事后,清场的时候,发现还有多处雷没有排,要不是尹龙抢走他的遥控器,真的是天灾人祸! 战斗结束,尹龙组织清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查,将安装的遥控炸弹全部起出来;然后审问头领,逼他说出密码,追回赃款,忙得不可开交。可是突然有人,一把搂住他,怎么也不肯放手。吓得尹龙身边的人哗啦啦,全部亮出了武器。尹队被制服了,这可是新鲜事。怎么还隐藏了如此高手?他们也不敢贸然开枪。只是团团围住,枪口对着他的脑壳,只要尹龙将他摔翻在地,肯定将他打成筛子。 567太任性 尹龙知道不能将他掀翻,要是特警将他当恐怖分子给打了,他可无脸回家乡见姨父姨母了。 “三哥,放手。你差点惹大祸了。你知不知道?”尹龙嘿嘿地笑着说。 “来呀,往这儿打。我皱下眉,不是好汉。”董萨尼是条硬汉子。不过刚才他也是帮了大忙的,他一直协助特警,往前输送队员。岗楼上的哨兵只当他们还是三个牧马人,哪知道换了一茬又一茬了。 “三哥,我忙完,就跟你回老家。工作是第一位,你都看到了,如此乱纷纷的场面,我怎么能甩手不管呢?再说,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天亮的时候,我们再走,深更半夜真不好走。要不,我请你吃一顿,把你送过来的野味,让老板做了,我犒劳三军,你也算一个,行不?”尹龙一听有吃的,董萨尼果然松开了手,摸了摸鼻子:“你敢放我的鸽子,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押回去。” 碰上这样的兄弟,尹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568荒唐交易 层层叠叠的山峦还是那么苍翠,落日的余晖,染上了一层金辉。到了娃节坝,真的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他们行走在古老的茶马古道上,山风徐徐,空气清新,不时传来婉转的鸟鸣,有时可见野物的出没。节气已经快到腊月,家家户户吹了一竹竿腊肉,一进寨子就闻到腊肉四处飘香。怎么面对腊桑?你要是问尹龙愿不愿意娶她?尹龙肯定是一千个愿意!可他现在是七个老婆,还能再娶吗?他有点迷糊。他带了兄弟们来,可能是帮他打掩护的。 尹龙带回驮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就传遍了村寨,男女老少都来看尹龙。 可是没有看到尹龙,董萨尼说:“乡亲们,先认领自己的马匹,都有尹龙兄弟送的一份礼物。” 乡亲们好不高兴,他们盘算着要买的东西,现在好了,尹龙帮他们办齐了。还有几家没有马匹参加驮队的,尹龙也有礼物相送,邻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小时候算不定,他还偷过人家的果子吃呢。他不可能记不得大伯二伯七大姨八大姑了。 然后,董萨尼带着礼物,给大姨父木吉木拉一家送礼物,然后是自家分发礼物,轮到蜡桑了。蜡桑一看哥哥带回的礼物,她看出八九分来了。 “尹龙买的?”蜡桑刚放寒假回家,正在楼上看书,也兴冲冲地下来看热闹。 董萨尼兴高采烈地说:“当然是尹龙,要是别人往我家里送这种东西。我扔掉他的。不过,你不在现场,只有为兄帮你做主了。” 切尼得了一份厚礼,也帮尹龙说话:“妹子,这可是一份丰厚的聘礼。你看大姐金瓦成亲,哪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蜡桑一脚踢翻了:“你们稀罕。你们拿去。我才不稀罕。” 阿爸、阿妈都劝她:“孩子,阿龙有错。可是当日,你也看到了,他得了傻病。人傻了,会做出一些傻事来。听说,他是傻乎乎的情况下,给人家逼着成的亲。我们再怎么样都是自家人。你不与他成亲,他也是你表弟,你也不能慢怠他的。” “嘿,当时,谁说的?尹龙这小子,忘恩负义,我要是见了他,我一定要跟他刀子见红。嗬,就他这么一点小礼物,就把你们一个个都收买了。听好了,尹龙不许踏进我家半步。”蜡桑凶霸霸地说,尹龙对她的伤害,那是刻骨铭心的。 “别嘴硬。呆会儿见了尹龙,哼,你还不是狗皮膏药一般贴着他。”董萨尼气鼓鼓地说,“他又没说,让你做小老婆,再说,有小姨为你做主,他还敢欺负你?你要是把他轰走了。可能你想再见他一面难喽。我这回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他逮回家的。不瞒你说,当时吓得我小腿抽筋。他子弹‘嘘’‘嘘’‘嘘’在头顶上窜,我要是不躲得快,可能就回不来了。” “你三哥说得没错,当时,他主动留下来,倒不是为了那匹马,而是怕尹龙又从眼皮子底下开溜。既然尹龙回家了,你就别计较那些了。尹龙带着几个手下,到山里打猎去了,他说有点手痒。”阿爸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些武装分子穷相极恶的样子,至今想来心有余悸。 “还有,他提出另外一个方案,你接不接受?他说,他可以介绍他的兄弟娶你,看你同不同意?这位兄弟也是跟他同生入死的。” “我就那么贱!不嫁给他,还要求他赏个男人给我!放心,你妹子不会在家养老的!”腊桑抢白了哥哥一句,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一家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行,行,行。呆会儿,尹龙回来了,你们是合,是散,自己决定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董萨尼不耐烦了,他真有点舍不得妹子嫁给别人,可能是他太小眼了,也可能从小就认定尹龙是自家兄弟,还能便宜外人? 尹龙一直赶了几个山头,打了两头大野猪一只岩羊回家。尹龙扛着岩羊,伊惠、周泰龙、乌拉海、冯亮分组抬野猪。姥爷不在家,大姨和二姨轮流照看姥爷的竹楼,竹楼没有烟火熏着,很快就要霉烂。 村民们已经在大晒谷坪摆开了桌椅,搞起了大聚会,尹龙背着猎物一回来,哇,乡亲们敲锣打鼓欢迎贵客到来。 尹龙看姨父、姨妈、表哥、表姐都在,唯独不见蜡桑,他心里明白七八分了。要是蜡桑来,就当他是表弟,他们的结就解开了;可是她不来,那就难办了,这个解还没解。 本来,他有想让将蜡桑介绍给周泰龙,可是周泰龙却意外拍拖了,也不好强人所难了。董萨尼在尹龙耳畔悄声说:“正生气呢。你的东西,他踢翻了。我们可不敢捡。你自己求她去吧。” “走,跟我见个人去。”尹龙想带着四名兄弟一起去壮壮胆,董萨尼脸一沉:“阿龙,你存心想气死她。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你。” 周泰龙知道尹龙在家订了亲的,现在他回家这一关肯定过不了,他火线上找一个女朋友,否则尹队要他顶祸,他敢不从吗?现在他可以幸灾乐祸地说:“尹队,我可帮不了你。解铃还须系铃人。怕什么?八个老婆又怎么样?况且又是你订过亲的,组织上也是你说了算,你是老大。” 乌拉海说:“唉,顶多给你来个戴罪立功,怕什么?你要不怕背处分。再处分一次,又能怎么样?” 伊惠也推着尹龙快去:“我们都饿了。你要行动快点,三下五除二,就算了。晚上再来。” “我估计,你没有一点实际性的行动,你怕是哄不了她的。”冯亮也是情场老手,“尹队,龚厅那一关,我帮你说。他不过是吓唬老百姓,他能拿你怎么样?” “你知道什么?王书记摞下狠话,我要是再碰别的女人,老帐新帐一起算。”尹龙首鼠两端。 “喂,你汇报呀!我建议,你赶紧给王书记打电话。他要是不同意,你就打住。他老人家开了金口,你再娶几个表姐都无所谓。”乌拉海给他出主意。 尹龙没办法,还真给王书记打了电话,王书记心情特好:“小家伙,这一仗打得漂亮!我给你请功!” “能不能将功补过?” 尹龙的话让周围的兄弟,笑得前俯后仰。 “什么?你又碰哪个女人了?我要拿你法办!”王书记气不打一处,其实他还是先虚张声势,然后逼你就范的老套路。 “还没呢。我不是送驮队回村了吗?我去年傻的时候,就有订亲的,那姑娘——” “你那位表姐蜡桑,对吗?” “王书记,这,你也知道?”尹龙大吃一惊,王书记可谓对他关怀备至,他有一个表姐他都有案底。 王书记沉吟半晌,颇为难地说:“我也有一个难处,刚才接到主席的电话,他问你现在有几个老婆了,我说七个呢。主席说,可能还要再娶一个,不娶,股市、楼盘都会发生地震。我就跟你做笔交易,你娶表姐,连那位姑娘一起娶了吧。” “谁啊?”尹龙大吃一惊。 “还有谁,还不是跟你出生入死的那位姑娘,向爸爸告状?说你搂抱了人家,现在又不要她。你搂抱了她,也是事实。虽然当时迫不得已,但姑娘咬定你轻薄了她,但是你究竟有没有怎么样她,谁要拿不出证据;她倒不追究这个,你既然动了她,你就得娶她,现在又不要她,她家族的颜面都给她丢光了。他爸爸相当气愤当时就找主席评理。主席只得找我商量这事。你说,我怎么办?反正,你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娶吧,生他一个加强连的小龙,以后保家卫国就派你家小龙上。当年康熙皇帝不是有一百多个儿子,你争取超过他。” “那处分呢?” “处分当然要给。否则难以服众。我会给你想一个处分。你放心进你的洞房吧。给你十五天假度蜜月。” “蜜月不是一个月吗?” “你回头还要娶那个陈艳芳啊,也是十五天蜜月。加起来正好是一个月。”王书记的算盘当然打得相当精。其实一个月后,尹龙将会有新的重任,注定是一场恶战。尹龙要不是立下天功,神仙也不敢娶九个老婆? 尹龙接完电话,他可一点高兴不起来,陈艳芳有办法通天啊,这样的女人,他敢碰吗?唉,一步错,步步错。 兄弟们都乐开了,推着尹龙快去快去,我们搞菜,村长可也要忙开了,要布置跳目瑙啊!尹龙不敢从正门进,小姨的家他是再熟不过的,蜡桑的窗还亮着灯光。他从后窗爬了进去。 其实蜡桑哪有心思读书。她沐浴之后,正在对着山风梳乌黑的长发。尹龙悄无声息地坐到她的床上,吱呀轻轻响了一声,蜡桑不由一激灵,她太熟悉尹龙的个性,他就是这样鬼鬼祟祟的。 可蜡桑硬了心肠,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说:“滚。滚出去!” 尹龙厚着脸皮说:“蜡桑,你看我是谁?听说,你想我,生了一身重病,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听了之后,我是万分的感动。今天特意来看我的蜡桑姐姐。嗯,确实瘦了一大圈——” “你这没良心的——”蜡桑可能知道他会来,突然手中一扬,随手甩出了一记皮鞭,他一鞭抽过去,带着风声,她以为尹龙躲开这一鞭不在话下。 可是“啪”一声,重重地抽在尹龙脸皮子上,比什么样的耳光还要响亮。 569枕头风 尹龙摸着生痛的脸,鞭子抽在尹龙有上,蜡桑心更痛,她失声痛哭起来。尹龙捂着被鞭子抽红的脸,凑上去:“你还真抽?” 这句话更激起了蜡桑的愤怒,她发疯似的,冲着尹龙又撞又掐、双捶又咬,尹龙没有推开她,她受的委曲有多深,可想而知。当她听到尹龙与城里一个姑娘结婚的消息,她几乎痛不欲生。她甚至想一死以明心志,可是她情场失意,考场春风得意,她如愿以偿地考进了中央民族学院。大学录取通知单救了她一命,她读了半年,也结识了不少朋友,也有异性朋友,可是她总是找不到恋爱的感觉。 她知道,她的爱被狠心贼卷走了,她满脑子都是他,眼里怎么会有别的男人?好不容易放了寒假,她想在家乡静静地回味一下过去美好的时光,正自得其乐,没想到尹龙又打破了她内心的平静。 蜡桑伏在尹龙肩在嚎淘大哭,哭得尹龙心都碎了。他撩起她秀发的头发,真是女大十八变,蜡桑出落得更加丰润饱满,与泰莎相比,更有一种健康的美,纯净的美。她脸上淌满泪水,他抹了一把,好烫手。 蜡桑果然一把扑进他怀里,不顾一切地求偶,尹龙笑着说:“我还没冲凉呢。” 其实蜡桑也没冲凉,于是,两人就一起到山神庙泡温泉。冬天泡温泉的人不多,不过热气舔面,因为温泉一年四季都保持同样的温度,冬天温差大,显得更热火。蜡桑差不多有一年没来泡了,没有尹龙,她不想见村里的人,她怕村里人问起她和尹龙的事。 两人泡完温泉,回到竹楼,还能说什么。情融融,意绵绵,干柴碰到了烈火,做起了功课。 两人回到晒谷坪的时候,晒谷坪燃起了十堆冲天的篝火。董萨尼故意说:“妹子,我帮你报仇,打这负心郎。” 蜡桑低下头,含嗔带羞:“我打了。你看他脸上的鞭伤。” “哟,妹子,你真下得了手,打得这么狠。”董萨尼呲牙咧嘴地说。 “这是爱情的见证,你懂不懂?”伊惠正忙着搞菜,忙里偷闲插一句嘴,“别说妹子拿鞭子抽,你就是拿枪也打不到尹队。他是存心让你抽!。再说,你抽他一鞭,他要是运起护体神功,你的鞭子可能都要节节尽碎。他运功疗伤的话,也不会留下伤痕。足见爱你有多深了。” “大师兄,你怎么这么天通地通呢?”尹龙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怪他多嘴。 “哎呀,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伊惠确实没怎么谈过恋爱,今天白天可是第一回,他豁然开朗了,恋爱原来是如此扣人心弦。他当时就坠入了爱河。 初涉爱河的蜡桑,走路都看得出来,还有点不太自然,想想尹龙这头猛兽,会让她好过吗?再说第一次,还出了血,当然更加疼痛,她攀着尹龙的胳膊,有点娇弱无力的感觉。 “妹子,不用你们动手,我们做就行了。”恩都尼安慰小妹,知道尹龙这个家伙不干则已,一干岂有怜香惜玉的,不尽兴岂会罢休,当然妹子也尽量满足他。不让他留下遗憾。事实上并非如此,而是蜡桑一直占据主动,尹龙都没怎么动过,他怕伤害她啊,而是蜡桑自己太逞能了。 吃过餐餐,还要跳目脑,尹龙担心蜡桑跳不了,那真少了很多趣味,可是休息一个小时之后,蜡桑早就没事了。蜡桑与尹龙领舞,跳得相当嗨。十个节目搞完,快到凌晨一点了。 睡觉的时候,发现姥爷的竹楼布置得像个彩楼,还铺了红地毯,扎满了红绸、持满了红灯笼。最后还要在师公的主持下下,两人还要行大礼,拜过天地神灵祖先长辈之后,才能扶入洞房。 进了洞房,还要揭盖头、喝交杯酒,然后同床共枕,尹龙发现床上有东西,他的摸:“怎么有枣子、花生、桂圆?“ 蜡桑娇笑着说:“早生贵子吧。” “可我们是不能生儿子的,你没听说啊,我俩是表姐弟,会生一个真正的傻子。你不怕生一个傻子。” “小时候叫你加油读书,你成天翘课。我学过遗传科学。我们是近亲结婚不假,但近亲结婚不一定生傻子。如果我们携带了隐性的基因,就有变成显性的可能;相反,是优秀的基因,那也会更加优秀。我们家属又没有隐性病,那就不用担心有家属遗传病。相反,我俩的后代就是纯种景颇人。再说,你爸爸、妈妈还不是表兄妹结婚,你也不是傻子啊。” 蜡桑振振有词,尹龙想想也有道理,景颇人世代流传表兄妹结合,也没有什么傻子。他这才放心:“原来,你早就找到了科学依据。我是不是有点傻啊?” “嗯,有点。”蜡桑格格地笑了起来,笑得乱颤,山里女人养得那个好水色。 “你比我还傻。我以为你不会要我了。” “我想过找个同学取代你,我们都开好房了,我想把第一次献给他。可是,我最后还是怯场了,害他白开了房,他一气之下,找了一个小姐过了一晚,他还发图片气我。你说好笑不好笑?” “你们哪里是读书?简直就是谈恋爱。”尹龙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哼,你吃醋了吧?我有那么多女人,我交男朋友,就碍着你了?”蜡桑吃吃地笑着说。 “你嫁给他,我也没资格管你的,我错在先。我怎么觉得每个女人都不一样?”尹龙得意扬扬地说。 “你是个坏东西。”蜡桑娇憨地说,“哪不一样?” “我数一遍给你听。首先是昭披耶的三个女儿,我最喜欢帕米,她柔情似水,攀火热,蒂娜缠绵,然后是刘娜相当投入,如胶似漆;然后是赖欣怡和泰莎两人一动一静;然后是耿彩凤和祝心媛一紧一松;然后是邱嘉惠如狼似虎。” “哇,你真气死我了。不过,你有那么多高贵的女人,还念念不忘我,我还是很感激你的?我怎么样?” “你给我昏天暗地的感觉。你让我有点窒息,像到了极限。” “你骗人。”尹龙给了她最高的评价。 “真的,你特别生猛。”尹龙仰制着笑,眼里喷着笑。甚是得意。 “你坏,不跟你说了。”蜡桑背过身,可是却蹭他,很不安分。 尹龙其实很懂得怜香惜玉:“揽着她,说说话吧。说话,也很有趣的。我最怀念我们小时候,真的,你要是嫁给别人,其实,我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可是我又没资格了。当时,与娜娜结婚之后,有一段时间都不敢面对姥爷。喂,我们明天把姥爷接回家,让姥爷开心开心。” “行啊,姥爷做的菜好吃。” “喂,我们做菜给他老人家吃,小时候,他做菜,现在还要他做,我们太不孝了?”尹龙搂着她娇小的身子。 “你做啊。我吃得肥肥胖胖的,你走了,我就减肥了。” “喂,可惜现在没有松茸,我们一起采松茸,多么有趣。” “当然有趣。喂,我们那时候,孤男寡女,总在深山老林里采松茸、挖草药,你敢说你没打我主意?” “你不会是故意招惹我的吧?我记得有一次,你说一只蚂蚁跑到你身上,害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只蚂蚁。” “我就是让你一饱眼福啊。”蜡桑扑哧笑出了声音,一般女孩子懂事早,又大尹龙半岁,当然她有意于他,才让他捉蚂蚁,可是尹龙这个傻蛋,没那个贼胆,只搜寻了上半身,不敢往下面找。 “你记得那时只有一个小柿子大,现在可像反扣的大菜碗,我一只手都捉不住了。”尹龙嘿嘿地笑了起来,“娜娜哺乳的时候才有这么大。你要是哺乳期,肯定饿不到宝宝,还可能呛得宝宝咳嗽。” “你轻一点。”蜡桑又回过身来,“我可不可以,跟娜娜住一起?她同不同意?” “不行。她同意,还有她爸爸、妈妈。我们爸爸妈妈倒没什么?” “我可以接她到村里住啊。我们可以做好姐妹的。”蜡桑热辣辣地看着尹龙。 “你省省吧。她是大都市长大的,能过得惯乡村生活?还有,她也有工作的,她离开工作岗位还不乱套了。” “就星期六、星期天,还不行吗?”蜡桑有好奇心,还是有其她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也难说。王熙凤当年把贾链悄悄娶的尤二姐接进贾府,设计把她害死。 “就一次,行不行?我们三p。”蜡桑也是一个很新潮的女孩子。 “我接姥爷的时候,把她、岳父岳母、爸爸妈妈全部接来吧。你俩可不要吵架。”尹龙怕她拧,只得委曲求全。 “反正住得下。你盖的军营,现在成了最大的农家乐,现在可是村里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蜡桑高兴地说。 “要是你俩合得来的话。我可以将其他女人也介绍你认识。她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不会玩阴招。” “你的意思,我会玩阴招?从小到大,只有你玩阴招,好不好?我哪一次不是上你的当吃你的亏?”蜡桑悻悻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阿爸送给三哥一把好刀,你跟他借,他不借你。你就想办法搞他的。你每次,让我把他的刀刃上滴一滴血。我不知道你施什么法术。三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把这刀白白送给了你。我估计你在弄鬼。” 尹龙大笑了起来:“亏你还记得。我对三哥说,这刀可能是不祥之物。三哥不信。第二天,他神经兮兮地跑来问我,你怎么知道这刀是不祥之物?我说。我那天看大法师用的刀跟这个一样的。我估计这是大法师用的刀。上面有妖气。夜深人静的时候,妖会出来吸血的。他开始有点将信将疑。你坚持滴了三个晚上,他就把刀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