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圆舞曲》 分段阅读_第 1 章 《青春的圆舞曲》作者:席桑【完结】 晋江2014113完结 文案 喜欢圆舞。不管你途经几多人看过几张新面孔,兜兜转转,他总会回到你身边。即使最初的那个人走散了,也会有另一个同伴站在面前,你毋须翘首企盼,他会伸出手,低头,温柔地对你说:“这次是我。” 无论是否钟意,至少,永不落单。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沐 ┃ 配角:赵芝兰,许晨铭,黄俊 ┃ 其它:方文强,马彦,陈鑫,利嘉城 ☆、序幕 1997年八月,季夏,诺大的舞台准备就绪,大帷幕缓缓拉开。 青春大礼堂的第一剧场要开始上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见时难别亦难 五岁的时候,赵芝兰离我而去。 赵芝兰圆脸,浓眉大眼,标准的南方汉子面相。有天芝兰妈妈带她去理发店,跟理发师说随便剪个短发。晚上到她家玩我差点把眼睛瞪出来,她居然剪了个小平头!显然是刚哭过,见我这么失魂落魄地盯着她的头发又开始掉眼泪,她妈妈解释道:“理发师以为是个男孩子,就理了个平头。哦好了好了别哭别哭,头发还会再长出来的嘛,别哭了先吃饭吃完妈妈带你去买裙子啊别人就不会说是男孩子了不哭不哭。” 我当时留着及腰长发,很懂事地招呼都没打就悄悄离开,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好伟大啊好伟大。 临走前一天晚上,她送了我一堆吃口香糖攒下来的贴纸,说你不能忘了我。 我说你能不走吗?我不要你走。 她眨巴着水灵大眼睛,忽而冲到房间门口,扯着嗓子喊:“妈妈,我能不能不走?我要陪着沐沐呀!” 厨房里传来声音,毅然决然的拒绝:“不能!” 她又站了一会儿,颓败地转身坐到我面前,无聊地排列贴纸,静默。想起有一次我也是这样和她相对而坐,忽然她被叫了出去,原来是她爸爸出差回来给带了一件红色连衣裙,很漂亮。我“哇”地一声哭起来,他们一家人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好就把我爸传唤过来,我爸问清来龙去脉后了然地笑笑,把我端肩膀上扛回家,于是第二天我也有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红裙子,我们提着略长的裙摆横行霸道招摇过市。 我问她:“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爸爸说我要去念幼儿园了,我需要到nǎinǎi那里去,可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外公外婆。”她低垂着眼睛,不再吭声。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这样的心情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叫恋恋不舍。 无以复加。 次日清晨,我起了个大早,我要看着赵芝兰走。那时的我们不知道什么叫挥手告别,什么叫拥抱留念,我只是呆呆地蹲在石板桥一端,目送车辆远去。直到转了个弯,目光再也触及不到,我才戚戚然回家。 吃着早饭,妈妈说,你也应该上学前班了。我沉默地扒完最后一口,回到房间抖出袋子里的娃娃,一个人一声不吭地玩了一个早上,换衣服、编辫子,编辫子、换衣服。我想象芝兰就坐在我对面,她跟我抢布娃娃的首饰,我说不给,她瞪眼,于是我把最好看的让给她。 可是她不接,因为对面根本没有人。 我突然泪流满面。 有天下午我想着想着忍不住又哭了,妈妈回来的早,恰巧碰见,问我怎么了?我像只黑暗角落里的小老鼠,迎面shè过来一束强光,慌乱地动弹不得。 妈妈轻声安慰,说没关系,会习惯的,你还有很多别的朋友。 大人们总是理所当然地想,会习惯的,小孩子嘛,没几天就能忘了,他们无忧无虑,他们不懂感伤,他们记xing不好;可是呀亲爱的大人,这些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就如电视剧里功败垂成后必然出现的那句话——一切都会过去,没有真真切切地存在谈何过去? “一切都会过去”,这简直是至理名言。所有的感动伤怀无可避免地发生、消逝,刻印在旧时光的罅隙里,随着岁月的滚滚长河被湮没、 分段阅读_第 2 章 风化,覆盖上一层细碎的流沙。 万物归宗。 第二天家里新添了小成员,是只十来天的小黄狗,爸爸特意给我带回来的,他说你给它取名字吧?我想了想,叫它芝芝(不知道当事人会不会杀了我)。 也不知道你们是否相信现世报,我是挺迷信的。 十多年后的一个周末,我打电话约赵芝兰吃饭,她说她有了新欢,拒绝。我诧异而失落,却不想让她为难,说那你发张照片给姑娘过目,我算算你们是否有缘分。 她问你怎么算? 我说我会相面。 照片发过来,突然涌起的不知所措,一方面觉得或许有了他芝兰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另一方面是衷心祝愿她有个好归宿;这种两难的心态像是元世祖遇到了文天祥,觉得他是个人才,想起用,可一旦重用他就表明两朝文武皆非忠臣,看着不顺眼,迟早要拖出午门。我紧张兮兮地踌躇半宿,终于点开。 是一只棕褐色的贵宾犬,跟着还有一条信息:和我长得像吗? 我靠。 芝兰走了,我每天抱着芝芝睹狗思人,好不容易盼到邻居的张海明、杨滨、苏瑁放学,还得等他们做完作业。以前我们五个人在一起玩,男孩儿们右手握着自己的左手腕,左手握着别人的右手腕给我们抬轿子,那时候我觉得真讨厌还得轮流坐,如果就我一个人就好了。 芝兰芝兰你回来吧我不跟你抢轿子了。 踢罐子的时候少了一个人,大家也都意兴阑珊,不约而同地解散。 还是难过。 没几天爸妈就帮我报了学前班,有一天没一天地瞎混着,无非就是认识几个新朋友,漂亮姐姐给我们讲故事,书本像连环画,我还记得“下雨天蜘蛛网上挂了几颗雨滴天晴后闪着卜拎卜拎的光芒像一串珍珠项链”也能讲整整一节课!偶尔要好的几个人约到家里画画,塑料盒子里的彩色笔一定要深色浅色左右分开,因为它们不是一个党派的;天蓝色要和粉红色并排在一起,因为它们love each other;金黄色要省着用,因为它看起来很珍贵...... 糟糕的是小伙伴们时不时打闹一场,经常不小心把被单画的多姿多彩活色生香,我妈开始约束,说以后只能在地板上画画,我倒是不在意。 我的生日在十二月二十五,那个时候中国还未时兴圣诞节,她们用彩色笔给我画贺卡,卡片上写了很多的话语,但有一句是相同的—— 祝:杨沐同学生日元旦一起快乐!并且打着重重的感叹号。 可唯独没有赵芝兰的…… 已经很多年没有认认真真地过生日了,每年平安夜里走在街边看到红红火火五彩斑斓的圣诞树时,我心里在想—— 看呐,全世界都在庆贺 他们点燃礼花 他们虔诚祈祷 他们双手合十 他们在祝福我 祝我生日快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我把所有的这些小心翼翼都放进一个盒子里,我知道迟早有一日会记起它,于是在某个黄昏时刻,轻轻打开,慢慢回味。 早晨七点,妈妈给我打来电话,说过两天迁居,你有空回来收拾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代劳。 肯定介意,我会尽快安排时间回家。 妈妈说我和你爸太忙了走不开,你叫张海明去接你,我说好。 联系了赵芝兰,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她万分歉意地告诉我工作太忙走不开。不敢多加强求。 其实行李不多,也就没麻烦别人。我并不知道新房子在哪儿,一下车就往故居跑,我的房间门没锁,床也没动过,估计还没开始整顿。里里外外视察了一遍,一如记忆里的模样,只因人丁稀少显得寂静冷清。不知不觉走到赵芝兰家门口,大门紧闭,阶梯缝隙里曾经长出了杂草,因为冬日严寒而枯萎,更觉凄凉。北风拂面,即使站在阳光底下也还是冷,心底弥漫的悲伤像被烧开的水忽然间沸腾起来,酸楚愈加抑制不住,在崩溃之前赶紧转身离去。 还是回到了即将要挥手告别的故居,爸妈都还没回来,想了想,从床底拖出一个盒子,包装 分段阅读_第 3 章 已经掉色发黄,有的甚至剥落了,这是小学的成长记录箱竞赛,妈妈帮我包装上花的,虽然最后比赛取消,它却被我保留了下来,一留就是十多年,甚至会更久。我拿出一个红色香包,里面是一把床头柜的钥匙。所有童年的往事从抽屉和纸盒里倾倒出来,汩汩漫延到我身上,jiāo汇,一直奔向望不到边的彼岸。 故事要追溯到河流的源头。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纯白能开出白蔷薇 小学一年级,领完课本进教室,我和短发的女孩儿同桌,她叫张薇。后来她告诉我,她的头发一长就会自然卷,那时候朋克风和失落非主流还没流行起来,我们只觉得茂盛蓬松的一头黑发很奇怪,所以她不留长发。 我们一见如故开始聊天儿,台上有人作自我介绍,我俩没听。轮到我了,我说:“我叫杨沐,今年7岁,赵芝兰是我最好的朋友,嗯……还有张薇。”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下台。老师问:“杨沐,赵芝兰是谁?”我说是我最好的朋友,全班哄堂大笑,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 后桌是林小山和李娟,都很活泼随和,转两次头就熟悉了。旁边的朱学冬和谢登御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特别多话。各自介绍完了,老师开始安排座位,男女同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表示抗议。 班主任五十多岁,留着酷似毛大爷的发型,全班转了一圈目测打量过去,点了谁谁坐哪里,谁和谁同桌。末了我和张薇都没动,因为女生多出三个来,右前方一人略显寂寥,咒骂无人听,苦水不能言。于是,我俩成了班里被羡慕的唯一一对女生同桌。 我们知道的,小孩子从来无所顾忌,任何一点破事儿都能拿出来争辩,有人侵犯了属于自己的特权更是罪无可恕,于是就有了千古流传的绝唱——三八线。 而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异xing之间的矛盾逐渐淡薄,女生之间的纠葛却越发激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巧合的是,张薇家离我家很近,门口出去走五分钟就能到了,于是我俩开始形影不离地上学放学看动画片。夏日的白昼很长,我们到家门口舍不得分开,于是找个僻静的草丛开始写作业,艰难地描绘了几个拼音后开始厌倦就唠里唠叨念个没完,她好脾气地放下自己的笔记簿帮我代写,我觉得过意不去又俯首躬亲,于是作业本里经常掺杂着不同的字迹,更恐怖的是连铅笔色调都不一样,放眼望去深浅不一,特别醒目,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得。语文老师就是知天命之年的班主任,久经沙场心态平和不动干戈,也就相安无事地过完了懵懵懂懂的一学期。 校区里大多是柳树,“万条垂下绿丝绦”、“二月春风似剪刀”感觉就是贺知章照着我们学校大门口写的。但柳树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据若干年前的师生报道,曾有人吊死于此树干上,奈何心有不甘不愿离去,孤魂野鬼无处安身便幻化为柳树,飞絮的柳条便是他们的长发,一直流传至今,是以无人敢带柳枝回家。 三月惊蛰,通往学校的石阶旁桃花梨花逐渐开始绽放,男孩子们爬上树桠折一支花苞chā在装有清水的玻璃器皿偷偷藏于教室,早晨还是花骨朵呢,没多久竟在我们不留意的时刻突然开出了花儿,甚是奇妙。 午饭后早早去上学,却不进校门,就在几棵树丛里穿梭。男孩儿们活泼好动,从一枝树桠跳到另一枝树桠,又蹦来dàng去,纷纷扬扬的花瓣洒落一地,树下的女孩儿轻轻拈起那抹纯洁,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折叠的纸花篮里,她们头发肩膀被雪白覆盖,偶有几瓣粉红,真真是极美的。欢笑声此起彼伏,不折腾到上课铃响决不罢休。 桃之妖妖,灼灼其华。 作者有话要说: ☆、天线宝宝也会有痛 后来天线宝宝开始热播,我特别喜欢,经常想象着有个小房子和赵芝兰住在一起,无人约束,还有个自动面包机,桌子一按就有面包呼噜呼噜跳到我碗里来。每天骑着滑 分段阅读_第 4 章 板车吧嘀吧嘀到处瞎晃悠,中指和食指并拢往耳朵旁边一点念个咒语肚子就能看电视,天色暗了蹦一下从房顶滑到卧室美美地睡觉。我用拼音和错别字写下日记,生怕有一天赵芝兰回来我会忘了。 苏瑁不知从哪里引进来钢珠车的制造方案,摆脱人工轿子,往新世纪迈出一大步,那时候水泥路还没有覆盖到家门口,我坐在车上杨滨推着我,一路颠簸我屁股都麻了。弹珠也逐渐流行在我们之间,当时的xing别分歧并不明显,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经常光着膀子跟他们连滚带爬混的满身沙子,哈哈哈回到家被老爸一瞪眼瞬间蔫下来。 有天他们一行人背着几辆钢珠车跟草丛里画画的我和张薇告别,说要去很远的地方。我说好,我帮你们准备行李。回到家找了点饭菜,用袋子装好,学着古装电视剧里打包袱,然后匆匆忙忙赶上他们,郑重其事地jiāo接。张海明认真地拒绝接受,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化斋,我们一定活着回来! 我相信他的话,我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们,遗憾的是我流不出眼泪来。如果许小蓉在就好了,许小蓉是许倩的妹妹,绝活是三秒钟飙泪。 下午五点多他们就回来了,因为背光,夕阳的余晖在他们身影洒上一层金边,于是我坚信动画片里身后会闪光的仙女贝蒂是真实存在的,就是这样的、圣洁的光芒。我很震惊,也很失落,因为我的天线宝宝还没开始! 他们还是扛着钢珠车,只不过个个儿都不好,走近了才发现衣服鞋子脸上沾满了泥,杨滨捂着眼睛,有血流出来,我吓得变回了黑暗幕布后的小老鼠,只不过此刻的光照尤为强烈。张海明无不伤感地告诉我,摔了一跤,刺到眼睛,可能要瞎了。 我连哭都忘记。 苏瑁拖着木讷的我跟到了小诊所,一路上祈祷:我不要滑板车了,也不要自动面包机和屋顶有滑梯的小房子,我只要大家好好儿的,我只要大家好好儿的…… 幸好,伤到的只是眉头。幸好。 对于远足过程没有人提过,所以到现在我也说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结果是杨滨没了半条眉毛。 一年级的末尾,上课上到一半时苏瑁找到我,说:“走,我带你回家。” 于是我就跟着他回家了。 后厅里搭了个简易帐篷,围的严严实实,我看到很多认识的亲戚和不认识的陌生人进进出出,面色严肃,不禁乐了,左右没人就偷偷拿起大堂上的果子吃。 一直忙到黄昏,有些人闲下来开始吃我剩下的,心里更乐了。 姑姑抱起我,说带你去看看nǎinǎi好不好? 我搂着她的脖子,甜腻腻地说:“nǎinǎi不在家,我一整天没看到她了。” 她帮我擦了擦嘴角,用力眨着眼睛,强颜欢笑道:“嗯,nǎinǎi去了很远的地方,沐沐会不会想nǎinǎi呀?” 我立马摇头,“nǎinǎi不能走,她要去哪里呀?她不能走不然爸爸就不听话了没人管的住他。” 爸爸穿着棕黄色的破衣服头上带个圈圈走过来,我赶紧噤声。他抱过我对姑姑说:“我带她进去看看,你去换衣服吧。” 姑姑担忧地看了看我,说:“这么小,不进去应该没关系吧?” “没事儿,看一眼我就她抱出来。” 我抓着他的耳朵撒娇,“爸爸我要骑你脖子上,这么多人我最高了。” 他不理我,径自抱着走进帐篷。 nǎinǎi安静地躺在棺材正中央——我知道那是棺材,武侠剧常有人在棺材里修炼成了绝世武功。 伯母看到我,说:“不要哭,也不要出声,知道吗?” 我懂事地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不能出声了,否则惊扰了nǎinǎi她会走火入魔的。 第二天我看到赵芝兰,她头发长了一点,我偷偷趴在她耳边说:“nǎinǎi在练功,嘘,你不要告诉别人。等nǎinǎi练成了一定会传我内功你明年回来我分给你一点到时候就可以飞来飞去了。” 她高兴地直点头。 我们背着大人偷偷喝了半瓶青岛啤酒,被心里的小秘密乐开了花儿。 可是nǎinǎi一直没有回来,我也没有再见到赵 分段阅读_第 5 章 芝兰。 作者有话要说: ☆、许家有女而好 二年级新转来一个女生,是个短发女孩子,白白净净很漂亮,像个瓷娃娃。上台自我介绍,她说:“我叫许倩,今年8岁,希望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一起玩游戏,谢谢。”落落大方地走下来,于我右前方落座。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副校长的外孙女。 她很活跃,穿着最显眼的白球鞋蹦蹦跳跳可老有人不小心踩到她,哭又不是不哭又不是。上课经常转来转去聊天,有次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甜甜地笑开,还伴随着“嘿嘿”一声,我也报以傻笑。 第二天早上,她就调到和我同桌。说实话,不是不讨厌的,我和张薇那么好,你凭什么呀!于是整个上午没有理她。课间去厕所,许倩坚决要陪同,外面下着小雨,她躲在我伞下自言自语。我故意加快脚步,她淋了一脸雨水,继而跟上来。走着走着我忽然停下来,许倩带着她的碎碎念淹没在雨中,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我开心地咧嘴笑起来,觉得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大学的时候我们不拖到最后一分钟踏着铃声进教室决不罢休,而小学截然相反。她放弃午休站在二楼走廊上守株待兔,在我走到运动场的时候她就冲下来,不由分说被拖到办公室大厅,拿了两个跳跳球和几粒军棋,告诉我跳跳球弹一次看能捡多少军棋,谁一次捡的多谁赢,可以吃到茶几上的荔枝。我看到山丹丹那个红艳艳的荔枝啥都忘了,光顾点头,不然怎么说“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呢,如此美味,无可厚非。 就这样,我被妖精小倩迷惑了。 回到教室,朱学冬和谢登御把旁边的一条椅子搭在我们的椅子上做跷跷板,被许倩大喝一声悻悻离开,于是我们俩人开始玩起跷跷板。椅子的表面字迹斑驳,每位同学上完鲁迅的《三味书屋》后几乎都会在课桌、在椅子、在墙上到处刻“早”字,小学生口齿不清念起来后面会跟着一长串的“呜~~~”,比火车开动时的鸣笛场景还要bi真。老师解释说迅哥儿不是刻在桌子上而是刻在心里,你们要学的深沉有内涵知道吗?大家懵里懵懂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刻字。 许倩很乖巧,嘴甜,长得漂亮,特别讨大人喜欢,成了家里的常客。 那天爸爸妈妈要出门,妈妈对许倩说:“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沐沐?” 许倩想也没想,点头,说好啊。 我们看了会儿电视,我问她要不要跳橡皮筋?她说好啊,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我把椅子搬过来,说这样不就可以了。跳累了就跑出去找萤火虫,快要过新年了,晚上贼冷,雾气朦胧中连坚守岗位的路灯都显得苟延残喘,哪里会有萤火虫。可我们沿着石板桥下的溪流一直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个年纪尚未读透鲁迅,一知半解或者干脆半解也无,却已经学着互相安慰:只要肯找,总是会有的。 后来因为冷,不得不回去,继续看电视。一直到了半夜——十点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突破极限的晚了,爸妈还没有回来,我开始心不在焉,许倩觉察到,靠过来抱住我的脖子说:“没关系,有我陪你着你呢。” 这句话像个定心丸,突然间释怀,也回抱着她。 两人紧紧相拥,我说我们要永远这样好下去,一直好到一百岁!她说:“嗯!” 作者有话要说: ☆、来去匆匆的地久天长 当然,在许倩降临到我身边的同时,杨滨班上也新转来了一个男生,长得很好看,像《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尤其是打篮球的样子,叫许晨铭。 许晨铭是所有男生的朋友,他有相机,有跳棋,有变形金刚,听说上次考试得了班里的第一名家里奖励了一台小霸王,还约了全班男生周末去他家一起体验新机。路上杨滨遇到我,问要不要带上你,我点点头,看着张薇又摇摇头,他就把我拖走了。 原来许晨铭的母亲就是常来我家串门的阿姨,亦是妈妈的干妹妹,她看到我很兴奋,说很久没来我们家里玩了啊 分段阅读_第 6 章 。 如果早知道这是许晨铭的家我肯定天天来。 阿姨看到我跟着一群男生,以为没人陪我玩,就热情地招待我吃着吃那,一站起来就生怕我觉得无聊走掉,又各种宝贝玩具搜罗出来逗我乐,根本没有机会一睹许晨铭玩游戏时的风采,连背影都看不到。 他上五年级,跟我不是一个楼的,平时不容易偶遇,杨滨也越来越不愿意什么都带上我,脑袋一灵光,缠着我妈去阿姨家做客。我们到的时候阿姨正准备自制蛋糕,蛋打好了,我偷偷喝了一口,居然会甜。后来回到家打了很多蛋,根本和阿姨家的味道不一样,被妈发现了差点吊起来打。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蒸蛋糕要在鸡蛋里加糖。 他被阿姨委以重任照顾我,简直心花怒放。跟着他来到房间,电视屏幕上显示之前玩的超级玛丽,暂停的画面是管道工跳到红旗的最顶端,还没来得及降下来,胜券在握。我看的挪不动路,他可能注意到我的眼神,问我会不会?我拼命地点了点头,像动画片里的啄木鸟,脑袋都快和空气摩擦出声音来了。 他说那你等一下。 我不在乎,只要你不赶我出去就好。 他按了开始又按暂停,我正纳闷呢他忽然退出来,问我想玩什么?我说魂斗罗。他惊讶道女孩子怎么喜欢魂斗罗?我局促不安地低头绞手指,他递给我一个游戏手柄,说开始了。 我很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跑着,心里告诉自己:三十条命,不能死的太快,单独相处的机会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第三关要两人一起往上跳,我俩有默契,不过我还是死了一只。他说你玩的还挺漂亮的。 他说我漂亮,哈哈哈他夸我漂亮呢!我飘到门口吃阿姨和妈妈送过来的蛋糕,满嘴的甜,又一路飘回家,一直飘到现在。 一学期结束,他又转学了。 小时候,快到新年了我们会早早买好漂亮的新衣裳新鞋子,每天臭美地在小房间里试穿,站镜子面前扭来扭去。那一年我比任何时候都希望新年快点儿到来,我要穿着美丽的新衣走到他面前,他会不会夸我很漂亮呢?那么说衣服很漂亮也是可以的。 可是新年尚未盼来,他就无声无息地走了,就是和许倩相拥那晚的第二天。我想,如果知道爸妈是去赴那场离别宴,我会不会丢下许倩跟着去?再或者,因为我带了许倩到家里玩,爸妈不忍心说出让她走的话,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心。 不能怨怼任何人,我们只是暂时失散了,没关系,我会在岁月长河的出口等着你,等你风度翩翩地向我走过来,彼此寒暄一句——你好,别来无恙。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二年级下学期也行色匆匆的如约而至。苏瑁已经六年级,我们的最后半年。但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杨滨在这学期尚未结束时告知我,他通过了什么破测试,拿到罕有的跳级资格,所以剩下的时间要准备初中课程不会再来上课了。他走的那个下午我本来想去送他的,可是大门口围了不少人,甚至有几个女孩儿在嘤嘤哭泣。小学里女生们大多暗恋那么一两个成绩好的男生,而男生基本都喜欢穿的花里胡哨头上扎蝴蝶结的活泼女生,可见杨滨就是被暗恋的对象之一,他甩手离开,真苦了那些春心萌动的姑娘们。哭声嘈杂,不忍驻足,逃离了喧闹的人群。 真是一场集体失恋。 有些人注定是被抛弃的对象,比如我。 从赵芝兰开始,身边一个一个好朋友相继走掉,不管停留的时间有多长,在心里住过,始终是会疼的。就像在土壤里洒了一把种子,无论是刚开始萌芽还是已经结果,被铲除时都会惊动到周围的细小颗粒,因为已经扎根。 暑假的时候张海明来找我,说他要搬家了。八月的晴天,电闪雷鸣。 作者有话要说: ☆、愿,梦一场 三年级,分班。 同桌换成了林少非,皮肤略黑,削瘦,比一般女孩子高挑,可是,横行霸道。 小学被收过保护费吗?我想这是大部分xing情乖张的人都曾有过的 分段阅读_第 7 章 难忘经历。但是,我们学校里收保护费的居然是个瘦小女生!听说她原来叫林少飞,旨意少年飞翔,可是后来总在学校惹是生非,险些被开除,于是改成了现在的名字。但她并不满意,让小妹们喊大姐,她曾夸下海口,说长大后一定要改名,叫小小叫菲菲叫琪琪反正什么样都好,就是不要少非。 高年级和我们不在一个楼,她经常联同班上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女生一起拦在低年级必经的走道,向她们借钱。说借,其实就是不还了。她右边小腿外侧有个紫红色胎记,告诉她们这个很神圣,非常神圣,你给钱我就勉强借你朝拜一下,我从来不相信,她见收服不了我,就开始威胁,想办法让我难堪。但是每天的早上对我都是软言相向,找旁边几个小妹服侍我们,敲肩捶腿削铅笔,削的不够尖要挨骂甚至挨打,对着头就是一本书砸过去,经常讨好地轻轻放我手背上一刺,征求我的意见。 无功不受禄,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呵呵,抄作业咯。 抄完作业身价骤贬,全球金融危机的人民币都没贬的这么快!佛说的弹指间、眨眼间、一刹那都不足以形容事件的突如其来。于是,我沦为了众多小妹中的一员,捶腿、敲肩、做按摩。(啊我当时怎么那么没有人格啊,简直连bi格都没有!) 她偶尔周末也会来我家里玩,嘴甜,一见着我爸妈就叔叔婶婶地喊,我妈见她乖巧就把所有的水果零食分给她吃,她嘴上说不要不要,等长辈一走立马撕了羊皮饿狼扑食似得猛吃,有时候我跟妈抱怨,她还批评我小气,别人会不愿意同我做朋友的。 如果一直是这样相处也就罢了。 有天早上她又对我百般讨好,我想给她点教训,让她下午不敢那么肆无忌惮。jiāo谈和写保证书是没有用的,她口头答应的爽快,抄完作业就翻脸,她的小妹跟着倒戈。要怎么办呢?干脆不做,回家再说,反正下午jiāo。她求了很久我坚持原则,不然真的连bi格都崩溃了。 下午,一如往常地早早到学校,进校门之后就开始有几个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有预感在我身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刚到班级门口,什么都没看清就一本书迎头砸过来,课本装订边缘用塑料管夹着,用过那种包书装备的人都知道,旁边两侧突出一点,塑料边缘刚好磕到我脑门,像被电击一下,麻了。 林风,她小妹中的领头,在她身边挺有发言权,类似于丐帮副帮主,指着我嚷嚷:“就是她,小偷!” 不明所以。 看了看周围,我桌子上乱七八糟,没有带回家的课本被撕烂了,但有一样东西不是我的,笔盒。以前大多用的是单层的铁盒,而这是一个双层可变形的塑料盒,我曾在林少非那里见过。很明显,她在我抽屉找到了自己的失踪物品,而我是小偷,桌上的赃物是呈堂证供,所有的小妹都是目击证人。周遭骂声一片,推推搡搡,扯我头发,有的还吐口水,脑门又被人敲了一下,忍不住哭起来。她们继续骂骂咧咧:“叫你还敢偷!”“叫你偷人家东西!”“知道报应了吧!”“妈的想要不会自己去买啊!”“哭个屁啊哭谁叫你偷别人东西!”…… 我都不知道被谁解救出来的,回过神来就已经坐在办公室大厅了,许倩红着眼眶轻拭我脑门,纸张扔进垃圾桶,有血。我突然不哭了。有老师进来看到这一幕,问怎么了?我抢答自己摔得。许倩不服,说你怎么这样啊,一会儿我外公起来我跟他告状去!我说千万不要,也别告诉我爸妈。她只是瞪着我。 一方面害怕事情闹大,另一方面,在我抽屉里找到她的笔盒,百口莫辩。 我以为就是这样了,没想到她却变本加厉地刁难我,每次恼羞成怒yu告状之前,她们一句“小偷”就把我死死拽住,像那天被人扯着头发,痛到不敢挣扎。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许倩的,现在告状,她们更加捏住把柄,说我当时羞愧不敢说出来就是因为偷了东西。 越忍,她们就越过分,可是又不得不忍。 那段时间夜里常被噩梦攫住 分段阅读_第 8 章 ,有时候梦到林少非的脸,有时候是紫红色的胎记,瞬间扩大朝我脸上甩过来,最可怕的是无限接近却一直没有砸到,陷入无休止的恐慌,惊醒。醒过来的时候动弹不得,使尽浑身力气都没能把眼睛睁开,恐惧感不可遏制地漫延到四肢百骸,我感觉自己在发抖,可是依然僵硬,像不留缝隙地在身上压了块大石头,呼吸都显得无能为力。 梦魇。 从那之后,我开始低着头走路,生怕有人认出我,眼前突地出现一个身影在没看清来人之前就加快脚步躲起来。我也害怕看到张薇,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回家了。身边只有许倩,可许倩也帮不了我,但我俩的友情与日俱增。 作者有话要说: ☆、梦魇中醒来 五年级,转学。 许倩知道这个消息后跑到家里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不敢看她,只答:“是真的。” 她有好一会儿没有声音,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她吸了下鼻子,说那很好呀。我抬头看她,眼眶红红的,于心不忍,却不得不走。这一刻突然想起赵芝兰,我以为她的不动声色就是表明毫无挂念,我以为当初只有我一个人难过,原来,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我应该原谅她对吗?可是我何曾怨恨过她呀,那时候念想如澎湃的浪潮,湮没的根本忘记了怨恨,或者,还不知道怎么去恨。 许倩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明天早上,你来送我吗? “不送!”她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愤然。原来,我们不知不觉学会了恨。 没关系,我会回来的,你在这里,我总会回来的。 所有的理所当然全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让我们不得不背弃当初所谓的承诺。是谁说过,诺言就是用来辜负的,誓言则是用来背叛的。 我带着隐隐的激动,憧憬着一段新生活的开始,期望着这个全新的开始能带给我一段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可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依然摆脱不了梦魇,夜里偶尔还会哭醒,不过,时间真是个好东西。 新的小学环境很优美,青草浓郁树木葱茏,一年四季里都是苍翠yu滴的松柏杨树,夏日早晨清风拂面,空气中有夜来香凋零后来不及散去的余香,袅袅飘逝,煞是怡人。 开学第一天,我在走廊上同一个扎着两边马尾的漂亮女生擦肩而过,心中猛地一震,可又不知道震什么,只好放慢脚步继续走,终是忍不住回头去看,没想到她也正回头看我,目光迷惑。 突然间她喊了一声:“沐沐?” 我反应过来,这么尖锐的娃娃音,可不就是赵芝兰。 她跑过来一把抱住我,难掩兴奋地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也很高兴,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遇到了赵芝兰。我俩又蹦又跳笑声灿烂惹得周围人都向我们行注目礼。 时光差的分水岭,重新遇见了赵芝兰,却与许倩不复相见。 那段时间开始喜欢看书,从《简·爱》到《傲慢与偏见》,再到《乱世佳人》,硬生生把一个小说看成才子佳人的琼瑶故事,把寒冷生硬的英格兰生活看成活色生香的鲜花朵朵,我知道跟我一样的女孩子还有很多,都是看完了之后忽略了男主的痛苦经历和不堪往事,而把他想象成一个达西或者罗切斯特那样的大叔,xing格才华经历样样都有还特爱你,从此走向文艺青年小清新的不归路。 我在搁浅在旷日持久的回忆里,有意无意地改变着自己,试着去做一个和夏天一样温暖的女孩,把短发变成长发,小巧变成修长,忧郁变成明朗,敏感变成坦率。 你是不是喜欢那样的女孩呢?好巧,我也喜欢着那样的自己。 你的生活,依然像过去那样阳光明媚吧? 想你的时候,还是觉得可笑。从来都不是你的独一无二,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自以为云淡风轻,却还是不小心在你的旅途里逗留了太久,伫立成一处动不了的站牌,翘首期盼,期盼着有一天你会故地重游,停在我的面前,认出我,说一声,好久不见。 又或者,我 分段阅读_第 9 章 其实比自己想象中更为坚韧,仍然能够满心虔诚地向阳朝圣,能够心甘情愿地被你影响,是不是这样,有一天我便能在你的世界抵岸?是不是我们就能再次相逢? 可就算我找到了又能怎样呢?我永远想变得更好了,再燃起勇气。可是过去的自己比不上现在,现在的自己比不上将来。所以在见你时,我永远都做不到最好。无论重试多少次,我也什么都改变不了,转身离去或是一路向前,循环着的终究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练习。 晨铭…… 作者有话要说: ☆、乌云密布乌云散 语文课上,夏铭新突然蹦了一句:“老师,俞灏推了我一下。” 小学课堂里安排男女同桌,是为了避免聊天讲话影响听课,可是这对天生爱捣蛋的男孩儿毫无杀伤力。 批评无效,次数多了,老师不耐烦,于是调了个位置,也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俞灏成了我的同桌,而且是立刻、马上,搬过来。 下课的时候,周琴芳挡着我的耳朵说悄悄话:“你真倒霉!” 我真倒霉? 俞灏问我:“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把作业本推给他看。 “杨……休?这是念休吗?哈哈哈哈哈名字好变态啊怎么不叫欧阳修!”还挺博学多才的,我自己都没联想到啊。 “就你名字好听,你会念自己的名字吗?” 他又是一阵bào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人也很变态啊,有谁不会念自己的名字!”伴随着一个响指,他得意地朝我扬起下巴。 你们想象一下,11岁留着刺猬头的小男孩儿,身高比同龄孩子矮小,却故作潇洒摆出一副君临天下得意洋洋的姿态。像一只兔子,站在半山腰俯视平原上的同伴,说看我,多么完美的一头雄狮! 我说过,他是另一个噩梦。 有些小女生会因为别人明目张胆地用下自己的橡皮擦而嗲里嗲气地说老师,他欺负我;会因为对方不小心踩到自己大肆宣扬,“我跟你说这个人很坏,他没有礼貌从来不说‘对不起’,你们最好离他远点。”……我把夏铭新的告状归结为这一类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对于俞灏的为人不以为意,也就没有拒绝老师的安排,忽视周琴芳的那句“你真倒霉”。 可是我错了。 班长喊“起立”,我们站起来,问好,坐下,然后我就不见了踪影。 老师问:“俞灏,你同桌哪里去?” 他怎么不顺便问问我哪里来! 我左手撑着腰缓了口气,可依然没办法站起来,只能颤巍巍地抬高右臂,“在这里。” 又是一阵嘲笑。 我是不是得感谢林少非?她早就让我体会过这种耻辱,所以即使被全班嘲笑,也没有深感痛心。把俞灏的所作所为跟林少非比起来,不值一提。后来他发现恶作剧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反而开始主动聊天,成了朋友。他家世好,爸爸做生意的,妈妈在国企上班,各自都忙没时间管他,以前在学校里闹事老师会请家长,次数多了也引起不了注意,他愈加胆大妄为,到后来不可收拾。 前桌是个清秀的男生,搞笑爱耍宝,叫谢健峰。我时不时地和陈力娜提起他,次数多了,力娜冷不丁问一句:“杨沐,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别人会这么想,瞬间语无lun次起来:“不是!就前桌嘛,别人我都不认识啊!我没有认识别的人,只有我的同桌,同桌也经常提起他啊!”说了一堆也没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干脆闭嘴。于是我意识到,如果你一再提起一个男生,别人会误认为你喜欢他。 我是少先队广播站的一员,陈力娜是广播站的师姐,负责带我和谢玲瑶。 谢玲瑶是隔壁班的女生,那年李宇春周笔畅这样的中xing风刚开始流行,她就紧随潮流剪了个非主流刺猬头,经常一身黑衣黑裤,煞是惹眼,有时候跟她走在一起发现老有小女生爱慕的目光和小男生嫉妒的眼神。 可是后来我开始怀疑俞灏主动跟我化解干戈究竟是因为我的坚韧品质还是因为我 分段阅读_第 10 章 谢玲瑶的关系。 有一天自习课他又跟我搭讪,并且支支吾吾见不得人似得,再三追问下原来是想要一张谢玲瑶的个人照。没错,这小子看上人家了,只是身高稍微有点距离,我看在他一片痴情的份上就勉强答应下来,轻而易举地向玲瑶要到一张照片,转手给他。后来谢玲瑶知道这件事,险些跟我绝jiāo。 在谢玲瑶跟我冷战的第四天,也是我俯首甘为孺子牛悉听尊便任凭差遣可对方就是不理不睬的第四天,傍晚下课铃声一响谢玲瑶就跑到班级门口等着我把东西往我书包里一塞绝尘而去,我莫名其妙地愣住,继而开始害怕——她在我书包里放了什么?她到底放了什么呀?原子弹有多大?我这破书包能塞得下吗? 我跟拆地雷似得轻轻打开书包,就一张科作业纸,扭曲的毛笔字写着“友谊天长地久”几个字,还有长发短发两个小人并排牵着手,中间一颗心,我忍不住吃吃笑起来。谢健峰路过身边伸长脖子问:“情书啊笑的这么白痴?” 我还没反应过来书包就被他抢走了,又被掏出一个发条小玩偶,长得有点像迪斯尼乐园的唐老鸭。 我知道她气消了,第二天给送去早餐,我俩正式冰释前嫌。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 少年时期的爱恋,是冰封的糖果,剔透的介质包裹着那一小点欢欣。 早读课偶尔会在抽屉里现男生留的小纸条,紧张地浑身颤抖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一黒\,似有千万朵蔷薇花次第开放。 2004年杨臣刚的一《老鼠爱大米》风靡于大街小巷,广播站却明令表示严禁播放,可阻止不了捣蛋男孩们挥着扫帚作吉他弹唱还各种伴舞。语课上打开课本扉页里夹着心形信纸抄了满满一页的歌词吓到魂不附体,既害怕又舍不得丢掉,于是在某个周末家长会之前,忽然想起这件事不得不急急忙忙跑来教室只为扔一张纸。 当时的我想,以后那么长,只要我肯转身回头,你会一直在。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还在,因为我连转头都不敢。 这一别,就是十年。 大二端午节我回了趟故居,早上九点之前,在床上换好衣服,对着阳台上的半身镜狠狠地伸个懒腰,胡乱洗漱一番。再从一叠纸张平整,印刷糙劣的模拟试卷中抽出一份小学期中试卷,细细揣摩,味同嚼蜡。 晚上穿着睡衣,打开电脑,看看空间里众人对生活的牢sāo,顺便再看看微博里越来越没有责任感的新闻。言不多,也都没有太多自己的观点。倒腾一部不至于拖着快进的电影。在11点后,上床睡觉。 就是这样一段懒散的时光,每天机械重复的细节都被一一筛了出来,像簸箕里没筛去的石砾,在我吃饭的时候,喝水的时候,怀念的时候亦或是无所事事的时候,冷不丁地被散落在地上。恍惚地走过时,咯得让人觉得生疼。 恰逢六一儿童节,不知不觉走到校门口,三角小彩旗从花坛一直延续到曾经凌晨攀爬过的铁门,宿舍楼已经翻新,新建了一个篮球场,乒乓球桌却仍然完好保留着,还有迷迷糊糊走错过的厕所。仿佛看到有个白裙子扎马尾的小姑娘路过水池,同迎面而来的伙伴击了个掌,没有开口打招呼,这是我们的默契。 只要曾经年少,每个人都会在心底深处为逝去的青春留一点柔软。在沧桑流年的某个间隙,眼中会忽然略过一缕莫名的黯然,在似曾相识的风景前,心头会蓦地升起一段无名的感伤。 年华老去,岁月匆匆,绝不可能再回溯,往日的朋友也只能在记忆里美好。 教室早已面目全非,不再是油漆剥落的木头桌椅;天花板安装了风扇,她们不再需要自己折小纸扇呼哧呼哧地扇着;角落里的电视机也不见了踪影——虽然印象里我们从来没有打开过;淡蓝色的书柜被搬走了,换成新的,我们曾经每个人捐一本课外书放在那里作图书柜;她们似乎没有订阅报纸了,因为墙上没有报刊夹,是啊,网络更新的如此之快,谁还愿意步履蹒跚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呢。古人叹物 分段阅读_第 11 章 是人非,却不知道最大的悲哀是物非人非,现代人常常连一点可供凭吊的回忆都难以存在。 原来已经隔世。 也有那么一会,走累了,借着喘息的时机远远近近地看着这个沉没在风轻云淡里的校园,到处都是让人心里软绵绵的念头。嗯……好像这样慵懒的味道,总是那么轻易地,就开始了怀念。 作者有话要说: ☆、奥赛 从一开始我就决定,要把所有的过去忘掉,重新开启一段生活。除了赵芝兰,没有人认识我——赵芝兰也不知道我的过去。 我认真听课,做笔记,用古人的话说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期末成绩语文94,数学满分。 第二学期,数学老师说有个奥数竞赛,出了几道历年真题,点了几个人留下测试,后来临时有事,让我们回去做。 jiāo完试题当天下午,老师评改完发下来,指定4人参加奥赛,包括我。 俞灏问我:“你的题目是不是六年级的陈丛娟帮你做的?” 心下一慌——人们对所有惧怕发生的事都有种天生的恐惧感,无论它是否发生。 “谁说的?”话说出口才知道声音抖的厉害。 “我听谢健峰这么对老师说的,你和二班的谢玲瑶,昨天下午放学时候,你们在一起。” 我无奈地不知如何作答,索xing不说话,我想,只有奥赛成绩才能说明一切。于是,每天除了做课余作业,我抽了大量时间练习,可这些高难度的试题让我崩溃,解不出来,心情烦躁,愈发解不出来。 轮到我们值勤检查卫生的时候就约谢玲瑶一起解难题,等待值日生打扫班级和卫生区需要一段时间,有时候去她班上,有时候来我班上。她班里有个叫程阿锦的,身宽体阔,小眼小鼻,小学只宣传八荣八耻没有顾虑女生化妆打扮问题,而且这种现象极少见所以并未下禁令。这位程同学算是百里挑一的奇葩,每天扑着粉底画着眼影(我没有打错别字,是“画”)涂着口红,穿的五光十色随处招摇,像移动调色板,还加大号的,招摇过市的姿态不输小时候我和赵芝兰穿红裙子手拉手的横行霸道。而我不知怎么的就得罪了这个看起来很能惹事的主儿,正对玲瑶发表见解侃侃而谈呢她冷不丁打断我:“杨沐,你是不是太骄傲了!” 我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向她。 牛气哄哄的程同学继续道:“你这样子一看就是让人刷的料,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你以为能检查卫生能站校门口抓不戴红领巾的人能播音就是很厉害吗?看门狗啊!”一个“啊”字吐出来嘴型没收回去,微张,维持着恶狠狠的表情,眼睛半闭斜视着我,或者她眼睛是怒睁着的。 我很没骨气地被震慑住了,两秒钟的时间都快考虑到我被她找的人打死之后怎么收殡的场景。 谢玲瑶chā了一句:“你干嘛呀!” 她咬牙切齿地对我说:“杨沐,你真的太骄傲了,你等着吧!”然后扭着肥硕的屁股摇摆离开。 于是接下来的很多天我都惶惶不可终日,程阿锦和林少非不一样,林少非侮辱我人格,她威胁我生命!林少非让我不知如何面对活人,她让我不知如何面对死人,而且死的那个人是我自己。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惶恐,越想越害怕。 芝兰送了很多泡椒凤爪过来表示安慰,说辣会增加勇气,边啃边问我怎么想的。 “多注意点咯还能怎么着,说不定真是平时太张扬没准过段时间人家就忘了也不定。”我尽量忽视内心的恐慌。 玲瑶听了我坐以待毙的说辞一下子就冲动了:“你咋能这么听话这么任人宰割呢?起义啊bào dong啊造资本主义的反啊!年轻人就是要叛逆啊!” 我:“……” “我也觉得不会有事的,她也就会放狠话而已没啥能耐,不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嘛!真有能耐还有时间跟你这儿哔哔?过段时间忘了就没事了,放心吧。”赵芝兰我爱你。 玲瑶看看我,我看看芝兰,不能释然,却没了不安。 “说你们两个不是好姐妹 分段阅读_第 12 章 却一个德行!说你们两个是好姐妹,姐姐被人欺负成这样,妹妹却一点没反应。”玲瑶一脸鄙视的神情。 芝兰诧异:“谁说我没反应?我不是请你们吃泡椒凤爪了吗?忘恩负义!” 当然,最后什么事也没发生,不然我怎么活到今天还身体健全记忆完好相安无事地写回忆录呢。不过另一件事随着时间不可避免地降临。 周六上午九点,考试。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尚未严重到影响发挥,可我依然觉得情况很不妙。 四月,天气还没开始炎热,大家穿着长袖单衣,可我走出考场却出了一手心的汗。几个熟人聚在一起议论题目的变态,我独自走到实验楼底下,拒绝听,结果总会知道的,何不多过几天安稳日子。 半个月后的数学课,老师进来,说不上悲喜,班长喊“起立”、问好、坐下。文艺委员领头唱“请把我滴歌儿带回你的家~”于是大家跟着唱起来——每周都有几节课这样做,但效果从来差强人意。唱了几句,数学老师实在忍不住,双手置于胸前掌心朝下按了按,示意到此为止。不知道谁笑了一声,全班哄堂大笑,老师一副苦瓜脸:“太难听了。”又是一阵bào笑。 可是接下来的话,又让班里瞬间安静下来。他说:“奥赛成绩出来了。” 大概是这样的:小学生有一种心理,就是自己的事认真聆听,别人的事凑足热闹,逮着机会便落井下石。而成年人永远事不关己的态度,却总是在当事人不在场的时候处处跟人咬耳朵:“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告儿别人啊……”这就是为什么小学生的大小事物都摆在台面、针锋相对,而大人的世界里主角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原因。 谢健峰赶在老师开口之前说出答案:“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 还好,全军覆没。 作者有话要说: ☆、时光荏苒 六年级,“少先队”广播站改名为“红领巾”广播站,我们成了老前辈,开始征收接班人,十个名额,每天两个负责执勤,面试的人很多,三到五年级不等,鱼龙混杂。初选的时候很头疼,三年级的小孩换牙,说话都漏风更别说朗读了,挑到后面没剩多少耐心,有点瑕疵就直接刷掉,不过还是熬了过来。我和玲瑶负责带周一的小孩,因为周一升旗程序繁琐,我俩比较了解步骤,不可推辞。 3月12号,植树节。 周琴芳作为文艺文员,负责组织这场活动。小学除了国庆和儿童节,就属植树节最重要了,我们每个班级找个土壤肥沃的空地,到学校附近的山上移植几棵花草树木,灌溉成长,等到来年的春天比比哪个班级培养的茁壮,无关奖励表彰,无关利益得失,只是为了快乐,傻傻的幸福。 可是这一次却等不到那天了,大家其实都明白,依然心照不宣地登山找苗,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偏过头,轻拭泪珠。 我想,时光是风,童年是流沙。不知不觉间,那些美好的小碎片纷纷扬扬被刮进汪洋大海,融入山河,四海为家;偶尔回忆起来,它们汇在一起,却是比泡沫还要虚幻的海市蜃楼。 我们所拥有的,比我们以为的要少。 临近毕业,广播站会进行一次大清扫,所有的广播稿和过期记事本以及荒废的丛书整理出来,卖掉,聚餐。当我汗流浃背同大家收拾完一切杂物之后,站起身,巡视这个和伙伴们朝夕相处近两年的小小播音室,一如我们的心,被一只黑暗利爪刺进胸腔,血淋淋地掏空,满地的灰尘就是我们挣扎后洒落的血yè,触目惊心。 我以为此去经年,定不复相见,可缘分似乎从不甘愿墨守成规,那个小学留着李宇春刺猬头的酷女孩儿,那个对我说“友谊地久天长”的小伙伴,那个敞开心扉一同规划梦想的朋友,那个在我受到威胁极度恐慌时告诉我年轻人就是要叛逆的好姐妹,时隔六年之后在大学公共课里又遇到了。 我以为我们都没变,可我们早已面目全非。 最后一个儿童节,对于低年级同学来说是场一 分段阅读_第 13 章 年一度的饕餮盛宴,她们做着各种各样夸张的造型,两束马尾用皮筋和彩带捆起来脱离了地心引力高高翘起,烈焰红唇、眉间一点朱砂,用塑料袋和废报纸套在身上走时装秀,俞灏加入谢玲瑶的街舞团队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我们班有两个节目,一个是大合唱:《跨世纪的新一代》,还有一个是段卉柔的单人曲目:《踏浪》。天气尚未完全热起来,外套里的她特别光彩夺目——挂脖及膝裙子,化着淡妆,简约的发型,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张极美的面孔。意料之中的,以歌甜人美夺得桂冠,以致于很多年之后我再听到这首歌的旋律,脑袋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穿白色裙子的漂亮女孩儿,她镇定自若地面对着台下观众和评委席挥手高歌,那么气定神闲。 大二那年我又一次回到这里,恰逢儿童节,亦是这样精彩纷呈的演唱。 舞台上,她们唱歌跳舞,她们高声呼喊,她们站在台前因紧张而压低颤抖的声音,她们就像昔日的我们。 容颜换了又换,青春却永远相似。 我想走,可又想看;想留,却又想走。深吸了口气,说,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大了一点 初中,我从小坚定这是代表独立和成长的标志。一心向往的中学生涯,我来啦。 不幸的是我们的初中执行封闭式管理,周日下午进校门,周五傍晚出校门,没有特殊原因得不到班主任亲笔签名的证明条一律不放走,类似于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的劳改犯每隔几天放养一次不至于太脱离社会,自我退化。女生勉强能留个马尾,男生连带发修行的资格都没有。夏令时早上六点十五分晨cāo、执勤老师讲话、晨读,六点五十五分早餐时间,一直到七点二十五分预备铃响要到教室早读。值得高兴的是,依然和赵芝兰同一个学校,但相隔甚远,远到起初刚建立朋友圈的一段时间我们都忽略了彼此的存在。 第一节英语课,认识了四个铁杆哥们儿,他们从不埋怨从不争吵从不计较从不争斗整整陪伴了我三年。我一心想要知晓他们最终的归宿,却无疾而终。 这一别,竟是永远。 永远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开学没多久,广播站站长为避免播音员进入初三之后的青黄不接,于是提前开始征收接班人。 吾本无心恋战,奈何班长从中做梗,私自为君报名,只得应付上阵。谁曾料,两轮选拔,竟被挑了去。 就这样的,无心chā柳柳成荫。 班主任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教师,时而温和时而沧桑,不变的就是一脸严肃。 她上我们的生物课,一开头就是xing别区分,课本chā图有简单的身体构造和解说,底下的同学低头窃笑带着羞涩的不好意思,这位老师毅力坚强不苟言笑从容镇定上完满满一节课,铃声一响大家都呼了一口气。但我肯定所有人回家之后都会偷偷摸摸做贼似得捧着书捂脸研究。 哈哈哈。 园艺教师来自少数民族,面色苍白一股书生气息,xing格温和很有原则,这里说的原则不是指课堂纪律。他虽是男老师但却不怎么管得住班级,班主任偶尔路过门口,发现有人上课捣蛋就会问他是谁,但是他从来不jiāo代,马马虎虎地敷衍着:“没事,没事,下次再吵我一定告诉你!”并且是永远的下次。可初中正处于叛逆期,哪里懂得长辈的包庇和良苦用心,能多闹腾一刻绝不多安静一秒。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不免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英语是个特别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教,后来听说她已经三十多岁还离过婚我挺震撼了一把。她脾气不大好,管不住后排聊天儿的调皮男生就砸东西,不管面前有什么都拎起来丢过去!我当时坐第二组第一排就被扔了好几次笔盒,有苦不能言,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她不扔我笔盒就该扔我人了吧?咦~还是乖乖地jiāo出笔盒吧xing命要紧。 语文老师一看脸就很有内涵,写得一手好字,吟得一手好诗。当年元旦晚会上一曲《母亲》震慑人心,我把学校拷回来的光盘放dvd 分段阅读_第 14 章 给爸妈看,我妈说:“你老师唱歌还挺好听啊。”到现在还一直以为他是我音乐导师,我五音不全是天生的赖不了别人。 哦对,音乐老师,吹葫芦丝和萨克斯的大胡子。那时多媒体教室还没健全,每次上音乐课都得预约地点,光课前找地方跑来跑去就花了大半节,再听听他的牛掰史、批评批评残酷的社会主义、展望展望未来基本一堂就结束了,也是很消遣,我们都还挺喜欢他的课,跟春游的心情差不多。 数学老师是二班的班主任,脖子比何炅还郭敬明,外号长颈鹿。但是第一学期还没结束就调走了,所以不管之前在同学们眼中多么狠du严厉面目可憎,在他给大家发放“只有脖子和脸就占了一整个画面”的大头贴作纪念时全部化干戈为玉帛,大胆的女生学着男生的模样拥抱告别,带着满脸的泪痕穿梭在人群中恨不得拿着喇叭嚷嚷:看哪看哪瞧我是个多么重情重义的凛冽女子!!!三个感叹号一个也不能少。 有些老师xing格特征不明显也就不一一介绍了,接下来说说全校乃至二十多年来的所有师生公认的最有特色的两道风景线—— 作者有话要说: ☆、双剑合璧 学校有两个出了名的严师,一个是副校长,另一个则是政教处主任,两人轮番上阵把学校治理的井井有条,二十多年来被广泛认可源远流长的一句话就是:没有这俩人,就没有我们的升学率。 不幸的是,我各尝过他们的苦头。 一次家长会,要求全体家长参加,因为半期考试不大理想,就跟父母说不是很重要可去可不去,打电话问候一声儿就行。爸妈忙于上班,听我这么一说倒也信了,反正一学期也不止一次,可谁知他俩把打电话这事儿给忘了,问题就开始严峻起来。 校长和教务处等直接管理学习的单位例行说话之后,政教处开始家长签名,再不济也得打电话问候一声,所以我犯了第一场大过。万分侥幸的是只进行口头批评而没有大动干戈——他是真的打人的!我曾在宿舍大楼下看到一排男生横跨排水沟做俯卧撑,听说做一百个,做完趴在乒乓球桌上撅起屁股,每人再挨十个板子。女生打手掌,打完第二天大拇指下面的那坨肌肉呈现出肥嘟嘟的紫色,惨不忍睹。 我,连同其他几个同僚,算是劫后余生。不过心理上的恐慌和考验也是种体罚方式。 另一个就是蔡校长了——有个同学告诉我,每次路过他身边时喊“副校长好”他就板着脸不理不睬,有次心血来潮喊了声“蔡校长”他居然笑眯眯地点点头温柔地问她饭吃了没有!突如其来的体贴问候让人渗得慌,也是挺恐怖的,吓得人家小姑娘见着鬼似得。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她当时的冲刺速度跑的比狗还快! 蔡哥勤俭朴素,以身作则,除了点歌祝福不允许大张旗鼓地欢庆生日。 我们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预备铃响过之后必须是坐在教室翻开课本准备好一切等待老师降临的状态,否则都算迟到。我们伟大的蔡校长周三负责执勤,每到这天全校仿佛进入一种未知世界的恐慌,前方雾气浓重yin霾重重小心翼翼轻挪慢进,生怕行差步错稍有差池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因为不食人间烟火的蔡哥无时不刻等待在某个角落正窥视着你的自投罗网。 是不是感觉背后yin风阵阵?也可能是你家空调开着制冷,但无论如何不要忘了替我祈祷别让他看到以上这段话,否则本姑娘xing命堪忧。 糟糕,吓的跑偏话题了,言归正传。 那是个寒冷的周三清晨,冬日里难得一见的阳光穿透白色纱窗,似情人般温柔抚摸着脸颊,暖暖的,很温馨(难怪觉得别扭原来某九牌的广告词儿就差不多)。玻璃窗上冻结了一层白茫茫的冰沙,温度尚不足以将其融化,映shè着光芒,闪现出大自然界特有的晶莹美。我贪恋地蹭了蹭枕头,双眸轻合嘴角上扬关掉了聒噪的闹钟,心里默数十下准备起床,可天不遂人愿,当我数到三的时候,又他妈昏睡了过去! 分段阅读_第 15 章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我匆匆忙忙套上衣服连牙齿都没来得及刷就飞奔出去。 很不幸,被逮了个正着。拖鞋,罪加一等! 每天晨cāo后例行的领导讲话(我很纳闷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意见建议内容问题还不带重样儿的),然后随机决定检查仪容仪表,这样课间cāo再检查一遍就避免了一大批漏网之鱼。我常仗着是广播台的人躲过了无数次的突击检查,于是,悲剧全攒在一起大bào发了。 学校规定女生不准披头散发,刘海不能超过眉毛,这造型跟茄子似的怪难看,可不让专业的理发师修理cāo场上总有人会替天行道;男女不能留指甲;女生不涂指甲油,曾经我班上有个女生把校牌放在口袋里被逮着后不得不挂上去,这倒没什么,关键是蔡哥的视力堪比望远显微镜一瞟就发觉她涂了透明指甲油——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一眼识别,人肉侦察机都没这么靠谱儿!于是整个午休时间,倒霉姑娘就站在教工宿舍楼底下用校牌抠完了整整十个手指甲,还好穿的不是露天鞋子,否则就是二十个了啊! 男生需理平头,至少后颈和耳朵要全部露出来,但有些同学很不懂事老麻烦蔡哥和政教处主任亲自动手,经常被剪的一坑一坑跟狗啃似的,剪完后留下满地青丝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学校禁止穿拖鞋,见一双剪一双,有时候太多了来不及剪索xing搬个大纸张全收进去,有次送作业路过他的办公室惊觉门后的拖鞋都快堆到走廊了,吓得我撒腿就跑。所以夏天看到街上的男男女女光脚丫蹦哒蹦哒溜回家也不用觉得稀奇古怪。 当然,这样的戏码虽说每周上演一次但我从不厌倦观赏,况且播音室门口的视野开阔一览无遗。而在今天之前,我还可以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地挥舞着九yin白骨爪招摇过市。 后面的事可能因为太恐怖让我得了间歇xing失忆。 但是蔡哥也因此得罪了太多人,有天早晨惊觉垃圾场青烟袅袅,据知情人了解原来是蔡哥的摩托车在凌晨两点时分被不法分子挪到垃圾坑里,烧了。此事动静颇大,还介入了警方人员进行彻查,但敌方作案手法高明连指纹都没留下一个,也是无疾而终。 作者有话要说: ☆、你说别哭,我说不哭 初二,略有成绩,长相乖巧,偶尔有收到米黄色信笺上面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儿画着两颗桃心,也就是俗称的情书。 我知道那个男生,五官比其他满脸青春痘和雀斑的同龄少年略引人注目,网吧篮球旷课他一样不比别人少,可成绩依然保持不掉,曾一度让我怀疑起他的考试作风。 我这么普通,他不过是闹着玩儿的,更悲观的想法是别人借他名义闹着玩儿的。 有一次月考,他跟我身边的女生说:“可不可以跟你换个位置?” 我紧张又害怕——紧张的是女生答应了怎么办?害怕的是他真坐在我身边那可怎么办? 女生连基本的委婉拒绝都没有就爽快答应,太没节cāo了,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我写几行就悄悄扭头看一眼,真好看,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鼻子高高的、神情专注的…… 这次考试成绩空前的差,就是前面说的半期考。糟心的是这混蛋依然稳居前十,老师一夸笑的龇牙咧嘴,真不厚道。 但伴随着心理的日趋成熟也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学着戚柳柳随身带面口袋镜子,偶尔自习课拿出来照一照。 毫无预料的,折shè出一幅悲惨世界。 小学分班的时候就说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异xing之间的矛盾逐渐淡薄,女生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却越发尖锐起来。而且,当事人往往最后一个知道真相。 有一天,后桌的余琛传过来一张小纸条,字儿写的特别丑:“听她们说你现在变得很自恋”,没有问号也没有句号。 你在我眼前,只打了个照面,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当时的我还是个青涩不堪的小喽啰,因了小学时林少非的欺压,看似坚强但内心里只有自己知道的脆弱和自卑;可以 分段阅读_第 16 章 忍受光天化日下的出丑,然后站起来掸掸灰尘昂首阔步继续朝前走,却独独修炼不好敏感易碎的玻璃心。很奇怪的,就是能够坦然接受别人的宣战,也敢于还手,但是转过头发现身后有无数双鄙夷和不屑的眼睛,刹那间了无姿态,伏首称臣。 只一句话,击的我溃不成军。 不多久,程子函托余琛给我捎来一封信,大体内容是觉得我变了让我不要因为之前他说的话困扰,换句通俗易懂的说就是老子对你没兴趣了滚吧!看完信我就真的开始困扰了,啥时候缠着你啦? 异xing之中和余琛的关系最要好,他下载了新歌会把mp3借给我,小小诺基亚的游戏给我玩,那时候手机还不普遍,有个mp3就很牛掰了,而且是放电池那种只能装十几首歌,我念初二的时候才有1g、2g的mp4。 于是我上课给他传纸条,问为什么大家这样传? 他说:因为你上课照镜子 我想吐血。 他又扔了纸条上来:还有你宿舍的女生说你在宿舍也一直照,不要问我是谁,我不想难做人 能提点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至于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忽然开始想念起小学五年级恐吓我的程阿锦,她敢明目张胆地威胁说:“杨沐,你真是太骄傲了!你给我等着瞧!” 现在没有人愿意大发慈悲地伸手拯救火山口摇摇yu坠的我了,只能被迫学着让自己不再那么愚蠢,收敛锋芒。活到今天悟得个真理:想要在有活人的地方混下去,若想生活平静,非得把自己踩成块地毯不可,别人见你如此狼狈也没什么可嫉恨的,然后大踏脚步踩着你的身体走过去事情也就结束,自己翻过身连灰尘都无须掸,侧着身子继续匍匐前进。 这就是不得不学的,城府。 作者有话要说: ☆、飞鸟各投林 赵芝兰开始给我写信,真是的,同一层楼就隔着几米距离也值得写信来表思念之情,有时心血来潮还到邮局兜一圈儿,这些信现在依然完好地躺在我的成长记录箱里。 有件信封微微凸起,硌手,摸起来像个石头。我迫不及待拆开,掉出来一条银色项链,海豚吊坠,很漂亮,至今还保存在我许愿瓶里的夜光星星堆之中。 信上说有个男生跟他表白,送了一条项链,她很动心犹豫不决并且让我欣赏完就放信封里给寄回去。这还叫犹豫不决啊?要是戒指的话直接就进结婚殿堂了吧!说归说还是把项链给还了回去,虽然我也很喜欢,可是我这么正直这么不要脸最后还是拿到手了哈哈哈。 风头过去,程子函又开始给我写信。余琛则是一脸同情地看着我,就差脱口而出“你这倒霉催的咋摊上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混蛋了”,我很惊讶也很失望,撕心裂肺只为发现学霸的字儿原来真的这么丑! 我好不容易约到了赵芝兰来竹林幽会,抱怨起这件事。 “哦他啊,我知道啊长得还不错,可以有。” “那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就不理解了,什么人嘛!” 赵芝兰喝口汽水,咂吧着嘴巴,“嗯,是挺过分的,踹了他再重新找一个。” “我是来跟你抱怨生活的不是讨论未来老公的事儿!” 没多久她被人叫走了,我一个人穿梭在竹林深处看各种撕心裂肺悲痛yu绝的山盟海誓,基本每棵竹子都大大小小爬满了爱恨情仇,比较常见的是xxx到此一游、xxx是个贱货、xxx永远爱xxx不后悔,还有一句居然是“老子要考上清华大学”,后面一个胜利的符号,我一脸惊恐地逃离案发现场。 竹林出口有棵相思树,春天绿,夏末黄,盛秋红,冬落叶,树干参差枝繁叶茂。我走出来的时候有人吹了个口哨,我受到了惊吓险些扑街,抬头望去,隐约看到有两个男生躲在树丛中间,光线yin暗所以他们手上的烟蒂很明显。小学时俞灏和谢健峰也吸烟,见怪不怪。我正抬脚走呢有一人忽地蹦下来,说:“小妹妹,到处刻字我告诉老蔡听啊。” 我不怕,这么有年头的字迹视力正常的人都知道不可能今天刚刻上的,况且 分段阅读_第 17 章 蔡哥那显微望远一体化的勘查机。 我大义凛然面无惧色地回答他:“你抽烟啊?蔡老师的摩托车是不是你一不留神点燃的啊?” 他讪讪地闭嘴。 他高我一级,经常被逮到升旗台认错忏悔,完了接着旷课抽烟翻墙跑网吧。蔡哥培养了很多密探,潜伏在学校方圆数里的各个死角,但是从来没有外人知道这队暗人的具体成员都有谁,包括成员本身,非常隐秘,如果美国联邦特工飞虎队是他带领训练的话那么9·11事件肯定不会发生! 夏意正浓,一整日的紧张学习忙碌上课之后趁着晚自习休息时间同狐朋狗友手牵手哼小曲儿来这附近逛两圈儿,不知从何时起经常在这段路碰到他,树上星星点点的火光一闪一闪,偶尔吹口哨,在我们从树下经过的时候茂密的枝桠里有道黑影一跃而下,姿态潇洒。 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么清晰呢?呵呵,男生不坏女生不爱呗,捂脸逃。 下午看杂志的时候,又看到了这个故事。 女孩和男友吃饭,男友总把鱼眼留给她,当做一种宠爱的表示。但有一天,女孩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离开了男友,放弃了两人曾经一起憧憬一起计划过的未来,到外面的世界打拼去了。多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应邀去已为人夫的男友家吃饭,他的妻子做了一条鱼,他张罗着让她吃鱼,放了一块嫩白鱼肉在她碟子里,鱼眼却夹给了他的妻子。 初中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当时大概是在想,鱼眼多不好吃啊,还是不要的好。同样的故事今天再看一遍,心里隐约有点酸酸的感觉。很多时候,最伤人的,其实不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而是等你蓦然回首时,有些东西它还在,但你再也不会是它的主角。 那棵相思树至今犹在,只是树上再没有了邪笑的少年和路过时小鹿满怀撞的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 ☆、兵荒马乱的青春 我们本是在同一个场子里跳圆舞,你会离去,也会回来,兜兜转转磕磕碰碰最终依然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以为的,结果错了。曲终人散之际,纸醉金迷迤逦风华的表象掩埋了各自的心事,于是,你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有天中午课桌上突然躺着一封信,没有邮戳,收件人是杨沐。 我莫名其妙地拆开,隽秀的字体写着:周五黄昏六点相思树下不见不散。没有落款。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在那片竹林里,走在拥有你我回忆的小径上,总会想起张爱玲的这段话。 事实上,我还没来得及遇见千万人,便遇见了你; 同样,我还没来得及走过千万年,便离开了你。 女生的偏执和男生的自尊心。 年少的我们不懂爱,因为没有畏惧,所以不懂得退让,我们任xing肆意,毫不在乎伤害他人。会因为一封信而动怒:为什么你不敢当面约会?为什么你不肯亲口说出爱恋?为什么我心心念念等来的只是一张毫无温度的纸?为什么你不愿意再往前迈一小步?可是亲爱的,这么多的为什么你不也从来没有说出口? 我以为你能懂,于是让你猜,但我知道你到现在都没有参透,因为连我自己都参不透。 我依然等着你的大彻大悟,却不知道你攒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在凌晨两点给我打来电话,我轻而易举地拒接,清醒地等待,等你再次拨过来。 因为年少,总觉得前面的时间很漫长,长得一切皆有可能重新来过,却不知道时光的河,只能往前流,从来没有重新来过。 于是,转角之后,背道而驰,终究渐行渐远。 ——同那时候的那个男孩说对不起,即使你已不再记得我,即使你不需要我的抱歉。 那时候没有说出口的你,不敢接受的我;小心翼翼收藏着爱恋心情的你,没有说出口的我自己。 我们长大了,胸腔里是一颗,已经斑驳的心。连那只小鹿都变得世故沧桑,它满脸胡渣叼着大烟看一眼你好 分段阅读_第 18 章 容易有感觉的人,却懒的撞。 赶上了一场春暖花开、盛夏光年、秋日私语、冬雪纷扬。 似乎初恋的结局总是淡忘在记忆之中了,但是那种初次心动的感觉总会偶然间被记忆翻起。 最后的自己,走了好远好远,才和那段懵懂的感情告别。 了却了那一桩往事,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注定来说,那将是抹不去的回忆与纪念。 两三事,恍然成追忆,也唯有追忆,也唯有纪念,才足以真正地记住。绽放在旧日时光的故事,那些回忆,终将是一场怀念。 “在月色朦胧里种下一个影子,下一个早晨开出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 如果看故事的你正年轻,请记得温柔地对待那个你遇见的人,不为了他对你的感激,只为了多年后,你蓦然回首时,青春中的悔恨能少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抗的局面 教育局丧心病狂地下达命令中学生每日要1500米的长跑锻炼,理由是近年来社会青年的身体素质明显较以往薄弱,这份白皮书应该得到了90%参与者的虔诚咒骂吧?想来能够令全社会这么万众一心同仇敌忾也是难得。 有天晨跑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旁边队伍的赵芝兰和几个同学对另外一个女生说:“快点跑!快点跑!快点跑孩子才会掉!”然后嘻嘻哈哈笑起来。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问芝兰是怎么回事儿?她把那个女生留宿男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半夜的时候陈容被床架晃醒,偷偷摸摸走到门口‘啪’一声开灯,问她要不要上厕所?她拽着被子说不去!陈容说哦那你不去我也不去了,然后关灯继续睡觉。” 我听着也是忍不住笑了。 世上幸福的事,除了军训时的大雨,就属晚自习停电了。以前偶尔在第二节或者第三节的时候突然停电,然后主任会通知各值班教师下课,喧哗阵容大概只有北京申奥陈功那一刻能与之媲美了,我曾经这么比喻过,被人说太不爱国也没有集体荣誉感,我深深地叹气。 今天不知怎的下午就停电,我们全校学生陷入焦虑状态——万一晚自习上课就有电了可如何是好!你看我偶尔也是很有集体荣誉感的,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还能够与大家站在同一阵线上共同面对困境。 傍晚读书时间过后,五点五十分预备铃响,天色尚早,又没收到通知,只能在教室祈祷不要来电,态度比汶川地震还虔诚。之前忘记说了,学校规定每天晚饭后到cāo场读书,一个班级站一列,同学之间间隔一米以防学术外的jiāo流,还必须发出声音,蔡老师时不时从身后走过倾心聆听不满意的话要揪耳朵,自己揪,揪红之后给他过目然后继续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学霸拿出蜡烛奋发图强,我无所事事地转来转去不小心把后桌男生的水壶碰倒了,水渍在卷子上晕开,我很抱歉。 他说和蔼可亲地安慰我:“没关系,我拿出去晒晒太阳就干了。” “这大晚上的连灯光都没有晒哪门子太阳啊?” “那晒月亮好了。”说完真就端端正正地平铺在窗台,继续认真学习,我抱歉之余又忍不住愧疚,还憋了一脸的笑意。 暮色将至,俺跪着绕班级爬一圈,费尽心思才借到半根白色小蜡烛,于是和同桌看起恐怖小说来。看到主人公拖着疲惫的身躯爬进一个yin暗潮湿的山洞里,突然感觉手下有黏腻腻的yè体转头一看居然是具腐烂到面目全非的尸体一束灯光打过来我俩嗓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异口同声尖叫起来“啊~~~”,接着小破书和同桌的拖鞋被收走,后面的事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 这一段跳过吧惨不忍睹。 也是从此之后我再也不看与恐怖话题有关的小说电影了,一联想到这个我就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物极必反,人见人跑的蔡先生对媳fu儿特别好,她媳fu儿原来什么职业我不知道,后来到我们学校教了一年地理,优秀率出奇的高,然后开始教起地理课程。 原来的地理老师很沉不住气,易动怒,拿起笤帚就追 分段阅读_第 19 章 着学生满教室跑,我们笑,她就哭了,边哭边往外走,哭完回来一节课差不多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全班的地理成绩都不是很好。第二学期换成蔡夫人,出乎意料的,人很随和,初二下学期地理生物要参加会考,以我的成绩来看,很悬。第一次月考,56,我看着看着就想哭,还好副科不加入排名,我坐在第一排蔡夫人伸开脖子就能看到成绩,“哦哟”了一声,接着说:“没事没事,现在有这样的成绩努力一下肯定能过的。” 我半信半疑地抬头看她,她可能心虚了,龇牙咧嘴地笑一声。 第二次,87分。 一直往上冒,直到会考结束,松口气,成绩出来,两a。 这些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谢谢恩师,当初没有放弃我。改变一个人的,不是正确的话,而是更多的理解和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 ☆、毕业临界点 初三,分流,又是打乱后再重新开始的生活。 班主任教化学,暑期补习第一节课就教导我们:“这是你们这辈子的第一堂化学课,不计较基础,所以只要认真听课就能学的好,高中有资本报个理科,才会有前途!” 所以在我心里潜意识地认为,高中文科是穷途末路的选择,理科才有一线生机。 我对“试管嘴紧靠着烧杯嘴,沿杯壁往下流”简称“嘴对嘴卑鄙下流”这样的课挺感兴趣的,但是他有个延续了十几年的变态习惯就是课前十分钟的提问时间。第一节就做学科介绍比如化学教父几年出生的之类,没什么具体意义,为了让同学尽快适应这种制度第二节马上开始提问,答不上来罚抄,但没有可抄的内容。他说: “这节课就是让你们体验一下,32开的作业纸一张,下次两张,再下次16开的一张,以此类推。” “可是抄什么呀统共就两句话!” “随便什么都行,但一定要写满。” “‘我爱你’行吗?” “行,都行,‘我恨你’也行。” 于是下一节课英语老师没收了好几个人的小抄,看着满满都是“我恨你”的作业纸气的脸都绿了。 英语老师二十五六岁,小虎牙很帅,大家一口一个哥。大学刚毕业不久就提上来教初三挺有压力的,但他责任心强,生怕教个不好自己也不方便jiāo差,兼职做生管跟我们同进同出,每天都熬夜到很晚。可后来我读了大学才发现熬到一两点就是家常便饭,当然了他是很认真地在备课。 那一年北京举行奥运会,8月8号晚上8时8分08秒举行张艺谋导演的盛大开幕式。宿舍没有电视各科老师诚邀大家到教工宿舍楼观赏,有家庭孩子的我们不敢去,专往单身公寓挤,英语老师是所有花季少女选择的对象,我说的是一起看开幕式对象而不是择偶对象,当然了也许某些人有这想法。 预备初三,作业多的记不清爹妈名姓。我住在308,右边是309,再右边是厕所。有天夜里我爬起来上厕所,上完摸回宿舍,爬上床,咦?我枕头啥时候变这么大了?哪个王八蛋在我床头放了一袋葡萄干呀?放空两秒急速跳下床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宿舍。 暑期的放假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十几天,伴随着一场台风,我们正式升为初三。 后桌叫黄立谦,平头方脸长相忠厚,是个软柿子偏时不时地装man,打打闹闹中理所当然地开始称兄道弟。巧合的是,他后来还跟我考上了同一所高中,我和老同学的来往全靠他暗中帮忙维持,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 语文老师很贤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写得了颜体做的了电工,就是偶尔喝点儿小酒几分微醺会跑到教室鼓励宣誓,不过并不足以影响他的伟岸。有次我们班的灯管坏了一根,他摸着下巴四十五度瞧了一会儿,说你们等一下,我去拿根新的换一换也不麻烦别人儿了。没一会儿教室突然断电,接着他嘴里含把手电筒爬到课桌上开始捣鼓起来,旧灯管被拆下,男生把新的递给他,这时候全教室刷地亮起来,他很惊讶地张着嘴巴手电筒嘭一声掉下来,班主任出现在 分段阅读_第 20 章 后门怒斥:“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都快中考的人了还不好好复习!” 语文老师缓过神来,瞪着他:“你再迟两秒或者早两秒,我就死在这儿了!蜡炬真的是成灰了啊!关键我这这……这灯管还没换好啊,是吧,同学们晚自习看不清啊,是吧。” 很伟大对不对! 班主任也有点后怕,忙解释道:“我看别的班都有电就我们班没有,以为是跳闸了,就……就推上去……了……”他越说越没底气。 大家心有余悸。 作者有话要说: ☆、愿赌服输 学生时期最恐怖的事就是和某个老师混很熟,迟个到旷个课什么的要是刚好碰上他会一整天都心率不齐,要是挂他的科那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可以以死谢罪。 比如有天晚自习下课我跟几个同学在走廊聊天儿说起语文老师,我直呼他大名还铿锵有力地说:“哎你们有没有觉得xxx和初一代课的xxx长得很像啊?”然后同学撞了下我胳膊,我以为是不小心继续发表见解:“真的很像啊,我是说真的哦!” 一个黑影从身后闪过yin风阵阵,回头就看到他刚无声无息飘过去,双手背后目不斜视嘴角讳莫如深地笑了一下,我险些休克,并且因此三天三天吃不好睡不好,到现在想起这件事还觉得毛骨悚然。 同桌狐狸,人长的很漂亮,是真正意义上的美女,媚眼如丝,笑起来的样子感觉像一只狐狸,刚刚修炼chéng rén形。我习惯叫她狐狸。 有天我们手牵手路过走廊,突然有道身影冲出来我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先听到他急不可耐地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羞涩地低下头,虽然情书无数但这么明目张胆的深情告白还是第一次真的很害羞啦。扭扭捏捏开口:“这……这不合适吧?” 他很激动,“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未娶我未嫁绝配啊!” 我笑的甜蜜蜜,虚荣心暴增,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爸要求男方入赘?” 对方没声音,我缓缓抬起头,他一副“这关你什么事”的表情,再看看身边的狐狸,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抹泪离去。 生命中的某个时间段里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她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招人喜欢事事都比你强一点儿,但是单纯无辜的笑容却让你恨不起来。对于我来说,这个人就是狐狸。 年段里有这么多人,每回月考她都不多不少领先我七八名,好不容易前进了,再往上一瞧,她也前进了。 她人缘儿好xing格温婉长得漂亮,走哪儿都吃得开,女生尊重男生礼让,当别人夸赞她时你永远是被数落的那一方,站她身边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数学老师是个中年fu女,夏日里穿着□□鞋扎个马尾,每次看她在黑板上写字我就集中不了注意力,老盯着她手臂上颤抖的蝴蝶袖算振幅和频率。 同桌举手提问,她走到身边温柔耐心地讲解完,我逮着机会也问了一道不解的题目,她可能同一题讲解的多了不耐烦道:“选a!”然后回头问狐狸:“理解了吗刚刚?”狐狸诚惶诚恐地点点头。 临走前冷不丁丢一句:“现在一定要好好复习了,中考大部分都是基础题。以前怎么样咱们就先不管,学好学坏现在肯努力就行,上不去下不来地飘太难看了!老话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别像有些人那样老想着过去多好多好知道吗?”说完朝我这儿瞥了一眼,扭着肥硕的屁股走到别桌去。 狐狸轻声安慰我:“你别想多了,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看着她,想找出点儿虚情假意的成分,也让我恨得心安理得一些,但是她很真诚,连眼睛都很真诚。 有天她朋友来班上找她玩儿,跟我说起初二同学录的事,“她可受欢迎了,别人填完同学录我拿回家翻了翻,气质美女那一栏几乎都是她的名字,哎呀好嫉妒呢。” 我勉强扯开点笑容,是啊,谁不嫉妒呢! 从小学开始我就是语文课堂上的翘楚,现在,多了一个她。 有次我们手拉手一起上完厕所回来,在楼梯口 分段阅读_第 21 章 到了班主任,他跟狐狸聊起去年中考的大体情况和填报志愿的技巧,接着分析今年九地市的质检情况和趋势,末了再看看我,说:“杨沐啊,你成绩很稳啊,不上不下的呵呵呵。” 我尴尬地“嗯”了一声。 《圣经》上说,妒是原罪,女人一旦犯了此条原罪,便会犹如被du蛇与藤条缠绕,脱身不得。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du,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 我没有嫉妒过,因为我太骄傲了。 萨特说,骄傲是自卑与绝望的证明。 自卑,与,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之间的战争 宿舍里居然出现偷盗事件。 一开始就十几二十的丢,后来七十八十的没,周菁连雀巢巧克力饼干都会不翼而飞,全宿舍陷入了一阵恐慌状态。 窃贼似乎偷盗成瘾,没完没了地进行着这项恐怖事件。余雯巧有一天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胃yào和止痛经的冲剂也没了!她经期疼的厉害,边在床上打滚边咒骂小偷的祖宗十八代,骂完都要在后面加一句“他妈的要疼死我啊!” 虽然骂的难听但看她实在痛的难受也不加制止。 戚柳柳xing急,在宿舍明里暗里把矛头指向余雯巧,余雯巧也不甘示弱反驳几句。 一直不脱手,贪心不足,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凌晨5点,黄晓和郭燕燕醒来,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屏住呼吸仔细听,惊觉是小偷在行不轨之事。郭燕燕在下铺,不敢打草惊蛇但又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动静;黄晓就在旁边听得真切,但平日里她们俩是最好的朋友,想着要放过她一马,故意大动静地翻个身子,继续睡。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在黄郭两人的告知下我们心知肚明,睡前都会多留一个心眼。可小偷很有能耐也很猖狂,我和郭燕燕的钱又失踪了! 忍无可忍,黄郭决定充当目击证人向生管告状,班主任也有所耳闻。 事情闹到班级,戚柳柳和余雯巧的战争不断扩大化,柳柳不顾外人的目光破口大骂,雯巧姑娘柔弱地嘤嘤哭泣。柳柳很崩溃,“你在宿舍不是很能说嘛到了班上怎么不敢反驳啦?哦是因为有男生在怕毁了你的形象吧可是你连偷东西都敢这下装什么龟孙子啊?啊?” 余雯巧受不了哭着跑出去,我们宿舍几个姑娘心照不宣地相似一笑,大快人心。我从小就喜欢和强势的姑娘jiāo朋友,许倩一走我不得不自己照顾自己,后来玲瑶出现了一段时间,现在又有戚柳柳,很安心。 余雯巧走没多久,班主任就出现在门口,“戚柳柳,你出来一下。” 我们笑容僵在脸上,但是没有胆量陪她赴汤蹈火,现在想想太不仗义了! 戚柳柳一回来我们纷纷围上去询问其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被批评了?不怕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说来可笑,也替柳柳不值,她那么死而后已地冲锋陷阵我们不过在身后轻描淡写地说句站在你这边,如果真真是大难临头也各自飞走了吧。 戚柳柳莞尔一笑,甩了甩额前的刘海连带着34c的胸也跟着颤了颤,沉着嗓音娓娓道来:“班主任说:‘柳柳啊,有些事情呢,我们老师心里也都有数,知道吧?该说的也会说,但你们宿舍也得自己多防着点儿。明白了吗?行了回去上课吧。’咳咳,我是不是很英勇啊简直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啊嘎嘎嘎嘎~” “就这样?!!!”大家异口同声。 “就是这样咯咯咯咯上课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初三临近毕业,撤免了一些义务,得到了一些权力,颇有几分媳fu儿熬成婆的意味。 原来分配的卫生区全都分到初二年段相对应的班级去,她们像当初的我们一样忿忿不平,但是我们敢怒不敢言,她们居然明目张胆地甩脸色给初三党瞧,冤家路窄,其中有一个竟然是林风。 她们一看到初三人员就yin阳怪气地大肆宣扬:“哎呦,有些人真是不要脸呢,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好惹的,啧啧啧。” 普通人听到了也就一 分段阅读_第 22 章 笑而过,戚柳柳则故意昂首挺胸阔步向前迈,腰肢扭的跟《葫芦娃》里的蛇精一样,惹得周围的雄xing动物都往这边瞧那群扁平的小姑娘羞涩地只好低头扫地。她不光xing子急,胆儿还大,从不怕惹是生非。初三晚上多一节自习课,临睡前喊了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从她们宿舍前走过,我都担心共振太强大把走廊震塌了!不知道谁顺脚踹了一下门,第二天校长室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说初三一群女的太嚣张,尤以戚柳柳为甚,于是戚柳柳被找去谈话。 晚上戚柳柳找到林风宿舍,说那匿名信是不是你投的?她有几分恐惧,抵死不承认!不知怎么就推搡起来,戚柳柳把林风撞了一下,她直嚷嚷肚子疼,连夜被送到市里的医院。老医生头发斑白鼻子上挂副老花镜,让她把衣服撩上去,裤子往下拉一点儿,衣服再撩,裤子再拉,…… 最后林风同学的脸上挂不住说好了不疼了没事了不用检查了。 我听她们描述的时候喷了一桌子饭。 后来就没有在学校里再看见过林风,据说休学不念了,应该是忍受不了也抗拒不起强中手的欺压吧。 善恶终有报。 可我也从来不是个多么善良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告别夏天,转身一晃好多年 中考前有一周的温书假,我们已经脱离了蔡哥的掌控可以自由出入校门。因为早就不参加集会晨cāo也毋须遵循大检查,所以渐渐活出了个xing真我,指甲纤细头发飘逸连校牌都揣口袋里偶尔拿出来示人。有时候心有不甘故意踢着拖鞋满校园跑生怕蔡哥看不到,每次看着他装作视而不见又忍不住不多看几眼的纠结表情就跑回宿舍互相jiāo流起心得来,大家喋喋不休争着抢着发表见解描述细枝末节加起来都够写篇三万字的论文了。 有那么一刻,全体静下来,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继而笑笑,各自散开,洗衣吃饭拖地板。 在此之前,绉婷和戚柳柳参加了空中小姐竞选,语文老师得知后愤怒不已,不过她们早就已经到市里体检做准备了。 “空姐?哼!谁教她们去报名的?空姐有什么好的辛辛苦苦培训出来花大价钱不说还不是到酒店给人打杂的!表面风光而已!她们俩的成绩随便努力一下三中妥妥儿的有必要这样自毁前程吗!” 班主任在门口听到这样一番说辞面色也不太好看,毕竟除了他其余老师都觉得这个选择前途一片光明。 绉婷入围,戚柳柳败阵。 突破第二轮,绉婷被选上。 6月18号,中考。 绉婷也来参加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谁不愿意多留个心眼。可最后绉婷也没有去念空姐培训的艺术学院,据她解释,这份职业也没什么理想的前途,跟语文老师说的差不多,不可能一出来就能直接当空姐,运气好的话可以在酒店里混的有声有色,运气不好一辈子在走廊仓库打杂,跟古代的嫔妃不得宠最后落个打入冷宫的下场差不多,而且,价格昂贵。 用有限的青春和精力去换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我想大多数人都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吧。 可还是孜孜不倦地跟随大潮这样做,方式不同而已。 毕业前有场晚会,也算是谢师宴。初一的大胡子音乐老师一曲吹完好死不死地说了几句煽情话,惹得全场潸然泪下。 我们班是狐狸几个人跳《不怕不怕》,□□的那首: 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胆怯只会让自己更憔悴/麻痹也是勇敢表现/一个人睡也不怕不怕啦/勇气当棉被/不怕不怕不怕啦/夜空再黑我就当看不见/太阳一定就快出现…… 体态优美动作整齐,我突然想到再也不可能全班聚集在这个困了我三年的地方上课,不禁开始害怕起来,躲在拥挤的人群中瑟瑟发抖。 最后一场表演是四班的大合唱:《难忘今宵》 告别今宵告别今宵 无论新友与故jiāo 明年春来再相邀 青山在人未老人未老 青山在人未老 青山在人未老 …… 青 分段阅读_第 23 章 山依旧,可我们,却不可避免地老去。难忘今宵,此去经年念故jiāo,明年春来难相邀。 是谁说的,“走过了这段路,就会出现更好的风景”,可是我已经走了很久,却再也没有遇到过像现在这样单纯又充实的日子,这个曾经令我一度以为是最难过的时光。 初中就这么急匆匆地毕业了,我挺遗憾,因为尚且不知道康康最后会和jane还是和maria在一起,如果是mikel的话那我一定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登峰造极 8月7号,立秋。 暑期特有的燥热降下去,开学时间也越来越近,从最初的期待掺杂了几分恐慌。 合上《哈利·波特》一书,我正式迈入高中的门槛。 学校公认的一大特色就是石阶,从校门口停车场开始,往上走一小段楼梯到大门,左边是棵百年大榕树,树底下有个古朴凉亭。再往左是乒乓球桌篮球场和食堂,中间是道排水沟,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我和一朋友赶着吃早餐结果她抱着手机不看路,我在旁边提醒:“沟!沟!沟!”她没领会还扭过头问哪里有狗?结果扑通一声就掉沟里了。 沿着大门继续往上,右边是综合楼,左边是被铲平的飞机楼和大礼堂,因为年代久远被视为危楼,需要重建。再往上才是我们的高中部,右后方有座鸳鸯楼,不过也要改成教工停车场了,可怜的苦命鸳鸯。左拐可以直达宿舍,不过高中部三楼有个出口也能到,其间要经过一条林荫小道,有花坛、鱼池和花岗石椅,绝佳的约会圣地。继续往上爬,就是初中部了,右拐到后cāo场,堪称噩梦。 为什么都说高中难忘?就是因为有cāo场!有军训! 那时候国家政策还远没有现在这么体恤民情,军训从来不避开正午时段,教官眯着眼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句“今天的紫外线不是很强耶~”气的我们只咬牙。军训无非就是立正、跨立、齐步走、军体拳,换句话说即静止晒、敞开晒、移动晒、滚动晒,跟烧烤差不多,类似于奔跑的五花肉,还组团的。但是一早被洗脑说军训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旷掉的后果很严重啊很严重,所以即使知道这只是给新生的一个下马威却也不敢胡作非为。 其实幸福说来也容易,憋气后的呼吸、寒冷时的大衣、夏日里的蒲扇,以及,军训时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各奔东西。 军训生涯在我们虔心企盼暴雨降临的白日里艰难行进,度日如年,终于宣告完结,简直劫后余生。 班主任号召全班同学送别教官,一群姑娘们拉着他嘤嘤哭泣,正直的教官于心不忍抚摸着姑娘们的手就差抱怀里安慰了,不过话说回来天儿这么热抱一起也怪难受的。 我冷眼旁观——要不是规定必须目送教官远去我才不愿意在这大太阳底下候着呢,周围也没个yin凉的地儿,还被迫观赏群魔乱舞互相摸来摸去,教官瘦骨嶙峋的爪子比巷子里看手相的大叔都骇人,偶尔有穿着漂亮衣服的学姐经过两只眼睛叮一声直冒金光。正出神呢突然有人给我递过来一瓶娃哈哈矿泉水,我瞄了一眼,不认识,说你认错人了。 “就是给你的,收着吧。”他把水往我怀里一塞,自顾自喝起来。 我说了声谢谢,就不要脸地收下了。 他问我哪个班的?我指了指前面组团哭的泪人儿们。 他笑笑,说几班的? “7班。你呢?”我随口问道。 “你隔壁。” 我隔壁有6班和8班啊哥们儿。懒的理论,回宿舍洗澡去。 他在我身后嚷嚷:“诶你怎么不上前哭两声表示表示啊,这么没有集体荣誉感。” 哭你大爷! 没走几步有人在我背后拍了一下,我转过身,是同宿舍一女孩儿,蒋斌。 “你是回宿舍吗?水给我喝一口。” 我把水递给她,“是啊。” “咦?没开!我也是我们一起走吧。”她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呼了口气:“我刚才怎么都没看见你啊?” “在旁边躲着呢。” “我也在旁边啊,一群娘们儿真墨迹 分段阅读_第 24 章 ,哭个屁啊哭,神经病。” 一拍即合。 做朋友就是这么简单,你有空我有空她有空,就聚在一块做起朋友来,管它山崩地裂海枯石烂,有共同的敌人就足够了。 军训结束的第一个晚上,女孩子们迫不及待换上漂亮的衣服,虽然被晒黑许多,但终于摆脱了汗津津的丑衣裳和没玩没了的暴晒怎么样都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最初的纯真 第二天开始正式上课,夏令时安排的起床时间早,六点25分要到教室晨读。尚未习惯早起的生活作息,跟无主孤魂似得飘到教室,翻了翻新书,百无聊赖,于是拖着蒋斌一起吃早餐。 从宿舍到食堂有捷径,特别像杭州西湖的阁道,柱子看起来有一定年头了,瓦片屋顶,下雨天流水四溢雾气朦胧很有复古气息。本来没怎么清醒,教室到食堂这条路又是刚开始熟悉,再无穷无尽的楼梯一折腾,我直直往校门口奔出去,还好聪明机智的蒋斌及时cāo刀阻止,悬崖勒马,但是我却拯救不了她!没错,之前提到的掉沟里的事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所幸连日来都是晴空万里沟内没有半点水渍,逃过一劫。蒋斌一边拍着牛仔裤一边碎碎念:“多行善事,福未至而祸已远……” 我左顾右盼希望没有熟人看到,回过头的时候她已经和一帅哥手拉手疾步逃离我的视线了,心想这丫下手够迅速的啊保不定就是学着穷摇大妈的脑残女主角勾搭帅小伙儿呢!在我问候第十七遍她祖宗的时候蒋斌就回来了,扭扭捏捏地站我面前。我怕小心思被看出来赶紧故作大方地说:“没事儿没事儿你谈恋爱去吧,我……” “我拉错人……了……” 吃完回到教室晨读还没结束,不过班主任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在讲台前。 我问同桌:“她来多久了?” 同桌说:“刚到一会儿,问我你怎么没来晨读,我说你来过又走了,这是退还给你的钱。” 敞开的书页夹缝里躺着四个钢镚儿,真淳朴。 相处快一周之后我依然不知道同桌的名字,只管“同桌、同桌”地叫,不料在班级掀起一阵“同桌”风,人人都这么互相叫着,我忍受不了了只好问她叫什么,她在作业纸上写下三个字:张晓晾。 字迹小而抽象,我歪着脑袋端详了半宿,询问道:“晓琼?晓穷?怎么不叫晓贫啊亲爱的?” 她用笔头敲着桌子,正色道:“看清楚咯,是晾!张晓晾!你眼睛长在屁股上啊!” 晓晾长得很好看,发型像《爸爸2》里曹格的小女儿,双眼皮,睫毛浓密乌黑,每次她低着头给我讲解数学题的时候眼睛忽闪忽闪不禁让我想起安徒生描写魔鬼苏醒那一刻轻轻打开羽翼般睫毛的场景。 但是她不恶du,她很善良。 英语老师内力高深,远近闻名数一数二,有大的学校高薪诚聘他却干脆地拒绝,说这里有自己的家。旧日学生准备考托福雅思都会回来找他辅导。听说他在儿子四个月大的时候就抱着小娃娃教英文,一边推着窗户一边念:“window,window……”。 但是往往水平越高的人教学方法越不适用,他们会觉得这道题目如此简单粗暴还用得着讲解嘛!跳过,下一题念一遍,简单,再跳过,跟我做数学题似得根本停不下来。所以一节课除了第一句的“上课了请同学们安静坐好”其余都是流利的英文,我仗着基础还行光听到他说的句子但一个词儿没懂,以致刚升高二时新的英语老师对于我满口流利的朗读背诵颇有赞赏之色,考试却总一塌糊涂略感惊讶,大学时甚至有同学问道“你考成这样是不是故意的呀”,也是很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看黄历 每个班上几乎都有那么一两个活跃气氛的男生,我们班也不例外,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个长的酷似吴奇隆的帅哥,能与他相抗衡的大概只能是陈公子了。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的是黄少爷,他安静、沉稳,但是让人忽视不了存在感。比如有一次他的手机掉茅坑里 分段阅读_第 25 章 ,第一件事不是怒草它大爷而是打了很多个电话通知各个分队不要再往里头充话费,我和我的小伙伴在旁边听着也是惊呆了。 有天吃饭偶遇盗版吴奇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旁边的,很自然地拿出手机递给我,说留个号码。 我随便按了几个数字,还给他。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有收到短信吗?”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下意识回答:“没有。” 说完差点咬到舌头,妈的要被拆穿了。绞尽脑汁想把谎圆好,还没来得及解释呢他开口道: “那就好,我根本没发。” 工于心计。 晚上有人加我qq,申请理由写着我名字,通过。 一会儿收到消息:你的电话打不通 我猜到是谁,回复:可能欠费了 你确定是你号码? 不是啊 我在女生宿舍楼下 我就随便按了几个数字 你下来吗 今儿还挺凉快的 我问你下来吗 我这儿打雷了我关机了拜 下线前看到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我要是愿意总有办法弄到你的手机号 嗤之以鼻。 这人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口出狂言,有次他们哥几个从网吧回来在班上聊天儿,说到他玩起凡时把电脑键盘敲那么响那么嚣张也不怕网管赶人,他冷笑一声,说:“他敢吗?他要是敢的话我能让他的网吧客流量至少丢掉一半信不信!” 我表示呵呵,就是这么个牛气哄哄的人物,在我上大学期间居然当起了海外代购来。那时候有句心灵鸡汤是这么说的——考上哪所大学真的无所谓,这只是决定你将来在哪座城市代购而已。 没多久他勾搭上了另一个妹子,爱笑、大方、漂亮。 有天放学他俩肩并肩同我迎面走来,我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这可把小吴吓坏了,搂着小姑娘的手臂虎视眈眈地瞪着我。说实话心里有点别扭,我也没怎么着也从来没四处嚷嚷我是你老情人用得着将我除之而后快吗! 心里不是滋味地低下头,装作路人一样擦肩而过。 就是这样,很多东西你不想要,它也自然而然地找到需要它的人,结果呢,你依然忍不住心有不甘。 虽然英国声称宁可失去十个大不列颠也不愿失去一个莎士比亚,但事情真正发生时却完全不是那股味道。 爱来爱去没了反应,灯火惊动不了神经,有时爱情徒有虚名。 出师不利,在校门口遇着个小男孩卖萌,聋哑人,要别人捐钱,就拉着我的衣角扭啊扭。我给了他块儿糖,他……他不要!!! 回到宿舍打电话跟赵芝兰抱怨起今天的所见所闻:“妈的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赵芝兰满嘴风凉话:“他要的是钱啦,而且你确定他是聋哑人吗?” “不确定啊,所以不给。” 宿舍里有人听到于是附和起来。 之宁叹气:“我反正被骗过,哎,那哥俩后来不小心被我碰见在饭店喝酒吃饭,关键不是脉脉不得语,而是在猜拳!”捂着事业线一脸便秘的表情:“好受伤。” “一般有那种老头儿摇个碗碗里是零钱,伸你面前晃晃,我都说,谢谢您自己留着花就行了不用给我了。” 细媚说完大家纷纷鼓掌。 “碰到是老人乞讨的,知道可能是骗子也会于心不忍。” “曾经坐车遇到一个举着聋哑人牌子乞讨的,我说没带钱,他转身就走了。转身就走啊,不带走一片云彩啊!” “那个显然是新手,事后会不会被自己蠢哭啊。” “觉得不想浪费时间吧,感觉挺讲究工作效率的。” “你好理解他们。” 之宁又叹气,“哎,那么多的老人,可能年轻的时候就不是好人,所以坏人变老还是坏人。” 谁是好人?什么又叫坏人?没有烧杀抢掠都算不上十恶不赦的坏人吧?你,我,我们,谁不曾是个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争暗斗 2009年9月19日,蜡笔小新的原作者臼井仪人登山时不慎失足意外身亡。 网络电视报纸众多媒体 分段阅读_第 26 章 相报导,据说是9月11日臼井只身前往群马县登山,当天没有回来,就此失踪,失去了联系。 19号对外公布确认死亡消息,蜡笔小新长不大了。 开学没多久,学生会、广播站和各个文学社等校园扶持的机构开始征人,其中有个文学社挺出名的,出版的杂志还曾迢迢千里流传我的初中学校,并且我有幸见识过,可能设备简陋、资金不足,纸质略粗糙打印也不很精致,但作为学生团队自己设计制作的产品已经算数一数二的了。 我决定,报名这个文学社。 可没过几天,学生会居然通知我去面试!并且浑浑噩噩地通过了复试,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哪个遭天杀的偷偷给我报名来着。于是,文学社第二轮那场笔试,我没去参加。倒是语文老师,作为该文学社指导教师之一,以为是负责筛选的人员眼光不足没看上我,好生遗憾了一把。 班长在军训的时候表现出色,具体为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勤劳勇敢乐于助人温柔体贴纪律严明,竞选那天以绝对优势的票数打败其他人,众望所归。理所当然地,班级在他的带领下井井有条、相安无事,还为我们树立标榜,每天中午傍晚都在教室勤学苦读。有段时间举行年级篮球友谊赛,刚开始各个班级还算彼此友好,争到后面强悍的几个班渐渐熟稔起来,比赛中难免磕磕碰碰,慢慢延续到生活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知怎么的二班人找上我们班莫名其妙打了起来,班长见状首当其冲阻止了这场闹剧的发生,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化干戈为玉帛做起朋友来,其个人魅力可见一斑。 教室安好,并不代表女生宿舍也如此。 刚开始我们还算团结,毕竟刚认识都彼此都带着一种陌生的友好,基本一个宿舍就是一个派别手拉手一起吃饭上厕所。后来跟着时间的推移,发酵、升温、沸腾。 我们都知道,所有的流言蜚语暗度陈仓几乎都从女生宿舍这个神奇的地方制造制造生产,没有任何工序,除了当事人以外其他的配方均不正宗,一夜之间就完工贴上标签了。 八卦女王还是我在宿舍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蒋斌。 她长得很水灵,不似张晓晾的温婉贤淑美艳动人,和古龙笔下的风四娘接壤,快人快语不拘小节,很快就和八班的一帅哥勾搭上。宿舍住着10个人,作息时间肯定有所差别。刚开始是电话粥,没几天两人开设约会,并且越来越晚,回来后依然我行我素地开灯、打电话、乒乒乓乓洗脸刷牙,闹得挑灯夜战和早早睡下的同学心神不宁,互相埋汰。 有天晚上细媚实在憋不住了,软言相劝道: “蒋斌,你能不能小点儿声?大家都睡了啊。” 得到的还是牙杯牙刷的撞击声。 之宁也chā一句:“真的应该小声点儿,拜托。” “那你们不也还是开着灯我有说过你什么吗!”蒋大爷无所谓地回答道。 声势渐渐高亢起来,有的人劝架有的人助威火势蹭地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招来了生管,勉强偃旗息鼓,各怀心事地睡下。 于是整个宿舍陷入了空前的决裂。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我要找的人 几次逃到晓晾宿舍避难,于是认识了一个女孩儿,睿智斯文,长得有点儿像刘嘉玲,暂且称她为嘉玲吧。 我很喜欢嘉玲的xing格,安安静静从来不多废话,连走路都慢我四个节拍。刚开始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跟她抱怨了很多,我也是俗人,关于最近生活的郁郁不得志统统倾诉出来,她很乖巧地点点头,偶尔应和两声表示没有走神。时间久了我该诉的苦也已诉完,饭桌上开始变得安静,我不说话她从来不主动开口,关键我不说话吃饭速度就变快,等待贵族式用餐完毕的时间里都够勾搭好几个邻桌的汉子了。此时我才惊觉原来她没有对我提过一句私生活情感,她说故事,说《泡沫之夏》,说《沙漏》,说《离歌》,就是不说自己。我问起来对方也只是轻描淡写一笑而过,我看不出这究竟是城府太深抑或真的空白,但 分段阅读_第 27 章 可以确信的是,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渐渐地,也开始生疏。 破茅屋的战争依旧处于白热化阶段,弥久不衰,空余时间尽量不回到硝烟弥漫的寝室,转战图书馆。 管理员是个事儿妈,中午人少她太闲着了眼神老跟着我走,实时关注最新动态。那里有个规矩:把书本从架子上取下来时一定要用代书板替换上去,看完再换回来。我伸手摸了摸封面试试手感她跟着吼起来: “代书板!代书板放上去啊同学!” 我赶忙解释道:“还没拿下来呢。” 大妈怒了,火急火燎地冲过来把我手上的借书板抢过往书架上一chā取出刚才被我非礼过的那本书:“要这样知不知道?会不会?这样会不会?” 我翻了个大白眼直接抽出借书板走开,身后传来大妈痛彻心扉的吼叫:“哎哟要死啊,这本书刚才是放在哪里啊要死。” 活该! 我躲在最角落的位置逃离残暴敌军的视线,抬脚踩在第二格书架上翻起《简·爱》,本来是想重新感受一遍故事梗概的,好死不死地把持不住激dàng的内心又借回去读过一遍,因此把张晓晾同学的牙都笑飞了。 有天中午例常在图书馆消磨时间,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小黄书。看的入神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惊得我整个人都跳起来,我是说真的,我这人不耐吓。完美落地后才听到一声招呼: “嘿!” 我把七魂六魄逮回来重新振作,瞄一眼面前之人,“马彦!你吓死我了!” “很难得呀在这里看到你。” “瞎说,我天天都在好吧。” “哦,难怪平日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原来躲这儿修炼来了,怎么样啊练到几级啦?可以成精了吗?” 马彦也是我宿舍的,高挑、随和,平时话不多,没想到竟是如此健谈之人——“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水里游泳的兔子,遇到了另一只兔子。不管它是黑的白的还是灰的,它是兔子,它不是鱼”——手上的书敞开,段落行间郝然是这么一句话。 马彦同我抱怨,说一开始她和蒋斌俩人都是一起吃饭一起上课,自从蒋斌有了男朋友之后无声无息地撇下她,十分可恶。这不禁让我忆起刚开学时和蒋斌范小霞形影不离的那股劲儿,回想起来也是可笑,以及,遗憾。 范小霞和蒋斌是老同学,一来二去也就彼此相识。 我实在厌倦了任何女生之间的明嘲暗讽明争暗斗,跟马彦提议:“下学期搬出去住吧。” 其实不管她是否要搬,我都会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七年之yǎng 日出又日落的光景里,寒假悄悄来临。 第一次离开这么久,想家想父母,一回到自己的卧室倍儿亲切。晚餐时饭桌儿上我爸老给我夹菜,叮嘱吃这吃那的,亲生女儿硬是整出了远房亲戚的感觉,让人觉得特别扭。 “我说爸,您能自然点儿嘛?您这样让我很尴尬啊!” 我爸诧异道:“哦哟,这怎么会尴尬呢!这样显得很亲切啊!” 最后还是我妈来圆场。 过了两天王公贵族般的生活后,第三天,一旨令下,我被贬为了庶民。 我妈半分也不顾及我睡眼惺忪的柔弱女子模样急吼吼地喊道:“你再不把睡衣脱下来我就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满脸不情愿地回到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件红色裙装,线衫连着格子裙中间一条大腰封,显瘦。 我妈端着果盘路过我身边又往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一番,评论道:“还挺像个人的!” 这真我亲妈吗? 早餐后陪妈去买菜,人群中遇见了阿姨,妈妈的干妹妹,两人久别重逢相互寒暄。 阿姨很是惊喜:“今天回娘家刚下车就遇到你们娘儿俩,哎哟我心情真是太美丽了呢。” 妈妈说:“你儿子考上大学更值得高兴,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吧。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那闪闪发光的儿子呢?” 阿姨朝人群中喊了声,晨铭。 那人转过身来。 那人转过身来。 那人转过身来。 分段阅读_第 28 章 一如记忆里的俊秀少年,黑色大衣裹着愈加挺拔的身材。阿姨怪叫起来:“哎哟!真是要死,刚才给你系的围巾呢?” “我真的不喜欢围巾。”时隔七年,他的第一句话。 我真的不喜欢围巾。嗯,我决定以后不再喜欢围巾。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许晨铭,原来我妈妈一直知道他的消息。 后来老友聚会喝的微醺时大家提起旧日失散的朋友,我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许倩的消息,心有愧疚。 曾经许下诺言,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回来的,你在这里,我总会回来的。 谁知那日一别,竟是永不相见。 人群中有同学想起许晨铭,接着杨滨转过来面对我说:“晨铭对你一见钟情。” 我心跳骤歇。 满腹疑问:你怎么知道的?他亲口说的吗?他是怎么说的当时什么样的表情是认真的吗?无数问题如风暴般席卷过来压的我喘不过气,以致一个都没有问出口。 可问了又能如何呢。 “想问你是不是/还记得我名字/当人海涨潮又退潮几次/那些年那些事/那一段疯狂热恋的日子/啊恍如隔世/你来过一下子/我想念一辈子/这样不理智/是怎么回事……” 这样不理智,是怎么回事。 在我反反复复地告诫自己,一再强调那不过是个小女孩儿对于大哥哥的崇拜和迷恋之后,决定开始忘记,他忽而又出现,点燃一支火把,照亮微茫的希望。生活就是这样,在你以为穷途末路时好不容易能有个回头的理由,它又在前方招招手,指引你继续向前,让你无法死心。 有些事情你越想忘记,就回忆得越牢。当有些事情你无法得到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 ☆、轻而易举的幸福 寒假归来,马彦找到我,说一起搬出去吧。 红尘有伴,岂不快哉! 学校是阶梯构造,我们住在四楼,车只能开到楼下,衣服什么的还好,那一大沓课本险些要了我的命!冬季的寒冷依然残留,可我却出了一身的汗。幸好,隔壁的晓晾同学大发善心帮了我一把,以及离开后的残局也是她主动请缨帮我们处理的。其他人有的也要搬出去,各自忙活。 蒋斌躺床上嗑瓜子玩手机,扔了一句:“哎,你们能不能小声点儿啊,还说我。”然后翻个身子假寐。 细媚第一个看不过眼,反驳起来:“好歹同宿舍一场,你帮一下手怎么了?也没让你做别的至少不要扔的满地瓜子壳,踩来踩去到处都是让我们怎么打扫啊?” “我自己吃的自己清理你管得着吗?又没让你扫别装的那么伟大!有本事你把宿舍洗一遍啊。”说完抓起一把瓜子扬出来。 细媚还想争辩,被我们拉住了,“反正你也看好房子了再忍两天吧,回头我们一起帮你搬出去,算啦算啦。” 人情冷暖,心知肚明。 晚上两个宿舍一起喝了几杯,为本该是三年后的离别宴提前举行。高中忙碌,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解题思考做作业,从第一学期就能看出来走读生和寄宿生有很大的隔阂,他们一下课就蹬着自行车或者摩托车回家,我们勾肩搭背去食堂吃饭,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错觉。 只是有些酸楚,会不经意间弥散在眉梢眼角。 酒过三巡后老马举杯高喝:“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建,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一饮而尽。 姐妹们纷纷跟着喝起来。 晓晾借着酒疯踹我,也就是我大人大量不和她计较。她问我: “杨小沐,你说下次我们这么聚在一起是不是得到结婚礼堂了?” “反正你结婚的时候肯定不会凑一块儿。” “为什么呀我这么温婉可人!” “因为只有你的离婚宴席我才会参加。” 大家的兴趣转移到将来的归宿问题上,之宁聊起前段时间看的杂志。一花样年华的小姑娘毅然决然嫁给82岁的杨振宁,“你说那是真的爱情吗?” “爱个头啊,一见钟情也得看色 分段阅读_第 29 章 呢。” “没准儿人家是日久了生情?” “哪里有钞票,哪里就有真爱!有钱人终成眷属听说过没?” “人不都说了吗?你想用钱的时候,还会考虑钞票的发行日期?” “哎,真庸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喜欢英俊又有才的青年穷小子?” 老马慎重地思考,然后说:“要是他是装穷,一定会喜欢啦;要是他真穷,死也不会喜欢的啦。” 掌声四起。靠,大家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发现一群女生在一起jiāo流心得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本来就一黄毛小丫头,跟现实主义的沧桑大使者同室而居一个学期,也培养出了自己的一套恋爱方针。就像蹲监狱,本来偷个钱包进去的,出来以后杀人放火全会了。 因为是临时找的地方,房间实在算不上好,庆幸的是有个令我满意的卫生间。不过周围环境倒是不错,窗台后面有一条河流,下雨天水位上升会把石墩淹没,湍急的流水冲刷到坝上有种长江三峡的宏伟气势。隔壁一楼是台球厅,紧邻露天溜冰场,就在河流边上。 天气渐渐开始回暖,空气中弥漫春日里特有的让鼻子发yǎng的气息。站在阳台俯瞰,可以观赏到溜冰场里五光十色照灯下潇洒滑行的年轻身影。当然,我们也年轻。 我俩一室同住,有时心血来潮自己做饭,就连清粥小米和白煮鸡蛋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朵朵开 周五放学,黄立谦打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去ktv唱歌,我问今天怎么有这闲情逸致了?他说初中同学聚会。 晚上7点,我、于晓燕、黄立谦、郭嘉旎,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浩浩dàngdàng地出发了。于郭属于人来熟,很快就和男生们打成一片。我无聊地蹲角落吃开心果,有男生过来敬我酒,黄立谦刚好瞟到急忙脱身挤过来,可为时已晚,我一杯哈啤已经落肚。他颇有怒意,告诫我能拒绝就一定不要喝,实在拒绝不了就抿一小口,“你是女生他们不会说什么的,知道么。实在不行就坐在我旁边玩儿,我替你挡酒。” 可出来玩不就是逢场作戏图个痛快嘛,这么走心我也是很害怕,腹诽归腹诽还是乖乖地让他坐在我身边帮忙挡酒,因为我跟陈武玩起了骰子。陈武不是我们学校的,带了几个朋友过来找黄立谦,后来临时决定老乡聚会。他很爱笑,一笑双眼就眯成一条缝,所以我从没见过他眼睛什么样的,因为睁着也是看不到。 陈武说他是我们的初中同学,有次班级门口出来,我刚好从走廊一端跑过去,路过他身边时不小心撞了个满怀,“你还记得吗?” 我矢口否认。 他又细细描绘了几个细节,比如时间、地点、目击证人,我依然想不起来。 我就这个问题深入研究了近两年,回忆都快追溯到达尔文进化论的年代了,一直到另一个人用同样的借口跟我搭讪,我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被耍了。不过他是初中同学这件事倒是真的。 一直玩到十一点多,有些疲倦,借口说出门没带钥匙太晚了得劳烦舍友出来开门怪不好意思的,先回去了。 陈武坚决要送我回家,一路上嘘寒问暖让我感觉特别扭。路过一家蛋糕店又要求一起吃宵夜,我食之无味索xing溜到柜台付账,他知道后反应尤为强烈,大包小包买了够我吃好几天的面包蛋糕。 到了家楼下我掏出钥匙开门,他没拆穿我的谎言,就要求上去看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马彦在房间里做瑜伽,我怕她尴尬就把陈武打发走了,送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杨沐啊,做我女朋友吧?” 我强装镇定地回答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倒是看得开,说:“没关系,只要没结婚,我都能和他公平竞争。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良策,就说:“让我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吧。”走为上计。 一回到房间马彦就夸我是小棉袄,比亲生女儿还贴心,给带这么多好吃的。我尴尬地笑,怎么会没 分段阅读_第 30 章 有看出他的企图呢,但人家没点破的时候让我如何开口?说不定有人天生热情好客我却一心以为他要泡我那岂不成了一大笑话! 立刻打电话求助黄立谦。 没多久陈武就给我发来了短信,说对不起,不知道你的男朋友就是我表哥,差点让我失去了一个朋友,对不起。 我莫名其妙,问黄立谦陈武的表哥是谁?他的回答让我眼冒金星,两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就是我。” 刚出虎xué,又入狼窝,还没玩没了了。没错,接下来的几分钟,立谦小朋友对我进行了深刻的告白! “不是,那什么,我们不挺好的朋友嘛,万一将来反目成仇怎么办!”我耐着xing子试图开导他。 “不会的,我有信心,我们能永远走下去。” “……” “相信我,无论怎样,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着你。好不好?沐沐,好不好?” 见此人冥顽不灵,我就不去顾及他的面子了,“你养不起我,死了这条心吧。”掐断,关机。 才发现原来他也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可惜了一个大好哥们儿。 令我匪夷所思的是这帮人都啥眼光啊?姑娘我社jiāo一般貌不惊人整个一大话唠更别提什么温婉贤淑了,就跟陈奕迅歌儿里唱的一样:“我决不罕有,往人海里走一遭,我便化为乌有。”可这群王八蛋偏就看走眼了,用晓晾的话说就是眼睛长在屁股上,居然还能拉下脸来死缠烂打!从此对身边出现的八岁以上八十岁以下的雄xing动物都存几分敬畏,主动退避三舍,全身心投入到同xing间的友谊去。 那时候有个传闻,说七班的杨沐比西门吹雪都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low货 晚自习下课所有人都欢呼喝彩熙熙攘攘地往外赶,大楼正中央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祝同学们周末愉快!”红彤彤的几个大字带着重重的感叹号,似乎非如此不足以表达内心的真诚。我和马彦商量着找点儿活动放松放松为美好的周末缔造一个良好的开端。 我们高中部有个很变态的规定,就是周五还得上晚自习,一如往常的三节课。我经常瞧着当天的值班老师随和,或者说好欺负,就悄悄和马彦私奔。班长曾含蓄地开导过我们:你们这样对学习不好,成绩容易掉下来的……balabalabala…… 观察几天依然我行我素,并且发现每次都是我朝后面使个眼色,老马会意,两人联邦特工似的避过大部分敌军视线成功会面。 于是老班长就开始打同情牌,谆谆教诲:“杨沐,你不仅影响了自己,也对班级良好的学习氛围有损,以后大家都会跟着你跑路的!” 呵呵,我这辈子最缺的就是集体荣誉感了。 警告无效,我们又都挑恰当的时间,他就只好无奈地睁只眼闭只眼。 夏意微浓,大街上穿梭着时髦的青年男女,风格迥异目不暇接看得我眼花缭乱。走累了还可以去超市逛逛蹭空调,不过得小心翼翼地视察十里范围内没有没有老师出没的踪迹,紧张刺激不输zhēn réncs。超市对面是家私营牛nǎi店,牛nǎi很好喝,久而久之就成了常客。男老板兼职送煤气,长的不高,但很友善,偶尔抱本书认真揣摩喊好几声儿才能归魂。我当时对他肃然起敬,就觉得吧,一三十多岁的汉子还能不忘初衷陶冶情cāo升华灵魂真挺难得的。可生活总是习惯让你不得安宁,这段故事,不对,应该是事故,太恐怖了我以后再说。 常路过一家装修挺漂亮的网吧,乍看像酒吧,如果大门口没有闪着网吧两个醒目的大字那简直就是了。我早开始关注,问马彦:“这边的网吧你去过吗?” “我天天跟你在一起你说呢!” “有不在一起的时候啊。” 她努力地扬起笑容想表现出一副象牙塔出来的小公主模样,可我怎么瞧都像个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 “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这么纯真!看我表情,你看我是什么表情。” “傻bi的表情。” 两人扭起来打,打完继续讨论:“一起去溜达一 分段阅读_第 31 章 圈呗。” 网管很帅,黄头发衬着一脸白皮肤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穿的特别风sāo,大夏天套件长袖衬衫袖子挽起扣子放的很低,目测不是直的。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给的卡号居然登不上,身边一哥们儿问我有没有身份证?心下一惊:莫不是便衣警察潜伏于此逮捕未成年人来的?我要怎么办?跑出去?如何通知身边的马彦?千钧一发的时刻她能会意吗?可是押金还在断背网管手里那我多亏啊整整五块钱人民币呢! 无比痛苦的内心挣扎之后我决定必须发挥我的聪明才智,默默在心里把自己刻画成自由女神像。cctv里报导了那么多的小学生因机智勇敢逃脱了无数魔爪并且毫发无伤可见成年人也不是很聪明嘛! “没带耶。”羞涩一笑。 “那你记得身份证号码吗?” 暗中调查可不可以有点儿技术含量啊这么不含蓄太他妈侮辱我智商了吧! “有点儿记不得了,咋啦?” “哦,这边几排机子都要用身份证才能登录,你临时卡号的话只能在那边用,密码是123456,网管没跟你说啊?” 大概是因为我面无惧色轻车熟路网管以为我是惯犯,哦不是,常客,就没有jiāo代那么多。 我拎起老马灰溜溜地逃到角落里,感觉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雾朦胧唯见卿 俩人心照不宣地看起蜡笔小新来,等我发现她也在看的时候挺震撼——这也太奢侈了!让她下载到手机回头借我。退出来搜索有什么别的动画片,看到右下角的企鹅一闪一闪的,点开,有人申请加为好友,我拒绝。 又加,理由是:穿黑白格子裙的小妹妹。 这他妈的是谁? 好奇心大发,通过。 他发消息过来:不上课啊同学? 我回过去:亲爱的你谁啊? 他说:你的班主任 我眼前一黑,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也不是谁都像我们这样闲的蛋疼来网吧体验风情好嘛!于是回过去:老班雷吼哇,你家娃儿吃nǎi了吗? 他汗颜。 过了好一会儿头像又抖了,“你还不撤退?” 我翻了个鲁豫一样的白眼:我通宵啊你管凿吗!赶紧回家洗洗睡吧为人师表毫无廉耻之心! 我决定,如果他再这么油腔滑调欺骗我幼小的心灵就把蔡哥的经典语录拿出来教育一番,什么肮脏龌龊恶心,什么卑鄙无耻下流,什么厕所里的大便虫,什么茅坑里的金苍蝇,等等等等,在他的熏陶下简直是信手拈来,不然怎么说老师是辛勤的园丁我们是祖国的花朵呢,瞧浇灌的多有内涵!也该轮到我们这代人为祖国做贡献清扫社会的败类残渣弘扬传播伟大的民族精神了。 在我酝酿陈词时始料未及的收到一句话:刚才不还好好儿的,挺温柔腼腆一姑娘怎么现在跟换了个人似的? 瞬间无地自容。 正低头忏悔呢颈后传来一股热气,我转身,他正好吐出来一口烟全喷我脸上。网吧开着冷气,人又多,缺氧的环境下让人有些恍惚,朦朦胧胧中感觉他的轮廓和许晨铭重叠在一起。 有人问我你究竟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晨铭…… 他轻浮地笑起来,我猛然惊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有台哆啦a梦的时光机。 他说:“多大人了还看猫和老鼠!我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我转回去背向他回答:“保时捷还是法拉利?” 他立马反应过来,“奔驰牌拖拉机。” “太一般了,不去不去。” 他哈哈大笑,很爽朗也很养眼——养眼是一定的,不过说出来的话我不太爱听,他问我:“你刚才是不是把我当初恋情人啦?没关系我可以勉强借你抒情一下。” 别开玩笑了我哪能看上你啊!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马彦摘下耳麦凑过来,问我刚才那人谁啊?好帅的,你个混蛋太没良心了有这等货色都藏着掖着亏我真心把 分段阅读_第 32 章 当好姐妹每次拜佛的时候都顺便给你祈个福你倒好就这么回报我的! 你都什么眼神儿啊?这不就刚才那断背网管嘛! 转身继续之前的动画片,杰瑞目中无猫地穿梭于nǎi酪中上跳下窜,汤姆惊现吓得他尾巴都直了,尖叫着跑开。 “糟糕!”马彦惊呼一声。 “又咋啦姑nǎinǎi?” “时间好像到了。”她似yu哭无泪。 “到就到呗,走咯。” “可第八集才下载到一半啊!” 啊!好生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暗涌 退了卡走出去,推开玻璃门一股小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深呼吸,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在路边买了几串烧烤,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撒下一路优美动听的音符。提到烧烤想起班主任说的一个事儿,有天我们校长路过学校后门,突然听到一句:“我要考牛津!” 校长顿时感动不已没想到他们学校也有如此有志青年!遂决定看看是哪位。忽然又听到一句:“再给我来两串大腰子!!!” 马彦心有余悸地拍拍事业线说幸好外头没有多少人,不然真替你的xing命安危担忧。 “我前几天还看了条新闻说学生宿舍里有人半夜唱歌太难听被舍友挥把菜刀砍死了,是真的死了!” 有些人真有能耐,一开口就捡着我不爱听的说。 正摇头晃脑动次大次呢,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有信息过来: “今儿老百姓真呀真高兴呢!” 我招谁惹谁了?咋这么多不顺心的事儿呢还总挑我心情高涨时当头棒喝接着就是一盆盐水悉数倒进打破的脑门上,要是脑袋进水就全赖这群王八蛋! “敢问阁下师承何派姓甚名谁?” “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真欠扁。 “别惹我告儿你!” “弱弱地问一句,惹你会怎样?” “哦,那你就继续惹吧。” “……” 到家楼下时马彦低头掏钥匙,我抖着腿左瞄右瞅,不期然间对上一双眼睛,台球城门口站着个人,准确来说,是挺俊秀一男生。他背光而立但是我却瞬间捉住了他的眼神,面熟。 他朝我走过来,嘴角上扬,说:“哈喽,还记得我吗?” 马彦边开门边悄悄扭头探视军情,我确定门早打开了,这不要脸的。 我说:“好像哪里见过。” 他笑,身后的彩灯一闪一闪把面前的男生衬托的特别漂亮,像小学时女生之间偷偷传阅的《花季少男少女》封面人物,双手抱胸长腿黑裤,任何一个女生看到了都会有刹那间的心动吧。 他说:“隔壁班的,军训时还给你施舍过一瓶水,别忘恩负义了。” 哦,他呀,没多大印象。我嘟嘴点头,表示想起来了。 他打蛇随棍上:“我还指望你能报答我呢结果等了这么久都没个消息,从我面前经过也从来视而不见,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又没求你的水好嘛!况且我在学校里经过的人不计其数不至于对每个人都点头哈腰吧!说归说可毕竟受了人家的恩情,虽然只是小恩小惠可欠着也总归不好,建议道:“那我请你吃宵夜!老马一起走吧。” 马彦实在装不下去了,说我想先回去啦钥匙要不要给你? “不要,我没口袋回头你下来开门。” “回头得多晚啊!”她愤愤不平。 活该,谁让你弃我于不顾。 吃东西的时候我调侃他:“至于嘛,为了瓶水都摸到我家门口来了,你刚才是不是捣鼓着爬窗啊。” “是娃哈哈的啊!上面还有王力宏的个人写真和亲笔签名啊!”他说的轻快却毫无得意之色。 咕噜噜吃了几口,才想起一个问题,“你是一直在门口等着还是打完台球出来刚好碰上的?” 他光搅拌着勺子却不吃,“你猜。” “猜对了就告诉我?” 他笑了,真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伊甸园长出第一颗菩提 送我到家楼下,马彦把钥匙从阳台扔下来,准备关门的时候他忽然 分段阅读_第 33 章 开口:“杨沐,晚安。” 大门随着惯xing合上,把他的脸隔离在视线之外,却没有挡住那几个字。 猛然醒悟——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算了,还完人情也就没什么瓜葛了。 老马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做瑜伽,动作不标准挺难看的,我捂着脸不忍直视地走过去。她却乘我不备一把拉住我裙摆,仰头瞪着我不说话。 我甩了两下没甩开,急了,“女神求放过,要走光啦。” “又不是没穿裤子!哎反正裙下还有裤子也不凉快到底图什么呀?” “还不是你,坐哪儿都翘着二郎腿这不把我给带上了不归路!不穿件裤子我对自个儿不放心。哎呀你别扯了胸前的扣子要崩了!” 她皱眉,一脸嫌弃地问:“你又没胸拿什么崩!” 说到我痛处了,还没来得及翻脸呢她站起来一把勾住我脖子,“说吧,丫到底藏了几车汉子?” 也不嫌热,我弯腰逃离,“跟您比起来还不是九牛一毛……哎什么汉子呀说这么难听!” “那刚才一个接一个的!” “不说了是网管嘛,还是拉拉,你就别恶心我了。” 老马剥了根香蕉一口下去感觉就是照着我脑袋啃的,“那花泽类呢?” “什么花泽类?” “就刚才楼下那个,你不觉得长得很像花泽类吗?” 他没有周渝民那么忧郁好吧! 我正纳闷呢她又补了一句:“流星花园,韩版的那个。” 哦,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她见我不说话贼兮兮地说:“有□□……老实jiāo代吧。”甩手把香蕉皮丢垃圾桶里,拍着双手像刚扬了一把沙子,神情里带着名侦探柯南的胜券在握。 “shè手诚实善良,优雅高贵,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研究五行八卦阵的专家?” “这只能说明每个星座都有败类!” “真没啥关系,你要相信我的行情确实没你好。对了你家陈鑫呢?前两天不还追的紧最近都没听你说了。” 老马扁扁嘴,似乎对他不太满意,“上次月考他居然只有73名,感觉没什么前途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马彦很在乎对象的成绩,可又不像单纯地关心学习问题,直到高中毕业后她毅然决然地分手我才从丁结栎口中得知,因为马彦的姐姐嫁人后过得不是很好,她不想步其后尘,觉得陈鑫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从懵懂学会了恨,再明白过来什么是爱,最后还是回到现实。 残忍的现实。 后来在网上看到这样一段话: 年轻时,遇到喜欢的人心里的小鹿会乱撞个不停。长大后,好不容易遇到个稍微有好感的人,却感觉心里的小鹿叼着烟翘着二郎腿,满脸胡渣子,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雾:“就他?就他这样的?你确定?啧啧啧眼光越来越差了啊。”然后小鹿抖抖烟灰摆摆手:“不撞不撞,懒得撞,除非他给钱。” 笑得我差点掉眼泪。 你看,小鹿也会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冰释前嫌 过了一段时间后黄立谦没事人似得约我去滑旱冰,我就知道他已经释怀了。 一路上俩人都心照不宣地跟以前一样打打闹闹相互调侃,有些事绝口不提,也就真的变成了毫无罅隙。 黄立谦长袖善舞认识的人很多,校内校外都有,真不像如此憨厚老实的外表会做的事。而我的jiāo际基本都是他在经营,所以少不了这么个朋友,并且万万成不了情侣关系。 马彦说她想学台球,就留在外场。我坐旁边椅子上换鞋,突然有人蹲下来给我系鞋带,第一感觉是黄立谦正准备拒绝,他抬起头来。 他抬起头来。 我一愣,俊逸的五官,可不就是花季少男的zhēn rén版,老马口中的花泽类。 他站起身,轻松地向我伸过手,掌心朝下。我大大方方地回握准备站起来,因为第一次溜重心不稳险些把他绊倒,缓过身形站好扶住我,半真半假地责备道:“你故意的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能笑的太难看这混蛋居然就这么撒手了,我挥着爪子在空气中抓了几 分段阅读_第 34 章 下千钧一发之际往前扑去扯住了面前的白t恤,双眼一闭心想这下完了这人谁啊会不会杀了我!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就在我以为两人要一同奔赴黄泉的时刻白衣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我靠在边上的练习栏杆旁。 花季少男满脸疑惑,说:“你是真的不会溜啊?” 我拼命点头,就跟小时候许晨铭问我会不会玩小霸王时差不多。 他毫不避讳地给我传授内功心法:“初学者双脚外八字张开,膝盖弯曲保持重心稳定,一只脚蹬一只脚滑行。你习惯哪只脚滑?” “两只脚都不会。”我大义凛然笑的龇牙咧嘴。 他无奈地朝四十五度方向翻了个大白眼,又奈何不了我,只好从最基本的开始教。他扶我站立,我一手紧紧拽着他一手扶着栏杆开始学着慢慢走,跟残疾人学走路一样。过了一会儿他可能没耐心了,用力一拉我就跟着滑出去,嗷嗷叫了两声发现自己居然学会了,黄立谦从身边一闪而过丢了句:“溜的还挺好嘛!”那是,本姑娘蕙质兰心啊。心里正得意呢他手一松我又往后倒,还是没学会,借力滑行而已。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买了两瓶饮料回来,还都在标签下撕了道口子。 我疑惑:“这是干嘛呢?饥不择食啊!” 他一反常态地认真解释起来:“场子里人多,饮料都随便乱放,做个记号不会拿错,知道了吗小笨蛋。” 哦,貌似挺有道理的。 可能小时候学过滑板车,就是天线宝宝里那个,所以平衡感比较好,没一会儿就能轻而易举地跟在他身后滑了,但他不能撒手,他一撒手我立马歇菜。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我:“你不是第一次滑吧这样子?是不是找借口勾搭我来着?” “你谁啊我就勾搭你!”我这人很有原则的,不给钱坚决不勾搭。 “不是吧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 “哦我知道啊就那个送水的小哥嘛!”我努力做出很认真的表情,而且哪条法律规定必须认识你?去起诉我呀! 他把我拉到一旁质问道:“不要告诉我你还不知道我名字!” 我:“……” 他了然,满脸无奈地挥挥手连屁都不放一个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魑魅魍魉怎么它就那么多 我只好继续扶着栏杆自学,身残志坚,决不能向万恶的资本主义低头妥协! 到了尽头艰难转身,黄立谦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魂都差点儿被吓散了。 他说:“杨沐,你怎么和黄俊会认识啊?” 我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纳闷道:“谁是黄俊?” “就刚才跟你溜冰那个啊,哦你不认识别人就随便跟人跑啦!” 这人怎么说话的!“哦他啊,”我呵呵干笑,“见过两次面,不算熟,求着要我教他怎么滑都差点儿跪下来了我就没好意思拒绝。” “呸!拉倒吧你。”他一脸鄙夷就差脱口而出“我还不知道你啊龊bi一个”了。 “怎么你们也认识啊?” “跟我同班的,帅吧,班草来着。” 不可否认,干脆大方承认,“嗯,还不错。你不会想泡人家吧?” 他脸色一变抬起手似乎要揍我,顿了一下朝我比了个中指,我对着他滑开的背影丢了句:“fu。” 他zhà毛地转过身,大嚷:“什么?杨小沐你刚才说什么敢再说一遍?” “fucku!” 周围人因为他的嚷嚷看过来,刚好听到了我的那句话。没关系,反正我认识的没几个管他呢,倒是黄立谦吓得溜没影儿了。 出来的时候看到马彦正撑着杆扮丐帮子弟模样,她长得高高瘦瘦就这么傻乎乎地站着旁边的人也会时不时瞟两眼,行情好简直是必然的。 据说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就是比你成功的人比你还努力,但对于广大女同胞来讲,最恐怖的应该是比你高的人还比你瘦吧! 我踢了一下她膝盖,“看到柯南啦大花痴,这么目不转睛!” 她温柔地抚摸着事业线并且没发怒,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作风。“快看正前方那个,像不像金城武?” 我 分段阅读_第 35 章 抬眼望去,皱着脸不知说什么好,都说女人善变一点儿也没错,前几天还说人家像韩版花泽类呢今天又换了。 “就他啊?黄俊,6班的。王八蛋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不是,旁边那个。” 我顺着往上瞧,阳光大男孩儿,头发微卷,皮肤挺嫩脸上有点儿婴儿肥。“这……你不觉得更像道明寺吗?” “不管他,反正挺帅的。”她连正眼都不瞧我。 “要不我上去帮你要个联系方式?没准儿有谱儿?实在不行立谦那儿肯定能弄到。”黄立谦和黄俊是同班的,黄俊又跟婴儿肥一起打球,妥妥儿的。 “哎呀算了吧,看看就得了陈鑫知道会杀了我的。走不走现在?” “走啊,干嘛不走!”我又偷瞄了两眼黄俊,他正弯腰对准目标,一杆出去,球进,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声,跟马彦勾肩搭背走出去。 路上我问她:“最近跟陈鑫又好上了?我说你怎么不给人家一个准信儿啊,太不靠谱了吧。” “可是他也没说什么呀,总不能我主动吧。” “我的天呐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谁没事儿老半夜三更的无缘无故给女生送宵夜啊,我看他一片痴心也挺难得的,你就从了人家吧。古人不说了嘛‘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我不愧是读了这么多年文学的女人满肚子诗词歌赋。 “那也得等他表白才能给名分吧。” 有道理,但这都不是事儿,还不是一条短信就分分钟搞定的。我偷偷知会了陈鑫,但是他很淡定,看来被拒绝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次我问要不要什么礼物吃不吃什么东西她一概拒绝,我觉得是没希望了。”陈同学如是说。 “你方式不对。” “哪儿不对?” “天秤座就是这样,光一碗饭分几口吃完都得深思熟虑,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你是说,不管她答不答应,直接敲晕了往家抗就成?” “诶,这样做就对了嘛。别管女孩子要不要,你负责使劲儿给就成。” 哈哈哈我他妈的情圣啊! 就这样,老马和陈鑫越过千山万水重重难关终于走到了一起,而所有的难关都是 马彦一手策划的,xing质和《西游记》里如来费尽心思阻挠孙悟空一行人通往西天差不多,但这有什么关系呢,最后不还是战胜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取得了真经。 马彦出双入对,哀家孑然一身。 作者有话要说: ☆、当爱在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发表错误 ,但是不能修改,抱歉啊,中间会慢慢补上来的。 马彦有时候跟陈鑫约会,有时候很认真的攻克学习,陈先生的成绩一旦下滑陈太太就开始教育,好几天不跟他说话,迫于强压下陈鑫的月考名次“蹭、蹭、蹭”直往上爬,估计比他爸用鞭子抽都长进的厉害。 已经很久没有跟马彦一起旷周五的晚自习了,其实也不过是图个刺激,人走茶凉,孤零零的也实在没什么意思,可今天突然有点坐不住了,一个人悄悄离开。 天气越来越闷,这大晚上的热潮依然蠢蠢yu动不肯散去。我走到超市门口想起根本没什么好买的,转身就去了对面的牛nǎi店,只有老板娘在,说你们很久没来啦,怎么今天就一个人呢!我尴尬地笑——当一个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只有笑了,百分之八十的笑是用来遮丑的。 “姑娘卖相好被人娶走了,嘿嘿。” “那你呢?”她找给我零钱问道。 “我啊,我慢慢等呗。”总有一个不开眼的吧应该,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年轻,反正等得起。 “怎么会呢,年轻小女孩最不缺的就是男生的示好了……不坐在这儿喝啊?行那慢走哈!” 老板娘一看就是过来人,说话真好听,但好听有什么用呢我不还没遇着死耗子嘛! 路过网吧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就进去了,那个黄头发白皮肤的网管没在,我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一个人做什么都理直气壮不起来,偷偷摸摸跟贼似得,也不知道干什么 分段阅读_第 36 章 好,就给他发qq:在吗 想了想,又补一句:哀家临幸你寝宫了,快快出来接驾,否则赐一丈红 半天没回,我趴在键盘上发呆,手臂硌久了有点儿疼,可就是不想动。忽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寝宫是用来临幸的?你临一个我看看!” 我大方地不跟他计较,“你现在要上班吗?”不上的话我请你吃宵夜。 “不上班我来干嘛呀没事儿瞎逛啊!” “哦~”失望透顶。 “你要是求一声儿我就勉强请个假陪你出去走走。” “滚去上班吧老娘没空陪你闲扯。” 方文强,就这个网管,和我念的是同一所初中,后来技校毕业跑这儿当网管来了。他说一看到我就认出来是小师妹,我很惊讶:“你啥时候见过我?” “初中校庆,校友不都会回去嘛,站升旗台上嗲里嗲气念经的那小妹妹还不是你!” 开场白是播音室的人负责,接着才是领导讲话,他不说我都忘了有这回事儿。 我问他:“那后来你在哪所学校啊?” “山东蓝翔听说过吗?” “听过呀。” “很怀念以前学挖掘机的日子啊!” 后来我们就蔡哥和政教处主任的所作所为进行深刻研讨,同仇敌忾结为八拜之jiāo。有件事我需要澄清一下,方文强不是弯弯,他有女朋友,嫂子□□身材火辣夏天里一袭低胸装从我面前经过,用黄立谦的话说就是“nǎi光一现”,跟《不二神探》里柳岩的出场秀差不多,常让我忍不住吞口水。 旁边一身汗臭的男生戴着耳麦跟女网友聊天,还时不时地挥个手臂,没有配音的话我会以为他正在谈论的是最近股市行情的涨跌情况和他家族集团在福布斯排行榜的地位。不过我宁愿没有配音。 这种时候连蜡笔小新都逗不乐我,开着视频看键盘,一咬牙索xing关机退卡去了。 “这么早就走啦?”方文强翘着二郎腿叼根烟,说话含糊不清。 “跟你在同一个屋檐下我觉得掉身份,走了拜。” ☆、偶尔我会想起他 要回去吗?还是继续瞎逛?可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乱晃不太好吧?虽然长得挺安全但这大晚上的也看不太清脸何况林子这么大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人没有!我反复纠结,凭着直觉就走到了家门口,灯光一晃一晃的。 咦?我可以去溜冰啊。 领完旱冰鞋转身,毫无预料地撞上了身后人的下巴,他倒吸一口凉气,怒视着我,咬牙切齿。 活该,老子还被你吓破胆了呢,坚决不道歉。 我走哪儿他挡哪儿,仗着腿长把我困得死死地。 “劳驾,借过。” “哟呵,这算不算主动跟我搭讪呀小妞!”他得意洋洋地朝我挑眉。 我不理他继续突围。 “哎哎哎,上次谁说我跪着求她教我溜冰来着?这么不要脸啊?啊?” 黄立谦这个叛徒! “那你要怎么着啊大婶!” “谁你婶了?没大没小,喊叔!” “叔。” “……” 他扔了球杆陪我滑旱冰,一直牵着我,我也不敢放手。难怪少男少女们都喜欢来这儿玩,以前站阳台上就特别纳闷这有什么好玩儿的呀个个儿手拉手嘻嘻哈哈乐在其中,现在倒是有些着迷了,如果身边是许某人的话那就perfect了,他小时候就特别聪明,什么都会简直无所不能!而黄俊如果不开口的话我也看不出来他是傻bi,就属于那种远远一瞧会让小女生想入非非,但是一聊天儿就会纳闷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想入非非的类型。有次气急用力推了他一把结果差点儿把自己摔了个四仰八叉,于是更加不敢放手了。所以学了一晚上依然处在借力滑行的状态,真没志气。 露天的溜冰场夜里依然闷热,走出去时要经过开着冷气的台球厅,我贪凉不肯走,黄俊以为我喜欢看打球,于是拍了拍身边弯腰瞄半天目标没开球的哥们儿肩膀。 “给我试试。” 那哥们儿咧嘴一笑就把杆递给他,跟我一样没志气。 黄俊瞅了一会儿,蓦地抬头看向我,我如惊弓之鸟般别过头, 分段阅读_第 37 章 他继续瞄准目标,我又转过头来。 “叩”的一声,完美进洞,恰巧掩盖了我心里奔腾的小鹿嘶鸣声。 回到家才看见手机里有条未读信息,打开,黄立谦发过来的:“到家了吗?” “到了。” 没一会儿他给我回电话,一开口就问:“你和黄俊在一起了?” “没有啊,谁说的?” “他们说你俩出双入对搂搂抱抱的,肯定是成了。”他压低声音:“但是沐沐你得听我一句,既然没有在一起你最好不要跟他走的太近,我不是私心,我真的为你好。” 传闻真可怕,不就是手拉手学溜冰嘛,那场子里的教练岂非后宫佳丽三千! “哦我知道了。” 他的话我没太放在心上,也没有完全忽略,反正就恰巧碰到两三次而已我问心无愧,大不了少去台球城呗。 我把日记本拿出来,工工整整地记录下一整日的点点滴滴,不为别的,只为若干年后跟许晨铭说起这些事情能够有迹可循,让他不至于错失在我的生活里太久——倘若我们有将来的话。 读李碧华《烟花三月》,她问: 午夜三时十六分乍醒,你最思念的人是谁? 你相信世上有一个人,无论天涯海角,注定会遇上? 在哪一刻,你没有力气矫饰,也顾不上面子、尊严、冷静、理智、xing格…… 你有想过“我逃不掉了”吗? 很累很累,要听过谁的声音才肯睡? 试过无法取舍? 你有为一个不值得的人长夜不眠吗? 你相信什么都没有就可以免于失去吗? 你试过某天一转身,才发觉睡在身边的人,或爱情,不知消失到何方再也找不到吗? …… 没有答案,但总有天会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天是周六,马彦昨晚老同学聚会喝高了没回来,我准备睡到日晒三竿的,结果一大清早手机就响个不停,有六条未读短信和两个未接电话,我想发火可提不起劲儿,含糊地“喂”了一声。 黄俊大吼起来:“我以为你命丧黄泉了!” “啥事儿呀?” “出来,台球厅。” “唔……还没起,不去。” “我已经走到你家楼下了,再不下来我可要砸门了!” 我不信,接着真的响起了黄俊的呐喊,还伴随着“咚咚咚”的节奏,勇敢的怕不要命的,要脸的怕不要脸的,楼下房东生气是小事万一门真坏了他可赔不起啊!这么一想赶紧起来换衣服,看来我还是很善良的。 黄俊抱着手臂一脸得意地望着我,“走吧。” “我饿。” “台球厅有卖早餐你不知道啊小呆瓜!” 真他妈奢侈。 我以前发过誓绝不在公园、车站以及娱乐场所买东西,可能太饿就给忘了。啊!饥饿,碎了多少人的节cāo。 我吧唧吧唧吃的正欢呢,突然面前的桌子中了一招火云掌,我吓得险些呛死,心跟随桌子抖动几下,停下来。眼前闪现一风华女子,我用目光询问,你谁啊? 可能眼睛不够大对方没有接收到信息,问道:“你就是黄俊的朋友?” 我点头,紧张的不知所措,只好吸着牛nǎi。 她上下扫视一番满脸鄙夷,“就你这样?也敢当他女朋友?” 刚才不说的是朋友嘛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看着她身后的杀马特团队我连据理力争的勇气都没有,只好慌乱地解释:“不是女朋友啦,就,就朋…….” 还没讲完一阵风刮过黄俊降临到我身边,我抬头看他,像小时候杨滨一行人夕阳下归来的情景,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黄俊不说话,就那么无所畏惧地对视着风华女子。她身后的杀马特咬着嘴角往前跨一步用力朝黄俊左肩上一推,我吓得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吱”出一长串闷声。 “杰明你干什么!”是风华女子的声音。 黄俊稳住脚步,发狠一笑,说:“王秀翊,你要脸不要!” 我第一次听他这么认真的刻薄。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黄俊,似乎 分段阅读_第 38 章 用力憋回眼泪。我敢确定,如果是许晨铭这么对我说话,不,他不用说话,只要用这样的神情看着我,我肯定崩溃到跳河。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观其变。我终于明白了黄立谦昨晚说的话,“我不是私心,我真的为你好。” 可是,为时已晚。 就在我以为灾难不可避免的时候,王秀翊招了招手,杀马特们纷纷跟着她去溜冰场了,有的不解恨还回过头怒视一眼,明显一副“小子你等着瞧”的表情。 于是,我就成了黄俊的女朋友,说来也亏,他连表白都没有! 后来黄立谦告诉我,王秀翊是本地的,跟我们同一届,他爸开网吧,“就校门口出去右拐那段路,你不会没去过吧?他们都在那儿混。” 我光去过一家啊。 我作为战争中拯救回来的美艳女子(……),心里特得意,请原谅一个小女生的虚荣心,把一个容貌家世都比你好上几倍的姑娘比下去,确实是一件值得鸣十二响礼pào的重大事件! 晚上发消息给方文强,说老娘终于把自个儿处理出去了。 过了很久他才回我:恭喜!后面紧跟一条:这么草率就决定了啊?不再考虑考虑?这年头青年才俊可多着呢不多挑一下? 我不以为然:就是挑太多了才让我心灰意冷,也不知道都一群什么人啊忽略我鬼斧神工的容貌就算了可最令人忍受不了的是逮着我就恨不得掏我心肺,严刑bi供屈打成招“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也喜欢我这个事实这是为什么!!!”我觉得烂桃花之所以开的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因为我身边没有负责清理的农民,这下连土壤都清空了看它还怎么发芽。 老方呵呵一声,说很晚了该睡了,有机会拉出来溜溜。 我美滋滋地准备入眠,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 ☆、肥肉是会呼吸的痛 王秀翊没有找过我麻烦,这让担惊受怕好几天的我颇为失落。 不久后,我和黄俊之间就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原因却是再鸡毛蒜皮不过的小事。 女生实在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她可以自黑自嘲嫌弃上半个世纪,但绝不容许别人当面挑剔,尤其是声称喜欢自己的人!就跟大家嘴里的母校差不多——自己能骂,并且只有自己能骂。 有天黄俊送我回家,站在大门口依依不舍到处找话题,临别前他掐着我的脸蛋很宠溺地问:“你最近是不是肥了啊?这么多肉肉。” 我拍掉他的爪子:“要你管。” “哎我一直都没好意思说,你看你那小肚腩……” 不等他说完我就嘟着嘴愤愤离去,甩门反锁。 马彦还没回来,无处抱怨,不过她应该不会与我感同身受,她那么漂亮那么纤细,而且陈鑫小心翼翼地把她捧怀里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数落她呢! “漂亮的男人不把女人当人看”,这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因为不用付出就能得到很多的爱,被宠坏了。 想着想着开始庆幸刚才马彦没在家,不然只有让人看笑话的份了。摸着圆嘟嘟的小肚子,心里好难过,再摸,更难过了…… 马彦说她留在女同学家过夜,晚上不回来了。 百无聊赖,又难以入眠,坐在窗台边夜观天象,星星点点有点像狮子,想起赵芝兰,她是狮子座。 这么多年过去,身边的朋友来来往往,留下的,也不过是最初的那几个。 可是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赵芝兰居然是处女座,还声称自己有洁癖!有天在她家吃饭,吃了一半忽然想起给贵宾喂狗粮,肉松拌海洋之星。喂完后手也不洗继续吃,边吃边跟一脸惊恐的我解释道:“我是处女座!我真的有洁癖!” 我得找个人抱怨一下。 电话刚接通赵芝兰尖锐的娃娃音就传过来:“我的小心肝儿啊是不是想我啦?” “我没有要紧事儿会给你打电话吗别做梦了!” “哦,那你啥事儿说吧。” 几句话描述完,对方沉默半晌,我不耐烦道:“吱声儿呐婶。” 她啧啧称奇:“没想到我们的杨大小姐也免不了 分段阅读_第 39 章 俗哇。不过我得先问一下,你喜欢他吗?” “我没见过他妈!” “哎哎哎你要再这样我掐了啊。” “别别别,干嘛这么不友好!其实我也不知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一开始觉得吧长挺好看的。” “那你为什么撕心裂肺悲痛yu绝恨不得跳河自尽?”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他刚才说我胖,不对,是肥!踏马的说老子肥!” …… 楼下灯红酒绿人声鼎沸,全都是些无干的身影。竟没有一个,能打动我的心。 很晚了黄俊给我打来电话,拒接。 他又发短信过来:“咋啦?不会真生气了吧?” “没有!”我嘴硬。 “那你刚才那么用力关门,不会是吃撑了做运动吧?你这么瘦还得加十斤体重才健康知道吗!”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托着下巴酝酿了一下,决定原谅他。 回了个电话过去,“我生气了,你得跟我道歉!” “好我道歉。” “一点儿诚意也没有,不算不算。” “这还不算啊?我都从昨天一直道歉到今天了!” 我拿开手机一看,果然,时间已经从周六的末尾跳到周日的凌晨。 手舞足蹈地爬到床上,拿起放在枕边没看完的杂志,有一篇文章很感伤: “星期天是最适合出太阳的日子呀 因为sunday=sunny day啊 ‘难得假日’加上‘美好天气’组合起来也应该是‘愉悦心情’吧 但,如果是孤单一个人呢” 如果是孤单一个人呢? 管他呢,反正我不是孤单一个人!窗外夜色迷人,皓月当空,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要说: ☆、爱的代价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时间,有天晚自习王秀翊突然降临在后门把我叫出去,我忧心忡忡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左顾右盼生怕黑暗里突然冲出几个杀马特大刀阔斧把我大卸八块。 地方越走越偏,已经快到军训的后cāo场了,我很没志气吓得手脚冰凉瑟瑟发抖。 她随便找了个岩石坐下,拍拍旁边的空位,示意我坐。 不敢违令。 她熟稔地点燃一支烟,打火机摩擦的声音把我小心肝儿震的砰砰响,借着微弱的火光我左右巡视一番,似乎没有潜伏大队。 她似乎感觉不到我的存在,自顾自吸烟,夜色里雾气缭绕映衬着一头红发愈发迷人。她开始讲述起来: “你知道吗,我喜欢黄俊,是真的喜欢,喜欢很久了。” 接着又吸了口烟,我只会点头,颈椎都快甩断了她也没有瞧一眼,我敢怒不敢言。 “初二的时候我跟他玩的很好,不,应该是我对他特别好,后来他就不怎么主动理我了,身边的朋友说,他不喜欢小女孩儿。 心下一惊脱口而出:“难道他喜欢小男孩儿?”说完恨不得抽自个儿一大耳光。 王秀翊明显愣了一下,解释道:“他觉得我不够成熟,别人传我和他之间的事,所以开始回避我。 我是被捧在掌心长大的,我知道自己任xing嚣张了十几年,但我可以改,外貌或者气质,我都能改。” 她顿了顿,把烟掐灭。 “就在前段时间,我想想,应该是在台球城遇到你的前一周,我跟他表白了,当面。 呵呵,很少有女生这么勇敢吧,但是我敢,因为对方是他。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了半天,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我喜欢他就像个大笑话! 他说,‘王秀翊,我很讨厌你们这种缠人的小女生。’ 我哭了,他走了。 所以后来听说他已经有女朋友的时候,我就到处去问是谁,我一点儿也不含蓄不顾及面子。黄俊说得对,我挺不要脸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拨开,天色太暗,我看不清表情。 “可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怒气,你说,你有我漂亮吗。” 我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说下去。 “我原以为他不过是暂时接受不了我,所以随便找个人放身边而已,可是,当他恶狠 分段阅读_第 40 章 狠地表情质问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戏了。 是真的,没戏。” 她终于扭过头正眼看我,说了最后五个字。 回去的路上我还在咀嚼她刚刚说的话。曾听过这样一段问答: “见到你爱的人爱上别人,你会杀死哪一个?” “一定要的话,杀死‘别人’,这种事完全用不到理智。” 临别前王秀翊说:“我喜欢他,在不喜欢之前我都不会放弃,多爱一秒是一秒,我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让我心心念念毫无保留地去爱了。现在我决定,不喜欢了,迟早有这么一天的,你是终结者。” 黄俊不是王秀翊爱的人,所以我也不用死。 爱一个人连失去他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该是有多爱! 我知道这对王秀翊不公平,可在爱情里何谓公平?爱一个人是犯贱的开始,谁先爱谁就输了。 《致我的青蛙王子》里hanna在即将奔四的年纪总结出来的:“这世界上你所认识的男人有三种:完全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和你在一起又不属于你的男人,尽可能地接近你又从不属于你的男人”。 完全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哪怕你没有洗头、哪怕没有化妆、说话无趣,这些他都不在意,他总觉得你很美丽,他总想要和你在一起。 所以秀翊,你不输我什么,你只是没出现在恰如其分的时机罢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sāo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幸福总是轻得太沉重,所以有那么多傻傻的人儿想要把它像香槟一样保存起来,在绝望的爱恋里一再拖延,因为你害怕,因为你把它看得太重,因为你不想把它用完,因为你无法想象到那时你对它还能有什么期盼…… 一个女孩子究竟要有多大的勇气,才可以承受黄俊那么多年的不爱! 但亲爱的,自始至终这都只是一场独角戏,他甚至不值得成为你的配角,而关于这点,哪一天你才能真正知晓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我的夏日晴天 夏至一过,高一高二进入紧张的复习阶段,我们每天埋头于各种各样的试卷复习中,试卷就像抽水马桶,哗啦啦一去不回头。 乘着高三党都毕业了,我和马彦开始着手找房子。有个套间很温馨,暖黄色灯光,日本风格的推拉门,四个房间,还有一个杂物室。客厅居中,常年没有阳光照shè所以有股yin风阵阵的感觉。我忽然想起初中看《奋斗》时前期“心碎乌托邦”的热闹场景,相亲相爱的一群狐朋狗友扎堆在一块儿互相埋汰,那么令人向往。 我想了想赵芝兰,又想了想杨滨张海明,不过这跟我们在幼儿园考虑将来上北大还是上清华一个xing质。 最后定在斜对面的五楼,女房东年轻漂亮,温婉动人,就是这儿了。 我选的是有全身镜的卧室,大窗户朝东,冬天里应该会很温暖吧。马彦住我隔壁,夏天估计很凉快。卫生间比以前的小,有得有失吧,不是什么都能两全的。 黄俊和陈鑫来给我们搬东西,虽然看着不多但在烈日下来回跑好几趟也累得够呛。 搬的差不多了马彦嚷嚷着叫陈鑫出去玩儿,问我们要不要一起?我还没来得及答应黄俊就一口回绝。 我有点不开心,累得要死要活出去玩会儿怎么了! 他摸摸我乱糟糟的头发,说:“你去洗把脸吧,花猫似得。” 我一脸墨色没搭理他,就去洗脸,又顺便洗了个乱蓬蓬的头发,出来一身清爽好凉快。可是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客厅拖的干干净净,我们房间也收拾的整整齐齐,黄俊坐在地板上,傻乎乎地盯着我笑。 我拧把毛巾递给他,他不接,我无奈地帮他擦脸。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们准备出去吃饭,套间门口遇到了一起租住的女孩子,她亲切地笑笑,说:“谢谢啊,把客厅拖的这么整洁。” 黄俊回答:“应该的,反正您住在一起将来互相照应一下,尤其这小笨蛋。” 如果我不是羞涩地低着头就能够看见室友那满眼的桃心往外飞。 可是我没看到, 分段阅读_第 41 章 也幸好没看到。黄俊对谁都文质彬彬礼貌客气,可每次对我都大呼小叫调侃味十足,我有时候假装生气,有时候真生气,他会安分一阵子然后又开始数落我。 被人嫌弃是习惯不了的。 早读课,语文老师悄悄问我:“杨沐,下学期要分文理班了,你准备报哪科?” 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理科。” 老师没料到我会这么坚决,愣了一下,说理科挺好,理科挺好的。 黄俊是美术特长生,肯定报文科。 天气越来越热,有的人希望早点放假回家享受生活,有的人舍不得离校最好补个课啥的,还有人不愿忍受艰苦的异地恋你侬我侬恨不得一夜之间白了头,永不分离。 呵呵,我属于第一种,义无反顾。 回家说我没良心,“你难道就一点儿也没有舍不得?哪怕骗骗我也成啊。” “可能似乎大概是,然而未必不尽然。”我吸着nǎi茶装傻。 一早就不看穷摇了,看的是亦舒,本着爱男人更爱自己的原则,把心看的牢牢的。 黄俊转移话题:“这家薄荷nǎi绿挺好喝的,你试试?” 我吸了一口,频频点头,“不错,有品位,难怪你会爱上我。” “真的?你不吹牛能死啊!” 我突然想起来,说:“附近那家超市隔壁的芋头面超级好吃,下午要不要去?” 他一脸怀疑的神色。 “真的好吃,如果我是红军卧底被敌军俘虏了,不用打,一盆芋头面就全招了!” …… 试卷在干燥的空气里发出“刷、刷、刷”的声响,伴随着风扇的鼓吹和被握的汗津津的水笔中,结束了一门又一门的考试。 就这样,暑假姗姗来迟。 作者有话要说: ☆、盛夏光年里的那一抹纯白 黄俊一天能给我打好几通电话,无数条信息,我埋怨道你可以发qq啊,他说qq还要登陆太麻烦了,我叹气,“你这得多懒啊!” “我每天晚上都要看好几遍你发给我的短信,没睡着就一直看,翻qq聊天记录太麻烦了。” 我无语。 有天中午我跟爸妈一起看电视,他又打电话过来,说刚起床就给我报道了。 我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所以不能避开他们的视线,只好说:“嗯,蛮好蛮好的。” “你在干嘛呢?” “哦,没啥事儿,那我先挂了啊。”在他怒吼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了电话。 我妈问:“谁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就一同学,挺烦的,我去午休了啊。” 回到房间才敢给他发消息:你知道我刚才在干嘛吗? 企鹅闪烁,他回过来:背着我幽会 拉倒吧,跟爹妈看电视呢。 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我妈问我是谁来着,吓死人家了!后面跟个委屈的表情。 哦,你爸妈都挺疼你吧 刚回来的时候是挺好的,多待几天,哎,惨不忍睹啊!又加了个抓狂的表情,一个不够,两个。 他半天没回消息,估计洗漱去了,我留了言:白天尽量少打电话吧,qq上留言,我看到就会回你的,睡美人要午休啦~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真没打电话过来,而且qq上的消息都是半夜发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跟我生活在同一个半球上,时差根本不对啊! 饭桌上我爸看我心情不太好,于是跟我讲起他小时候的事—— 他年轻的时候去邻居家玩,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在吃饭,超级大碗那种,估计跟饭店装汤的差不多大。我爸惊讶地说了句:“哎哟你居然还能吃这么多?!” 老太太生气地回答:“你这熊孩子,人家就吃一点饭你还说!” 我爸觉得冒昧忙改口:“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没有菜汤就直接吃饭而且这么多呀?” 老太太满意的说这还差不多。 接着我爸一朋友刚好路过看到我爸说你怎么也在这儿呢! 我爸说快点上来玩,他就屁颠屁颠上去了,也是很惊讶地呼了声:“我的妈呀你居然吃这么多!!!?” 老太太真发火了,把筷子拍桌上,“你他妈又说!!” 他 分段阅读_第 42 章 战心惊地碰了碰我爸的胳膊:“你刚才也说了?妈的你故意的吧?” 饶是心情不好也忍不住笑起来。 吃完饭跟着老妈在厨房绕来绕去看她忙碌的身影,又chā不上手,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 我跟她抱怨:“小孩子不好做啊!小时候我帮你洗碗要是不小心打破一个你能骂上三天三夜,但如果你自己打破了能怪我也是来怪我!” 她沉默地惭愧和忏悔,接着一巴掌呼过来:“你他妈的小时候几时帮老娘洗过碗了?!” 我讪讪离去。 黄俊子夜凌晨发消息,我青天白日回过去,牛头不对马嘴地聊几句,甚是无趣。难怪都说异地恋死得快,不无道理,我们这才几天啊。 没多久,爱犬芝芝寿终正寝。 埋葬的那个下午,我偷偷在旁边立了块墓碑,抱着膝盖哭到天黑。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但我一直坚信,它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此后我看到的每一只狗都可能会是它,是以心爱身边出现的所有生命。 无独有偶,回家的路上遇见一只流浪猫,白色,脏兮兮的,很丑。 心花怒放,于是抱回家。 有天夜里狂风大作,我抱着背角不敢睁开眼,虽然谈不上恐惧但这轰隆隆的雷鸣伴随着一道道闪电也够骇人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看到屏幕上的两个字我眼泪瞬间就啪嗒啪嗒掉下来。 黄俊听到我的抽泣声立马急了,“沐沐,沐沐你别哭啊沐沐,沐沐……” 我听着又笑了。 “你怎么了刚刚?是不是被雷声吓到了?我就想你可能会害怕所……” “我想你了。” 黄俊的话被我打断,半天没有声音。 小时候摔倒,左右一瞧没有大人在,干脆一声不吭自己爬起来。 有人呵护的痛楚,就更疼。 8月7号,立秋。 连日来的几个黄昏暴雨来势汹汹,电话也紧随其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迎接新生 这学期学生会突然发起接待新生的任务,美其名曰让小师弟师妹们有宾至如归的亲切感、增进同学之间的友好关系、塑造良好校园学风,还不是一群王八蛋琢磨着泡人家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无耻地规定不来参加的人扣学分!所以学生会全体成员要提前一天到校。我忍不住腹诽:这他妈到底是谁给老娘报的名! 黄俊也是学生会成员这件事我从来不知道,当我惊讶地问起他时,被白了一眼:“你除了面试几时参加过学生会组织的活动?” 我两个食指对对碰。 刚开学还没来得及倒时差,一大早就被黄俊的夺命连环call从床上抠起来,当时我正梦见自己沿着一座无穷天梯捡钞票,所以黄俊的电话让我很郁闷。 他急吼吼地说:“要不要我帮你连人带床搬到学校来?” “嗯……”我眼皮直往下掉。 “你醒了没有到底!!!” “啊……哦……”我勉强睁开明媚水灵的双眸,全身镜正对朝东的大窗户,昨晚为了通风大大敞开,这会儿折shè的光线刺的我眼睛生疼,“嗷”地一声昏死过去。 黄俊无可奈何,说我去你家楼下喊你啦。 我瞬间回光返照,气沉丹田应了句:“黄俊黄俊我现在正刷牙洗脸可是我饿了我一会儿到学校要吃到早餐现在满嘴泡沫不能说话拜拜。” 憋足一口气说完挂断电话,能量像格斗游戏的生命条k.o.归零,呼了口气又软绵绵地趴下去昏死。 我想着我应该要起来了,我真的要起来了,于是走进卫生间,上厕所、刷牙、洗脸、换衣服,准备出门…… 浑浑噩噩中翻了个身,发现我还在床上安然躺着。 我靠!居然做了个梦。 蓄积三分钟后,我像是喝了两大箱的红牛瞬间恢复满血状态火急火燎地开启女汉子模式:横扫卫生间,搞定洗漱,兜兜转转勉强能出门了。 可能本身配置太低,我边下楼梯边扎马尾的时候突然卡机——扭到脚了,还好没大碍。于是更加坚信,多行善事,福未至而祸已远。 到了学校 分段阅读_第 43 章 没找着黄俊,打电话占线,于是跑学生会办公室找事做。忘记说了,每学年期末各个学生机构的领头人物换届,新上任的主席就是我昔日的班长,投票场景我没看到,因为我没去参加。 主席刚好走出来,差点在门口撞个满怀,可惜我没有好好把握住机会。 “杨沐!” “啊主席,早上好啊。好久不见真是越发英俊了呢呵呵呵。”我皮笑肉不笑地敷衍,生怕他逮着我迟到的事来说。 “黄俊说你在迎接新生下去帮你忙,怎么你没遇到他吗?”他诧异道。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电话老占线了,应该是在打我电话。 “哦这样啊,还没遇到那我下去找他。”肚子饿了,也不知道他把我早餐藏在哪儿。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我碎碎念叨希望能有心灵感应他一下子就出现在我面前。可转念一想,万一他知道我刚来学校怎么办?会不会杀了我?还是先干活儿博取同情为一会儿能理所当然地多吃点做铺垫?哎呀我真是趟过基佬这条大河的凛冽女子太聪明机智了! 蹲大门口接了第一个新来的小姑娘,特别质朴,诚惶诚恐地跟在我身后。她妈妈拎着两大袋行李,看个头应该是棉被枕头啥的。小姑娘背个黑色书包手上提一袋生活用品,我帮她拖着旅行箱,滚轮咕噜咕噜的声音应和着周遭的欢声笑语新奇目光,开始谱写新一页的篇章。 作者有话要说: ☆、噩梦归来 秋老虎袭来的热浪灼的皮肤刺刺生疼,接了几个人之后我开始浑水摸鱼,找了个人烟罕至的地儿,躲花坛绿荫下休憩。真凉快呀,哈哈,真他妈凉快。 我翘着二郎腿边哼小曲儿边拔点小花小草,用另一种方式为构建美好校园做贡献。突然有个女生出现在我面前,我吓得立马端正模样,扯开嘴角先给人家卖个笑脸——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不小心把我错认为她的杀父仇人了,一脸yin森。总之伸手不打笑脸人,如此真诚明快的笑容即使我欠她百八十万也应该下不了手吧!再仔细端详对方,面生,应该新来的,长的高高瘦瘦不够白皙,面孔还是很精致。 我bi着自己露出慈爱的目光,问:“你是新生吗?我高二的。你要找班级还是找宿舍?我可以带你去。” 她的声音沉稳平静,没有对陌生环境的低声下气。她说:“你是杨沐。” 语气肯定,不是问句,反倒是我乱了阵脚。 “是我。” “你不记得我了吗?”面无表情。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看看她的脸,再想了想,脑袋里有几十辆山东蓝翔挖掘机努力铲开记忆的坟墓,底朝天再回顾一遍,结果是——没屁点印象。我乜了眼她手上的登记发票单,没看清,又努力地瞧了瞧,“林琪琪?” 她似无奈地冷笑一下,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看错了,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女孩儿朝我冷笑?然后转身离去。 我不明就里地盯着她的背影,到底是谁呢?多看几眼好像挺面熟的,可就是想不起来!她走路很好看,裙摆飘扬摇曳生姿,细瘦长腿迈着均匀稳健的步伐,可当我无意间瞥见她右边小腿外侧的暗紫色胎记时,笑容凝固。 电光火石间我有一刹那的失神,是她。 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过这样的情况,想要找的东西突然之间掘地三尺也无影无踪,而此生不愿相见的人或物却总是毫无预料地横空出现,她甚至不发一言都能教训的你体无完肤,只要撩开神秘面纱,昭告你:我回来了。 我就是后者。 像超级玛丽在管道口被食人花突袭,“噔”的一声,伴随着哀乐死去。 总有些事你是不愿再提,或是有些人你不想再见,有的人曾经对不起你,也许你想过要杀了他们,但是你不敢。 手机铃声乍响,我慌乱接起,黄俊问:“你在哪儿?”口气微愠。 “我在教学楼后面的花坛边上坐着,旁边是鱼池。” 黄俊愣了一下,语气软下来,说:“你怎么了?我马上过来你不要动你怎么了?” 我呆了半晌, 分段阅读_第 44 章 才回答道:“我没事啊。”勉强扯了个面容,想起他根本看不到,却松弛不下来。 “你声音都抖成什么样了!”他努力抚平音调,还是听出有点喘。 “黄俊……”我这才才注意到自己带着哭腔,深吸了口气,“黄俊我……”没来得及说出口,也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眼前蓦地一黑扎到一个人怀里,他顺着我的脊背,说:“没事了……没事了……” 谢天谢地,黄俊来了。 我肆无忌惮地呜咽起来,哭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到底在哭什么?他乡遇故人这点小事儿也值得拿出来哭一场?太他妈丢人了!于是转而琢磨起面前的英俊小生。夏日里男孩儿身上特有的一股汗味,夹杂着奥妙洗衣粉的清香,嗯,甜橙精华的那款。可能是因为天儿热,衬衫扣子系的低,靠在他肩头从敞开的领口往下瞧隐隐约约能看见胸肌,于是认真研究起来。他感觉我止住了哭声,想扶我肩膀坐好,我发觉大事不妙赶紧继续抽泣,他顿住动作,任我妄为。我哭一会儿研究一会儿,抽泣声断断续续,动机十分可疑。 后来实在装不下去了,自己坐起来,他一手托着我毫无泪痕的脸,极度温柔地问:“怎么了?跟我说说好吗?”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愧疚之色溢于言表。 他以为我又开始难过,连忙安慰:“没关系你不想说我就不再问了,好不好?我不问了。” 于是愈加愧疚! 我说:“我饿了,饿得浑身发抖,都怪你!我找不着你又热又饿很难过。” “你就因为早餐没着落哭?”他浓眉紧锁质疑道。 我觉得这个理由太丢人,其程度仅次于我莫名其妙的哭,可我必须找个理由。扁了扁嘴带着撒娇而嘶哑的口气道,“我想你了。” 说完把头埋的更低。 他没声音,我畏畏缩缩地抬起头瞄了一眼,他在笑。 下一秒,他牵起我的左手,离开绿荫,走进阳光里。说实话,不是不悸动的。 亦舒说,爱一个人,就觉得她像个孩子,小,笨,凡事都做不好。如果这时候我放把火烧了他的房子,只需一句“我想你了”,他也会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说“没关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有事故 高二分文理科,又回到了军训那个掉满鸡皮疙瘩的大cāo场,年级长士气昂扬热情高涨:“破釜沉舟,拼他个日出日落;背水一战,干他个无怨无悔!”“不拼不搏,高三白活;不苦不累,高三无味。”然后喊几个学霸代表上台宣誓。晒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盼到分班环节,分完回各自教室做卫生。 理科,2班,新的班主任。 有些人可能猜到了,没错,牛nǎi店那个事故,就在今天。 送煤气的那个返璞归真一心钻研学术的老板,哦,应该是老师,看的根本不是什么陶冶情cāo升华灵魂的刊物,他那么认真是在研究物理题目! 物理老师,兼班主任。 啊,我的天呐!一道闪电从我后脑勺劈过。 看几个积极向上的男女青年争着抢着扫地洗黑板也是很无聊,我溜到门口发现小霞就站在6班走廊上,灵机一动把她拖过来,“走,出去玩儿。” 小霞很惊讶,“你们不做卫生呀?” “放心吧我用目光支持他们。” “那你人都走了还用什么目光?把眼睛留下?还是隔空传神?”她得理不饶人。 “……该瞪的都瞪过了能不能领会个中奥义全靠他们自己的造化,走吧。” 坐理发店里弄头发,和理发师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小霞突然问起我在哪个班级?我说2班。她两眼冒桃心:“2班?2班可是帅哥云集的宝地啊!你说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善事一大束红艳艳的牡丹花就□□头上了!” “你都打听好了?这么迅速!”我表示鄙夷,总之帅哥靓女从来都在“别人班”。 “刚才分班的时候我听到的啊,好像高一长得过得去的几个都分你们班了,啧啧,你先勾搭,完事了介绍给我啊。” “你人脉真low。” “诶, 分段阅读_第 45 章 是不是有一个长得挺白的,头发微卷,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的男生在你们班上?”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所见所闻,摇摇头:“没注意,你看上人家了?” 她一掌拍我大腿上,这可是人肉啊混蛋! “哪有啦,他以前是1班的班长,成绩好长得帅,骑摩托车的样子真的好酷呀!矮油好多女生暗恋他呢……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讨厌!” 我捏着兰花指学着她的花痴模样模仿一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讨厌!恶不恶心啊姐姐?” 理发师双手一抖险些烫着我鼻毛。 做完头发回教室。 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徘徊于前两排座位,实在厌倦了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一开始就捷足先登在后面小角落占了个位,也希望班主任看在我主动让出前排风水宝地的份儿上不要太计较如烟往事。 新同桌绉丽敏大方友善,跟我一个想法,为真学霸挪出一块空地。我还没到班级她就帮我把课本桌椅收拾整洁,等我落座。和这样的人jiāo不了朋友是要遭天谴的! 后桌也是最后排,清一色男生,并且我敢打赌有一大半的体重没超过三位数!他们很有创意地把两桌挤在一起,旁边一组空出来让道路更宽敞,拼出一个奇怪的造型,书叠的恨天高,老师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老师,与世隔绝。 前桌俩人和我同桌名字里都带同一个字,包丽芸和邓丽君,当然了不是唱歌那个邓丽君。搞得我这个资深强迫症患者老纠结要不要去民政局改个名儿叫杨丽沐之类,不过有点儿难听,还是算了吧。 马彦在隔壁,1班。 黄俊是特长生,所以报的文科,跟我隔过千山万水,8班。 高中时期新的一块里程碑。 作者有话要说: ☆、孤单心事 雨下在我窗前 玻璃也在流眼泪 街上的人都看起来 比我幸福一点 用寂寞来测验 还是最想要你陪 曾和你一起走过的夏天 我常常会梦见 ——《孤单心事》 我独自站在初中校园常看日出的那个天台。 视野宽广,云海壮阔,朝阳冉冉升起。 橙红色的一个半圆、大半圆、整个太阳挣脱束缚,完全跳了出来。 我高兴地双手合十,许愿,我说想要见到许晨铭,如果可以的话,立刻、马上。 当我睁开双眼时,周遭亮起金黄色的光晕——那个我思念了整整八年的英挺男子,横空出世。 他依旧穿着去年冬日里那件黑色大衣,仰望天空,其间没有看我一眼。我走到他身旁,伸手替他挡住刺眼的光芒。他终于开口对我说话了,语气带着愤怒:“你想冷死你姐姐吗!” 方才看到,伏在他膝上的长发女子。 我委屈极了,头也不回地离开,可转瞬就掉下天台。 惊醒。 没有月光,睁开眼却看不到天亮,我抱着被子回想:如果刚才不要掉头就走,上前抱着他的腿问为什么不喜欢我会怎么样?至少不会这么快醒来也是好的。 姐姐?我没有姐姐,我只有一个表姐,他不会是喜欢我表姐吧?不过转念一想:擦,我表姐都有老公了,连女儿也已经一岁半你丫个蠢货根本没戏! 顿时释怀了。 黄俊一早等在我楼下,入住前女房东曾说:“不允许带外人进来,女同学也尽量不要。”我倒是很乐意,名正言顺地不让他上楼。马彦无所谓,她觉得我们jiāo了钱又不是白住,还没点儿自主支配权啊!偶尔让陈鑫送点东西上去,不过好像是走后面的小门,简称后门。 我胡乱地刷牙洗脸就急急忙忙冲下楼,天xing不爱等人,亦不喜别人等我。 黄俊给递上早餐,我边走边吃。 “你等多久了啊?” “没多久,刚到一下下。诶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还没起吗?动作挺迅速啊。” “我就刷牙洗脸能用几分钟。” “别蒙我了,这头发打理了挺久吧?”他顺着我的发丝。 “糟糕。” “怎么了?” “我头发忘记梳了! 分段阅读_第 46 章 ” “真的假的?” “真的!” “那还这么柔顺,你用的是飘柔吧?” “滚!你才用的飘柔!你全家都用飘柔!!!” 黄俊显然被我惊吓到了,我翻着白眼继续大步流星朝前走。 到校门口遇上了一个人,他骑着摩托车回头朝我们看了看,挺眼熟的。学校不让骑摩托车入内,他只到大门口就停住,上锁,向我们走过来。近了我才想起来,这卷曲的秀发,水嫩的婴儿肥,可不就是台球厅里马彦眼中的金城武嘛。老马眼光也忒差,他哪一点像金大帅了! “hi!”他扫视了我们一眼,“这么巧啊。” “你还指望人群中擦肩而过懊悔一生啊!”我没好气地回答,屁点儿大的学校都同一时间上课偶遇一下还得是绝无仅有了? 婴儿肥讪讪地笑,黄俊出来圆场:“你在几班呢?” “2班,你呢?” 我条件反shè般问道:“你叫什么?”范小霞的白马王子万人垂涎的高材生莫不是这货?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个直的啊! 他摊开双手装作很认真地回答:“我没叫啊。” 吐血。 “他是利嘉城。小沐你们同班哦。” 喷血。 到了楼梯口不得不跟我的小俊俊告别,想学着《猫和老鼠》里的杰瑞挥块手绢显得伤感一点,奈何搜遍全身上下也没能找出块白抹布,人来人往也看不出谁穿的是白裤衩!只得空着手象征xing挥一挥:“再见了,你永远活在我心中。从此山长水远,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哦,扫泪。 我和利嘉城陌路一般各自走着,可能他腿短跟不上姑娘豪迈的步伐,总之就是被我甩到身后了,没来由的无感。 我第一时间张望了一遍全班同学,没几个好看的啊又被欺骗了,好悲哀。 后排空dàngdàng一个人也没有,早读课班主任姗姗来迟,估计送煤气耽搁了。他学着我的模样扫视一遍,问:“最后排有人吗?” 我左右环顾,没人鸟他,大发善心诚惶诚恐地点点头。 “有还是没有?” “有,不过没到。”同桌回答。 他来来回回问了好几个知情人士才知道座位主人是谁电话号码多少,程序比地下组织会面还繁琐。然后准备一个一个打过去。有个女生嗲里嗲气地提醒道: “老师~不要打那么多哦~打一个就可以啦~让他们互相通知一下嘛~就知道啦~” 全班涌起一阵sāo动,还有窃笑,班主任尴尬地点点头。 没多久六人聚齐,班主任面色纠结,大概在考虑是该软言相向以德服人呢?还是先给个下马威?但打得过他们吗?其中有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米八的跺跺脚楼层都会颤抖啊!最后可能一不小心联想到送煤气的事把这茬儿尽数抛之脑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独家记忆 首要事件——选班长。 我的前任班长也在2班,这才叫巧合嘛,婴儿肥那根本就是主动搭讪好吗!不过前任昨天起已经从学生会小干事荣升为正牌主席了,跟我同班过果然是运气好,看着他升官我老有一种儿子终于培养成才的错觉,也不知道为什么。 主席日理万机,不可能再兼职班长了。利嘉城曾经也担任过,还有就是刚才那个嗲死人不偿命的小姑娘。 班主任问:“有谁想当班长的?” 话音刚落,姑娘大胆地举起双手,声音也不嗲了,“我!” 铿锵有力,尾音回dàng在教室中,绵延不绝。 一锤定音,就是她了。 首战告捷。 学习委员是利嘉城,班主任钦点,看起来曾经有点名气但毕竟在我千里之外是以孤陋寡闻。再就是其他打酱油跑龙套的几个委以重任,基本就差不多了,还拖了第一节数学老师十几分钟时间,她是1班的班主任,早已安排妥当,煤气送多了果然会降低办事效率。 数学老师短短的卷发,水水嫩嫩的婴儿肥,如果说利嘉城是抱养的那她绝对亲妈,没跑儿! 语文老师四十来岁,瘦瘦小小声音温和细腻,后排经常听不清。第一节课就 分段阅读_第 47 章 前三排的同学认识一遍。不过一学期完了,她认识的依然只有前三排,也是无奈。 英语老师,外号183,身高一米八三,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英文流利,是所有女生的暗恋对象,人气比初中的小虎牙英语老师还高。遗憾的是他儿子念五年级了,大概不会和老婆离婚。是以男女通吃,因为小虎牙未婚遭到很多同xing同取向的排挤。 他上课喜欢满教室跑,这里逛逛那里瞄瞄,和谁都相处的很好。也曾大义凛然地对着全班说过:“成绩好也不算什么啊,毕业之后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反倒是那些成绩不大好的,诶,会经常跟你联系联系。” 所以万人敬仰是有理由的。 历史地理政治就教了几周应付本学期会考,没多大印象。化学老师原来是年级长,后来换成对面超市的大boss,每节课都是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尤其那套银灰色奢华版套装,阳光明媚的午后亮闪闪晃的我脑袋疼,夏天穿个白t恤都有人拍照留念。生物老师很漂亮,看起来非常年轻似二十出头,不过据她外甥女讲:“我小姨,三八颇有余,四八尚不足,女儿已经会走路。” 碎了一大票青春大男孩儿的心。 新组班级当然有拉帮结派的现象,高一上来还分在一起的开始玩起来。有个短发漂亮的女生,xing格开朗嗓音嘹亮,有一刹那让我误认为是许倩。 许倩,原谅我把你忘得七零八落。 她在和后排男生玩石头剪刀布,输的人要在手上画乌龟。 短发女生赢了,那男生看到她画的乌龟大嚷:“哪里有这么大的乌龟哦?哪有这么大哦!” “哇呀!你别动嘛!这只乌龟怀孕了,当然就有这么大咯!” 男生对着厕所方向颤抖地伸出右手,含泪飙歌:“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旁边起哄的人忍不住了,一巴掌呼过去:“别唱了,你不要唱了,你唱歌就像拉屎一样难听!” 作者有话要说: ☆、课堂那点事 还好前后左右都是善良无邪之辈,哈拉两句就勾搭上了。英语课前预习,丽君转头指着一个单词问我:“这个怎么念?” “currency.” 片刻后…… 丽君指着单词问我:“这个怎么念?” “currency.” 又是片刻后…… 丽君再次问我:“这个怎么念?” 同桌见情况不妙赶忙按住我的双手,我深呼吸勉强从牙关里蹦出一个支离破碎的单词:“cur!ren!cy!” 丽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挥笔在一旁写下“卡勒西”。 英俊帅气身后自带灯光效果的英语老师降临。 “ok.now class begin.” 老师讲到ache的意思就是“疼痛”,比如牙疼就是“toothache”、背痛就是“backache”、头痛就是“headache”,etc. 后排男生:“那屁股痛呢?” …… 数学课上,老师问我们:“不等式有哪些xing质,谁能告诉我?” 全班齐刷刷地回答:“逆推xing、传递xing……” 斜上方的平头男生丁结栎猛地抬头问:“有导电xing吗?” 导你大爷! 语文课,在上《迷娘曲》。 音色细细nǎi声nǎi气的中年fu女问:“‘桃金娘悄然无语’这句话包含了哪些意象?” 答曰:“桃子、金子、和她们的娘!” 我想起庙会里各方神圣王母娘娘面前摆着的摇钱树,再联想到一桌子的贡品,妈的饿死老子了。 望而生畏的物理课,班主任屁股摇摆无限风sāo地走进来,本来应该是不过膝的短裤硬是穿出七分裤的潮流时尚品位,xing感的腿毛在风扇的鼓动下摇曳生姿。想看,又不敢看,可忍不住不看。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公式:q=i^2xrt 短而肥的手指头敲击着字迹下方,娓娓道来:“这个公式用于纯电阻用电器!大家举些例子吧,比如电热棒就俗称‘热得快’。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例子呢?” 大家纷纷响应:“电熨斗、电磁炉……” 忽然有人冒了句:“电冰箱?” 分段阅读_第 48 章 连后排男生都忍不住应道:“老大,那是‘冷得快’。” 老师双手压了压示意安静:“好了,接下来大家实践cāo作一下,四桌一组就近分好,小组长上来领取实验器材。” 我们一组的电流表貌似坏掉了,指针一动不动。忽现班主任双手背后大摇大摆路过,wc站起来挥挥手吼道:“sos!!sos!!!” 我能感觉到班主任明显颤抖了一下,桌子的震动就是最好的证明,隐隐约约电流表的指针也跟着摇摆,然后一脸惊恐地仰面望向高出几个头的wc,敢怒不敢言。 wc是丁结栎的同桌。 晚自习,wc买了一大包山楂,一个一个一个地分。 忽然半路杀出个短发女孩儿,就是前面画乌龟那个,把东西抢走了,看了两秒后又丢回去,及其严肃地普及知识:“这个我不吃,这个我不吃!这个吃了会拉大便!” 大姐,我算是吃不下了。 低头认真地思考一道数学题,嘴里碎碎念:“gt5。” 忽然wc猛地转下来,激动地问:“啥?□□?” 我顿时懵了。 趁着同桌往后转的空档我拍了一下她的手说:“wc摸了你一下。”语气坚决眼神坚定,福尔摩斯在世都看不出破绽。 然后两人开始厮打,我捂脸不忍直视,真心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丁结栎来圆场:“我同桌是好东西,别打了啊,别打了别打了。” 丽敏:“丫就是坨大便!还是苍蝇tiǎn过的!” 这证明了一个鬼斧神工的大定理——大便是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一纸遇故人 国庆长假,我毫不留恋地回到了家。 我妈问我:“登御还记得吗?谢登御。” “知道呀,小学同学,我记xing没那么差吧!” “他跟你考上了同一所学校,有遇见要照顾照顾人家啊。” “今年才考上?初中不是不允许复读的嘛!” “他四年级留过你忘啦,这孩子。” 哦,好像是。 我拍胸脯保证,拍屁股走人。 说的好听,这让我怎么照顾啊,又不是什么大领导别人也不听我的。再说了谁不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总得自己学着长大呀。我要是事事关怀备至没准儿人家暗地里牵着女朋友的小手警告:“看到了吗?那个女的,以后见着得绕着走。切记!切记!” 我就饱受这种苦楚煎熬。 两周换一次组别,国庆归来,我们挪到了第四组。 晚自习,窗外有微风吹进来,入秋了,沾着些许凉意,伸手关窗。 咦?这是什么? 一张小纸条,系着一根细线,我轻轻拽了拽,猛地被提上去。过一会儿又放下来,我想着应该跟钓鱼差不多,于是打开来看—— “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what\'s your qq (不高不美不要回复)” 说实话,字儿写的真丑,俗话说见字如见人,估计楼上那货也是歪瓜裂枣。 我考虑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申请了个小号,传上去。 没多久qq响起,有人申请加为好友,通过。 他立马发消息过来:在下魏翔,敢问兄台贵姓? 免贵姓杨,阁下好生兴致。 惭愧惭愧,难得姑娘有此闲情逸致,陪同小生共度这良辰美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我咬着手指头才没笑出声儿来,抓了同桌一道研究。 “你说我现在回什么过去?” 丽敏思考片刻,给了一个鬼斧神工惨绝人寰的建议:“就说老子是纯爷们儿,喜欢汉子!” 我按着她说的回过去,然后补发一句:小伙子,搅基不? 半天没回,估计在吐血,我们俩笑得惊动党中央各方豪杰纷纷转下来一探究竟。实在忍不住,只好蹲地上笑一会儿缓解缓解情绪。 下课铃声响起,班上认识的不认识的围过来问我们刚才笑什么呢?好不容易憋住,这么一问又bào发了!他们遇见鬼似的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念降魔咒语:“神经病,神经病啊神经病……” 有人去外头约会有人蹲走廊透 分段阅读_第 49 章 有人组团上厕所,教室里寥寥无几,偶尔有纸张悉谇声儿传过来,那是真学霸在叹息。 走廊突然喧闹起来围了很多人,最刺耳的当属我们英勇伟大又尽职尽责的班长了。 “你们是谁咯~要找谁咯~我都认识呀可以带你过去的~先说找谁嘛~” 我想起丽春院的biboss也喜欢这么缠着客人:“哎哟客官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花容月貌的上等货色,燕瘦环肥应有尽有您要是有看上的尽管开口呀呵呵呵!我带您先瞧瞧吧保管您喜欢的不得了~” 正烟视媚行颠倒众生地翘着兰花指给丽敏表演呢,眼前一黑,有人遮住了头顶的日光灯。 “你就是贱笑姑娘?” 我点点头,他们不会想揍我吧? “嗯,是该喜欢汉子。” 我除了盯着他眨眼睛别的都忘了。 他们一走,包丽芸冲进来问我:“刚才那谁啊?” 我指指天花板。 “蜘蛛侠?”丽君诧异。 同桌仗着眼睛大翻了个大白眼,“是楼上的!” “哦,我光看见你头上的蜘蛛网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他为什么叫你贱笑?” “贱笑我网名。” “哈哈哈哈哈我叫bào笑好不好啊?”丽君笑得满面春风。 丽芸也凑热闹:“那我就叫含笑吧!” “含笑九泉?” “哦,也是,嗯……□□怎么样?咦~”她一脸猥琐,挑眉做了个□□的笑容。 从此没登过小号,事情暂时不了了之。 作者有话要说: ☆、蜉蝣一生 周日晚自习,我和马彦一同去学校,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降临,风云变幻惊动了飞鸟,枝叶摇摆簌簌掉落,空气中充斥着泥土的芬芳。 好在学校已经不远。 到了综合楼下的自行车停车场,我们兴高采烈骂骂咧咧抱怨起来: “9.19,浇一浇,哦,把我的心浇的拔凉拔凉的!” “哈哈哈哈哈傻bi!” 马彦想起什么似的,说:“去年这时候蜡笔小新的作者死了,今天是他忌日。杨沐,你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我的心是真的凉了一下,“不记得了,是不是很忘恩负义?他一生的作品带给我们那么多欢声笑语。” “没关系,我也不记得了。” 蜡笔小新还在网络被热搜,但鲜有人会在意他的作者是否安好吧?这也怨不得世人,谁不是首要为自己劳神劳力费尽心思,有多余的空当才找点闲事打发时间;若不,本身忙到分秒必争,再牵扯到诸多不相干的人或事去难过去挂念,一辈子大抵不够用。 我俩一言不发地往教学楼走去,我在心里默默悼念,或许,她也是。 风起云涌事态变迁,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沧海一粟,蜉蝣一生,死后别人对着黑白照片吊唁两三天,也就随风飘散开,是以惧怕死亡。 惧怕! 第三节课魏翔又往下甩纸条。我轻轻一扯放开,他以为上钩了就提起来,几分钟后再一次放饵。 纸张没有一如既往地叠起来,好奇,拆下来。是一张复印的黑白照片,我和杨滨站在大榕树下的合影,怎么会在他手上?旁边一行小字——这个是不是你?箭头直指我鼻孔。 我心虚,重新拿了张纸回上去:不是 执勤老师飘过,我假装很认真地关窗户,过一会儿又认真地打开通风。 纸条早在旁边飞扬,我偷偷摸摸夹在练习册里,看一眼:当我瞎啊?你眉尾有颗痣,照片原图看的很清晰!从实招来你跟杨滨什么关系? 我摸了摸痣,原来有这作用,辨识度还挺高,酝酿了一下回复:青梅竹马 想问怎么来的照片,没好意思问出口。 魏翔:哦,难怪,这是我哥的相册里看到的,觉得挺像满问一下你,我不知道你眉头有痣,不过照片上真有。 这yin险狡诈遭天杀的! 我问:你哥是谁? 回:魏辰。 我挥笔上书:不认识,杨滨是我特好一哥们儿,敢欺负他老娘分分钟要你的命。 快下课了才收到回复:就你那小胳膊小腿 分段阅读_第 50 章 的!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了吧?以后说话客气点啊,我和杨滨联系很紧密的,砸了他老人家的招牌可说不过去。 我两眼一黑,恨不得捏死这臭小子,一下就抓住我软肋了。 铃声一响我准备回家,近来和马彦生疏了,除了周末一起吃个饭其他时间基本没在一起。有次我在打电话她敲我房门,问有没有水? 我点点头指着水壶。 她边倒边不要脸地视察周围,看到我敞开的日记本。 “咦?你还挺复古嘛居然写日记。” “别乱看啊犯法懂不懂!” “看到了,什么晨铭,什么旧日时光,什么等待。” “喂!”我怒不可遏,“没事儿就滚吧不然分分钟起诉你。” 我慌乱地合上日记本,桌上随便拿起一个东西塞她怀里接着往外推。 “我的水还没拿啊!” “不是给你了嘛!” 我仔细瞧了瞧,她拿着我的镜子,大镜子。 这件事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过离我们之间的长篇jiāo集算是最近的。 到了班级门口看到魏翔,我视而不见地走过去。 “哎哎,我在等你啊!” “等我作甚?” 他摸摸鼻子,瞎掰道:“顺路。” “拉倒吧,你能顺到这儿来?走廊那边是尽头你跳一个我看看?” “你真刻薄。” “我谢你啊还有别的事儿吗?” “我还挺喜欢刻薄的人……哎,黄俊。” 我下意识地抬头,黄俊就站在人群里,嘴角上扬地看着我。 魏翔诧异,“你们也认识?” “我女朋友。” 我后怕地瞪了他一眼,这么大声唯恐老师听不到啊!不过还真挺好听的。 黄俊在人群中低调地拉着我的手,我也一反常态地没有甩开。 吃饭的时候他问我: “晨铭是谁?” “啊?” “没什么。” “哦,我初恋情人。” “喂喂,要不要这么刺激我啊!” “这有什么,难道你没有初恋?”我不以为然。 “有。” “嗯,恭喜啊。麻烦尊臀挪开一点儿。” “你不问问是谁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有权力为自己不堪回首的流年往事保持沉默,我不介意,不用谢。” “你还真看得开!”他嗤之以鼻。 “其实我觉得王秀翊还挺不错的,你不觉得……” “我也这么觉得,快点吃吧。” 气氛怪异,导致胃口不佳,如果天天这样就好了就不用为减肥的事发愁。 作者有话要说: ☆、猝不及防 国庆之后学校举办运动会,我从小学开始就习惯说成奥运会,改不过来。 到了教师400m接力赛环节,班主任一上场小壮立马抢过台上主持人的话筒加油助威:“二班!牛nǎi!加油!!!”“牛!nǎi!牛nǎi!!我!是!煤气!” 铿锵有力义薄云天,我不小心看到班主任脸上的yin霾比煤气泄露还严重。 有人蒙住我的眼睛,不会是丽敏,她没这么幼稚。晓晾?不对,她手没这么大!难不成是黄俊?啊我的天!想到他条件反shè般用胳膊肘往后捅,那人惊呼一声,是魏翔。 黄俊和利嘉城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就站在不远处,他们似乎是一起过来的。其他人起哄大笑,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利嘉城关怀地问:“肋骨没断吧?” “不是应该先担心他的肾吗?” “想要肾好,就吃肾宝。” “九芝堂浓缩六味地黄丸,治肾亏,不含糖。” “夜来幽梦忽还乡,学外语,新东方!” “相顾无言,洗洗更健康。” …… 狐朋狗友都是扎堆的,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人渣味儿互相吸引,像个严密的地下组织。比如,我一眼就看到置身于他们一群人之间的林琪琪。 林大小姐留过级,具体哪一年不清楚,所以现在就读高一。有天魏翔告诉我:“你这个正牌女朋友地位出现危机了,高一那个林琪琪你认不认识?每次比赛都守在篮球场旁边给黄俊端茶倒水擦汗, 分段阅读_第 51 章 恨不得连内裤都给人家换了。哎你们是不是感情出现裂痕让别人趁虚而入啦?太棒了看来我有机会了呢。” 这件事我有所耳闻,原来不过是一笑置之。他从来没提过,我也不好意思开口,不然显得多小家子气似得。倒是王秀翊找过我一次,问我们是不是分了?我说没有,挺好的。她也是很有自知之明不再追问,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yu言又止。我也没指望同她化干戈为玉帛,真的,感情这回事呢从来没有爱屋及乌这一说,不管结局是什么,两个女人为此争执之后,怎么可能再无间。 是女人,又不是神。 现如今听到那人居然是林琪琪,五味杂陈。 “她知道我的存在吗?”我语气平静,尽量不让人看出端倪。 “谁?你是说林美人?肯定知道啊,黄俊对你百依百顺唯命是从脑袋没坑的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吧,你下次到球场溜达一圈就知道了,场面尺度很大哟。” 我尴尬地笑笑,黄俊没他们想象的对我那么好,更别提什么唯命是从了,他纵横霸道了十几年哪能说改就改!我从来不去篮球场所有人都知道,第一怕晒太阳,第二受不了人潮拥挤的环境,还有震耳yu聋的呐喊声,不得已路过也是绕道,唯恐避之不及。 没有亲眼看到也就罢了,可这时候林琪琪正踮着脚尖一只手遮在黄俊耳边说悄悄话,我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别误会,并不是吃醋,而是胡思乱想,我很担心她说的是什么,不会是我以前的事吧?黄俊会相信她还是相信我?她跟多少人说过呢? 恐惧感无限蔓延,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有只手挥过,我好不容易回过神。 魏翔调侃:“思想跑到外太空去了?我看你发呆发好久了。” “啊?” “我说,我刚才亲了你一下你都没反应。” 我一脚朝他膝盖踢过去,“滚。” 黄俊走过来,俯首,轻啄我额头。 满座皆惊! 这一次我执着面对任xing地沉醉,我并不在乎这是错还是对;就算是深陷我不顾一切,就算是执迷我也执迷不悟。 作者有话要说: ☆、五雷轰顶 那天晚上我很惊慌,我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写到日记本里,晨铭晨铭你会介意吗。 当我剪完指甲准备挠墙的时候,黄俊电话来了。一按下接听键就听到音乐响起,他唱了一首歌儿,很好听,张栋梁的《说你也一样爱着我》,温暖的仿佛三月春风。后来特地去网上下载来天天单曲循环,马彦受不了老踹我房门。 一曲完毕,我鼓掌,“不错不错。”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 “我是说伴奏,你家音响什么牌子的啊效果挺好。” 我本来想打击他的,没想到黄俊居然回答:“什么音响啊?我弹的吉他!” “啥?你还会弹吉他?”我挺震撼,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过。 “那是,黄某人什么不会!” “你会搬砖吗?会修脚掏大粪吗?” “……” 黄俊会音乐、会画画、会游泳、会跆拳道,可能还有其他令我望尘莫及的身手。而我,杨沐,唯一的特长就是满嘴跑火车!不过没关系,如果他会的我都会那还要他作甚? “光棍节快到了,第一年脱光要不要纪念一下?” 我认真地扶额考虑,要吗?不要吗?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来安排。”一锤定音。 在那之前还是塞班称霸天下,但如今科技昌明,随着电子产品的更新速度安卓系统慢慢开始崛起。光棍节,我们换了一部最新款安卓机,白色售罄,所以我俩的一模一样,磨砂黑。 我的手机密码是自己的生日,后来有一次拿过黄俊的手机玩,加了锁,我下意识就把自己的密码输进去,居然解开了。 看来他还是有把我放在心上的,而我,太爱自己。 晚上本来是要一起吃饭,但他的朋友说去ktv,黄俊不得不去,我很不想去,因为人渣中的战斗机、败类中的vip林琪琪肯定在。后来黄立谦给打了个电话,说就等我了, 分段阅读_第 52 章 不来全解散。末了扔下一句:“我在门口等你先挂了。” 虽然明知道是谎话但人家求到这份上也没好拒绝,硬着头皮跟去。 一路上黄俊不发一言,我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从来就不听?哪怕逢场作戏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也好!” 我敷衍道:“好啦好啦,下次一定听你的,别不高兴了。” 是啊,本来也就是逢场作戏,何必这么在意细枝末节。 我们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挤满了男男女女,我不禁怀疑他们这群人的圈子到底多大啊!扫视一周,果然,林琪琪也在,不过就目前看来他除了对黄俊殷勤点儿也没给我甩过什么脸色,说不定她早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有人给黄俊递烟,他接过来含嘴里,没点。 坐在我身旁的黄立谦摆摆手,“我还是算了吧,杨沐不喜欢烟味。” 我不好意思地抬眼看看黄俊,一脸尴尬。 场子里有人唱歌有人喝酒有人玩游戏有人摇骰子,我一如既往地蹲在角落吃开心果,一边感慨着幸好有这玩意儿。 旁边的位置陷下去,我装作没看见,可她似乎不这样想。 林琪琪——也就是昔日的林少非,问我:“他知道你的过去么?” 他知道你的过去么? 他知道你的过去么? 五雷轰顶。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触即发 为了回避她我特意装出一脸屎意,门关起来的那一瞬间世界骤然清静,其实蹲马桶上吃开心果可比在外头舒坦多了,要不要端盆进来啃一啃? 边洗手边认真细致地考虑着,有人敲门,我应了一声把手擦干过去开。 林美人仗着身高优势把我拦在里头出不来,反手关门。 “他知道你的过去么?”不死心追杀到这儿来了。 我笑,“知道呀,美国9·11事件是我干的、金三角犯罪jiāo易是我组织的、伊斯坦堡的bàozhà事件有我一半功劳,jiāo往之前的必要坦白,是不是?” 她看起来面色不太好。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周围,马桶估计不能把我冲走,也没有其他致命武器,于是抬头挺胸想象自己穿着十件背背佳,那种感觉像是装了一打南孚电池的人渣粉碎机,说话也有底气了: “过去?我的过去怎敢和林大小姐相提并论?否则您又是为了什么而换名字?别自欺欺人了!”我咄咄bi人。 “你是小偷!”她指着我的鼻子,不见了往日了温文尔雅。 “哈?小偷?”我不禁挑眉,“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弄虚作假。”这里没有外人,她倒真有耐心继续装下去,或许有些事情,你一心认定就是如此,久而久之,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聚会结束我搀着微醺的黄俊走到门口,他清醒过来,牵着我往家走。 “这么快清醒了?” “装的,不然真被灌醉了没法儿护送你回家。” “那个,我和黄立谦是初中同学,铁哥们儿,你知道的。” “嗯。” 我隐隐不安,“你不会生气了吧?” “刚才有点儿,不过现在消了。” 我心里乐的甜蜜蜜。 到了家门口,我扭扭捏捏,黄俊看不下去了,问道: “干嘛呀?是不是要我给你买姨妈巾?我还真没买过呢。” “我可以要求你件事儿吗?你不能答应就算了。” 他搓着我的刘海,一脸宠溺。“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 “那你会吗?” “那你说吗?” “黄俊,你觉得,林琪琪怎么样?” “没怎么样,就那样。” “你不会喜欢她吧?” “嗯,听起来很有可能。” “滚你大爷的!” “哎哟哟吃醋啦?放心吧你手里捏着斩杀我的军令箭,我不敢造次。” “你是说你现在对我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了?”我扬起下巴。 他双手按住胸口:“岂止,简直是提着五脏六腑啊。” 走了一段路之后才想起初衷,酝酿出痔疮戳破的表情:“黄俊,你喜欢谁爱跟谁在一起都没关系,就是 分段阅读_第 53 章 不行!绝对不行!” 那个曾经对不起我,让我一度想谋杀的人! 可惜我不敢。 “我现在不跟你在一起的嘛,别没有像条狗,得到嫌人丑了。”黄俊听出我的愤怒,试图逗我开心。 我不领情,但凡有关林琪琪的,便能轻而易举触动我的逆鳞。 “黄俊,其实王秀翊挺好的。” “哦。” “她长得漂亮家世又好,而且绝不是你以为的小女生,她心里……” 黄俊迫不及待打断我,“可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啊。” 我接不下话。 “我也说不出来什么样,反正跟你在一起心情就很好。你不回信息的时候感觉全世界都跟我有仇,你回信息的时候,漫天繁星汇集成一个太阳,温暖明亮。”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你爱我吗?”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可能是真的不在乎,我竟没有听他回答的打算。 在我yu转身之前,他拉住我的手臂,问道:“怎么样才算是爱呢?” “嗯……大概就是一个人想要拥有另一个人的程度。” 他毫不迟疑,“那么在这个程度上,杨沐,我爱你。” 杨沐,我爱你。 如果没有前提的条件下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会不会感动到流泪?但不,归根结底,也不过想有个人陪伴自己走过青春韶华,而那个人恰好是我而已。 杨沐,你何其幸运。 “我不希望你和林琪琪走的太近,我吃醋!” “好!” 他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而答应还是因为我终于能要求他做点儿什么事而答应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总之他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哥们儿 那天晚上方文强在线,我q他: “哥们儿。” “作甚?” “阿姨我心情不甚美丽。” “此话当真?太好了说出来让俺乐呵乐呵!” “敢不敢再丧心病狂一点儿?老子是很认真地在抱怨好吗!” 接着手机响起来,老方的。 我手舞足蹈在房间跳了一段群魔乱舞,然后接听: “哈喽!” “阿姨这语气听起来可一点儿也不像心情不好该有的样子,能不能难过得专业些!” 我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喂,您好,什么事呢?哈哈哈哈哈有没有很高冷?” 电话那头半天没动静,我以为他生气了,忙问:“老方?方哥?不会真生气了吧?闹着玩儿呢!” 我喋喋不休说了无数好话连床头那本杂志里的恶心对白都出来了,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杂音也无法阻止我严肃深刻的忏悔之心,相互应和着谱写出一曲完美的乐章。 我搜肠刮肚甚是词穷,老方终于回应了:“出来,网吧对面的ktv。” 没反应过来呆滞了几秒钟,僵硬道:“干嘛?给个理由先。” “欢送会。” “送谁啊我也都不认识,再说了我刚从外头回来呢。” “送我,你在楼下等着我开车去接你。” 我换了件白t恤,刚才为了面对林琪琪特意穿的黑色长裙,记得有人说过黑色代表沉着稳重不可侵犯,在jiāo涉过程中只要稍稍表示让步对方就会觉得你已是作出莫大的妥协,看来效果不错。 老方说我穿长裙远看像阿姨,近看还真他妈是!所以我在他面前从来是t恤马尾,再加脸上的婴儿肥十足的小学生模样。不过没关系,只要有方文强在,就算身边出现一坨林琪琪牌马蜂窝我也能无所畏惧横冲直撞。 刚下来打开门就听到摩托车的轰轰声,蹦跶蹦跶跑过去,调皮地问: “我可以横着坐吗?” “你要是愿意躺着坐都行。” 我觉得这句话很怪,是说不出来的怪,直到回家躺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才想起来——靠,躺着怎么坐!而我也很经常是这样,入睡前才想起怎么反驳白日里对我口出狂言的人。 在包厢里我依然没有唱歌,光吃果盘,回想起来挺伟大的,我究竟为ktv的零食供应商做出了多么宏伟的业绩啊! 有 分段阅读_第 54 章 男生过来找我聊天儿,然后倒酒,一到这时候方文强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替我喝了,几次之后也没人再给我倒过。 我怕这样会得罪人,于是跟他讲:“其实我酒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最高纪录是两瓶半的干红,而且尚未醉到认不清爹妈,就是话多了点儿,更何况这两杯啤酒。” 他说:“这不是两杯啤酒的问题,你喝了一杯,下次就是二锅头了,对于这些人,不喝就要从第一杯拒绝起,记得了吗?” 我崇拜地点点头,心灵鸡汤啊。 其实一开始我以为老方是忽悠我的,没想到真是他辞职了,各路朋友聚会畅谈,不知道该说庆祝还是该说哀悼,个人心情吧。我是无所谓悲喜,工作辞了,人总会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作者有话要说: ☆、失约 十一月末尾,年段组织了一场篮球友谊赛。 立冬刚过,天气微微泛寒,看着几个大男生穿套红色球服裹件外衣,汗毛林立的半截白花花的小腿晃来晃去。最近天气干燥,静电丛生,他们的腿毛恰似玉树临风前一样的英姿勃发,看得我我心里直犯怵。 黄俊说今天这场他上,问我去不去? “我去!” “准备好水和纸巾,最好是毛巾,要纯净水。” “哦,行。”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用准备,你来了就好。” “放心吧妥妥儿的。” 比赛在下午5点开始,我中午就拉了绉丽敏陪我买七买八。 “运动过后不是应该喝淡盐水吗?” “有的人不喜欢吧,比如你家那位,我看他都是喝纯净水。” “这你都知道?” “除了你大概没人不知道吧!” 说来惭愧,哎还是不说了。 第六节课,方文强给我打电话。 方文强居然给我打电话?这段时间我们只是在qq上唠嗑几句,偶尔也是我不高兴了缠着要他带我出去溜达溜达,他忽然找我什么事? 下课铃声一响我就给回过去,他马上接起来。 “小沐。” “嗯,怎么啦?我刚才在上课呢。” “你现在有空吗?” “还有一节!” “那你放学后能来找我吗?葡京。” “我……我晚点儿还有事,改天成么?” “哦,那没事了,以后吧。” 气氛有点怪异,我提高嗓子试图缓和,“今儿个怎么啦?化身忧郁王子?” “小沐,我明天准备走了,去费城。” 我惊喜,“真的?早不说我也想去,你报的旅游团还是自己去?” “都不是,其实很早就开始在申请签证了,拖了大半年前段时间终于申请成功。还想让你请我吃顿最后的晚餐呢,呵呵。” 我一愣,刚才提起的一口气憋在胸口有点难受,想起赵芝兰说要走的时候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那你还会回来吗?” “这个地方……不一定,估计两三年内应该回不来。到时候再说吧。你好好上课,拜拜。” “等等!”我急忙制止,“我4点40分下课,你能等我一会儿吗?” “可以。” “好,我那先挂了。” 我一整节课都心不在焉,想着方文强为什么要走?还去那么远的地方?以后想见他都很难了该怎么办?这个像大哥哥一样听我诉苦逗我乐的英俊小生,他忽然要走了。 很是舍不得他那张脸呢! 看着显示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里特别煎熬。丽敏鄙视地说:“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一下课我就往外跑,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人喊:“喂!你东西忘记带了啦!” 管你妈三七二十一! 到了葡京巡视一周,没看到方文强,给他打电话,被告知在楼上。我从来不知道这儿还有二楼,以为扭扭曲曲瘦瘦弱弱像dna的玩意儿只是装饰用的。 方文强比我上次看到的样子瘦了一大圈,我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出来几天,心有不甘——为什么我身上的肥肉衷心到如此地步!他下巴冒出了一层青色胡渣,颧骨明显,昔日的美少年略显沧桑。 “怎么着啊野 分段阅读_第 55 章 ?” “真这么恐怖?跟我姐视频她也说我像刚从原始森林出来的。”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吧。对了,刚才说要走怎么回事儿?我可是放弃了终身幸福来赴约的,别告儿我你耍我来着!” “嗯,耍你的。” “……”,我真怕把自己忍不住掀桌。 方文强笑着解释道:“别这种表情嘛,让我很有负罪感。是真要走了,没坑你,再说了坑谁也不能坑你啊。” “干嘛忽然要走!”我有点不乐意,嘟着嘴不看他。 “工作呗还能为了什么。你也知道嘛,我姐在那边,帮我安排好了所有,乐得自在。其实有点怯怯的,身后事我已经想清楚。” “啥?后事都想清楚了?” “……” “你这决心也太大了……” “说点正经的。” “你那36d的女朋友呢?” 他歪着头诧异道:“你不知道?我们早分了,可能太忙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时候?”换我惊讶。 “你上学期还没结束的时候吧,具体哪天不记得了。” 我鄙视他,“忘恩负义!” “这又没什么,你这么重情重义给介绍一个来?” 我想起嫂子那傲人的曲线,瑟缩一下,试探地问:“胸平点没关系吧?” “只要长得漂亮,哪怕凹进去都行。” “我勒个去,你丫纯的跟手纸一样。” “比你纯的跟牛皮纸一样好吧?” “牛皮纸是用来画藏宝图的,你丫是给人擦屎的。” “懒得跟你理论,对了明天星期几?” “五。” “哦,还想让你送我来着,算了你自己好好活着争取别三十之前夭折,有机会再见吧。” 我们没有再多的jiāo谈,他说看我随时会哭的表情也是很恐惧,毫不吝惜地施舍了几碗心灵鸡汤就把我打发走。 回到学校的时候赛场已经换人,找来找去没找着黄俊,人群又拥挤,于是退出来给他打电话。 无人接听。 一直到了晚上他才给我回电,说手机落在班上了。 “黄俊,我下午有很要紧的事,所以没去……”踌躇片刻,终究没有说出道歉的话。 “嗯,我知道。” “你生气吗?” “不生气。”怕我不相信似得,他又说了一遍:“不生气。” 我何德何能,让你信任至此。 作者有话要说: ☆、谁的青春不傻bi 第二天,黄俊依然如往常一样早晨到楼下等我上学,我为了方文强的事微微难过,心里告诉自己,只准难过这一天,过完今天就好好地照旧生活。 晚自习第三节,手机突然响了,陌生号码。我左右巡视着,没有老师在场,于是埋头接电话。 “喂,您好。” “你好呀。” 我愣了一下,是妈妈。 “老妈你怎么换号码了?” “是啊,如果发短信你会不会以为是骗子啊?”她调侃道。 “肯定会咯,最近电话骗子特别多,上次有个同学说她爸爸收到条短信通知有个包裹没取,电话拨过去问哪里取?快递员说包裹里是什么东西?扫描后被公安局带走了!语气听起来很严重。然后给了公安局的联系电话,对方自称扫du大队,问这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他们肯定地说没有!公安局善解人意体恤民情没有追究,说可能你的个人信息暴露了,很危险,赶紧把和人身财产有关的事物都保护起来,接着问有没有银行存款?他说有。可亲可敬的警察叔叔说这样很危险,你赶紧把钱全都取出来,我一会儿给你发个帐号和用户名赶紧存进去,给你做个升级保护,避免出现钱财窃取问题!” 我妈很惊讶,“还有这种事情?” 我说:“假的,对方是骗子!” 她有点后怕。 “妈,以后要是有人给你打电话说我生病或者车祸住院叫你打钱过来,你必须核实啊!如果你打不通我的电话就打我班主任电话,要不我给你个同学的号码,确定一定肯定不要轻易给陌生账户汇款!记得了嘛!” “知道了知道了,哎你这么一 分段阅读_第 56 章 说我想起来了,雅敏记得吗?就邻居那个姐姐,他爸爸有天忽然向咱们家借钱,说有急事资金挪不出来,我这边钱都准备好了他却说不用了!后来听别人讲就是接到骗子的电话说雅敏车祸动手术急需钱,还好后来识破。嗯,得提防。” 聊完骗子聊学习,聊完学习聊天气,正入戏呢下课铃声响了,我妈问是什么声音?我说路边的喇叭声。 她尚且不知道我周五还上着万恶的晚自习,因为高一作风不正,现在不敢说。 我妈说你这么冷还出去玩儿呢,赶紧回家,过马路走点儿心,好好照顾自己我掐了啊。 快12月了,夜里贼冷,尤其北风肆虐那几天。在街上晃dàng晃dàng着,开始相信新闻里天寒地冻经常有人在路边死一死什么的都是真的。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吃了宵夜,身体稍稍回暖。 国庆节之后换成冬令时,北回归线被眷顾的时间少,白天很快暗下来。傍晚四点四十分下课,晚自习六点开始,吃完饭剩下一点可怜的休息时间就懒得回出租屋,直接到学校玩。 尤其和黄俊在一起之后。 不过坏处就是中午阳光明媚,衣着单薄,就一件打底衫和大衣外套,这会儿冷的直哆嗦。没风还好,但偏偏这个时候北风刮的厉害,甩脸上跟刀割似的,感觉胃部全纠结在一起,浑身紧绷的像块木头。颤巍巍地打开大门,赶紧躲进去,关门。每天都是这样冻着回来,可本着能不多穿就少穿的原则,死要面子活受罪,穿的圆溜溜多丑啊。有时候实在冷的要命,会想:明天一定要带件毛衣晚上套一下,可到了第二天,犹豫两秒又扔了。 年少轻狂的自我叛逆,也是自讨苦吃。 作者有话要说: ☆、难言之隐 我前脚刚进门黄俊电话就跟来了,问我在哪儿呢? “刚到家,冷死了。” “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聊那么久,老占线!还想问你要不要吃宵夜。” “跟我妈咯!”想起老妈我就兴致勃勃,“她手机换号了,于是打电话过来知会一声儿再顺便关心关心几句,她不知道我周五也有上晚自习,就多聊了会儿。” 那边半天没声音,我又“喂”了一声,他才淡淡地回答:“哦。” “你是不是在忙啊?没空跟我说话是吧?”我走进浴室准备开热水器,马彦一把拉住我,“起开,压根儿就没关,我要洗澡了你滚出去。” “嗯……没什么,你妈妈一定很疼你吧!是不是说‘沐沐,要多穿衣服不要冻着了、多喝开水不要感冒了’,是不是?” 可能卫生间信号不太好,他的声音因为模糊而略带凄凉感。 “哎呀这你都知道,不过全世界的妈说的话应该都差不多吧,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不是早说过了嘛: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还好我娘开明,一般不约束我的自由,不在身边反而更亲切,在家里头老嫌弃我。嘿嘿……” “那个,杨沐,我有点事先不说了。” “什么事儿呀启奏吧,我看看事态的严重xing再考虑要不要批准。” “没电了拜拜。”他立马掐了电话,我一句话没来得及说憋在胸口,如果换作平时也就没什么,可从兴高采烈瞬间跌至谷底,对比强烈,反而怒气丛生。 手机没电是我们常用的挂电话技巧,他倒也能耐,就这么光明正大无所畏惧地反我!想回过去问个明白,没准儿真有什么严重的事。 拒接。 再拨,还是拒接。 我火了,手机往床上一扔,扫掉一桌子作业,踢翻了垃圾桶,丢开枕头,恨恨地坐在地板上。心情平复下来开始后悔,倒不是后悔生气——我这么糟蹋自个儿房间可不还得自己收拾,我做给谁看呢?俨然就一典型的怨fu姿态!于是一五一十地开始整理,很懊恼。 马彦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头上裹着浴巾跟阿拉伯fu女似得,问我刚才噼里啪啦干嘛呢? 我很不好意思,实话实说。 问她:“是不是很没骨气?” 她煞有介事地点头:“嗯。” 分段阅读_第 57 章 我靠。 “那我现在怎么办呀?跟他道歉还是怎么着?哎哟我去,他根本没看到我生气道歉啥啊道歉!”我差点把自己绕晕了。 “你要么现在去找他问问到底什么事,要么等着他主动找你告儿你什么事,考虑一下怎么做咯。我要洗衣服了没空跟你瞎扯。” “滚吧。” 只恨手上没有红玫瑰,没得边摘花瓣边问“我去找他?我不去找他?我去找他?我不去找他……”原来送花儿是这么用的,我真是太机智了呢。 没关系,我笃定他不超过明天就会主动联系我,有这工夫不如酝酿一下到时怎么数落他! 作者有话要说: ☆、逃不过的旧日往昔 我把桌角的日记本轻轻翻开,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以致于到了后来一看到“晨铭”笔画便散开,完全记不起这该怎么念、怎么写,好似从未认得过。 医学上称之为轻度精神分裂。 晨铭晨铭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了你 无数个梦里,拉着你的裤脚请求不要走,被拖行数公尺 对你,我从未想过逃脱,甘之如饴 想念你的声音 也曾犹豫一阵,手起刀落,最终还是念你 这样,算不算不值得的人 深知从未得到必然免于失去,但不愿意 有人曾问:你试过某天一转身,才发觉睡在身边的人,或爱情,不知消失到何方再也找不到吗? 没有,总有天会 看见好的风景会想起你,说起愉快的笑话也会想起你,看见花和海和绿色的窗户都会觉得你应该在身边。 愿梦想实现,一切尽善尽美。 我跑到楼下拎几听青岛啤酒回来,蹲阳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小时候nǎinǎi很疼我,她不顾别人说的小孩子不能吃醉,给我买满满一袋的酒心巧克力,还偷偷给我啤酒喝,我妈说当时我一个人能喝半瓶下去,长颈玻璃瓶那种。可自从nǎinǎi开始修炼之后,再没有出关,我明白的,那叫死亡。 现在我不敢买玻璃瓶的,看起来就颓废,易拉罐刺啦一声打开有雾气冒出来,显得小资多了。 这里的小资指的是王朔大爷笔下那一个——小,还爱滋事儿。连借酒浇愁这种不体面的事都要搞装bi这一套也真有我的。 四听全灌下去还是嗷嗷地清醒,本来想昏沉沉的好睡点儿没料到反而了无睡意,趴窗台上不禁哼起小曲儿来。谁说青岛啤酒醉不了人,这副尿xing我都没好意思说自个儿没醉。 赵芝兰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有个仆人,到巴格达的市场趁虚。在那里,他遇见了死神朝他做鬼脸,仆人吓得跑回家向主人借一匹马,急速往麦加的方向逃去。主人气不过,到市场找到死神,问他:‘你为何要吓唬我的仆人?’ 死神惊讶道:‘我并没有吓唬他,我只是做了个诧异的表情——他怎么会在巴格达出现?因为今晚,他与我在麦加有约。’” 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忙问:“这个故事寓意何在?” “逃不过的。” 杨沐,你逃不过的。 正唉声叹气深入感慨呢,老马火急火燎地跑到阳台来看到我尖叫一声,“妈的你出个声儿能死啊!” “我在唱歌,出不了声儿。” 她一脸嫌弃,“刚才是你在唱歌儿啊?我还以为小nǎi猫刚出世呢!快点儿收衣服吧小呆瓜,下雨了。” “什么?下雨了?” “我可以确定的说,它是雨。”老马伸出纤细的右手接住雨点,侧面看起来特别像穷摇大妈的御用女主角。 她连带着我的衣服也收走,风吹过,易拉罐从晾衣杆上滑落,在水泥地板上咕噜噜滚开,发出空洞的回响。 “听说许晨铭对我一见钟情呢,你说他啥时候来找我商量生孩子的事儿?” 马彦望向我,一脸惊恐。 莫名其妙地想起王尔德—— “你喜欢小孩么?” “喜欢。” “喜欢什么样的?” “煮熟的。” 我给方文强讲过这个,他说他不喜欢,加上老干妈也不会喜欢! 分段阅读_第 58 章 登陆msn,老方的头像灭着,于是玩起一个煎牛排的手游。饿到死去活来,这货终于上线了,我马上吐槽: 我觉得发明烧烤游戏的程序员真的太掉节cāo了,不知道别人儿半夜三更玩会饿的啊!有吃的吗匀我点儿。 他立刻回复:人家哪里算得到你这吃货会玩,来我这里我喂你吃 我心情瞬间明朗:全世界的女汉子都是吃货好吗! 他说:好 我凝噎:这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知道啦,吃宵夜准备睡觉 啊这么早,沙丁鱼罐头都比你有前途 早吗?你来陪我我就不睡了 亲爱的你sāo的太直白,不够韵味 谁你亲爱的来着 我憋了一脸的笑意,仿佛隔着大西洋他也能看见似得:你说呢 是叫我吗 我回个高冷的表情过去。 他继续追问:是叫我亲爱的吗?是吗是吗? 我继续发着高冷的表情,不知作何回答,只好装面瘫。 作者有话要说: ☆、你我两个世界 整整两天没有见着黄俊。 第三天晚上,远远地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我如脱缰的野马狂奔过去,近了才发现根本不是黄俊,险些扎人家怀里,可能是等马彦的吧,替陈鑫默哀。 正掏钥匙呢,那人开口了: “秀翊叫我来的。” “啊?” “王秀翊,她叫我来的。” “哦。”我有点莫名其妙,“你谁?” “潘泓文。” 仔细看了看,这人我认得,台球厅初遇王秀翊时她身后的小跟班,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杀马特里怎么混进这么个小清新,原来跟我们一样是学生。 “她让你找我什么事儿?” “你知道黄俊这两天怎么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跟他说了你妈妈。” 呵呵,黄俊连这点小事都告诉王秀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如果此时是愤怒的,那么之后就该是愧疚了,完全转化,比化学方程式还理想。 潘泓文告诉我,黄俊的妈妈在他9岁那年,路过河边,不慎失足被大水冲走。 短短的几句话,合成了比原子弹bào发更具摧毁xing的力量。我非常震撼,像干涸龟裂的土壤,唯一长出来的野草被连根拔起,带着簌簌往下掉的尘土,洒了一地的伤心。 我原以为他是为了球赛失约的事找借口怄气,嘴上说着不生气其实心里早把我千刀万剐了,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这样。 “王秀翊为什么会让你来找我?” “她也不想的,但是她太善良,她不忍心。你应该知道她在心疼什么,好自为之吧。” 他此时若不走,明天的头条新闻应该就是“某校高中女生惨遭杀害抛尸荒野”了吧。 翌日清晨,楼下依然没有人等我。 没关系,我可以去找你。 闹哄哄的走廊,以前都是等到同学走的差不多了才出来,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我有要事在身。 楼梯口人来人往,擦肩而过,我缩着身子尽量避开,太难过了跟罚站似得。 黄俊黄俊黄俊…… 人快走光了他才蔫蔫地路过我身边,此时我低着头,看到半截白t恤,忍不住笑了。 抬头,看见他也笑了。 和好如初。 傍晚和黄俊一道吃晚餐,手机震动一声。 妈妈也注册了微信,刚刚加的。说到微信我想起个事儿,刚开始用的时候我点了附近应用,过后有人加我,说我们离得挺近,接着问: “你住哪?” 我诚实地回答:“房子里。” “哪个苑?” “丽春院。” 结果他就把我拉黑了。 第一次妈发过来个搞笑的表情,我哈哈大笑递给黄俊看,忽然被烫着似得缩回来。 他握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摇头,怕他不信,又摇摇头。 黄俊说没关系,他不介意。 我为自己的鲁莽懊恼。 黄俊告诉我,他九岁时被大水冲走的那个不是亲妈,实际上他的妈妈在他六岁时候坚决离婚跟一个外国年轻男人走了,背弃丈夫抛下孩子去追求 分段阅读_第 59 章 谓的爱情,并且向他爸爸要了一大笔钱。 “其实,我宁愿她是被水冲走了。” 六岁,我六岁的时候窝在爸妈怀里撒娇说想芝兰了;妈妈数落我就偷偷把她的裙子剪掉;骑在爸爸肩膀上说我比妈妈高。而黄俊,他一个人在空dàngdàng的大套房里拿着珍藏版的变形金刚坐在模型汽车里,发呆。 我可怜的黄俊。 晨铭,我是不是该放下你了? 是不是? 势均力敌二者择一的局势最是折磨人,就像初秋深夜里,开着风扇会冷,而不开又觉得闷。如果没有也就罢了,可偏又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百爪挠心。 作者有话要说: ☆、芳华许诺付于心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我得到没有 没法解释得失错漏 刚刚听到望到便更改 不知哪里追究 一生何求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杨沐同学的生日。 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一早收到对间室友孙晶晶的两根阿尔卑斯棒棒糖,还是我喜欢的香蕉口味。 那天晚自习我们一群人集体翘课,跟房东阿姨说了理由之后她笑眯眯地答应,jiāo代我们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即可。 我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剩下的就只有地板了。男生几个把马彦房间里的桌子也抬过来,拼在一起还真宽敞。 本来没准备蛋糕的,因为对不法之徒来说它的地位根本和泥浆相差无几,可不知道谁订了一个带过来。灭火之前我强烈要求必须一口不剩地吞到肚子里,谁敢浪费后果是孤独一辈子! 这个咒语太恶du,大家并没有胡作非为只象征xing地往我鼻头点几下nǎi油。原来生日愿望这么容易实现,但是一辈子有几次显灵的机会呢?我闭着眼睛许下的那个赶得上时机吗? 散场之后其他人回去我们开始收拾残局,陈鑫受嘱咐打扫房间丢垃圾,兢兢业业不敢怠慢,马彦闲下来贼眉鼠眼地拆我礼物。 突然听到一声惊叫,还以为她见着蟑螂了。我皱眉,问她怎么了? “这谁送的啊?胆儿也忒大了吧!” 我接过来,雅黑丝绒方形盒子里,郝然躺着一枚戒指。设计简单,就一个银圈,切割的很精致,日光灯下隐隐闪烁像是镶嵌了一排小钻石。 我装作无所谓地丢到一旁,鄙视老马的大惊小怪。 小房间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陈鑫回家,老马睡觉。 我重新拿起戒指看了看,是真的漂亮,我手指白皙修长,想必戴起来会好看,歪了歪头,扔在桌角。忽然想起什么,在床底找着手机,天呐,16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是黄俊的,很有耐心地一个一个回过去,末了,只盯着黄俊两个字。心有愧疚地纠结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个对策,牙一咬给回拨过去,每一个嘟声都让我备受煎熬,所幸他没有让我烹饪太久。 电话一接起黄俊的声音传过来,问:“你在哪儿呢?” “家里,刚才手机掉床底我没听见,不好意思呀。”真话不全说,谎话全不说,我并没有违背良心。 “没关系,我现在在你楼下。” 我往窗户探了探头,底下的人似乎感应到,手机屏幕朝我挥了挥,果真是。 我踢着拖鞋往下跑,一开门就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箱子。 “这是什么?”我疑惑道。 “你猜。” “你猜我猜不错?” 两人相视而笑,他说是生日礼物,“挺沉的,给你送上去吧。” 我讶异:“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能不知道吗!” 你当然知道,我只是惊讶你居然记得。 到了房间我迫不及待拆开,蝴蝶结不小心撕破了,可我没在意。 天呐,满满一箱子的书,大多是亦舒的,估计不下三十本,好爱。 黄俊四下张望,边解释:“那些虚华的礼物太不实用,你不说喜欢亦舒吗,我顺便买了一套。还有觉得挺好看的,就顺过来,要是不合你品位当装饰都行。” 真的,比起虚华的首饰,此为极品。 就算有人疼, 分段阅读_第 60 章 也要多看点书。 “这是谁送的?”黄俊手里拿着黑色丝绒盒子。 蓦地一惊,我愧疚地眨巴着眼睛。其实我能猜到是谁,但不敢说,又没有撒谎的习惯。 黄俊问:“你喜欢这个吗?” 我摇摇头,“不喜欢。” 他干脆利落地甩手扔出窗外,我居然丧心病狂地一点心疼感觉也没有,挺说不过去的。 他轻拥着我,说:“下个生日送你一个更好的。” 一刹那的悸动,当时我想:只要是你送的,哪怕是枚草戒指,不,哪怕是条铁项圈我都愿意往脖子上套! 我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那你不能忘了啊,要真钻的。” 能够爱一个人,到了伸手要钱的地步,那是不容易的。 能够走到这一步,如果你是认真的…… 每一个人都是孤立的一座城堡,并且在自身设满了关卡。 一个人要接近另一个人,便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我们何其幸运,完璧归赵。 至此,尘埃落定,陌上花开缓缓归。 爱或者不爱,从来不由心。像青春时期的少女,有的人继续瘦下去,有的人逐渐胖起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逃不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舍抑或不得 上午最后一节课,黄俊发短信叫我放学在鱼池附近等他,电量不足,没有回复。 一下课我就往外跑,丽敏喊我也假装没听见,人群还不多时就等在了鱼池旁边。刘燕路过,问我需要伞吗?我摆摆手说包里有,抬头才发觉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手机铃声响起,我着急地拿出来还没按下接听就自动关机了。 我左顾右盼,不行,这个位置有点偏离路人的视线,怕是容易错过。在包里翻来翻去找不着伞,伸出手感觉雨点不大索xing拿本书挡着走到附近看看。 一直看到了别人吃完饭勾肩搭背回宿舍。 歌儿里唱的:“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因了是你,我才愿意等。 因了是你。 我有些冷,吸了吸鼻子一声不吭摸回家。马彦看到我一脸担忧地数落起来:“打你电话关机,丽敏说喊你也不应!她让我帮你把伞带回来结果到家了你居然不在!现在还淋一身,你干嘛去了你?”边说边用浴巾给我擦头发,然后推到浴室拿起电吹风。 我猛地惊醒跑回房间给手机充电,几十秒的等待,焦急到想跳楼。 两个马彦的电话,黄俊只有一条短信—— 我有事不能去了。 我不在乎,真的,就觉得受了点委屈而已,是“在雨中等待任何一个人结果对方却爽约了”都会出现的相同情绪。 我没有告诉马彦,有时候觉得吧,受委屈其实还挺舒服的。受了委屈不说出来,就觉得自己还挺伟大的。 那天中午我去了台球厅,黄俊打电话传唤。 站在一旁看了许久,心满意足——这个大男孩儿,众多女孩子心仪的完美对象,他现在是我的,虚荣心暴增。 一局结束,他买了饮料拉我到溜冰场,倚栏而望。 雨已经停住,面上偶有清冷的风拂过,微微泛寒。即使是徐徐流水在冲过那道坝时也难免溅起阵阵水花,勉强算是一道风景线。 黄俊问:“你和许晨铭……是真的?” 我想起上次说的初恋情人的事,点点头:“嗯,是真的。”他确实是我初恋。 “原来是真的?原来是真的!”他似喃喃自语。 “她说的是真的……”他转身背对着我离去,言语被风吹的支离破碎,我听不真切。 可是我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就在我苦苦等待的时候,林琪琪对他说:“黄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不要放在心上。” 黄俊不置可否。 “杨沐跟你提起过许晨铭吗?没有吧?他才是杨沐的初恋情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早订下婚约了,这是许晨铭的妈妈,”她拿出一张照片,许晨铭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他妈妈和我妈妈站在后面笑得花枝招展。 “看到了吗?人家耍你玩的。” 爱情里的每个人都是傻瓜,即使知道 分段阅读_第 61 章 是谎言也心甘情愿去相信,但凡与她有关。 我不明所以,拉住他的胳膊问:“怎么啦?之前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我知道什么?初恋?还是订婚?” “什么订婚?” “你们,你和许晨铭不是订婚了吗?” “靠,谁他妈胡说八道,老子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孤家寡人!” 经过这件事后,我觉得,其实他并非我想象的那么信任我,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错误的判断! 后来我跟他说:“黄俊,你不觉得,王秀翊更适合你吗?你们在一起肯定无往不利不会有诸多问题。” “王秀翊!又是王秀翊,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老提王秀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喜欢的是你,只能是你!” 我没说话,静默,转身离去。 大概,彼此需要冷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照旧 在决定和黄俊真心相待之后,我已经放下许晨铭了,也不再轻易想起他,但是这时候我必须得有个人诉苦。 赵芝兰?不,我是要同她共享快乐的。 方文强?对,方文强。 登陆msn,有他的留言,最早是上个星期四的,心有愧疚。 我回过去:“刚开始不会玩,研究了几个日夜才登上来,看在姑娘一片赤诚天地可鉴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没一会儿收到回复:“谈恋爱谈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了是吧?真感人啊!赶紧写下来作传记然后双双殉情就能流芳百世了。” “得啦吧,现在他确实恨不得让我殉情,i jump,he go home.” “真哒?那快跳啊还等啥!激动人心啊激动人心。” “滚。” “哎,好嘞。你要真被那货踹了我就勉为其难把你收下吧。” “我可不想跟你那一卡车一卡车的后宫佳丽争宠啊。” “别胡说,我这人很专一的。” 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话跟《武林外传》里的白展堂说自己不是江洋大盗从来没有偷过东西是一个xing质。 老方估计心虚了,又说:“不要我也成,给你介绍总可以吧,肥的瘦的东方的西方的随你挑,货源还怕没有啊!” “直的么?” 他疑惑,“直的?” 问完就后悔了,紧张地解释:“啊~我打错了,我是说,真的么?” 聊了一会儿后,我的心情也从刚才的山雨yu来风满楼中解脱出来,这样就够了,不能太贪心。 方文强有了美籍华人女友,照片上很漂亮,黑色直发白皙的皮肤,穿着牛仔裤白t恤。嗯,老方的品位依然没变,还是如此小清新。 下午上课,黄俊居然在楼下等我。 我觉得我需要跟他道个歉。 “那个,早上的事是我不对,不该老提起她的。” “能不能聊点别的?” “好的啊,聊你大爷吧!” “可不可以严肃点?” “哈哈哈哈哈我这人可严肃了,比你大爷都严肃!” “我大爷挂了……” “我知道啊,死人多严肃呀。” “……” 经过一楼楼梯口的时候和林琪琪打了个照面,她好像刚从楼上下来,我僵住笑容,毫不避讳地回视她那疑惑的目光。 她可能心虚了,扫视了一眼地板灰尘就让开到一旁,我这才注意到黄俊的表情,一种受了欺骗的恼怒。 我忍不住打趣道:“巧啊。” 她笑,但是很难看。 黄俊拉了拉我示意上楼,我不理会,继续和蔼可亲地套近乎:“上去找谁呢?找着了吗?要不我带你上去吧?还是要黄俊带呀?没关系借你勾搭吧反正已经轻车熟路了。” 我早说过,我不是个多么善良的人。 她一脸无辜,两眼泪汪汪,让我想起初中时在班上被戚柳柳谩骂的余雯巧,也是这样的神态。不过我真佩服柳柳,美人当前一支梨花春带雨居然还能说得下去,当然了我不是同情这时候的林琪琪,我是怕,我从来就很怕把别人招哭,万一人家家长找上门可怎么办! 如果所有人都能够对不堪的回忆绝口不提,世界会否陷 分段阅读_第 62 章 入百年孤寂? 谁知道呢。 魏翔这厮也够损的,大白天就敢千里传纸条,英语课,不敢造次。 按捺住内心的瘙动一直熬到下课铃响,打开:听说你和黄俊分手了 这你都知道! 真的啊? 我说你没事儿这么八卦合适吗,一堂堂高三狗! 我体育生啊,跑跑步扔扔球就差不多了,哪里需要像您一样卖狗命啊。说吧你们是不是走上了不归路? 造谣! 嗷!又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 这学期的最后几周,书叠的恨天高挪动不方便,无人提起,大家也省略了换组的繁琐。 作者有话要说: ☆、寒假 复习、考试、放假。 我留了两天,跟朋友聚会吃喝,时间一下子就过了。 “物以稀为贵”,无法反驳,以前整日整日黏在一起觉得也不过如此,临了要分开的最后一段可预知时间里,拼了命地抓着细枝末节不放,恨不得死死拽住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第一天和几个狐朋狗友去逛商场,黄俊一脸担忧,生怕我迷了路回不来。 “放心吧,有嘴巴会问呀。” “不行,下载个导航犬先。” “哎呀算了吧,我也不会用。” 他捣鼓半天终于弄好,我急着走一句没听。 到达约好的地点,等了一会儿人都到齐,轰轰烈烈出发。 我看上一件黑色风衣,有点小贵,可真心喜欢。 老板娘一眼识破,热心地跟我介绍起来: “哎哟小妹觉得这件怎么样咧?这是有牌子的,你看你看,这儿呢,打完折才480,哎呀我的天这件衣服怎么打完折才480?太便宜了!啧啧,一看就很适合你耶!来来来试试就知道。” 她把衣服直接往我身上套,我如提线的木偶随她去。脑袋里闪过去年冬天那道黑色的身影,决定买下它。 细媚看上一件毛茸茸的卫衣,手感很好,小萝莉风格,也不知怎么就入了她的眼。 试穿完真让大家惊艳到,年轻老板是这么形容的:可爱中不失妩媚,成熟中带点贵气,堪称完美。 细媚直接付账走人。 蒋斌试了一套皮衣皮裤,很酷,但不适合娇小的她。 她却固执地喜欢着,跟老板娘砍价,消磨了钟表指针无数个轮回,老板娘也很无奈,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 老板娘把套装叠好收进袋子,蒋斌忽然回头小小声地征求我们意见: “会不会太贵?” 我们但笑不语。 她皱了皱眉头,对着柜台说:“老板,这衣服我不要了。” “什么?!” “这衣服我不要了。” “小妹你这样不行啊,你这样让我怎么做生意啊!” “可是我没带钱。” “那跟你同学借一下。” “她们也要买东西,不会借给我的。” “那你就不要走了!” 老板娘冲出来准备抓人,她眼明腿快撒腿就跑,我们也跟着跑起来。 “还好我跑得快,哈哈,走吧。” “小霞没出来。” 林晶冲进去救人,蒋斌惊呼:“妈的还真敢扣人啊!太恐怖了我们走吧。” 后来听说那老板娘要小霞买单,她们拎了大包小包余额不多,不够支付,老板娘说拿不出钱用手机抵押,林晶一怒猛地推开她乘机拉住小霞逃离是非之地。 心有余悸。 我跟黄俊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温柔地抚摸我的发梢,说:“哦,这样。” “喂,太没同情心了吧?” “我要同情心干嘛?我只要你毫发无伤就好。” 晚上回到家我就把导航犬删了,有黄俊在呢,他会为我保驾护航许我毫发无伤。 逛了一整天有点儿倦,早早睡下。 翌日清晨,阳光照shè着雾气朦胧的玻璃窗,小冰晶融化,汇集成水珠,顺着地心引力往下滑落,似美人淌泪。 今天跟黄俊过。 我原以为会是美妙的二人世界,没想到他把我带去台球城,让我看场子里的人打球。当然,主要是他。 我揪着他的衣角撒娇:“人家也想学嘛~” “ 分段阅读_第 63 章 行。” “为什么?” “就是不行。” 我不服气,跑到别桌勾搭熟人,就是他了,黄立谦。 小黄蔑视我,说:“你?就你?行了洗洗睡吧。” “我怎么不行!”我傲慢地抬高下巴挺起胸脯。 “切,别挺了,再挺也分不出前后。” “去你妈的。” 我施展九yin白骨爪从黄立谦手臂上抠下二斤肉来,疼得他嗷嗷叫唤,黄俊抱起我就走。 “放开我放开放开,你说,凭什么我不能学?凭什么!就因为我没有胸吗?”接着开始鬼哭狼嚎。 “好啦好啦,你是s形黄金比例身材,万里挑一,最完美的。” 我抿嘴,用力忍住笑意。 如果讨厌的人说喜欢你,那么也就讨厌不起来了,看在对方这么有眼光的份上也就原谅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转身别离又一春 回家的那一天,冷锋过境。没有太阳,整个天空陷入一片yin霾,雾气浓重。 黄俊抱了抱我,裹着我冰冷的双手,声线带点伤感:“你看,你一走,连天气都开始降温。” “别说了,听着我的肚子有点乱。” “愁肠百结?” “恶心反胃!” 他眸光瞬间黯淡下去,我于心不忍,抬手揉了揉他的脸颊。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拥着我。 车站人来人往,很多小情侣都拥抱告别,我们并非特殊。只是躲在人海中,看这小小世界里的每一阵sāo动,每一场别离,猜得到的神机妙算,逃不过的肝肠寸断。 无论如何,请感激每个路过你生命里的人,因为他们多多少少丰富了你的人生。 我突发奇想地问黄俊:“明知道会分手为什么还谈恋爱?” “你特么明知道会死还活着干嘛。” 我会意地点点头,“哦,听起来和‘吃了拉’,这个道理很像。” 气氛有点诡异,我转移话题。 “黄俊,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吗?” “会。”他静默几秒,又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弃我而去,记得千万不要向狼牙山五壮士学习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因为我比小鬼子更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往下跳我一样追下去……” 车刚到站,人潮拥挤终于爬上去。 坐在舒服的靠椅上,同他挥挥手,轻声说:“明年见。” 窗外的电线杆以加速度的方式迅速被抛至身后,黄俊脱离我的视线,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见鬼。 整个人陷入椅背,打起盹。 昨天黄俊告诉我他后天要到澳大利亚去看他妈,据说得了胃癌,生命垂危。他脸上一点哀恸也无,跟准备出差办公务似得。 “可能没空天天给你打电话了。” “嗯,没关系。” “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感谢上天把你赐予我。” 捂脸,羞涩。 车到站后我没动身,让其他乘客先走,我一向不喜欢争先恐后地拥挤,因为根本挤不过这群人。忘记谁说过我淡泊名利,这话听着很是受宠若惊——我哪能是淡薄呀,我这人从小就养成了上学放学钻猪肉铺摊子下巡回的优良习惯,每天捡个一毛两毛维持口粮,有次人品bào棚居然见着张二十元大钞,刚伸手就被筱婷眼疾手快地捡走。 人说“敢怒不敢言”,我连怒也不敢。从此憎恨猪肉,因为我不敢恨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筱婷同学。 一扭头,看到伸长脖子的爸妈,观察了好一阵,人潮退去,才不疾不徐地下车。 他们一眼就看到我,接过手中的行李。 我妈搂着我的脖子嘘寒问暖,说:“等了半天,还以为你又没回来。” “什么叫‘又’啊?哪次不回来了?”我不满。 “还不是你爸,天天饭后拉着我到车站看看,说你没准儿要给我们个惊喜先跑回来。” 平日里跟个小孩儿似的老爸连忙制止道:“跟孩子说这个干嘛呀,你不也天天念叨着怎么还没回来嘛!” 我鼻子泛酸,说不出一句话。 张海明听说我今天回来,勾结赵芝兰杀到我家。我们正在吃饭,他说虽然刚吃完 分段阅读_第 64 章 但是看着一桌子山珍海味肚子又不争气地饿了,我们一块儿吃起来。我爸弄来两瓶啤酒,跟小朋友称兄道弟聊得比我都欢。 我去厨房帮妈端菜,看她兜着围裙的样子我又是一阵感伤,粘着她说,你好好保养,用贵贵的护肤品,等我将来能赚钱了跟你手拉手穿姐妹装去逛街。 我妈说好,我等着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下流 晚上和赵芝兰挤被窝,时不时吃个对方的豆腐,低俗猥琐的笑声自己听着都觉得下流。 不过话说回来,永远上流的人何其无趣。 “老赵,我怎么感觉你这两年一点没变呀,还跟孩子一样。” “你懂什么,女孩子最好的状态就是外表比实际年龄小三五岁,内心比实际年龄老上三五岁,这才叫内涵。” “说的这么沧桑!来,跟我走,带给你不老的神话。” “你特么说谁老?我都15岁好几年啦!” “别不要脸了,你分泌的是防腐剂么。” “防腐剂?小道不登大雅之堂,我是时光守护者。” “作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你应该很严厉地检讨一下自己是否是个资深傻bi症患者。” “我是一个极其猥琐的人。” “知道了。好基友,一辈子。” “是一被子。” 也对。 赵芝兰聊起前两天的事,“初中留宿男生的那个姑娘还记得吗?我前段时间在商场二楼遇到她,险些认不出来,妈的丑成什么样儿了都!”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难不成你还想我和她发展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我接下去:“哦,山无棱,天地决,乃敢与君绝!人民需要我爱,我不得不爱。” “亲,难道你喜欢母的?” “不,我喜欢公的,比如你。” “我是女的,你有的我都有,真的。”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抓起我的手,“来来来,摸摸。” “说吧,哪里整的。” “西湖河畔的韩国医院。” 我大笑,“夏雨荷帮你整的啊?你不要告诉我是容嬷嬷!” “不!是杨嬷嬷。” “滚,早该嫁了这尿xing。”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我泼你口水!” 两人打打闹闹夜半三更才睡去,睡前我征询她明天的食谱问题。 “你会做什么,就什么吧。” “一人做一道吧,公平。我会泡面,你呢?” “我会吃啊!” 第二天起晚,踹了几脚赵芝兰叫唤的跟小nǎi狗一样,懒得理她,自己去觅食。 下午老赵回家了,我挥挥手,心情愉快。 曾一度以为是天涯海角的距离,如今看来,触手可及。 是这样的,我们小时候有无数个小心翼翼的愿望,并且那么容易满足,一双新鞋,一件新衣,一只手表,一块橡皮。这种种的种种,许多的许多,随着时间的齿轮被磨损、破败、腐化,最终被侵蚀成一盘散沙,风一吹,散落天涯。 现在除了突如其来的大姨妈再也感受不到那种心惊肉跳的刺激。 躺沙发上刷微博,有一条是这样的—— 美人真的要多读书,这样羞辱起丑人来才更加伶牙俐齿。 我不屑,丑人也得多读书啊,这样反唇相讥起来就能够更加理直气壮了,不是么? 还看到有个硬心肠的人说:“你夜里不睡,是因为你还不累;你不想吃饭,是因为你尚未肚饿”。 糟糕,饿了。 在厨房笨手笨脚地切洋葱,我爸蹲旁边看,他说:“洋葱啊,剥着剥着会让你流眼泪,可到最后你发现,它根本没有心。” 我很惊讶,抬头问他怎么知道? 他讳莫如深地笑笑,说猜的。 妈妈刚巧回来,很惊讶:“哟,会切菜了呀,看来不急着嫁人了。” “我才不嫁人呢,恐怖。”说完扔了菜刀去翻冰箱。 “去,净胡说,谁教你的?” 我找到牛nǎi和饼干跟妈一起看电视,“亦舒。” “不要再看亦舒了,生活也并非那么黑暗,你瞧, 分段阅读_第 65 章 今天阳光灿烂,多和同龄人出去玩儿,他们没有书上写的那般自私狭隘。” 我说我胆小,又非常自爱,我不敢。 “你难道没发现身边有作风正派的人吗?”妈妈问。 “爸是例外!”我反驳。 她讶异:“你说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他例外了!” “难道不是吗?他从不毫无理由地夜不归宿,也没有诸多应酬。” “哎,女儿心里的父亲是不是从来都是最正派的一个,无与lun比?” 我嗤笑,“是呀。”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电视正播到广告,索xing换台。 有时候闲着无聊开始琢磨起五行八卦阵来,别说还挺有意思的,给自己卜卦,好运就得瑟地哼小曲儿,厄运就换着再算一次,接着哼小曲儿。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狐朋狗友 第三天实在熬不住了,我知道我必须得找个理由出门,否则佳节过后必胖三斤!最近基本都是蹲电脑面前聊天,连手机都冷落,找来找去居然在床底下,摁半天屏幕也不亮还以为坏了我爸提醒说是不是没电了?我恍然大悟,借着他的电话打给张薇,她居然在外头吃烧烤,简直丧心病狂!我说我马上来,给我留点儿。 套衣服的时候爸问几点回家?我说估摸着饭点我就回来成么? 我妈让我把手机带上。 “没电了,带也白带。” “那就带你爸的,反正他也没什么正经事,省的老被牌友招出去,一点家务活不做!”说完恨恨地瞪了一眼我爸。 “好啦好啦,带啦带啦。”我边戴帽子边敷衍。 我妈把手机放外套里给我,“够不够厚啊这件?要不咱再加件毛衣?” “哎呀不用!毛衣穿着我走不动路了都。” “薄的那件啊,低领的,穿着不难受。” “真不用,烦死了!行了我出去了一会儿吃饭别忘记叫我啊。”我低头穿着鞋。 “饿死活该!”老妈忿忿不平。 我猛地抬起头,“你真是我亲妈吗?刷副本打怪捡的吧!” 她佯装生气没理我,倒是我爸应了一句:“顺手把门带上。” “我不会拆门,而且出去玩带扇门好不方便。”于是手舞足蹈地关门下楼,边召唤终极宠物赵芝兰。 张薇看到我狗腿地递过来两串儿烤肉,很香,但是我没接受,“妈的你们一群混蛋组织烧烤居然没有通知我!” “什么呀打你电话老是关机,我还以为你闭关修炼呢没敢去你家找。” “那你可以给我写信啊!”我摊手质疑。 张薇翘着兰花指作烟视媚行、颠倒众生的妖女状,“矮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傻bi,写信这事儿还得学百八十年。好啦吃吧吃吧。” 我本来就馋,现在见着个台阶赶紧下,生怕一眨眼人家就挪走了。 回到烧烤大队伍里,林学冬看见我第一句就是:“哟~我们沐沐最近又胖了啊?呵呵呵。” “你能不能先客套两句好听的?”我啃个玉米口齿不清地回答道。 “我跟你说,那个……那个忠言逆耳。哈哈哈我cāo老子太有文化了!”也不知道在得瑟个啥,不理他,我只管吃就是。 谢登御踹了他一屁股,“傻bi。” 张海明和杨滨刚到,拎着几瓶啤酒和干红走过来,分给我们。没有杯子,大家就着瓶口喝,笑声和瓶颈相撞的声音引来几个附近的小孩儿,刚开始还送几串儿,后来人多了林学冬议还得铁石心肠,不然不够吃。 “尤其还有这几个女人在!” 最后一句真难听,我没来得及开口呢张薇就一巴掌呼过去:“女生能不能叫的来?” “能!能!” 说着溜到烧烤架旁边,把烤熟的几串都拿走。 老赵吼起来,“给我们留一点儿!” 林学冬把所有的粗略tiǎn一遍,眨着单纯无辜的双眸问:“还要吗?” 这下群雄并怒,把这混蛋揍了一顿,登御不解气,又踹了他一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 可能身上被烧烤 分段阅读_第 66 章 得同化,回家的路上有坨黑色流浪猫尾随我而来,一直跟到门口,斜坡滚不上去急的团团转。其实家里已经有只白猫了,还聪明,各种会看脸色,会撒娇发嗲,会要吃的,会开冰箱。但看它这么落魄,我不忍心,于是捡回家。 我妈见着我就说刚才手机一直响,一直响,一直响。 “谁的电话?” “你的手机我怎么知道,我没事儿看你手机干嘛。” 靠,念小学的时候谁整天密谋着翻我日记本来着!气的我差点到人民法院起诉你了。 拔掉充电器滚床上去,咦,黄俊。 他回来了,他妈妈只是胃溃疡,吐了点儿血送医院住几天。 “那可是你亲娘啊黄先生。” “我知道啊,如果不是亲的我还能多留几天等她出院。” “什么?她还没出院你就跑了?” “不然怎么着,跟他们的小崽子抢饭碗啊?那边天气热,人心都开始腐烂,更何况食物。” 我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妈妈早就住院了,黄俊一直拖着不愿意去,后来他爸大大方方地办好护照买好机票他才不情不愿地出发。 挂了电话给小黑猫洗澡,吹干毛发在客厅撞见大白猫,它很愤怒地咪凹一声,表示抗议。老白脾气本来就不好,开始以为是母的,因为听说母猫难伺候,结果有一天翻肚皮的时候亮出了蛋蛋。 从此老白开始争宠,我只要抱小黑,他就一整天一整天不理我,也不看我,我走过去,他把脸扭开,我就也生气,不理他。结果他故意大摇大摆去吃小黑的幼猫粮,并且假装不经意从我身边走过,然后吐!在!了!地!板!上! 小黑不争气,就一个二百五,第一天差点被老白咬死,我从他嘴里夺出小猫的脖子还挨了他拍的一巴掌,手背都红了。老白晚上睡客厅,小黑却喜欢钻到床底下,有天半夜爬起来上厕所没来得及开灯,先看到一双荧绿色会发光的眼珠把我吓得心跳加速,初恋般的感觉。估计流浪习惯了,刚开始还保留着翻垃圾桶的爱好,我把厨房门关上,它就去翻厕所的垃圾,脏东西!我妈嚷嚷着丢出去不过也没下手。它长的就巴掌大,回家后很快就胖的圆圆的,喜好是沿着客人的腿往上爬,爬到膝盖上,客人抱在怀里说猫咪好可爱的时候我都没好意思说它可能刚摸过姨妈巾。 快到新年,我把新买的大衣翻出来,我妈看到特别喜欢,说我的脸配不上这件衣服,一阵心塞。我心想难不成还得整个容搭配漂亮衣裳?于是把这条心情发表在空间动态,没一会儿有人发过来一个窗口抖动,并问我是不是真的要整容? 先是纳闷了一下,问他:“谁告诉你的?” “你说说上不写着吗?” 啊!我天! “说说嘛,就说说。” “好吧,我没事找事。” 可不就是没事找事。 我妈说我不在家的时候老白经常叼着小黑猫瞎溜达,我见过一次,觉得好玩也没去搭理,结果半个月后小黑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估计被老白扔了。从此老白登上正主之位。 作者有话要说: ☆、温柔的晚安 很久没有方文强的消息,今天他捎来贺电,说准备出去度假。 “你手边有电脑吗现在?” “有啊,咋?” “挂了吧,国际漫游挺贵的。” 他急忙制止:“等一下!” “怎么了又?” “没什么,就是很久没有打电话,怀念这种感觉。” “行了你钱多我可穷的苟延残喘,上线吧。” 我问他国外怎么也有年假呢? “没有就请呗。” “什么时候走?” “现在已经在墨西哥了。” “墨西哥?s.h.e唱的那个墨西哥没有眼泪?” 老方发过来一个无语的表情,“那是莫斯科,俄罗斯的首都。而且我怎么记得是twins唱的?” 啊,我这个low货! “墨西哥在哪个国家啊?”我不耻下问。 “墨西哥就是一个国家。” “哦,那墨尔本是哪儿?” “在澳大利亚啊我的 分段阅读_第 67 章 姐姐!”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我担心方文强的五脏六腑受到内伤大发慈悲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老方说墨西哥很沉静,计划从南走到北然后绕到纽约肯尼迪,回费城。我听了很激动,纽约啊!不夜城啊!传说中的曼哈顿和华尔街啊!于是要求道: “你到了纽约一定要在埃菲尔铁塔下跟嫂子拍张照片让我这个没见过猪跑的蠢货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豪华奢侈的高大上小资生活!” “纽约拍哪门子的埃菲尔铁塔啊!还有,之前那个已经是ex了。” “啥?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分就分呗你情我愿的,要不你给哥们儿介绍几个?” 我很激动,终于分手了,昧着良心表示很同情。 “行啊,要什么样儿的?” 他邪笑的表情,憋了半天才说:“随便吧,像你这样的也勉强能接受了。” “一样的没有,叫我妈生也已经来不及。漂亮可爱淑女大方、通情达理学富五车,请选择关键词。” “都要怎么办?” “活该你女朋友把你踹咯。” 老方蹲完马桶继续跟我聊,我调侃,他说总开玩笑没意思。 “哦,我尽量正经点。但你不觉得一本正经挺尴尬的吗?没几句话可以说。‘天冷了衣服多穿点、别饿着了多吃点、无聊了是么洗洗睡吧’,基本就是这几句废话,谁不知道冷了穿衣饿了吃饭啊。” “也是,又不是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啊,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是不是他经常跟你说这些来着?” “没有,谁要跟我说这些早被我讽刺死了。” 他没回,自己觉得乏味,于是发过去一句:“冷,我睡了先。” “晚安。” “你还不睡觉?等着妖怪来抓你?” “我现在是白天,准备出去吃饭,你赶紧睡吧。” 哦,我忘记中美时差了,发呆间隙他又发了一句:“晚安。” 然后下线。 翻来覆去睡不着,偷偷跑到衣帽间拿出黑色的风衣,看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穿上,很厚实很温暖,但也很沉重。 回到房间裹被子里,不可遏制地思念起那张脸。 我独自走在荒山野岭,一脚踏空险些掉下悬崖,赵芝兰横空出现拉了我一把结果自己失足滑落,我探头寻找却不见踪影,心脏抽搐动弹不得。 晨铭你在哪儿。 有人搂我入怀,我放心地回抱住他,因为我知道是谁。我想,这一定是梦境,否则他怎会从我脑海里走出来呢。 赵芝兰忽而出现,站在一旁说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她还说,这不是梦,沐沐,这是真的。 一路上我望着这个英挺男子,他离我咫尺,幸福感铺天盖地倾袭过来,我笑的流眼泪。 枕边微凉,还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 不知怎的,忽然感冒了,低烧。 我爸妈端茶倒水掖被喂饭,即使没有那么难受也假装很虚弱,这样的温情能拖一秒是一秒。 但咳嗽是真的,咳得天旋地转死去活来,跟黄俊说过之后他很惊讶: “我早上起来发觉也感冒了,全身都痛,咳嗽流鼻涕,八块腹肌了都。” “我才六块,看来还得抓紧时间咳一咳。” 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赶紧从床上弹起来跑浴室找体重秤,没电了。 我妈看我火急火燎地团团转,于是抱着我的腰问干嘛呢?她比我高,一把就抱到我的胸。 “妈,你看我这两天有没有变瘦一点?” 她捏了一把我脸上的肉肉,说出一句令人痛不yu生的话:“没有吧好像。” 我不甘心,追问道:“怎么会?” “可能病的不够严重?” “哦,看来还得抓紧时间病一病。” 也是很忙呢。 吃了yào之后浑身酸软,不得不老老实实待家里。qq上出现一个陌生人跟我打招呼,网名是“住在比基堡的包子”,一看就知道八成是个基佬。 我回个笑脸。 他也笑,“还记得我呀?” “不记得呀。” “你在 分段阅读_第 68 章 西餐厅吃饭帮你买单的人。” 莫名其妙。 “小农从来没有去过西餐厅呢。” “我说的是以后。” “哦,那你买吧。” “嗯,不是买一次两次。” “哦。” “是一辈子哦。” “哦。” 我点开他头像大图,妈呀好丑,赶紧拉黑。 不可否认,漂亮的人确实拥有先天优势,谁会翻山越岭去探索别人的心灵美!我问赵芝兰不好看的人是不是品xing都如初一政治课本里说的那样美好?老赵回答:“长得不好看的?我不知道,我没跟长得不好看的人说过话。” 这是实话呀。 等到半夜方文强才上线,据说走到墨西哥中部了。 “预算没准备,吃吃喝喝的,钱快花完了都。” “那之后还有机票和生活住宿呢,怎么办?” “机票肯定得预留啊,最近喝西北风了,偶尔拿双筷子翻翻街边的垃圾桶。” 我很担忧,这样可不行。 “你去超市买点花生或者咸鸭蛋之类的,再买些小米熬粥,省着点吃不至于饿死。其实不要每一口稀饭都吃一口蛋啊,你可以看一眼,假装吃过了。还有炳盛的菜谱,他们家的有带图,可以靠菜谱下饭,简称靠谱。啊!我真的太贤惠了娶我吧赶紧。” “我真的要沦落到这种地步吗?哭。” “你没钱吃饭我也没钱整容,扯平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可以靠脸吃饭呀!”虽然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理想但直到买了第一面镜子后已经彻底破灭。 “没有用,我们这类新兴时代的事业型男xing勾搭人根本不看脸,我们都是用牛bi闪闪的人格魅力。” 那你就不知道自己随手糟蹋一下自己,不要那么精致地出现在我们见面的时候吗?人家坚持的很累呢。 “哪有什么牛bi闪闪的人格魅力,还不是看脸。” “瞎说,大腿也很重要的。” 我跑窗台将窗帘拉开,外面在放烟花,绚烂过后,溅了整个天际的凄凉。 微冷,回到电脑面前,方文强又来一条消息: “我回头看了看咱们的对话,感觉就是我说东你说西我说打狗你偏要喂鸡瞎老头和瞎老太太俩人过了一辈子谁也没见过谁。” “亲爱的你真幽默。” “您过奖了都是普通劳动人民,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不求出人头地扬名立万要的就是眼含热泪理解万岁大家都是阶级兄弟。” 客厅的电视正放着往年的春晚集锦,我绞尽脑汁思考挤兑他的对策。 “哟这多稀罕呐普通劳动人民都有上春节联欢晚会的口才了,这让大家伙儿怎么活啊!” “上春晚靠的不是口才,你可能不太了解情况。再说了,‘才’真的不敢当,我这充其量算‘活儿’”。 “你的意思是自己只是□□儿好?” “注意,是‘活儿好’,你把我领域说窄了。” “意思是□□儿不行?方老师你看你,把这个词庸俗化了。” “我从头到尾没说过这个词儿,你少往我身上赖。” “我知道你分分钟都在心里默念,不用感谢我一直都是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不我心里默念的都是四库全书,还有我觉得你对自己可能有些偏见,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啥时候这么了解我的,连内心深处的灵魂都一清二楚啊。” “我一向关注姑娘们的心灵,尤其17岁左右的.好几次蹲华尔街大道旁哭着要给人摸骨看手相,差点儿拷局子里去。” “你又掀人家裙子了?你怎么老干这事儿啊。” “我掀过你不代表我也有兴趣对别人这么干,我也是有门槛的人。” “方文强!” 我决定此生再不与老方面基,否则良家fu女的名节不保。他自己也大方承认见他跟失贞基本上都是伴随发生的,就像派大星和海绵宝宝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一样,不过说归说,派大星和海绵宝宝也从来没发生过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结婚宴 感冒还没好全的时候,堂哥就结婚了。 好几个浓 分段阅读_第 69 章 艳抹的大龄fu女光膀子小礼服外面套皮草来的,费尽心思要把自己推销出去。 我堂姐32,单身,胖乎乎,一膀子小黄肉,看这架势都快哭了。她自暴自弃地问我: “我觉得她们活得好努力。我cāo我不活了,我要找男朋友。沐沐你学校里有单身男青年吗快给我发几个,姐们儿被社会打趴下了。” 我安慰她:“没关系的,现在人普遍结婚晚,还是先完善自己的好,然后再去光膀子。” “等完善全了,就没得光了。乖,听姐姐一句,趁着还年轻能光则光。” 赵芝兰人模狗样地举杯香槟凑过来,“就怕光了也无济于事。” 我姐拎包准备离场。 “哪儿去你!” 说话的人叫陈小北,圆寸,下巴蓄着小胡子,干净英俊的直男美。 “我去祸害街上的单身男青年!” “我马上到你家去提亲你别跑。” “说的就跟你知道我住在哪儿似得。” “我当然知道你在哪儿了,你在我心里。” “我cāo你牛bi!”说完灰溜溜地逃离我们视线范围。 陈小北嘘口气,“我cāo表白好紧张。” 我提醒他:“人家撤了。” “废话不介谁表白啊,万一当真了怎么办。” 我姐从卫生间走出来,倚着大厅的柱子含情脉脉道:“我当真了小北,yes i do.赶紧的,房本儿写我妈名儿。” “租房合同写你妈名儿行么?” “拜拜。” 老姐这回真走了。 赵芝兰抿口香槟,不甘愿地说:“正围观的起劲呢,怎么就走了啊。” “就是啊,还留着悬念呢,你别走啊。” “过过瘾得了,你别回头真把人叫回来。”陈小北翘着脚一脸傲娇相,“我昨天差点儿就订婚了。” “跟我姐?”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一富婆,缠着我要我妈的手机号谈礼金的事儿,我吓得把我妈的手机丢马桶里。” 我翻了个鲁豫一样的白眼提醒他:“人家都已经到西班牙了,你再怎么刺激也听不见了喂。” “哎,找姑娘去。拜拜,再见了,美丽的沐沐。”他留个笑脸,人模狗样地往人群中去,风sāo无比。 我去,这都什么人啊。 曲终人散,欢呼离场,余下的,是肝肠寸断。 其实是有点怕那种热气腾腾的温情晚宴的,沉溺其中,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我坐下来,陪赵芝兰喝了三瓶赤霞珠,最后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第二天满嘴苦涩地醒来,我妈坐床边盯着我瞧,好尴尬,感觉做了什么不体面的事被逮到。 “干嘛呀?” “丢人现眼,出尽洋相。” 我妈掏出手机给我看了几张照片,都是我撕心裂肺两眼泪汪汪的傻样,好生惭愧。 在家躲了好几天,无聊到bào肝,百无聊赖地开始整理书房。发现我买的书挺多,还都没怎么看过,乘闭关修炼的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看看书。我从小喜欢古典玩意儿喜欢历史,所以比较心水古风诗词这种,手上拿的《时光印痕:唐宋诗词中的节气》虽然不完全看得懂但是看着舒服。书蛮厚的,chā图美bào,文字婉约华丽不是大篇幅抒情,多引用典故。 “年华是一篇骈俪词赋,我掌着日月这盏灯默默诵读。我们,不言时光迟暮,不言韶华苍老,只怨彼此相遇时,没有在恰当的年纪与对的地点。” 这段话很美,我将它转发给黄俊,装bi装的体面一点。 他回:“我们遇的时间挺对的。” “错也错了好几年。” 他没回,估计在吐血。 寒假在凛冽的北风和冰雪融化的早晨,随着日历被丢进一个叫做“过去”的旧时光里。